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白少华陈清川的一本纯爱小说《少华》,是作者顾迢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白少华再次穿越过来之后他想要知道男主和女主的戏份发展到哪一步了,却不想男主陈清川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属性:一心惦记师兄的小狼狗师弟。
《少华陈清川》精选:
陈清川单膝跪地,伸手一点点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
他垂眸看着掌心里的碎瓷,眉间阴郁之色起伏不定,最终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又抿起来。
日上三竿,透亮的天光打进屋内。
白少华醒来时有些头疼,一手揉着额角,一手撑起身子坐起来,鬓边一缕青丝就滑落下来垂在脸侧。
他皱着眉睁开眼,正好看见陈黎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盘菜,摆上小桌子。
一小碗糯米饭,一小盘五香酱鸡,一小盏杏仁豆 腐,一小罐嫩鸽汤……
色香味俱全。
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有些茫然地怔了片刻:“……这是你做的?”
陈黎“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是我哥,不是我。”
白少华无意识地捏紧了一下手指。
是了。
陈清川觊觎他多年,早就摸清了他的口味,只有陈清川才能给他弄出这样一桌全合他心意的菜。
白少华眉眼怔忪,眼角还带着刚睡醒的浅红。
陈清川偏执到病态的占有欲,他已经身体力行地体会过。但这只小狼狗似乎也会意识到错了,现在温柔小心地讨好他,让他狠不下心对他多决绝。
还是个少年人呢,再过分又能过分到哪里去?
等用完早膳,陈黎说想要出去踏雪,牵着白少华的袖子往外走,一路上的雪堆已经融成了水,春初的气息湿漉漉又冰凉凉。
白少华的衣摆拂过,带着水珠的草尖将他垂落的衣摆染上水渍。
陈黎盯着白少华腰间窄细的束带看,又想起自己今天一大早是怎么被亲哥用剑尖抵着喉咙的,便略显狼狈地匆匆收回了视线。
陈清川要他配合他演一场戏。
想到这里,陈黎停下步伐,轻扯了扯白少华的袖子,抿了抿唇角,似乎很小心地问:“少华哥哥,倘若我有一件事瞒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白少华随口问道:“是什么?”
“我被朝廷下了海捕文书,如今四处都在通缉我。”陈黎放低声音,语气低落,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我在京城时随世家去冬狩,狩猎时失手,不小心一箭射中了先帝,来这里是躲追捕的……”
“哥哥,骗你非我本意……你别不要我。”
白少华神色微变,突然抬起手用袖子掩住嘴,皱起眉,犹豫纠结,欲言又止,甚至忍不住下意识地轻轻咬了咬袖子。
他想起来了。
他曾经是在原著里见过陈黎戏份的。
白少华努力回忆……
——冬日,猎场。小小少年穿着银红绣袍,悠悠地在林中骑马,忽然撩开树枝,便将手中弓弦拉了个满月,一箭正中百步之外帝王的眉心。
陈黎哪是什么不小心!
分明就是蓄谋已久,杀手本性,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下好了,那边先帝驾崩、兵荒马乱、太子登基,陈黎自己倒是跑到他这儿躲灾了!
白少华脸色发白,额角沁出冷汗,瞳孔微微失焦,一动不动地僵直在原地。
“哥哥,你在想什么?”陈黎慢慢走近他,轻声道,“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动身下山,我带你去找我哥吧。”
白少华回过神来,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干涩,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乞求盼望:“……好,快带我去找陈清川。”
陈黎带白少华进屋时,陈清川正在和两名手下的暗卫谈话。
陈清川余光见到白少华来了,抵着茶杯轻笑一声,继而装模作样、一本正经、脸色凝重地问暗卫:“小黎真的闯了祸?”
两名暗卫一站一坐,心下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但还是配合他演戏。
莫羽站着,剑眉星目,眉目间像覆着一层冰冷的霜,恭敬垂首:“回阁主,他偷偷从阁里接了悬赏,快马上京射杀了先帝。”
陆离坐着,疏眉朗目,神态间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听了这话也坐直身体,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他脑子进水了不成?”
莫羽、陆离已跟随陈清川多年,从陈清川建起情报网珠玑阁,到后来夺得武林盟主,他们一路暗中协助,已是多年交情。
陈清川沉吟片刻:“皇帝驾崩了?”
莫羽点头。
陈清川微微皱眉:“看来最近要避避风头,先躲过这阵了。”
白少华旁听了一会儿,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插话道:“你是武林盟主,为什么要躲?”
损友陆离瞬开嘲讽:“他算哪门子武林盟主?各派都不待见他,势单力薄着呢。”
“……所以我们无力反抗?”
“可不是么。”陆离嗤之以鼻,“他倒是有个珠玑阁,可珠玑阁只管传递情报,能有什么武力?”
听起来陈清川倒还挺可怜的。
白少华还是有点儿不死心:“那跟你们一起端魔教的那些人…?”
“不熟。打完就散。”陈清川垂眸,神态显得安静又可怜,“外面,已经没人巡逻了。”
陈清川这副神态,像极了一只安静隐忍得让人可怜的小狼崽子,让白少华很想伸手揉一揉他的脑袋。
他师弟打小就是这样,有难处也不肯说,隐忍时总是垂眼睛。再委屈,至多也就是颤颤眼睫了。
这样的小师弟,又怎么能不让他心疼呢?
白少华轻叹一口气,放软声音:“我跟你走。你带我走吧,远走高飞,海角天涯,好不好?”
“……”陈清川喉结微动,眼睛垂得更低,颤动眼睫,隐忍不发,不敢开口说一个字,因为他的嗓子已经喑哑了。
陆离和莫羽心领神会地出去打点下山事宜,陈黎也催促白少华快去收拾行李。
直到白少华转身离去,人走茶凉,陈清川才喃喃自语。
“不必海角天涯。”陈清川低低地说,声音低到或许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我会让你在这世间最繁华之地安身立命,无人敢说你败坏伦常,我要这满天神佛……都承认你我。”
白少华沉眠的三个月,陈清川做尽了疯魔之事,他为白少华穷奢极侈铸冰棺,借酒浇愁对着冰棺说心意,最后将白少华抱上床榻日夜共枕。
江湖众派为之惊怒,纷纷与他划清界限,声称他走火入魔、鬼迷心窍。
比“败坏伦常”更难听的话陈清川都听过了,名门正派痛斥他不是正人君子。
但陈清川心想,他早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早在当年见到白少华的第一眼他就不是了。
陈清川的师门在北疆,是个隐世的小门派。
当年江湖大派想要送个棋子进魔教,又舍不得送自家的去。
那时陈清川是出了名的天之骄子,偏偏师门式微,年纪又小,好拿捏,便成了那枚合适的棋子。
他来魔教前,以为少教主是个尖嘴猴腮的丑恶之人,却算错了。
少教主白少华,生得谪仙之姿。
陈清川第一次见到白少华是个什么情景呢?
月色照雪雪起雾,雪色覆阶阶似玉。
他听见玉佩轻响,银钩一声,清泠得有如九天仙乐。
他看见仙子赤足从雪地中走过,从渺茫的雪雾深处来,白袍曳地。
仙子身披雪白狐裘,素手拉下兜帽,露出眉眼,秾丽得像狐仙一般,眉心含着一粒朱砂鲜得刺目,朱唇皓齿,惊艳灼灼。
“——!”陈清川的瞳仁紧缩了下,被震撼冲击得失了声音。
白少华眉细长如远山青黛,墨发散在兜帽里,鬓发垂在脸边,袖间露出的手腕素白得像官窑里的瓷,一身雪色衣裳几乎衬得他不食人间烟火。
那样的清雅无双,遥遥望上一眼便是奢望,令人不敢亵玩。
那是他见到白少华的第一眼。
此后,那刻骨铭心的一眼将陈清川勾魂摄魄好多年,痴心妄想得要成了执念。
端茶送水,被推绝境,肩被踩着跪雪地,这都是白少华对他的不好。
送糕送药,暗中解围,扮作柳氏救他护他,这都是白少华对他的好。
白少华对他的好与不好都太极端,逼得他恨他,爱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不占有他不罢休。
后来陈清川也去过京城,见了那位真正的柳乔吟,他轻嗤,她实在比他师兄差太远。
据他师兄说,柳姑娘幼时来过魔教借宿,小姑娘娇俏得很,跟他玩得很好,他却没什么印象。过了一阵才偶然记起,那时有个小丫头巴巴地黏着他,他烦得很,他师兄还揉了小丫头的头,他更烦了。
他去京城那年,因为被柳乔吟青睐,破格进宫殿试,顺手拿了个状元,当了一阵的官,后来被下旨罢免。
顺手,他还救了被追杀的落魄皇子陆离。陆离是从民间被认回来的草根皇子,野惯了,索性就当自己这次被追杀死了,又回到了民间,跟随陈清川去混江湖。
他下山历练的那两年实在太精彩,可他归心似箭,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好师兄。
有时也会摸着自己腕间的刀痕想,那时师兄逼他做禁脔究竟是在想什么呢?师兄分明是不愿意这样的,而他也只想要一份纯粹的关系,就性子很烈地拒绝了。
不过其实还是有点后悔的……管什么禁脔不禁脔,要是那时候就将师兄占有……
但没等陈清川想太多,一回到教中,他就远远望到他师兄站在门口,像在等他。
不得不说,当时他是很欢喜的。他快马飞奔过去,到了近前,他师兄却刺了他一剑,将他从马鞍上掀翻在地。
那一剑,令陈清川三年都没有回魔教。
三年后陈清川再回魔教,等来的就是白少华的另一剑,这另一剑却是白少华自尽的一剑,令陈清川差点走火入魔。
十年的记忆,走马灯般在陈清川脑海中过了一遍,他恍惚片刻,才微微回过神来。
如今,他师兄还好好的,而且还说愿意跟他走,他们已经下了山。
三月里田埂上只有零星的绿芽,风卷碎了云絮,蹄声里乌黑的马尾碎碎地晃。
雪白的衣衫搭在白少华纤弱的身上,宽松的袖与连片的衣摆在枣红的骏马上飘。
陈清川望着白少华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策马追上他,与他并驾齐驱,悠悠并肩前行,这才感受到踏实的安心,摘下腰间的酒壶向白少华递去。
白少华以为是水,接过来仰头就喝,结果呛了一口咳个不停,酒液顺着下巴滴下来染湿了衣襟,眼角泛了红:“……禽兽。”
陈清川凑过来低声说:“那也只对你禽兽。”
后面的陈黎眨了眨眼,假装听不懂哥哥们在说什么。
一路看尽田园风光,稀落的人烟渐渐繁盛起来。
进城时天边已经落满晚霞,道边鳞次栉比的商铺店肆都歇了旗关了门。
夕阳里陈清川下了马,披着一身黄昏霞辉,静静地叩响了一座宅邸的朱门。
檐角低垂,暗暗地沾着暮光。翠绿的青藤蔓上瓦楞,府邸余辉里恢宏古旧。
片刻门开,小厮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陈清川:“你就说陈清川来了。”
小厮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回去禀报。
片刻,一名身着锦衣的人走出来,身后尾随着小厮。
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一见陈清川,眉眼皆是舒展开来,继而神色又有些复杂,轻叹道:“都进来吧。”
他安排了住处,亲自领着他们去。
霎时间暗下去的暮色里,身边的小厮提着微明的风灯。
他路上有些欲言又止,瞄了陈清川许多眼。
陈清川实在忍不了了,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这人立刻露出委屈模样:“堂哥,你……这几年还好吗?”
白少华没想到陈清川还有个堂弟,多瞅了几眼,只有半分相像。由他神色联想到了可怜巴巴的田园犬,心下一乐。
“还好。”陈清川说。
陈沣默了默,看起来尤其低落,又说:“哥,莫非你如今还念着那柳乔吟?可她真不是个好的,她都害得你……”
白少华忍不住悄悄竖起耳朵听。
陈清川打断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道圣旨本就是要下来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沣泫然欲泣,恨铁不成钢:“事到如今你还替她开脱!”
陈清川额角蹦起一根青筋:“……”
一人一间房,白少华在自己屋里辗转反侧,心里的那只小猫快好奇死了。
陈清川跟女主的感情线到底发展得怎么样了啊。
隔壁就是陈黎……
白少华咬了咬唇,纠结了很久,最后一骨碌起身下床,推开门,兜了两袖夜风,踏着一片霜白月色叩响了门。
陈黎开门见到他,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惊讶,还是让他进来了。
陈黎沏了温热香茗,乖巧地等着白少华开口。
灯火下白少华轻轻压低声音:“你知道你哥和……柳姑娘的事吗?”
陈黎抬头看他,只见灯入他眸,眼底暖色的光潋滟一片,通透明亮。
像两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