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十一月十四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恻隐之心》,主人公是谢樟沈珩,恻隐之心小说主要讲述了:谢樟任谁看都是一个黑心的大佬,但是谁知道他竟然是在下面的那个,并且沈珩还暗恋他很久了。
属性:年下可怜攻X心黑肚冷大佬受。
《恻隐之心》精选:
谢樟这个人没有心。
上一秒,他言笑晏晏去参加沈家的酒会,还带走了人家的小儿子,下一秒,就直接拒绝了沈家的合作请求,逼得沈家别无他路,又暗中施压给接了沈家盘的公司,把沈家的利润压榨得所剩无几,在沈珩他爸来公司要见他的时候直接送了“不见”两个字,委婉一下都没。
沈家被这一下搞得十分惨,股价连连下跌,公司里一时间人心惶惶。
然而沈珩对此毫无所知,在谢家的小日子过得相当舒服。
他感冒还没好,每天吃了药就百无聊赖地看电影打游戏,唯一的感受就是谢樟最近好像又忙了起来,他已经又有好些天没看见过谢樟了。
他还有些咳嗽,周姐给他煮了梨汤,在楼下叫他:“小沈?下来喝梨汤了。”
沈珩正裹着被子看柯南,一集正要结束,他想看完最后的案情揭秘,就嚷嚷说:“好,我一会儿就下来。”
周姐叫他:“一会儿就凉了,快下来。谢先生也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老问我谢先生怎么不回家吗?”
如果可以,沈珩非常想假装自己死了,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问周姐谢樟怎么不回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谢樟是不是平时就不怎么回来,那他就可以放松下来安心待着,没成想周姐理解错了,还把他卖了个彻彻底底。
然而他显然不能装死混过去,只好按了暂停键,硬着头皮从卧室出来。
楼下谢樟像是刚进门,正在脱外套。
他把羊绒大衣递给周姐,然后一边挽衬衣袖子一边往屋子里走,抬头看一眼楼上杵在那里的沈珩,问:“找我有事?”
沈珩有苦说不出,下楼接过周姐送过来的梨汤喝一口,像是被喂了一口苦瓜汁,眉眼都悄悄皱了,弱弱地说:“没,没有。”
好在谢樟只是随口一问,沈珩说没事,谢樟就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了,转头看周姐:“汤还有么?给我也盛一碗。”
周姐去给谢樟盛汤了,谢樟又回过头来问沈珩:“咳嗽还没好?”
沈珩无意识地用汤匙搅动碗里的梨块:“快好了,已经不怎么咳嗽了。”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了五集柯南都没咳嗽几下,对上谢樟,刚说完自己快好了,嗓子就一阵发痒,咳嗽来得猝不及防,沈珩越想忍住咳得越厉害,最后只好把梨汤放到桌子上,给自己拍胸口。
本来和他坐着隔着一段距离的谢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抬手轻轻给他拍了拍背。
沈珩更惊悚了,躲又不敢躲,只能任由谢樟隔着他那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给他顺气拍背,没一会儿就可怜兮兮地红了脸,也不知道说咳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周姐把梨汤端过来给谢樟,还在碎碎念:“上午不是都不怎么咳嗽了么?就说不让你吃薯片,你看又咳嗽了吧?”
沈珩被周姐卖了个干干净净,感觉自己在谢樟心里的印象分又要被扣,简直欲哭无泪,抬头想解释说自己只吃过那么一回,却对上谢樟揶揄的笑。
谢樟说:“小孩儿都贪嘴,你回头给他做点小点心放着。”
沈珩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气也喘不太匀,极其凄惨地看着谢樟,毫无力度地给自己挽尊:“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吃零食……”
谢樟说:“那就放着我吃。”
说完还端着盛梨汤的碗喝了一口,评价道:“周姐手艺挺好的,梨汤就很好喝。”
沈珩:“……”
说多错多,沈珩怕了谢樟,于是也端着碗喝梨汤,想赶紧喝完赶紧上楼。
那边谢樟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喝完梨汤,从他带回来的包装袋里掏了个手机递给倒沈珩面前:“送你的,你原来那个手机是大前年的款了吧?换了吧。”
他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衬衣,卷起的袖扣露出来一段纤细白皙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个新款手机递过来。
沈珩有点不明所以:“啊?”
谢樟又说:“以前那个手机呢?给我。”
沈珩对上谢樟,总是下意识要听话,手机都递出去了才反应过来:“不,不用了吧?”
送给沈珩的手机是市面上的最新款,谢樟让助理提前问了公司里新来的几个大学生喜欢什么样款式的手机之后才买的,按道理来说沈珩不应该不喜欢。
谢樟转了下手里的手机,轻轻挑了眉毛,问:“不喜欢么?”
沈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开始脸上发烫,小声说:“不是,我就是还不想换手机。”
这么多年,谢樟很少送人东西,送出去的也没有被拒绝过,现在被沈珩这样不软不硬地回绝了,他倒是意外地也没有不高兴。
谢樟把新的那个手机又扔回了包装袋里,笑着说:“看来我们阿珩是真的不喜欢,那行,之后我让人带你去挑个自己喜欢的。”
沈珩有点着急,怕谢樟觉得他不识好歹,解释说:“不是不喜欢,真的,我……这个手机是我妈给我买的。”
涉及到了他母亲的事情,沈珩不想多说,抿了抿嘴唇,又问:“你生气了吗?”
他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想去拽谢樟的衣袖,又不太敢,只偷偷看着谢樟的脸色。
谢樟心里叹了口气。
他生什么气,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沈珩坐过来,然后才问:“在我这住的习惯吗?”
沈珩不知道谢樟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会儿才坐到了谢樟旁边,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是个标准的上课坐姿,拘谨而又老实地说:“很好,周姐做饭也很好吃。”
谢樟又问:“那我对你很凶?”
沈珩老实摇头:“没有。”
于是谢樟无奈地说:“既然住得很习惯,我也没凶过你,怎么还这么拘束啊?”
他指了指仍在地上的手机袋子:“换个手机而已,像是我逼你服毒自尽。”
沈珩窘迫地坐在那,心里十分愧疚。
谢樟说得很对,明明人家对他很好,他这样反应过度,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张了张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又俯身把那个包装袋拎到了手里,垂着脑袋跟谢樟道谢。
谢樟送个东西送得相当费劲,见沈珩终于收了才说:“这卡里只存了我的号码,别人的号码你自己转存吧,不过沈家那几个人你以后就别联系了。”
沈珩的的确确没有再跟沈家的人联系过,他本来就不受待见,如今被送来谢樟这里,安和和沈安程母子怕是巴不得他这个人就此消失,怎么可能还联系他。
但是沈珩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谢樟想,因为你爹一边嫌弃恶心你是个同性恋一边又利用我对你的一点儿同情心攀关系,简直恶心透了。
可沈珩可怜兮兮的,像张白纸,还没见识过这个社会的人心险恶,谢樟心里一软,改口说:“因为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谢樟是一时心软编的理由,可沈珩却当真了。
当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回想着多半个月的日子,和谢樟相关的部分全都是他被保护和照顾。
沈珩盯着漆黑一团的天花板辗转反侧,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良心。
他被良心谴责了一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打定主意请周姐教他煮梨汤。
周姐晚上并不住在别墅,一般是早上过来给谢樟做早饭,谢樟有时不回来这边住,周姐就只是上午来打扫一下卫生,直到沈珩搬进来周姐才开始每天定时过
来,一大早在厨房看见沈珩,还以为是他饿了,把买来的食材塞到冰箱里,洗手打算给沈珩做饭:“饿啦?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珩一想到自己的打算就有点脸热,不太好意思地说:“也没饿,周姐,你教我煮梨汤吧。”
他眼神里含着期待,周姐不由得笑了:“喜欢喝我给你煮就是了。”
沈珩不好意思说不是煮给自己喝的,只小声求周姐:“你教我吧,我每天在家里也没事情做,怪无聊的。”
十七八的少年正是在青春躁动的年纪,周姐以为沈珩在家憋坏了,想了想说:“想出去找朋友玩了吧?也是,这一病都在家里憋了好几天了。谢先生嘱咐了,你要出去就给你带司机,一会儿吃完饭我跟司机打电话。”
谢樟居然还嘱咐了这些?!
沈珩愣住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地进入了一个误区。
谢樟都说了不是包养他,可他还是因为他爸洗脑的那一套说辞把自己当成了谢樟养的个小玩意,连门都不敢随便出。
可是谢樟根本没打算拘束他。
前一天晚上反复在心头骨碌的愧疚小球越滚越大,沈珩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恨不得要给谢樟写个检讨书了,终于憋不住说:“我不是想自己喝,谢先生……谢哥对我很好,我想给他做点什么。”
周姐“哦”了一声,拍拍沈珩的肩膀说:“那也别学了,谢先生挑食得很,你看他生意做的那样大,实际上孩子气得厉害,昨天要梨汤那是因为看你喝才馋嘴,放在平时啊,才不肯喝呢!”
这个评价实在是出人意料,沈珩呆住了,傻兮兮地“啊”了一声,迷迷瞪瞪地被周姐推出了厨房。
谢樟是什么都不缺的,沈珩实在是想不到其他能报答谢樟的方式,纠结一整天没想出什么主意,最后觉得起码要当面跟谢樟说一声谢谢。
然而他不知道,谢樟那天下午急急忙忙把手机给沈珩送回来,把沈家从这孩子身上下手的可能性给掐断了,晚上就出差了。
沈珩不知道情况,然而周姐已经把他给卖了一回了,也不敢再跟周姐问谢樟的行程,只好把自己从卧室挪到了客厅,暗搓搓希望谢樟一回家就能看见他。
谢樟也确实是一回家就看到了沈珩。
……刚洗完澡、裹着个浴巾、顶着头还在滴水的乱毛、目瞪口呆看着他的、沈珩。
沈珩好几天等不到谢樟,已经灰了心。
哪有人这样不着家的,用脚趾头想也是谢樟平时应该不住这里,只是把他随便安顿到这个房子里而已。
他感冒倒是好了,心情却很差,晚上习惯性的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却没想到上楼洗个澡的功夫,谢樟居然出现在了家门口。
谢樟穿着件黑色的的半长风衣,戴了副黑色手套,正站在玄关换鞋,脚边还立着个小行李箱。
沈珩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懵懵地叫:“谢哥?”
谢樟上下看了他一眼,在沈珩刚想说话的时候忽然一回身,“咣”一声合上了身后的密码门。
沈珩:“……”
门外刚要敲门给谢樟送文件的助理一脸懵逼,刚想再敲门,隐约听见门板里面自家老板的声音传出来,听不太清,只听到“睡觉”“衣服”一类的字眼。
……他要有老板娘了?!
助理放下想要敲门的手,安安分分地站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门板里面,谢樟只是随口吩咐傻站着的沈珩:“还没睡?感冒刚好,去吹头发,把睡衣穿好。”
沈珩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披了个浴巾,整个人都不好了,话都不顾上说一句,飞速蹿上了二楼。
谢樟无奈地笑了一下,又回身拉开了门,面无表情地从差点把沈珩看光的某助理手里抽过文件包,吩咐道:“晚上我不去公司了,着急的事情发到我邮箱里来。”
他家老板终于也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一天,助理心里吐槽,脸上微笑:“好的老板。”
谢樟出差几天,公司里文件压了一大堆,他本来是打算回家放个行李就回公司的,然而在开门的瞬间,他却忽然改了主意。
以前一回来,这房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说话都仿佛要听见回音,现在家里多了个沈珩,就多出一点儿人气儿来了。
他靠在沙发上,心里没来由地想,怪不得有的人很喜欢搞些包养的把戏。
当然,谢樟没包养的心思,但是他也觉得,自己把沈珩要过来的决定大概是对的。
沈珩跑上楼换了睡衣,拿电吹风吹头发的时候心还跳得飞快。
又来了,那种看见谢樟之后紧张到丧失语言能力的局促感又来了。
然而沈珩这句道谢已经憋了快一周,在楼上做了十几分钟心理建设,又对着镜子确认自己收拾妥帖了,才又下楼:“谢……”
谢樟坐在沙发上,正在闭目养神。
他眉间轻轻蹙着,抬着一只手在轻轻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是很疲惫的样子。
沈珩立即噤声,悄悄去厨房给谢樟倒了杯热水来。
谢樟其实在沈珩下楼的时候就听见了动作,但他没动,等沈珩把杯子端过来了才睁开了眼睛,稍微坐直了身体,说:“十一点了,不困?”
沈珩把水杯递给谢樟,提醒了一句“有点烫”,才回答说:“还不困。”
谢樟“嗯”了一声,片刻的休整之后他已经恢复了精神,探身从茶几上被他丢得有些乱的文件中抽出来一份递给沈珩:“给你挑了两所私立高中,自己看看想去哪个,明天我让人去给你办转学。”
这件事情半个月之前谢樟就让助理去办了,他出差这两天助理选好的学校,不过他想着沈珩还在生病也不能去报道,也就没着急,到自己出差回来了才让助理把资料拿了过来。
沈珩一句“谢”还没说出来,却又承了一次情。
他盯着学校的介绍文件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才抬头去看谢樟,认真而又诚恳地说:“谢哥,谢谢你。”
或许是因为生病,沈珩从住进来就一直怏怏的,到现在才终于生动起来,嘴角漾出来一个浅浅的梨涡。
总算是开心了。
谢樟轻笑着“嗯”了一声算应声,端着沈珩给他倒的水慢慢喝,眼睛却一直在瞟着沈珩的方向。
沈珩回了沈家之后是和沈家的其他同辈读的同一所私立中学,被沈安程为首的小团伙欺负的很厉害,日子相当不好过,所以对沈珩而言,只要不是那所中学,哪里都可以。
然而谢樟巴不得沈家的人再也碰不上他一根汗毛,备选方案早就把那所学校剔除了。
沈珩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谢樟之前一句“是我的人”,下意识地说:“谢哥,你想让我选哪个?我想听你的。”
可谢樟说:“是你去上学不是我去上学,自己选。”
沈珩没人寻求建议,只好自己又盯着那几页纸看,神情露出些苦恼纠结。
谢樟喝完一杯水,终于暗暗叹了口气。
他对这个孩子他还是没那么狠心,看沈珩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终于说:“行了,别发愁了。我让人安排你两边都试读几天,你再选。”
沈珩不太好意思地说:“可以吗?”
然而眼神早把他给出卖干净了,谢樟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决定道:“就这样吧。”
他晚上还有不少文件要处理,起身去给自己泡咖啡,顺手揉了一把沈珩的头发:“明天我会让人来接你,早点去休息吧。”
沈珩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才小跑着追过去,从周姐收拾好的茶柜里找到咖啡豆,对谢樟说:“哥,我来吧。”
从“谢哥”变成了“哥”。
这傻小子总算嘴甜了一回。
谢樟在心里笑,挪开身子让出咖啡机的位置,看着沈珩干净修长的手指生疏笨拙地操作他家这台高档咖啡机,十分不怕沈珩会给他弄坏了,还一伸手从沈珩手里顺走了牛奶盒:“这就要报答我了?那一会儿帮我送书房来,不加糖不加奶。”
他随性地弯了弯嘴角,懒散地拿着牛奶放回冰箱,扔给沈珩一句评价:“真乖。”
沈珩脸唰一下就红了,差点儿把谢樟那包价值不菲的咖啡豆给弄撒。
罪魁祸首却已经淡定地上楼进书房了。
沈珩定了定神,弯腰找出来咖啡杯,等煮好咖啡之后想了想,还是把被谢樟塞回去的牛奶拿出来热了半杯,和咖啡一起放到了托盘上。
送进书房的时候谢樟正在看邮件,笔电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他脸部线条有些冷峻。
然而他听见动静,转头看了沈珩一眼,略显冷硬的眉眼就柔和了下来:“不是说了不要奶?”
沈珩把咖啡杯和牛奶杯一起放到谢樟书桌上:“太晚了喝咖啡会睡不着,喝点牛奶能定神。”
他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又小声补充道:“不喝的话就放着吧。”
谢樟睡眠其实一直不太好,半杯牛奶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但是他好像天生就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一夜只睡四五个小时也不会影响工作。
然而少年人眼神里遮掩不住的期待又让他把拿开牛奶的动作停住了,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一会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