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暴君今天也想退休》的主角是贺黎秦尧,是作者旗木土土寸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贺黎想要快点做咸鱼,所以他每天都在想把这个位置给秦尧,然后让自己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网友热评:每天都在想自由。
《暴君今天也想退休》精选:
多日春雨后,一道金色的光划破天际,从层层叠叠的云中撒向大地,落在邺安城大街小巷之中,也落在威严的太极宫之中。
太极宫,大宣国的皇宫,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此时,天子寝宫飞霜殿内,一名太监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隔着明黄色的床幔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今日还早朝吗?”
那床幔后,身着紫色亵衣亵裤的青年盘坐在床上,修长白皙的手把玩着一个智能手机,眉头轻蹙,嘴角扯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神情十分微妙。
他叫贺黎,是21世纪的某985大学的应届毕业生。
他现在也叫贺黎,是大宣国刚登基半年的皇帝。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贺黎见过猪跑,那些大热的穿越小说也看过不少,他很快明白了自己发生了什么,也接纳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
他是大宣国第五个皇帝,然而他的皇帝之位来的纯属巧合。先帝是个昏庸无能的皇帝,无能到生了十几个皇子长大成人的只有三个,无能到镇不住后宫的一群嫔妃,更镇不住嫔妃背后错综复杂的朝廷势力。
大皇子虽然是嫡长子,但先天痴傻,注定和皇位无缘。二皇子生母母家因贪污受贿数量巨大被株连三族,二皇子帮助生母母家贪污受贿,虽然没有受死刑,却也被关进了大理寺。最后,贺黎这个从小顽劣不堪,暴虐成性的小皇子继承了大统。
这些身体原本的记忆让贺黎不禁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看过的一本小说《帝王征途》。
《帝王征途》是一本男频权谋爽文,这个文的男主角叫秦尧,秦尧一开始是大宣国的忠臣之后,但被新登基的暴君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入狱折磨到奄奄一息。秦尧被父亲好友西南节度使秘密救下,韬光养晦,三年后卷土重来将暴君活捉。暴君被秦尧千刀万剐后,以一文钱一片肉的价格卖给曾经被暴君迫害过的百姓。后来秦尧称帝,扫除外患,解决内忧,成为千古一帝。
贺黎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他从这个身体里得到的记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就在前天晚上的宴会上,他公然要求小国公秦尧趴在地上给他学狗叫,让秦尧脱下他的靴子给他舔/脚。一身傲骨的秦尧自然不肯,就被他以“以下犯上”的罪名关进了天牢。
这会儿贺黎才算彻底明白了,他这是穿越进了《帝王征途》这本小说里,他就是小说里的炮灰暴君。
只是贺黎现在还有个疑惑,他的手机是怎么一起穿越的,难道精神鸦片可以伴随精神一起穿越么?
“陛下?”
床幔外再次传来小李子颤颤巍巍的声音。
贺黎回神,透过床幔可以隐隐看到小李子跪着的身影。他皱了皱眉,本能的抗拒有人跪他:“起来。”
小李子连忙站起身,唯恐迟了一步被贺黎治罪。
贺黎解锁手机,手机上的时间是早上五点钟。手机没有信号,但微信却闪烁着未读信息,他点开一看,发现是自己大学室友的消息。
“想不到以后给你发消息,你再也不会回复了。如果早知道昨天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我肯定不会跟你吵架。”
贺黎脑子有些疼,脑子里有些破碎的画面。巨大的卡车将他撞飞,他手里捏着的手机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不知落在何处。
“什么鬼?”贺黎回复了消息,本以为没有信号发不出去,但消息却诡异的发了出去。
那边没有任何回复,贺黎把手机藏到了枕头底下,只觉得胸口郁结了一股闷气,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按照他对《帝王征途》的记忆,秦尧现在已经被他折磨到半死不活了,从这个时候开始,秦尧就记恨上了他,这也是后来秦尧为什么将他千刀万剐泄愤。
正当贺黎愁闷不已的时候,小李子见里面半天没动静,冒死又问了一句:“陛下,今日还上朝吗?若是不去,奴才差人去告知常老。”
常老,就是经常给贺黎擦屁股主持早朝的太傅常大人。
贺黎回过神,说道:“上。”
原本的暴君登基半年,准时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多得是不去上朝在后宫荒淫无道,让太傅主持大局的做派。而根据原书的剧情,他今天本来就该“突然来了兴致”去上朝,并且在今天的早朝上将为秦尧求情的将军满门抄斩。而那个被暴君满门抄斩的殷征大将军,是大宣国如今为数不多的忠良之辈。并且从杀殷征开始,暴君就越来越暴虐,最后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秦尧也顺天意从人心攻破邺安城登基称帝。
他的情况已经很差了,绝对不能更差,他必须要去上早朝。
既然不能改变穿越之前发生的事,那他只能改变穿越之后发生的事,让自己摆脱三年后被秦尧千刀万剐的宿命。
闻言,小李子松了口气,忙不迭的拉开床幔,往殿外叫了一声,便有两个宫女托着洗漱用品进来。
宫女小心翼翼地伺候贺黎洗漱更衣,唯恐一个不小心犯了错被贺黎赐死。贺黎看在眼里,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他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觉得浑身难受,但他也不能让宫女别伺候他,他一旦说了这话,这两个宫女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终于,贺黎穿戴整齐,摆驾金銮殿。
摸约五点四十,贺黎才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吾皇万岁!”
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叩首高呼,乌泱泱地跪倒一大片,皇权压抑的气息从他们的膝下蔓延到整个金銮殿。
贺黎心惊肉跳,这底下跪着一大群白胡子老头儿,他觉得自己起码得折寿十年。他一挥衣袖,沉声道:“诸位爱卿请起。”
“有事起奏!”
小李子吊嗓高呼。
群臣鸦雀无声,片刻后,怀化大将军殷征往前一步,直接跪下:“陛下,微臣恳请陛下将国公秦楚之子秦尧放出天牢!”
此话一出,本就一片鸦雀无声的朝堂更是一片死寂。文武百官有人讳莫如深,有人好整似暇的看戏,有人眉头紧锁望着殷征,每个人都神色各异,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总之,无人再站出来为秦尧求情。那地上笔直端正跪着的,只有殷征一人。
四年前先帝前往东北巡视,东北节度使意图谋反。彼时秦楚还是御史大夫,他凭借一人之力拖住东北节度使,为先帝创造逃出生天的机会,最后惨死与东北节度使手中。殷征率兵救下仓皇逃命的先帝,平定东北之乱。
东北之乱后,秦楚被追封为国公。秦尧是秦楚独子,虽无官职,但继承了秦楚的爵位,现在人称小国公。殷征本该称秦尧为国公,却故意提起秦楚,无外乎是想让贺黎忌惮秦楚功勋,逼贺黎放人。
殷征之所以为秦尧求情,是因为秦楚是殷征恩师,殷征不能眼睁睁看着恩师独子出事。但秦楚桃李满天下,在这朝堂之中又何止殷征这么一个学生。可如今秦尧出事,站出来为秦尧求情的却只有一个殷征。
思及此,贺黎心底生出一股悲凉。他一抬眸,见殷征跪的笔直,而其他人脸上的神情却像是戴了面具一样让他看不清,他们明明是活生生站在这里的人,贺黎却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朝堂的畜生,剧烈的情绪让贺黎甚至想要作呕。
在身临其中的时候,贺黎才猛地理解到秦尧后来为什么三年时间就能攻破皇城。忠良被暴君屠尽,只剩下一群牛鬼蛇神,整个大宣王朝几乎已经从根里腐烂,从里到外都透露出行将就木的腐败气息。
“爱卿,先起来。”贺黎忍住满腔汹涌的情绪,他也想放秦尧出来,甚至冲动的现在就想禅位给秦尧,让这位男主好好肃清这大宣王朝的不正之风。更为重要的是,贺黎真的不想三年后被千刀万剐。
殷征却误会了贺黎的意思,他以为贺黎让他起来是不想放秦尧,进而怒道:“陛下今日若不放秦尧,微臣决不能起身,微臣不能眼看着忠烈之后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惨死天牢!”
贺黎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殷征。
这话根本是在指责贺黎关秦尧进天牢的行为,这天下就算是明君都不能接受臣子这般冲撞自己,更何况是暴君。此话一出,那些看热闹的人眼底情绪几乎都转变成了讥讽——他们已经猜到了殷征的下场有多惨烈。
下一刻,那些等着看殷征血溅当场的人悉数愣在原地。
贺黎半跪下来,双手扶住殷征的双臂,低声道:“殷将军,不要再跪了,秦尧我……朕会放出来,关秦尧进天牢,本就是朕做得不对。”
曾经暴君和秦尧是同窗,秦尧处处强过暴君,甚至暴君小时候喜欢的小姑娘也心悦秦尧。暴君不满秦尧已久,前天晚宴上喝多了酒,酒劲上头回想起往事,便对秦尧突然发难。
殷征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贺黎。
大宣自先帝登基后,国力便一年不如一年,外有豺狼,内有虎豹。先帝驾崩后,新帝又暴虐成性,荒淫无道,将国家社稷视为儿戏。他本已经快对这大宣失望了,若不是恩师之子遇难,他都想赐官退隐不问世事。
这一次替秦尧求情,殷征抱了必死的决心,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会被满门抄斩。可无论哪个设想,他都没想到贺黎会对他说出这番话。
不只是殷征,满朝文武人人震惊,根本没人相信这话是从贺黎嘴里说出来的。他们更不信,哪个高高在上的暴君,竟然会半跪下来请一个不知变通的臣子起身!
“请大将军快起身,莫要再跪,朕这就差人去将秦尧放了。”
殷征激动地挣脱贺黎,朝贺黎磕了个响头,老泪纵横地高呼三遍谢主隆恩,才站起来。
贺黎长松口气,他深知自己无德无能,受不起殷征这样的忠烈跪拜。
小李子见状连忙去搀扶贺黎回到龙椅上坐着,只是刚坐下,贺黎就看清了下面这些臣子的表情。
人人眼底都藏着震惊之色,甚至有人就差将“殷征居然没死”这话写在脸上。
贺黎觉得胸口那股闷气散了不少,他看着底下那群人神色各异,有种莫名的畅快。这世道,本就不该让忠良受苦,让奸臣得志。
“若是诸位爱卿没有其他事,便散了吧。”
这群大臣今日实在摸不清贺黎的想法,哪儿敢贸然上奏,只得散了。
散朝后,贺黎本想差人去把秦尧给放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毕竟这事关系重大,不亲眼看着秦尧平安无事,他恐怕坐立难安。
可当贺黎真的看到秦尧的那一刻,贺黎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掐住,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死定了。
幽暗潮湿的天牢里,青年头发散乱,看不清原本长相。白色的囚衣几乎变成了一件血衣,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皮开肉绽,因为长时间伤口没有得到处理,已经发炎泛白。哪怕这是春日里,也招来许多苍蝇,隐隐散发出腥臭,令人作呕。
然而这并不是秦尧最严重的伤,最骇人的还是那穿过肩胛骨的利刃,硬生生将秦尧给钉死在墙上。
若不是秦尧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贺黎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死人。
“陛下,小国公现在已经有出的气没进的气,恐怕放了也救不活了。”小李子见贺黎这么久没说话,以为贺黎又变了主意,小心地窥探贺黎的心思。
贺黎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头干涩,好一阵才说出话来。他后背冷汗涔涔,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把他放下来,用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药,把他治好。”
小李子错愕了一瞬,立刻扯着嗓子对狱卒喊了起来:“没听见陛下说什么吗?还不赶紧把小国公放了?!那边的那个谁,立刻去太医院请韩太医来给小国公诊治!”
天牢一阵兵荒马乱,人群攒动时,贺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秦尧的手指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