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的主人公是明飞卿淮瑾,作者:风露沁酒,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明飞卿他上一世以为淮瑾是真心喜欢他,可是后来才知道淮瑾只是当他工具,重生醒来却发现是他们的新婚当日。
属性:曾·跌落尘埃万人践踏·心黑手毒·疯了但又没完全疯·攻X重生后·寡情冷漠·笑口常开·黑莲花·受。
《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精选:
新皇登基这天,皇城下了一场遮天蔽日的大雪,人人心里都嘀咕着是不祥之兆,但无人敢宣之于口。
冷宫外,有个婆子神色慌张地抱着一件破烂锦衣出来,低声同门口的管事太监说:“那位的疯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刚刚拿蜡烛把封后的圣旨给烧了!衣服也烧了大半,吉时快到了,这如何跟君上交代?!”
管事太监看了一眼烧得七零八落的华服,也是一脸大难临头:“张嬷嬷,这事你得亲自去同陛下说,否则你我人头不保。”
寒冬腊月,张婆子惊出一身冷汗,两个月前,她手下的一个小宫女因为当面刺了那位一句“烂货疯子”,就被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皇帝砍了脑袋。
今日,她又在新帝登基的档口上办砸了差事,劝不动那位去赴今日的天子宴,稍有不慎,她也是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她忙与管事太监一道往合阳殿赶去,两人不知,就在他们慌乱无措时,冷宫里晃出一道瘦削的身影,光着脚踏在厚重的雪里,无声无息地往观星台去。
观星台是整座皇宫最高的建筑,西溱淮氏笃信天象说,自入主皇室起,便花费大量人力金钱在天子殿旁建造观星台,方便国师测算天象,预知祸福。
观星台顶部正对着天上的紫微星宿,寄望紫微星庇护西溱的历任君王。
可按照国师的说法,数百年来,紫微星从未垂爱过淮氏——历任新帝登基,紫微星都不曾亮起过。
今晚,素雪惨白的人间顶着一片明亮的星空。
冻红的赤足停在观星台下,明飞卿缓缓抬头仰望,数百年来第一次,紫微星在新皇登基之日熠熠生辉。
他惨然一笑。
大雪为之停了片刻。
太监和婆子跪着进了合阳殿,片刻后,新帝发怒的动静震断了园中积雪施压的松柏枝干。
殿门猛地从里打开,御前侍卫后背一凛,见帝王沉着脸,满身肃杀地踏出合阳殿,不顾寒风刺骨,疾步踏入雪中。
还未走出园子,齐尚书先一脸喜色地迎来:“陛下大喜,今晚紫微星熠熠生光,百年未有!陛下是我西溱的天选君主!踏平南国指日可待!!”说罢,竟喜极而泣。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跌到淮瑾面前:“陛下,君...君后一个人上了观星台,摇摇欲坠,竟像是要跳下去!”
不怪小太监这么猜,冷宫这位寻死不是一两回了,次次都被淮瑾救回来,原以为一道封后的圣旨能把人安抚好,没想到这位是彻底疯了。
齐尚书听了,竟骂道:“他这是要给我西溱国运寻晦气啊!”
话才出口,尚书脖子猛地一紧。
淮瑾掐住了他的命门,目光阴鸷,冷声警告:
“朕登基以来还未开杀戒,尚书想当第一人吗?”
尚书两股战战,哑着嗓子迭声认错,淮瑾才松手饶他一命。
大量空气涌入,尚书猛地吸了几口寒气,又剧烈咳出几滴血来,再不敢说话。
淮瑾抛下天子宴的四国使臣,甩袖往观星台赶去。
雪停得诡异,周遭寂静,唯有高处的寒风喧闹不已。
明飞卿靠在玉石做的栏杆上,赤着的双脚就站在玉台边缘,他平静地俯视着西溱国都。
一向畏高的他,如今站在西溱最高处,竟丝毫不惧。
“明飞卿!”
一道沉凉的声音破风踏雪而来,明飞卿一愣,抓着栏杆的手紧了紧,他缓缓转身,看到一身卷龙华服加身的新帝,一步一步拨开脚下的积雪,登上三百级台阶。
人未到,声先至。
明飞卿往后挪了两步,腰紧紧靠在了栏杆上,脚踝已经裸露在高台以外。
只要闭上眼往后倒,这荒谬的一生就能结束。
但他到底有一丝留恋,于是等着淮瑾越过三百级台阶,等到他站到自己对面。
淮瑾看清了明飞卿,他身上还穿着为他母亲戴孝的白衣,长发不曾束起,双脚光着站在硬冷的地板上,冻疮长满脚背,血红一片。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曾经灵动多情的双眸如死水一般寂黑,没有一丝人的生气,像水中月,虚无缥缈,疏离又凄冷。
看出他的意图,淮瑾出口便是威胁:“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朕就敢让明家三百六十五口人给你陪葬!”
他不断拨开霜雪,朝他走去,离得远,看不清明飞卿眼角垂下一颗泪。
雪又下了起来,尽数压在淮瑾一人身上,他没有得到明飞卿的回应,于是恼怒痛恨交加,责问道:
“朕包庇你叛国的重罪,给了你无上殊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这半年来,你可曾给过朕一个好脸色?你甚至连句话都不愿跟朕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是朕救回来的?还是你心里更愿意留在南国?!你还想着南国那个人是不是!?”
“阿瑾。”
半年来,明飞卿第一次开口,喊的还是淮瑾的小名。
淮瑾愣了一瞬,眸中变化万千,对他疾言厉色多了,竟不知该怎么温柔地回应。
明飞卿抬起手,指了指天上明亮的紫微星宿,整个人回光返照般冒出点生气:“你看,星星落了。”
淮瑾抬头看向星宿的那一刻,明飞卿毫无留恋地闭上眼,向后仰倒。
眼角余光看到雪白衣衫在栏杆上划过,淮瑾大喊着冲过去,却被积雪绊住脚,狠狠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衣袂从他手心划过。
寒风在耳边向上呼啸,明飞卿睁着眼,看到玉台上离他越来越远的痛苦扭曲的面孔,嘴角竟勾出笑来。
国师说,他身负紫微星命格,得他者得天下,所以淮瑾能从无人问津的没落皇子一步一步铲除异己,登上帝位。
国师还说,紫微星若中途命陨,该国气数必尽。
新皇登基第二日,明皇后命陨观星台,与此同时西溱各地爆发雪灾,人畜冻毙无数,举国衰败,淮瑾在位不到三年便英年早逝,十年不到,西溱覆灭于南国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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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划破天际,夜晚骤然亮如白昼,紫光转瞬即逝。
端着一盘鸡腿往卧房赶的天青一惊:“姑姑快看!有颗冒紫光的星星掉进咱们府里!”
年长的侍女瞧了一眼,这流星还真像是砸进了东宫,正正好还是殿下卧房的方向,笑道:“紫气东来,是好兆头。快把鸡腿端进卧房里,别让少君饿着了。”
天青听说是吉兆,更加高兴,喜滋滋地端着鸡腿往卧房走。
一推开门,却见公子倚在床上睡着了。
天青放下鸡腿,走到床边拍了拍一袭红衣容貌无双的明飞卿:“公子,醒醒。”
明飞卿猛地在噩梦中踩空,睁眼醒来,以为所见该是地狱,入目却是满堂红艳喜庆,还有早被淮瑾驱逐的侍从天青。
“...这是哪儿?”
天青看公子一脸懵傻,笑说:“公子饿糊涂了,此处是太子府,今日是你与殿下成婚的日子。”
“......”
明飞卿扫视四周,当年大婚的场景他至死未忘,眼前的一切完全和他的记忆相契合,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全然没有被软禁半年的憔悴,倒是容光焕发。
“他人呢?”他没过脑子地问了一句。
天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明飞卿问的是太子:“殿下应当...在前厅会宾客吧,今天来喝喜酒的人很多呢。”
“是吗?”明飞卿打开门看了一眼夜色,“前厅的歌舞声都歇了,他还有什么宾客要会?”
天青脑子不灵光,否则不会被派到明飞卿身边侍候,他被公子看了一眼,就竹筐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翰林院那个姓林的,喝了几口酒闹心悸,殿下叫了大夫来,现在应该在偏院陪着吧。”
往事若是不提,明飞卿都忘了。当年大婚洞房之夜,淮瑾抛下自己,在偏院守了林霁一晚上。
若那时他就醒悟过来,绝不至于受之后那等污蔑与屈辱。
推算过时间,如今正是一年前,老皇帝未死,淮瑾刚刚受封太子,此后会蒸蒸日上,直至坐上皇位。
明飞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正红喜服,知道悔婚为时已晚,而明家这等家世更没资格与当朝太子提和离。
若要摆脱前世的困局,只有丧偶一条路能走。
只是,这一世,该让淮瑾死在自己前面。
“公子,你要去把殿下叫回来吗?”天青小心翼翼地询问。
明飞卿回过神来,才觉夜风寒凉,他合上房门,走回桌前坐下,全然不急。
天青替他着急:“姓林的平日缠着殿下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心里没数吗?这样把殿下留在身边,不是给公子你难堪吗?”
明飞卿仿佛事不关己,撕下一块鸡腿肉,放进嘴里尝了尝,他难得有心思主动吃些东西,还不忘夸了句:“味道不错。”
盘子里装的是两只盐焗鸡腿,鸡肉鲜而不腻,外面覆着一层咸香的脆皮,饱腹的同时十分解馋。
天青说:“这鸡腿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做好,不过太子殿下每日都吩咐厨房备着,公子何时想吃都有。”
明飞卿:“.......”手上的鸡腿忽然不香了。
当年在荼州,淮瑾就用这么一只鸡腿把明飞卿骗到了手,骗得他心甘情愿随他回了皇城,卷进那些不堪阴暗的斗争中,最后成了无人在意的牺牲品。
口中的肉变得索然无味,明飞卿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盯着眼前寓意美满的龙凤喜烛,只觉讽刺——无论前世今生,他和淮瑾都不会琴瑟和鸣,只有你死我活。
“左右他今晚是不会过来的,你让厨房做顿火锅来,我饿了。”明飞卿把鸡腿推远了些:“以后别往我面前端这玩意儿,看着倒胃口。”
天青惊道:“公子从前不是最喜欢鸡腿的?”
“从前是从前,人都是会变的。”
“可公子昨晚还偷吃了一只,您这喜好变得也太快了!”
“......”明飞卿瞪他一眼,天青立刻闭嘴,把鸡腿端走了。
太子新婚之夜没回婚房,反在偏院陪着一个外人,这事儿府里上下都传遍了,原以为太子妃该恼怒焦躁,不想还有心情吃火锅。
厨司的人一边备菜一边嘀咕:“少君的心也真够大的,这会儿还有心情吃。”
“保不准明日林大人就把他这个太子妃挤下去了。”
“说得也是,少君在南国传出那种事,殿下心头肯定膈应。”
“那位林大人可是丞相嫡子,家世显赫不说,又是新科状元,哪是芝麻绿豆官的明家能比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个没完,越来越失了分寸,全然忘了明飞卿是太子亲自登门求娶来的正妻。
直到侍女细春踏入厨司,呵斥一句:“嘴碎什么?少君也是你们能背后议论的?”
这群人才老实闭嘴,把火锅和桃花酒备好了端进婚房里。
明飞卿见送酒的是细春姑姑,便屏退闲杂的下人,让天青添一双碗筷来,细春受宠若惊,哪敢和太子妃平起平坐同桌吃饭,连忙道:
“少君折煞奴婢了!”
明飞卿关心地问:“你家小弟的病可大好了?”
一提此事,细春更是激动,深深向明飞卿行了一礼:“若不是少君当日派了大夫去,弟弟怕是凶多吉少,如今他已好全了,太子府不是寻常人能进的,不然奴婢一定要小弟登门同少君道谢!”
明飞卿点点头,说:“那便好,家中无恙,你在府里当差也能安心些,我当日被困南国,也总是牵念着家中...和殿下。”
最后三个字加得不情不愿。
细春抬头看他:“少君...”
明飞卿轻叹一声:“外面的风言风语我都有所耳闻,殿下如今对我不冷不热,新婚都不曾来看我一眼,我在这府里势单力孤,日后想再照顾你恐怕都做不到。”
细春听懂了话中意,忙提了裙摆跪下:“奴婢自小与弟弟相依为命,少君救小弟一命等同于我有救命之恩,奴婢愿意听从少君吩咐,忠心不二。”
明飞卿欣慰一笑,亲自起身将细春扶了起来:“日后就有劳姑姑费心了。”
细春是太子府的老人,在府里颇有威望,将她收入阵营,明飞卿才不至于像前世那样,完全落入被动的境地。
前世他只知施恩不求回报,重活一回,终于也学会利用恩惠来索取人心。
火锅已经滚熟了,细春取了玉筷,一边替明飞卿夹肉,一边说:“那位林大人,听说是自幼体弱,太医明令他不能碰酒,今日喜宴上,他却像是故意的,猛灌了两大杯,当着宾客的面倒进殿下怀里,殿下也不好见死不救,只得叫了太医来,听说人现在还没缓过来。”
天青越听越气:“他这就是故意的!头先抢了公子的功名,如今公子大婚,竟然还敢来抢太子!”
细春没有反驳,显然是和天青持一样的观点。
明飞卿倒是不气,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桃花酒才说:“林霁自然是要粘着太子的。”
前世林霁用这样的“苦肉计”登堂入室,俨然成了太子府的座上贵宾,把明飞卿都比下去了。
“细春,明日一早,林霁出府时,你派人取那辆四乘华盖马车给他坐,再派八名侍卫前后护送。”
细春一听,这不是太子妃回门才配坐享的仪仗吗?
“少君何苦呢?他虽然家世显赫,于东宫而言到底只是个外人,如此阵仗,实在太抬举他了。”
明飞卿举着酒杯晃了晃,眸中闪着喜烛的光亮,他笑着道:“我就是要让整个皇城都知道,太子府在抬举他。林霁明日若是不肯坐这辆马车,你就说,这是太子的意思。”
细春虽疑惑不解,还是应下了这件事。
转眼已是子时,明飞卿吃饱喝足倒头就睡,丝毫没有为淮瑾不来而有任何不安。
他一闭眼,就开始做梦,前世种种遭遇如噩梦般在他眼前划过,他被溺在水里中无法挣脱,忽然有只手伸向了他,一把将他捞进柔软的温柔乡中。
那人碾着他的手心,亲吻他的额头,五指插进他的发间有节奏地按揉,进而侵略他的唇瓣,湿热的气息钻进身体里,酥痒燥热的同时,又被施予温柔的安抚。
明飞卿乍然睁开眼,见满屋亮堂,喜烛燃尽,窗外射进阳光,周遭没有人。
是梦?
他乍然松了口气,正准备下床,忽然觉得嘴唇发干,到镜子前一看,嘴角竟然破皮红肿,像是被谁啃过几口,洗漱时,又见双手手心发红,像被人用力碾过。
他警醒地摸上自己的腰,并无如何不适。
这时天青取了衣衫进来,一看明飞卿的模样,惊呼一声:“公子你上火了?”
“啊?”明飞卿恍然,是啊,这倒像是上火的症状。
“火锅最容易上火了,我让人去煮碗降火的银耳汤来。”天青放下衣裳,便要往厨司赶,明飞卿叫住了他。
“昨夜...”
原想问昨夜淮瑾是不是回来过,话到嘴边又被咽下。
前世大婚之夜,他去偏院寻过淮瑾,淮瑾敷衍着让他回来等,他陪了林霁一整晚,明飞卿也苦等了淮瑾一整晚,眼巴巴地直等到天亮都没见人回来。
所谓的新婚之夜,是他一人苦熬过去的。
那滋味明飞卿现在都忘不了。
“没什么。”他敷衍了天青一句,天青不疑有他,跑去厨司拿银耳汤了。
明飞卿在温水里拧了手帕,擦了擦嘴角,越看越像是上火了,便不再怀疑其他。
他换上衣服,随手扎好马尾,正要往上别一根玉簪,手忽然被人从身后握住了。
透过镜子,明飞卿看到那张前世深爱过今生唯余憎恶的脸。
“你昨夜怎么不来寻我?”
淮瑾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恍如隔世。
明飞卿握簪的手微微颤抖,他极力克制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故作无辜:“我听娘亲说,新婚之夜,丈夫不归,往往预示着日后要守寡。”
淮瑾低笑一声:“飞卿想过要给我守寡?”
明飞卿毫不迟疑地说:“不想。”
镜中的淮瑾挑了挑眉,以为会听到“殿下不会死”“殿下不许说晦气话”这些哄人的甜话。
却听明飞卿无比真挚地说:“殿下早上死,下午我就另找归宿,一日都不会耽搁。”
淮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