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少华》的主角是白少华陈清川,是作者顾迢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白少华从未想过陈清川会喜欢上他,并且当陈清川拜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你可愿意和我回家?
《少华》精选:
暮色里一行人提着风灯,行于竹林之中,顺了石阶,拾阶而上。
一座雅致山庄隐匿于夜里,却忽然在此时亮起零星灯火,又由那零星灯火蔓延开来,通明一片,灯火相迎。
犹如知道有客来临。
夜色里陈清川的嗓音夹杂着风:“晦月阁的山庄,他们卖了个人情。”
陆离笑了一声打趣:“盟主之位总算有些用处?”
天际连绵暗山清影绰绰。
山庄前,一名穿着大褂的矮胖中年人正提灯等着,见他们来了便喜笑颜开,眼角褶子打皱,很是热情地迎他们进了庄子。
白少华实际已经醒了,但挣了挣陈清川没放他下来,索性任他抱去。
白少华闭上双眼。
他终于明白,一切早已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大错特错。
暮色里陈清川低头看他,便见清泠月色斟酌着勾勒他眼眉,看得微微怔愣。
这人如瓷似玉地窝在他怀中,黑色斗篷很松垮地垂落下去,衬得他肌肤愈发胜雪。
斗篷下的腰肢那样纤细,脆弱地落在手里只叫人担心稍一用力便将他弄疼。
尤其……动人心魄。
·
等白少华再睁眼时所见的是一片青色的帐顶。
旁边伸来了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他视野里,那只手上端着一碗药。
白少华缓缓起身,伸手熟稔地接过陈清川手上的汤药,熟稔地喝下去。
他仰起如玉脖颈,纤巧的喉结微微滚动,朱唇微湿,秀气的眉则因药的苦味而微微皱起。
“如果苦,我这里有蜜饯。”
白少华将见底的碗递还给他,眼角还泛着红,声音却淡淡:“苦了也就过去了。”
白少华稍微打量了下这房间,硬木地板,明净敞亮,一副雕花的檀木隔扇将房屋两隔,垂落一轴青松白鹤画卷。
白少华侧头问:“这是什么地方?”
陈清川:“晦月阁的一处山庄。”
江湖上有四大门派,以青阳门为首,后面依次是晦月阁、菩提观、慈光寺。
白少华睡得有些乏了,打算起来走动一下,然而四处没见着自己的衣服,疑惑的目光投向陈清川。
“大概落在马车上了,我去看看。”
陈清川起身走到门口,忽然顿了顿,转回头。
“我想做些药膳,师兄想吃什么,参芪鸡,还是虫草鸭?”陈清川低声笑了笑,“不然杞子羊肾粥吧,以免师兄肾亏,嗯?”
白少华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
陈清川不久就回来了,拿着他的外袍,却不让白少华自己穿,白少华只好僵着身子让陈清川给自己一点点穿上。
少年的手指修长如玉,指腹带着练剑的薄茧,将腰带环过白少华的腰身,轻轻束住。
“师兄,以后不要再假装对我不好了。”陈清川忽然说。
“你不要想多了,我没想对你好。”白少华垂着眼低声说。
“那借着柳乔吟的名义对我好的人,又是谁呢?”
白少华袖下的指尖微微蜷缩。
“师兄,你这样好,好到让我忍不住想永远占有你的这份好。”
白少华微微怔愣。
陈清川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
“看着我,说你中意我。”
陈清川此人着实有一副好皮相。
眉目清俊得不像话,哪儿哪儿都好看。
白少华抿唇不说话。
陈清川退让一步:“那我问你,你有没有中意我?”
半晌,白少华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陈清川眉眼染上笑意,挑了挑白少华的下巴,轻轻吻了下去。
白少华睫羽微颤,牙关微启。
陈清川与他额头相抵,轻笑一声,从腿弯抄起白少华的双腿将他打横抱起,赴向床榻。
……
月明星稀,万籁俱静。
白少华睫羽轻颤,眼尾已被泪水浸红了,睡意朦胧地喊了一声陈清川。
陈清川带着些鼻音问:“怎么了?”
白少华抿了抿唇,小声说:“饿了。”
陈清川这才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凤眼泛着碎碎波光,低哑轻笑:“师兄,还没被喂饱?”
白少华一愣,羞耻地抓了抓床单,难堪地闭上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清川发出愉悦的笑声,撑起身子,轻轻吻了吻白少华的额头:“这就给师兄去煮……杞子羊肾粥。”
白少华推了他一把,强装冷淡,耳尖却发红:“快走。”
等到吃粥的时候,陈清川将瓷勺里的粥吹温了才送到白少华嘴边。
白少华就着他的手,张口吃了粥,细腻软烂,味道咸香,吃下去很暖和。
陈清川用目光描摹着他的师兄。
白少华穿着雪白的亵衣,肩上薄薄地披着陈清川的外袍,灯下他鸦睫的阴影好像一把小扇子,轻轻翕动,看起来真的……乖得要命。
脖颈则似是白玉雕琢,亵衣的领子微微松散,露出锁骨下的轻轻吻痕。
师兄这身子太单薄了,陈清川想。
第二天。
白少华醒时,一侧头并没看见陈清川,反而看见了坐在桌边削苹果的陈黎。
少年郎手里拿着匕首削苹果也悠哉得很,总是将匕首在手指间转上几圈,再削几下苹果,很是游刃有余。
陈黎抬头看向白少华,弯了弯眼眸,软声问:“哥哥,吃不吃苹果?”
白少华现在听不得“哥哥”两个字,一听到就会想起陈清川那夜喊了他一整晚的哥哥……
白少华问:“你哥哥呢?”
“去做早膳了。”陈黎重重咬了一口苹果。
不一会儿,陈清川回来了。
陈清川刚跨进门的时候白少华就抬起了头,看了看他端着的……
熬得粘稠的粥,蒸得清香的菜,以及一小罐鸡汤。
陈清川摆好桌,注意到白少华的视线,解释道:“是参芪鸡。”
这参芪鸡盛在陶罐里。
肉质肥美,薄皮灿金,下面压着药材参芪,汤上的油已被仔细撇了干净,汤头金澄澄的。
白少华喉结滑动。
他矜持地挽起袖子,用筷子撕下来一小片鸡肉,裹着薄薄一层金黄油泽,鲜嫩香滑。
粥也好吃,米浆晶莹剔透,熬得粘稠细腻,软烂喷香。
陈黎瞥了一眼满脸写着“死而无憾”的白少华,告了一声辞就走了。
白少华的屋前是一片竹林,竹叶枝梢坠下来碎玉,清风拂过,玉片便脆声相击,轻灵悦耳。
风敲着碎玉,这声音里却又夹杂着刀刃相撞的铿锵声响。
白少华开窗看,才知道原来是陆离和莫羽在过招。
白少华自己不会什么武功,但还是很向往会武功的人的,于是走到屋外观战。
陈清川从他身后为他披了一件披风,揽着他的肩,像只小狼崽子似的,亲昵地低头蹭了蹭他的鬓角。
白少华轻推了他一把:“别闹,观战呢。”
白少华聚精会神地看着两名暗卫过招。
陆离足尖一点竹枝尖,犹如蛟龙出海,轻盈迅猛地跃上半空,借势朝莫羽落下,以剑相向。
剑锋一点雪亮寒光,映入他乌黑的眸,凌厉卓绝。玄色衣摆翻飞,猎猎作响。
莫羽靴尖往地上一点向后倒飞,手上长剑抬起一挡,锵然一声,两人各自倒退几步,站稳。
陈清川低头问白少华:“喜欢?”
白少华点点头:“也想看你用剑。”
陆离挽了个剑花插剑入鞘,朝他们走来:“我们阁主出剑就要见血,从来不搞花架子,还是别了,没人敢跟他过招。”
陆离说着,将剑往白少华怀里一抛:“想学?我教你。”
莫羽淡漠地看陆离一眼:“你确定要在阁主面前说这种话?”
陈清川半揽着白少华,也淡淡地看向陆离。
陆离心下骂娘,他们阁主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连忙把自己的剑拿了回来:“阁主教,阁主教,我不敢代劳。”
白少华眼巴巴地看向陈清川:“你教我吗?”
“当然教你。”陈清川低头在他耳边说话,亲密地与他耳语着揽着他回到屋内。
只是不知为何,陈清川教他的,接连几日练剑都是在屋里练。
白少华红着眼睛,被陈清川折腾得不敢出屋见人,只能在屋内走动,最后受不了了,不学剑了,还因此气得不理陈清川好几天。
陈清川就是只狼,讨到些好处就嗅着味儿得寸进尺。才与白少华互通心意,就弄得他这样,再纵容下去……都得成什么样了!
陈清川却很会找台阶下,对白少华说:“剑太锋锐,不适合师兄学。有一样东西我替师兄保存了许久,如今正好还给师兄。”
白少华闻言心下微动,有所预感,陈清川便将一支还带着他体温的玉箫交到白少华手中。
玉箫莹润温凉,精雕细刻着芙蓉,每一丝脉络都栩栩如生,皎白无暇。
这是他的玉玄箫。
白少华轻叹一声,当初他是以为自己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原来世界的,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既没好好学剑,也没好好学箫。
魔教以音律制人闻名,声乐一起,就能让对手运气紊乱、口吐鲜血、走火入魔。
而他白少华……就是盛名之下的败笔。
白少华的指尖摩挲着玉箫,皙白纤长的手指轻盈地端起,将玉箫放到唇前。
试探地轻轻吹了一声,玉箫便发出短促的“呜”的一声。
白少华看一眼窗外枝头上摇摇欲坠的鸟雀,陷入沉思。
陈清川眼中露出一丝惊诧,他从未听过他师兄吹箫,却从未想过是他师兄根本不会吹箫。
不过也无伤大雅……他可以教师兄的。
陈清川微微俯首,在师兄耳畔轻声道:“我曾师从清音散人,你应当听过她的名讳。我虽没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却也在音律上有些造诣。所以……不如让我教你?”
他温热的吐息就轻轻喷洒在白少华颈边。有些痒,白少华微微偏了偏头。
清音散人传说是天下音律第一人,早年一曲《酗江湖》艳惊四座,满身佳迹声名显赫,后来隐世才杳无音讯。
陈清川手中不知从哪儿顺来了一支竹箫,修长指节瘦削如玉,指尖轻轻搭落箫洞。
他神态漫不经心,却吹奏出惊艳箫声。目光散落,独留眼帘下一撇碎碎亮光。
不似凡间物。
曲声只似蕴尽江湖悲欢离合,捎着青山溪涧的微凉、霜雪初凝的彻骨,并了金戈铁马的峥嵘在骨子底里。
箫声清冽地涤荡开来,犹似一阵凉风拂开细细波纹,在这一方小屋中余音绕梁,绵连不休——
白少华正听得微微怔愣,如痴如醉。
陈清川却忽然停了下来,将竹箫一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白少华略微促狭:“劳烦你……指教了。”
白少华学得笨拙,一整个上午下来,陈清川也不由得陷入沉默。
陈清川欲言又止:“师兄,你……”
白少华手上拿着玉玄,脸色木然。
陈清川扶额:“算了,师兄先休息吧。我去给师兄弄点午膳来。”
“你去吧。”
等陈清川走后,白少华又继续练箫。
美人认真的样子是很好看的,他垂眉敛目,鬓发滑落到脸边,显得温润如玉,清贵雅然。
他将箫放到唇前,吹得呜呜咽咽,宛如鬼哭狼嚎。
窗外树下,落了一地鸟雀。
陈清川端来午膳的时候,便看见白少华还在练箫。
像是和玉箫较上劲儿了似的,认真非常,竟然没注意到他进来了。
直到陈清川将碗搁到桌上发出“嗒”的一声时,白少华才如梦初醒,睁大眼眸看向陈清川。
他眉骨精致,眉下漆黑清明的一双狭长眸子睁得微圆,映着细碎微光。
他自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漂亮模样,却不妨碍陈清川细细打量他,想将这份美色吞拆入腹。
陈清川将一碗面推到白少华面前:“先吃东西。”
白少华应了声,收起玉箫落座,垂下头缓缓吃面。
素白的面上盖着块柔软的荷包蛋与几片翠绿的青菜,热气腾腾、白雾蒙蒙。
“师兄,看我。”
白少华抬眼看他,隔着雾气,陈清川的眼底也像云山雾罩。
陈清川向他一笑,眼底像藏了一片深渊,深不见底。
“从今往后,师兄只看我一人就好了。”
若有一日师兄的目光不再倾注于我,我会发疯的啊。
见过光亮的人,不愿重回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