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魔尊每天都在装凶》是作者温盈心正火热连载的小说,冷喻秋逢时是小说魔尊每天都在装凶中的两位主角,主要讲述了:秋逢时之前就已经知道冷喻是个不好惹的人了,他以为自己只要躲开冷喻,就能和冷喻没有任何关系,但命运总是离奇的。
网友热评:不想和他在一起。
《魔尊每天都在装凶冷喻》精选:
秋逢时差不多走出去十来丈,那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又出现了,不远不近地吊着,极为诡异。
此时夤夜快过,破晓将至,大街上除了杂草,就剩秋逢时和这道脚步声,蓦地,他握紧了藏针,心道:还以为无头兄走了,却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停下脚步,一不做二不休,秋逢时干脆转过身,和传说中的男尸来了个“面对面”,这回终他于正面看清了无头兄的模样——项上空空如也,人虽高,身形却十分干瘦,那破旧的青袍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无依无靠,仿佛风一吹,便会飘走。
秋逢时微微笑道:“无头兄,我的小朋友们在不在你地方?”
无头尸怎会回答他的问题,径自瘸着脚,仿若一架没重量的青色的纸鸢,疾疾地朝秋逢时走去。
秋逢时看得仔细,怪不得脚步声一轻一重,原来无头兄是个瘸子,运转起微薄的灵力,凝于右臂,准备在男尸靠近时,先行出击。
一步一步,一丈一丈,男尸已近在眼前,秋逢时举起藏针,正欲出剑,身后一道声音远远传来,“且慢!”
秋逢时一怔,藏针去势顿减。他这一慢,反叫男尸摸到破绽,一把擒住他的脖子,五指无情地收拢。
生死之际,秋逢时想也不想,“噗嗤”一剑插入无头尸的胸口,然而死人和活人大大的不同,这一剑下去,对男尸来说,连挠痒都算不上。
“操!”秋将军忍不住骂了声,身体渐渐凌空,脸涨的通红,抽空想道:“为何无头兄掐脖子和药罐子掐脖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晕头转向地瞎想时,远处三道银光倏然而至,来势汹汹,弹指间没入了无头尸的身体,势道之强劲,直射的无头尸不得不放开秋逢时,连连后退,跪倒在地。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撤去,秋逢时险些跌倒,幸而反应快,以藏针撑地,险伶伶地站稳了脚跟,举目一看,只见无头尸身体瞬间多出了三个黑漆漆的洞,洞口呲呲呲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与此同时,一白一青两道人影闪到了秋逢时和无头男尸中间。
“砰——”
一团黑色物体被冷喻扔到地上,秋逢时斜眼,废力地看,勉强看出来黑色物体是个人。这人身子又瘦又短小,应该是个侏儒,面容枯槁,像风干的树皮,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仔细听,似乎在骂冷喻。
冷喻神色冷峻,左手凭空变出一柄泛着银光的长剑,剑身并非实质,而是以灵力凝聚而成,周身银白色的光莹莹流转,纤细轻灵,似透非透,看得秋逢时不禁赞道:“好剑!”
冷喻:“闭嘴。”剑尖直指青袍人,“滚开。”
秋逢时这才注意到青衣人,登时头皮一麻,但见此人眉目俊朗,身姿挺拔,嘴角挂着血迹,手里亦握着一把剑,剑身古朴,中间雕着曼陀罗花,泛着淡淡的寒光。
这个人秋逢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想不到在这个鬼镇,竟然碰到了第二个故人。
此人名叫钟仪,字自朝,临川钟家小儿子,秋逢时曾经的好友。
“小侯爷,多有得罪。”钟自朝擦掉嘴角血迹,将男尸挡在身后,“还请高抬贵手。”
冷喻不悦,皱眉问道:“他与你有何关系?”
钟自朝迟疑半晌,道:“他是家兄,钟流风。”
“风”字刚说完,秋逢时不禁无声苦笑,一时百感交集,前世他被指为“魔头”时,当真背了不少锅,其中一项便是污蔑他杀了钟流风,毁尸灭迹。
钟流风算得上真名士,真君子,若非腿有残疾,只怕风头更加无两,但他在十年前的某一日突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最后见的人偏偏是秋逢时。
那日钟流风别过自己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秋逢时此刻再看无头尸,发觉钟流风衣服虽破,却隐隐能瞧出衣式与钟自朝的身上的有九分像。
一介名士,何故沦落至鬼方镇的无头尸?
冷喻问:“如何证明他是钟流风?”
钟自朝道:“同根兄弟,我只需瞧他一眼,就能确定。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今日真被我找到了。”
冷喻又问:“你怎么找到此地的?”
钟自朝叹道:“这些年我游历大江南北,有一日听人说,广陵的鬼方镇有个穿青衣的无头男尸,我好奇之下,询问了具体细节,发现男尸出现的时间和家兄失踪的时间相差无几,此趟下广陵,本不抱希望,不想真是家兄。”
冷喻冷笑着问道:“钟流风现已沦入鬼道,杀人无数,你这个正义之士,除他不除?”
钟自朝语塞:“这……”
冷喻轻嘲:“当年你背叛秋将军,可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钟流风已是个死人,都这样了,你还想维护他?”
“秋将军实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何来背叛之说?再说家兄死于非命,说不定就是秋将军所害,毕竟……秋将军是最后见过他的人。”钟自朝皱眉,似乎并不想谈秋逢时这个已死之人,话风一转:“我想带家兄回家,家中长老自会处理得公公道道。”
冷喻轻笑:“好一个严以待人,宽以律己,钟公子,这十年来,钟流风所害的人命,你想替他偿还?”
“这……这……”钟自朝这了半天,道:“钟家一定会补偿他们的。”
秋逢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钟自朝将目光移向他,“这位是?”
秋逢时笑道:“让燕王闻风丧胆的,正是区区不才。”
钟自朝一下睁大了眼,“神女兰辰?!”
秋逢时道:“神女不敢当,叫在下兰辰即可。”
兰辰平日里浓妆艳抹,俱以女装示人,如今换回男装,倒教别人认不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地上那侏儒徒然爆发出一阵笑声,“蠢货,臭瞎子,睁大你的狗眼瞧瞧,他不是兰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姓秋,名逢时,你说他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声音粗糙如破锣,难听至极。
话音刚落,冷喻眼眶一瞬间爬上了血丝,抬手就是一剑,剑风激荡,横扫而出,岂料侏儒反应极快,身手矫健,就地一滚,避过这一击——先前的束手就擒全然是装的。
“你说谁……秋,秋……”钟自朝当场失声,面色骤变,不可置信地在秋逢时和侏儒的脸上来回扫视。
秋逢时:“……”
冷喻冷冰冰地问:“你是什么人?”
侏儒展开双臂,身体腾空而起,轻飘飘落到屋顶乌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臭小子,捕魂郎君都不认识,还不快快滚回娘胎重新做人。”
听得“捕魂郎君”这个名号,在场三人都露出了不同的神情——钟自朝面露嫌恶,秋逢时恍然大悟,冷喻则从容地把剑换回了弓,拉弓,搭箭,“嗖”地一声,弓弦弹起细碎的星点,灵箭气势如虹,根本未给捕魂郎君任何反应时间,将他一条腿钉在了瓦片上,顿时血流如注,瓦砾四溅,半个身子已滑将下来,倒悬在檐上,宛如蝙蝠,口中哎唷哎唷哀嚎不绝。
“妈的,臭小子,不得好死的小畜生,竟敢打老子我,还有没有天理了,要不是我,姓秋的能活么?”
捕魂郎君,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因此人臭名昭著,比之兰辰,有过之无不及,但,谁都没见过他。
传闻此人喜好摄人心魄,被摄魂之人不是死了便是疯了。他作案无数,劣迹斑斑,仇家不胜枚举,奈何行踪飘渺不定,导致多年来仇家一直难觅其踪,无法手刃他为亲友报仇。
总之,是个歹人。
“哦?你跟我讲天理?”第二支箭上弦,冷喻微微抬弓,语气淡淡:“还是跟我的箭聊聊天理罢。”说着,灵箭离弦,钉入了搜魂郎君的另一条腿。
捕魂郎君又是一声惨叫,将冷喻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遍。
箭尾的星光撒在肩上,冷喻随意掸了掸,“你勾人魂魄的魂铃呢?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便在这时,远处山岚间传来一声鸡鸣,破晓了。
笼罩着鬼方镇的黑暗逐渐消散,天空变成了朦朦胧胧的灰蓝。
冷喻搭上了第三根箭。
钟自朝沉浸在秋逢时还魂的震惊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跪着的钟流风飞快地起身,朝着众人相反的方向快速飘去。
秋逢时面对钟流风,正好看见他狂奔而去,“钟流风跑走了。”
他这一声喊,倒是提醒了钟自朝,一言难尽地看了几眼秋逢时,转而掉头追了上去。
钟自朝很快随着钟流风跑得不见影了。
这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秋逢时提醒冷喻:“竟陵,天亮了,钟流风肯定逃回老巢了,楚阑的师兄未准就在他老巢,我们追。”
捕魂郎君喊:“杀了我,秋将军可就永远不知道借尸还魂的真相了!”
秋逢时倒被他话头短暂地吸引过去,“感情本将军借尸还魂不是意外,说的倒像是你救的一样?”
他才说完,就看到第三根灵箭光芒大盛,拖着一尾星点笔直地射了出去,“竟陵不要!”本以为这一箭该穿颅而过,谁知箭在半途骤然紧逼成一条极细极细的丝线,飞到捕魂郎君身周,一圈一圈,速度很快,将他缠了个密不透风,连着嘴巴也一道封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只鼻子,好似一个全身闪光的大蚕茧。
捕魂郎君:“……”
冷喻本就没打算马上处决他,“你动得越厉害,线缠得越紧,就算你能挣脱,我也会立即察觉到,所以,别想逃。”
捕魂郎君:“唔……唔唔……”试着挣扎了下,丝线果然立马紧缩了一圈,效果立竿见影。
不再管他,冷喻朝秋逢时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露出一个似有还无的笑,“将军,来。”
面前的手修长白净,这辈子大约都没沾过什么阳春水,非常适合翻书写字作画拨弦……秋逢时瞬间恍神,此情此景,竟与当年的某一幕重叠,只不过,当时是他骑在马上,向小冷喻伸出手,“竟陵,来,哥哥带你去天下极乐处,体会一下什么叫神魂颠倒。”
小冷喻将信将疑,“极乐?那个地方要吃药么?”
小秋逢时忍俊不禁,两肩不住颤抖,“我说竟陵,你是不是吃药吃疯魔了?那地方就算有药,也是让人欲仙欲死的药,和你平日里吃的苦不啦叽的可不一样。”
十四年来没怎么出过门的药罐子金丝雀,就这样被小秋逢时拐到了梅州城里最大的花满楼……
回忆仅短短一刹,秋逢时摇头一笑,反手握住了冷喻微微冰凉的手,“啧,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总是让你带也不行啊,多麻烦,你这么有钱,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拔苗助长,好歹给我一个自由行动的机会。”
冷喻一手搂住他的腰,想了想道:“我不嫌弃,你因我而死,就当……补偿你。”提气朝钟家兄弟消失的方向掠去。
什么嫌弃?什么补偿?
一口老血卡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秋逢时差点又被哽死,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真是记仇的很,不光记别人的仇,连自己的仇也记。
白日的阳气太盛,鬼最怕在白日里行走,无头男尸也不例外。
天已微亮,秋逢时二人一路追至深山老林,追到一片林子里时,忽然断了钟家兄弟的踪迹,非但如此,他们还被一只又一只飘在树上的“风筝”拦住了去路。
确切的说,是人皮风筝,有的干枯,有的新鲜,新鲜的甚至还沾着血迹,皮很完整,可以看出剥皮之人技术精练、手法老道。人皮被一根根线穿插着,挂在树枝上,飘飘荡荡,密密麻麻,从这头延到密林深处,怎一个触目惊心了得。
更可怕的是,所有的人皮的脸长得都有几分相似。
饶是秋逢时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大骂变态,并且很快发现这些脸皮简直照着钟流风长的,不是嘴形像,就是鼻子像,总之至少跟钟流风有一个地方相似。
秋逢时摩挲着下巴:“……接下来走哪个方向?”若要继续前进,非得穿过这些人皮风筝不可。
在秋逢时纠结要不要穿过去之时,一阵黑风穿林而过,一缕缥缈的歌声幽幽灌入二人的耳膜。
“簪玉折,菱花缺,旧恨新愁乱山叠——”
歌调唱得极缓极柔,声音娇俏甜美,仿佛有道不完的心事,诉不尽的惆怅,光是这一句词,就一连重复了好几遍。
秋逢时抱着手听了会儿,食指就着拍子,在手臂上一点一点,点评道:“唱得不错,不过比起花满楼的鸾梦姑娘,还是差点,你说呢竟陵?”
冷喻狠狠瞪他一眼,“将军好兴致。即然如此喜欢鸾梦姑娘,不如到时请她来府上为你唱够三天三夜,将军满意否?”
秋逢时乐得从善如流:“如此,多谢了。”
冷喻道:“不必谢我,这是我欠你的。以后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会替你准备好,你想保护的人,我会替你保护,你喜欢的人,我会送到你的床上,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我都会帮你实现。”
话虽这般说,但秋逢时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浓重的警告意味,即便如此,他还是作死道:“……我想要天上的月亮。”
冷喻咬牙:“秋逢时!”
秋逢时笑道:“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如何和冷老夫人交代?”
冷喻冷笑:“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打算用什么身份来跟她交代?”
一瞬间,秋逢时的心仿佛被利剑捅了个对穿,莫名揪痛起来,是啊,在冷喻心里,他怕是连朋友也算不上……
他勉强勾了勾嘴角,“开玩笑的,我发誓。”
“你的誓言值多少钱?”冷喻猛地后退一步,低下头,扶住脑袋,似乎头很疼。
“怎么了?”秋逢时想上前,走了半步,似乎想起什么,马上又识相地停了下来。
歌声还在继续,飘飘渺渺,凄凄迷迷,忽远忽近,有时远在天边,有时近在耳畔,缠绵柔媚,蛊惑人心。
听着听着,秋逢时嚼出了一丝不对劲,这歌声的根本目的就是想蛊惑路人吧?
想到此节,顿觉不太妙,传说只有西海的鲛人,才能用歌声迷惑人心,勾起世人心底的欲望,从而将他们困住,然而,这个深山老林里怎么可能会有鲛人?
秋逢时心中一凛,将方才冒出的矫情的情绪抛之脑后,几步跨到冷喻身边,一面说:“竟陵,不要听。”一面替他捂住耳朵。
未待冷喻回答,倏然,曲调一转,那女声变得尖锐凄厉起来,换了词,“恨他——愁断肠!为他——烧夜香!”声声泣血,怨气冲天。
傻子都听得出来歌声中抓心烧肝的恨意。
秋逢时登时一阵耳鸣,骂道:“看来这里不止是钟流风一人的老巢啊。”一双手蓦地抱住他,用力的,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那般。
秋逢时身体顿时僵住,随后便听冷喻在他耳边恨声说道:“将军,你可知我差点疯了,不……已经疯了,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因你而起,想不想知道我手上的桃花印记怎么来的?”
二人身体贴得密不透风,秋逢时简直透不过气,哄小孩般拍着冷喻的背,“想想想,我当然想知道!可是能不能先放开手再说?我快死了!”
“死”字似乎刺激到了冷喻,他一下放开了秋逢时,按着太阳穴,皱眉道:“对不起,我气疯了。”
秋逢时完全不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儿,但此时敌人当前,也只好继续哄着:“乖……小疯子,不带你这样喜怒无常的,等事情结束后你再生气如何?我保证奉陪,所以现在,能不能想想办法,搞定这位歌姬姑娘?我怕再听下去,我俩得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毕竟我们长得这么英俊,对方见色起意也不奇怪,到时候硬要这样那样的……”
话未说完,冷喻左手指尖忽地凝起一簇小小的白芒,毫不迟疑地朝秋逢时眉心点去。
秋逢时没有闪避,站在原地,任由他冰凉的指尖贴在自己的眉心,不多时,一缕清凉之感包围了秋逢时,浑身说不出的舒服,脑袋也较之方才更清醒。
冷喻斜目看他:“我头痛是被你气的,这声音奈何不了我。”划破自己手指,在空中画起咒来,这道以血而成的咒很迅速地画完之后,冷喻挥手一推,血咒往前打了出去,与此同时,低声说了句:“邀客。”
邀客,顾名思义,邀请客人,不过此客非同寻常,不是人,而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