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淡淡蛋所著的同人小说《往生是你,余生不再》正火热连载中,小说往生是你余生不再的主角为神代佑佐为,主要讲述了:神代佑原本不是佐为世界里的人,但他和佐为一样是有梦想的,都是因棋而生的梦。
网友热评:原创角色X千年棋魂藤
《往生是你,余生不再》精选:
神代佑还是求了个符。
这年头万物都可app,按着网上流程走一波,花点钱,然后输入地址,等着快递到就完事了。
折腾完这事,他又将手机扔到一边,瞥了眼还正正经经跪坐在面前的魂。
不同的是,现在神代佑和藤原佐为间还多了一个棋盘。
棋盘上散落着黑白两色的棋子,交相辉映很是融洽,但懂棋的已经知道黑棋局势不妙。
然而,神代佑本人还是坐在沙发上,离棋盘七尺远,大爷一样,看了眼棋盘,赏脸似的轻开薄唇:“十之六。”
他话音刚落,那只端坐在棋盘前的千年棋魂很是乖巧,应声拿起面前一个棋罐里的黑子,动作优雅地往十之六的位子上一放。
藤原佐为面前有两只棋罐,他替神代佑摆好棋步,而后转而拿起自己执的白子,不假思索地往十之六旁边一放,嘴上还体贴地说:“十之七,长。”
棋盘上,白棋已经连成一片,神代佑刚下的黑棋处在接触交战的位置,首当其冲。
随后,听到这步棋的神代佑,竟是连棋局也不看了,随口道:
“一之二。”
黑子放在这,颇有放弃挣扎的意味。
藤原佐为神态自若,似乎并没被影响,而是好脾气地拈起棋子,继续了布局,“十七之二。”
但这一子下去,白棋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平息,反而在显著的优势下,选择了守,而非攻。
“一之三。”黑子继续弃疗。
“一之四。”白子派出了一个小兵温和的勾搭黑子。
“一之五。”神代佑不理会勾引,选择了“逃”。
“一之六,挡。”
得,整个棋局看起来,左上角的部分完完全全地属于打野了。
但神代佑也不说认输。
以藤原佐为的棋力,早就看出了人棋到中局就开始……胡闹。
没错,就是胡闹。
佑君开局和中局时的棋力完全不同,一个人的棋力要不一成不变,要不由低到高,从来没会自然地由高到低。除非是故意的。
显然,佑君就属于后者。
但佐为并不戳破。
每个下棋的人,都有自己一段心路历程要走,这段路上障碍也好、险阻也罢,无论如何艰难都只有自己跨过才能有所突破。
而他能做的就是他最擅长的。
“佑君请不要气馁,这一步的切非常漂亮。”佐为指着一枚棋子,分析地鞭辟入里。“如果佑君下一步没有因为看手上的小白砖而分心下错,黑子就会占领一片天地了。”
藤原佐为可是教导过天皇的人,天皇的脾气诡谲莫测,但遇到佐为也会有所收敛三分。原因自然不只是在于他棋力高深,连天皇都愿意屈尊敬服一分,更在于那温和如旭日的笑容和真挚柔和的目光。
当那双目光含笑看着你,再多的烦躁和恼怒都能融化。
偏偏在论到棋的时候,和煦中有带着几分天不怕地不怕地坚决,直指错处。叫高居庙堂的人都能为之侧目,青眼有加。
偶尔遇到特别跋扈的公主小姐,不满意他那些实话,也往往他一笑,就万事顺意。
藤原佐为的指导棋可下的和如春风,也可厉如雷霆,但他的批评也从来不加包装和辞藻修饰。只凭着一身的贵气就能让人平心静气。
神代佑自然是个俗人,会被容颜诱惑到也是自然。而他在黑白两道的商界地位也当的起天皇般的待遇。
从这场棋局的准备阶段开始,就是藤原佐为搬来的棋盘,擦拭的棋子,分开的黑白色,进行的分先。
神代佑从始至终都只在同意下棋时勉强嗯了一声,以及在猜先时猜对了棋数,拿到了黑子,得了先手。
从始至终都毫无身为主人应该礼待客人的自觉。还借着下棋,走一步问一句,套出了藤原佐为死后的千年日常,也知道了虎次郎、小光这些关键人物。
不过棋到中局,神代佑已经通过零星的信息拼凑出了藤原佐为的身世、身前朝代和性格,笃定了面前的棋魂就是个富有教养的贵家公子,有着怕是连生气都不会吵架、争辩不过、更不可能会伤人的良好素质。
神代佑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大概就是他究竟是怎么被人陷害作弊的——因为不关心所以没有刺探。
他关心的只有自己。
分析眼下的情况就知道,即使是鬼魂,藤原佐为也断不会伤他性命。
平安时代的贵族都极重承诺和信誉,既然藤原佐为之前傻傻地对他发过誓,交出了底牌,神代佑也是有恃无恐。
想了想干脆快速结束无聊的棋,胡乱下下就好,等人看出来了意图自然就不会对他纠缠不清。
——求符,正是又一个无聊之举——今天刚刚解雇秘书,日程没有人管理,他已经应下朋友的约要去赌马。
这个朋友可以给他的公司项目带来十万美金的巨大投资,相比之下,一个没有威胁力的鬼魂,不值得他付出精力。
可显然,神代佑低估了这位千年棋士的善良程度和理解能力。
神代佑对他身前的事避而不谈,只追问他是否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以灵魂体的形式存在,如何转世投胎,以及在发现自己可以寄生棋盘后的事情。
这个细节在藤原佐为心里,已经被美化成了神代佑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刻意回避。这让藤原佐为大为感动,愈发觉得佑君是个好人了。
每每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被人陷害下棋作弊的,藤原佐为就悲从中来。见到虎次郎和进藤光的时候,两人都是孩子,好奇心重喜欢刨根问底的,只知不懂就问,却不知有些事是不该问的。问了就是要揭开伤疤撒上盐巴。
藤原佐为一不善于说拒绝,二是被问就一定会回答的性子,三是个被撒了盐巴也敢继续往撒盐的人手上凑的。为了和孩子们友好相处,藤原佐为对他们向来知无不言,有惑必解。
索性,迄今为止他遇到的都是好孩子,从来没有谁会真正意义上地想刻意中伤他。他得以一直这么单纯善良一心只想着围棋,很难说没有那两个孩子的功劳。
闲思这么多,藤原佐为和神代佑纷纷回神。
两人相视凝望,神代佑先开口了,“你已经开始说棋,就是默认棋局已经结束了。但是我没有认输,是你先弃局,双方赌注清零,所以是平局。”
饶是佐为听到这一番强词夺理也是一愣,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下棋和赌字有什么关系的他,眼见神代佑站起身要出门,急急叫住人:
“不复盘吗?”
“复盘?为什么要复,我从不复盘。”
神代佑皱眉看着突然间闪现到他身边的藤原佐为,有些不满。
笑话,见过哪个赌棋的会在下完棋后复盘的?又不是职业棋士,他也不追求赢。复盘做甚?
神代佑喜欢的是棋局场上由金钱、名誉、甚至是一只手、一条命堆积出来的紧张感和刺|*|激感。
他喜欢的从来不是围棋本身。
缺乏刺*激和利益的事,他都不高兴做。
藤原佐为有些遗憾,他才刚刚摸上棋一会儿,这就要分开了吗:“佑君是准备去哪?”
“与你有什么关系?”似乎是察觉到佐为情绪低落下来,神代佑又说:“我出去我的,你就留在这复盘。”
“不可以的,我需要和佑君一起,保持10米以内的距离。”
“什么?”神代佑神情难看。
真的以为神代佑没有听清的藤原佐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真诚,然后补充道:
“我从来没能成功离开过虎次郎、小光超过10米的地方。”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不说!”
不能离开超过10米,那岂不是说他今后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带一个阿飘?
天,要他这种除了工作、赌棋和做|*|爱,其它时候都极其需要个人空间的人怎么受得了!
“唉?这件事重要吗?啊!”佐为右手执着扇子向左手一拍,“因为佑君那时候刚好下了一步很妙的棋,我思考着要怎么回,所以没有觉得这件事重要过回棋。”
他回答地理所应当,丝毫没有察觉到神代佑已经面色不愉地盯着他很久。
“你很喜欢下棋对吧。”神代佑盯着他,声音幽幽的。
“是的!”
“棋力如何?”不知为何,多看了几次那单纯、纯粹又愚蠢的笑容后,神代佑心底滋生出一种黑暗的情绪。
——他想把人欺负哭。像昨晚那样,却又不止是在床上。
“执黑从未输过。”
“很好。”他打开家门,侧过身竟然绅士般地邀请藤原佐为出门:
“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下棋,那里的人比我厉害,我从未赢过,所以这次我执棋你来下,如果你能获得我的认可,我就让你跟在我身边10米之内,以后也绝对不会赶你走,如何?”
“要去下棋?!”一听是下棋,藤原佐为眼睛都亮了,“好的,佑君。佑君你真的太好了!”
他连呼两声好。
最后竟然还天真地夸赞神代佑是个好人。
简直是笑话。
“藤原君,还是先别高兴地太早,想让我认可就得听我的。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要你赢你就不能输,要你输你就绝不准赢。”神代佑冷冷地说,“提前和你说声,别到时候怪我没有提醒你。”
“唉?可是下棋这种事输赢只看实力的啊?”藤原佐为很不理解地歪了歪脑袋,又是一副包子呆萌呆萌的模样:“虽然,我很厉害啦。”
*
待藤原佐为想不明白后干脆放弃思考点头同意,神代佑一个电话和朋友把见面地址改到了赌棋场。
神代佑的这位朋友是京都市的神官。家住左京区岡崎西天王町,听着耳熟?没错,正是平安神宫。
京都这地界,三步一寺庙,七步一神宫。如果按照知名度,平安神宫排名第七,家族产业沿袭下来,财富也代代积累,不似伊势神宫吸引政界人士,也没有明治神宫传闻的签灵,但胜在情怀二字。
什么情怀?——“平安”这两个字它还不香吗?794年桓武天皇将首都从奈良移到平安京(京都)开始,这里就一直是日国的首都。平平安安稳稳妥妥的,没有比这更能让人心安了——除了神宫它几年前被一群人放火的事。
情怀终归是情怀,不能当饭恰。神宫传到这代,香火还是不够火了。
神代佑的这位朋友是个自谋出路的。就是这“出路”上出了点差错。
如果把赌博视作陋习,那他这“朋友”的定义应该扩充成“狐朋狗友”更为恰当。
虽担了神官一职,可和一不沾酒二不沾色的和尚完全不同,也配不上他本人“江上良介”的名字。
说归说,神代佑和江上的关系是极好的,好到神代佑这种利益至上的人可以为人推掉一次例会(神宫放火事件那次),空闲时也总乐意答应江上的各种邀约。
好到即使神代佑用佛门八戒来调侃江上,叫江上“八介”,后者也能笑着回神代佑:“阿佑”。
多数时候,“八介”还会叫神代佑“神棍”。
两个人结缘也是在赌棋场上。不似神代佑只喜欢赌棋,江上凡是赌博类的项目就没有不涉猎的。而且,如果说神代佑被传出“赌棋逢赌必输”的名声,那江上良介就是“被赌神眷顾的”。
大概,这是神官世家的福利。神代佑这种满身铜臭的人是比不了的。
不过,神代佑像是会为此心理不平衡的吗?
完全不会。
比起气运这种玄乎的东西,神代佑向来喜欢实力这个词。
他输,那也是凭实力输!
和良介见上面后,神代佑习惯性地坐进良介给他开好的门的副驾驶座,随后想起某只魂,叫了声,“八介,等等。”
“你忘拿东西了?”江上启动车子,欲踩油门的脚一顿。
“没,”神代佑侧过头,看见藤原佐为果然站在车外,一副除了好奇且全在状况外的模样,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上抽动的神经,“我座后面。”
他说着已经下了车,关好副驾驶座的门,动作隐晦地拉过藤原佐为的手,又打开后车的门,把人塞进去。
动作虽然隐晦可绝不温柔。
眼瞧着藤原佐为的脑袋要磕在车门框条上,神代佑也不停手,冷眼看着那灵魂直接穿过车门框进到车内,自己也顺着做进去。
啪的关上门。
“你怎么想起来接我?”
“生气啦。”江上透过后车镜小心翼翼地往人脸上瞅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异样。
“我这套房子买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中介,你可别再把你那些神宫里忽悠上的女孩子招惹过来。”
有一说一,江上良介真的和神代佑很合拍,包括渣这一点上。不过前者是明面上的风流不羁,后者是暗地里一夜关系。
为了公司正面形象,神代佑做这种事习惯不见光,事后也处理的干净。
他拿出来说的是他发现江上同时被六个女人找上门讨要交代,应付不来拿他当挡箭牌,说自己最近喜欢上男人了,对女人没兴趣,所以短期内都不会有江上太太了。
江上这混蛋还热心提供了那些女人他的住址,神代佑一通电话了解始末后,当时就放了狠话,“这次我帮你处理,下次再敢瞎说,我拆了你神社上的招牌!”
后来这事江上就真再没过问过,一是神代佑竟然真给他花了宝贵的三个小时处理好了,二是因为他也不太敢继续试探了。
那六个女人江上能用钱摆平的,就是偏偏没有。哪怕其中两个来头都还不小。
再后来,神代佑突然就搬了,江上吓了一跳多方打探才知道是这个地。
不过好在神代佑也没打算跟江上客气,发了波账单,从处理费到自己的精神损失费和卖房手续费一应俱全。
江上巴巴地给人把钱打上,还特别在转账说明那打了六个通红的爱心,结果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嗯……除了那句“对方已拒绝收款”。
神代佑不是没有舌灿莲花的本事,但他真没有江上那哄女孩子的耐心,当初冷着脸把人赶走还要防着媒体报道不存在的花边新闻,顺带还要处理两个难搞的,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和“八介”洽谈一下他的损失呢。
神代佑露出了商场上那种鬼见愁的冷笑。
江上一看就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咽了咽口水,讪讪地说:“我这次特意换了新车,新牌照,旁人都不知道的。”
“嗯。”
神代佑难得没再深究,江上又抬眼瞅过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生气为什么要做后车座。”
“我什么时候和你过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要做后座。一般只有我带人或者你带了人,你才会做后座。难不成你身边藏了个我看不见得小妖孽?”他稍稍一顿后,神秘兮兮地说。
“是啊。”神代佑神情坦然,反倒让江上一愣,随后又释然地笑笑。
哪想神代佑好像来劲了。
“我身边现在就坐着一个紫色长发、身着现代服、平安时代的鞋子,脸上不太好,苍白的,疑似晕车。你开慢点?”
“得了吧,神棍,你是见鬼啦。”江上干脆也不看后车镜了,专心开车,脚下的油门却是松了一些,迟疑地问:“你什么时候晕车了?”
“要开窗吗?”江上认真了。
车子停在专用停车场。
神代佑和江上一起上楼、在前台登记、交上入场费后拿到两个面具,进入赌场,一路上都是被人恭敬鞠躬相迎,来到贵宾席,'好戏'刚刚上映。
值得一提的是,神代佑一个人交了双份的钱,江上狐疑地看见神代佑又往后看了一眼:
“贵客在我们后面到?”
“啊,是啊。”
神代佑的视角下,藤原佐为跟在后面,面容惨淡,显然还是没有从晕车状态下缓过来,眼角里还噙着两滴疑似难受到极点了无法控制泪腺分泌的泪水。
长长的睫毛上下一扫,泪水就花了整双眼帘。漂亮极了。
大概是想到一会有棋可以下,眼睛依旧亮亮的。
——款待,即将开始。
“我给我的贵客朋友买下了我右边的座位,正好是黄金观赏点,等会职业棋士们赌手的戏,一定会看得清清楚楚。”神代佑放下手上的“节目单”。
也不知是抓住了“赌手”还是抓住了“职业棋士赌手”的关键,藤原佐为亮亮的眼睛突然染满了震惊。应是想到了其背后的含义,唇,都更白了一点。
那是,棋士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