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火热完结的小说《丁香花的越冬方法》的主人公是傅润生丁郁青,作者:水在镜中,丁香花的越冬方法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丁郁青他和傅润生两个人是竹马的关系,但是没想到他们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
网友热议:我不想和你做竹马了。
《丁香花的越冬方法水在镜中》精选:
徐晶晶并没有为这事责怪或者惩罚润生,相反地,听说她在派出所对儿子相当袒护。总之,一件本来可能改变润生命运的大事,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了。
润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回到了学校。
那个年代,本来学生群体打架斗殴就不是什么稀奇事。车辆厂后头的公园,高架桥底下的沙地,都是平日里经常有人火拼的地方。百十号人嗷嗷叫着,棍棒与砖头齐飞的事月月都能听着几桩。死人的事不稀奇,残废和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好像整个时代都是那样:彷徨,混沌,充满无处可去的激情,也存在着被蒙上了一层黄纱的血色和绝望。既有向上的生机,也有下坠的引力。两者双双野蛮生长,把世界撕裂,又让撕裂的碎片彼此冲击,使得到处都是暗流和尖刃,裹挟和刺伤着身处其中的人们。有人幸运,有人不幸,而更多身处其中的人对此无知无觉。
很多年后郁青想起那些,会惊异于自己当时的迟钝和天真,悲伤于那些没有机会挽回的失去,也会卑微而庆幸地意识到,润生没能被那尖刃刺中,是多么幸运的事——因为他侥幸有徐晶晶做母亲。
但润生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些。或者说,在他的世界里,许多事是理所当然的,而许多利刃和他毫无关系。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回到了学校,在学校里也是一如既往地低调,对谁都客客气气,除了曹宇——他有时候会故意阴惨惨地冲曹宇笑。而曹宇大概是被那天的事吓破了胆,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了润生就跑。不过总体来说,曹宇肯收敛,大家也都安生了不少。
唯一一次让人心惊胆战,是王建设出院以后带着十几个流氓来找润生报仇,在体育用品商店门口堵住了去买新篮球的润生。
幸好赵东铭和哥们儿吃完饭开车路过,在打起来之前开着大奔冲散了围攻的人群,把润生救了下来。
徐晶晶那会儿在外地出差。润生不肯告诉家里人,于是赵东铭出面调停和处理了所有的事。
后来郁青才知道,曹宇那天找来的人里,有细眼儿当年的小兄弟。润生被人寻仇,并不全是因为王建设本身,也是有旧怨的人认出了他。
倘若那天没有赵东铭在,润生就危险了。
郁青从小就认得赵东铭,因为润生的关系,他和赵东铭也比较亲近。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读初中那几年,赵爷爷去世,赵东铭几乎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现在这个人又回来了,而且已经完全是个成功人士的样子。郁青现在再看他,更多的是陌生感。
赵东铭在城里到处都有生意。但后来郁青也很快明白过来,赵东铭实际上与葛四成了同一类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出面调停王建设那帮人的新仇旧恨,保润生平安的原因。区别只在于,他起码看上去手很干净。
这让郁青对赵东铭生出了几分警惕。但有人能护着润生总是好事,他想,不管怎么说,赵东铭也算是二毛的朋友和哥哥吧。
润生对郁青的不安感到不解。那会儿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再大的后怕似乎也应该淡了。他说这没什么,你想多了,我妈也认得他,以前两家还常在一起吃饭。
郁青说,那阿姨知道你去夜总会给人弹琴么?
赵东铭在城里最繁华的商业区拥有一家夜总会和几间饭店。他一直说找不到好的钢琴师,半是试探半是认真地说让润生过去给他弹琴撑个场子。润生去了几次,一晚上就有六七百块的收入,在当时差不多是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润生不说话了,有点儿无奈的样子。过了好半天,他才低声道:我不想欠人情。再说……也不想要我妈的钱了。
徐晶晶这些年工作越来越忙,本来就很少回这边的家了。她在许多地方都有房产,也讲过想带润生搬家,但润生始终不肯,她也没有强求。
除了家里偶尔会又个保姆来做饭和打扫卫生,润生现在基本已经独自一人生活——虽然徐晶晶仍然每个月都会给他留大笔的生活费。
郁青一直想不清楚徐晶晶怎么看待润生。她从前对儿子动辄打骂,但在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他。这些年打骂倒是没了,可亲密也谈不上。事实上,哪怕人人都说高建平是徐晶晶的情人,可是徐晶晶对高建平好像也很冷漠。
她傲慢,冷淡,强势,似乎对谁都没什么感情。郁青有时候会意识到,其实润生的性情和她很像,只是表现得更隐蔽。这让他看上去与谁都不那么亲近,时常会流露出些许孤独。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在面对自己时,润生现在也时不时会露出寂寞的神色来。
郁青慢慢长大,知道人是需要亲人和朋友的。润生的亲人与他不似寻常人家那么亲近,而这些年与他知心的朋友更是屈指可数。
郁青看着二毛的头发,出神地想:或许二毛能多交点朋友就好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润生的头发。润生的头发这两年不像以前那么黄了,而是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一种漂亮的栗棕色,在阳光下看,比那种染出来的头发还要好看。
润生被他摸头,也不甘示弱地摸了回来,还很得寸进尺地把郁青拉向自己,像抱娃娃一样从后面抱住了。
冬天那会儿,他有好长时间没有和郁青抱在一起胡闹。可天气一暖和,他不知不觉又把手伸向了郁青。
郁青略带烦恼地小声抱怨道:“好热。”
润生把脸埋在他脑袋后面的卷发里,深深吸了一口:“夏天嘛。”
篮球场上热火朝天的,把郁青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有人冲他们喊:“傅哥,要输了,过来顶一下啊!”
润生松开了郁青:“再上去打会儿?”
郁青摇头:“不去了,太热。”
润生亲昵地揉了揉他,跑到球场上去了。
郁青盘腿坐在被晒得暖洋洋的石灰地上,看着润生很利落地带着球过人上篮。他一进球,球场边上就有一群女孩子快乐地欢呼。郁青也笑眯眯地跟着欢呼起来。
刚发布完期末考试成绩,郁青考得不错,一直头痛的物理也在润生和林巧柔的帮助下拿了个不错的成绩。下学期要重新分班了。按郁青的成绩,学文肯定会进优班,学理的话就不一定了。这件事一度让他十分纠结。
而润生同样纠结了一段时间——他偏科严重,满分的数理化成绩和经常不及格的文科成绩显然无法保证他被分到优班去。而他很想和郁青分到同一个班。
到底怎样才能确保两个人分到一个班,这件事让润生琢磨了好几天。最后郁青看开了,说我们都尽力考就好了,优班不只一个,普班也不只一个,再怎么算计,都是听天由命的事。
润生听了劝。其实在不在一个班也没有那么紧要,反正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形影不离的。
最后期末考结束,分班结果也出来了。两个人勉强都进了优班,只可惜不是同一个优班。润生在十九班,郁青在二十班。唯一一件稍微安慰人的事,是两个班恰好在对门。
还是邻居嘛。郁青总结道。他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润生稍微失落了一阵子,也释然了。
反正接下来,他们会有一个没有作业的暑假。而暑假总是令人快乐的。
郁青在操场边坐了片刻,起身去学校对面的食杂店买水。
他提着一兜子汽水回来时,润生仍然在篮球场上疯跑。郁青刚坐下来,就有几个外校女生凑过来:“诶,你是傅润生的朋友吧?”
郁青知道这是又来托自己给润生送情书的了。他点点头,明知故问道:“有事么?”
大家把一个红着脸的女生推了出来:“快说呀。”
女孩子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郁青:“能请你帮忙把这个交给他么?”
郁青点点头:“没问题。你们要不要喝汽水?”
女生们互相对视,都不好意思地笑了。有大方些的,很不见外道:“诶,和你打听个事儿,他有对象了么?”
郁青诚实道:“还没呢。”
女孩子们更开心了,那个人又问道:“那你有对象了么?”
郁青眨眨眼睛:“我也没有呢。”
女生们都笑起来。和他说话的那个女孩子大胆道:“那你看我怎么样呢?”
郁青一愣,脸红了起来,话也讲得不太利索了:“但……但是……我……我不认得你啊……”
对方笑得前仰后合:“你现在不是认识了么?”
郁青红着脸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他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幸好那个女生又把话题转到润生身上去了。
大家轻快地聊了几句,女生们窃笑着走了,郁青把那封信仔细夹在课本里,压在了书包下头。
林巧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冲郁青拘谨地笑了笑:“我能坐这里么?”
郁青回过神来,赶忙点头:“坐呀,随便坐。”他拿起一瓶汽水打开,递了过去:“喝汽水。”
林巧柔道谢,接过了汽水瓶,默默无语地坐在了郁青身边,看着远处打球的男生出神。
郁青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心里忽然有点儿酸:“你找润生么?我喊他?”
林巧柔低下了头:“不是找他。丁郁青,我下学期要去二十一班了。”
二十一班也是理科优班。他们年级二十二个班,理科优班有三个。郁青点头:“嗯,我知道的,恭喜你。听说你们班的班主任是物理教研组的组长呢。”
林巧柔很浅地笑了笑,又仿佛有点儿失落:“物理其实没那么难的,我们高中学的内容有限,多做做题就好了。”
郁青挠挠头:“对我来说还挺难的。”他真心道:“我没有你和润生那么聪明嘛。”
林巧柔仿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坐在郁青身边,安静地喝完了一瓶汽水。
润生擦了擦汗,向他们跑过来。林巧柔却起身,对郁青道:“我先走了。”她放下汽水瓶:“谢谢你的汽水。”
润生大汗淋漓地回到郁青身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走远的林巧柔:“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郁青把书里夹着的信拿了出来:“又有人给你递情书了。”
润生看了眼信封,又把信随手夹回了书里:“林巧柔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要考试那会儿,还花时间给你讲题来着。”
郁青正色道:“她是来看你的。她坐在我旁边,看了你半天。”说到这个,郁青仔细想了想:“巧柔人挺好的,善良正直,性格安静,学习又努力。曹宇欺负人的时候,只有她会暗暗想办法帮助被欺负的人。”
润生声音不咸不淡:“你看谁都好。”
郁青笑嘻嘻道:“我看你也很好啊。”
润生嘴角翘了翘,坐了下来,用眼神示意他。郁青赶紧很狗腿地给他开了汽水,并叮嘱道:“小口慢喝,不然心脏会受不了的。”
润生嘟囔道:“耳朵要生茧子了。”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其他人也回来了,见到汽水,大家都喜笑颜开:“谢谢傅哥。”
润生摆手:“别谢我,郁青出力气拎回来的。”
有乖觉的,立刻道:“谢谢丁哥。”
润生不动声色道:“下次谁喝谁自己去拎啊,不然我不请了。”
大伙儿纷纷表示一定一定。
有个男生的女朋友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他拿到汽水,自己没喝,先给女友喝了一口。
润生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
汽水分到最后,少了一瓶,郁青自己刚巧没有了。最后一个拿汽水的人歉意道:“呀,那这个给你吧。”
郁青摆摆手:“没事儿,我水壶里有水。”
润生干脆地把自己的瓶子递了过来:“你先喝这个,等会儿我再去买。”
郁青喝了一口,还给了他。润生拿回玻璃瓶,又去瞥那个正和女友说笑的同学。
郁青注意到他目光,小声道:“怎么啦?”
润生摇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学校大门那里乱了起来,一大帮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个中年女人,高喊道:“哪个是徐晶晶的儿子,有种站出来!不然我今儿就砸了你们学校!”
润生皱了皱眉头。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对润生道:“这谁啊?”
润生冷漠道:“爱谁谁。”他拉起郁青,对几个男生道:“我们先走了。”
润生那几个同学也很明白事:“成,等我们把瓶子押金退了给你。”
润生没太在意,把书包往肩上一扔。刚要拉着郁青离开,就听见有人道:“那儿,那不就是傅润生么。”
郁青回头一看,顿时生气道:“曹宇那个大嘴巴!”
一帮人风风火火冲润生过来了,润生反倒停下了脚步。
郁青焦急道:“快走啊。”
润生推他:“你先回去,别管我了。”
郁青梗了梗脖子:“我不走。”
润生深吸一口气,最终道:“算了,一起跑吧。”
两个人并肩逃跑,后头嗷嗷叫着追骂。待他们跑到学校后门,却发现那里还有一帮人——竟然是被守株待兔了。
郁青已经搞明白了。来的那个中年女人是高建平的老婆,来追问高建平那个混蛋的下落,顺便威胁让徐晶晶这个狐狸精离高建平远一点,不然要让润生全家好看。
润生冷漠道:“我不认得什么高建平。你爱怎样就怎样,和我没有关系。”
回应他的是污言秽语和撒泼嚎啕,连郁青也跟着吃了挂落。
郁青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多难听的话,他不知道润生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承受这一切——反正他自己是半点儿也承受不了的。
忍耐良久,好不容易觑见一个空档,他拽起润生猛地冲出,往外跑去。
四处都有人,他们只好逃进教学楼,把大门关上了。
外头的人大概是骂累了,又或者让丑事人尽皆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哗啦一声在门上泼了个什么,骂骂咧咧地走了。
隔着门都能闻到臭气熏天——那竟然是一桶大粪。郁青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人啊!”
润生表情阴郁,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动弹。
虽说一分完班就算暑假了,但学校里仍然有老师和校工。润生挨完骂,又吃了许多责备,最后被要求留下来把门口清理干净。
这可真是要了润生的命。他的脸色终于红胀起来,倔强地站在边上不肯伸手。
郁青知道他洁癖严重,在家里也从来不做什么家务。就算是学校里值日,也没人敢给他安排扫厕所这类事。于是把他哄到了一边:“你去操场等我一会儿吧,很快就弄干净了。”
那会儿学校里没有保洁员,清洁都是靠校工和学生。郁青和校工大爷还有几个热心肠爱劳动的同学,弄来了不少沙子开始清理地面。郁青正要去倒秽物,润生终于走了上来,低声道:我来吧。
虽说齐心协力把门口弄干净了,但发酵的大粪味道仿佛还是在空气里久久不去。
郁青闻了闻自己,突然一点儿也不想吃午饭了。润生这会儿看上去脸色发绿。他在郁青身边安静地站了片刻,忽然脚步不稳地冲进卫生间,对着水池吐了起来。
郁青跟上去,心疼地拍了拍他:“赶紧回家去洗澡吧。”
润生在水龙头底下漱口洗脸,甩了甩头:“我不回去。万一他们偷偷跟在我们后头,找到家里怎么办?”
郁青茫然道:“不至于吧?”
润生无力地冷笑了一声。
郁青小声道:“那现在怎么办,这附近应该也有浴池吧。”
润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喉结上下滑动:“我知道有个地方。”
润生说的那个地方,在江边某个安静的居民区,是个装修得很干净的小浴池。大夏天,又是工作日的中午,浴池里几乎没有人。
润生带着郁青走进去,服务台后头一个胳膊上有刺青的寸头小伙正把脚翘在台面上看报纸。
郁青看见那个刺青,心里有点儿打突。润生却很熟稔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小马哥。”
年轻人放下报纸,不满道:“马哥就马哥,干什么非加个小字,有没有点儿规矩?”他鼻尖动了动,诧异道:“这是咋的了?跳大粪坑了?”
润生阴郁道:“差不多吧。”
“那你别来我这儿洗了。”小马哥不悦道:“我那泡池的水是早上新换的,今天还一个人都没洗过呢。”
润生洞悉道:“别胡说八道,你自己肯定先下去洗过了。”
“这我自己家的池子。”小马哥理所当然道:“我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润生也不和他胡缠:“我晚上要去东铭哥那里弹琴。”
小马哥扁了扁嘴,似乎天人交战了一下,最后咬牙道:“去吧去吧。先说好,这会儿搓澡师傅还没来,你自己凑合洗洗吧。”
润生耸耸肩:“给我拿两套干净衣服,还有香皂毛巾拖鞋,全都要新的。”
小马哥拍案而起:“你不要老是把自己当爷!”
润生抽出钱,轻轻扔在台上:“够了吧?”
小马哥气焰一灭,飞快地抽走了钱:“就是东铭哥把你惯的。要是在葛四那儿,你一天得让人揍八个来回。”
他扔出了两个钥匙牌,进屋去了。再出来时,手上是一堆包装都没拆的新衣服。
郁青把东西接过来,礼貌道:“谢谢哥哥。”
小马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声音友好起来:“甭谢,小傅花了钱的。”
浴池没有人,两个少年痛痛快快冲了个澡。空气里很快只剩下水汽和香皂的味道,这让郁青感到放松又快乐。只是想到润生方才的遭遇,他又没那么开心了:“要不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这是她的事情吧,不该你来承担。”
润生正在冲洗身上,心不在焉道:“嗯。”
郁青拿他没有办法:“嗯是什么意思啊,你要让她晓得有这个事啊。”
润生懒懒道:“知道了。”
郁青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在替润生发愁。
润生却默不作声地把目光转到了别的地方去。郁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正盯着自己的那里在看。
郁青不解道:“又怎么了?”
润生不太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多喝点牛奶吃点肉吧。”
郁青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润生已经接近成人的身体,不太好意思地把腿并了起来:“嗯。”
这次换润生不满了:“嗯什么嗯啊。”他抓过洗发香波,不容置疑道:“过来,给你洗头。”
郁青奇怪道:“我会洗啊……”
“你洗不干净。”润生理直气壮道。
郁青只好任由他把香波弄到自己头顶,开始揉搓自己。润生说话很不讲理,其实手上动作很轻。他揉了一会儿,嘟囔道:“你头发真厚。”
“我感觉你不是想给我洗头。”郁青闭着眼睛,诚实道:“你就是想玩儿我的头发。”
“我哪有。”润生不承认。他仔仔细细地用指尖揉搓郁青的头发,郁青被他揉得舒服,几乎有点儿犯起困来,忍不住软软道:“快一点嘛……”
润生的声音却变得有点奇怪起来:“好好说话。”
“我可以睁眼睛了么?”
“不可以,要冲水。”
“哦。”
浴池里空旷安静,只有水声哗哗响着。郁青老老实实闭着眼睛,让润生冲洗自己头发上的泡沫。
在水流声里,他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落在了自己的发顶。
郁青奇怪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了润生漂亮的下颌。水流下来,进了眼睛,他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好没好啊。”
“快了快了……”润生的声音也有点发软:“行了,你自己冲冲吧。”
他走开了。
郁青抹掉脸上的水,看见润生背对自己,已经到泡池里面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摇了摇头。润生有时候就会这样,做些古怪又出人意料的事。他对润生道:“我还没给你搓背呢。”
润生瓮声瓮气道:“不用了,我在家天天都洗澡。”
郁青走过去,爬下了池子,发现他的脸色红得不太正常:“怎么了?不舒服么?”他伸手想摸摸润生,润生却忽然冲他脸上扬了一把水。
郁青猝不及防,委屈道:“干嘛啊?”
润生又扬了一把水,傲慢道:“生气了。”
郁青嘟囔道:“好嘛,一生气就会欺负我。”他抿了抿嘴,冲润生也扬了一把水。
两个人就这样在池子里胡闹起来。最后郁青先没了力气,润生压在他身上:“快认错!”
“我干啥了啊就让我认错……”郁青小声道:“你讲讲道理啊。”
润生蛮横道:“你干的错事多了。认不认?”
郁青有气无力道:“那你说我错哪儿了?”
润生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说出什么,只好一口啃在他肩膀上,含混道:“让你长不大……”
郁青吃疼,彻底拿他没有办法了:“长得慢也不是我想的……”
润生或许是听见了,又或许是没听见。他闷声道:“一口吃了你。”
郁青挣又挣不开,只好半是放弃半是抬杠道:“啊,那你吃吧。”
润生松开他,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哼!”
那一下又痛又痒,郁青在水里像虾米一样弹动了一下,委屈道:“你不讲理。”
润生却起身离开了泡池:“快点洗,洗完了我们去吃饭。要饿死了。”
润生走了,郁青扭头看看自己的肩膀,觉得今天好像被咬得有点狠。不过他只花了一秒钟就原谅了二毛。他不开心嘛。郁青对自己说。只要二毛能开心,挨点咬又不是什么大事。二胖家的鹦鹉还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