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五殿下还在受骗》的作者是麦香鸡呢,该书主要人物是楚雁川景非容,五殿下还在受骗小说讲述了:楚雁川他现在就是还在装模作样,他之前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对方,可是现在看来他好像是输了。
网友热议:一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楚雁川五殿下还在受骗》精选:
正在南域巡逻的景非泽觉察异响,立即带兵来了北域,一抬头,望见那封印之上正在啼哭的婴儿,他惊愕地脱口喊道:“五弟?!”
“天帝心怀苍生,不愧为六界之尊。”羽霖云淡淡道,“只是这选择,不该雁川来做。”
天帝面色僵滞,正欲开口,羽霖云又道:“可惜我的元神早受了损,术量不足以长久支撑。”他望着襁褓里的小龙,声音轻了些,“等非容长大了,他能做到的。”
楚雁川已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脸色骤变:“霖云!”
“阿云……”天帝哑声道,“你早知道。”
所以他才会抱着两个月大的景非容,希望他喊自己一声父尊,因为他早知自己或许等不到小儿子开口喊父尊的那天。
羽霖云未语,算是默认,而后他说:“我也早做好选择了。”
“你选六界众生,我选非容,你坐稳天帝之位,我当好我的父亲,两全其美。”
枯泽之境仍在不断震动,羽霖云丝毫未犹豫,飞身而上,于半空中化出神凤原形,翎羽如锦,一双紫瞳光华灼灼,振翅朝封印而去。神凤斩断龙脉,将小龙与封印割离开来,轻抱着拢在翅中,凤首低垂,仿佛要再看他最后一眼。
随后小龙被一圈紫晕笼托着从封印上送下,景非泽伸手抱住五弟。
穹顶乍亮,神凤以身镇邪,如缎郁羽焚起烈焰,火光照亮天帝苍白的面容。景非泽猛地睁大双眼,声嘶力竭道:“父尊——!”
楚雁川双目赤红,猛然飞身,两指按住绛宫穴,要取自己的灵元,可神凤只是于红焰中深深凝望他一眼,随后画起一道结界,楚雁川一触便受力回冲,往后摔在地上,猝然吐出鲜血。
他望着那团照亮整片北域的火焰,艰难嘶声道:“霖云……”
刹那间,天地崩震,凤身溢焰,火光冲破结界直燃向天际。神凤不堪焚神之痛,终于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鸣,响彻六界——四海潮涌,昆仑山陷,蓬莱坍圮,不周倒斜。开古元灵神殒魔界,以身祭印,扭转天道再启。
魔界第一次那么亮,亮得好似要淌下血来,凡是目睹焚神焰的所有魔祟都凄嚎着神形俱灭。在封印中赤拓的嘶吼与凤鸣的余音间,景非泽流着泪双膝跪地,怀中的小龙哭声已近沙哑,与羽霖云之间的神脉被生生割断,没人听到他模糊地哭喊了一句:“父尊……”
羽霖云没有听到,再也听不到了,他只是在元神消散前直视着天帝——位居于此,不谈对错,他们只是做了不同的选择而已。
虞沧扶着楚雁川起身,他捏了决,斩灭燃烧的焚神焰,而楚雁川画符祭出万年修为投入封印,随后抬手召出镇邪图腾,猎猎铺展于封印上方,将震晃不歇的封魔印牢牢压制,再不能动半分。已现人形的赤拓在神凤元灵与楚雁川修为的镇压下,魔灵尽散,彻底化作一团混沌。
风沙渐息,六界重归于静。
许久,天帝身形微晃,目光缓缓下移,失神地俯身捡起脚边的一支凤羽。还未等他完全直起身,一只白皙的手便朝他胸口袭来,五指直刺入血肉,在滚烫的胸腔中捏住天帝的灵元,只需一握便能要他的性命。
楚雁川发髻凌乱,唇角带血,他近乎阴鸷地盯着天帝的脸,五指往他的胸腔中再狠厉剜进几厘。天帝闷哼一声,步步后退,最后整个人被楚雁川用手指钉在一块巨石上,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你是不是还在遗憾,没能彻底灭除赤拓。”楚雁川眼底血丝密布,哑着嗓子问道,“未能得偿所愿,天帝这次要降罪于谁?”
天帝只是握着那支凤羽,目光无神地看着楚雁川,一言未发。
楚雁川有些痛苦地蹙了蹙眉,猛地抽出手,掌心一片鲜血淋漓,天帝呕着血颓然跪地。楚雁川失魂落魄地往另一侧走,跌撞着走了几步,他摇摇晃晃地停住,垂首静默半晌,双肩微微颤动,有隐忍的哽咽响起。
直到听见帝君的哭声,景非容才堪堪回过神,他抬手摸了摸,只摸到满脸的泪水。
他终于明白天帝为什么要将这段过往从天册抹消,为什么不愿对他提及父尊,为什么总在他问起父尊时次次失态,为什么一定要他来接手枯泽之境。
因为有的人无法面对,有的人无法原谅,有的人无法释怀。
景非容慢慢走到楚雁川身边,他的帝君浑身狼狈,白衣沾暇,不复清美干净的模样,摇摇欲坠,仿佛一碰就会碎,景非容第一次看见他哭。
他好想抱抱楚雁川,他舍不得帝君哭得这样伤心,可他伸出的手却只是穿过了楚雁川的肩膀,没有半点用处——七千多年后的他无法安慰七千多年前的楚雁川。
“帝君……”景非容低下头,在楚雁川带血的嘴角亲了亲——虽然并无相触的实感,他哽咽道,“看见你哭,我很难过。”
楚雁川自然听不见。
地面又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然而站不稳的只有景非容一个人,他意识到那是场景正在崩塌,所有人都渐渐化作混沌。景非容跌入黑暗,他的眼前没有再出现任何情景,可许多画面却凭空钻入了他的脑海中——
他看见景非泽站在天帝书房,辞了将军一职,离开天界去往仙界。
他看见二姐景非寒哭着跪在诛神台上,亲手撕了神籍,投身佛道。
他看见天帝命人抹去三哥与四姐的记忆,将他们从东海接回天庭。
他看见楚雁川日日夜夜站在枯泽之境外,一动不动地望着封魔印。
他看见大婚不久前,楚雁川与天帝相对而立,楚雁川问:“这七千多年来,午夜梦回时你可曾想起过那样的惨状,可曾有悔。”
天帝答:“他无悔,我便无悔。”
……
景非容慢慢闭上眼,任凭自己被幻境洪流吞没,他的手中紧攥着一颗菩提子——那是羽霖云在殒身前为他向元始天尊求来的,掉落在封印旁,被风沙掩埋,景非容将它带出来了。
也许回到此刻的时间,枯泽之境的封魔印旁还埋着一颗菩提子,整整七千多年。
恍然似一场大梦,景非容不想睁眼了,他好像跌进了一片水域,涌动的,漂晃的,包裹着他沉沉欲眠。景非容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往外溢,大概是他的修为或是灵力,又或是元神、灵元之类的更重要的东西——可他只觉得累,疲惫到不想做出回应。
“非容。”
景非容蓦地回了神。
“非容。”
那是羽霖云的声音,冷冽干脆,景非容只觉脑海中有一道凉意灌进,随后他猛地睁开眼,周遭仍然是一片漆黑,可他分明瞧见有一只手穿过黑暗,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景非容见过,七千多年前穿透天帝的胸腔,几乎要捏碎他的元灵,后来为自己擦过泪,疗过伤。
视线豁然开朗,景非容被牵扯着穿过黑沌,回到现实之中,他的胸口处正萦绕着一团黑色魔气,在往外吸取龙灵。景非容单手捏诀朝封印中心一击,魔气顿散,封印震动,连带着枯泽之境都微微摇晃。
转过头,景非容看见楚雁川在身后。
楚雁川拽住景非容的手腕将他揽到怀中,搂着他一起往后退出封印,挥手关合结界,随后按着景非容的后颈将灵力送到他体内,怕景非容还陷在幻境里,便沉声叫他:“五殿下。”
景非容转头看向他,片刻后将下巴搭到楚雁川肩上,说:“头有些晕。”
其实他已经清醒了,只是见到楚雁川以后就忍不住想在他身上蹭会儿,也不知道帝君会不会嫌弃。
父尊是为了自己才殒身的,而帝君为了封魔印与自己成亲,景非容知道楚雁川不会原谅天帝,但他无法揣测楚雁川对自己的想法。
应该是关心的,毕竟是故人以命换下的小儿子,又是枯泽之境的下一任守官,但要说情爱之意——景非容嗅着楚雁川颈侧的冷香,自嘲地笑了一笑,帝君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他之前太傻太好骗,所以落得了个不太体面的下场,以后不能这样了。
楚雁川抚着景非容的后颈,轻声道:“幻境险恶,殿下伤还未愈,不该来的。”
“谁让你们……都不说。”景非容涩然笑笑,“我只能走险。”
他慢慢直起身,脱离了楚雁川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再抬头时目色清明沉静,让人瞧着有些陌生。楚雁川望着他半晌,才道:“殿下没事就好。”
“但我还要知道其他事。”景非容微微转头,避开对视,说,“我要知道,帝君将图腾渡给我,仅仅是要我看管枯泽之境,还是要对封魔印做什么?”
楚雁川答:“天帝已决定,再过两月,趁天象有异,将封魔印重新加固,彻底封阻赤拓与魔界的联系。”
景非容却没有说话,他直觉这件事并不会这样简单。
果然,楚雁川接着说:“但是,我与冥王、大殿下准备打开封印,释放赤拓。”
虞沧、景非泽,是当初加封时目睹羽霖云神殒的亲历者——他们大概比谁都想彻底灭除赤拓,而不是一年又一年地镇压。
景非容脸上毫无半分讶异,只说:“赤拓已成形,无法估量它的魔道,若将其释放,稍有不慎便会波及六界,胜算太小了。”
楚雁川点头:“我们只是在赌。”
景非容转过头盯着他:“帝君这样的神尊,何时竟会用苍生来做赌注了?”
“殿下在幻境中应该看到了,当时你已有半条龙脉落入封印,而后被斩断,你才得救。”楚雁川缓缓道,“后来霖云身殒封印,但虞沧在神凤的元神被燃尽之前斩灭了焚神焰,我又祭了修为入印,所以——”
楚雁川顿了顿,道:“所以,在那半条龙脉上,依附着一魂一魄,是霖云的。”
景非容不可置信地猛然睁大了眼睛——他想起自己进入封印结界后在泪眼朦胧中所见的那缕蓝光,又响起自己陷入混沌时听见羽霖云叫自己的名字。
他只觉胸腔滞了一瞬,随后心头狂跳,张口时声音都沙哑:“父尊他……”
楚雁川轻轻点头:“殿下是玄龙独胎,半条龙脉术量无度,能在封印中安存千万年,霖云的一魂一魄附着在上,安稳至今。”
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景非容半晌才问:“父王知道吗?”
楚雁川摇头。
“帝君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六千年前,我进入封印结界中检查时偶然发现的。”
六千年……景非容不知道楚雁川是怀着何种心情年复一年地耗费修为固守封印,而那封印中,囚困着他挚友的一魂一魄。就像景非容不知道那些寂寥的日日夜夜里,楚雁川站在枯泽之境外,望着封印时,心里都在想什么。
那么多苦,那么多痛,那么多内疚与无奈,楚雁川是如何咽下的。
景非容抬手遮住双眼,掌心一片湿热,他听到楚雁川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只是摇摇头,无法开口。
许久,景非容突然说:“我不会跟你和离。”
楚雁川怔了怔,景非容放下手,眼泪将睫毛都沾得湿透,他颤声重复道:“我不答应和离。”
眼泪一流便停不住,景非容永远不会问楚雁川,图腾带来的反噬到底会投在谁身上,因为他已经有答案了——在楚雁川方才出手将自己从封印结界中带出来之后,他捏诀关闭了结界,景非容清楚地看到,楚雁川的手心还残留着一圈图腾,颜色不是深蓝,而是骇人的猩红。
楚雁川其实从没有骗过他——我不希望殿下受伤,若有能保你万全的方法,我会不遗余力。
七千多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就算他们的亲事是一场骗局又怎样,就算楚雁川不喜欢他又怎样,景非容无比确定,他注定是要爱上楚雁川的,楚雁川便是他的道,无论自己怎么躲怎么扛,也必然要受这场骗、犯这个傻不可,并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我不要跟你和离。”景非容第三次说了这句话,他擦了擦眼睛,没有用,眼泪还是不断地在往下滚。景非容哭着说,“我们一起把父尊的魂魄救出来,把赤拓彻底除灭。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不管帝君你喜不喜欢我,都要待在我身边。我们是风风光光成了亲的,只要我不同意和离,你永远是我的神侣。”
他们确实是风风光光成了亲的,只是大婚那日,景非容怄着气不愿出面迎亲,他们都没能喝上一杯合卺酒。
楚雁川看着景非容,伸手,用指腹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泪,然后他微微抬头,在景非容的唇上亲了一下。
景非容眼泪流得更凶,抱住楚雁川,抵在帝君的肩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