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蔺观南所著的纯爱小说《大唐鉴妖师》正火热推荐中,小说大唐鉴妖师的主角是鹿溪宣一恪,主要讲述了:鹿溪不是人,他活了很久,也见过很多奇怪的东西,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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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鉴妖师》精选:
不得不说的是,明舒窈虽然有点嘴上没把门的毛病,但办事的效率在那摆着却是毋庸置疑的。
不用三日,第二日一早,鹿溪刚到司里的时候差点没找着自己的桌子——被各种资料堆的满满当当,连桌边都摸不着。
旁边还站了个满脸不安的明舒窈,正望着地砖不敢说话。
“你这是什么表情?”
鹿溪哭笑不得:“你给我站直了说话”
“是!”
明舒窈立马立正抬头,满脸严肃目不斜视:“老大!卑职已经清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无论您是罚我围着长安城跑圈也好还是去平康坊逮人也行!卑职甘愿受罚!”
“我罚你做什么?”
鹿溪无奈的叹了口气,翻着手里的文书,一边唠叨:“你啊,以后别再针对宣一恪便是!你看看你那样!恨不得把我讨厌你几个字都挂脸上了!有必要么?他也没得罪你吧?”
“可是…”
明舒窈看出老大消了气,嘿嘿一笑就蹲在他案前:“您不是不喜欢他么…诶诶!卑职知道了卑职知道了!以后绝对不和二司主对着干!他说往北卑职要是敢看南边儿一眼就把眼珠子挖出来!”
“挖…挖什么眼珠子?”
鹿溪还没说话,左边的屏风后就传来了宣一恪的声音,听着满是困意,同时还有书卷摔在地上的闷响,就连人送外号明大胆儿的明娘子都是一惊:“什么人!”
鹿溪脸色一沉,先把明舒窈往身后一护,自己转到屏风后面一看——刚刚出声的人果真是宣一恪。
只是这人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正坐在床上半撑着身体,正面无表情的的看着眼前的忽然两个不速之客。
宣一恪显然是还没睡醒,一头乌发如云散开,比起平日总是笑意盈盈的模样,此时这个面无表情,甚至透出些阴郁的宣一恪不经意间所展示出了一种上位者独属的高傲冷漠。倒让这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画少了几分妩媚。
宣一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鹿溪,只是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领由于转头的动作幅度太大而敞开,正毫无防备的朝着鹿溪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以及锁骨。
一个男人,这么瘦。
鹿溪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暗自谴责了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心猿意马,好不容易才成功的让自己从对方的领口移开双眼。
不过他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宣一恪的身边这会堆满了各种文书卷宗,故而不难猜出,刚刚那阵闷响大概是他睡迷糊了,一时间没拿住,手上的书掉在地上发出来的。
他这是在司里看了一夜文书?
鹿溪忽然一愣。
“哟…都天亮了啊”
宣一恪眯着眼望了望窗边已然大亮的天色,下意识的伸手遮了遮:“嗯…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
他态度自然,看起来丝毫不为自己衣衫凌乱而有半分的不自在,明舒窈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鹿溪就将他拦住了。
宣一恪一脸错愕的望着那只拦住自己的强壮臂膀,目光逐渐上移,恰好和鹿溪四目相对:“干什么?”
“你也在看这个。”
鹿溪弯腰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文书,径直抵到宣一恪的鼻子下,问得直接明了:“所以你也觉得这个有问题,对不对?”
他捡起来的是一份卷宗,名为【刘徐氏自戕案】,按照记录可知,大理寺已经审理完毕给出判决,刑部也确认无误。
是个没什么问题,即将封存的案子。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卷宗,竟然让鹿溪和宣一恪两人不约而同的上心了。
“刘徐氏…”
明舒窈凑过来一个脑袋,盯着看了一眼便和自己的记忆对上号:“这不是刘侍郎的夫人的那个案子么?没什么问题啊,上吊自杀死的”
“仔细说说”
鹿溪刚刚只是匆匆翻阅,这会正缺一个能够将一册卷宗的重点提炼出来的人。
明舒窈心领神会,立马将案件内容简要的做了个说明:“这个刘徐氏是如今兵部尚书刘海承的发妻,据户籍文书来看只是一个出身普通的小妇人,五日以前被发现自缢于家中卧房”
“确认是上吊?”
鹿溪反问:“仵作怎么说?”
被他一问,明舒窈的脸上多了些鹿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尴尬之色,他有些不解的皱眉,一旁的宣一恪笑眯眯的补充道:“没有验尸。”
“?”
鹿溪对上他满脸笑意,忽然就明白了他深层的意思——自然是不会验尸,如刘尚书这样的高门大户,最重视的便是颜面声誉,在这个时候发妻忽然去世本就对他的名声无益处…..
“虽然没有验尸,但是大理寺的人搜到了刘徐氏上吊之前亲手写的和离书。”
宣一恪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边想着,一边将那和离书上的文字复述了一次,大致的意思如下;
我幸得夫君垂青,嫁入刘家数十载,一直过得舒心愉快,只是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未能给夫君生下一儿半女继承香火如今已是羞愧难当,无颜苟活于世,惟愿我死后夫君能寻一温柔贤淑的女子,为夫君延续香火,我在地下才能安心。
“没孩子…就…?”
明舒窈瞪圆了一双眼,那神情看起来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她当时只将这当做了个普通的自杀案,并未像宣一恪这样细致入微的去读每一个细节,更不会去看遗书的内容了。
明舒窈出身长房,是嫡女也是父母膝下唯一的孩子。
她的父亲明崇宁和母亲明赵氏自幼相识感情甚笃,即使明赵氏婚后只生下她一个女孩,但在对于后代要求极其严格的明氏家族来说已经足够了——来自关外的明氏天生带着些中原人无法理解的洒脱肆意,对于子嗣的问题,他们这总是求精不求多,故而当明舒窈展现出自己的天分之后,更是受到族中万千宠爱,她从小就没受过半点来自性别所带来的苦,自然就更不能理解了——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生不出孩子就要去自杀。
宣一恪像是读懂了她的内心想法,只是平静的摇摇头:“对有些家族来说,子嗣就是大过天,没有一个男孩儿作为继承人,就是足以翻天的大事。”
“刘尚书这个人我见过。”
出人意料的是鹿溪似乎对于他的说法并无异议,只是自顾自的说起了刘海承:“有一次我从宫里出来刚好遇见了他,一道走了一段路,之后他说要去给妻子买胭脂水粉,而后之后就分开了,这人….倒是谦和有礼。”
宣一恪倒没说什么。
鹿溪是个喜欢实话实说的人,很少去夸大事实描述某一个人,既然他都说这人谦和有礼,足以断定这个刘尚书起码做得一手极好的表面功夫。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位刘尚书人很好…而且他们夫妻很恩爱?”
宣一恪琢磨着对方这句话,鹿溪不可置否:“我只是把我看见的说出来了”
“行,我觉得那都不重要不如我们来聊聊你遇见他的那天。”
宣一恪倒也不纠结于此事,只是穿上鞋下了床,一路走到书桌前面,以一个主导者的姿态十分自然的占据了面前的这张书桌。
鉴妖司的这间书房本就是拿卧房改的,故而比起一般的书房还要大上一些,正中间是一张完整的沉香木长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右侧陈设博古架,摆的都是些鹿溪认不出来的新奇玩意,左边竖着一面屏风,因为宣一恪起初就是在后面的床上睡着,一开始两人才没能发现这房间还多了一个人。
这狐狸往桌子前面一坐,长发披散,单手撑着自己下巴,像是没骨头似的。
只是许久没等到鹿溪的回复,他微微抬起头,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嗯?”
他本就此时睡的眉眼惺忪,看着鹿溪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生理的泪水让他眼中染上了些许水汽,眼角还带着些红晕。
鹿溪真没见过这样的九尾狐。
“聊、聊便是了”
他咳嗽一声,却没掩饰好自己逐渐爬上红意的耳廓:“你先把衣服穿好,舒窈还在,现在当着姑娘的面,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狐狸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
明舒窈这会听他们分析案子正是入迷,结果老大硬生生的打了个岔,她只是敢怒不敢言。
两人忽然就不说了,心痒难耐的明大人这边刚想表示自己无所谓男人的身体罢了,毕竟在家里练镇魂的时候没见过八百都有一千不如先说案子……然后就她对上了自家老大冷酷的眼神。
到底是你害羞还是我害羞啊?——认怂的明大人缓缓低下头。
又是夹着脑袋做人的一天呢。
她满心怨怼不敢言,结果这副神态落在外人眼里还真有了那么点羞怯的意思,比如会错了意的宣一恪就真以为是自己吓着对方,联想起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于是他重新拢了拢自己的领口:“我是说,你遇见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的?买水粉胭脂的话,他可有说要去哪买?”
“怎么说?”
“刘徐氏从不用水粉胭脂。”
宣一恪说完这句话,刚好与恍然大悟的明舒窈四目相对。
明舒窈立马就从他这句话里联想到了卷宗内的细节,一蹦三尺高的惊叫:“老大!我忘了!当时刘徐氏屋内的情况搜查卷宗写了,并没有任何化妆用品的存在,对此她身边伺候的丫鬟的说法是刘徐氏有一些隐性的皮肤疾病,不能用这些东西。”
“小点声…”
鹿溪给她一嗓子嚎得耳膜刺痛,但也的确是认可了这两人提到的疑点。
“好了,如果刘家这对夫妻真是一对儿恩爱鸳鸯,能连妻子用不得胭脂水粉都不知道?”
宣一恪懒洋洋的开了口:“这恩爱…是不是也太逢场作戏了一些呢?”
“好,那么退一万步说,即使刘徐氏的死因存疑,那也当是大理寺和刑部重新审查,如果要把这个案子转来我们这里,还需要一个和妖物有关证据”
鹿溪反问:“所以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
“没有呀。”
出人意料的是,宣一恪只是摇摇头:“看到这段我就睡着了,之后就是被二位说要抠…扣眼珠子惊醒了。”
鹿溪和明舒窈:“…….”
差点把之前这尴尬的一段事给忘到脑后了!
宣一恪左右看看,像是从他俩的反应里察觉出来啦一点不寻常,于是十分贴心的一笑,说:“不要紧,是我打扰你俩谈事,放心,除了扣眼珠子我半句都没听见,二位慢聊,恪就先告退了。”
“你要去哪?”
鹿溪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将他的后路封得死死的,狐狸见状也是一愣,原本低头要走,现在只能慢悠悠的抬头,对上鹿溪满是审视的目光:“去大理寺看看被眼珠子挤走的证据。”
“我却不知大理寺搬到这来了。”
清晨空气里都带着寒意,随着店老板一声吆喝,一碗热气腾腾汤饼被呈到桌上,汤饼散发出一阵水汽蒸腾,将对面而坐的两个男人分割开来,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分界线;线这头是正在吃汤饼的宣一恪,另一边脸色微妙的自然就是鹿溪。
“司主真是狠心呐。”
贩卖食物的摊子旁,宣一恪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坐姿也是笔挺,一看便知是受过良好教育出身,他一身黑衣,长发束起,与此时身边多数的行脚商,农夫都有些格格不入,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呆在人群中的感觉,一双漂亮的眼睛惬意的眯着:“这才辰时,我吃个早饭你都不依不饶,我这活还真是难干啊。”
“你…”
鹿溪气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就生气了?”
宣一恪放下筷子将铜板放在桌子上,这才冲他眨了眨眼,半事哄孩子般的:“好了好了,我吃完了,咱们走吧?”
从摊子走出去了一些路,宣一恪注意到鹿溪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他也不恼,只是停下脚步与他来了个面对面:“在想什么?”
这会距离摊位远了一些,鹿溪这才带着些一言难尽、还有点的复杂的表情:“你旁边那位娘子那碗汤饼大约装了八成满。”
“所以?”
宣一恪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了对方要说什么,不由一笑:“……司主,您观察的很仔细,但并不是老板克扣分量,是我只要了半碗,杜老板是我的熟人,人很好的”
鹿溪:“……”
鹿溪心说他可真是浪费表情,枉他一路担心对方刚来人间初来乍到吃了亏还不自知,还琢磨了半天要怎么说才能让他知道这个亏的同时还能不失去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结果人家早就把长安城玩得熟透了——他究竟在这瞎担心点什么玩意?
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