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年》的主角是谢云峤薛不厌,是作者瓜豆娘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越明年主要讲述了:谢云峤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薛不厌了,可是后来的他才知道原来薛不厌对于 他来说已经是朱砂痣了。
属性:粘人·爱臭美·手工达人·鬼攻×不服就是干·受。
《越明年薛不厌》精选:
吴钩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谢云峤也怔愣了一下。
“你…”他刚要张口,不设防两支冷箭朝二人射了过来。
“闪开。”谢云峤抬手拍在吴钩的肩膀上,吴钩受力后退,躲开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谢云峤则后退半步,侧身而立,冷箭擦肩而过,手中的火折子也随之熄灭,一时间周围又暗了下来。
两人立即单膝匐在地面,微微弯下腰身,细细地听着周围的响动。
半晌没有异常后,谢云峤才再次点燃了火折子。
“你这一整天跑哪里去了?”
烛火照射的距离不过方寸之间,氤氲着夜色,谢云峤说话时,语气里带着一点难得察觉的娇怪。
吴钩的确没有察觉,他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似得,深色微微变了一下。直直地看着谢云峤将遗落在一旁的龙灯捡了起来,点燃了里面的蜡烛。
谢云峤提着灯笼,自顾地说道:“还以为今晚等不到你了。”
这话一说出口,谢云峤反过来味儿,觉得自己好像有对他有些太亲密了。
天地不过一逆旅。
在这偌大的客舍,人们会遇到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三两知己行过一段路,喝过一壶酒,便算宽慰,再之后殊途殊归才是寻常。
谢云峤总是识得清楚,所以在自己的路上从没有等待过任何人。
也许是那夜归,见一盏明灯为自己而点,烟雨过客也不想寂寞,便念着就算与某人只能同走一段距离,长一些也不错。
“咳,走吧,既然来了就当有个照应。”谢云峤转移话题,率先领路。
两人并肩而行,平常吴钩总是先张口说话的一方,此下他异常安静,谢云峤便也没有张口,专心行路。
越靠近鱼龙庙的方向,周围越是安静,起先能够听到一丝城内的烟火和热闹声,现在半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谢云峤和吴钩轻声轻脚,但窸窣的的脚步声格外明显,到是那几只冷箭没有袭中他们二人,之后也没有任何行动了。
“你说,我…只有今天不在?”
良久后,吴钩忽然低声地问道,说话间却伸手向腰后,抚在匕首上。
“唔,什么?”谢云峤皱眉,疑惑地回头。
吴钩装作镇定,但是谢云峤久经事故,注意到了吴钩此时紧绷着身体,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面对敌人时,佯装突袭的姿态。
眯起眼睛,谢云峤发现了眼前“吴钩”的不寻常之处。
发带松垮地系着头发,衣摆处有多处划破的细痕。
这的确很不像此前和自己朝夕共处的吴钩,虽然他的言语中从不表露什么,但是谢云峤敏感地发现吴钩极其注重自己的仪表。
连每日束发用的冠都很讲究,碧玉小冠,金丝皮质冠,或是心情好,还会骚气地坠上红璎珞。身着的凌霄校服,每日的熏香都不尽相同,从未见过他此时狼狈模样。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人充满戒备,不似以往的亲昵。
倒是谢云峤被冲昏了头脑,竟没有一时发现,独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谢云峤正琢磨着,抬头望着吴钩,轻歪了下头,视线瞟到后方,然后低笑一声。
“你笑什么……”
这笑更是令吴钩心里警声大作,直接抽出身后的匕首。防身匕首是一件法器,灵力不俗,吴钩眼神一厉,朝着谢云峤的左手臂攻去。
“有人?谁!”
吴钩身形猛地一驻,谢云峤没有动,压制他的力量是从身后而来,额角不禁落下一滴冷汗,吴钩迅速朝侧方踏了半步,保护自己的身后,然后将匕首掷向身后。
可他一转头,正好与身后的人撞上视线。
“……”
谢云峤悠悠地吹了个口哨。
“……”
吴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
“吴钩”微撅着嘴,似乎有些头疼,眼神闪烁,躲避着那一束灼灼的目光。
“你是谁!”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眼前,比夜里遇鬼还要吓人,吴钩差点崩溃,甚至不由自主地将脚步挪向谢云峤。
虽然与谢云峤不过几面之缘,但刚才若不是他,怕是已经中了冷箭,下意识觉得他更可靠。
“不,应该要问,你是谁呢?”
谢云峤伸手搭在吴钩的肩膀上,冷声说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可靠的人却也靠不住。
“我才是吴钩,我父是岭南吴氏,后拜入凌霄宫,此前与师兄和师姐进山,被一个花妖囚了数日!”吴钩扬声反驳道。
他方才逃出关押自己的宅院,但因为今日灯会,百姓游街人甚多,所以没有找到赵客师兄和胡樱师姐,只能自己提前来城南等待。
谢云峤眼神紧紧地盯着另一个“吴钩”,接着朝眼前人问道:“你既然被囚数日,那是何人告诉你消息,你又怎么就来了后山?”
“是因为那个花妖说城南的鱼龙庙今晚有得热闹看!还说她的主人吩咐要给修士们找麻烦。反正我才是吴钩!”
吴钩为自己辩解道,也不知自己的话能否说服谢云峤与自己站在同个阵营。
忽然回忆此前的一幕,眼前一亮,急迫地准问道:“对了,你还问我师兄讹了三两银子!记不记得!”
谢云峤一听这个“讹”字,心里就不畅快了。
什么叫讹?他还觉得自己贱卖了呢。
“哦,那我的确不记得。”谢云峤故意说道。
“你怎么不记得了。”
吴钩简直要急疯了,想着刚才因为谢云峤说自己只不见了一天,还怀疑他有问题,误将他当做了那只妖怪的主人,所以才拔刀相向。
但是现在才想明白,在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一定是这人假扮成自己的模样,这才没有被发觉。
本来吴钩年岁就不大,此刻心里委屈的要命,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而此时唯一的熟人也不相信自己。
手头唯一的兵器被丢了出去,连防身之物都没有,腹背受敌,一时间,憋得眼圈都红了。
“好了。”谢云峤看着吴钩可怜的小模样,也不再存心逗弄,拍着吴钩的头道:“我想起了,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你一定就是吴钩。”
将委屈的小孩护在身后,终于到了谢云峤期待已久的重头戏。
虽然这和他想象的场景有所不同,但是并不妨碍谢云峤的兴致。
“那么,你是谁呢?”
谢云峤朝着另一个手足无措的“吴钩”,悠悠地说道。
薛不厌垂着眼尾,望着噙笑的谢云峤。
吴钩半个身子躲在谢云峤身后,深觉此时的氛围好像有点不对劲,那人顶着自己的脸,怎么能做出像狗子一样的表情!
而且这狗子,还很委屈?
就是背着主人做了小坏事,然后可怜巴巴地求着主人不要斥责它的模样,要是多一双耳朵,此时定是贴着头皮,摆出讨饶的姿态。
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太惊悚了!
吴钩一阵恶寒,嫌弃道:“你能不能别用我的脸做出这种表情!”
薛不厌闻言瞥了吴钩一眼,乖顺的狗狗眼瞬间转变成了如狼的冷漠眼神。
吴钩:“……”这人有病吧。
居然藏着两幅面孔。
薛不厌瞧着吴钩很碍眼,其实动过把这人捏死的想法,把他弄死了,就能一直披着这层皮,只要自己不想,任别人如何怀疑也没有办法。
可手上沾了血,谢云峤会不喜欢,所以就算知道早晚会被戳破面目,还是放弃了念头。
“哥哥,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字不厌。”薛不厌乖乖地说道:“薛姓。”
“唔,薛不厌。”
谢云峤记得他说自己的字为不厌,只是没有放在心上,那时并没有认为这个身份存疑的吴钩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那你缘何借了别人的面目接近我?”谢云峤装作严肃,追问道。
以前都是这家伙连哭带闹得,把自己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多说两句,他就掉眼泪瓣,少说两句,就没皮没脸地抱着自己蹭来蹭去。
此下终于风水轮流转,好极。
薛不厌委屈道:“我有用自己的面目见你,只是你把我扔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唔?”
听到这个回答,谢云峤着实有些意外,回忆醒来后见过的形形色色的诸多面孔,也没有哪个像只膏药似的黏着自己
还被自己给扔了?怎么可能。
正在谢云峤冥思苦想,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倾向,吴钩提醒道:“你们打情骂俏换个场合好不好,现在我们要做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吴钩现在是脑袋空空,明白酒肆遇见的小二能够信任,那个扮作自己的人似乎也没有恶意。
听那花妖说道今晚要是出了岔子,整个连镇的百姓都要赔上性命,是要紧事。
可这两个人好似其余浑不在乎。
“好,一会儿再仔细算账。”谢云峤放过了薛不厌,但也没有完全放过,道:“不过你得让我瞧瞧,你究竟什么样子。”
谢云峤吩咐了,薛不厌无可奈何地应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捏了术决,将吴钩的皮相褪了下去。
薛不厌竟比谢云峤高出半个头,脚踏着一双金丝暗纹的靴子,腰带嵌着块碧玉,身姿凛凛,着一身黑缎锦袍。
谢云峤眼光很好,一眼便瞧出质地是千金难求的云丝绸缎,在内袖间还浅浅地绣着花瓣,明里暗里透着骚气,和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别无二致,似乎有种熟悉感,不由自问,难道此前真的见过他。
谢云峤等了一会,见薛不厌迟迟不将半遮住脸的手放下,按耐不出,上前按着他的胳膊,打趣道:“怎么还和姑娘家一样,犹抱琵琶半遮面。”
硬是将薛不厌的胳膊扯了下,露出遮挡的脸颊。
“长得……”
谢云峤的确是喜欢美人的,他砸过大笔的银钱,与上京花魁共杯盏,听闻江湖美人榜的榜首换了新的美人,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好奇地跑了千里之途,然后瞧上一眼。
她们美则美矣,看着也舒心,不过谢云峤并没有觉得她们如传言惊艳。
“你…额…很好看。”谢云峤喉结微动,才接着说道。
面上淡然,谢云峤心想着若是如今还有江湖美人榜,把薛不厌的相貌和名字报上,定能夺下魁首。
果然饭做得好的人,相貌也好。
“啧,妖里妖气的。”
吴钩踮起脚尖也看见了薛不厌的模样,还以为这种躲着不敢见人的肯定都是奇丑无比,却出乎意料,却不甘心地提醒道,“身上没有半点人气,喂,你可别被他蛊惑了。”
谢云峤提着灯笼路过吴钩的时候,抽住腰间的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小孩子口无遮拦。”
薛不厌摸了下左臂,额间的咒纹无法彻底清楚,但是被他暂时挪到了不会被轻易发现的他处。他勾起嘴角,谢云峤说自己长得好看,那就等于他喜欢自己的面目。
唔,也等于云峤喜欢自己,薛不厌很是得意。
三个人继续赶,谢云峤和薛不厌并肩,吴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好奇地追问起情况。
“你是怀疑庙宇中供奉的鱼龙神搞的鬼?”
修士对于仙君多有敬畏,因为世间未曾听闻修成正果之人。凌霄仙宫的尊上虽是化境,可至今没有飞升,吴钩曾听奇闻言说,最后的登天之境需要仙人指引。
不知真假但信的人不少,修士们面上从不打扰供奉庙宇。
谢云峤回道:“只是怀疑罢了,你见过哪门子的仙君要凡人在子夜献上灯火供奉。”
“也是。”吴钩想了下,道,“寻常人家奉上香火以敬意,富家人为其重塑金身再建庙宇。至于子时祭灯,好像是……”
吴钩顺着思绪,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碍着夜黑风高,不敢将自己的推断说出口。
他不敢,有人敢。
薛不厌并不忌讳地道:“仙祭香,鬼祭灯,香通上境,灯燃四野。据说子时夜半的灯盏能走得更远,直抵鬼门关。”
吴钩点点头,他想说的确实如此,只是刚出关押之所,站在屋檐上所望松桥百姓的鱼龙灯会很是喜庆热闹,好似佳节,让人无法联想到鬼神。刚才忽略了其场面,只讲灯火和时辰,这才觉得诡异。
谢云峤倒是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也许是自己不在的几年才有的流言。
“总之不管如何,鱼龙神君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一看便知。”他们已经走到了鱼龙庙外,再登三十三级台阶,便能进入大敞开的庙门了。
“香客请留步。”
如鬼魅低语在耳畔,声音阴冷异常,台阶上不知何时立着两个人。
这两人一副老态,是谢云峤头次来请香所见的老翁和老妇。
“时候未到,神君殿不容打搅。”老妇拄着拐棍,声如毒蛇吐息。
吴钩浑身都不自在,却没有惧怕,冷静道:“我们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规矩,只是为仙君请灯,不是心诚则灵吗,还需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