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litchi倾情打造的《黄金甲》是一本短篇小说,苏千仪祁归是小说的两位主角,小说黄金甲讲述了:祁归实在是忘不掉苏千仪,对他来说苏千仪就是最重要的人,也是他最想要在一起的人,他取得现在的地位,是为了找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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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甲祁归》精选:
这几日苏千仪染了风寒,高热不断,被祁归从苏府提溜出来关在了侯府里。祁归为了防止苏千仪出门上朝,出门前还特意把侯府大门给锁了。苏千仪无法,只得告假。
祁归下了朝后,去了一趟鸣凤楼,给苏千仪带了一碗苏千仪念叨了许久的小馄饨。他怕街上人多,马车走走停停间恐会有颠簸弄洒馄饨,便没有上马车,提着馄饨就举步往侯府走去,路上又给苏千仪买了一包杏酥。
他看着揉着芝麻甜馅儿的老板娘,忽然想起去年,自己快马数日不休,堪堪在子时之前赶到京城。苏千仪抓着元宵节的尾巴,给他热了一碗久等的元宵。
已经快一年了吗?祁归想道。
自他回京以后,崇明帝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一直将他留在京城,驻军不可久日无将,他知道这个道理,崇明帝亦知道这个道理。崇明帝已经拖不下去了,或许最近,他就能回边疆了。
祁归闻着芝麻馅料的甜味儿,不由想着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跟苏千仪过一个完整的元宵节,苏千仪喜欢什么馅儿的元宵呢?去年他好像吃的是桂花馅儿的,但好像又吃了几个他碗中的芝麻馅儿……
街上寒风凌冽,他心里揣着苏千仪,却觉得暖得很。
祁归左手提着小馄饨,右手提着杏酥,一边想着这个元宵节给苏千仪做什么馅儿的元宵,一边快步回了侯府。
郑通见他回来了,才把大门的锁给卸了下来。祁归看着这锁在他回来之前始终未下,不由得给了郑通一个赞赏的眼神。
街道上,一匹快马疾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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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仪头昏脑沉地靠在软榻上,隐隐听见声响,以为是郑通又过来了,便唤道:“郑老?”
祁归推开房门,把小混沌跟杏酥放在桌上,对着塌上的苏千仪说道:“是你夫君。”
祁归摸了摸苏千仪的额头,还是烫。他又将苏千仪膝上的白狐裘提了提,看着苏千仪烧红的脸,皱眉道:“怎么还是这么烫?”
苏千仪摇了摇头:“没事。”
“怎么没事?”祁归拧着眉头,焦虑道:“都好几天了,看着你难受我心焦得很,我真恨不得我代你受了。”
苏千仪闻言展眉轻轻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姑娘,染些风寒难受点又有什么。”
他看了看桌上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动了动鼻子道:“你给我带什么回来了?”
“都病成这样了,鼻子还这么灵。”祁归拿他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走回桌前,提着小馄饨和杏酥走到苏千仪身边,放在榻上小几上。小馄饨跟杏酥被包得严严实实,一路上又被祁归护在怀里,在吹了一街寒风后,竟还是热气氤氲。
“前几天你不是一直念叨想吃鸣凤楼的小混沌吗?我下朝就去给你带了一碗,路上瞧着刚出炉的杏酥不错,便也给你买了一捆。”
苏千仪握了握祁归的手,吹了一路寒风的手凉得惊人,祁归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我身上寒,你还病着,先别碰我。”
苏千仪抓了几下,没抓着祁归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冷?以后下朝早点回来,不要再去买这买那吹冷风了。”
祁归看着面前一脸不满、对着他管着管那的苏千仪,忽然很想直接去到崇明帝面前求个恩典,然后在全京城的面前把苏千仪风风光光地迎进侯府中,日后天天把他带在身边,最好揣在怀里。
祁归弯了弯眼,似有暖煦春风,他轻轻吻了吻苏千仪的额头。
“知道了。”
祁归本想着过会儿把大夫唤来问一问,但苏千仪一碗小馄饨还未吃完,宫里便来了人。王福火急火燎地走进侯府,不过片刻,祁归到的时候,他却已在大厅急得直跺脚。
“王公公。”
“侯爷!快快快……”
“怎么了?”祁归一身常服,看着是要进宫的架势,不由得转身想要回房换身官服。
“不用换官服了,快走吧侯爷,别耽搁了,陛下在宫里已经快急上火了。”王福焦急不已,甚至顾不得尊卑,直接拉着祁归的袖子就往侯府外拖。
祁归从未见过侍候过两代帝王的王福如此焦急过,他不由得心里一沉。
待他到达宫门时,前去宣百官登朝的使官刚刚跨上快马,向外疾驰而去。
祁归看着迅速消失在街口的使馆,一双眉紧紧皱了起来。
寒风凌冽,日头苍白。
祁归到达内殿时,满地都是杂乱的奏折。崇明帝面容疲惫,看见祁归时,眼中升起难以言明的意味。
他忌惮祁归,甚至对他憎恨不已,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另一方面,大齐半数边防尽在祁归庇佑之下,他不能杀祁归,甚至还要依赖祁归。
崇明帝看到祁归的第一眼,心里竟升起倚仗的感觉。
荒唐。崇明帝的手紧紧握住旁边的玉玺,仿佛这能给他无尽的力量与底气。
祁归避开满地的奏折,立在崇明帝面前,问道:“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崇明帝揉了揉眼角,王福见状,便从地上的杂乱中找到了一份奏折,双手呈上,递给了祁归。
祁归伸手接过,打开奏折还未读片刻,已是难掩怒火。
“姚致这个混账!”祁归勃然大怒,几乎怒吼出声。
羌国太子萨纳翦率部西侵,东疆主帅姚致叛变,羌国大军长驱直入,洪州城直接沦陷,数万百姓尽数暴露在羌国铁蹄之下,尸横遍野。
祁归生生气红了眼。
“这个畜生,他怎么敢!”
“如今楚振已经率军在洪州城堵住了羌国大军,如今羌国据城而战,楚振一时奈何不得。”崇明帝站在殿中,窗外的阳光被严严实实挡住,殿内竟显得有些阴暗。
阴暗得压抑。
“陛下,大臣们都到殿下了。”王福佝着腰,在一旁轻声道。
“知道了。”崇明帝应道,然后看向祁归说:“本来想着趁着众臣没来,先听听你的主意,没想到……唉,算了。”
“臣……”
见祁归想说什么,崇明帝摇了摇头,打断道:“祁卿,下去吧。”
祁归捏紧了拳头,心中压着千言万语,也只能道一句:“臣,告退。”
朝堂上众臣肃然而立,祁归身着一身常服立于前方,身侧站着苏千仪。
祁归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苏千仪,苏千仪刚刚来的路上,被吹了一脸寒风,如今面色又烧红了起来。
苏千仪看向祁归,努力向他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
祁归简直急得没法。
崇明帝刚刚坐好,苏千仪便站了出来。
众臣刚才在殿下已经大概知晓了洪州沦陷,一时之间竟有一种惶恐之感。在一群惶恐的朝臣中,苏千仪一身官服身姿挺立,手执玉笏,第一个站了出来。
“臣请奏,请陛下准许武安侯归边塞坐镇策忠军。”
“臣请奏,请陛下准许武安侯归边塞坐镇策忠军。”
苏千仪一言出,举朝皆惊。
崇明帝的神色隐在十二冕旒冠后,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势却逐渐变得压迫起来。
苏千仪的脸色红得不正常,嘴唇却苍白如雪,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挺直了腰背,犹如一棵永远不会被压弯的劲竹。
“羌国近年虽发展迅猛,但与我大齐相比亦有差距。如今敢举兵来犯,必有准备。”
“楚振将军虽率军将羌国阻在洪州城,但北戎族,西狄国,以及刚刚被平定了的西域番国却在一旁虎视眈眈。羌国既敢开犯大齐,定是与他们早已互通了消息。”
“羌国来犯,各国已是蠢蠢欲动,若武安侯不归西北边塞镇军,西北主将空虚,策忠军军心不定,狄国、戎族、西域番国必定趁机举兵攻之,到时候周将军身处东南鞭长莫及,楚将军又被羌国牵制,若西北边塞被破,策忠军防线断裂,到时候大齐的北、西甚至南面三国皆可长驱直入,东南又有羌国逼近,如此大齐必定腹背受敌。”
“苏卿……”
“陛下,洪州百姓尸横遍野,冤魂未散,如若策忠军防线被破,难道也要让西北、西南众城的百姓重蹈覆辙吗?”
“苏千仪!”
“陛下,武安侯……”
“你放肆!”
崇明帝怒道:“来人!把苏千仪给朕拖下去!”
祁归早已忍耐许久,闻言立刻站了出来,将苏千仪牢牢护在身后。他目光凌冽,冷冷地盯着闻召前来侍卫,周身煞气逼人,在褪去平常京城贵公子似的皮囊后,露出的是边塞将军的多年杀伐血气。
“谁敢!”
“祁归,你是要反了吗!”
无视崇明帝的怒火滔天,祁归冲着崇明帝行了一礼,铿锵有力道:“臣不敢,请陛下准许臣归西北边塞。”
“祁归!你威胁朕?你好大的胆子!”崇明帝怒极反笑。
“臣不敢,只是臣不想拿边陲百姓的性命冒险。”
“那你的意思是朕在拿边陲百姓的性命冒险吗?”
“臣不敢。”祁归肃然道:“请陛下准许臣归西北边塞。”
“祁归!”崇明帝站起身来。
“报——”
在殿内局势一触即发之时,殿外一个使官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戎族……戎族狄国两国来犯,策忠军被偷袭,被迫后撤十里……”
祁归几乎眼前一黑,他压下心中震动,狠狠地抓住报信使官,咬牙道:“你说什么?”
使官见到祁归,更是悲号出声:“侯……侯爷!策忠军伤亡惨重,西北边塞告急!”
群臣皆静,崇明帝摇摇欲坠,最终重重地落回帝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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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祁归一身冷硬盔甲,带着一队将士,在城门口整装待发。他忽然若有所感地一回头,便正对上城楼上苏千仪的目光。
他一惊,连忙翻身下马,看着被风吹得额发飞乱、裹着狐裘虚弱的苏千仪,心急道:“你怎么出来了?风这么大,你身体还要不要了?”
苏千仪摇了摇头,隔着冰冷的盔甲,抱住了祁归。
“西北边塞危急,为国为民你都必须去,我不能拦你。但实在是忧心,便出来,想着送送你也好。”
时间紧急,祁归知盔甲冰冷,不敢太多让苏千仪沾身,便轻轻抱了抱苏千仪,道:“待我驱走外族,平定边疆,便回来把你偷走揣去江南,江南养人,很适合你。”
苏千仪在城楼上站着,直到再也看不到祁归的身影。
一个侍从立在一旁,看着苏千仪愈加苍白的唇色,劝道:“大人,侯爷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无边的夜色笼罩着京城,往日歌舞升平的京都,如今竟静默得可怕。
苏千仪压抑地咳了两声,点了点头,哑声道:“回吧。”
祁归不眠不休,终于在第四日的傍晚到达了臧澜城。策忠军在毫无预兆之下遭受偷袭,又长时间无主帅压镇,未免军心动摇,在狄国与戎族联手之下,竟折损近三万精兵,不得已下,后撤十里,退守臧澜城。
祁归几乎在心里把崇明帝骂了个遍。
方明兆见祁归终于身至,不由得狠狠松了一口气。
“侯爷。”方明兆迎了上去,眉目间的血渍还未擦尽,给原本白净的容貌平添十分煞气。“狄国是二皇子燕寅领军,戎族是首领乌恒么亲至。”
“数日前,戎族突袭,我率八千将士应战。谁知狄国埋伏已久,饶过我从侧面偷袭,夹击之下,将士们伤亡惨重。后来仲副将率军接应我,也被半路伏击。策忠军节节败退,只得退守十里。”方明兆憋红了一双眼睛:“侯爷,是我……”
“没事。”祁归努力平复呼吸道:“不怪你,你事先并不知晓,难免腹背受敌。”
他拍了拍方明兆的肩膀,艰声道:“死在‘家国’二字之上,是我策忠军的荣耀,将士们……将士们不会怪你的。”
还不待祁归喘匀这口气,一个小将冲进帅帐便吼道:“方将军,戎族又……”话还未说完他就看到了端坐上位的祁归,“侯……侯爷!”
祁归闻言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如刃,他冷笑一声:“来得正好,走吧,我到要去看看,这欠下我策忠军如海血债的牲畜,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
西北边塞除了前几日的告急,再也没有消息传来,算算时间祁归也应该到了臧澜城,局势应该能够稳定下来。
东南楚振处,羌国据城而抗,战局一直胶着。不过听说姚致已经被楚振斩于刃下,这倒是个好消息。
西域番国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是在观望,还是有着什么盘算,也不能掉以轻心。
夜深寒重,苏千仪拖着病躯,拥着一盏残灯,手下不停地批着文书。
“大人,歇了吧,您还病重呐。”苏府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苏千仪刚想说什么,却呛到一口寒风,他瞬间咳嗽起来,仿佛要咳出血来。苏府管家连忙给他端了一杯热茶来,给他顺了顺背。
苏千仪摇了摇头道:“邱老,你先去休息吧,这些文书不能等。”
他喝了口茶,压下口中腥气,残灯摇曳,仿佛将熄未熄,苏府管家连忙再添了一盏灯来。明亮的烛光,将苏千仪的身影在房中拉长。
苏千仪却看着摇曳的残灯,良久后叹息道:“这几日的朝会,恐是不会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