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江山覆雨》的主角是谭奕洛城,是作者洛丁一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谭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洛城的那双眼睛,当他第一次见到洛城的时候,他就被他的这双眼给迷上了。
属性:疯子美人超主动受X居家好男人攻。
《江山覆雨》精选:
谭奕的手抚上他的后脑,往前一推,两个人便撕咬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因为这并不是一次亲吻。谭奕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见到的那双眼睛,就像盯住猎物的狼。
一旦锁定了目标,其他的任何东西便再入不了眼,蛰伏,忍耐,撕咬,所有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猎物撕碎。
洛城凉凉的手指钻进他的后领,而他的手也撕住了他的衣领,再稍一用力就会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
此时,梁博超来找谭奕,撞见这一幕,眼睛鼻孔一齐放大,然后扯起用袖子挡住了眼睛,一阵猛咳:“咳咳咳咳咳咳……”
谭奕跟洛城这才各自松了手,推开彼此。
谭奕抹干净嘴上的血,几个喘息间,两个人便又换上那张为人熟知的面皮。
“干嘛,有屁快放。”谭奕一幅耽误他好事的模样。
梁博超露了只眼睛见两人已经分开了,才放心把手放下来,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梁博超打量了一下洛城,眉眼精致,鼻梁挺直,小小的鼻尖像玉啄的小山丘似的,凉丝丝的轻轻往身上蹭一下,就能麻半个身子。
梁博超啧啧两下,眼里的神色突然就变了,偷摸对着谭奕竖起个大拇指:“怪不得季昱这么急不可待,原来寻到了这般绝色的佳人!”
脸蛋,腰身,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就是这手……
“哎呦,美人这手是怎么回事,怎的还伤成这样了,要不要紧,我那有上好的上药,祛疤不留痕,明日我命人给送点过来?”梁博超笑得真诚温润,说的平实自然,全然不似浪荡子那般猥琐,就如同朋友间的问候。
梁博超见洛城不说话,只当是个内向的,又觉得自己贸然这么问失仪了,便又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梁,名博超,表字文沛,是季昱生下来就手牵手玩大的好朋友。”
梁博超挤眉弄眼道:“季昱,哪儿寻的佳人,给我介绍介绍啊。”
谭奕粗短道:“洛城。”
“洛城?”这俩字承载了太多信息,是咬了谭家一口那个洛城?太后赏的那个洛城?太后为什么要把咬了谭家一口的洛城赏给谭季昱?
梁博超眼珠子里神色接连变了几变。问题跟糖葫芦似的一个串一个的进了梁博超的脑子,最后滚了一把糖浆,黏糊到了一起,成了一串晶莹剔透的,想不通的问题。
“这……是那个……?”梁博超疑惑道。
“嗯,就是太后赏的那个,能歌善舞的,妥妥的美人。”谭奕故意拉长腔调,说罢还看了一眼那位妥妥的美人。
梁博超拿手挡了一下,挑眉低声道:“滋味如何,这嘴唇瞧着很香甜。”
洛城耳力极好,梁博超刻意压低声音,这话还是分毫不差的进了他的耳朵。
谭奕这会儿还觉得嘴里有血味,他抿了抿嘴,搂着洛城的腰贴到身上,笑道:“好——非常的好。你喜欢让给你?”
“朋友妻不可欺,你喜欢的我可不同你抢。”梁博超笑笑, 不再同他说浑话,神情正经了些,“哎,我来是有要紧事找你的。”
谭奕长胳膊揽住洛城,拖着懒音:“走,进屋了美人——”
洛城面带微笑的踩了他一脚。
三人一同进了屋,梁博超闲话家常,顾左右而言他,始终没往他那要紧事上说,洛城便拿托盘放了两道菜,一荤一素,两大碗饭,道:“我回屋去吃。”
“你够能吃的。”谭奕见那两碗饭,海碗大。
洛城表情缺缺的淡道:“你饿上半个月试试,你也能吃。”
梁博超心道这两人还打情骂俏起来了,朗声笑道:“对对对,小美人吃苦头了,得多吃点,来,这道炒虾仁也一并端走。”
洛城也不假意推脱,接受了这番好意:“多谢。”
梁博超噙着笑目送洛城离开,啧啧叹道:“好腰身。”
“你倒是会当好人。好菜都送人了,咱俩吃什么,我可不爱吃凉拌大白菜。”
梁博超瞧着桌上的一碟醋拌大白菜,一大碗胡辣汤,尬笑道:“我主要是同你来喝酒。”
说着,池叔就烫了好酒上来,甫一入门,酒香四溢,醇厚沁人。
池叔笑起来就像自家老父一般亲切:“呦,这桌上没个下酒菜了,我去叫厨房添两个来。”
梁博超打小跟谭奕一同骑在池叔脖子上长大,见了池叔比见了自家叔伯还亲:“不必忙了池叔。”
“不费事。”池叔去厨房一张罗,添了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晾肉干上来,本分做完自己的事便恭敬退下,不伸长耳朵听主子说话,也不多嘴说一句分外的话。
梁博超心里想着,大约是再没有个奴仆,能比池叔更周到贴心的了。
谭奕坐在他对面饮酒:“大好的春宵时光,你那些姐儿呢。”
“诏狱里出了这等大事,刘琪青天白日让人劫走,刑部,兵部,大理寺都忙了个底翻天,我这会儿去花天酒地,传出去也太给我爹丢人了。”梁博超挠了挠头,欲言又止了几次,嗫嚅道,“季昱,我爹……想举荐我查这案子,立个小功也能给我求个一官半职。”
梁博超的老爹梁同甫身居兵部尚书,大哥任刑部侍郎,二哥任职大理寺少卿,个个长袖善舞,就梁博超闲赋在家,逛吃逛喝,梁同甫对梁博超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揪着耳朵让他听听朝事,找个出头的机会,可他就是不上心。
现在终于抓住个机会,能把梁博超也塞朝堂里去了。
谭奕眉峰小幅度的上挑了一下,梁老爷子是想翻天。
谭奕笑道:“呦呵,好事啊。”
梁博超听他说“好事”,眼里亮了一下,上紧道:“季昱,你跟我一同查吧。我爹说这案子好查,抓住叛贼,功劳还不小,能讨个好赏头。中都城已经封城,刘琪肯定还在中都,将中都一寸一寸的搜一遍,不怕找不到刘琪。”
谭奕懒散道:“这么好立的大功,还不得抢破头了。”
梁博超道:“我爹当了那么多年官,要想把这事儿揽下来还是行的,到时候你调一支禁军,我去兵部借上一队兵马,南城北郭一起找,两日就能翻出刘琪。”
谭奕说:“不干。”
梁博超直率道:“等到论功行赏,头功给你。”
“不干。”谭奕享受的靠在软垫上,“皇上刚赏给我个大美人,我这还没乐够呢,北塞的沙子吃多了,好不容易得个闲职喝点花酿,就想闲着。”
“追剿叛贼的功劳可遇不可求,你拿着这功劳,以后封将也有底气和本钱啊。”
“我家一屋子将军,不缺。”谭奕“嘶”得一声嘴角咧到耳根,“诏狱逃了犯人,自有大理寺和刑部负责,人家没要我帮忙,你老想着拉我干什么。”
梁博超委屈的喃喃:“我爹非逼我入仕,让一个人跑这干那,都没个人陪我。你既然不想去,那我也不去了!爱谁去谁去!”
谭奕斜躺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软垫:“操心那劳什子的事,哪有拥香偎玉来的舒坦。”
梁博超讷讷点头:“那倒是。可我爹非要我出头,怎么办?”
谭奕说:“撒泼打滚,抱着他使劲哭,这不是你惯使的,哭到他烦死,他能不依着你?俗话说,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你说得对,我爹最疼我,没有不依我的。”梁博超刚起来那点上进心,又落潮似的消退下去了,可想想自己这般没出息,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老爹,“我也太给我们家丢人了。”
谭奕喝着酒,话头一转:“哎,你上次说,哪家的姐儿身段好来着。”
“啊?嗯……醉花楼的不错,怡红院新来的几个也不孬,但你要是想听曲儿呢,还是得去茗香阁,那儿的姑娘才艺好,个个能歌善舞,模样也清纯,就是不轻易卖身。”梁博超说起姐儿,逐渐滔滔不绝起来,转眼就将那几分愧疚感一并着抛到脑后了,“你要想去,下次我带你去茗香阁,我是悦娘的熟客。”
谭奕晃着酒杯子:“好啊,她哪支曲儿唱得好。”
梁博超回味的品鉴起曲子来,一连说了七八首,两人嬉笑谈话的内容,全然成了谁家的姑娘腰细臀圆,脸娇嘴嫩。
梁博超说高兴了,非要跟谭奕拼酒,结果不消半个时辰就让人抬着送回梁府去了。
谭奕没披氅衣,站在府门口目送他的马车远行,在雪地上压下两道显眼的车辙。池叔挑着灯笼,也未曾给他添衣,两人静默站了片刻,一同入府。
没有只言片语,唯有风声中落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谭奕进屋的时候,洛城已吃完睡下,合衣侧躺,背对着他。
谭奕还没进门,洛城已经清晰的听到了脚步声。
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净,两碗饭一粒不剩,他惊笑道:“你还真的吃完了,你这身量,都吃哪儿去了。”
“肚子里。”
这屋里并不暖和,跟外头一样的凉。谭奕瞟见屋里的炭盆黑乌乌的了无生气,盆里头还汪着水,是让人浇灭的。
谭奕坐到床边:“让池叔再给添一个过来?”
“不用,我不冷。”洛城蹙眉,“你要跟我一起睡?”
谭奕好笑道:“这屋里还有第二张床吗?”
“那我去别处。”洛城坐起身来蹬靴,“我去找池叔睡。”
“找池叔睡,让池叔给你讲故事?池叔乐意吗?”谭奕拉住他的手,像是摸了在雪地里冰过的瓷器,伸手摸了一下他躺过的塌,一点热乎劲都没有。
谭奕存着疑虑,嘴上却还是轻佻玩笑的语气:“我这么个身强体壮的大好青年你不要,要去找池叔,口味够重的。”
洛城本意是去下人房里跟池叔将就一晚,天亮了再找套床褥,收拾一间屋子,谭奕非要往这种方向曲解。
谭奕还不知收敛的臊他道:“咬都咬了两次,这会儿害臊了?你咬小爷舌头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羞。”
“谭奕,你松开。”洛城根本拽不开他铁钳似的手。
谭奕稍一使劲往身前一拉,洛城后退着撞到他腿上坐下,谭奕的手便环上他的腰,“榻都暖不过来,池叔不要你,还是跟小爷睡吧。”
“我累了,没那么多力气再跟你掰扯,松开。”洛城坐在他腿上,强自吞咽下喉咙里的甜腥味,他服用过一些毒物,身体对毒有一定抵制能力,又服用了一颗解百毒的药丸,没想到眼角那滴朱砂还是没退掉。
谭奕嫌道:“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一堆硬骨头有什么好稀罕。小爷酒喝多了,身上燥热,拿你降降温。”
谭奕吹了灯,把着洛城的腰滚到床上,轻而易举的就把他箍进了怀里,他说:“这就是你的不冷,谎话说的没半点诚意。”
炙热的气息吞吐在他耳侧,灼红了一片,隔着几层的衣服,洛城仍能感觉到他皮肤上的热度在一点点的侵上他的肌肤,令人温暖而不安,他呼吸急促起来:“谎话还要什么诚意,松……”
“嘘。”谭奕用腿缠住了他,压低声音道,“你仔细听风声里有什么。”
四下骤然安静,风声入耳。
洛城将耳朵贴合的放到瓷枕上,清晰的风声从枕上传入耳中,呼啸而过的丝丝纹理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谭府的秘密之一。
谭奕床上的枕头是瓷制,内部中空,与床连为一体,为的就是能清楚的听到门外的动静。洛城猜想谭府地下应该埋了空水缸,仿着戏台子建造,能够达到聚音传音的效果。
声音会被清晰的放大,通过瓷枕传入耳中,使人虽在床榻,却能耳听八方,时时刻刻掌握屋外的人声动向,警觉可见一斑。
洛城倾耳听去,风中有雪,还有人的呼吸。
那人的呼吸很轻,掺杂在风雪里,隐隐约约的不甚清晰,但能够确定的是,那个人一动不动的蹲守潜伏在这间屋子附近。
屋中久没人声,那人骤然跃身而起。
几乎同时,谭奕拿脚一勾,纱幔摇摇垂下,手搂着洛城滚了半圈,起身便骑在了洛城身上,俯下身去十指相扣在他的身侧。
夜雪初霁,澄明的月光倾泻而下,透过摇曳的纱幔落上美人玉面。谭奕停在他的咫尺间,瀑流般的青丝在榻上交缠到一起,丝丝缕缕的纠缠,分不清归属于谁。
谭奕欣赏着洛城精雕细琢的脸,每一寸都琢进了心里,那滴朱砂泪痣是黑夜中欲望的源泉,熠熠的烧着灼热的红光。
风帘微动,两人的身影映在纱幔,便如同在巫山雨云。
“人走了,起开。”
美人似妖,就是少了些感情,像刃薄刀。
“好,起开。”谭奕低哑的声音带着温热的吐息,在寒窖似的屋子里越发清晰的拂在他脸上。
洛城喉结微动。
谭奕平躺到他身边,睁着眼睛看顶幔,两个人都没了睡意。
洛城说:“房里事也有人盯,谭四公子看似逍遥,过得也不痛快。”
“那么多眼睛盯着,能痛快哪去。”谭奕侧头看他流水般的鼻梁,“你发现了谭家的秘密,怎么办。”
洛城嘴角上挑,弯起食指敲了一下瓷枕:“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如这样,你知道了我一个秘密,你也告诉我一个,咱们就扯平了。”谭奕说,“你为什么要浇灭炭盆。”
“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不说。”
“你让火烧过?”
“就不说,你吃了我呀?”洛城抿了抿笑,卷着被子背对他侧躺,闭上眼睛,“别说话,我睡着了。”
谭奕轻笑出声,他蓦的明白,这样的美人要么离得远远的,要么就不能怕被割伤。可美人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明知道冷刀有刃,还不知死活的想撞。
*
寝殿的暗格里,黑衣男子单膝跪到太后前,将在谭府看到的如实禀报一遍。太后垂着眼睛轻一摆手,男子便魅影般消失的无踪。
太后也爱逗鸟,只是近日她有了新欢,如今这笼子里有两只镶了金翅儿的鸟了。她又垂着眼睛逗了逗鸟,才进屋睡下。
*
梁博超原本都答应了老爹要查刘琪反叛案,扭脸又不干了,坐在地上撒泼打诨,气得梁同甫甩袖而去,好几天没理他。
案子落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少卿梁博仓从兵部借调骑兵两千,搜出叛党刘氏和死士五十人。五十死士拼死力战,无一生存,刘琪被捕,押入大理寺候审。
案子经了大理寺审查,又递去刑部复核,敲定三大罪:短缺军需,谋害大学士高芜,豢养死士。
宣明帝朱批,将其罪状公示天下,三日后当街问斩,妻儿老小改判死罪,一并问斩,府内侍婢家丁流放三千里,终生为奴。洛城并非刘氏在簿家仆,又赐予谭奕,幸免于难。
“你家那个还真是好运气,不然那么漂亮的脸蛋,咔嚓一刀落了血里,可惜了。”屋里熏得香暖,梁博超腿放在软垫上,旁边跪着个轻纱薄缦的女子给他捏腿。
谭奕手臂搭在窗边,红纱女子赤着足,腰软如蛇的倚在谭奕身上,谭奕将手里的酒递到了女子身边,女子抿着笑喝下去。
谭奕笑他说:“这么些天了,你还惦记着。”
“我没。”梁博超鼓着嘴狡辩,两个肉腮水嫩软白,让人见了就想上手掐。
红纱女子又斟酒递给谭奕,谭奕伸手推开:“不喝了。”
谭奕站起来,红纱女子倚了个空:“哎,爷这就要走?可儿还没等伺候爷呢。”
“今儿小爷玩够了,想看杀人。”谭奕披了氅衣,扔给女子个银锭子,对梁博超道,“文沛,一起去?”
梁博超想起刘氏一族脑袋滚满地的样子,就浑身发毛,打个哆嗦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咧嘴道:“你自个儿去吧,我没这癖好。”
“那我去了。”谭奕飒飒走了。
红纱女子在窗边冻得打个寒颤,关了窗子,嗔怒埋怨道:“谭四爷真是个薄情人,说走就走,没半点情分。还是梁小爷好,顾念旧情。”
梁博超说:“他家里有个绝色勾着魂呢,没你们份儿。”
*
谭奕大部分时候跟梁博超混在一起,晚上也不怎么着家。洛城的吃穿用行均由池叔照顾安排,洛城闲来无事,沐浴之后见天朗气清,日头正好,随意穿了件广袖衣裳,跟着池叔一起修剪院子里的冬青树。
池叔拿着大剪子几下修掉多余的枝干:“小公子,你手上没好,歇着去吧。”
洛城拿起一株干草似的东西:“这要怎么种。”
池叔笑说:“随便种,插上就活。”
洛城说:“我不信。”
池叔脸上笑满褶皱:“那小公子便随便种,看它活不活。”
洛城当真拿个小铲子蹲下掘土,较真的非要探个究竟。
池叔和蔼的笑着,老者一般解说道:“这叫骆驼刺,是四公子带回来的,虽然晾了这些天,但这东西顽强的很。它生在安西沙漠里,根能扎深到几十米的地下,只要给它一点水露和阳光,它就能活。”
洛城将骆驼刺种下去,按紧了土,盯着它出神。顿觉天地为炉,人如枯草。
马鸣长嘶,谭奕跳下马,疾风进门,强盗式的将洛城扛上了肩,不等说话,那人已载他上马,扬长而去。
刘氏一家锁在囚车里游街示众,刘琪眼窝凹陷,显然被折磨的不轻,女人搂着孩子在囚车里痛哭不止,菜市街口,一家十五口人皆反手缚了按在断头台前。
“你把我掳出来,就为了看这个。”洛城面无表情。
谭奕带着他站在前排位置:“‘掳’多难听,我这叫请你出来。请你出来看看这样的下场,够不够称心如意。”
洛城淡笑道:“我跟刘大人又不熟,哪有什么如意不如意。倒是四公子你,拒绝了梁公子,平白错过了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悔不悔。”
谭奕嗤笑道:“公子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自己跳到瓮里等着被捉的反贼。乱臣贼子这么好捉,带两个骑兵转一圈就能全盘诛杀,就不会有谋逆这种事了。”
洛城道:“四公子真知灼见。”
谭奕目光炯然的补充道:“大理寺说刘琪谋杀高芜,豢养死士,想杀高芜有的是机会,多蠢才能选在自己家里,更可笑的是几十个死士青天白日去大理寺劫狱,直接坐实了不臣之心,要不是这些优秀的死士,刘琪也不会罪诛全家。”
洛城道:“以四公子的意思,刘琪一家是冤枉的。”
谭奕反问道:“你说呢。”
洛城笑容温和,嘴角的弧度上扬的恰到好处:“话都让四公子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午时已至,刽子手举刀,一口烈酒喷到刀上。刘琪跪在最前端,张着嘴奋力的喊,直喊的面颊通红,脖颈青筋暴起,也没叫出半点声响。
刘琪挺着身子中邪似的无声吼叫半天,突然一个劲的拿头撞地,撞出一脑袋血,头破血流的用脑袋在地上写字,蛆似的在地上蠕动半天,额头上擦去半张皮,也没看写出完整的字,刽子手收起刀落,血喷三尺。
十五条人命眨眼间丧于刀下,浓血顺着台阶缓慢的流下,血腥味刺鼻。旁观者抬袖捂鼻遮眼,啧啧离去,很快散了个干净,剩了洛城和谭奕两人。
洛城平淡道:“四公子这是嫌我吃的多,故意带我来看,让我吃不下饭。”
谭奕大笑两声,与洛城并肩走在回府路上:“刘琪认了罪,却哑了喉咙,临死嘴里有话说不出,这凶手,究竟是谁啊?”
谭奕猛地抓了一下洛城的手腕,洛城抬眸对上他猛虎般的眼睛。
洛城笑了笑:“我又跑不了,抓这么紧做什么,要疼哭了。”
谭奕眯眼看他:“洛城,你此刻还跟我装。”
“你非要认为高芜是我杀的,我也没办法。但你要让我认,”洛城低笑出声,抬眸间一字一顿的轻吐出三个字,“我、不、认。”
洛城带着笑意去看谭奕:“谭奕,杀人我敢,放火我也敢,我不是个双手干净的人,但并不代表,什么脏水都能往我身上泼。”
洛城讥诮笑道:“我同你说句实话,杀高芜,养死士,是冤枉了他不假,但刘琪死得不冤,他该死。”
“你是吉州来的吧。”谭奕精锐的双眸直逼着他,洛城呼吸一滞,但他很快让自己的气息恢复寻常,无动于衷的与他对视,他不能露出一点异样,只要有那么一点,谭奕就会顺着这条缝隙撕开裂口,将他扒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