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湚黎所著的师徒小说《明月师尊不可攀》正火热连载中,小说明月师尊不可攀的主角为玄夙月苍衣,主要讲述了:月苍衣一直都爱着玄夙,但玄夙作为他的师傅,根本就没有恋爱的心思。
最新评论:黑化疯狗魔神徒弟攻×清心寡欲谪仙师尊受
《明月师尊不可攀》精选:
掐死他,或者先扇醒再掐死他。
这是月苍衣现存的唯二想法。
就这么听着临遥戟一会儿衣服好看一会儿师尊丑地吐胡话,月苍衣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孩子,当真是……
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月苍衣兀地皱起了眉,方才还仿若含笑的唇角登时垮下,袖间素手一动,无意识拢起。
不可。
不可!
拂袖转身,迎着倾泻的清辉,提腿缓步,夜间清风钻过未关的门,拂上月苍衣的面庞,银发未束,翩然飞舞,惊艳了静谧的夜。
临遥戟猛然清醒。
“师尊!”
方才房内未上烛火,临遥戟只感觉面前站了个白衣仙人,逆着月光,冷冷清清的像师尊,却瞧得不真切,这才觉着是入了梦。
现下才发觉此人身形姿态都与师尊一般无二,就连拂袖都与师尊一般潇洒,这这这,这哪是梦啊!
“师尊别走!”临遥戟连忙理理头发,手忙脚乱爬下床,神色慌张,“师尊!”
月苍衣止住了脚步,微微侧目,面色如常,嗓音平淡且透着让人不易觉察的冷漠:“何事?”
分明是他三更半夜潜入临遥戟的卧房偷窥,现下这般,倒像是临遥戟做贼让抓包了似的。
不愧是玄夙天尊。
相较月苍衣的风轻云淡,临遥戟可谓是仓皇万分了。
“师尊,那个,徒儿不是说您……”
月苍衣淡淡嗯了一声,转回头去。
临遥戟好似还欲再说些什么,月苍衣却快他一步掐了个诀,银光窜入临遥戟的眉心,让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咽下了未出口的话语。
月苍衣这才舒了一口气。
抬腿出门,立于庭中檀香树下,它不似外界般娇小灵巧,倒是巨树参天。又一次回头深望一眼临遥戟,几分悲凉攀上月苍衣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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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甚好,微风轻柔,三尺白雪如旧,却不见再添新。
今日的冬寒峰也未落雪。
月苍衣在临遥戟的院中站了一夜。
四季宗占地面积甚广,极其雄伟,故而四主峰也是极大,峰峰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除了冬寒峰。
冬寒峰主喜静是四季宗内人尽皆知的,喜静到何种程度?一年四季难能见上一面,偌大山峰只有寥寥两人居住。
何人知晓不称一声暴殄天物!
咔。
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整夜的出神让月苍衣此刻对外界动静极为敏感,又因独自隐居冬寒峰百年,下意识认为此时峰上应只有他一人。
闻得推响房门之声,条件反射般回首。
只见临遥戟一身玄色,窄袖长袍,打着哈欠推门而出,眉眼间还透着些许疲倦。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还是临遥戟率先回神,咧嘴一笑叫师尊。
甜丝丝的。
月苍衣抿唇不语,眼中藏着的某些微妙情绪快要迸出一般。
他负手转身,没有言语。
临遥戟不明所以,快步走向月苍衣,嘴中还在絮絮叨叨:“师尊如何在徒儿院中呀?也是赏景吗?不可,不可不可,穿得如此单薄,是要冻坏了的。”
他来到月苍衣身前,抬手欲覆上后者饱满的额头。
月苍衣躲闪不及,让他得了逞。
“唔。还好。”临遥戟认真地探了探月苍衣的体温,又探了探自己的,这才放下心来。
“你……”月苍衣感到额头被手掌抵上,本欲开口呵斥,感受到这自掌心传来的温暖后又愣了神。
竟是忘了将临遥戟的手拂开。
临遥戟就着把手搁在月苍衣额头上的姿势,薄唇缓缓靠近后者俊美无双的脸。
“……”月苍衣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薄唇即将靠上俊脸,临遥戟微微撅起了嘴。
“呼。”
他替月苍衣吹落了颊边的几丝银色。
斥鼻檀香裹着二人,芬芳馥郁。
临遥戟收回放在月苍衣额上的手,笑着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洁白的牙:“嘿嘿,师……”
啪。
一个带着冷香的巴掌,猝不及防落到了临遥戟的脸上,或是动了几分灵力,将临遥戟打得偏过了头去,和煦笑容凝固在脸上。
月苍衣用一种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临遥戟,不怒自威。
他开口了,声音冰寒如雪,亦有雷霆之威。
他一字一顿,咬着每一个字。
他道:“好玩吗?”
暗月隐匿于血色苍穹之中,墨云压顶,血雾四散,诡谲骇人。
染血宫殿兀自立于森然雾色之中。
阴风阵阵,刮过森罗诡树群,此起彼伏,沙沙作响,惊起成片乌鸦掠入夜色,叫声可怖。
大殿高堂,身着玄色滚金袍的高大男人坐于主位之上,偏身抵腮,墨发倾泻。他以青面獠牙的鬼面具遮起面庞,唯露出一双眼眸,瞳目猩红,活像染血,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盯着他那苍白的右手出神。
高堂被血海簇拥,投目望去,皆为赤红。
仿若无边的血海之中造着一方石柱,柱上翩然立着一黑袍女郎,女子全身裹在黑袍之中,像是要藏匿于黑夜中。她身姿曼妙,曲线动人,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却也无比美艳。
她微微抬首,看向主座上的男人,垂于黑袍中的纤纤玉手微微收拢。
女子淡漠开口,声音轻灵:“你不该放他离开。”
高堂上的男人仍旧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修长,骨骼微粗,苍白无比,黑色血管暴起,狰狞可怖。
隔着鬼面,无法读懂他此刻的情绪。
空气就这么凝固了半晌。
或许是因为那男人不答话,女子藏于黑袍中的黛眉微微蹙起,轻啧一声:“你当知晓你在做什么!”
闻言,男人轻哼一声,血色红瞳中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他嗤笑:“吾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你该不是以为,帮了吾一次,便能让吾对你俯首称臣?”
女子见状,也不再言语,只当是这喜怒无常的主又发了癫疯,玉手一握,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安静躺在她的手上,幽幽泛着荧光。
她将宝珠献上,而后抬起凝脂般的纤手,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口子,端着一派优雅,婀娜而去。
余音袅袅,在血海之上盘旋。
“这便是你要的凝魂珠。且,我想要什么,你是知晓的,你当不用这般咄咄逼人。”
“……”鬼面男人伸手一捞,剔透玉珠便浮上高堂,悬于他身前。
光辉如月,与身后的血海尸山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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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吗?”
月苍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临遥戟捧着掌印鲜红的脸,仍旧是偏头的姿态,目光呆滞。从指缝中看去,方能知晓他的脸此刻已肿胀老高。
“……”盯着临遥戟的脸看了一会儿,月苍衣忽然感到有些后悔,雪瞳中闪着挣扎,却再没了动作。
“师尊……”
临遥戟沙哑开口。
“这是师尊头一次动手打徒儿。”
莫名的,月苍衣心头一紧。
临遥戟继续开口,嗓音幽幽:“师尊,第一次,动手打徒儿……”
他猛地偏过头,直视月苍衣,死死咬着后槽牙,像是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他的瞳目染上猩红,手臂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忽而绽出一个灿烂的笑。
笑得瘆人。
“徒儿……好疼。”
“师尊,徒儿……疼。”
“好疼。”
“临遥戟”的脸开始扭曲,他用那已经弯曲得不像样的手捧上了扭曲的脸,突然的尖叫好似要划破天际,也刺痛了月苍衣的心:“我疼啊!!!我也会疼的啊!!!师尊,师尊,我疼啊——”
月苍衣紧咬着下唇,闭目不看这个扭曲到极致的怪物。
“师尊,你看我啊,你看看我啊,我是遥戟,我是阿戟啊!!!”
月苍衣紧皱雪眉,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你……不是。”
万籁俱寂。
“临遥戟”歪头,扭曲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类似不解的表情。
他的脸已然怪异到无法正常喜怒。
就在此时,月苍衣睁开了双目,冰寒盛怒呼之欲出。
他抬手召出佩剑冰华,剑风疾速,带起翻飞落叶,一剑直插心脏。
噗嗤一声,冰华没入“临遥戟”的胸腔,再出之时,不见血。
没有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临遥戟”笑得癫狂。
“师尊,师尊,又是你,你又杀了我一次——”
“又是你!!!!”
怪物“临遥戟”在冰华抽出的那一刻便开始四分五裂,此刻已然只剩半边身子,他挣扎着爬向月苍衣脚边,伸出还未消散的半只手,妄图捉住月苍衣的衣角。
它痴心妄想。
冰华化作白雪消散,月苍衣后退一步,眸中情绪杂陈。
“临遥戟”如同泡沫般缓缓消散。
最后的最后,偌大雪峰上又只剩月苍衣一人暗自伤怀。
它不是临遥戟。
从来都不是。
根本就不是!
月苍衣是知道的,月苍衣一直都知道的。
玄夙天尊,知天晓命。
怎能不知道?
看见“临遥戟”的那一刻,他就是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
他本可以在那时就一剑夺了它的命。
他本可以!
可他没有。
他下不去手。
冰冷如他玄夙天尊,对着那跟他徒儿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笑颜。
他竟下不去手,他那时竟下不了手!
“……”月苍衣望着那怪物消散的一小片白雪地出神,久久不能回神。
月苍衣甚至在想,它说得对,自己确实……又一次杀死了“临遥戟”。
皑皑冬寒峰,又一次,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许久不曾感到的孤单落寞徘徊在心头,月苍衣抬首望向蔚蓝苍穹,万千思绪挥之不去。
罢了。
……
古香萦绕的素雅房中,一双雪瞳忽然睁开。
冰冷、平静。
眼尾露着几分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