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纯爱小说《兄骨》的主角是相容相钰,是作者榭四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兄骨小说主要讲述了:相容他到现在还是不能习惯他现在的生活,他想要回到他的家人身边,可是他已经进宫了,便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属性:强势阴鸷帝王攻vs温润病弱王爷受。
《兄骨》精选:
今夜,养心殿,又是一人独眠。
最难度过的夜晚, 蜷缩在被子里,神色痛苦,牙齿磕地咯咯响,冬日里竟能发出满头大汗。
他们又来找他了,歪着头吐着长舌,又或者张着血盆大口,从地下冒出又一张张渗人面孔,怨凄着声向他讨债。
他哑口无言,无从狡辩,只能后退。
自己退一步,他们进一步,步步紧逼,就在这时相容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染的鲜红的匕首,相容慌张害怕想扔掉匕首可是总甩都甩不掉。
“怕什么呢,你不是已经狠下过一次心吗?”
不是……
“都已经做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是的……
“来吧,下手啊?”
他们一步步逼近,带着得意引诱他哄骗他,相容不想伤害他们,可是他的手竟然不听使唤的握紧那把刀。对他们举了起来。
相容疯狂叫喊,但是他无法阻止自己,他的手不受控制把匕首举了起来!
不可以!
“相容!”
“相容,你醒醒!”
相容猛地睁开双眼,一颗心还是颤颤,满头大汗惊魂未定,这时候一只手伸进了视线之内。就像是梦里恶鬼伸过来的手,青色的长指甲伸过来戳中他的胸膛,触上来冰冷无比,然后剖开他的皮肉……
“不!”相容拔高声音尖叫大喊,情绪激动的打掉相钰伸过来的手,额头布满虚汗,瑟缩后退,嘴里一个劲的说,“不是……不……”
“相容,你看清楚。”看到相容胆战心惊的样子,相钰皱起眉头,为了让相容放下戒备他不得不放柔声音,“是我,你看清楚我是相钰。”
相容愣愣抬头,入眼的是相钰熟悉的面孔:“相钰?”
“对,是我。”相钰小心翼翼靠近他,“是梦魇了是吗?你醒了,醒了就没事了。”
相容还未从梦里将自己拔出来,茫然失措,一副梦糊涂了的样子,他望着相钰,然后怯怯从被子里伸出手触碰相钰的脸。
触到生人的体温,相容灵魂归位,崩溃泪水就从相容眼里跌出来: “你不是……你不应该正在……”
相钰抚着他的脸,今夜相容在梦中惨叫哭泣,守夜的小太监越听越慌,忙不迭是禀到阮安那里,他这才从御书房急匆匆赶过来。
陷梦太深,糊里糊涂,胡言乱语,相钰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没有,什么都没有!骗你的,只有你。”
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疲倦闭眼竟阖出两行泪:“相钰,你知道吗?我的梦都是真的……”
“什么……”声音太小,相钰没听见清楚。
“没什么。”
发了一身冷汗未免着凉,相钰没有喊宫人服侍,亲自给相容擦身换衣。
指划开他的交襟的缝,宽衣解带,然后剥出一个白皙的身子,相容的从后脖到腰一片濡湿。
相钰疑惑重重,到底是什么梦能吓成这样,听侍奉在他身边的小太监说,相容晚上睡觉都不让人守着。
把相容身上的粘着的湿汗擦去,重新换上干净的衣,从始至终相容一直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但是底下相容的手仍在抖,在瑟缩,哪怕相容极力掩饰但是相钰能感受出来。
指腹微凉,抚上相容的后脖,他轻轻摩挲寄予他安慰:“夜夜如此,你的梦里到底有什么?”
相容抿唇,没有吭声。
此时深夜,床榻温暖,他们两个人贴着相偎着。相容靠在他怀里,不过稍时,他额角的冷汗才干,一只微凉的手就探了来,探入里衣抚上他那根背骨,相容一个不妨,身一软,险些跌了下去。
作弄之下,相容被逗弄得腰上细颤,咬牙出声:“相钰……”
他却不理,仍在他身上在放肆,那只手从脊椎骨一路攀上,修长的指捻着相容的肩胛骨,轻轻地描绘着轮廓:“江南到底哪里好了?”
一问出口,当即,相钰就感受到手下的敏感得发颤的身躯立马一僵。相钰不动声色,几个指头继续拨筝一样轻轻撩拨着他,问着:“告诉我,那里到底哪里好?”
“是江南佳人的纤肢细腰迷了你的眼睛,还是山水秀丽让你忘记回来,嗯?”
最后轻轻一个字,就像一根羽毛,暧昧地撩拨在心口。相钰诱哄下相容也答不出支字,他无力闭上眼睛,疲倦伏在相钰肩头。
手继续动作,呼吸开始变的紊乱,相容的铜墙铁壁尽数溃败在相钰的撩拨下,心口的跳动一下比一下快。
单衣褪到光裸的肩头,白皙的皮肤上一层细细的汗,借着漏进帷幔的烛火,相钰看到相容脖子下册的印记,时隔多年,牙印浅了很多,但是还是清晰的留在相容的身上。
那是他给相容留下的,无论是这个印记或是他这个人,这都是相容生命里不可磨灭的。
相钰拇指摩挲着这一圈印记:“相容你看,你还是我的,还是我的……”
相容喘气睁开眼睛,从他肩上抬起脖子,他目光茫然看着相钰,但是双目里却水波荡漾,极是诱人。
相钰一看到了这双迷离的双目,哪怕相容什么都没做,只须这双氤氲发红的眼睛凝一凝,无意间的一声喘,就能强过所有的春药。
相容被放倒在床榻上,青丝披散在枕上,情动时分,相钰勾住起他的衣带,手指一圈一圈的绕着,衣带的结越扯越短……
相容抬起手臂掩住他那双尽含春潮的眼,用喑哑的声音道:“烛火好亮。”
低哑上挑,说不出的暧昧:“嗯?”
“能灭去几盏吗。”
相钰低头看他,见相容一脸羞赧模样,他唇角衔起一抹满意笑意。他果真万事依着他,俯身看够后才收开手,也不唤旁人,自己身着里衣起榻,撩开帷幔,亲自去吹灯。
烛火吹灭,重重帷幔落下,扫过落在地上的衣裳。不着急,夜还很长,衣带慢解,人心也可柔着撩。
那一夜相依相偎,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御书房相容为他磨墨,疲惫抚额时,相容亲手为煮来的一杯茶,这般温情竟让相钰生出相濡以沫的错觉,就好似回到从前以往那些舒心宁静的日子。
也不是全然舒心,相钰看得出来相容心中似乎藏了事,但是相容不说,相钰也不会上赶着去问,他等着哪一天相容自己向他开口。
这一天,早起,如这往常一般,相容为相钰更衣配玉。平日这些事情都是由阮安来做的,但是自从相容进宫住进了养心殿后,这清早时分阮安便不再入殿,他只需安静守在殿外候着,等着养心殿里头淮王殿下为陛下妥帖。
殿内,相容低头为相钰系佩,说:“我想见见越宁。”
相钰理袖的动作僵怔住,随即目光自上而下落在相容身上,没说话。
相容一整片后颈被他看的生怵,身体僵硬,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他抬起头:“我可以去见一见越宁吗?”
相钰抿着唇,没有说话,他给他没有回音,相容不由失望。
越宁,相越宁,时年四岁,是个男孩儿,他出生在江南,也长在江南苏城,不同于文华殿过继来的孩子,越宁是淮王府唯一的嫡世子。
白清瑾已经是一个过去了的死人,相钰可以强迫自己忘记从前种种,甚至曾经想过只要相容回头,其他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可偏偏有一个相越宁,白清瑾难产而死却留下了一个相越宁。相容和白清瑾有一个孩子,他怎能不恨。
越宁的存在的横在两个人心上的一道疤,掀一掀谁都疼。
相钰派出的影卫潜入苏城深巷的宅子,在半夜仆人瞌睡疏忽时带走了越宁。
越宁走丢,整个宅子乱成一团糟,奴仆满府满城的找人。
秋雨的天,夜里下着湿寒细雨,连二串这个身强力健的都忍不住的哆嗦,更何况是相容。从天明找到深夜,再从深夜到天明,相容不眠不休,疯了一般的找越宁,佟管家和二串扶着孱弱相容,打着灯笼走遍了整个苏城,吃了多少闭门羹,赔了数不清的小心,可是还是找不见人。
多年的忧思郁结在心,早把相容的身底拖垮,哪儿经得了这样不要命的找法,熬了一天一夜,相容晕倒了。
二串把人背回来,盼在门前的奴仆一见,不等人吩咐赶忙去请了大夫来。五年前,他们刚苏城,相容死里逃生的那次惊险,他们至今心有余悸。
相容大病一场,躺在床榻,神志不清地紧紧抓着二串的手叫了很多人的名字。
就在所有奴仆翻着苏城找人时,安静的小巷忽然闹起大动静。自长陵城而来的大公公高举明黄的卷轴站在在相容的宅邸前,当即四下避让,跪倒一片人,圣旨高宣:召淮王回京。
良久,正相容以为相钰会冷冷回绝他时,相钰收回目光,抬起臂让相容继续整理,目望前方,淡淡搁了一句:“雪大,雪小些再去。”
一直到午后雪才小,让宫人取来一顶厚狐裘后相钰才肯放相容出门,越宁养在宫里的一位太妃娘娘的崇和宫里,从这儿一路深雪,阮安吩咐随行的宫人周全。
相容走到门前,临跨出门时,相钰在相容身后突然喊他:“相容……”
“什么?”相容以为他有什么要交代,匆匆回头,一回身,猝不及防就跌进他邃深长情的目光里……
“朕等你回来。”
今年这场雪连日不休,金銮殿殿门外呼声正狂肆,今日一开朝报告雪灾的折子就递到的御案上。今年这个年京兆尹就没过好过,这雪下的太狂了,雪大成灾,长陵城十数处房屋先后垮塌,京兆府尹去看过,现场一片狼藉,屋里双臂合抱的实木支梁拦腰而断。
有人居住年年加固的民居尚且如此,何况是长陵城西边那几处百年的老府邸,那几座府邸里的梁柱年岁不知比他老多少圈,哪经得起这个折腾。现在夜里若听见风声大些,京兆尹都不敢睡觉。
御书房里,京兆尹明目张胆往户部楚大人身上盯,只恨不得烧两个洞出来。楚大人面不改色,直接上前,摊开手,重重抖了两扇袖子。
两手空空,户部袖子里半个多余的子儿都掉不出来。
户部楚大人没心肝的名声早被同僚们传出了金銮殿,这位楚大人也不在乎什么。国库里哪怕有满山满海的银响,那也不是用来充好看面子的,偌大一个大越哪哪不是用钱的地方,支出去的分厘都须过三遍金银称,连耗子都晓得在户部扎窝偷不到油,偏是这帮朝廷上的大人以为他这个户部尚书会生金蛋似的。
京兆府尹气的吹胡子瞪眼,张嘴欲还,可是一个字还没说,又有一位大人上前:“现下,泱泱大雪,待开春南方高山积雪融化洪入流,加上南方那春雨不休,恐届时河道难负,成奔溃之像,洪水成涝冲垮大坝,毁坏村庄田地。”
“水患严重,祸及地域大,百姓先耕而后洪,若不及时治理安抚,等到秋时,无粮无米,饥民难民成灾……”
户部尚书楚大人听了皱了眉头,毫不留情:“治理,安抚?年年春,年年水患,年年国库大开赈灾,江南水患上,难道诸位大人只晓得在我户部上想办法吗?”
“楚大人是何意思?!”
“哼!”
常常如此,只要一论事,便是几个时辰争执不休,今日论不完,便再呈了折子继续在相钰面前论,一刻歇不得。
相钰紧皱起眉,抬手又揉起了太阳穴,可是分毫不得缓解,眉头越发紧皱。
正奏事的几位大臣也看到了,连忙放下话锋,转而忧心忡忡起来:“陛下可好?”
阮安在一旁注意着,他晓得陛下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群臣退散后,阮安又挥退御书房中的宫人。只见陛下撂下了手中的奏章,靠在椅里:“聒噪无比。”
虽是这样说,可是厌烦后,还是得拾起折子再重看一遍。
自古薄情帝王家,并非帝王天生薄情,江山天下一丝一毫都使人不堪重负,灰了一头乌发后终于做成一个明君,多情成累,何苦将一颗心捧出来这样剜。
陛下凝神之时,更像是不经心的问起:“淮王那头呢,如何了?”
如何了,整整一个白日了,淮王殿下还在崇和宫那头,宫人送话来说小世子一见到淮王殿下便哭成了泪人,那么小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以为相容不要他了,扑在相容怀里哭到抽气直说错了错了,相容见此心疼不已,哪肯离开半步。
这世上唯血缘不可分割,可那头父子骨肉,不也是血浓于水么。
这话阮安自然万万不敢说,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一说起淮王殿下阮安都要赔上一万个小心才敢想口。
可要如何说才能称上陛下的心呢?
不禁腹中起笔,搅起墨水。
这时相钰缓缓睁开了眼里,邃如浓墨的眸,他将视线转到阮安身上。
哪怕没有透出一分半点的怒色,可阮安却浑然一颤,然后只听见陛下不紧不慢道:“揣测圣意是死罪。”
伴君如伴虎,阮安膝盖一软,噗通跌跪下去,阴狠诡变的天子面前绝对不能狡辩任何一句。
“去崇和宫。”
风雪呼啸,雪深难行,一路行至崇和宫,天已经完全黑了。崇和宫的皇太妃娘娘近来身体不好,早早便睡了,老宫人见御驾来要去传,被相钰拦下了:“朕过来走走罢了,就不扰皇太妃娘娘安歇了。”
老宫人恭敬应道:“是。”
“近来皇太妃身体可好?”相钰想着相容那边,但是崇和宫对这位皇太妃娘娘的近况,相钰还是时不时会关切地问一问。
“比前一阵好些了,又得陛下隆恩,十四王爷常来宫中照料,娘娘心安。”先帝诸位皇子中,相钰第九,相容十三,最小的小十四便是这位皇太妃娘娘所出,这位皇太妃娘娘娘家是赫赫有名的镇国将军府,相容母妃宁皇贵妃死后,在大臣的上谏下这位娘娘被迎进了宫,如今她是这宫里唯一一位太妃娘娘了,相钰和相容对她多有敬重。
相钰这才问:“淮王可见过了皇太妃。”
老宫人应道:“待了片刻,说了会儿话后皇太妃娘娘便让淮王殿下去看小世子了,此刻正在西轩。”
风雪中,相钰望着西轩那处,道:“可与太妃娘娘说了些什么?”
虽不是亲生,但是这位皇太妃娘娘待相容一向极好,小十四自小也与相容亲,跟在整日跟在相容后头十三哥十三哥的那么叫着。
“淮王殿下倒没说什么,反倒是皇太妃娘娘,瞧着王爷把自己身子骨折腾成这般,一见着人便冷声斥责了起来。”
天色已晚,老宫人退下后,相钰一路走向西轩走。远远的,就见西轩的屋里还点着灯,守在屋外宫人们看见相钰,忙不迭是跪下准备声呼万岁,被阮安制止并让一众宫人退下,在西轩外候着。
除了一个阮安随身跟着,屋外就没有旁人了,满耳风雪嚎啕,但是静得也只留风雪作怪。
为了过来,淋了满身风雪,现在好不容易到了门前,伸手就是门,推门就能看到人……阮安不禁抬头看了陛下一眼,就见陛下的手都挨到门,却生生顿在门前,没有再往前伸一寸。
天子,也会有怯的时候。
其实有时候,所念及的可能不是凡事留一线这个理,不过怕看太清,从此便不能找诸多理由来自欺。
小世子现在已经四岁了,出生在江南苏城,越宁出生的消息和白清瑾难产而死的消息一同送进了长陵城,呈上来的书表中道:王妃逝世,淮王大恸,朝夕悲痛。
那整整一个白天,阮安一直在殿外低头守着。行,不敢进门去添一茶一水,闻……退散宫人,耳不敢闻。
怕,怕推开门看见骨肉至情至亲,怕把自己已是局外人的事实看清。
“爹爹……”
一声稚嫩的音传至耳边,正是屋里头越宁在唤相容,明明是寻常百姓家里最寻常的称唤,可相钰挨在门上的指尖却痉挛似得不住发起颤。
很晚了,相容一手抱着越宁等他睡着,一手正翻越宁最近练的字,可怀里的越宁又一直不肯睡,小小的孩子伏在相容肩膀上,眼皮一直往下沉,但是又不敢阖眼。
“睡吧。”
越宁摇摇头。
“我不走。”相容知道越宁害怕。
越宁往相容的脖子还蹭了蹭,闷着声音:“皇伯伯吓我,他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相容一怔,眸光暗淡下去。
曾经,不是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再也不回长陵城,一辈子苟活在江南离得远远的,等撑到所有人有了安稳的归属,撑到越宁健健康康长大,他就能从这痛苦的人世解脱,让所有秘密随他一起入土。
可那时,相钰呢?相钰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让相钰一个人坐在那个冰冷的位置上吗?
垂头,抚在越宁背上的手却一点点收紧:“你……皇伯伯还说什么吗?”
小孩子纯真无邪,他们能晓得什么,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遮掩:“皇伯伯说如果我能长得再像你一些就好了。”
“爹爹,我们能回江南吗?”越宁埋在他肩膀说,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我不喜欢宫里,他们都不和我说话,还是二串和佟爷爷好。”
越宁从相容肩膀上抬起头,可一抬头却看到相容盛满悲痛的双眼。越宁太小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相容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他能够感受到相容正在难过,……很难过。
小小的、温暖的两只手捧住相容的脸:“爹爹也想回去……”
“好吗?”
“好。”
一墙之隔,门外啊,好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