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陈知空所著的纯爱小说《鬼君和他的小娇夫》正火热连载中,小说鬼君和他的小娇夫的主角为闻折陆繁,主要简述了:闻折这么多年其实都是一个人生活,他没有人能依靠,也同时不愿意去依靠别人。
网友热评:靠自己。
《鬼君和他的小娇夫》精选:
那天过后,闻折真的就闭关疗伤去了,地府大小事务全都交给孟婆管理了。
黄泉路的修造工作也是一刻没有停止,自打闻折离开,陆繁才发现自己已经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情丝,等不及,想要再次见到闻折。
“阿婆,你说闻折什么时候才会出来?”陆繁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酒壶抬头看着天空,边饮边问着。
孟婆熬着汤笑道,“快了快了。”
陆繁听着便也不想了,仔细描绘着手里的图纸,他之前画的那张图纸虽然有可行之处,但是算下来有点太耗时间,于是乎,他又花了十几天的功夫重新勘测地形,重新画了一张图纸。
“阿婆,这九泉之水是不是天地间最为滚烫的泉水啊?”陆繁圈画着手中的九泉泉眼,头也没抬得问着孟婆。
孟婆略作思考,应道,“应当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繁摇摇头,“不做什么,就随口问问。”
“这九泉之水本已枯竭,是君主忏悔的眼泪凝结成的,因此,若是哪天九泉之水不再滚烫,也就是君主出事儿了。”孟婆难得这么详细地给人解释道。
陆繁心中一咯嘣,他虽然知道九泉之水与闻折有关,倒是没想到这与闻折的命有关。
他低头继续画着图纸,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孟婆聊着天,遇上感兴趣的话还能多聊上几句,倒也蛮和谐的。
“阿婆,你知道黄泉路上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吗?”陆繁思虑良久,还是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孟婆正在搅拌汤的手猛地一颤,而后转过身来,盯着陆繁看了好久,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陆繁怎么会不知道呢。
细细一想,现在正在黄泉路上修路的那一批生魂都是新招来的,不知道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正常,只是闻折自己也没有将此事告诉陆繁倒是有些奇怪了。
“他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晓了。”孟婆想了想,既然闻折自己不说,她也没有必要将此事告诉陆繁,闻折自有他的道理,她怎能破坏呢。
陆繁闻言,长叹一口气,“哎,罢了罢了,问了也白搭。”说着便一笔画成了最后的图形,转而往外去了。
九泉之水咕噜噜地往外冒着泡泡,好似鱼儿在水里吐泡泡,他看了眼九泉之眼,而后还是绕开了九泉往黄泉路去了。
“诶诶诶,督工来啦!”其中一名生魂老远便看见陆繁拿着图纸走了过来,忙得拍醒了一旁正在打盹儿的兄弟们,迎了过来。
陆繁看到此景心中倒是好受了些,在陆繁的带领之下,这黄泉路是越修越好,而且也不是特别费劲,这些生魂自然很尊敬他。
他勾着唇笑着走过去,走到他们为他准备好的桌子旁掸了掸灰尘便坐了下来,“按照这个做,不出三个月,这里必定完工!”他那修长的食指在图纸上指指点点,给生魂讲解其中奥秘。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果真简便不少。”
“简单的同时也不会漏掉重要工序,督工真是太厉害了!”
夸赞之声不绝于耳,陆繁也不似之前那般容易骄傲了,看着他们也只是渐渐露出了笑纹,而后便是勾着唇往鬼殿去了。
他一如既往地回了自己的卧房,却看到一人坐在自己用来画图的桌子前支着额头等他,陆繁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子桑珩。
陆繁本不想搭理子桑珩,但又想到这人是闻折的老师,想想还是上前去行了一礼,道,“先生怎么有空来了?”
“臭小子!我不是说过了不准喊我先生!”子桑珩本来饶有趣味地品着闻折之前送给陆繁的茶,听到那两个字眼之后便立刻暴跳如雷。
“行行行,说吧,来找我什么事?”陆繁没好气地回答道,坐到人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子桑珩恋恋不舍地放下杯子,一副“你是傻子”的模样看着陆繁,神神叨叨地说道,“怎么着,是不是没人告诉你黄泉路上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陆繁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兴趣,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道,“你知道?”
“当然知道!”
“那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不会。”
这回答差点没给陆繁气得背过去,他现在只想将子桑珩按在地上好好打一顿,但是碍于身份原因,他还是选择了面无表情地将人往外赶,“你既然不肯告诉我,那你说了有什么用?”
子桑珩显然是感受到了陆繁的怒火,但是他却以此为乐,越是看陆繁生气,他仿佛越是开心,笑嘻嘻地说道,“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
子桑珩一脸欠揍地看着陆繁,嬉皮笑脸之中还是在偷偷地观察陆繁的反应。
果不其然,陆繁被这么一说心中的怒火显然是消退不少,而后紧紧盯着子桑珩,道,“如何看?”
子桑珩也没答话,只是大手一挥,空中便飘散出一块白色的迷雾,转而便是无数关于天罚的画面。
十五年前的第一次天罚,闻折昂首傲立于九泉中央,生生忍受了天罚的无尽灼烧与无边的冰冷,闻折在这样的痛苦下牙咬得直响,他浑身抽搐却又强撑着继续忍受这样撕裂心肝脾肺的痛苦。
两年之后,第二次天罚,那程度显然是比第一次更加深,神力第一次降下之后,闻折便直接瘫倒在了空中,却又离不开那无形的刑台,他只能捂着周身发出疼痛的地方,却又不能准确找到疼痛的位置,在那上面蜷缩着,跌撞着。神力被剥离身体,恍惚一层层剥开他的皮肤,让他浑身震颤,却又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喊声。直到天罚结束,闻折都是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
之后的每一次都更加强烈,那种同感根本无法想象,都是将他花费一年多才养好的皮肤重新割开,在里面注入滚烫的铁水,又或是注入冰冷的雪水,他几次都要失去意识,却又被身体的刺痛唤醒,在刑台之上继续忍受这样的撕心裂肺。
天罚本来只有一次,若不是为了能够留有本神之力给黄泉路加固地基,他也不会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一重重画面在陆繁的上空飘荡,他看到闻折因为疼痛而紧闭的双眼,因为难以忍受而发狂发红的眸子,因为恍惚而不住抽搐的身体,那种感觉,绝对比活活烧死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看完这些,陆繁久久不发一言,转而看向子桑珩,道,“还有多久?”
“什么?”
“距离下一次还有多久?”陆繁的双眸已然湿润,他以前只以为做了鬼君便是这地府最强大的存在,他怎么也没想到闻折会被伤害致斯。
子桑珩闭着眼睛算了一算,而后看向陆繁,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道,“七个月。”
陆繁一下子跌坐回凳子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想,该庆幸还是该难受,庆幸还有七个月,难受只有七个月。
闻折如今旧伤未愈,七个月之后的天罚只会比之前更加强烈,他不敢想象到那个时候,闻折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他不希望闻折再被折磨。
“有什么方法可以停止吗?”陆繁低着头问道。
子桑珩点头,“有。”
“快说。”
陆繁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停止的方法,可是正当子桑珩想要说出口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恍惚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一下子飞出去老远,撞倒在了墙上。
陆繁一下子跳了起来过去要将人扶了起来,抬眼却看到闻折猩红的眸子。
“你若敢说,本座可就再不念旧情。”闻折忽地移动到子桑珩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子桑珩,狠狠地威胁道。
子桑珩这时候被撞得精神恍惚,已经不知道什么事儿了,就这么靠着墙昏了过去。
陆繁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闻折道,“究竟有什么办法?”
闻折想也没想回绝道,“没有办法,他不过在戏弄你。”
陆繁不相信子桑珩会这么大费周折地来欺骗自己,直直对上闻折的眸子,开口道,“试一试都不行?”
“不行。”闻折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陆繁,而后挥了袍子将子桑珩送回了他自己的住处,而后看着陆繁道,“日后不得在与子桑珩有任何干系。”
闻折话中决绝让陆繁有些陌生,纵使闻折以前总是蓄着一张冷脸,却也没有如今这般让人浑身发寒的感觉。
“你这是怎么了?”陆繁不经发问。
半晌闻折未曾发一言,而是坐到桌子前拿了陆繁精心绘制的图纸细细打量。
陆繁也没闲着,自打闻折坐下那一刻,他眼睛就没离开过闻折半刻。
“看够了吗?”闻折一手点着图纸,轻声发问。
陆繁摇头,“你有事瞒我。”
“我瞒着你的还少吗?”闻折难得这么和陆繁说话,倒是让陆繁吃惊了一会儿。
只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陆繁必须尽快知道闻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一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息。
闻折拿了朱笔在图纸上画了个圈,笑道,“本座回来的时候路过黄泉路便听到一些个生魂在夸赞咱们陆督工的本事,这让本座一见,倒还真是。”
陆繁一听,这都什么情况,怎么能把话扯到这里,但总归还是要应一句,“谢您夸奖呢!”
闻折听出其话中不快,却当没听见一般,继续赞赏道,“此处修改甚好!如此一来之间的罅隙不会导致上下松动,定能稳固整条道路。”
他圈出来的地方便是陆繁这几日苦心研究的地方,一般人也真是很难发现这样的问题,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但是陆繁终归是陆繁,他的能力,闻折都看在眼里。
“黄泉路就那么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陆繁忽的发问,扑上去将闻折手中的图纸抢了过来,“整整十五年,你除了修建黄泉路,你还做了什么?”
陆繁的问题让闻折有些不知所措,细细算来,重修黄泉路不过是弥补他犯下的过错,至于其他的,都是他分内之事,没有必要拿出来细究。
他款款抬头,对上陆繁略有些怒火的眸子,轻描淡写道,“归去来兮,若无黄泉路,你叫这些生魂归何处?难道还是像之前那样直至坠入万劫不复?他们都是无辜的,我才是罪人!”
闻折第一次这么恨过自己,他开始懊恼,为何要玩忽职守溜到人间去玩,在其位谋其政,这本就是他应当做的。
陆繁沉思片刻,缓缓将那黄泉路的图纸折叠起来,收到自己的衣袂中,他害怕自己一怒之下将这图纸给撕了。
“若你死在了天罚之中,这路就再没谁可以修好了。”陆繁定了定心,有些许悲伤地说道。
闻折正打算回话,却忽感身体传来一阵抽痛,他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低着头缓了一阵。陆繁心里一揪,忙得伸手去扶住,探了脉象,道,“你还未曾完全恢复,现在回来做什么?”
闻折缓了好一阵子,抬头笑道,“知道你这么担心我,哪里还能再不来见你。”
也真是不害臊,陆繁却已经满脸绯色,一下子将他的手甩了开,故作镇定地说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你不告诉我天罚到底怎么停止,我就不会原谅你。”
闻折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天罚无法停止。”
对比子桑珩还有闻折,陆繁自然是相信闻折的,但是关系到闻折的生死,陆繁还是选择相信子桑珩的话,相信还有一线希望。
“罢了,我不问了。”陆繁松口道,闻折不说,看子桑珩的样子应当是说不了了,他就不信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查到这个。
正想着,忽的一阵夜风袭来,吹拂起陆繁的长发,惹得闻折心里一阵瘙痒难耐,但他还是不留痕迹地别过了头,给自己倒了杯清茶,降降心中的火气。
闻折装模做样地将那本就凉透了的清茶放到唇边缓缓吹气,喝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凉茶。陆繁就这么看着人也不提醒,心里倒是愈发喜悦,这好歹说明这人也不是什么圣人,是会动心的。他越想越高兴,也就不再与人计较什么。
“闻折,若是你知道法子,不要瞒我。”陆繁格外认真地看着闻折说道,他勾了勾自己被风吹起来的长发,一屁股坐到了闻折对面。
闻折极其轻声地应了声“嗯”便不再发话。
不管闻折声音小不小,陆繁总归是听得一清二楚,可把他高兴坏了,忙得从袖子里拿出那图纸摊到人的面前,给他细细讲解起来。
闻折瞳孔微松,眉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起来,他忽地觉得,这么多年都白过了,没有结识什么知己好友,也没有什么能够聊得来的朋友,若是现在要说,陆繁定然算上一个。
也许,这心思打从第一眼便有了。
陆繁又何尝不是呢,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地狱恶鬼,而是这样一张眉清目秀的还带点英武之色的俊秀之人,自然是心随色走,一下子就生出了好印象。
良久,陆繁开口道,“不出三个月,这地方必当坚不可摧,哪怕是那什么天罚,也休想动此处分毫。”
闻折点头,信任地说道,“若是缺少什么,记得直说。”
陆繁这么一听,喋喋不休起来,“少少少!少得可怜!我跟你说啊,闻折,这些个生魂一天天的只想着投个好胎,你可别忘了啊。还有还有,我觉得我这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升个官儿,当个小判官啥的,做你的左膀右臂也行啊……”
本来闻折还以为是少了什么重大物资,怎料是这人胡闹,根本不想搭理,只可惜,嘴上却已经答应下来了,“好,升官。”
“诶诶诶,闻折,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别反悔啊!”陆繁这么一听开心地蹦地老高,喜悦得跟个孩子似的。
闻折长叹一口气,感叹一句,“陆大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位高权重者惹人眼红。”
陆繁一听,摆摆手,毫不在意道,“因为那是旭帝,这儿不一样,这儿的主人可是闻折你啊,我怕什么呢?”
“你想报仇吗?”闻折忽的开口问道。
陆繁听了,面上虽是毫无变化,脚下却是略有踉跄,若说他不想让旭帝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在这地府这么多天,也是知道了地府的规矩,生死簿上记载好的事情不可更改,哪怕是闻折也不行。
闻折知晓人的想法,说道,“旭帝本命不在生死簿,他的命由本座亲自管。”他话里透着些许杀气,分明是只要陆繁一句话,旭帝便被决断了。
陆繁声音沉了沉,忽地一脸狡黠地说道,“直接要了他的命,太便宜他了。”
闻折难得看到陆繁这张嬉皮笑脸的模样下还有这般生冷的气派,点头道,“说的也是。”
旭帝当死,只是现在不行。
旭帝子嗣甚少,还都是些个不成器的,若是旭帝此刻身死,这皇位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上倒是得不偿失了。
“走吧。”闻折站起身来,理了理袖子,往外走去。
陆繁一头雾水,“去哪?”
闻折轻笑,又要伸手提人,却被陆繁一下子躲了过去,“我自己走。”
“你走到明天也走不到。”说着,还是一如既往地广袖一挥,带着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