知乎纯爱小说《天帝为奴》的主角是景和景妍,是作者鹿青崖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天帝为奴小说主要讲述了:景妍一直都知道本来自己刚生下来的时候是活不下来的,都是因为天帝景和给了他一滴血,让他得以生存下来,只是这也让他的心里从此装下了他。
《天帝为奴》精选:
我囚禁了天帝近百年。
做低贱的蛇妖八百年,做天帝的侍童四千年,做天界的神官两万年,拢共活了两万四千八百年,我肖想了他两万四千年。
我因他而生,注定要与他纠缠万万年。
“景和…”撩开星云宫寝殿的帘子,我看他良久,无意识地喃喃出这两个字。
金色的锁魂链缚住仙人纤细的脚踝,这人并未束发,白色的外衫也有些滑落,可他好像并未察觉,只专心看书。
这幅场景很好看,好看到我喉头发干,真想就这样锁他一辈子,直到天塌地陷。
两万多年了,我怎么才想到这个法子呢…
是我太爱他了——他在我心里永远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天帝,所以我从来不敢想象把他拖入淤泥的样子。
“君上…这是今日的星河露。”我偶尔还是很恭敬的。
这他每天早上都要喝的东西,我做侍童的时候常常早起为他准备,也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是谁在为他准备这些呢?
景和也不拒绝,端起来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我,从始至终都没看过我一眼。
“景和,你看看我…”我趴到桌子上,把脸凑到他下巴旁边。
关他近百年,他从不肯主动看我,只有每次我在他的吃食里动手脚,引他同我欢好时,才能得到他短暂的注视。
“景和,你还是要娶月妍做你的天后吗?”月妍是只月白色的凤凰,很漂亮。
这个问题我自囚禁他以来,每年都问,问了九十九次,可他没有一次回答过我。这样的沉默,在我眼里无异于默认。
我蹲在地上摸了摸锁魂链,顺着链身爬到景和脚边,缓缓摸上他的脚踝,再顺着他的脚踝抚上他的大腿。这是我从前不敢的举动,可这些年却常常做。
坐在那里看书的仙人终于有了点反应,用力捉住我的手,却还是不看我。
我乖巧地停手,把脑袋倚在他的膝盖上。
“后悔吗?”锁魂链原是景和自己的宝物,可他送给了我。
所有被锁魂链缠上的神仙,都会法力尽失,如普通凡人一般,只空有仙骨,却需要吃喝,也需要睡觉。
我用锁魂链,把景和锁在他最爱的行宫里,对外宣称他要闭关,不问世事。本来嘛,天帝也是不需要操心什么的,底下的神官们会把所有事都处理好的。
所以直至今日,都没有人发现天帝是被我囚禁了。
还是沉默,屋子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我露出蛇尾,缠上他的腿,身体极其暧昧地蹭上他的胸口,发狠似的咬了口仙人的喉结。听到他细微的吸气声,又把他滚动的喉结含住,轻轻舔了舔,以示抚慰。
见他仍旧无动于衷,蛇尾又轻轻挠了挠他的脚背,而后作势要贴着腿肚向上擦去。
其实我在做妖的时候,就已经不太爱现出蛇尾了。
我黑腹白背,是个杂种,父母两边的族群都容不下我,我是被抛弃的。这样的元身是我的耻辱,可景和却说过我好看。
“景妍,够了。”他开口说话,喉结在我唇舌上又滚动了一下,活像是勾引。
可听他语气平和地叫我的名字,我的脑袋却仿佛被雷鸣钟震过一般,有些发懵,只好悻悻松口,放过了他的脖子。
这个人呐…拿捏我太准,总是知道要如何勾起我的兴致,也知道要如何让我失去兴致。
因为没有亲族,我活了八百年也没个正经名字,“景妍”是他把我捡到上界以后才取的。谓好曰妍,我曾一度爱极了这两个字,可后来因为那只鸟,让我觉得这场欢喜成了笑话。
理了理揉皱的衣服,略有些失神地退出星云宫,我在宫门口的石阶下碰到了司命和月老。
“景妍!可算是碰到你了!”楚望一瞥见我,马上就拽着司命跑近来。
“怎么?这么急着找我,是要给我牵红线不成?”我同月老和司命的关系都不错,初来上界,他们照拂我良多。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身上牵不出红线的!”楚望忙摆摆手,“我可是替你试过几千年了,都没用!诶…别打岔,我要说什么来着…”
“景妍,我们这次来,是想找君上,问问他同那苍梧林小帝姬的婚约,到底何时履行?”玄琛作为司命,掌命理、轮回,终归是要比月老那个掌情爱的沉稳些。
“怎么了?景…君上还在闭关呀。”我皱了皱眉,这事怎么也轮不到司命和月老来管吧?
“景妍,那君上闭关,你也整日窝在星云宫,可是不知,那月妍小祖宗,自从几年前从我这里牵出了和君上的红线,就天天来闹!”
看着楚望讲得眉飞色舞,我心头狠狠一跳:“你说什么?”
“啊?我说那个小凤凰跟君上牵出了红线呀!”楚望白了我一眼,“你别打断我,我记性不大好!然后啊,你听我说…”
“简单来说就是那婚约是万年前定下的,一直未履行,现下又牵出了红线,可君上出关之日没个准信,小帝姬和苍梧林那边都坐不住了。”玄琛直接截了楚望的话。
“诶对!就是这么个事儿!”
对上玄琛的眼睛,我勉强平静下来,尽力维持住面上的冷静:“君上也未曾告诉我,他要何时出关。”
“君上竟连你都没说?这可难办了呀…”楚望挠了挠头,明明是个老神仙,一举一动却总像是个十几岁的毛躁少年。
“景妍,那你在星云宫里,可有机会同君上说话?”玄琛的手始终揣在袖子里,“君上待你,总是有些不同的。”
“这…我也没试过,总不敢仗着受过君上的厚待,就胆大妄为。”我有点为难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试试。”
“那便多谢了!”玄琛的手还是没从袖子里拿出来。
“你现在去哪儿?”
“去下界看看黛初。”黛初是只树精,在我漫长又黑暗的八百年里,我没有亲族朋友,只有黛初陪着我,可惜她是树精,修得慢,直到我来了上界,她也没化形。
“那你路上可要小心陵光神君!他那个暴脾气,你知道的,别让他逮着你,否则定是一顿牢骚。”楚望搓了搓下巴,就跟玄琛一起走了。
“好,知道啦!”陵光我是知道的,凤凰与朱雀同宗同源,他护着苍梧林那边,也是自然。
掐了个化形决,直接变成一丝轻烟,很容易便融进了上界的环境。
沿路走沿路听,我发现最近找我的人是真的很多!不光是刚刚饱受月妍摧残的楚望,护着苍梧林的陵光,还有其他神官,也都在找我。
哎…都做了神仙,还这么八卦…
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景和何时娶月妍的事,我听得脑袋都要炸了,从前作为景和身边特别之人的那点欣喜,被这一波又一波的议论冲得无影无踪。
“哪里去!景妍。”
我是被陵光揪着脖子,从化形的状态生生拽出来的。
“陵光神君。”震开他的手,我面上的怒色已来不及掩盖。
此人不过是仗着自己法力强于我,就欺负我罢了。这里大多神官都是如此,他们之中鲜少有前身是妖的,我在这里算是个异类,被人瞧不上也是应当的。
“你去问问君上,何时可出关。”
听这命令的口吻,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也就只敢在我这里横,“景妍不知。君上未曾告诉过景妍。”
“你可以去问。”陵光有些不依不饶了,“不用搪塞我说有闭关结界,这里谁人不知,你两万多年以前受过君上的血,算是君上的半个亲族,可进结界。”
“景妍不敢僭越。”他越暴躁,我越谦恭。
“你!”陵光一时被我噎住,虽是个暴脾气,可终究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狠狠瞪我几眼就走了。
这天上的神仙只知道景和接我来了上界以后,授了我一次血,使我脱胎换骨,修为大增。沾染着天帝尊贵的气息,我在上界行走,腰杆儿都挺得直了些。
可实际上,早在我刚出生,被抛弃的时候,就受过他这等恩惠。
本来是活不成的,因他一滴血,我得以苟延残喘。可惜我当时灵智未开,并不识得他,只将他的模样印进了脑海。
时隔万年,修为大增,往事便可如画般在眼前展开,这才回想起最初的那场相遇——我的命是景和给的。
否则因缘际会,时隔八百年,他为何会再次下界巡游时“捡到”我呢?无非是那一丝熟悉的气味勾出了他的回忆罢了。
陵光那么一闹,许多神仙都看了过来,我也不甚在意,目送他走远,转身就去了下界。
我是真的要去找黛初,却不是去叙旧。
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可听到那只鸟竟与景和牵出了红线,我便想去了。
在我离开后的两千年,黛初才修成人形,只是这草木一类的精怪同我们不一样,就算修成人形,他们的根茎却不能随意挪动。
说白了,根茎就是元身,生在哪里,便一生都在那里了,须得小心保护,不能叫人毁了去。所以无论她去了哪儿,只要能找到元身,就不怕找不到她。
这近百年来,我常来找她,因为她现在是药师。救人的药她有,杀人的药她也有。可我只是来找她拿催情散,那是她的叶子做的,就是这么些年喂给景和的药。
我今晚想要他。
今天那些消息带给我的巨大冲击,使我对于自己是否拥有过景和,产生了明显的不确定感。这样的怀疑使我不得不用占有他肉体的方式,来缓解焦虑。
“黛初,给我[长相思]。”到了下界,我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急切和卑劣。
“这么急?”黛初从腰间摸出一个绿色的小瓶丢给我,“这是新做的,我加了点别的东西,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会伤身吗?”我只关心这个,别的不在乎。
“不会不会,几棵吐真草罢了…”黛初耸耸肩,“都用这个来寻欢了,还管什么伤身不伤身啊…”
“谢了。”收了东西,我就打算往回赶,毕竟只要景和不惹我,我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他身边的。
我炖了鱼汤,很香。但是如果可以,我想拿凤凰蛋做配菜。
星云宫是天帝钟爱的一处行宫,本就有结界,再加上我用景和的血又加了层血咒结界,这里面发生的所有事,外面都不会知道。连这鱼汤的香味,都飘不出去。
“君上,吃饭了。”每次刚见到他,我都爱这么叫,只嘴上恭敬一回。
景和很乖,从来不拒绝我给他送的吃食,哪怕已经中了无数次长相思,但只要是我端来的,他都会咽下去。
也是,他若是不吃,便要饿死了。
“阿和…你纳了我吧。”撑着脑袋看他吃饭,我们景和吃饭也这么好看。
“不妥。”终于吃完,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擦好了嘴,景和才同我说话。
“哦?有何不妥?”我估摸着,长相思大抵要生效了,绕到他背后搂住他。
好一会儿,景和咬着牙没有说话。我摸了摸他的唇瓣,在他耳边轻呵一口气,手指顺着衣领滑到他的胸口。
“我都不争那个天后,只想要你纳了我,也不肯吗?”含住他饱满的耳垂,我口齿不算清晰,带着点软糯的勾引,“你不想要我吗?我哪里不好了…”
“此生只娶一人。”
这是景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回答。它钻进我耳朵里,又钻进我的心窝,绞得我胸口生疼。
该死…好端端的药,加什么吐真草…
掰过他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知道吗,月妍同你,竟牵出了红线。”
“还有,你知道多少人想见你吗?那些神仙个个都想见你,想问你何时履行婚约!”
紧紧盯着那双沉静的眸子,想从里面看出一丝波动:“月妍已经坐不住了,苍梧林也坐不住了。”
没有反应,很安静,只是呼吸略微粗重了些。
我松开他,缓缓起身,在他面前踱来踱去,“苍梧林就在南海边,南海水君的两个儿子,可都垂涎月妍的美貌许多年了。”
南海水君同我一般,是做过妖的,听说很久以前在神魔大战中立了功,便做了神仙。可妖终归是妖,他那两个儿子终归是不如他,都藏不住自己卑劣和欲望。
“别做傻事。”寒潭般的眸子终于起了波澜,说话的声音也因为药力低哑了下来。
“哦?什么傻事?我什么也没说啊。”景和他懂我,懂我的阴暗,懂我的自私。
“你若设计了他们,无异于挑起祸事。那两兄弟一定会供出你的。”景和双颊染上红色,更好看了,“罪魁祸首,从重发落。”
这是他这段日子,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可我不高兴,因为他在恐吓我,他在维护月妍。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景和,我一句话也不想说。我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没办法向他保证或承诺些什么。
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看着他的双颊沾上不自然的潮红,最后欣赏他揪着自己的衣领,情难自控的样子,我很卑劣地笑了。
这还是那个站在神殿顶端,俯瞰众生的天帝吗?如今这幅被囚后破碎的模样…
可真叫人…喜欢得紧!
在景和面前蹲下来,我捏了捏他滚烫的耳根,却不急于占有他:同那小帝姬牵出红线又如何?我终究是第一个占有他的,他永远也忘不了我了~
景和终于忍耐不住,蓦地抓住我的手,通红着眼睛看我,眼神不复从前的清明。
我先是一愣,然后笑出了声——禁欲者的求欢,是这世上最诱人的东西。
拉着他的手放到我的脸上,他这次很上道地主动将手滑到我的颈间,剥开我的第一层外衣。我满心欢喜地等着他的“得寸进尺”,他却默默收回了手,趴回桌边喘着气克制自己。
“怎么了?”我不依不饶地钻进他怀里,硬把自己塞到他和桌子间的缝隙处,看起来就像是他主动把我压在桌边不得动弹一般。
“不想要我了吗?”做作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换我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我们俩的头发纠缠在一起,铺泄一地,我主动攀附着他的脖子,不着寸缕地贴着他。双腿缠上他的腰,企图将自己和他嵌合地更深、更紧。
景和难得如此主动地将我压在身下,莫名地,我觉得他好像在生气。
可他在气什么呢?
“阿妍,阿妍…”景和啃咬着我的锁骨,含糊不清地喊着。
听他这么叫着,我一下子从软绵绵的云端又跌回泥里,摔得我生疼——我能肯定,他叫的不是我。
因为他极少叫我的名字,偶尔气了、急了,也只会克制又生疏地叫我“景妍”。
那么他嘴里的“阿妍”,就只能是苍梧林的那位了吧…?
是了是了,一定是她了!同她牵出红线,他就那么高兴吗?明明他抱着的是我啊!
手顺着景和埋在我胸口的脑袋,轻轻抚到他的脊背,然后稍一用力,翻身将他压倒。
冷静地看他好一会儿,直到他雾蒙蒙的的眼里透出了疑惑,我才重新亲了亲他,允许他继续动作。
这晚他仿佛没有明天似的狠命折腾我,直到我都累了,他才最终松开我睡了过去。
拖了被子过来包住我们俩,我睡在他怀里,把耳朵紧紧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这人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心跳了,至少我之前没听到过。
他是肉身成圣,与我们这些动物精怪不同。我们若被锁魂链缠上,修为浅的,立时便会现出原形,有的甚至马上就会神形俱灭;修为深的,被这么栓上个一百年,也早就维持不住人形了。
景和只是恢复了从前做人时的心跳。
我很喜欢听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充满活力地跳动,更让我生动地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令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却又求而不得、不敢触碰的天帝,真的就在我身边睡着。
我何曾想过会与他如此亲密!
哪怕所有的所有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用药,强迫他换来的,我也总能从中感受到汹涌的满足和快乐…
反复描摹着他的睡颜,却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月妍那张脸。
我只见过那小帝姬一次,是在他们定下婚约的那天。
站在众神官中,我只是极不起眼的一个。我说的不仅是身份,还有相貌…同那位出身高贵的帝姬比起来,我连说自己普通,都成了自夸。
那天很多神官在底下议论纷纷,可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景和身上,他脸上那抹欣慰的笑,令我久久不能释怀,以至于只从其他人的议论中捕捉到只言片语——
他们惊叹于月妍的美貌,说她像极了数万年前的一位上神…
至于那位上神是谁?不重要了,我只用知道自己配不上景和便足够。
月妍同景和真配啊…他们站在一起,仿佛天作之合。
思及此,抬手想摸摸身旁景和的脸,我犹豫了,只觉得自己仿佛把他弄脏了一般,心虚地往旁边挪了挪。
“景和,真想将你拉入泥潭,拽入尘埃,让你爱我,离不开我…”我突然就鼻尖发酸,“可我舍不得…我怎么有资格…”
他还安稳地睡着,我睁着眼躺在他旁边,渐渐地就越躺越远,最后默默坐起来,开始窸窸窣窣地捡地上的衣服穿。
正准备站起来离开,忽然背后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你去哪里?”景和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呆呆地看他一眼,下意识回道:“我出去透透气。”
“别去,就在这,陪陪我。”这句语气软得不像话。
可瞧见他眼里没藏好的紧张,我心里刚燃起的火被生生掐灭,突然很不是滋味起来:他就这么紧张月妍,生怕我对她做什么吗?
想拒绝景和的请求,可我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也低估了他对我的影响力——我没办法拒绝他的请求。
景和开始很黏我。
他这么日日缠着我,企图叫我忘了去“加害”月妍,我也以为我会忘了,如果月妍那只蠢鸟没有跑到星云宫门口吵闹的话。
“帝姬。”我开门,却仍旧站在结界内的石阶上,冲月妍恭敬地见礼。
即使我此刻是神情淡然地俯视着她,端足了神官的架子,可月妍那张生来贵气的脸,刺得我眼睛生疼。
是啊,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也洗不掉的,就算我做神官的日子远长于我做蛇妖的日子,可我骨子里,依旧是只放荡的妖。
“景妍神官!”月妍只匆匆随意点了点头。她这个点头回礼,还是基于景和对我的看重,否则我是没资格受她回礼的。
“不知可否让我见君上一面?”月妍急切地往前踏两步。
“君上正在闭关,不便打扰。”我勾着嘴角,没有感情地浅笑着,模样看起来仿佛一个知礼守节的好神官。
“可我…我同君上是有婚约的!”月妍又靠近一些,“我要见君上!”
“帝姬,小神恐怕爱莫能助。”说着,我作势就要往回走。
谁知月妍竟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想要拉住我,结果被结界弹开,重重摔到地上。我也没有管她,重新关上了星云宫的大门,毫不留情地把她隔绝在外。
听到动静,景和难得地出现在内殿门口,倚着门框等我。
“何事?”
我心里烧着一把邪火,看着景和,没有答话,擦着他的肩走进内殿。
“是月妍。”景和捕捉着我的行动轨迹,紧紧跟上来,有些不依不饶的无赖模样,“她要见我。”
是肯定的语气,景和很笃定。
“怎么?君上也想见见月妍帝姬么?”我拿出敷衍旁人的假笑来,看着景和,“君上同帝姬倒是感情深厚。”
景和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没有落在我脸上。
我也不在乎他想什么了,我只知道,我要让月妍嫁不成景和!
“景妍…”他张开双臂主动抱住我,这是他清醒的时候,第一次这么做:“乖,不要去。”
语气软糯又讨好。
我受不了,一把掀开他,语气有几丝咬牙切齿:“君上这是做什么。”
景和看着我,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像一汪静湖。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平静地说出方才那样讨好的语气。
他还欲再说些什么,门外又闹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望景和一眼,他也终于皱了皱眉头。
再次拉开大门,阶下站着的是有陵光神君和她姑姑撑腰的月妍。
“陵光神君,清焰上神。”我依旧恭敬,哪怕心里厌烦得不行。
“景妍,何故打伤帝姬!”月妍的姑姑,清焰,一上来就是质问。
“小神不敢。是帝姬要硬闯,被结界所伤。”给我扣这么一顶大帽子,我可不干,“星云宫外只是防御性的结界,不会主动伤人。上神若是不放心,可请医官为帝姬诊治。”
“快让我进去!我要见君上!”有人来撑腰了,月妍到底是不讲理了起来,“听说你一连打发数人,就是拦着不让见君上。你凭什么拦着?不过一小小蛇妖!”
“小神不敢。”不能受她激,不能翻脸,我强行压下怒火,“君上闭关,确实不敢打扰。”
“那我的婚约,怎么办?”
“帝姬何苦急于一时?婚约既定下了,不出意外,君上重诺,定会风光迎娶帝姬。”
月妍一时被噎住,她身旁的清焰和陵光也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两人对视一眼,拉住还想胡搅蛮缠的月妍就走。
“恭送陵光神君,清焰上神,月妍帝姬。”尽管他们蔑视我,我在外还是要礼数周全。
可疑,着实可疑:这婚约既定,月妍和苍梧林何苦这般没脸没皮地闹?莫非是这婚约本身就有问题?
罢了,既是有问题的,那我便干脆把它毁了去。
替景和炖了汤,又准备好些菜品,甚至来不及欣赏景和吃饭,我马不停蹄地就往南海赶——我已然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化作一条小鱼,绕开守卫和宫娥的视线,我很顺利地就进了南海水君的神宫,那数万年前设下的古老结界竟也未拦我!
都是做过妖的,我与那南海两兄弟虽称不上投缘,却也算得上交往密切过些时日。只是后来景和嫌他们太过不加收敛,对他们极为不喜,我便极少再同他们来往。
循着记忆,我摸到他们的住所,还未进门,便听到两道喘息的男声中,交杂着一道惊惧的女声呜咽。
这声音我熟,里头的场面我从前也撞见过许多次。
也不再装鱼,我不加修饰,显形出来,大大方方推开他们的房门走进去。
“元浩,元汤。”
见到是我,元浩和元汤一愣,随后忙穿起衣服,就要拜我。
“景妍神官。”
我瞥了眼他们身后,床上的是只颜色艳丽的小蚌精,估计化形不久,被这两兄弟折腾得几乎要守不住人身。
见我打量的目光,这两人也不害臊,更是往旁边一挪,随我看去。
倒是那只小蚌精,被锁在床头,羞羞怯怯地瑟缩在那里,满脸的泪水,抿着嘴不敢看我。诶?那娇艳欲滴的双唇,十足十得像月妍啊…
元浩和元汤这两人还是这么低级趣味…但是我需要他们这样的“趣味”,我甚至还觉得他们放荡有余,而狠辣不足。
简单地说明来意,这两个“疯子”用那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只是一个掺杂着忧虑,一个掺杂着期待。
“景妍…神官,这…恐怕不妥。”元浩按下神色兴奋的元汤,“帝姬何等身份,岂容我等…”
“我会将她引过去,至于你们要不要…全凭你们自己。”我会将月妍引到醉仙宫,一处上界废址。
我猜我此时一定是神色恶毒,我完全疯了,被月妍气疯了——没有掩饰,我也不在乎会东窗事发,甚至隐隐期待着。
说完,我又化成一条小鱼,准备溜出去。这是我理智上最后的挣扎,虽然可能已无甚用处。
回到上界,我在莲池边找到拿莲花出气的月妍,二话不说,跪下来就请罪。
“帝姬,先前多有冒犯。”
月妍先是一愣,随后面孔上泛起傲慢的神色,昂着头不理我。
“君上虽在闭关,也时刻关注着帝姬,已听到帝姬的声音。”我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挡住自己不善的神色,“君上方才已责备过小神。”
月妍还是不理我,起身走掉了。
看着她走远,我也站起来,掸了掸衣服,就往醉仙宫去,脸上是快慰又兴奋的笑——
我已在月妍住处用法术留了字条,叫她去醉仙宫一聚,“以慰相思”。字条打开过后,就会销毁。
我赌月妍会去。我擅长模仿景和的字迹,虽然没人知道。
醉仙宫近万年来,隐隐有被隔绝在上界之外的意思,也就是说无人把手,这可以说是上界的一处漏洞:若有人里应外合,下界的人可以偷溜进上界。
可月妍不知道,她与我同岁,又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帝姬。她不会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