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纯爱小说《反派师尊有话说》的主角是萧离烬殇,是作者渺渺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反派师尊有话说小说主要讲述了:萧离他表示他发现他身边的这人和之前有些许不一样,难道是换了一个人的灵魂?
属性:师尊受×徒弟攻。
《反派师尊有话说》精选:
我穿成了男主的反派师尊???
可是我是男配啊我摔!!
我低头看了一眼躺在我身下眼角晕红乌发雪肌的少年,记忆还停留在上一辈子被这个傲娇酷拽吊炸天的魔尊大人给一剑透心凉的那刻。
忍不住打了个抖抖。
我,季无名,从名字来看就是一个在正文不配拥有姓名的十八线炮灰。
跟这位大佬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上辈子喜欢上了我的同门师妹傅淼渺,掌门千金,一个集万千宠爱温柔似水貌若盛雪的大美人。
当然,师兄弟里面没有几个不喜欢她,所以我也就顺便一起喜欢了她一下。
于是,当魔尊萧离来云隐宗要宗主交出修仙界第一美人也就是我师妹的时候,我这个废柴也和其他师兄弟壮着胆子,在师妹面前挡上一挡。
不过那么乌泱泱一堆壮汉,谁知道我就那么不巧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啊我摔!
于是乎,我光荣地牺牲了……闭眼前只看见小师妹惊讶的目光,和萧离淡漠的眼神,好像我不过是一只蝼蚁。
我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突然好不甘心啊……
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双眼睛里,有所波动呢……
我想……
我不想!!!特别是我死后得知这只是小说中的世界,而萧离和师妹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男女主的情况下!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魔帝烬殇从小把男主捡来,就给他传输师尊才是唯一对他好的人,暗地里示意男主身边的其他魔门弟子使劲欺负小小的萧离,让萧离彻底成为孤家寡人。
同时还不准萧离出魔域,美其名曰萧离修为不够,外界仙妖险恶,必须要有自己陪同才行。
更是在萧离百岁魔诞那天把萧离给睡了,还告诉他这样是为了更好地融合传承魔门密法??一睡就是好几百年???
我去你奶奶个腿!这也能行???怪不得上辈子的魔尊萧离那么嗜血乱杀,换我我心态也崩啊!
不过谁让修魔之人向来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结为魔侣也没甚稀奇。也难怪从小被刻意隔离外界的萧离始终蒙在鼓里了。
虽然一时养成一时爽,但是一旦被发现就火葬场啊!后来萧离趁烬殇闭关修炼之际偷偷第一次外出,才知道世间并不如师尊说的那般,而男子与男子、师徒乱伦是于世间所不容的!
且世间也并无男子交合能更好地融合功法的道理!
知道这些的萧离神魂俱震,魂不守舍之时又回到当初家破人亡,师尊把自己捡回去的山谷。
萧离甚至怀疑,自己家破人亡是不是也跟师尊有关?他召出了树妖逼问,结果这树妖只道有魔修闯入杀了在这山谷隐居避世的仙侣二人,他们的孩子也不见踪影。无奈自己当年术法低微,灵识也未全开,无法辨别气机。
萧离听后迅速黑化,师尊出关后如往常一般对待萧离,他并未马上发难,仍是忍辱在师尊身下承欢,谄媚讨好,慢慢暗待时机,在烬殇万年大劫之时给他引动了心魔禁制,并且在渡劫大阵之中做了手脚。
烬殇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也是最亲密的人会捅刀子,于是被心魔反噬无法承受天劫制裁身死道消。
好了,消化完所有剧情的炮灰季无名,也就是现在的魔尊烬殇我,此刻很崩溃。
因为从现状来看,“自己”已经在男主萧离的百岁魔诞宴后,完成了第一次和萧离的生命大和谐,哦不对,是魔功大融合。
现在的萧离还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自己刚刚得到师尊大人的亲传,表现的不够好。
面对一脸懵懂眼若含秋水的少年萧离,本单纯少男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想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沉默片刻,我决定做个拔那啥无情的渣男,花言巧语先把这关蒙混过去,之后随便找个理由慢慢疏远这小子,然后去外面逍遥去也。
开玩笑!现在我可是魔帝烬殇!大几千年的修为,横行三界基本无敌好不好,只要防着点这个小崽子,以后简直人生开挂啊!
于是我努力克制住情绪表情淡漠地开口答道,声音喑哑,
“离儿做的很好,今天就先这样罢,为师先走了。”说完我就起身,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先。
手一动想支起身子,结果谁知这一动,一阵电流似的奇怪感觉从我身体深处直窜上脑仁,腿一软更是不支,直接彻底覆在了萧离的身上,引来萧离一声带着哭腔的的抽泣。
我感受着这陌生的触动,再次僵住了。卧槽!这特么……这不会……这就是???
我的好兄弟不会还在……萧离里面吧……
皇天后土你亲爱的老母亲……!!!
我觉得现实再一次给了我巨大的打击,想现在立马站起来大骂三声贼老天。可是不好意思,我还站不起来。
这也太会给我挑附身时间了吧??怕不是这烬殇是马上风爽死的???
大概我的表情此刻有点一言难尽,萧离好似疑惑地看看我,带着几分思索眨巴着他尚显无害的狗狗眼,好像在无声的问我,不是说走吗?难道师尊想再来一次?
我欲哭无泪,我能说为师身体虚吗。
祝余殿前,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庭院里假寐,琉璃黑金色的躺椅一摇一摇,显示了我烦躁的心情。
不由得又想起了我附身而来的第一天。
那天,当我看清情况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作为一个单纯少男,也算是受正统仙门教育长大的三好少年,我慌张,我罪恶,我还有点害羞。
但是我的面前有个显然更为娇嫩羞涩的萧离,我便只能收起我刚萌发的羞耻少男心,转过来扮演更成熟的安慰者的角色。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样下去感觉自己都要变得奇奇怪怪了。
我叹了口气,说了声好好休息就挥手施法让萧离睡了过去。
却没有注意到萧离失去意识前,看向我的那一抹复杂目光,转瞬即逝。
给他上完药后,我唤来魔侍把这一片狼藉整理干净,又给他换上净衫,然后就自顾去了祝余殿的偏殿睡。
自那之后,过去了月余。
我打了个哈欠。迷谷树上开了花,莹莹地发着光亮,照着这幽暗的庭院有了些许意境。
带孩子可太累了,我这腰好像还有点酸,当然,也可能是烬殇这副身体年岁大了,有点吃不消。
偷得浮生半日闲,当真是岁月静好呀。
当然,前提是“我”没有把萧离给上了,不需要想着怎么把这事给揭过去,再隔三差五地把想要“好好表现”的萧离给打发走。
这孩子,真是过于勤奋好学了呢。
我叹了口气。
偏偏身体还挺好,恢复的那叫一个快。第二天大早就来偏殿爬床,也不知道这烬殇平日都是怎么跟他相处的。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魔族散漫,大多都到各界四处作乱去了,反倒在事务上十分清闲,不似我从前看的那些仙界长老,还要不时组织组织聚会,还有试炼比试什么的。
我也有了足够时间思考思考人生哲学。
本来作为我上辈子的嗝屁元凶,讲道理,我应该尽早把萧离这个不定时炸弹给解决掉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凶手就要扼杀在萌芽里。
但是,每每想到刚附身时见到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
想到萧离那么小没了爹妈,还被烬殇这个疑似杀亲仇人的老男人几乎当禁脔养了那么些年,也觉得他的嗜杀有那么点……情有可原??
况且,我这四舍五入还跟他有了那么点负距离的接触……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呢……
呸呸呸、
我赶紧打断了又即将再次回忆起的场景,直起身坐了起来。
罢了罢了。
我那上半辈子的肉身本就天资一般,相貌一般。再加上我又是个不知来历的孤儿,天性对人情事物大大咧咧,其实就是压根不在意。
舍了便舍了。
换了个魔帝的壳子,脸蛋长得却并不凶悍。这几日我没事便化出水镜仔仔细细地瞧,这烬殇的长相,颇有几分从前去人间逛逛见着的清官模样。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俊秀斯文间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稳重,皮肤因着这魔域的幽暗泛着冷白,倒是看着年轻了些许。
不是什么惊绝独艳的长相,看久了却自有一番韵味,萦萦绕绕地在你的脑海里,忘也忘不掉。
我对这副皮囊还是十分满意的,不过这原身留下的烂摊子,可是伤脑筋了。
“师尊在想何事这么入神?”
我被这声音吓一跳,回神便看见萧离撑着摇椅的扶手,俯身凑在我的身前,吐气间盈盈兰麝香,夹杂着少年的清新滋味。
我觉得我脸红了。
我嘴上说着放肆身体便急急往后退,摇椅不稳,萧离一声惊呼顺着这倒后的力道埋进了我怀里。
我忍不住耸着鼻子闻了闻这满怀的诱人香气,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怀里这具身子。
真软!
“狮虎你干啥……”
萧离的头经刚才一番混乱刚好埋在我的颈边,随着他模糊不清的话语,耳后像是被毛茸茸的东西给瘙痒着一般,这种痒顺着耳眼钻进了身子里,一路越来越下……
这下不觉着软了,硬的硌人。
我赶紧推开了萧离站了起来,用宽大的袍裾挡住这恼人的反应。
这这这……好兄弟啊,你这青天白日的,时间不对啊,地点不对啊,对象也不对啊……
我暗暗祈祷萧离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一边转移着话题,
“离儿怎么来了,不是说去混沌之境历练一阵吗。”
萧离走近几步,略带委屈的声音响起:
“徒儿都去三日了,也不见师尊担心过问一声。枉我怕师尊担心,速速办完事便回来,倒是看见师尊在这好不悠闲。”
“师尊变了,从前徒儿不在您每日都会传书的。”
我干咳几声掩饰心虚,也不知原来烬殇对萧离是这般关切,原本还以为只是馋他身子,想来竟是有些感情的。
想到这,我不知为何有点不舒服,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过了百岁魔诞,按理说便已成人了。往后为师便不用时时看顾你,合该你自己学着……”
“师尊这是厌弃离儿了吗。”
萧离面上突然浮现丝丝戾气,眉宇间似乎有了些前世那个嗜血魔君的样子。
糟糕,萧离不会要黑化吧。
我之前就说过,我是个对人对事都浑不在意的人,所以我真正在乎的唯有自己这条小命。威胁到我小命的时候,什么尊严啊面子啊都不重要。
于是我伸手搂了萧离入怀,一只手学着那些女仙带孩子时候惯用的动作,轻抚着萧离的背,一边放柔声音道,
“怎么会,为师只是怕万一哪天为师不在了……”
萧离突然重重地环抱住我,“师尊要一直陪着离儿。”
我哑然失笑,像哄孩子一般地说道,
“好好好,师尊一直陪着离儿。手可放松些吗,勒死了为师可就陪不了你了……”
萧离这才被说的面色渐红,不好意思般地松开了手,
“离儿松手就是了……不过师尊,是不是又到了融合魔功的时候了……您之前说,那儿有了反应……就是魔功冲体需要调衡的征兆……”
“您刚刚戳着我了……”
我。
我,季无名,现在的魔帝烬殇,从 来 没 有 如 此 尴 尬 过 !
“尊上,仙门发了帖子……”
“哦,看来容景来的不巧,好似扰了尊上的兴致。那属下等会再来,你们继续。”
“你等会。”
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打破了我与萧离之间的尴尬局面,假装无视萧离的不快,我赶忙叫住欲转身离去的容景,侧了身向这个自称属下的男人走近几步,追问道
“你刚刚说仙门如何?”
红衣男子这才转身,一双潋滟的狐狸眼上挑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殷红色的唇微启:
“尊上今儿竟转了性子……属下还以为没有个两三个时辰,您是抽不出功夫听属下……”
“别讨巧儿了,直接说事情。”
我怕这容景再说下去,会引起萧离的些许怀疑,便赶紧打断了他
“罢了罢了,尊上果真还是只对少主有些耐心。”
容景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吃味模样,还煞有其事地摆出伤心的神情。
闹得萧离走上前来,紧靠在我的身侧站着,贴得我有些站不稳。
容景见状噗嗤一笑,便恢复了活泼的性子说道:
“不玩了不玩了,再继续容景怕是要被萧离少主给记恨上了。”
“紫宸宗的清络仙君发了帖子,说是有弟子在帝都山发现了上古遗境——重荒古域,邀您七日后去商议共同探秘之事。”
“清络仙君?”
我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才猛然想起来这清络仙君在上辈子可算是自己祖师级别的人物。云隐宗不过是众多依附于紫宸宗的小仙门之一,我又是云隐宗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弟子,可这清络仙君那时已是紫宸宗的镇派老祖了。
想到自己如今能和这种级别的大能平起平坐地谈事情,我的内心就忍不住一阵小激动哇。
“知道了,本帝会赴约的。”
容景听后点了点头便娇笑着妖妖娆娆地退下了,看得我眼皮直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师尊,您今日一直看那容景,莫不是想换了他去修习融合魔功吗。”
萧离的声音幽幽地在我耳边响起,我内心警铃大作,赶紧牵起了萧离的手
“离儿说什么傻话,融合魔功稍有不慎必有反噬,需要最信任的人一起修习。离儿才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我模仿着以前大师兄对双修女仙说的甜言蜜语,心里不住地流下了心虚的泪水,就怕萧离不吃这套
谁知萧离听完,竟立马换了副很是受用的表情,还坚持要跟我一起去紫宸宗,美其名曰想见见世面。
我反对无效,又受不住萧离难得的小意请求,便提出他在外面不能过于依赖于我,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嘟嘟囔囔地应了。
我这才答应带上他。
人界,扬州城。
街道间贩夫走卒往来熙攘,各色小摊琳琅满目。我将一串糖葫芦塞进萧离的手中,自己把玩着刚刚在小摊上买来的绀青色剑穗。剑穗上坠着一只镶宝麒麟,很是精致。
前日容景传了信儿便离开了。萧离缠着我答应带上他同去,而后又说去紫宸宗必会经过人间,倒不如早些出发去人间待上几日,游玩一番。
我从前修仙没甚资质,便总跟着外门弟子借着采买法器丹药去人间闲逛,听听说书,吃吃人间五谷。
萧离这一提议,我也心动了几分。
不过碍于现在的身份,我拿着架子推诿了几句,接着便佯装拿他没办法似的跟着他启程了。
起初,我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小手,秉持着君子动眼不动手的选择,忍住不拿起那些时兴的小玩意摸摸看看。
反倒是萧离,应是从未来过人间的缘由,见着杂耍卖艺的就兴致颇高地拉上我去看看,完事还一副不过如此的神情吐出一句,“雕虫小技”
然后接着看下一个。
渐渐地我也受到了感染,不想萧离会不会有所怀疑,拉着他开启了扫街模式。
反正萧离就算怀疑,现在他也打不过我。
实力,就是硬道理。
是了,哪怕他怀疑烬殇被我夺舍了,也不能怎么样。
不仅是他,就算是对仙界或者妖界来说,魔界有主是必然的,少了一个凶残魔帝,多了一个和睦友好的魔界之主,也是喜闻乐见的事。
而且,对萧离而言说不定也是好事,起码他不用被烬殇那个禽兽逼迫着每晚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我也可以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他对魔帝烬殇的态度,再跟他说说魔功之事。
想通了这其中关窍之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我重生的这几天,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魔帝烬殇换了个芯,所作所为尽量贴合烬殇本尊的性格,不是一般的憋屈。
我季无名,从此以后就是魔帝烬殇。从现在开始,要做三界第一潇洒,第一帅气,第一风流的魔帝之主!
“师尊,师尊?”
萧离拿着糖葫芦在我面前晃了晃
“师尊,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我现在心情大好,自然无不应允。
随着萧离走进了街边一家看起来还算规整的酒楼,要了两间上房,还有一桌好菜送到我屋内。
主要是我馋这人间的饭食,萧离也意外地没提出什么异议。
至于为何是送到我屋里,原因是萧离说不喜与他人同屋而食,又觉得人间扬沙飞土的,想先在他的房间里沐浴换衣。
好一个爱干净的徒儿。
而我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我屋内的小方桌前,等着小二把饭菜送上。
扣门声响起,店小二端着一托盘满满当当的饭菜灵巧的侧身进了屋,将其摆了一桌后又放下一壶酒:
“这壶梨花春是小店送给贵客的。”
我刚想推拒,萧离走了进来
“酒留下,你下去吧。”
小二堆着笑应声就退了出去,走时还顺手把房门给轻轻一带。
萧离也行云流水地在我的侧手边坐下,为我斟起酒来。
“离儿还没尝过这人间的美酒呢,师尊就当陪离儿喝点罢。”
我看向萧离,有点出神。
他平时大多都是着黑或灰的常服,墨玉冠束发,低调的像祝余殿前的一棵柏树。
可现下。
萧离却穿了一件靛青色的长袍,因着沐浴的原因一头黑缎似的长发微湿地散在身后,如玉般的脸上泛着水汽的雾感和热气的微红。
天然去雕饰,质清性也纯。
见我似乎看他看呆了,萧离笑了起来,一杯泛着梨花暖香的酒就递到了我的唇边。
“师尊尝尝罢,天寒,先喝杯温酒暖暖身最为适宜。”
我仿若被什么迷惑般,就着萧离的手微微启唇将这杯喝了下去。
霎时间,好似一团火从胃里烧了起来,逐渐顺着血脉流经全身,整个人像被泡进了温水桶。
我忍不住喟叹出声。
萧离见状,带着笑意又斟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
我忍不住抬手止住萧离的动作,
“萧离你慢点喝,这酒有点烈。”
萧离用另一只手覆在我的手背,化了我阻他的力。接着看向我,就着杯沿轻抿了一口。
那只覆在我手背上柔如嫩柳的手轻抬,只留食指指肚尖尖那一点顺着我的手腕滑入我宽大的袍袖,还嬉戏般地打着圈圈。
我试图抽回手,他便顺着我抽手的动势凑到了我的怀里。
不待我反应,一口带着梨花香气混着萧离独有的兰麝香的酒液顺着相交的唇齿滑入了我的喉咙。
我的脑子里好像哄的一声同时绽放了千万朵烟花。
软滑灵巧的舌,朦胧半垂的眼,搂住我腰身的手,顺着嘴角流下带着酒香的津液,还有炙人的温度,满屋弥漫混杂着情欲气息的厚重兰麝香气。
我完蛋了。
我想。
“师尊叫我萧离……”
“师尊在想些什么?”
“唔。师尊不专心,要受到惩罚。”
我被萧离吻的上气不接下气,可他却好似游刃有余,还能在我喘息的空隙说上几句。
然后在我想答话之时又吻住我。
这种行为简直,太欺负人了,臭流氓!
而我只剩下破碎的不成语调的声音。
然后。
萧离的手顺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的衣襟,往下抚摸着。他轻抚过的每一寸肌肤,好像都着了火,炙烫着我整个人都越来越热。
他的触摸越来越向下。
原来他的手并不烫人,而且温润微凉的,让我以为自己会热得爆炸的某处,稍微缓解了一点。
随即,却更热,想要的更多。
我忍不住了弓起身子,想要送得离他的手更近一些。
萧离吃吃地笑了起来,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喑哑了:
“师尊,萧离会给你想要的。”
“不过,你也要给萧离想要的哦。”
我此时神智已不甚清明,眼中只剩下萧离模糊的面容,和微微充血又被濡湿的水润的红唇。
天明初晓。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觉身上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疼,而后处更是火烧般地灼痛,喉咙也干哑疼痛。
抬了抬手,才发觉因着萧离枕着我的胳膊入睡,整个已经麻木了。而他整个人都蜷缩地窝在我的怀里,眼睫扇动,睡得并不安稳的样子。
昨日发生的事也逐渐于回忆中清晰了起来。
我只觉羞愤交杂,想起萧离昨日说的那句,
“是吗,我的好师尊。或者说,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当下心惊。
尝试运转着功法,我暗暗犹豫要不要先下手为强,一掌拍死这个奸师灭祖的劣徒,结果竟发现体内残余的几分修为连一个人族金丹期修士都不如,霎时间呆住了。
萧离此刻被我的动静惊动,微微地睁开了眼,脸上少见地带着几分宛若孩童般的茫然,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欲说些什么,见我停在半空中的手,霎时间面色冷凝,起身捉住我的手。
“师尊这是意欲何为。”
“萧离你对我下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还没了修为!”我早已慌了神,挣扎着大声质问他。
“师尊怎么不叫我离儿了。既然要装,怎能不装个彻底呢?”萧离讽刺地开口,
“一个孤魂野鬼罢了,本就是白捡这一身修为,没了也算是因果循环罢了,您说是吗,师尊。”
内心的怀疑被萧离这样就证实了,我仿佛失力般地跌倒在床上。萧离,知道我夺舍了烬殇,所以这么快地就报复我吗。所以,我现在修为尽失,又变成那个随便谁都能欺辱的弱者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沉默半晌,我哑声开口。
“什么时候?自是……当你附身的那一刻,我便察觉了呀……”萧离又噙着那抹嘲讽的笑意,见我惊疑的模样,竟好心般的继续给我解惑。
“因为,魔帝烬殇在你附身之前,就已被我用噬神莲吞的元神寂灭了。”
“说来,你还要感谢我。若不是我将烬殇的元神除去,怎有你这个孤魂野鬼附身夺舍的机会呢。”
我听完萧离的话愈加震惊。虽然当时我并未来得及仔细看书中内容,但烬殇不应当此时就被萧离给灭了,而是数百年之后的渡劫之时啊。
此时的萧离应当还是个不谙世事的男娃娃,怎么有能力灭了烬殇?更别提,那传说中唯一能吞噬半神级别修为者元神的噬神莲了。
难道是我的到来改变了故事轨迹?
乱了乱了全乱了。
倘若萧离从那日起,便已知晓我不是萧离,那这些日子的亲昵,包括昨日……难道,只是为了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吗……
“你既早已知晓,那这些时日的举止亲昵甚至拈酸吃醋,均是逢场作戏让我对你卸下防备了。萧离,你真让人恶心。”
“不惜以身作饵先是献身于烬殇,又故技重施地和我做了一次。不知以后要是对敌,你是不是也……”
我越说越难以控制,想到这些时日的种种,一种莫名的酸楚化成了把把利剑就这样被我刺向了萧离,而萧离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看着就要暴怒地一掌劈死我,
“客官起了吗,小的来伺候梳洗……”
“滚!”萧离仿佛找到了发泄口转身朝门口大吼,吓得无辜的小二摔了盆子连滚带爬地慌忙离开。而后,又仿佛泄了气般,不似刚才的暴虐,恢复了冷漠的面具。
“随你怎么想。总之,你现已服下了归墟散,修为与人族无异。走到哪,你顶着魔帝烬殇的这张脸,都活不长。今后就老老实实待在我的身边。我,会护你周全。”
我冷笑一声,“连噬神莲和归墟散都用上了,好大的手笔。毁我一身修为再说护我周全,萧离,你的好意我还真是消受不了。但凡你有丝毫愧疚,今日就放我离开。此后是生是死也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不可能。”萧离立马否决了我的话,过会又解释般的补充道:
“此次重荒古域之行至关重要,你必须以魔界之主的身份带我同行,眼下我的修为虽得机缘而暴涨,但尚未完全炼化,不足以一敌二。此时,还不是我现身人前的好机会,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你出面。”
说到这,萧离隐隐有些忿恨的情绪流露了出来,显然这里边,又有书上没写的隐情。
“只要重荒古域之行了结之后,你放弃魔帝之位,我会把归墟散的解药给你,让你恢复之前的修为。”
“然后再放我离开。”我连忙补充道。
萧离看了我一眼,沉默半晌,低低应了一句:
“可。”
我生怕萧离反悔,又跟他契掌为誓,才放下心来。
这一放松,才觉得疲累异常,不知是不是修为被禁锢住的缘由,比上刚醒之时还要酸痛几分。
萧离见状,将手覆上我的腰身,运起功法为我疗愈。起初我还抗拒一二,渐渐地在这种适意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模糊中听见一人问起,
“你叫什么名字。”
我嘟嘟囔囔,下意识呢喃出声,
“老子叫,季无名。”
有人闷闷一笑,好像轻轻咬了一口我的唇,我吃痛一声呻吟想要出声,滑腻的舌尖就探进了我的唇齿之间,然后口齿不清的声音传出,
“你走不了了,季无名。”
两日后,紫宸宗山下。
萧离御剑堪堪停在了紫宸宗山脚下的竹林中,我便等不及从那剑上一跃而下。
本来前日我是坚持各自御剑前行,谁知我这中了归墟散的修为,要如以往般源源不断地向沧溟剑中注入灵力用以长途奔袭,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偏生我又不想落在萧离之后,铆足力劲催动我少的可怜的修为赶路,可哪怕是这样也渐渐慢下了一大截,被萧离直接扯上了他的赤霄剑,一把和主人一样闷骚的魔剑。
那日之后,我不想与萧离在人界多做停留,便提出即日就赶往紫宸宗。
萧离也未多说什么,不过给了我佩了一块魔晶式样的法器。
据说是能隐藏修为,除非神级修者,其他人要想凭等级压制去探查我目前的修为,皆是徒劳。
当然,这主要防的就是跟原身半神境修为相近的清络仙君和妖皇二人。
怪不得萧离灭我修为半点不带犹豫的,原来留了后手。由此可见萧离此人,着实歹毒的有勇有谋,我不自觉生出了一丝敬意,哦不对畏惧。
狠人不可怕,就怕狠人有文化。
此时,有文化的狠人萧离在赤霄剑的强烈要求下,用净术把它从剑尖到剑柄仔仔细细地清洁了一遍,然后给了我一个嫌弃的眼神才满意地归鞘,气得我伸手就要给它拔出来让它感受一下社会险恶。
嫌弃我不干净呗?得,那么爱干净,劳资给你回炉重造高温消毒,那可不就彻底干净了。
萧离嘴角抽搐地阻开我去拔剑的手,沉沉出声,
“虽说我识破你不是烬殇,但你也不至于如此破罐子破摔。这是紫宸宗的地界,你还得像你之前一样,演好魔帝这个身份,不要让仙门和妖皇起疑。”
“我是可以像之前一样演好魔帝烬殇,但是,你也得配合我演出一副乖徒儿的模样,你说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赶紧提出要求。
“啧啧啧,想我当初刚附身那会儿,你是多么的乖巧可爱,你娇娇地喊我师尊的样子,脸上全是诱人的潮红……”
“你给我闭嘴。”
萧离被我说的羞恼,下意识伸手覆在我的唇上,而后又仿佛被烫了一般缩了回去,用看无赖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恨恨地答
“知道了。”
略胜一筹的我得意洋洋。虽然咱现在只有结丹的修为,但是梦想总是要有的。
当过强者之后,怎么习惯被人当做蝼蚁呼喝呢。想到这我嘴角微扬,内心也是千回百转。
曾做鸿鹄翱九霄,怎为燕雀逐山野?
“发什么呆,进去了。”
萧离皱着眉,好像对我在他面前神游表示强烈的不满。这我才发现他戴上了一个精致的镂空暗纹面具。
疑惑刚要问出口,他便扯着我出现在了入山结界,在一紫众宸宗弟子的前后应声中进了大殿传送阵。
我努力地想扮演好沉稳阴戾的魔帝烬殇,可当我看见大殿正中白玉座上的人是何模样时,仍是面色一变。
^_^震惊之余,也算知道萧离为何戴上面具了。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疑惑。
难不成,这魔尊萧离和清络仙君,有血缘关系?
不不不,这看来可不止是有血缘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没错,座上的清络仙君,长得和萧离有个八分相似。若单纯按样貌而言,二人可以说难分你我,而这两分的差异主要是出在气质上。
清络仙君皎皎如月,超然脱尘又兼温润端方之感,叫人一见便心生信赖。
而萧离妖冶冷酷暴戾多变。就好似初来时,他对我虽演出一派孺慕娇憨之态,但偶而见他无论是对座下魔属还是周边妖魔均是严苛残酷,动不动就执魂鞭之刑,抽得这些嗜血的玩意都哭爹喊娘。
完全,两个极端嘛。
我一边跟清络仙君寒暄着走进殿内,一边盯着他的脸和记忆中萧离那张脸在心里做着对比,那叫一个专注。
直到突然脚上一痛,回神只见萧离正故作亲密地挨着我行走,宽大的袍裾刚好遮住他着踩我的那只脚,凉凉出声,
“师尊怎么驻足不前,莫不是看见了什么奇珍异兽。”
“这大殿哪来的奇珍异……”我突然噤声,萧离这是把清络仙君给内涵进去了。
我寻思着萧离这犊子说话怎么那么欠抽呢,突然意识到萧离见着清络仙君这张与自己一般无两的脸,竟然没有丝毫惊讶。
是了,他早在进宗之前就戴上了面具,恐怕早就知道这其中内情。细思极恐,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升了起来。这理应是萧离第一次见清络仙君啊。
灵光一闪,我猛然记起在原文中,此次商讨烬殇和萧离均未参加。
原因是烬殇对刚破身的萧离食髓知味,两人足足“修炼”了月余才出关,待到出关之时,三界又生起了不小的动荡,搁置了行程。
而缺少了魔帝,清络仙君也没有和妖皇去一探这上古秘境的把握,毕竟少了三方牵制,万一关键时刻被暗算一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是黑化的萧离凭着男主气运抢先获得了重荒之域内的大机遇,得了好些宝贝,修为也大大提升。
这难道又是因我重生,引起的连锁反应不成。我暗自压抑住种种疑问,准备晚上再好好地跟萧离“探讨探讨”。
我敛了精神从容地在上首位坐下,只听清络仙君带着三分笑意,如碎玉落珠般清凌出声
“清络初掌仙门,多谢魔帝给晚辈薄面愿意前来一叙。”
“不过清络刚刚收到妖族传讯,妖皇意外受伤,恐怕要修整几日才能到此。您看可否在紫宸宗歇息几日,稍待妖皇。”
我对上辈子的仙界第一大宗门还是很有些敬畏感的,加上后世清络紫宸宗镇派老祖的名声实在太响,我便没有过多推诿地应了下来。
清络仙君对我意外的好说话也十分感激,当即便安排弟子引我二人前去贵客厢房。还说听闻我嗜棋如命,正好偶得一副晶玉阴阳子,约我晚间在揽月峰赏月下棋。
我不知这清络仙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见萧离给我使眼色让我同意,我便答应了前去赴约,而后便被萧离以袖作挡急急地拖走了。
“砰”地一声,萧离反手摔上了厢房的门,吓得负责接待的几个紫宸宗弟子四散而逃,还道我们魔道中人果然性情乖戾。
相处久了,我也习惯了萧离时不时的抽风,坐在小桌前喝起了茶。
嗯,上好的玉露凝秋,果然是仙界大佬们待客的最爱啊。
上辈子云隐宗那个长老的儿子,不就是诬告我偷了长老珍藏的玉露凝秋茶,然后那般作践我吗。
明明是自己偷了茶叶去讨好那美貌的女仙。真是讽刺,这世间的规则,果然还是有实力的人书写的啊。
我垂眸不语,任由茶水氤氲的水雾蒸腾着我的眼眉。
萧离本是暴躁异常,面色不虞地欲上前,却见面前悠闲喝着茶的人稍稍低垂着头,鬓发滑落半遮半掩,半抿的唇也被这茶水润出了几分血色。
微微上翘的睫毛上带着点雾凝的小水珠将垂欲垂,显得懵懂又无害。
萧离此刻心头狂跳,眼中却似酝起了浓雾,突然走上前拿过我手里的茶杯,一口饮尽了残茶。
我这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缓缓起身靠近萧离,呼吸相闻间,食指抚上他的脸侧划过耳边,轻巧地解开锦带摘下了那个精致的面具。
“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上紫宸宗前,你使的那些个秘药法器皆不是凡品。还有你与清络仙君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你从未见过他,怎知他与你长得相似,还提前准备了这个看似普通却自带小结界的面具……”
“或者说,你也不是萧离?”说着,我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关键点,豁然开朗。
是了,若这萧离也不是本尊,而是像我一样重生而来的野魂,就说得通为何萧离会实力大增,提前灭了烬殇,导致我附身而来了。也能解释得通萧离为什么能有噬神莲、归墟散这些传说中的东西了。
想必也是提前知晓,去那些福源宝地夺了一些机缘。
想到这我紧紧地盯着萧离的双眼,想从其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谁知萧离却露出了仿佛如释重负的神情,隐隐还带着一丝……欣赏?
他直接伸出手一带,我便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挣扎不得。
“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
“我不是此刻刚过百岁魔诞的萧离,而是……千年之后,强行渡劫被天道劈碎了神魂的,魔尊萧离。”
萧离这话一出口,我立马僵住了。
魔魔魔魔尊……萧离?
那个一刀给我头都砍掉的混蛋?!?!尼玛给爷吓傻了呀……
这玩意就是妥妥的-纽鈷錄•亲•杀我凶手本手!
萧离见怀中人呆呆的样子,好笑的咬了那被茶水润红的唇肉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给我讲起了隐藏剧情。
“我和清络仙君,是双生子。我们的父亲,是上任紫宸宗宗主萧恒。
“……萧恒?”
这名字听起来有一丝丝的耳熟啊……我努力搜寻着前世听过的修仙逸闻,总算想起这是何方神圣了。
紫宸宗风评最两极分化的一任宗主,本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却不知怎么和恶名昭著的魔帝烬殇搅到了一起,甚至在烬殇被魔界追杀失去踪迹之时,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丢下了宗门跑去寻他。
最后不知为何,好像是被仙界第一美人云菡仙子带了回来。
再后来,他们匆匆昭告三界结为仙侣。据传,萧恒因着伤势未愈被妖魔埋伏中了淫妖之毒,他们想让仙界未来之主和妖魔孕育子嗣。
仙门宗主却被算计生出妖魔之子,这是多大的笑话,足够仙门耻辱千年。
好在云菡仙子出现,不仅救出了萧恒,还在淫毒发作之时献身为他解毒,避免了仙界丑闻的发生。
顺理成章,云菡仙子之父是仅次于紫宸宗的仙门宗主,在他的暗暗施压下,由当时的紫宸宗宗主青阳仙君,也就是萧恒的父亲亲自主持了结侣仪式。
当然,世人不知道的是,没有他的施压,青阳仙君也会让萧恒尽早结侣。
“欸,这说来萧恒仙君还是挺有情有义的,哪怕知道了这烬殇的妖魔身份,在烬殇被魔界追杀之时还是去寻他了。”
故事说完,我沉浸在狗血的剧情里忍不住憨憨叹气,好似又淡忘了对眼前这个实打实杀过我一次的魔尊本尊刚刚升起的恐惧。
“呵,有情有义?”萧离嘲讽的笑了笑,
“虚伪至极。既想成全自己的私情,又想保全孝义和责任,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萧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滑落的发梢。
“换做是我,反正总归是要辜负一方的,何不及时取舍,跟随自己的本心,落个快活。”
我把头发扯了回来,给了萧离一个白眼。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杀伐果断,手、起、刀、落!”
最后四个字我咬的额外的重。
萧离却好像从我咬牙切齿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趣味,扬着眉捏了捏我的脸,
“干嘛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故事还听不听了?嗯?”
我把头一扭不说话,一副“其实小爷不想听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萧离低低地笑出声,倏而又幽幽地陈述了起来。
“前世萧恒殒身,清络被青阳仙君带回了紫宸宗,而我则被烬殇洗去了记忆,从幽谷带走养在了身边。
“烬殇待我总是冷冷的,冷漠地照顾我,冷漠的教我术法,偶尔露出了一丝笑容,却立马愈加生气,拂袖便走。”
“但我要是受了伤,他却怒火滔天,好像顷刻间要毁灭一切。”
“我后来才知道,他将我当做萧恒的替代品,却不允许自己对我产生感情,好似对萧恒的背叛。”
“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后来,在我百岁魔诞之际,他头一回对我露出了笑容,不仅让我留下与他同宿,还说要与我修炼魔族密法,只能和最亲近之人才能修炼的密法。”
“不过是骗局一场罢了。”
“如果日子就那么过下去,自欺欺人倒也是一种活法吧。可是,谁让他,对一个死人那么念念不忘呢。”
“还想用灭魂灯灭了我的魂,让我做萧恒的容器吗。”
“这一世我便灭了他的魂,让他早日解脱吧,本就是痴心妄想一场,那萧恒可是魂飞魄散了啊……”
“我得不到,倒不如早早毁去。”
萧离凉凉的话语渐落。
听完这因果,我不知为何有些兴致恹恹。虽然被这狠人的逻辑给吓得摸摸了自己的脖子,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抛出了疑问。
“那为何青阳仙君带了清络回紫宸宗,而你却被烬殇带走了呢。”
我突然感觉这屋里的温度急剧下降。
萧离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又露出了一丝山脚下那种忿恨的神情。
“那是因为,我和他之间,青阳老儿选了根骨甚佳的清络,留下了天资平平不能在修仙一途有所大成的我。”
我还想在问,比如为何二者只能择其一,但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
“魔帝大人,宗主让我跟您说一声,他已置棋烹茶,在揽月峰等着您呢。”
我看了萧离一眼,沉声对门口回道:
“本帝知晓,稍后便去。”
话毕,那弟子便领声退下了。
“你说,这清络仙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晚上的邀我下棋。”
“虽然他仙名远播,仙姿逸骨,仙气飘飘,看起来没什么坏心眼子,但是吧,这大晚上的……”
萧离从眼中斜楞一道冷光看向我,立马让含羞带怯准备会见大佬的我正襟危坐,干咳几声掩饰。
“你对他还挺感兴趣?”
“我这-哥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那你干嘛还在大殿上使眼色让我答应。”我幽怨地看向他。
“知己知彼,先探探来意。”
“妖皇未至,这趟重荒古域之行,恐生变数。”
从厢房出来,我并未直接御剑往揽月峰去。顺着宗内的石路走着,我默默寻思着临走前萧离给我传达的信息。
数年前,青阳仙君将清络带回紫宸宗后,不仅修为受损,又加萧恒的死对他打击颇大,于是自始便入了后山禁地,决意闭关不出,将紫宸宗及清络托付给了宗内的四大长老。
四大长老中,无墟老人遍游四海,行踪成迷,常年不在宗内。正修长老沉迷炼丹铸器之术,也不问宗务俗事。
因此,只余下怀信长老与羲和长老二人,主持紫宸宗的大小事宜,私底下弟子们都议论纷纷,说这紫宸宗的下一任宗主,怕是要从这两位里出了。
谁知这萧恒已死,青阳仙君既不重新担任宗主之位,也未在二位长老之中择一而用,亦或是将宗主之位直接传于清络,而是把他托付给二位长老就跑去闭关了。
这下倒叫两位长老没了由头去提重选宗主之事。毕竟宗主之位只有一个,没有青阳仙君拍板,他俩无论谁当上宗主,另外一个怕也是不服的。
于是这宗主之位,竟这样空置了。
青阳仙君闭关前,曾留下一些修仙筑基和秘传仙册给清络。这前些年,清络尚年幼,两位长老相互权衡,偶尔还会给清络讲解讲解书上修炼的法门,教他些仙术什么的,倒也相安无事。
可不曾想,这清络天资过人,犹胜其父。没几年就在仙门比试中拿了头筹,胜过一众仙门前辈,仙名远播。
渐渐地,这宗内便有了再立清络为宗主的声音。
这下可让两个长老坐不住了,哪怕清络的性子再温和敦敬,还是以历练修身为名,将只余三分修为的清络打发去了人界历练。
要知道这人界听起来对修仙者无甚威胁,可是地幅辽阔,不知何处就有大能和妖魔出没。再者人族虽大多数不修术法,可论智谋诡谲,却属三界第一。
于是,清络就这样在人间待了数年。偶有下界的仙君,谈论起好似见到了面目肖似清络者,落入了妖兽之口。
更有甚者,说见着白衣胜雪的清络仙君出入烟花坊肆,竟成了那兔儿爷,与人同欢。
直至近日,青阳仙君感知自己修为未成而大限将至,从后山破关而出。如今得知状况,也只得匆忙训诫了二位长老,亲自去人间把清络带回了紫宸宗。
没过多久,青阳仙君仙逝,临去前将自己残存的修为尽数过给了清络,同时也立他为紫宸宗的下一任宗主。
自此,在化解了两位长老层出不穷的各种手段后,清络得以继任紫宸宗宗主。而怀信与羲和二位长老,也因并未犯下危及宗门的过错得以保全。从此由明转暗,静待时机。
在这个关头,清络仙君要去重荒古域的目的不难猜。这些上古遗迹的出现往往都伴随着大机缘,轻者得些灵药神级法器可以给宗门弟子增加威望,重者修为飞涨直接飞升上神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大机遇也有大风险。这也是为什么清络仙君没有把弟子发现古域消息按下,而是大张旗鼓地邀我和妖王同行的原因了。
欸,社会太复杂,好想做回普通人哦。
生活不易,魔帝叹气。我正准备再做作地感叹几句,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话,冷不丁地被点了名,
“靠,别说你爹是人皇,哪怕是魔帝,老子今天就是非要玩玩你这个小兔崽子!”
迫于所有人形物种八卦的本能,我下意识地就循声看去。
修行者夜视无碍,只见一行三人,领头作恶的是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神情猥琐也就罢了,模样在仙界也是举目难寻。
修仙者大多相貌清秀,可这人不仅一口牙泛着黄黑之色,仔细看那牙缝间还嵌着些菜屑肉末。一双吊梢三角眼冒着精光,扁塌的鼻子仿佛被人踏过一脚,伸出的双手也是指缝黢黑。
骇得我登时就后退了几步。
妈的,真的太恶心了。想我上辈子也是见惯了恶霸的人,但也没见过长得如此令人做藕的恶霸。
为了洗洗眼,我把视线转向了躺在地上的小受,呃不对,是受害人。
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子被按在地上,那束发的玉冠都掉了,鬓发散乱地落在肩上挡住了侧脸。
腰细如柳,衣襟更是大敞着,白玉般的小胸脯在月光下亮的晃眼,在扯露间一览无遗。
咿,这才对嘛。这小家伙一看就是被欺负的那个,我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这年头为啥都要学萧离那家伙对男同胞下手嘞,娇娇软软的女仙她不香嘛!
虽然吧,大多数男仙发生了这种事,都羞于启齿,更罔论告发了。但这也不能成为对的小草们下手的理由嘛。
当然,对女仙下手的话!那是更不行滴!我 古娜拉·护花使者·季无名 第一个不答应!
我一边愤世嫉俗地想着,一边思考从那条小路能不惊动这几人。
英雄救美?开玩笑,我以前也不是没管过闲事的。但结果呢,不外乎就是一起被打,羞辱加倍。有时,被打的人还会怨恨你增加了他苦难的折磨。
正当我娴熟地准备掐转移诀走人时,一看这修长的双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老子现在是,魔帝烬殇啊!
魔帝!魔帝听过没!
有这么个身份,哪怕修为被归墟散化了许多,还是很适合为非作歹,哦不对见义勇为的啊!
于是乎我当即提气掐诀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那群恶霸的面前。
嗯,这招很唬人,出场很完美。
接着我清清嗓子,准备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此……”
“靠,是魔帝烬殇,快走快走,这小子就扔这了。听闻魔帝有龙阳之好,就当咱们送份大礼给他了。”
话音刚落,这三人霎时间跑得无影无踪。
……
什么情况???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还没开始装逼呢我摔!!!
算了算了,这大概就是实力太强的忧桑吧。
我忍住因得意而上扬的嘴角,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为了圆满完成任务,过场还是要走完的。
于是乎,我转过身,目光看向45度斜前方,语气中带着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道:
“我……”
“谢谢你。”
妈蛋,就不能让我把台词说完吗!!!!!
知不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
算了,毕竟第一次见义勇为,业务不熟练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忍住三番两次装X台词被打断的不爽,努力崩住高贵冷艳的人设。虽然十分想教他做人,但想着还是不要给年轻人留下心理阴影的好。
当我正准备点头走人的时候,只见他步伐凌乱地拢衣起身走到了我身前。
玲珑的身量只及我肩高,削肩细腰,颈项修长而脆弱,原先挡住脸的鬓发散落到了脸颊两边。
月转星移,莹白的月光洒了下来,照得他本就精致的容貌多了几分秀美出尘之态。
靠。
老子这一出手,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我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你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迷路……”
“您只是路过此地,就出手相救,实在是菩萨心肠。季珏修为低微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自此跟随您左右。”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屁孩眨巴着水润的杏眼,一边从善如流地说着,那不盈一握的小身板眼看着就朝我贴了过来。
剧情发展太快,我他妈直接痴呆……
还没等我从“见义勇为被献身”的震惊中缓过来,小屁孩人已在我怀中了。
诶诶诶干啥呐,这手往哪里放呢,那是我的人鱼线啊我摔……我去,你头能不能不要动来动去啊,我衣领都要被你拱开了……
这个自称季钰的小屁孩好似怕我跑路,八爪鱼一般地缠在我身上。可怜我难得做回好事,却被他担心肇事逃逸一般。
虽说他的身子沁凉如玉,这样折腾也出了些许薄汗,几缕发丝粘在鬓角,白嫩的脸上浮现出动人的潮红。
稚嫩的少年风情有种惊人的瑰丽。
虽说如此,咱也不是那好色之徒对不。我决定还是先保持冷静距离,好好跟他讲讲江湖险恶。
于是我刚抓住他乱摸的手想给他扯开,便突然听见一声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
糟糕。好似偷情被抓包?
熟悉的阴冷声音将暧昧气氛冲的的无影无踪。我忍不住打了个抖抖,季珏的手腕此时还在我手里握着,嘤咛一声小声痛呼,委屈地嘀咕我捏痛了他。
萧离的眼神恍若实质地盯着我。我心下了然,赶紧把季钰的手给扔到一边,完事还双手拍了拍,好像季钰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季钰幽怨的小眼神也看得我心虚,我赶紧往萧离的方向迈了几步,干笑几声,眼神左右飘忽地说着话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
“呵呵呵呵,真巧啊……你这是出来,散步?”
萧离又露出了那种嫌弃的神情,嘲讽的冷哼一声,
“我出来若是散步,你出来是干嘛的。”
“我吗?我当然是要去……”靠,我是要去揽月峰见清络仙君啊,差点把正事忘了。
约好是赏月下棋,这瞅着都快月落西山了。
“我我我先走一步了,你们,你们好好聊哈。”
顾不上萧离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成功把季珏丢给了萧离处理,我赶紧唤出沧溟剑就往揽月峰赶去。
果然美色误事啊。
待人离开,萧离的神情又归于平淡,冷冷地看向衣衫不整的季珏,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
“不要打他的主意。”
季珏咬着下唇,目光楚楚,弱弱地出言解释,
“你误会了,是……”
“别在我面前演戏,我不是他,不吃你这套。”萧离说罢,也不看季珏的反应,转头纵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季珏孤零零地站着路中间,蹲下身子拾起之前跌落的玉冠,依旧是那副单薄出尘的身姿,只是面目低垂,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