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的主角是季阳景时月出,是作者首阳八十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季阳景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明明他一个现代人竟然会因为得到别人近卫的资格就如此开心,只是他在看到少爷时月出的时候,觉得他真的是长得好好看呀!
《少年游》精选:
狂风停了。
却骤然有雷声轰鸣,闪电犹如利剑般划破天空,酝酿了一天的大雨瓢泼而下,像是一场迟到的救赎。
这场暴雨也的确来的太晚了一点。
若是没有这场狂风,樵夫就不会发现那块沾着血迹的石头,要是暴雨早来一点,血迹也会被冲散地无影无踪。
但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各种偶然堆砌在一起,便犹如必然一般。好像阴影之中真的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推攘着你走向已经注定好的结局,没有谁能真正逃脱,我们都在既定的轨道之上前行。
张平自然是不会懂得这个道理,他穷苦了一辈子,也凄苦了一辈子,把自己活得天怒人怨,可怜可叹又可恨。
但他却突然仿佛有所察觉一般,扭头往床上看去。
儿子将双手叠放于腹部之上,他一向是最规矩懂事的,就连睡觉都是,囡囡趴在母亲的怀里咂了咂嘴,嘴角有着吃完橘子之后淡黄的痕迹,妻子睡得极熟,甚至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自从不用熬夜织布之后,她一向都睡得这样熟,说起来她嫁给自己之后一天福都没享过,现在总算能睡个好觉。
他又往墙角看去,那里好像一直都有个透明的苍老人影,无论何时何地,黑夜或白天,睡梦或苏醒,都在一直一直地看着他。
张平却觉得这样是最好了,他甚至闭上了双眼,鼻间飘荡着橘子的味道,不知道有多久了,这股味道一直都伴着他。
也许会伴随我一辈子吧?张平的意识渐渐模糊,半梦半醒之间这样想着。
可他却不知道,他永远也没有一辈子了。
一声巨响让张平猛地惊醒,有一队人携着雨水破门而入,在寒风吹灭昏黄的灯光之前,他看见领头的那个人神色莫名,面若寒霜,却正是知县大人身旁总是跟着的那个侍卫。
他猛得回头,惊惶地看向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妻儿,却不知为何眼前模糊,再也看不清了。
时间退回到接见樵夫之后。
时月出看着被小心呈上来的物证,左手轻轻摩擦着右边的袖口,这是他思考问题或者焦虑时惯有的小动作。
“石头发现的地方离张田遇害的地方很近,如果它真的与这件事有关,为什么张平作为受害者的儿子却一声不吭?是谁把它埋到树下的?”
季阳景同样疑惑:“退一万步讲,如果这件事还有反转,为什么钱华容却丝毫没有否认?当初钱家与张家签的那份协议也是真实的,可所有人的证词,包括凶手,却丝毫没有提及这块石头。”
时月出左手摩擦地越发用力:“只能再去见见凶手了。”
季阳景看着死牢中那个浑身污垢、披头散发的人影,简直快要认不出来。
钱华容坐在枯草上,面容呆滞,看见来人竟然瑟缩了一下,躲在墙角不停颤抖,丝毫不见以前飞扬跋扈的模样。
他自小专横霸道,为恶乡里,大多数人提起他就咬牙切齿,现在成了囚犯,落得这般下场也不让人意外,监牢可没有什么善男信女。
狱卒打开牢房,抓着头发粗暴地将他提起来,又一脚踹向膝盖,钱华容哆哆嗦嗦地跪下,脑袋几乎垂在了地上。
“我问你,的确是你派人打死了张田?”
“是…是的。”
时月出皱眉:“的确是赤手空拳,没有用过凶器?”
钱华容听见“凶器”两字,虽不知为何,却让他终日疲惫的神经骤然绷紧:“没有啊!大人,我要说的都已经交代了,没有了…真的交代完了!我没有说谎……”他说着重重将头磕下去,力气大到额头泛起一片青紫。
时月出见他神情不像撒谎,眉头皱地越发紧了,那狱卒见他神情不愉,又准备一脚踹向钱华容后背,被时月出开口阻止。
“行了,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在逃走之前,周围还有没有别人?有没有亲自确定过张田确实是死了?”
“他躺着不动了,张平来了我们就跑,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在哭,他说要告我们,收了便宜却言而无信……”钱华容双眼无神,最后一句话近乎呓语,让人听不分明。
可见直到此刻,他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错了。
两人走出牢房,雪青在前面点着灯,像是无边黑暗里唯一的火。季阳景看着时月出被烛光映照着的眉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握住了他不停摩擦着衣袖的左手,好像这样就能挡住他的忧烦似的。
“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去把张平带过来。”
时月出抬眸望去,雨幕在此刻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