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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凉州

寄凉州

发表时间:2021-05-18 09:28

主角为颜澈文方渡寒的小说《寄凉州》是作者陆韶珩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寄凉州的主要内容是:颜澈文他之前就听说过方渡寒这个人分是长得好看的,他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谁知道他,当他见到方渡寒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其实应该一开始就相信的。

属性:外刚内柔的纸老虎X外柔内刚的铁绵羊。

寄凉州小说
寄凉州
更新时间:2021-05-18
小编评语:为了天下太平,皇帝把自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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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凉州》精选

孔啸然听着那清朗的声音,便觉熟悉,抬眼一看来者面容,惊得舌挢不下,脑子里轰然一响,手中酒樽清脆落地,也忘了跪下迎驾。

“皇……皇……皇上??”

周围几个将领未见过李羿陵,闻言瞠目结舌,纷纷跪了下来。

李羿陵往门口的椅子上一坐,笑道:“大战在即,孔将军竟有兴致传杯递盏,如此气定神闲,朕真是佩服啊!”

“末将……末将只是……”

豆大的汗珠儿从孔啸然的额头上滴落,话开了个头却死活编不下去,他不敢上前,只颤巍巍跪在桌旁,大脑努力从惶恐中争出一分清明:皇上此番只带了一千人马,可自己这十万大军也并非孔家亲信,如果硬搏,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思及此,他獐头鼠目地偷偷抬头,看着其他几个将领,心想如有人与他四目相对,便见机行事,可惜那几个小将已被吓得瑟瑟发抖,伏首于地,不敢抬头。

“孔将军现下不会想着与朕搏个鱼死网破吧?”李羿陵眼神示意李云,李云拿出一个锦盒,凹凸两块玉牙璋都纳入其中,看着这两块牙璋的缺口形态,孔啸然大惊,原来自己手中的那块,根本就是假的。这会子他终于反应过来,跪地磕头。

“皇上!末将知错了,末将该死!”

“喔?知错?你且说说,错在何处。”

“西……西北告急,末将奉敕命驻军,却饮酒寻欢,坏了军纪……”孔啸然避重就轻。

李羿陵衣袖一拂,簋盉甑鬲尽数落地,发出巨响,平日里温和的脸庞凝成寒冰,眼里满是杀气。

孔啸然吓得肝胆俱裂,他从没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隐隐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方渡寒暴戾恣睢,横征暴敛;凉州一带尸横遍野、流血漂橹……是你写的吧。”

孔啸然赧颜汗下,“罪将知错。” 而刚刚营帐外对李羿陵颐指气使的副将身下一滩水渍,已是吓尿了裤子。

李羿陵冷冷一笑:“你做的那些事,朕都一清二楚,你罔顾朝纲,挥霍帑藏,拉帮结派,欺君罔上……罪不可恕!李云、宋锆,把他拖出去斩了!”

周围将领无人敢拦,生怕引火烧身,李云、宋锆手脚麻利,抓起地上的孔啸然就往外拖,孔啸然涕泗横流,大呼:“皇上饶命!罪将必肝脑涂地替皇上分忧,替皇上镇守疆土……请皇上开恩啊!皇上!”

“分忧?” 李羿陵念他祖辈父辈御敌有功,怒气消了消:“看你这一身懒肉,虽说是名将之后,恐怕也是徒有其名。”

“皇上,罪将祖父曾设计出一种特殊的绊马索,对付骑兵极为有效,如陛下能饶我一命,罪将必夜以继日,制造一批新式绊马索,为大军尽一份力啊。” 孔啸然终于使出了保命的绝招。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李羿陵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即日起灵州大军统帅由宋锆接替,孔啸然及其一干副将有罪在身,贬为士卒,罚其制造绊马索五百条,派人严加看管,如有异动立刻斩杀。”

孔啸然泪流满面,心知这已是自己最好的结局,磕头下去,叩谢皇帝不杀之恩。

李云将羽林军和千牛卫调进大营,安置在李羿陵的营帐附近,宋锆前去检阅军队粮草,那些士卒早就对孔啸然不满,虽不知李羿陵身份,但见他将孔啸然贬为士卒,宋锆又平易近人,治兵有道,各个欢欣鼓舞、士气高涨。

“行啊你小子,摇身一变成为大帅了。”李云端了盘烤鹿肉,送到李羿陵帐中,宋锆喜滋滋跟着走进来,“还不是主子赏识?”,又转向李羿陵,“谢主隆恩,宋锆一定身先士卒,为边疆安宁赴汤蹈火!”

李羿陵终于回到了自己掌权的军队中,又了却孔啸然之事,心里轻快了许多,摆手让他们坐下,“一同用膳吧。”

“这哪成!主子哪有和奴才一起吃饭的。”李云知道此时不必像前些时日那样遮掩,也不想破了规矩,拉宋锆出了营帐,只余李羿陵一人坐在案前。

鹿肉为纯阳多寿之物,补中益气,虽然夜宿沁凉草场之上,李羿陵还是觉得有些燥热,起身灭了火盆,脱下外袍,从衣裳中掉出来一个物件儿,李羿陵拾起,正是方渡寒给自己的虎符,他借着月光,摩挲着虎背上面的错金铭文,又反过来看向虎腹,那里刻了一个“寒”字。

幼时李羿陵读诗,读过“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读过“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读过“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均感到意韵深长,倒没想到是这寒字的缘由。

而现在躺在榻上看着虎符上的寒字,回想起方渡寒的名字,他竟觉得隽永悠远。

战事、朝臣、百姓、天下……忧虑思索的事太多,李羿陵脑海中有些混杂,阖了眼怎么也入睡不得,最后在断续梦境中隐隐窥见了方渡寒的身影,长睫颤动,他模糊之间嗅到一丝酒气,夹杂着熟悉的沉香气息,虽然厚重,却搅得人心绪不宁。李羿陵权当是梦中错觉,翻身朝内,却感受到身子被人重重压住。

没等他恍惚睁眼,那人已伸手触到他眉心,指甲用力一撕,扯下一小片薄如蝉翼的人皮来,眉心一点朱砂,展露在皎白月光之下。

李羿陵看向自己身上的人,英挺剑眉之下,平日里锐利如膺的眼眸此刻有些晦暗,薄唇轻抿,看不出神情,两人头一次毫无间隙,身上亲密的触感提醒着李羿陵,这不是梦。

“侯爷怎么来了?”他艰难启齿。

方渡寒没有回答,指腹轻揉着李羿陵的眉心,反问道:“我该叫你什么,颜大人?还是皇上?”

“都可以。看来侯爷早就知道了。”李羿陵渐渐清醒过来,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起身想要挣脱掉方渡寒的束缚。

“你对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如此纵容,是吗?”方渡寒紧紧锁住李羿陵的身体,两人鼻尖相对,李羿陵闻到浓重的酒香,他感觉出方渡寒有些不对头,“侯爷,你喝醉了。”

“你回答我。”方渡寒长着薄茧的手抚摸着李羿陵的下颌,酥麻的触感之下,李羿陵竟有些无力,深深叹了口气,喉结滚动,“如果无碍于江山社稷稳定,可以。”

“用你这具身子,泄欲也可以吗?”

已是子夜,万籁阒静,李羿陵已无暇思索方渡寒为什么要来、如何进的营帐、今后怎样收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心下了然,饶是他再自诩坦然自若,此刻也气息不稳,心如擂鼓。

而现下的方渡寒醉了酒,如同猛虎填翼,李羿陵根本无法挣脱,又知道自己不能喊人,也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这一幕若让旁人看到,天子颜面何存!

方渡寒意识模糊,他仔细看着身子下面的人,平日里湛然若神、丰姿隽爽,此刻却难掩慌乱,杏眼微红……

wb见,别对我的车技抱有希望,特别清水特别短小!感谢大家的宽容,哈哈!

一夜电光火石、惊雷悍雨……激烈情事对这位侯爷来说,如同久旱逢甘,天上人间。

方渡寒昨天饮了太多酒,再转醒之时,已天色大亮。他头痛欲裂,身子却意外得舒爽,正心下纳闷,睁眼看到这陌生营帐,不禁愣了半晌。思索半天,昨夜发生的事隐隐浮现在脑海中,他怀疑是梦,掀起被衾,一股子暧昧羞耻之味,塌上还有血迹,昭示着昨夜的真实。

方渡寒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透,连耳根都红得要滴出血来。

李羿陵一夜未眠,清晨便梳洗妥当,换了身衣服,立在营帐之外,转来转去竟不知该如何自处。而李云一早吩咐了炊班为李羿陵做早膳,回到营前看到李羿陵徘徊在营帐之间,神情恍惚,迎上前去只见自家主子眼眶乌青,脸色苍白,眉心痣露了出来,连嘴唇儿、指尖儿都是微微发颤的,不禁大惊。

“哎呦我的爷啊!这是怎么地了?您生病了?我这就去请军医!”

“李云……”李羿陵张口,声音都喑哑了几分,“不必……朕,可能有点水土不服。”

“这这这……主子,我瞧着您不对头,还是叫军医来看看吧。” 李云小心翼翼问。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 李羿陵竟有些生气了,回身走入自己帐中。李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这还是自己那位好脾气的主子吗,今儿个是怎么了?

思忖片刻,李云叫宋锆去炊班端了一碗面条给李羿陵送去,吩咐宋锆小心点说话,主子心情不好。

宋锆端着一碗热面在门口通报了一声,李羿陵在里面淡淡地应了一句,宋锆便蹑手蹑脚地进了李羿陵的营帐,刚刚进来,方渡寒穿好了衣服,也从内帐里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宋锆手上的碗摔了个稀碎,面条流了一地。

“侯……侯……侯爷???”方渡寒居然来了?还宿在了皇上的营帐里?宋锆觉得自己的嘴像拌了蒜,说不利索话。

看到有个比自己慌张的人,李羿陵的镇定劲儿就物归原主了。他淡淡吩咐:“去给侯爷煮一碗醒酒汤。”

“遵……遵……遵命。”

营帐里只余他二人,气氛尴尬。方渡寒耳根子还红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没当上皇上,却睡了当今皇上。

李羿陵赌气似的喝着茶,也不发话,也不看他,苍白的脸上,那颗小痣格外显眼。

方渡寒犹豫片刻,决定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厚着脸皮坐在了李羿陵跟前,“哎呀,昨夜幸得陛下收留,不然忆南可要睡在这荒野草场上了。”

改口改得挺快,态度转变也迅速,还自称表字忆南?得了便宜还卖乖!李羿陵扭过头去,不想理他,却又被他身上气息勾起了昨夜口舌交缠的回忆,不禁恼怒:“怎么,侯爷不想报杀父之仇了?不想圆龙椅之梦了?”

李羿陵问的直接,方渡寒却偃旗息鼓了,没了往日里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面色沉重,“突厥二十万大军,已至玉门关外。”

李羿陵一时无话,他明白昨夜方渡寒酩酊大醉、独闯灵州兵营的原因了。

方家素来与突厥交好,突厥这一反,正暗示着多年前的真相:所谓毒害老侯爷的朝廷兵部尚书,可能只是个替罪羊,很显然,方渡寒想明白了这一点,这么多年他恨错了人,可这个事实,真的难以接受,所以他会如此难过。

帐外脚步匆匆,宋锆神色凝重地冲进来,手持急件:“陛下,突厥二十万大军进犯。”

李羿陵点点头:“侯爷告诉朕了。你去吧。”

果然,这消息也刚刚传到灵州。

李羿陵暂时忘却了昨夜方渡寒对自己的冒犯,思路转回八年前的东宫,桃李芬芳,琴瑟和鸣……自嘲地笑了笑,他恢复了往日的宁和,“侯爷曾好奇我为何对突厥一直怀有敌意。我今日便坦诚相待,与你说一个故事。”

“方某洗耳恭听。”方渡寒正襟危坐。

“上次沐浴,你曾问过我为何没有娶妻,我说我与她天人永隔,可能从那时你便猜测我说的便是太子妃。”

“不错。”

“世人都道太子妃是因痨病而殁。其实不然,是我杀了她。”李羿陵面上闪过一丝凄然,又被讽刺所取代。

方渡寒闻言,不禁大骇。

李羿陵继续道:“她是户部尚书张琛家的千金,但我却是在京城私访流连时偶遇结识她,她性子活泼明媚,相处起来如沐春风,人又生得玉软花柔,惹人怜惜,因此我向父皇请旨娶亲,父皇见过她之后,也十分喜爱,便应了下来。”

“成婚之后,自是柔情蜜意,如胶似漆。只是她有个习惯,总是在我入睡之后,才肯阖眼。我开始并没有在意,但后来去到她书房的时候,发现火盆里有很多燃尽的纸屑。她对我说她在书房中写诗练字,虽然也确实临了很多字帖,但还是有纸被烧毁。”

“我自幼在皇宫里长大,虽不愿去勾心斗角,却不得不心细如发。从那时我便心生疑窦,对她仍一心一意,却在暗地里默默观察……”李羿陵笑道,“这样一留心,便发现了更多疑点,我知道她是来监视我的,但所为何主,我不清楚。”

“说是与狼共室可能有些夸张,但我就这样如履薄冰地与她共度了三年。直到父皇驾崩,我将即位的那一夜,她终于下手了。”

“她端过来的那碗毒汤,是鸡肉松茸汤,我现在闻到松茸味还会反胃。我假装饮下,又偷偷倒掉,并令身边侍卫做好准备,后来她走入我房中,眼里带着泪,但看我无恙,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此后的事,你应该能想到了。”

方渡寒沉吟不语,迟迟发问:“张琛的女儿怎么会是突厥人?”

“名为其女,其实不然。张琛通敌叛国,府上都是突厥奸细,从那时候起,我便知道,突厥的细作无处不在……最后诛张琛五族的时候,罪名是贪赃枉法,也算是大周给了突厥一个面子吧。”

“杀她的时候,你下得去手?”

“算是逼着她自杀吧。临死前我问她是否真正爱过我,哪怕一分一毫。她说没有。但是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对我有情,可能杀掉我后,也不会独活。”

方渡寒内心触动,一时无话。

“所以是什么样的环境,让一个女子为了所谓的目标,甘愿牺牲自己和爱人的生命。”李羿陵叹了口气,“培养她们的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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