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咸柠七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识人不清》,主人公是丘文殊元琛,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丘文殊他现在此时此刻就是很后悔,当初的他竟然天真的以为元琛是女孩子,还说追求他,现在的他竟然被元琛堵在墙角无力挣脱。
属性:雌雄难辨攻X大男人主义受。
《识人不清》精选:
丘文殊一听,便有些不以为然的撇开脸,淡淡地说:“你不懂。”
“那你说说。”
丘文殊脸上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却突兀地滚动一下。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我,我,”丘文殊垂眸抿嘴,斟酌字词道,“与他们,不同。”
他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其他人喜欢元琛,在这种感情的催动下,自然想在元琛面前表现。
可他是被迫的,迫于礼义廉耻,不得不和元琛在一起。他想要的,不过是彼此的忠贞。
“唉!”曹再川骤然叹气,没想到丘文殊也是自视过高之人,他随意在丘文殊身旁坐下,劝道,“虽然你是案首——”
曹再川想想,案首这个身份在这湖山书院里的确很特殊,高人一等。
“虽然你是布政使的儿子——”
曹再川再想想,布政使儿子这个身份,别说在湖州,就算是整个南直隶,那也是十分显赫的。好吧,丘文殊也不算自视过高……
“你与他人不同没错,但若不能与元琛心意相通,也没用啊。”
丘文殊细细琢磨曹再川的劝言,右手渐握成拳头。
是啊,若不能心意相通,爬墙是肯定的。
丘文殊为难地揉着眉峰,宽袖褪下,露出半截匀称修长的手臂。
要想心意相通,的确需要像那些爱慕者一样,对元琛殷勤备至。
可丘文殊十几年来,从未对谁殷勤过,实在不知如何追求元琛。
很快,重阳节到了。
夫子领着众人登高赏秋。
丘文殊原想与元琛并肩齐行,但山道崎岖而漫长,他体力有限,元琛却健步如飞,丝毫不喘,很快,丘文殊便只能远远缀在元琛脑后。
虽然大家穿着一样,皆戴了黑色方巾,穿了竹青色道袍,背了竹编书笈,但元琛那寻常方巾下的明眸皓齿,就算只是侧脸,也夺目得能让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
所以中途歇息时,丘文殊准确找到了元琛所在。
元琛随意坐在石头上,正用右手拔皮质水囊上的塞子,许是比较紧,拔了两次都没拔出来。
丘文殊眼前一亮,迈着长腿快步走到元琛面前,伸出玉般白净的手,矜持地开口:“我来。”
元琛抬头看了他一眼,剑眉微微上挑,好似很惊讶丘文殊会主动同他讲话。
丘文殊有些尴尬,前些日子他实在太过气恼,对元琛很是冷淡。后来缓过来了,想要改善两人关系,却又裹足不前,更不要说主动搭话。
“丘兄,劳烦了。”元琛将手里的水囊塞到丘文殊的手里。
丘文殊随手一拔,没拔出来,深呼吸一次,再用力拔,也没拔出来。
丘文殊面子挂不住,正想再试一次,丘文殊手里的水囊被元琛扯了过去。
这次元琛用左手来抽塞子,一下子便成功了,水囊发出了“啵”的一声轻响。
“咦,运气。”元琛语气讶异,昂起头“咕噜咕噜”地饮水,耀眼斑驳的树影在他脸上跃动,衬得他肌肤越发的光滑莹亮,脸部线条也越发分明,丘文殊看得失神。
山上的风颇大,送来树木独有的青草味儿,也将丘文殊的衣摆刮到元琛小腿上,与元琛的来回磨蹭。
元琛饮水后嘴唇湿润,撩起眼皮望了丘文殊一眼,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
丘文殊生硬地挪开视线,依旧保持着自己孤高冷傲的架势转身离开,耳朵却很红。
“丘兄?!”元琛有种错觉,那就是自己越喊丘文殊的步伐越快,他不解地皱眉,“这个丘文殊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元琛扭头一看,看进了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里。
“在下湖州李启瑞,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李启瑞神采奕奕,看样子在夫子那儿受的伤都好全了,又带着李杰欢和陈维出来兴风作浪。
元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左手狠狠地摁下水囊塞子,道:“我姓元,名琛。”
“元公子,湖州我最熟了,等休沐了,我带你出去转悠转悠?”李启瑞的手搭在元琛的肩上,暧昧地揉。
“不用了。”
元琛笑意尽失,生硬地格开李启瑞的手,冷着脸走了。
李启瑞沉下脸,李杰欢也愤愤不平:“真是给脸不要脸!”
“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陈维低声道,“反正今夜我们早就……”
李启瑞三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树林里。
短暂的歇息后,大伙又继续往上攀登,元琛不紧不慢地跟着同窗身后。
“李启瑞他们回来了……听说告发他们的是丘文殊……李启瑞扬言要丘文殊好看……”
“……一个布政使次子,一个按察使小舅子,你说谁的后台更硬些?”
元琛微微蹙眉,朝丘文殊眺眼望去,他和曹再川并肩而行,曹再川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路没停过嘴,而丘文殊则一贯的高冷,丝毫没有危机来临的惶惶然。
元琛又想,丘家是自己的敌人,李启瑞要找丘文殊的麻烦,自己应该高兴才是。
湖山书院一行人,到达山顶赏过秋,又下了山,寻一空地歇息。
此时夜幕已临,夫子令大家分散开来,去寻柴火。
元琛独自往树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便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好似还不止一人,而其中一个还颇为拙劣。他余光探之,发现左右都有人,好似要将他包围。
元琛收回视线,随意捡了一些干枯树枝,骤然转身,看到了丘文殊,以及远处躲在树后的陈维。
丘文殊也站住了,他怀里抱着些树枝,一脸淡定地看着元琛。
元琛毫不犹豫地往回走,经过丘文殊身旁时,低声道:“你好自为之。”
丘文殊疑惑回首,迟钝地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朝自己而来。
元琛走得飞快,可对方人数多,他还是被包围了。李启瑞从人群中走出,摇着扇,端着架子道:“元公子,今夜可否一起赏月?”
难道是冲自己来的?
他眸色微闪,随意扫视周遭,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短褐,人高马大,手里拿着粗棍,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元琛已经在丘文殊面前露过一次马脚,不想再打眼了。他心中憋气,正想应声好,眼前一晃,便见丘文殊站到自己前面,将自己护了起来。
元琛微愣。
紧接着,是丘文殊孤高清冷的声调:“不能。”
“哼。”李启瑞不屑地说道,“丘文殊,你的账我李启瑞还没跟你算呢!”
丘文殊困惑皱了眉。
“你害我兄弟三人受的杖打,今日我要千倍万倍还上,不过你要是识趣,赶紧趴下受罚,我或许可以开恩。”
“大哥,别跟他们废话!”陈维淫笑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元公子不肯就范,你今晚才更有乐趣呢!”
元琛目光深冷地盯着陈维看,左手无意识地折断了怀中那手腕般粗细的树枝。而丘文殊更是愤怒,还没做出反应,李启瑞便一挥手,喝道:“都给我上!”
一时间,四面八方无数棍棒袭来,元琛犹豫一秒,瞥见丘文殊手执树枝反抗,自己也用右手抓着树枝还击,作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一边打一边试图远离丘文殊。
可这丘文殊仿佛背后长多了双眼睛,元琛挪一步,他便跟一步,实在无法摆脱。
元琛心中烦躁,正疑心这个丘文殊知道他隐藏实力,故意困住他,想让他出丑,耳边便骤然传来丘文殊清冷的声音。
“失礼了。”元琛整个人被丘文殊拥在怀里,丘文殊的身体很热,贴着他脸颊的肌肤上隐有薄汗,被身后人一棍打中时,那隐忍的声声闷哼在他心底不断放大。
混战外的李启瑞喊道:“打断他的腿!断他仕途!”
不知是不是那棍棒威力太大,隔着丘文殊的身体,元琛感觉自己也被击中了。元琛惊愕地看着丘文殊在自己面前轰然跪下,一贯孤高冷傲的脸上大汗淋漓,唇色惨白,声音沙哑。
“跑……”
丘文殊整个人往前倾,双眼无助地闭上,元琛被推得后退一步,眼看着无情的棍棒再次挥向丘文殊,元琛左手骤然攥住袭来的粗棍,眼神如刀般砍落在来人身上,后者顿时畏惧地后退两步。
元琛扔下棍棒,昂头吹了一声口哨,声音响彻林间。
响应哨声的是沙沙的树叶波动的声音,地面上的人还来不及反应,一群黑衣人便已凌空跃下。
“啊!”
一时间,惊呼声,刀剑相击声,惨叫声此起彼落,元琛周遭陷入混战,可却无人能走近他一步。
元琛草草为丘文殊验了伤,他早已昏厥,腿也似乎断了。元琛心急如焚,从一旁找来几根树枝要为丘文殊固定伤腿。
手下人要来接手,元琛拒绝了,道:“换来换去,怕伤上加伤。”
第一次得到主子解释的手下惊恐地低下头。
元琛名义上的书童,是他的贴身太监,名叫继福,问元琛:“殿下,要不要立刻派人将丘文殊被打一事传出去?”
元琛的理智骤然回归。
南直隶布政使和按察使都是太子的人,元琛这次潜伏在南直隶,就是为他们而来的。若不能尽数收服,他便要离间这两人。
所以早先知道李启瑞把丘文殊当仇人,元琛才会乐见其成,暗地里希望李启瑞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
现在李启瑞把丘文殊的腿打断了,若救治不及时,这辈子瘸了,仕途从此断送……那布政使和按察使两人之间的关系就算再牢固也得裂条缝!
丘文殊的伤越重,越不能恢复,对元琛便越有利。
元琛迟疑地看着身旁的丘文殊,此刻的丘文殊脸色惨白,浑身是伤……而前一刻,丘文殊还将他护在身下,那吃痛的闷哼声,那一声“跑”仿佛还在他耳边响起。
“殿下,成大事者万不可心软啊……”
元琛整颗心往下坠,十分吃力地站起身,仿佛负重千斤。
“其余人全部灭口……”黑夜中,元琛的声音又冷又硬,每一个命令都十分果决,且将自己摘了出来。
等丘文殊醒来,他只会记得自己被李启瑞打断了腿,不会知道是谁把李启瑞杀了。而李家的人多半会认为是丘家的人杀了李启瑞。接下来,就等着他们狗咬狗。
继福安心下来,低头道:“喏,属下这就去办。”
月色很暗,周遭只剩残喘的求饶声,许多人倒在地上,身体逐渐冰冷,丘文殊也恍若死去一般地倒在地上,失去血色。
风吹得元琛的衣裳都鼓起来,他定定地看了丘文殊一眼,眸光晦暗。
元琛转身朝书院驻扎的营地跑去,再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