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云成美江已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淹没》,是作者大果粒倾心创作完成,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云成美他从小就是不信命的人,他觉得小时候那个算命的人说他在25岁有个大劫难一定是假的,但是当他遇到江已之后,他就知道原来江已就是他的那个劫难。
属性:披着温柔皮的渣·疯批攻X真温柔但很惨的可怜受。
《淹没》精选:
江已离开后仔细回想了一番云成满当时的反应,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她的话,但现在想起,云成满是真的没有听清吗?
他大概能想到云成美不告诉妹妹的理由:妹妹生病、妹妹会担心,亦或是,两种都有。
现在他无意泄露了云成美的秘密,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但江已思索了两秒后,还是唤来了江贺,让他这段时间多多注意云成满的状态。
江贺不解:“小妹妹知道就知道呗,反正少爷你又给骨髓又给钱的,她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啊。”
江已闻言扔了一根烟给他,江贺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少爷的意思他懂:少说话,多抽烟。
江已觉得云成满比她哥哥“厉害”太多了,云成美在他面前就是一张白纸,而云成满——虽然他那时乱了心绪,但她还是骗过了他。
光凭这一点,江已就不敢小看云成满的心思。
小姑娘还是想的太多了,江已边感慨边顺便从江贺那儿借了个火。
他术前要戒烟戒酒,但闻闻味还是可以的。
至于那边,先观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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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成美觉得妹妹最近好像更黏他了,而每当他下午上班时,她都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云成美看不懂那个眼神。
这天,他终于没忍住返回去问妹妹:“满满,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云成满抓住他的手,认真地说道:“哥哥,你要知道,我好爱你的。”
“嗯,我也很爱你。”云成美摸了摸妹妹细软的头发,并没有就此作罢,“没有了吗?和哥哥说说嘛。”
云成满摇头,“没有了。”
云成美凑到她脸前,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满满,我是哥哥啊,在哥哥面前你可以说任何话,做任何事。”
云成满却猛地搂住他的脖子,“真的没有事啦,哥哥给我抱抱就好了。”
云成美抚着妹妹瘦得硌手的后背,温柔地哄她:“满满不要害怕,我永远在。”
“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云成满泪流满面。
云成美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打湿了,连忙松手给她擦眼泪,“不哭不哭,我们家满满最勇敢了。”
“嗯!”
“医生和我说了,手术肯定能成功!满满只要进去睡一觉,醒来时就可以看到哥哥了。”
“嗯!”
“你知道的吧,哥哥说话从来没有食言过。”
“嗯!”
“那小哭包现在还怕不怕了?”
云成满摇头,“不怕了!”
就让哥哥以为她是害怕手术的吧,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表示对哥哥的眷恋了。
“满满真棒!”云成美给妹妹擤完鼻涕,又商量道:“说起来,后天就是我们家姑娘十八岁的生日了,不过哥哥想先欠着你的礼物,等第二天你出了手术室再给你,好不好?”
云成满失望了一瞬,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好。”
“那我们就说好了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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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已接过江贺递来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八个字:一切安好,后天生日。
“还有两天,别大意,继续盯。”
“是。”
虽然江贺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要让人看着云成满,但少爷做事一向周密谨慎,他只需照做就行了。
“你觉得宝石怎么样?”江已总是喜欢打人个措手不及。
“啊?”江贺又听不懂少爷的话了。
江已抖了抖纸条,“小姑娘不是后天生日了吗?”
“……呃,是的。”
“我记得之前拍过一匣红宝石,虽然来不及定做了,但也算拿得出手。明天你帮我去多莉丝那儿取过来。”
“……好的。”
江贺暗暗咂舌,他知道少爷出手一向大方,但这爱屋及乌也太……连平时他女伴的“遣散费”都抵不过这一个生日礼物。
看样子少爷是真的上心了。
第二天下午,江贺按要去取宝石,意外在回程的途中接到了江声的电话,“云鼎他老婆来了。”
江贺神情瞬时一凛,“操!”
医院十八楼,朱兰是来找云成美算账的。
配型结果出来后的第二天晚上,云枚去酒吧庆祝,却在醉酒后被别人拍了不雅视频,现在那人拿着视频勒索她。
就这段时间,她们已经给出去好几百万了,但母女俩都很清楚,这无底洞是永远填不完的。
可就是这样,云枚还是死也不肯报警。在她看来,如果脸面都没有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着整天都要寻死觅活的女儿,朱兰既憋屈又窝火。
没怎么思考,她就觉得这是来自云成美的报复,因为云枚一口咬定,她是被人下了药才昏迷的。
而且偏偏这么巧,这件事就发生在她们拿到云成美的一千万后……
然而此时云成美不在,在的只有躺在病床上望着虚空发呆的云成满,就连护工也刚好请假回家了。
朱兰见云成美不在病房里,便没好气地问云成满:“你哥哪去了?”
云成满的耳朵被她尖锐的声音刺得嗡嗡发麻,闻言也面无表情地回道:“不在。”
“你就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你的家教呢?”
云成满冷着脸按下了床边的铃。
VIP病房有专属护士,很快护士就来了,“满满是哪里不舒服吗?”
云成满揉着额头轻声说:“护士姐姐,这个女人突然跑到我病房里不走,她还骂我。”
护士一听,顿时转身严肃地对朱兰说:“这位女士,你走错房间了,请你马上出去。”
朱兰气急败坏地指着云成满,“我是她婶婶!亲的!”
护士罔若未闻,她负责照顾云成满这么久了,除了哥哥,她从来没有见过云成满的任何亲人,这时候冒出来一个婶婶……
“病人近期将进行一场很重要的手术,请你不要妨碍她休息,立刻出去。”
“手术?什么手术?”朱兰丝毫不在意护士的后半句话,她只听到了手术,“她现在还能活多久?你们还要给她做手术,也不怕她死在……出医疗事故?”
护士怒极,“你再这样,我就要喊安保把你‘请’出去了。”
朱兰不肯罢休,她隐约觉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设想,她反手抓住护士的手,大声吼道:“她到底做的是什么手术!快告诉我!”
“婶婶何必大喊大叫,我告诉你就是了。”云成满缓缓撑起身,她的嘴角微扬,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然后一字一顿道:“我做的是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
朱兰顿时瞪大了双眼,“有人给你捐骨髓了?!”
“嗯呢。”
“怎么可能?不可能!”朱兰甩开护士的手,转而瞪向云成满,“你是阴性血!怎么可能这么巧就能找到骨髓源?”
“婶婶不愿意相信就算了。护士姐姐,麻烦你喊一下安保。”
“好!”
朱兰扶着椅子喘了一会儿气,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笃定地说道:“你做不了手术的,云成美根本没钱。”
云成满攥紧被子,“你什么意思?”
朱兰眯着眼看了她好几秒,突然有了一个猜想,“你哥不会没告诉你,云氏已经没了吧?”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云成满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鼻子一酸。
“看样子他真没告诉你啊?哈,真是个好哥哥呢!”
“虽然云氏是替云鼎还了债,但他也因为你们被判了无期,说起来还是你们兄妹的罪过更大一些。”
虽然朱兰知道不一定是云成美告发的云鼎,但说起这件事时,她还是真情实感地生了气,“你再瞪我!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拖油瓶!要不是你生病花了这么多钱,云家都能东山再起了!”
朱兰越想越气,又骂道:“你哥也是个没出息的,出国学什么钢琴,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
云成满皱眉,“什么一千万?”
“哟,你不知道啊?”朱兰有些惊讶,然后她“好心”解释道:“你哥求我家枚枚给你做配型,跟他要一千万他都拖了好几天才拿出来,可惜还是白费力气了……也不知道他最后哪来的钱?不会是……”
说完她带着满满的恶意,笑了。
云成满的眼尾滑下了一滴清泪,但她丝毫没有示弱,而是拼尽全力指着门:“滚!”
“呵,我好歹是你长辈,就不和你这个快要死了的小姑娘计较了。”
护士带着安保进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句话,气得立刻指挥安保动手。
“你们兄妹俩就是云家的丧门星!你们爸妈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这是朱兰被拖出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护士连忙捂住云成满的耳朵,“满满,别听。”
隔壁病房,江已站在门内听着朱兰歇斯底里的叫喊,回头对江祝说:“你们让她太闲了,竟然还有心思来这里。”
江祝:“她应该是想来找云成美的。”
江已一哂,“我让你们做的事,你们不要玩借刀杀人那一招。就算让朱兰知道是我,又如何?”
江祝羞愧地低下了头,“少爷,我们知错了。”
“那就让我看到你们将功补过的诚意。”
“是!”
朱兰走后,云成满请求护士:“护士姐姐,今天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我哥哥,好不好?”
护士扶着她躺下,耐心地问:“怎么啦?”
“哥哥每天挣钱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让这种人来烦他。”
“唔,好吧。”
云成满抿嘴笑了,“谢谢护士姐姐。”
“没事儿,满满对哥哥真好。”护士夸赞道。
那当然呀,他是我哥哥啊。
护士走后没多久,护工就匆匆赶回来了,云成满和平常一样对她说:自己想要一个人待会。
晚上九点半,云成美回到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去妹妹的房间看看她。
“满满还没睡吗?”
以往这个时候妹妹早该睡觉了。
云成满点了点头,然后朝他招手,“哥哥快来,我在等你。”
云成美上前捏了捏妹妹的手,笑道:“真是在等我?还是太高兴了睡不着?”
云成满也没多解释,顺着哥哥的话承认了,“都有。”
云成美不由感慨道:“时间过得好快啊,明天我们家满满就要变成大人了。”
云成满看着他疲惫的笑容,突然问道:“哥哥今天很累吗?”
云成美顿了一下,“还好,快要过年了,公司事情有点多。”
云成满笑了,“是吗?那哥哥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也有些困了。”
“不急。”云成美把她的手塞回被窝,又掖了掖被角,“我等你睡着。”
云成满慢慢地眨了眨眼,“那,哥哥晚安。”
“满满晚安。”
说着云成美关上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下脚边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他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直到感觉妹妹的呼吸已经平稳绵长,他才轻声离开房间。
希望我的满满今晚能做个好梦,醒来后开心地度过成年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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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立春,也是云成满的生日。
早上,云成满还笑着和护工说:“今天要咬萝卜、吃春饼,我还给满满订了蛋糕。”
护工也笑,“我也给满满准备了生日礼物。”
“真的吗?谢谢阿姨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云成美颔首,“满满一定会很开心的。”
护工看了眼时间,“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醒了……”
“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没睡呢。”
“嗯。”
然而到了八点,医生都来查房了,云成满却依旧没有动静。
云成美不知为何,心突然开始发慌,他勉强地朝医生笑了笑,“我去看看她。”
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医生和护工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云成美先敲了敲妹妹的房门,“满满,你起来了吗?医生来查房啦。”
屋内静了两秒。
云成美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径直想要打开门。
可,“门被反锁了!”
医生反应极快,“快去喊人,快!”
等到护工带着保管钥匙的护士跑来,云成美已经撞开了门。
见到房内的场景后,整间病房顿时陷入了死寂,片刻后传来了护工的尖叫声。
“啊!!!”
云成满上吊自杀了。
医生和护士连忙冲了进去,然后把人从落地窗的把手上抱了下来。
云成美看着他们的动作,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明明今天太阳很好、很温暖,云成美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浑身僵硬。
房间里,医生沉痛地摇了摇头,护士已经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云成美还是没有反应。
“成美……”医生在唤他的名字。
“呕!”他硬生生呕下了一大口血。
护工想要扶住他,他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踏进了妹妹的房间。
今天是个好日子,云成美早上起来特地穿了正装。
然而此时,大量的血迹顺着他的下巴流进了脖颈,染上白色的衬衫,映出诡异的红色。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病床,病床上躺着他再也不会笑的妹妹。
他像昨晚一样先捏了捏妹妹的手,然后想要把套在她头上的帽子取下来。他的手已经抬起,却在中途放弃了。
满满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她肯定不希望死后被别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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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江已正在看文件,听出江贺话中情绪的不对劲后,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云成满……自杀了。”
江已杯中的茶瞬间洒了大半。
“你说什么?”他顾不上被烫得通红的手,只希望刚刚是自己听错了。
江贺鼻子发酸,只好再次重复:“云成满,自杀身亡了。”
江已有好一阵没说话,直到听见江贺抽鼻子的声音,他才缓过神来,“我去隔壁看看。”
江已径直走进隔壁云成满的病房,却第一眼看到了满嘴都是血,却还笑着的云成美。
“满满,今天是你的生日,哥哥允许你再赖一会儿床,明天就不可以了哦。”
旁边的医生等人俱是担忧地看着他,看着他把妹妹的手贴在脸上低语。
“云成美。”这是江已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江……”云成美还没说完,就被江已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震住了,江已沉声提醒:“还愣着干什么?快送他去检查。”
“是!”
云成美被江贺背到了其他病房,医生和护士也跟着走了,只剩下护工一脸湿润且茫然地站在旁边。
“你先出去。”江已说道。
“好,好的。”
护工走后,江已安静地看着床上的小姑娘,太阳透过落地窗洒到了她的身上,她脸上套着的笑脸帽子在某一瞬间仿佛有了生命。
这是云成满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抹温暖。
江已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并在心里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再抬头时,江已注意到了床边的桌子,桌上有一封信和一个本子。
江已没有拆信,而是神使鬼差地翻开了本子。
这是小姑娘的日记本,倒数第二篇日记的时间是四天前,是江已来看她的那一天。
【今天恩人来看我了,他叫江已,名字很好听。他长得好漂亮啊,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有些害怕。不过他笑了之后,我就不害怕了。
恩人说他喜欢哥哥的时候,我特别高兴,我的哥哥这么好,值得很多很多人喜欢他。
恩人好像突然有些心不在焉,然后他就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哥哥一直在骗我,家里其实已经没钱了。
但我一点都不怪他,我怪的是我自己。婶婶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拖油瓶,我是哥哥的拖累。
如果哥哥没有我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很厉害的钢琴家,就算云氏没了,他也可以在国外生活的很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为了我的病费尽心思地出去挣钱。
一想到之前我还让他早上留在医院陪我,我的心就羞愧不已,哥哥每天都这么辛苦了,我还麻烦他,实在太不懂事了。
恩人走后,我一个人看了夕阳。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哥哥像月亮,后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应该是夕阳。
只有我落山了,哥哥才能更光明。】
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是昨天。
【今天下午那个女人来找哥哥,我不想叫她婶婶了,她不配。
我不知道她找哥哥做什么,但我意外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哥哥后来还是去找了云枚。很抱歉,那一千万我不能还给哥哥了。
还有恩人,如果哥哥看到我的日记,希望你能替我和恩人说声对不起,耽误了他这么长时间,真是很抱歉。如果哥哥没看到也没有关系,我在遗书里也写了。
我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江已。
如果有下辈子,我会亲自报恩,希望恩人不要因为我而迁怒我的哥哥。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马上都要到十二点了。
最后,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江已看到下面又临时加了两行字:【我改变主意了,我想看看十八岁第一天的太阳是什么样子的,还是等早上再死吧。
不然现在死了,距离早上时间太长,我肯定会变得更丑。希望到时候大家不要被我吓到,我会记得戴上帽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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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成美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而又昏暗的房间里,但是他没有惊慌,他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在乎的了。
“喝点水吧。”身旁传来熟悉的嗓音,云成美眨了眨眼睛,却依旧没有动弹。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黑暗里,江已在等手里的热水冷却。
又过了几分钟,水温适宜,他再次开口:“喝完我们就去处理满满的后事。”
这句话终于唤醒了云成美,也把他打回了现实。
他的满满,真的不在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深色的窗帘让人看不清外面的天色,云成美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感觉自己身处时间的尽头。
“立春。”江已顿了顿,仿佛怕不够伤他的心,又补了一句:“也是满满的十八岁生日。”
“是吗?”云成美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含着泪的眼睛。
过了许久,江已听到了他闷闷的哭腔。
“可是春天再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