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不期而遇》是作者二攸正火热连载的小说,钟愿程佑轩是小说不期而遇中的两位主角,主要讲述了:钟愿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所以他会好好珍惜程佑轩,一定会好好和程佑轩在一起,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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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精选:
“来自本店最最最顶级的咖啡师为您亲手冲煮的深度烘培曼特宁,请慢慢享用。”
渐起的咖啡香像是被禁锢在了周遭的小片区域,让人仿佛落入了咖啡凝成的柔软云间。
听着钟愿的自卖自夸,程佑轩无奈又几乎是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对方推来的杯子,用小勺轻轻搅拌过后,执着杯柄凑近闻了闻咖啡香,这才抵着杯沿喝了一口。
口味醇厚,黝黑的液体顷刻间在舌尖上绽放出淋漓的苦感。
“怎么样?”绕过吧台,钟愿坐到程佑轩身边的椅子上,语调平静又不失期冀地问道:“这次符合口味了吧?”
“很不错,”程佑轩说,“是我喜欢的。”
话音刚落,钟愿脸上便漾出了一个笑。
这算是成功先抓住胃了吧。
原先在店里的那组客人没多久就结束了下午茶,杜思思替他们结了帐,收拾好桌子后,她溜进了休息室,把店里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一时寂静,但没人因为沉默而尴尬,缓慢流逝的时间筑成了两人之间恰到好处的宁静。
这杯咖啡的目的是为了品尝,而并非为了快速驱赶脑中的困意,程佑轩便饮得慢了些,好一会儿才品一口,放下杯子时,视线无意朝旁边偏了些许。
入眼的,是钟愿一下一下,用食指尖点着桌面的场景。
咖啡杯与杯碟发出极其细微的一道声响,那小动作也随着这响声停滞在桌面上。程佑轩看向身边的人,发现对方正一手托脸,望着斜面的方向出着神。
“在想什么呢?”
听见程佑轩突然出声问他,钟愿激灵了一下,收回发愣的眼神,看向程佑轩,正大光明打量了片刻对方不带任何遮掩的俊脸。
“在想……”钟愿喃喃着出声,“你今天也没戴眼镜。”
听了钟愿的话,程佑轩稍一回想,便记起第一次来这里时是在量房之后,他是戴着眼镜的,于是解释道:“工作的时候我才会戴眼镜,平常不戴,挺麻烦的。”
“是有近视?”钟愿问。
“有一点,”程佑轩说,“不影响日常,只是工作时求精准,还要写字,就会戴上。”
“原来如此。”
应过一声后,钟愿便没有再说。
他不好说自己是不是更喜欢程佑轩戴眼镜的模样,只不过那是他与他的初面,程佑轩正巧戴着那副金边的眼镜,因此在他心里占下了一个特殊的地位。
即使摘下眼镜,他能更清晰地看见对方瞳孔中自己的身影,或是如果另换一副镜框,能给程佑轩覆上一身更为沉稳的气质与魅力,但都好像与最初的那一面有着微妙的差池。
如此想着,钟愿便对他戴眼镜的样子想念起来,下巴枕着手臂嘟囔了一句:“还真想看看你工作的样子。”
话刚说完,他忽而想起,对方一直是在家办公,导致这句本身极为正常的愿望在他秘而不宣的小心思的作用下,听到耳朵里时似乎带上了些歧义。他连忙直起上半身,感觉耳朵都有些热。他不敢去看程佑轩,只是有些急促地解释:“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佑轩本没有想那么多,都已经开口准备回话了,谁知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打断。在心中做过简单分析之后,他猜中了八九分,随即有些啼笑皆非。
“我工作的时候很无聊的,”程佑轩喝了口咖啡,仿佛并没有听到钟愿那句仓皇的解释一般,“有时候能面无表情在电脑前坐一下午,起身除了去厕所就是倒咖啡,这两年甚至都能听见脊椎在喊老。”
钟愿跟着他沉静的语调逐渐缓下方才骤快的心跳,一直到听到后半句话后没忍住轻笑出声,被引导着彻底忘了那片刻的尴尬。他低头斟酌少顷,揣上三分试探轻声提议:“其实如果你不介意,并且条件允许的话,完全可以带上工作来这里。”
闻言,程佑轩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看向他。
“你想啊,”钟愿转动吧台椅,面对程佑轩说,“路上的这段距离,足够让你舒展身体,免得在电脑前坐久了腰酸背疼的。我这也有咖啡,可以不间断供应。店里一向安静,如果你还是嫌有客人的时候吵,我就专门给你辟个小间出来,当你的专属工作室好啦。”
程佑轩看他掰着手指,一条条地为他阐述优势,眼角挂着的笑一直没落。听到最后,他没有说出一句拒绝,只是问道:“这么兴师动众,万一最后我们还是没能在一起呢。”
本能地,钟愿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不会的”,但事实的确如程佑轩所说,谁都无法断言未来的路是一方通行,没有人能保证他们最终一定会走上恋爱的道路。
“如果我们最终依旧没有缘分,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总有它们的解决办法。”钟愿收回视线,左右随意地转动着椅子,语气释然:“虽然未雨绸缪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总不能说人总是要死的,现在就连饭都不吃了吧。”
安静了好几秒,程佑轩忽然道:“你总是有办法。”
“是你总是想太多。”钟愿轻声一笑,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起身回到吧台后,给程佑轩的杯中添了咖啡,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回到位上,说:“我尊重你的生活方式,但还是想向你建议,不妨尝试一下不去时时考虑未来的走向,只随着自己当下的心思,让自己活得随心所欲一些。”
随心所欲吗。
这与他惯有的思维方式背道而驰,程佑轩摩挲着再次变得温热的咖啡杯,低头思忖半晌。蓦地,脑中却出现了咖啡节的新闻界面。
当他下午临时决定下想要邀请钟愿一同去咖啡节的时候,不就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吗。
他忽地一哂,把正在小口啜着咖啡的钟愿吓了一跳。
“怎么了?”
程佑轩看向他:“这两天有一个咖啡节,你想去吗?”
钟愿没来得及意识到对方突如其来的转变,在听见“咖啡节”三个字的时候眼睛一亮。
“展览中心那个?”
“对。”
“想去的!”钟愿难抑激动,“你还没来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要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去呢。”
闻言,程佑轩有些意外,没想到两人的想法竟撞到了一起。
钟愿同样沉浸在震撼中——也许称之为“震撼”有些夸张,但在他心里,即使是像这般极小的巧合,都是象征着与程佑轩之间感情关系的一段累积。
也好像,离他想要走上的那条道路更近了一寸。
“这也算是我们培养出一些默契了吧。”
钟愿用着几乎是气音的声音念着。这句话姑且只能算是他下意识的嘟囔,然而程佑轩听到了,并回应了一个字。
“算。”
去咖啡节的那天是周日,程佑轩怕展览中心附近没法停车,于是决定搭乘公共交通,和钟愿约在了地铁站里碰面。
令钟愿意外的是,今天程佑轩竟然戴了眼镜。
在人群中看见程佑轩的时候,钟愿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迈开步子,在程佑轩到他面前之前,向着人走了两步。
“今天出来怎么戴着眼镜了?”
虽说隐约能够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钟愿还是将它问出了口。他想听程佑轩亲口与他说出答案。
“出门的时候想到那天你问了,就戴上了。”
只是不经意地,在出门前整理桌面时,恰好让这副眼镜进入了视线,于是便想起,那日在咖啡店中,即使是侧对着玻璃门窗,其中水光却比漏进咖啡店的阳光更为潋滟的双眼。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执起了眼镜,将它架在了鼻梁上。
被钟愿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程佑轩抬起没有插在裤兜里的手,碰了下鼻,指向人流量最大的出口说:“那我们过去吧。”
钟愿笑得更甚:“好。”
因为是周末,来咖啡节的人比前天新闻图中的多出不少。他们随着人潮挪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达会场,检完票进入室内便豁然开朗,随之而来的,是扑面的咖啡香。
不一会儿,钟愿已经先后钻入好几个摊位前的人群,每次出来时手上都拿着两个小纸杯,把其中一杯给了程佑轩,里面盛着的都是试喝的咖啡。
程佑轩喝下了大约是今天的第四杯,见钟愿忽然又快步朝一家门庭若市的展位走去,忙拉着人,有些好笑地说:“这么急做什么,慢慢来。”
钟愿指着目标方向的展位,说:“那家,是挪威一家挺有名的咖啡店,前几年看到推荐的时候就很想喝喝看了,可惜国内没有店铺。今年好不容易出个展,当然得喝喝看。”
这个展位没有试喝,只有现做的咖啡,于是等待时间也随之加长,队伍沿着展位几乎绕了两圈。
钟愿反攥住人,排到付款的队尾,停下脚步时突然想起什么,问程佑轩:“会不会觉得排队很浪费时间?”
“也不尽然,”程佑轩很快回答说,“今天的时间全都交给你安排。”
钟愿手上不自觉地一用力,纸杯便被手指戳出了一个坑。
队伍向前挪动,程佑轩看着展位内忙碌着的店员们,不经意地问道:“当初怎么会想着要去开咖啡店的?”
身后正好是墙面,钟愿斜靠上去,手上把玩着已然被他捏扁的纸杯,说:“工作这么多年,渐渐觉着有些累,又恰好有些小积蓄,就来开了现在的‘今日欢’。”
说罢,他又笑着接上:“我自己也很爱喝咖啡,不过如果要深究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很久以前我妈说想开。”
钟愿的母亲?
程佑轩只认识钟愿的父亲杨哲,因为他与自家父亲是旧友。也是因为他们,他才会认识钟愿。
关于钟愿的母亲,在迄今为止的交流中,都没有机会谈及。
程佑轩没作多想,只是既然钟愿说到经营这家咖啡店的原因中有他母亲的愿望,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她会出现在咖啡店里的可能,于是接了一句:“那下次去店里时,是不是还会碰到你母亲。”
钟愿抬头看向他,表情和语调都是一如往常,然而说出的话,却让程佑轩像是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始料未及的荒漠,喉中干涩至说不出话。
“店里是碰不到她了。”
“她已经去世了。”
程佑轩可以说是因为钟愿的回答彻底怔住。许多极少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纷至沓来——错愕、震惊、后悔、无措,都在霎时间汹涌而至,挤兑开了周遭所有嘈杂的声响。
接下来的话也随之变得难以问出口。为什么她会去世,是什么时候走的,以及,在她去世之后,你又是怎么过的。
只是出于本能和教养,程佑轩并没有让对话产生沉默的间隙,立刻说了一声:“抱歉。”
钟愿看了他一眼,见程佑轩眉间紧蹙,在自己望过去的时候垂下眼眸,唇缝间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他满脸写着唐突与失策,使得钟愿仿佛能想象得出他正在心里埋怨自身的话语。
像是反过来安慰程佑轩一般,钟愿摇了摇头,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说:“没关系,我想我爸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你这件事,不知者无罪嘛。”
队伍又动起来,钟愿横跨着挪动了一步,又说:“况且,我妈也不会喜欢看别人露出这种替她感到遗憾或可惜的表情,她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很满足了。”
说罢,似乎觉得只这么几句话不足以说服对方,钟愿上了手,按在程佑轩稍稍下弯的嘴角,向上一提。
“你说今天的时间全都交给我安排,那我现在规定,今天都是笑的时间,不许给我阴着张脸。”
真是败了。
程佑轩终于被他看似蛮横的命令惹得哭笑不得,另一边嘴角也随之主动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他有些无言以对,想揶揄钟愿一句,却怎么都无法在脑中翻出一个恰如其分的词句。
钟愿在对他的表情满足后,见前边的队伍又空出了一些地方,便转身将双手在背后反手相扣,像是一个伸展的动作,往前迈出了两步。程佑轩看着他像个幼稚的孩子般,顽固地踩着地上的线前进,不免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生长环境,才能让钟愿成了现在的模样。
在心中揣测片刻,程佑轩轻声开口:“伯母她……”
“哎,可别叫伯母!”钟愿骤然回身打断他,笑说,“要是我妈听见了,铁定得骂你说她老。”
程佑轩愕然:“那喊阿姨?”
钟愿仰头回忆:“唔,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可能会让你喊她姐。”
“姐?”镜框有些滑落,程佑轩抬手推了下眼镜,想着双方的父亲还是老同学,便说:“那辈分岂不是乱了。”
“不……”
不算乱。
钟愿顺着势头快速说出的否定回答,在堪堪发出一个音后收了声。
他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回答,但缘由却与程佑轩的不同。
仔细一算,程佑轩以后说不定还得喊钟梓娴女士一声丈母娘,现在喊姐的确是有些不合适。
“是有些乱了,”他讪笑一声,“我想也许你可以称呼她为‘钟女士’。”
闻言,程佑轩迅速采取了他的提议,说:“钟女士一定也是位潇洒的人。”
“你说的对。”钟愿像是沉浸到了回忆中,连队伍的前进也没能注意到,直到程佑轩虚拉上他的手臂,才复又回到现实,无可奈何地说:“毕竟这是位到了癌症晚期,也不愿日日躺在病床上靠药物和治疗苟延残喘,宁可用有限的时间去做喜欢的事情——旅行,蹦迪,办地下live,以此来度过剩余生命的人。”
程佑轩因他的表达而感到有些震撼。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同样患上绝症,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对方的母亲这般洒脱。
不过其中几项,让程佑轩难消疑惑,甚至有些啼笑皆非。
“蹦迪?地下live?”
“对,”钟愿像是叹了声气,“蹦迪是她以前想去却从没去过的一项活动,那天正好是我回大学领完毕业证书的日子,她就拉着我去了市里最有名的迪厅。至于地下live,就在她和我爸相识的那家酒吧的地下。”
话说到这,钟愿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从未和程佑轩分享过父母的故事,对方也必然不会知道自己所说的这家酒吧,而程佑轩,似乎也从没有问过自己,关于姓氏的问题。
“话说回来,你好像从没问过我为什么我不跟着我爸姓?”
出于好奇,他问了一声。
当知道一对父子的姓氏不同时,一般人可能会八卦地询问,可能会独自在心里猜测。程佑轩显然是属于后者,然而他的回答,又与钟愿预料的有所不同。
“我只是想着,这种事情并不需要特地去问,等到你愿意说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告诉我。”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程佑轩并没有看着钟愿,直到语尽,他才侧过脸,平静地看了眼对方。而钟愿却一直注视着他,看着他的目光从侧边溜到了镜片后,镜框上流动的金光仿佛是在他眼前跳舞。
完了,好像又更喜欢他了一些。
见人怔住,程佑轩轻轻唤了一声:“怎么了?”
钟愿如梦初醒,忙说“没什么”,视线往前一转,才发现两人前面只剩了两三个人。
轮到两人后,他们各自点了一杯黑咖和拿铁,等咖啡的队伍倒快些,不多时就拿到了饮品。
钟愿捧着杯子立刻喝了一口,放下时不自觉眯着眼,发出了舒适的“嗯——”的一声。
“知名果然是有知名的道理的,只可惜他们不卖咖啡豆。”
程佑轩也赞叹地点了点头,然而口中说出的评论却不是关于咖啡。
“知道吗,刚才你那样子,特别像我家的猫。”
钟愿刚稍稍仰头又喝了一口,连杯口都还没来得及离开唇。他就着这个状态,掀起眼帘瞧着程佑轩,更像猫睁圆眼的模样,以至于程佑轩情不自禁地动了动手,想去揉对方的脑袋。
手抬至半路,他才觉出其中的亲密来,转为握拳抵唇,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别杵在这了,走吧。”
钟愿仍然有些发怔,亦步亦趋跟着程佑轩往前走。
手上拿着一杯咖啡也不方便再试喝其他的,幸好场馆内划分出了一大片供人休息的地方,他们决定看看有没有位置,可以让他们坐着慢慢喝,慢慢聊。只是找到地方时,果不其然早已没了空座位,他们只得找到一片空地,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话题。
“所以你的父母,认为彼此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就果断选择了离婚?”
程佑轩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也听完了钟愿父母的故事,握着纸杯淡淡问道。
“是的,”钟愿说,“在你看来应该挺不可思议的吧?”
毕竟程佑轩是个习惯瞻前顾后的人,如果是他的话,想必一定会在结婚前就考虑周全,绝对不会在婚后才发现彼此不适合一起生活。
程佑轩也很快说:“有一些,但这种相处方式和抉择的果断也让人觉得挺有意思。”
“有意思?”钟愿有些意外。
“事实上,偶尔我也会羡慕这类人,可以活得很潇洒。”见钟愿望向他,他似乎有些自嘲地说:“有时候考虑太多的确会累。”
钟愿没有多作评论,看着他浅浅地笑。见他没有再喝,柔声问道:“喝完了?”
“嗯。”
钟愿自告奋勇去丢垃圾,让程佑轩在原地等他。周围人摩肩擦踵,钟愿找了好一会儿才找着垃圾桶。待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场内播放着的听不懂语言的悠长歌曲也进行到了下一首。
“那我们继续逛?还是再休息会儿?”
“钟愿。”程佑轩没答,他摘了眼镜,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
“那么你呢?”
这句问话来得没头没尾,钟愿定定看着他,面露疑惑。
“什么?”
程佑轩问:“如果是你碰上了你父母这种情况,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吗?”
“我啊……”
钟愿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没能很快作出回答。他从没想象过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自己会采取怎样的动作,究其根本,他很少会去考虑“如果”二字。
“我不敢保证,”钟愿深深望着程佑轩,坦诚地说,“不到那一刻,我无法判断出自己的选择,毕竟处境不同,心境也会随之变化。现在的我只是明白,当下的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
其实他完全可以在此时选择说,“不会选择离婚”,或“会保证一辈子”。他知道程佑轩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回答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让程佑轩放弃与他继续发展,因为他没能向程佑轩保证,自己在未来不会离开他,没能保证现在两人的相处不会是一段被浪费的时间。
但他选择了诚心相告,也可以说是在与自己打一个赌。
而程佑轩在听完这个回答后,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看见满是盎然的笑,眼中盛着的,是萦着光的自己,像是连带着他本人,都要被其中的深情所淹没。
钟愿现在想要的,是他。
“走吧,还有好多展位没逛呢,你不买些咖啡豆回去吗?”
程佑轩直起身,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朝钟愿露了个笑。
“买啊,这不是还没喝到值得买的咖啡嘛。”
钟愿也回以更深的笑意。他攥着人的手臂,与程佑轩一起再次回到人群中。
而这个赌,他赌赢了。
在展览中心逛到结束时间,两人才意犹未尽地随着大波人流离开。出场馆时,钟愿拎着两袋咖啡豆,都是他在品尝过后觉得值得购入的。
两人家在不同的方向,需要乘坐不同的线,于是他们在地铁站道别。分开前,钟愿将其中一包咖啡豆分给了程佑轩。
“我的?”
“给你的,”钟愿说,“刚才在喝完这款后,你的表情说喜欢。”
程佑轩失笑,这的确是他今天最喜欢的一款,只是考虑到家里咖啡豆还剩太多,就没有购买,没想到自己的表情被钟愿尽收眼底,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价格多少来着,待会儿转给你。”
“诶别,不用了。”钟愿摆手,眼珠子一转悠,说:“还记得上次没送成功的本店第一位客人的咖啡豆吗?”
程佑轩当然记得。
钟愿朝那袋咖啡豆努了努嘴:“就用这个代替啦。”
程佑轩盯着手上的咖啡豆看了片刻,忽然想到:“那我是不是该补上一份开业礼物?”
这让钟愿觉着有些出乎意料,他歪了下脑袋,说:“不用了吧……那时我们不是还没认识嘛。”
“但是那天我们已经遇见了。”程佑轩却说。
这前后因果联系得着实有些勉强,却让钟愿忍不住低头窃笑。
“那……之后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去我爸妈当年遇见的酒吧吧,”敛了笑,钟愿轻声说,“开业礼物,就用一杯百利甜来代替。”
这是他在刚才在讲述父母的故事时并没有说明的细节,当年杨哲在见到他的母亲后,便赠予了她一杯百利甜。
程佑轩像是一时没能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款在女性中颇具人气的酒,但没作多问。他挑了挑眉,只道了声“好”。
“然后……”
钟愿欲言又止,咬着下唇踌躇了一会儿,才说出接下来的话:“如果有机会的话,十月份是我妈的忌日,我想也许可以带你去见见她。”
到了“见家长”这一步,其中意味昭然若揭,程佑轩不会听不出来。
钟愿见他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在停顿半晌后,依旧回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