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原耽小说《第一快攻》的主角是唐轸程宣远,是作者星坠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唐轸他一直都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但是谁知道他竟然遇见了年轻嚣张的程宣远,然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生活就开始发生了改变。
属性:深情暴躁别扭攻vs顽强小太阳受。
《第一快攻》精选:
一年一度社团招新季,沉寂了一个夏天的a大迎来朝气蓬勃的新鲜血液,中央大道鲜红色的横幅上印着招新话语。
五颜六色的小凉棚遮挡午后毒辣的太阳,各种社团的迎新易拉宝被砖头压着,堪比早市小贩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社团传单漫天飞舞。
“师弟,师弟你是商院的嘛?对商院学生会感兴趣吗?”
“万里车协带你穷游山水!有爱骑车的小伙伴看过来!”
“领略民族舞街舞爵士舞宅舞,十字魔方全新手教学!”
“师妹来体验下网球吧,网球社团适合你!”
“……”
唐轸被方霖拽着袖子在人群里穿梭,他被各种热情的师兄师姐塞了一手传单,厚厚一摞活像个从传|销组织里逃难出来的小孩。
“你到底要去哪啊?”
百团大战的恐怖就在于整个学校的社团集体出动,好看的师兄师姐被迫站在自家展台前接客,热情细心得恨不得你立刻拿笔填表,简直盛况空前。
方霖把唐轸拉到阴影处,一边用手里的大摞传单给唐轸扇风一边道:“我亲师姐极力推荐她的社团,我拒绝不了,答应去看看。”
“什么名字?”唐轸沿着旋梯坐下,口干舌燥地望着不到边的人群,突然庆幸校运动队采取单独招新的选拔机制。
“校学生会体育部。”方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记录,复制着念道。
……
“你程师兄是校体育部的分管……”
……
朱自阳的话语回荡在耳畔,唐轸抓着传单的手一紧,纸张上便出现几道褶皱;他支吾两声,问道:“你要加入吗?”
“就去看看,进不进再说吧。”方霖一笑,拉着唐轸去寻校会的展台。
穿过中心街区,绕过图书馆,是一片开阔的人工湖。木栏杆沿湖排开,一行红色小棚支在风景最好的区域,许多新生陆续到展台询问,待了一会又换下一批人。
高高的长横幅挂在杆子上,整齐抻直,露出墨色“a大学生会”字样;展台里的师兄师姐也远没有出门揽客营业的自觉,店大欺客,看起来官派浓浓。
方霖和唐轸走向展台,穿过不同部门的标签,停在体育部的小桌前——而那里,画风清奇迥异。
一对双胞胎姐妹趴在展台上嗑瓜子,同时偏头观赏身边上演的大戏,简称为一把椅子引起的血案。
唐轸循着她们的目光看去,捕捉到了程宣远的身影。
心上人穿着全黑色校会文化衫,单薄布料隐隐勾勒骨骼轮廓,他背对唐轸站在两个部门交界的区域,阳光从伞棚相交的缝隙渗透进来,在他松软的头发上留下一道灿烂的光带。他正一脚踩着一把椅子,和对面的男人对峙。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那人的长相于唐轸而言是陌生的,但英俊无可辩驳。剑眉星目,面容线条凌厉,眸里又含着使坏般的笑意,他也穿着校会的文化衫,颜色却是截然相反的白。
甚至说,白得扎眼。
“严主席,乞讨不知道说好话,我们部的凳子能白给?”程宣远伸腿一勾,利索地把凳子拖到自己这边,挑衅地低语。
“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让你们只能喝得起康师傅矿泉水了。”那被称为严主席的男人神色未变,甚至没被激将法扰乱心神。他站在遮阳棚底下,敏锐地瞥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唐轸和方霖。
他勾唇一笑,随便摊开手,道:“又或者,你想在未来小部员面前跟我打一架?”
程宣远一愣,转身看见唐轸,脸上戾气十足的表情也淡了几分。
“师弟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体育部吗?”双胞胎姐妹满脑子精神劲,他们一看两位分管打不起来,立刻从展台后面站起来,欢快地把两个路过的可疑分子推到展台前。
“我们、只是来看看……”唐轸被双胞胎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有人按着他的肩膀逼他坐下,面前瞬间堆来各种小零食:AD钙奶、棒棒糖、蟹黄瓜子……
“我有,我有兴趣。”方霖开心的不得了,他支着下巴坐在唐轸旁边,认真听双胞胎进行基本的解说活动。
唐轸没兴趣参加行政社团,他盯着棒棒糖的配料表数字数,一面又偷偷抬眼打量站在远处神色淡然的程宣远——那人似乎对他的到来不在乎也不意外,随便刷着手机,眉眼覆了一层霜。
倒是隔壁的严主席对他兴致高昂,隐晦视线在他和程宣远身上微转,笑意更深。
“师弟有兴趣来看看办公室吗?”严主席从办公室的展台后拎了个塑料凳,他轻盈一挪,连人带凳子锁定在唐轸身边。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唐轸,话音随后落下。
“我……”唐轸愣了一下,不太好接话。
他属实不知道办公室是干什么的,而且就先前的情况来看,这位严主席和程宣远的关系并不好。
听见严主席的问话,一向无动于衷的程宣远手指一颤,从屏幕后投来游丝似的视线,若即若离地拴在唐轸身上。
“可以先不用回答,我叫严疏,是校会办公室的分管。办公室说好不好,顶多手里握着财权,像那种顽固份子,断水断粮一个月,他就得乖乖来我这乞讨。”
严疏说得很小声,给人一种说悄悄话的隐秘感,他伸手向后一指,顺着那方向看去,唐轸和蹙眉的程宣远来了个短暂的对视。
“拿捏是门美学,你们排球也讲究攻防的吧?”严疏随意地念着,话语里却带着蠢蠢欲动的狡黠。
唐轸望着严疏的眼睛,轻微地点了点头。
攻防吗……
也对,排球都讲究攻防,他为什么不能和程宣远来一次攻防对垒?毕竟算起进攻能力,身为现二传的程宣远注定没有他得分来得干脆漂亮。
他心思一沉,似是下定决心,仰起脸时,眼底是无限明显的憧憬:“谢谢师兄,我想去办公室看看。”
“这才对。”严疏站起身来,他将计谋得逞的欢愉用常态神色掩饰,潇洒地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来,先加个微信,慢慢熟悉。”
唐轸乖乖拿手机,刚翻到自己的二维码,屏幕前突然横插进来一张卷皱的纸张,蚊虫般的虚影在他眼前晃悠。他抬起脸,目睹程宣远由冷静到嫌恶恼怒的全过程。
“你有病吧,来我这里撬人。”程宣远用体育部微信迎新群的二维码挡住唐轸的手机屏幕,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中间,像个被侵犯地盘的俄罗斯黑雕,炸着翅膀护卫幼崽。
唐幼崽无辜地坐在混战中心,又听两人开始时光倒带,像先前一般针尖对麦芒。
“多一份选择多一种人生,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人家探索新生活的权利?”严疏道。
“那不如把你们部门的名单共享一下,看看我能捞几个来?”程宣远反唇相讥。
“路走窄了,这小孩多机灵,和我投缘。”严疏撑着桌子,一派胜券在握。
“眼睛有病就去医院治,少他妈在这套近乎,就算他是我不要的也不可能便宜你!”程宣远一拍桌子,几乎要和严疏吵起来,脸色难看。
唐轸条件反射地抬头,愣愣地盯着程宣远。
“我明白,是你不要的对吧?没事,我最会变废为宝了。”严疏一挑眉梢,戏谑的神色便完美转换,他又看了眼缩在战场安全区的唐轸,笑着道:“今晚八点学活报告厅,记得来。”
唐轸点了点头,心思泛起了波澜。
直到回宿舍,唐轸脑袋里都是那句“就算他是我不要的。”
那程宣远,还打不打算要他呢?
……
晚上八点,唐轸准时出现在学生活动中心一楼报告厅。各社团面试占据了教学楼的大多地盘,校学生会则凭着权力优势选了个最宽敞的地方。
阶梯报告厅像音乐会现场,分散区域挂着各处的牌子,办公室的面试地点恰好在体育部下面,他鬼鬼祟祟扶着门框打量,实际在找程宣远。
“师弟是来面试的吗?”一个抱着文件夹的女生悄无声息地从唐轸身后走来,她眯眼一笑,给唐轸吓了一跳。
“我来看看…办公室。”唐轸道。
女生眼睛一亮:“进来吧,我带你去。”她走出两步,又回头自我介绍:“我叫梁婷婷,是办公室的部长。”
梁婷婷带着唐轸走进偌大的报告厅,领他到面试位置上坐好,推给他一张表让他填,同时又和身边的男部长说话。
“师兄人呢?”梁婷婷四处没找到严疏的身影,疑惑地问道。
“追人去了,急吼吼的。”男部长拄着头,朝门的方向努努嘴:“他来晚了,看了一下面试表,说什么’居然错过了’,也不知道他错过谁了。”
“是喜欢的女孩子?”梁婷婷讶异地拿起先前面试过的登记表,仔细翻了翻,发现一水的男孩子。“这也没女的啊。”
“谁知道,可能是亲戚吧?”男部长叹了一声,听见梁婷婷又道:“这个钟……是之前那个新生代表吧?很帅的那个,他还真来面试了?!”梁婷婷满脸兴奋。
钟?
捏着笔填表的唐轸一愣,他想起了自己多年未见的发小,也是一个姓钟的孩子,一派清冷,看起来不好相处,实际特别可爱。
大概不会这么巧吧,唐轸笑了笑,埋头写字。
他填完了信息表,笔迹规整,大气凌厉。他双手把表递给梁婷婷,头顶突然倒出一片阴影,紧接着,一只手压在纸面上,干脆地把它从唐轸手里抽走。
三人都愣了,梁婷婷和男部长同时抬头看去,本以为是严疏又来皇上巡视,谁知对上一双冷意弥漫的眸子。
“程师兄?”梁婷婷的气势软了几分,她试探地问着。
程宣远没理她,捏住纸面边角的手微微曲紧,他扫过那一行行工工整整的字,狭长的眉眼更添凌厉感。
唐轸坐在桌边试图深究程宣远的神色,岂料男人手掌一压,按着他的头顶逼他垂下眼眸。
“我说过放人了吗?”程宣远中途劫走报名表,甚至想把人拴在裤腰带上一并拐跑。
“这……师兄,师弟是想来我们部门,半路截胡不合规矩。”梁婷婷不知道白天发生的大战,却对程宣远和严疏之间的孽缘了解个七七八八,她心惊肉跳,想着准是严疏又惹到这炸药桶了。
她心里苦啊,怎么偏偏在她面试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
好好的苗子被体育部的人掐走了,回头严疏不得克扣她一个月的芋泥波波奶茶?
“你见过这张单子吗?”程宣远扬了扬手里的信息表,还没等梁婷婷回话,便接着说:“你没看见,这不过是一场梦。”
唐轸:……
梁婷婷:……
男部长:……
程宣远很重地揉了下唐轸的后颈,特意捏在痛感敏锐的地方,沉声道:“走了。”
走去哪,唐轸不知道,但程宣远来接他,他便很乐意跟着走。
所以他向梁婷婷鞠了一个躬,尾随程宣远出了报告厅。
大约一分钟后,梁婷婷才从震惊状态里缓过神来,她指着门口,目瞪口呆地道:“这师弟就这么被拐走了?”
男部长痛心疾首地嗯了一声。
“程宣远还跟我说这是一场梦?”梁婷婷越来越震惊。
“啊!我要找严疏评理啊!”梁婷婷气急败坏,她不敢在程宣远面前造次,却敢旁敲侧击告状。
而日后,当她在对某个热衷于办公室恋情、想尽法子占某人便宜的恋爱脑分管说起这事时,男人若有所思地想了会,才道:
“你难道没看出,程傻逼和那小孩有一腿吗?”
程宣远不想带他去体育部面试——当唐轸出了报告厅大门时便知道了,男人走路带风,步伐决绝,他大步流星地穿过中堂,走向楼外。
“师兄,师兄…我们要去哪?”唐轸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跟丢,经过一片休息区,人造池塘的流水声潺潺,水面下的红尾鲤鱼吐出一串泡泡,有考研的师兄师姐在台子边背书,程宣远停在转角,因受到拉扯而向后望去。
“师兄。”唐轸拽着程宣远的袖子,再一次出声唤道。
程宣远的眉微皱,瞥了眼衣角上烙铁似的指尖,伸手拨开,才瓮声瓮气地问:“怎么了。”
“我们要去哪?”唐轸礼貌地松开手,询问着。
他眉眼微垂,如被主人抛弃后仍执意追上的宠物,明亮澄澈的眼睛清晰地映出程宣远的身影。
“我有事,你爱去哪去哪。”程宣远将自己顺手牵羊得到的报名表折成小块,理所当然地揣进衣兜,注视着唐轸的神色又相当冷淡。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身就要走。
“师兄是不想让我进办公室吗?”唐轸此刻才发挥一个副攻该有的爆发力与速度,他从正面拦住程宣远,简洁明了挑开话题。
程宣远愣了一下,脸色霎时不悦:“关你什么事。”
“如果师兄不是邀请我去体育部的话,我想我或许会和严疏师兄聊得来,但你把我带出来,我没社团可加,你得对我负责。”唐轸瞅了眼程宣远藏着报名表的衣兜,振振有词。
“对你负责?你凭什么跟我说这种话?你懂什么?”程宣远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他逼近唐轸,垂眸追问:
“想来体育部?行,白天给部里搬砖,工地出大力的还比你多份工资;晚上做策划,让你改五遍六遍都是体谅你;赛事满场跑给队员送水,体育器材全你收拾,到时候球队训练也不用来了;而且,我从不出现在部里,我不喜欢工作。”
“你觉得你比我更懂这些?”程宣远哂笑一声,他看见唐轸一脸震惊地立在原地,像被雷劈过似的。“还是说你觉得我会照顾你?”
唐轸视线躲闪,他抿着唇低下头去,没想好说什么。
“球队我管不了,但到了体育部,你想进来,我第一个把你踢出去。”程宣远直视着唐轸的脸,威胁道。
“如果你是因为我才来的,那大可不必;至于你对谁有什么想法,我根本不屑知道。”程宣远淡淡低语。
那威胁是真情实意的,以至于唐轸近乎产生一种绝望:程宣远的确不喜欢他了。
所以他像一株蔫坏的太阳花,抖着抖着就要把里面的瓜子掉出来,程宣远从他身边决绝地走过,带起一阵微风,吹得他心灰意冷。大概几分钟后,唐轸回过神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
唐轸什么社团也没加,这在当代大学生的现状里着实显得有些异类,但方霖觉得唐轸几乎必进校排球队,多留些时间学习也未尝不可。
所以他叼着面包片和唐轸一起奔向教学楼时,还一边安慰他:“真没什么,你天天打球就已经很忙了,干嘛还要挤占休息时间?”
唐小花耷拉着脑袋继续向地面吐瓜子,他捏着一罐凉牛奶吸着,背后书包随着跑动幅度乱窜,对舍友的安慰没有任何表态。
周一早八是一节大课,二百多个人把阶梯教室的入口围得水泄不通,唐轸和方霖到教室本身就慢,再加上龟速爬行的队伍影响,能找到位置坐都已经是谢天谢地。
他们把包一放,前脚刚坐下,后脚教授便开始整理上课用的ppt。教室里交头接耳的人不少,唐轸把牛奶盒挤得瘪下去,翻包找笔记时听见方霖问道:“对了,你之前不是去办公室的面试了吗?结果怎么样?”
头顶的音箱传来拍麦的声音,头顶光溜溜的教授蹒跚地坐在高椅上,拧着眉头操作电脑。
“没戏。”唐轸摇摇头,叼着笔帽支吾着,在崭新的课本上写下名字,偏头问着:“他上次讲什么了?”
他上周为了和程宣远制造偶遇,特地翘了一节课参加早训后的约饭计划,谁知那天程宣远有课,愣是没给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机会。
人说0追1隔层纱,怎么就不见程宣远对他有丝毫软化呢?
生活不易,唐轸叹气。
“第一单元都讲完了,进度飞快,发个‘收到’的功夫就讲完一道例题,现在已经和听天书没区别了。”方霖拄着下巴,掸了掸自己越发鬼画符的演算纸:“还没说完呢,为什么没戏啊?”
“程……有个师兄不让。”唐轸唉声叹气,想起程宣远就头疼:“没办法,还是算了吧。”
“干嘛啊,凭什么不让你去?他天王老子吗管那么宽?”方霖嘲讽得很大声,他用水杯拍了拍桌子,义愤填膺得到唐轸吃惊,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劝退的是他。
“没什么,就是私事,反正他挺讨厌我的。”唐轸道。
“肯定是个狗男人。”方霖转笔贼快,如此评价。
“嗯,还是个坏男人。”唐轸低低一笑,说悄悄话的感觉还不错,至少心情好了不少,他一推教材,横放在桌面上的圆珠笔不听话地滚了下去。
“啊……”唐轸钻到桌子底下找了一圈,发现笔居然滚到下级台阶去了,他趴在桌子上拍了拍前面男生的肩膀,小声道:“同学,麻烦帮忙捡下笔,就在下……”
而后,那男生转过身来,藏蓝色短袖衫上涂着半面高达涂鸦,视线比寒泉更冷冽。他一条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笑里藏刀地轻声开口:“真巧,狗男人没有捡笔的义务,求天王老子去吧。”
世界安静了,教授激情十足的演讲没能打动唐轸,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程宣远,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
……
程宣远从拿到上课名单时候便知道唐轸选了这节课,彼时他在教授旁边,闻着枸杞泡白茶的香味,一笔一划地写下唐轸的名字。
“小程呀,我这大课就不点名啦,你课业忙,也不用次次都来;随便挑几节来看看,帮我录下教学视频就行。”刘教授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暖融融的光滑过他的皱纹,长者眯着眼笑道。
“没关系的老师,我今年课不多,我会帮您照应着。”程宣远收好笔,把课堂学生签到表放在桌子上,轻声道。
老教授笑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由于专业布置,程宣远那年的课程还蛮多,加上创新项目和日常专业实习,实在算不得清闲。他不是个负责的分管,在校学生会体育部的工作基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远不如隔壁办公室的某严姓主席那样精力旺盛。好在大二部长们都能干,自觉分担工作,不至于出乱子。
他做了自己毕业论文导师的助教,本来只是出于好意帮忙,没想多逗留,想法却在看见那个名字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他竟然愿意坐在最后一排、浪费时间听一节对他来说没什么价值的入门课,开着电脑假装写论文,实际盯着某个负心汉看上三个小时。
夭寿了,程大助教因痴迷师弟而放弃学习,转头就被下学业预警。
更有趣的是,哪天因来晚而错失抢占最后排良机的程宣远,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没成想猎物竟主动到他身后,还悄悄说他坏话。
呵呵,程宣远的笑容诡谲冷淡。
……
天王老子是没法帮唐轸捡笔的,或许西王母可以,但谁在意呢?
程宣远冷着脸翻ppt页面,唐轸则一转不转地盯着他师兄的后脑勺,方霖默默喝水,大气不敢喘一口。
真绝到家了,背后说人坏话遇见正主,他方大喇叭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
素日捉球无比强悍的动态视力在此刻派上用场,唐轸坐得板直,腰背挺起,抻着脖子望——他看得清程宣远柔顺的发丝,指尖敲打在键盘时的移动弧度,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上面飘过一片通知信息。
开课七分钟,程宣远打开了课件,拿起手机,翻到“洪林包子铺吃货外卖群”的界面,随手附赠一个消息免打扰。
开课十三分钟,程宣远喝了一口水,雾霾蓝外壳的保温杯,盖子上贴了枚幼稚的冰激凌贴纸。
开课二十五分钟,程宣远在“远远总裁与他的七只皮皮虾”群里转了三条通知,字迹过小,没看清具体是什么内容。
开课三十分钟,程宣远打开手机玩了一盘纸片人互殴游戏,遗憾落败,他气得关上了手机。
开课三十三分钟,程宣远点开一个神秘界面,有点像星座运势。
开课四十一分钟,偷窥开心的唐轸拄着下巴心满意足,弥留之际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这道题我们找人来做一下,我看看哈……数学与应用数学……唐轸?”
啪嗒——
某人的笔又掉了,咕噜着滚到程宣远脚边,和先前的那根并排挨着。
教室里死一般寂静,数学系的同学们大难不死,也有的居安思危生怕老教授一个回马枪扎自己头上。半只脚踏进悬崖的唐轸颤颤巍巍站起来,合理成为万众焦点。
老教授脸上的皱纹都绽放开来,他躬着身子坐在黑板前,指着ppt上的例题,笑得和蔼可亲:“唐同学,做一下这道题我看看?”
他那话在唐轸耳朵里就是:唐同学,社死一下我看看?
“我……那个……”唐轸支支吾吾,手指头绞成小麻花。
“这题是有点难吗?不难的吧?”老教授自问自答,一脸怀疑自己教学水平的表情,末了道:“还是……我再给你点时间?”
“唉!谢谢老师。”唐轸抄起笔记本,从笔袋里再捞了根笔,写天书似得奋笔疾书,一边还戳身边的方霖。
——我怎么连题目都没看懂?怎么算来着?
——我也不知道啊!
方霖挤眉弄眼,扯着唐轸的裤边乱晃。
两分钟太快了,多一秒都是奢侈,唐轸只写了两步,就被老教授打断:“唐同学,来讲讲?不难的吧?”
唐轸深吸一口气,正想给大家表演一个瞎猜式算法,视线一转,定格在程宣远的电脑屏幕上。
干干净净清晰明了的解题步骤,米黄色格纹纸做背景,他正悠闲地转着笔,看起来胸有成竹。
我是个好男孩,我只是抄一下前男友的作业,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