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不是十里红妆》是作者马甲书生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白巫钰祁云是小说不是十里红妆中的两位主角,主要讲述了:白巫钰他重生了之后,他决定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看人,上一世确实是他太过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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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十里红妆》精选:
白巫钰点的烤肉,油滋滋的送上了桌,不等两人多言,各色的菜肴也相继端上了餐桌。
祁云帮白巫钰又是斟酒,又是递割肉的匕首,忙得很是开心。
“怎么的今日永禄舍得来看我了?原本下午的时候,我正好想着,到丞相府拜访。”
两人吃饭的时候都不需要他人侍奉,这里只有白巫钰和祁云两个人,所以祁云又很自然的去了称谓,以我自称。
白巫钰吸溜着整块整块的烤肉,吧唧吧唧嘴儿,两只手上全是油,找不到地方擦手,嘴巴也不得空,嚼着东西,只能摇着头又点着头,挥舞两只油手喉咙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祁云看着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起身给白巫钰取了软帕,捉起他空下来的一只手,一根根搽干净他的手指。
“慢点,没人和你抢。”手里捏着白巫钰修长白皙的手指,祁云用手里的湿布,一点点,一根根,仔仔细细的清理着。
“你也抢不过我。”白巫钰咽下了嘴巴里的东西,总算是能说句完整的话了。
左手给祁云搽干净了,白巫钰还十分自然的把右手也递了过去。
这时候祁云也不会出言提醒白巫钰,他这样使唤一位王爷,十分不妥。
反观白巫钰他自己倒也没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儿,面对一脸幸福来得太突然的表情的祁云,又在他眼前晃了晃油洸洸的右手。
“祁云你醒醒,我有东西给你。”
“哦?什么东西。”祁云回过神来,抓住了白巫钰的爪子,又替他擦拭起来。
“这东西,必须我走了之后,你呆在书房里,四下无人之后才能查看。你先答应我,不然我不给了。”白巫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用祁云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左手手背抹了一把嘴儿,又蹭上了油光。
然后白巫钰心安理得的又把脏手递到了王爷面前。
“好,我应你。”祁云看着这般可爱的白巫钰,什么都敢答应。
“噹噹噹~这个。”白巫钰的双手总算是干干净净了,这才从袖袍里掏出一副卷轴,拿到祁云面前晃悠。
“是……什么?”祁云不敢乱猜,实在也猜不到笑得贼咪咪的白巫钰耍的什么宝,索性也就直接问了。
“上次在红袖书庐拿了点东西走,这是回礼。”白巫钰哼笑一声,啪嗒一下将卷轴拍到了祁云胸口,扭头将注意力放回了桌子上。
他怕继续和祁云对视,浮上脸的热度,心脏加快跳动的碰碰声,就要藏不住了。
那白巫钰可是错怪祁云了,这位现在脸上也可以煎鸡蛋了,捧着白巫钰给他的卷轴,心里美滋滋。
“想知道是什么,咳咳,可以去问王书迟,我就不信,他没和你告状。”整理好了自己的状态,白巫钰瞥了一眼祁云,后者明显还在傻笑。
“啊?什么?王书迟?”愣了一会儿,祁云将卷轴妥善放到了胸口里衣襟里,这才开口道,“本王这几日还没有去过书庐。”
他忙着处理朝中那些参与过算计白巫钰的人,最主要的是,对付宫院里的那个老女人,根本无暇顾及王书迟所在的红袖书庐。
“哦,那没事了。”白巫钰呵呵一笑,拍了拍祁云的肩膀,又动手弄起了烤肉。
“改日,我去问问他。”祁云以为白巫钰给王书迟留了话要转告给他,莫不是又有什么白巫钰准备的惊喜?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惊喜在等着祁云。
两人用膳的时间过得很快,白巫钰打理好仪表,又和祁云移步到了王府的书房,据祁云自己说,里头有很多的藏书值得一读,引得白巫钰十分有兴趣,要去看看。
祁云在白巫钰身旁引路,心里暗想,他巴不得白巫钰天天到他王府里来看书,以后干脆把红袖书庐里白巫钰感兴趣的书全部搬到王府里来算了。
说起来,好在他书房之下的密室够大,那些留有白巫钰字迹的书都藏在楼下,白巫钰应该不会发觉。
要是祁云知道,白巫钰早就知道,他喜欢偷藏白丞相看过的、注解过的书,此刻又会是什么表情?
“罢了,罢了,也叨扰够久了,我先回去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今儿来,是有好玩的事要告诉你,你今天没来上朝,错过了好些大戏!”白巫钰在诺大的王府里走到一半,又忽然失了看书的兴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这会儿吃饱喝足倒想睡觉了,总不能继续赖在王府,又蹭吃蹭喝还外带蹭床铺睡觉的吧?
正要礼貌告辞回丞相府歇着,忽然想起了今日他来王府打秋风的‘正事’!
“什么戏这般有趣,引得你这位向来正派的丞相爷亲自来王府,找我分享来了。”祁云看着这样活泼的白巫钰,忍不住满眼的笑意,出言调侃他。
“嗐!你别说,真的有趣!”于是乎白巫钰还是和祁云到了王府的书房里,不过两人不是看书去的,而是奔着吹牛去的。
白巫钰从上朝开始说起,一面说着趣事儿,一面还模仿起了苦瓜脸的大皇子,还有笑得贼兮兮的二皇子的猥琐表情,学的可谓是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祁云不由的也被逗得笑得停不下来。
一路说说笑笑走着走着,两人还就走到了王府的书房里。
白巫钰说到白羽的贴身太监拿着大皇子府金牌,强闯朝堂,述说白贵妃身染瘟疫之时,祁云面上并无什么变化,也不见惊讶神情。
他只是淡淡说道,“这怕不是白贵妃玩的手段,只是想将皇兄骗到她身边,好撒娇发泼一类的,减轻落在祁怡和她自己身上的刑罚。”
“你别说,皇帝和你的想法一样一样的,当即下了朝,带着大皇子气呼呼的往白贵妃的寝殿去了。”白巫钰观察着祁云的表情,心头不由得暗暗感慨,真不愧是祁家的人,两幅面孔随时切换,撒谎都不脸红的。
明明白贵妃身上遭瘟,就是出自祁云之手,这位正主谈起手下受害者,还一脸的无辜。
“既然皇兄是永禄你说的那副表情,白贵妃可能会很头疼了。”祁云听到白巫钰以为来者是刺客,起身挡在皇帝面前的事之后,面色有些不虞。
要来的真的是刺客,白巫钰不得受伤?
白巫钰还以为是祁云和白贵妃有什么私仇,因为他刚才的话想起了白贵妃,哪个地方不是那么高兴了,于是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这八卦也说完了,饭也吃饱喝足,那我也该告辞了。”白巫钰说着便放下,刚才进了王府书房,手里随手抓起来翻看的书册,从书房的凳子上起身,准备离开。
“永禄你稍等片刻。”祁云挥手止住了他起身的动作,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还有何事?”白巫钰压着已经窜到嘴巴边上的哈切,有点困了。
“本王有些东西想要给你。”说罢祁云拍了拍手,几个侍者抬来了一个严丝合缝的木头箱子,放在书房门口。
白巫钰心头感觉奇怪,该不会这位王爷要送一箱子金银给他吧?无功不受禄呀,这是唱的哪一出?
祁云示意白巫钰走近看看,刚靠近箱子不过几步远,一股子清香的味道飘来,白巫钰恍然大悟,“熏香?”
就因为他之前夸赞过祁云身上的熏香味道挺好闻的,王爷就送一箱子熏香给他?未免太夸张了。
“不是,这是沐浴用的皂角,前些日子手下人赠予的,听闻有美容养颜,滋补身体的功效,特意送一些给白丞相你。”祁云笑着挥挥手,抬箱的人便掀开了盖子,露出里头整整齐齐码放的漂亮皂角块儿,颜色各一半不说,造型各异还挺讨喜的。
有方方正正的,中规中矩的造型,还有上头刻了花鸟雕花的,有的还做成动物花草模样的,十分有少女气息,皂角的颜色还各不相同。
这礼物一看就不是单单送白巫钰一人的,恐怕是想要白巫钰也转赠给自己的家人使用。
老丞相白巫山就喜欢花鸟虫鱼,而他家的母亲和嫂子则是喜欢那些可可爱爱的玩意儿。
稍稍一想,白巫钰便懂了王爷此举用意。
早先来这里的时候,他不是偶遇王府侍卫黄重和刘太医两人提及,‘希望王爷多加洗浴’。
既然刻意提醒勤加洗澡,那么这次被散布而出的瘟疫,必然可以靠洗浴清除大部分。
而且据白巫钰的记忆,突厥马瘟本就是通过人体表的伤口,以及入口之后才会传染给人的。
目前皇宫里还没传出瘟病相关的事,恐怕太医院的人也还没得到皇帝授意,公布马瘟相关的资料。
朝臣和普通百姓根本想不到要预防马瘟,更别提知晓预防马瘟的手段了。
祁云这家伙不好明说多洗澡可以预防瘟病入体,只是旁敲侧击的,变着法子让他和他的家里人多洗澡。
还真是难为他了。
“那我先替家里人谢过王爷了。”白巫钰心里跟明镜似的,故意走到祁云身边用肩膀撞他的手臂,“唉,老实说,刚才我还以为王爷你要送我一箱子金银财宝呢,从小到大我就有个梦想,可以躺在一堆黄金宝石上头睡觉。”
“你想要?”祁云扭头看他,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打趣儿白巫钰,这般问道。
“我想要,王爷您就给?”白巫钰笑问回去。
“宝石异宝有些难找,需要些时日,但金银倒是方便。”说着祁云定定的看向身边的白巫钰,面上的这副表情到不像是在说笑。
“别别别!本阁还想多活些时日,不然下次和王爷您喝酒,就得到大牢里去了。”白巫钰夸张的挥舞着双手,远离了祁云身边。
开玩笑,朝廷重臣公然收受一位王爷的贿赂,这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想什么呢,本王是在思考要不在王府里修个新的客卧,床和地板都用金银堆砌,里头放满珠宝玉石,专门用来招待你。怎么样?”
“怎么?王爷想留我一起睡觉?”白巫钰也不知祁云这话当真不当真,只得赶紧的换了个话题。
“这是本王在替你圆梦啊,你要心存感激,丞相大人。”祁云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揉了揉白巫钰的头发,见这人面上呆愣愣的表情,笑得越发开心了。
“你还学会开玩笑了。”白巫钰白了祁云一眼,摆摆手挥袖告辞了,至于祁云送的这些个香皂,会有人稍后送到他的丞相府的。“真走了,改日再约。”
“好,我送你。”
“不用,快去拆礼物,可好看了。”白巫钰的最后一笑,笑得十分意味深长。
祁云闻言,不再送客,站在原地目送白巫钰离开。
是他的错觉么?怎么感觉白巫钰笑得有些不对劲儿。
白巫钰一离开,王府又恢复了往日冷清的模样,祁云屏退左右,转而又回到了书房里。
小心翼翼的将白巫钰刚才摸过的书册,用过的茶杯和坐垫通通妥善的收了起来,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怀里白巫钰送予他的卷轴拿了出来。
一点点展开查看,目不转睛的盯着……画纸露出一点、又一点。
“噗!”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去,桌子上的茶杯也被他大幅度的动作打飞出去。
书房里霎时间滴沥哐啷的一阵响,不等祁云气喘匀了开口阻止,暗卫已经一窝蜂的涌入了书房。
“保护王爷!”这些人嘴里大喊着,一个个都拔出了腰间寒光闪闪的佩刀。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只有祁云一个人,他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半趴在桌子上,胸口之下似乎压着一副画儿,他们看不清楚。
王爷的确受伤见血了,但流血的地方是他用一只手掌捂着的鼻子。
此刻祁云满脸通红的,还流鼻血了。
“出去。”脸上的热度一秒钟消去,祁云将画胡乱团好塞进了袖袍,十分狼狈的捏着鼻梁骨,仰着头尽量让鼻血不滴出来,恶狠狠的说道。
“是,王爷!”这些暗卫哪里见过王爷这么不淡定的模样,一个个吓得飞跑离开,走之前还非常贴心的替他关好了房门。
用手帕堵住了鼻子,勉强止了血,祁云这才把袖子里的画重新取了出来,仔仔细细再打量了一遍。
“这家伙,还真是有够大胆的。”祁云这会儿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用膳的时候白巫钰会提及王书迟。
他在红袖书庐里的老窝暴露了,不止如此,里头的东西还被白巫钰看到了。
白丞相这才画了这副画来送他。
方寸才白巫钰送礼物时狭促的表情,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画了一副白巫钰的画,没想到白巫钰回了一副他们俩个人的春画。
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看来今夜注定又会有一个加入不眠之夜的人儿了。
大皇子祁怡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接连遭到致命打击,每日上朝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愁眉苦脸毫无精神。
前朝被皇帝撸了好多手下人的官职,后妃里,他的母妃又得了突厥那边特有的马瘟,并无药物可以医治已经损毁的容貌,这辈子算是毁了。
就算是如今皇帝下令斩杀京城之中的马匹又如何?惨剧已经酿成。
归咎其起因还是他马场里那几匹突厥好马!真是想怪罪他人,都没地儿哭去!他自己作的!
原本皇帝还觉着自己对这个大儿子太过苛责了,他的母亲如今遭逢此等变故,还怀着几怜惜,可被大皇子这么日日消磨,以至于到后头看到大皇子的脸,皇帝都是一副气不顺的表情。
扶不起的阿斗,倒不若......
皇帝祁隆都有此想法,更何况是唯利是图的朝官们。
大皇子这艘大船要翻咯。
大皇子手下的这些人,这些年来二皇子他们可是得罪惨了的,如今跑去投靠二皇子,免不了吃挂落,当朝的丞相爷根本没地方用得上他们,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找四皇子祁明了。
祁明这位小透明皇子,先是接到了皇帝的任命,下个月就要准备出发到南方止水去了。
前些日子,楚国朝堂接到位于楚国东面的突厥国人特使来访的帖子,近日马上就要来访,皇帝思考了一番,竟是安排四皇子祁明任此次的大使,全权处理外史接待事由。
完全就没看上一眼,在朝堂上举着手,一副看我看我表情的二皇子祁迩。
皇帝这是打算把四皇子祁明养起来的样子啊!
大皇子前朝后宫式微,二皇子也不可继续做大,皇帝必然扶持四皇子端坐朝堂,如今赶上四皇子祁明这班末尾车,以后就是四皇子手头的肱骨老臣,稳赚不赔的买卖。
朝堂的局势要开始变天了。
“白丞相,朕这个儿子,就交给你了。”祁明毕竟是第一次被皇帝任命事务,害怕他的好兄弟下套,也怕这皇子难堪重任,白巫钰自然而然被安排到了祁明旁边,随时随地准备给皇家公子哥们剪脚趾。
“臣,定不辱命。”虽然内心是拒绝的,但公归公私归私,白巫钰表现的毫无错漏,十分平静的接下了皇帝的任命。
......
突厥来使如期而至,祁明安排手下收拾驿馆,还得分分心请教礼部,该用什么仪仗迎接来人,又得想想怎么布置对方的生活地点。
刚从深宫后院里走到朝堂上,他的手头哪有什么可用的人才,从大皇子那边自发跑来的各色人等,还没等他一一查验,都抓在手里用了起来。
这些人用白巫钰的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鸟。
为了在四皇子祁明面前挣表现,但凡四皇子示下的事务,无论会不会,是不是其擅长的,这些个黄鹂鸟都高唱自己会,特别会,等到事真的落到了他们手里,实际上他们却对事务一窍不通,搞得祁明忙上加忙,乱上加乱,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白巫钰大清早从丞相府来到驿馆,入眼便是一锅粥一样的画面。
“罢了。”白巫钰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内心一万个不乐意,也不得不动手帮起祁明的忙来。
“魏国多骑兵,城门仪仗队需用骑兵队列打头以示尊敬。突厥人崇拜太阳,礼节旗帜应选用红黄旗。”将那些二皇子故意混在礼盒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了出去,白巫钰一面命人整理器具,一面还给一旁的祁明多了一句嘴解释了起来。
“多谢白丞相。”呆在白巫钰身边,祁明细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抬起头来,眼底里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的坚毅,和前世相差无几的神情。
似乎有些明白,上一世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祁明了。
白巫钰将脑袋偏开,避开祁明的视线,“没空磨叽了,驿站内少放熏香,饰品摆件可摆放些马匹摆件,用品多用高档丝绸布料,突厥人朝堂上下都喜欢则个。”
“白丞相懂得的真多,不知我可否称你一句老师。”祁明靠近白巫钰身边,拿起他把玩过的马踏飞燕铜摆件,也把玩起来。
“老师便算了,也算不得懂什么,只不过书多读了几本罢了。”白巫钰不动声色的往一旁走了几步,离祁明远了些,语气冷淡。
分心看了一眼铜炉里的熏香,已然燃尽一半,突厥外史队列马上就要到城门外了。
“这些人一旦安顿好队列,便会上表携礼物拜访圣上,四皇子你可有列好回礼的礼品清单。”白巫钰招呼了另一队人,让他们把房间内多余的箱子给搬出去。
“已经有了初步的眉目,正待程给父皇过目,白丞相唤我名讳即可,四皇子什么的,呵,生分了。”祁明心中嗤笑,什么四皇子,他在宫中活得还不如一条贵妃养的狗。
“......礼不可废,先忙正事。那礼物清单先给本阁看看,再去呈给圣上。”原本白巫钰是想说,咱们还没那么熟,话滚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他还是别加入欺负可怜的四皇子的队伍了,这家伙会哭的吧。
“好。突厥使者离开之后,有幸邀请老师一起品酒么?我近日寻得了一个人,老师你会感兴趣的,关于红袖书庐的那件事。”祁明笑了笑,也不强求对方改变称谓,自己却改了口。
“红袖书庐?”这事儿已经由皇帝开口打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找到了幕后之人的证据又或者什么人证,也是枉然。“本阁无甚兴趣。”
“和那个人有关。”眼看着白巫钰走到门口,就要离开这里了,祁明又补充了一句。
白巫钰脚步霎时顿住,什么叫和那个人有关?莫不是祁明掌握了什么关于祁云的证据?
毕竟祁云动用了太医院的医者,给后宫嫔妃下毒。其中有太多的环节会给他人留下把柄了。
况且这四皇子背后也并不是完全的干干净净,早在上一世他就发觉了,祁明背后还站着一个人,这人手握兵权,还能调动一部分位于宫中和皇城内的耳目。
至于这人是谁?上台之后祁明兔死狗烹,杀了不少肱骨武将,白巫钰一时间还搞不清楚,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在这个时期帮了祁明的忙。
没等白巫钰开口问询,门口有侍者跑得气喘呼呼的,一面跑一面高声喊道,“四皇子殿下!突厥使者到了,已经、已经在城外十里外等候!”
“啧,四皇子你先去仪仗队,驿馆这里有我,之后直接在皇城校场碰面。”这些突厥人此番来朝贺,打的是庆贺楚国新年的名头,实际上是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是一门清的。
他们是来探探虚实的,每年这些时日突厥都会在边塞集结军兵,掠夺楚国来往商队和边塞人民的财物粮草,这次恰逢楚国遇到水患,他们是想着楚国会不会因为水患肆虐军兵式微,是否可以来占个大便宜。
而他们的目的便是要让突厥经过此次探访,打消掉那样的想法。
皇帝的宴席重点都在于晚宴上,突厥使者将行囊在驿馆安顿好,到皇宫给皇帝送了贺礼之后,便是简单的午宴。
用过午膳,皇帝必然会安排祁明以各种名义带着这群人到军队校场参观学习,以期用展示我方军备力量的手段,达到震慑对方的目的。
那么参观的地点,就必须事先安放好强军、强械,达到震慑对方的作用,这些都得预先安排好。
祁明一个愣头青皇子哪里懂里头的弯弯绕绕,二皇子巴不得他出个大洋相,不在里头捅幺蛾子都谢天谢地了。大皇子目前自顾不暇,倒是不用担心他这会儿横插一脚。
祁明一副无头苍蝇的模样,多半什么也没准备,这些都得他去耳提面命着。
“唉。”白巫钰苦笑一声,他这丞相就是劳累的命,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得帮着祁明白忙活。
这也是为了楚国的颜面,白巫钰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才压住了心底撂挑子不干的想法。
......
等到白巫钰好不容易理顺了驿馆里的事务,安排妥当之后下派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下臣守着摊子,以防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捣乱。
他自己则又马不停蹄的前往皇城校场,一会儿还得从军兵里抽调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高马大的士兵,留在校场内装模作样的练兵给来访的突厥外史看,还得准备几个小将,以防突厥人找茬,临时决定要来一场武艺切磋之类的。
午膳是别想吃了,希望那些人吃饱喝足之后,他这头赶得及把士兵遴选出来。
白巫钰刚到皇城校场,岂料这里已经排好了清一色的强兵军士,甚至军队里的百夫长们也已经严阵以待了,谁这么厉害,已经把军队打理好了?
没等白巫钰逮着今日的校场军官询问,一道熟悉的男声已经响了起来。
“真是凑巧啊,丞相大人,要一起用饭么?”祁云身着着一套玄黑短打,肩上搭着一条毛巾,额上还有汗水浮现,手里提着一把剑,一副练完功正打算休息的模样。
为什么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
白巫钰哼笑了一声,“真巧啊,王爷。”环视一圈校场,视线落到不远处正在集体练兵的军士,白巫钰接着说道“王爷您可知这些军士是何人麾下?”
太合适了,这些人正适合用来当做军演的模板,拉出来遛给突厥人看。
“哎呦,这些火炮投石车怎么也翻出来了?”不等祁云回答,白巫钰嘴里啧啧称奇,围着校场里被拉出来遛弯的军械一圈圈的看。
“今日闲来无事,将王府的军兵带来训练一番,一时技痒,又将天机营里久至不用的玩意儿拿出来把玩了一会儿。”祁云将脸上的汗水用肩头的毛巾胡乱擦了几把,又将手头的剑扔给了身后的侍卫,快步走到白巫钰身边。
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根本不存在什么恰好的巧合,这都是祁云的安排,为了使这件事看来合理一些,祁云还真的在大太阳照耀下的校场,和军士一起练了一上午的武。
“那这顿午膳本阁还不得不和王爷一起了,有事相商,请吧,王爷。”白巫钰也不点破此事,只是十分自然的取下了祁云肩头的毛巾,替他仔细擦着脸上汗水。“不知王爷想在何处用饭?”
“便就屈就丞相在此地用饭罢,一会儿丞相还有得忙。”祁云笑眯眯的抓住了白巫钰的手腕,接过了毛巾自己擦拭起汗水来,白巫钰回以笑脸,转身朝着校场搭好的营帐走去。
其实早先他就已经闻到营帐里头食物散发的香气了,祁云竟是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在白巫钰转身之后,他未曾发觉,祁云往前一步悄悄的凑近了他的身后,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贪婪的嗅闻着他残留的体香。
“永禄。”再睁开眼,眼底一闪而过的疯狂迷恋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