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容易欺负的帝君》是作者幼安正火热连载的小说,顾容柏鸾止是小说容易欺负的帝君中的两位主角,主要讲述了:柏鸾止要真的去承认一件事,他发现自己喜欢上顾容了,但他和顾容无法在一起。
网友热评:其实有误会。
《容易欺负的帝君》精选:
我把皇帝卖进了南风馆。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所谓傻子,你卖了他,他还帮你数钱。
没错眼前的小皇帝就是这样的,我卖了他赎了隔壁楼一个姑娘出来,然后每次路过就会看见他站楼上眼巴巴的看着我。
天知道那么精明一个皇帝怎么会变成这样,南方叛乱,勾结了护国候,短短三月就一路推进打到京城,我做为皇帝的贴身暗卫,当场敲晕了要与国土共存亡的皇帝溜到了西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我准备好一切措辞解释的时候,醒过来的小皇帝…他居然失忆了!!!
西国货币和我们国家并不流通,在叛贼登位后又广发了各种通缉,把小皇帝说成是一个谋杀父亲篡位的奸人,誓要抓住他为他父皇报仇。
在带着小皇帝逃了将近半月,身上能典当的东西也典当的差不多了,他却迟迟不见有一丝恢复的样子,所以复国大业,还是要迟些了。
我每每这么安慰自己,最近又听茶楼的人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漏了风声,最近出城严查,官府更是守了一帮人在城外蹲着。
既然走不了,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把小皇帝藏的严实点,要知道堂堂天子怎么可能屈身南风馆,想到这里我后背突然一阵寒意,要是他清醒了……呸呸呸我是为了大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绝对不是因为隔壁那个小娘子。
不过想想,我也该去看看小皇帝了,当时那个老鸨可是答应的好好的,留上一年调教好了再放出去。
于是我背着刚买的小妾,偷偷摸出门,还不忘了给小皇帝捎上点他喜欢吃的栗子膏。
到了南风馆,那老鸨看着我眼睛都笑眯了,“公子啊,以后你要是还有这样的货,一定还要记得我啊。”
我人虽然大条,但是也隐约从老鸨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妙的感觉,“这样的…货?”
老鸨顿时又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嗨,这不是昨儿个来了几个公子包了我们场子,开了个什么诗会又嫌我们这的兔儿爷不能陪他们欣赏什么,古今典籍,正愁着呢,公子你送过来的那个就和他们聊上了,那真是,那几个公子人听的一愣一愣的直夸我们这儿藏龙卧虎,多给了不少银子呢。”
我顿时心都提起来了,把小皇帝送到这南风馆,就是为了全力引人耳目,谁知道这祖宗自己先打了名头。
小皇帝的文采我是知道的,先皇为了他甚至不惜屈尊跑山里请了隐世高人,就怕误了他。
再抬眼看了看老鸨,见她没有一丝起疑的样子便顺着她说“这可是大户人家养的瘦马,只是出了变故才让我捡了这个便宜。”
老鸨继续笑,直夸我好福气,然后引着我去见了他。
门一关,我赶紧上前抓住小皇帝的手把他领到里间去,悄声说,“你傻啊,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太出头,不要太出头,等哥哥把店开起来就把你赎回来。”
是的,我没有告诉小皇帝他的身份,所谓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骗了,我也实在是怕小皇帝这个智商欠费的样子会暴露自己,谁知道,还是失策了。
小皇帝在南风馆呆了几天,穿衣打扮都已是按着那些兔儿爷靠近了。
本来棱角就比较柔和 眼尾更是被上了胭脂,衬着他那白白嫩嫩的脸,生是多出了一份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是哥哥…”小皇帝不知道被老鸨用什么方式调教了,语调都有一点微微的颤,搞得我更是凉意上头,深怕他什么时候恢复了,诛我九族。
小皇帝看我看他不说话便低下了头,手指缠着袖子绕啊绕啊“哥哥,花姨说…要,要让我以后去当花魁呢。”
我看着小皇帝,可能是震惊波及到了脑子,我想的居然是。
不愧是皇家血脉,干什么都要当第一。
然后我就愣在原地,听着小皇帝说,什么什么哥哥,教他跳什么什么舞,谁谁谁又说要瘦一点客人才喜欢,什么什么的脂粉闻起来特别香。
然后带着震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住处,刚接回来的美人也无法打动我了,我手里攥着着小皇帝塞给我的才被客人打赏的银两,居然忘了提醒他不要暴露文采。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我无法得知那些官兵到底退走了没有,城门警戒依旧,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警戒。
这些日子我和小皇帝也见了几面,最新进度是,那个叫花姨的老鸨看他天资聪颖打算重金培养,已经给他请了三个老师,一个跳舞,一个弹琴,一个………
要知道南风馆和青楼那种地方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在这里连欲 望好像也更直接一点。
好在他是老鸨看上的可造之材,之前那些公子也找过几次,不过有老鸨护着也只是清聊而已。
不过我也不能荒废时间,趁着小皇帝每次塞出来的银钱和之前卖他剩的钱,真的开了一家店。
西国偏僻,娱乐项目也比本国少一点,但是我也不能太过张扬以免被人盯上,思来想去开了一家小茶馆。
聘了一个说书先生做堂,每天生意到还不错,买来的姑娘也是个省心的,舍了她那些珠钗罗嫦,大多在厅后帮忙煮煮茶,做点小点,只有人手不够的时候才出来帮忙。
这样的生活过上了,还颇有一点舍不得,不过作为陪着小皇帝长大的贴身暗卫,我还是无法舍弃复国大业。
外面风头虽紧,我也在努力联系小皇帝给自己留下来的后手,从南方传来水患的消息开始,小皇帝便已经察觉到了身边已经人心不稳,只可惜……
等摊子收好,我往常一样的跟灯儿,就是我买回来的那个姑娘说要出去散步,然后买上点栗子膏去看小皇帝。
谁知这次老鸨却拦着我不让见,直说什么卖给她的人,如何如何,眼神不自然的闪躲却出卖了她。
老鸨花姨实在是个在藏不住世故的人,也难怪开了这么久的地方大部分时候也还是冷冷清清,当时我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才把小皇帝卖到了这里。
我假意应声,然后托她把栗子膏给小皇帝,随后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小巷,悄悄潜了进去。
刚靠近小皇帝常待的屋子就听到了一阵,打斗的声音,耳力极佳的我甚至听到了呜呜的抽泣声。
我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按捺着内心的愤怒,偷偷打开门,然后果然看见了被捂了嘴的小皇帝,被两个男人擒着,还有一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狞笑着去扯他仅剩下的里裳。
虽然把小皇帝卖进来就料到了,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尽量去骗着自己。
可能当时的我,真的不想再跟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的君主了吧。
不过看见眼前这一幕,我还是不可避免的热血上涌,这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小皇帝,摔一跤我都舍不得的小皇帝。
最后我弄趴了那三个男人,给小皇帝松了绑,暗卫还是有不少手段的,我完全可以弄疯他或者给他伪造好各种死法。
正打算给小皇帝披上衣服,然后很狗血的,他面色潮红,眼睛水露露的看我,然后靠过来抓着我的手,软着声音开始叫哥哥。
咳咳,暗卫还是有不少办法的,只见我伸手一摸衣袖,然后手里出现了一根长针,趁着小皇帝还迷糊就扎下去,然后小皇帝晕了过去。
此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重复操作可能会导致刷机,扛起小皇帝就朝着探查到的城墙薄弱点跑。
此时不跑就是傻了,无论用什么方法处理,肯定都无法避免到引人注目,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都肯定要带着小皇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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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时候尚早,暂时把小皇帝藏到了茶馆内堂的横梁上,只等天黑趁着夜色偷偷跑出去。
向灯儿表达了我打算回乡寻找家乡祖母的想法,灯儿立刻红了眼睛。
在这个年代,出远门那就是九死一生,人的生命太脆弱了,无论是野兽,山贼,甚至迷路都可能会导致死亡。
灯儿几番劝我,我无奈下只能继续编我与祖母感情深厚,从小就是祖母带大,如今远游已是不孝,要是听到家乡出了变故还不回去那就不是人了。
灯儿最后泪眼婆娑的把这些日子赚到的银子全部塞给我,还跑去厨房拿了不少刚做的点心。
我实在于心不忍她那故作坚强的可怜样,又不能就这样把小皇帝放到危险的境地。
最后叹了口气,对着灯儿转过身的背影叫她另寻良人,在桌上放下她的卖身契,转身出门。
我先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的转了转,买了两身百姓常穿的白衣,染料金贵,逃跑穿的五颜六色才是奇怪。
又从街尾买了些干粮,塞到灯儿给我备的包裹里,然后跑到城里最大的酒馆泡着。
我要等,那些士兵在西国这寒冷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好酒,只要有人透露只言片语,那我逃出去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酒馆的老板看我天天来俨然已经朝着熟客方向迈进,笑着让小二给我送了一盘小菜,小二也是人情世故里浮尘的油子了,拉着我聊了两句天气。
我应附,注意力却全然注意着旁边坐着的一波兵士,这几日我装作失意,天天来这酒馆喝闷酒,好在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我也得以日日来这从他们的闲聊里打探城中布局。
这些兵士也不是什么高层人员,每日闲聊的内容无非就是什么小娘子,花魁,极少会附上几句对长官的抱怨。
看来今天城里倒没什么大变故,我放倒那几个人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天色已晚,只是青楼的营业高峰期快要来了。
我知道我要逃出去的机会到了 ,马上起身离开,只是快出门时听到了一句“听说城北那家南风馆新来了个,那身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我上次去陈公子的酒会听了一嘴,那声音我骨头都酥了,老大不是最喜欢这种调调,今天下职的时候就听他要去一睹芳容了。”
我听到这里只道幸好,要是我今天没有去找小皇帝,那他…
不过不能再耽搁了,要是被守城的兵士发现,那可能受到的危险更是成倍增加。
我偷偷从打探过的偏僻小巷里几乎是飞奔回去,从柴房顺手拿了一个背篓小心把小皇帝和备好的那些东西放进去,然后像是个砍柴晚归的人一样,朝着城墙外走去。
像我预计的一样,我趁着官兵巡防的空隙偷偷翻了出去,然后从边上的草丛里把前几天偷藏在这里的大木头拖出来,背着小皇帝过河。
一切顺利然后就是一片森林,这是我还没有打探到的地方,不仅怕打草惊蛇,更是因为这片地方山势崎岖,完全无法掌握。
深吸一口气,我还是带着小皇帝进去了,一开始还好,尚有人为砍伐的痕迹,越走林子越深逐渐月光已经透不进来了。
暗卫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缩在阴影里,所以这种情况我反而还比较安心。
看来这半月我们隐藏的还不错,只是在林子的外围见到几个人然后绕过去,不到逼不得已绝对不能动手,看来我的选择还算正确。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依赖着树木的潮湿程度向东走,这里离东国还尚有半个月路程,要知道东国可是我国敌对势力。
我以前居然按着惯性思维就朝有交往的邻国跑,完全忘了友好就可能和那登基新皇串通一气。
等阳光从林子的缝隙里倔强的透进来我才知道已经白天了,背后的小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一声不吭的蜷着身子坐在背篓里。
我连忙把他放下来,然后拿出水囊给他递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下药了还没缓过来,小皇帝半天都没接水囊,只是做在那里愣愣的盯着我发呆。
我被他看的一阵寒意上涌,连忙把他从背篓里抱出来。
这时他开口了“你是谁?”
我脑子顿时翁翁的,不是吧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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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子里带着小皇帝走了近五天,带的干粮点心也吃的差不多了,按照我国探子所探查到的情报,怎么的也该到两国边陲的一个小城了。
在我第无数次怀疑我脑子里的记忆时,小皇帝开口了“你就没想过,可能那些人报上来的信息可能是假的?”
带着小皇帝在这林子里也待了四五天了,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恢复记忆,要是他恢复记忆了绝不会是现在这淡定的样子。
所幸他智商有一点上线的迹象,解决了不少麻烦,这次我骗他,我们是西国派去东国的卧底,他服假死药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丢失了记忆,他一脸看智障一样看了我半天最终还是相信了。
“不可能吧,他们怎么敢欺瞒皇…”我意识到我差点露馅连忙改口“黄上官,我们拿到假情报对西国没有一丝好处。”
“那万一情报是东国人送来的呢。”小皇帝拿根树枝扒着火堆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机智的光芒。
又走了近十天,干粮早就吃完了,我们只能边走边打猎,偶尔运气好能打到点野鸡野兔之类的,关键是小皇帝他挑啊,这林子里冬眠的蛇一堆,他死活不吃我只能每天浪费更多时间在打猎上。
“你不会是路痴吧,这条路我们昨天走过。”小皇帝看着我不敢置信,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连林子都走不出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于他的质疑我百口莫辩,又找不到言语解释。
我真不是路痴,只是昨天开始在我们踏入了一个搭着几个石堆做分界的地方时就失去了方向感。
由于这林子实在太深,树冠上又经常有野猴出现,野猴的智商不低又十分记仇,带着小皇帝一切小心为上,我无法从阳光和星空获知方向,只一直按照树木的朝向湿度分辨。
可是踏入这分界开始所有可辨别方向的方式都不管用了,我也尝试过能不能爬上树冠寻找方向,但是雾气太深笼罩在树冠层,视线距离直线下降到我只能看见自己一臂的距离,一下去却又丝毫不见任何端倪,像一片普通的森林一般。
无奈我带着小皇帝爬上树冠层,大雾在我们冲上树梢的瞬间笼罩我们,我连忙把小皇帝扯到离我更近的地方深怕他出一点差错。
视线被阻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也感受到气氛多了几分凝重“我们先下去。”
等下去我捡了柴升起火才感受到这片林子静的离谱,四周只剩下柴火被烤去水份的声音。
“难怪昨天什么都没抓到。”我由自喃喃道。
小皇帝做在火堆旁眉头拧起来,脸色沉的像听到南方叛乱破城的消息一样。
“我们是按照什么方向走的。”半响他发问,边拿根树棍开始在地上画起我们这几天的行进路线。
“一开始是按照探子呈上来的地图,然后差不多走到这里。”我也拿起一根树枝在那地画了个圈。
“然后我们跟着水流从这里走到在,在发现水流分支众多以后就朝着东南走到这,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这里。”我跟着他在图上过了一遍,恍然发现不对,我背过不少地图,更多还是相信自己家兄弟送上来的,不过三年前我见过另外一份,是一个疯癫方士给皇上的,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圈的位置赫然是死地。
我当时没太在意,只当是一个被功名利禄迷了眼的,只是跟着小皇帝随意看了一下,由于这地被那方士用朱砂狠狠的抹了一道所以有点印象。
当时那方士对这地大书特书,精彩的像能说出三百章,现在我脑子里只浮现了一句话震的我整个人发懵,他说“此地乃权谋大家谷先生生前所居之地,周边所布奇阵 踏入者死。”
我自是知道谷先生的,谷先生一生不见于世人,身在深山,却掌控天下走势,几乎每个学过兵法的人对于谷先生都崇敬的一塌糊涂。
“您崇敬谷先生吗。”我突然冒出来一句。
小皇帝当然崇敬谷先生,小时候还不止一次的跟我说他要是在谷先生那个年代非要请的谷先生出山和他一起兼并天下。
他似乎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然后突然脸色一白。
“你是说……”
沮丧上头的我甚至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小皇帝会记得。
“如果那份地图是真的的话,那我们现在,应该就在鬼谷先生的奇阵里。”
小皇帝听完垂下盯着我们画出来的地图久久沉默,自从他再次失忆以后我就没见过他这样,性格好像变回当皇帝时一样沉默,看不出喜怒,看他垂下去的脑袋我莫名其妙想起他失忆一口一个哥哥的时候软乎的性格。
很莫名的,像是脑子抽了一样“你叫我声哥哥吧。”
小皇帝闻言顿时笑了,有一种名为气极反笑的行为在他身上出现了!
我意识到不妙,连忙向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躲过去“你不对劲,你!难道你!!!”
后知后觉到迟钝的我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小皇帝他!恢复记忆了,是什么时候,我思索这几日的种种,后颈发寒,想起来他老是朝着我腰间的短剑看,有几次轮到他守夜的时候他还拿着刀比划。
“皇上,您终于恢复记忆了,臣苦啊!”脑子一片空白几乎不能思考,我决定先抱大腿,抢占先机。
小皇帝依旧坐在火堆边低着头可能是在思考怎么杀我灭口,我连忙膝行上去抱住他的腿阻止他继续思考。
“皇上,臣,臣也是为了你好呀,虽臣自小习武没读过几本书但是也晓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臣,是为了大北之臣民啊!”我努力忽略过西国那一小段不愉快的过往,声泪俱下。
“要是皇上您实在不快,也让臣护着您出了这林子,您安全后臣自当自刎谢罪啊!”见小皇帝迟迟不语我决定学习那些大臣负荆请罪这套,每次那些大臣用出这招整个殿上难免会出现几声抽泣,然后小皇帝只能摆出一张感动的脸,原谅对方。
我看着小皇帝,脸上坚毅之色不改,似乎已经化身了一个舍生取义的英雄。
小皇帝又是一笑,抬起脸别开我的视线“鸾止,就连你也要负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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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北国丞相之子柏鸾止,四岁写诗,五岁能文,七岁饱读众经,八岁夭折。
当时整个大北无一人不叹天妒英才,只有我父亲和先皇知道,我被送到天子的暗卫营日夜苦练,为的是有一日报效北国。
年少的我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有父亲甘愿放弃嫡子来成全一个刚满三岁的小孩。
然后十三岁,丞相勾结外敌满门抄斩,我出师天天跟在小皇帝身后陪他读书。
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那个人还是我父亲吗?
我在暗卫营接受的训练几乎残忍,他们甚至把重伤的我扔到野外,来考量我是否可以绝地求生。
我母亲早在我出生时难产,所谓满门抄斩也不过是丞相抱着他那六七个小妾去当亡命鸳鸯。
然后他死了,皇帝好像也忘了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只是暗卫营在半月后随皇帝的死亡覆灭,而我作为幸存者顺理成章接管了整个暗卫营,也接管了小皇帝的安全。
要说这孩子笨,先皇请来那个高人平日里明示暗示,不能光有慈悲心肠,也要有雷霆手段,他就是对着太后那几个放肆的姊妹下不去手。
最后高人一气之下扫袖离开,然后朝堂上剩下的就是一群帝师,清流,每日说教说完了在来上忠言逆耳那一套,私下里散布谣言,弄得边陲之地都感叹幸好大北还有这么几个忠臣。
但我知道他不笨,只是先皇去的急了,他无法分辨朝野上下诸多势力,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父亲去世终日惶惶的孩子。
当时先皇去世我去探查过尸首,舌头伸的老长,耳道里还有尚没擦干净的黑血,我知道他是被毒死的,可是宫中太医就敢苦着脸说先皇急症。
我无法帮他太多,只是他的每件衣物饮食我都小心查探,每去一个地方我都要先探尽周围每一个隐秘,毕竟我的任务,只是护皇帝安全而已。
后来他也慢慢长大了,懂得怎么在诸多假意里周璇,懂得悄悄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其实到最后,他能依靠的不也只是我。
“皇上,臣是为了你好。”我张口来了一句帝师惯用语。
然后我站起来默默在周边捡柴,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需要再虚以委蛇,大不了等带他出去了我就跑路,仁至义尽,卸去利爪的小猫也不能奈我何。
找了半天,好歹寻觅到一条小溪,无论如何我也得找点吃的回去,万一再给他饿出个好歹,我脑子里冒起他胃疼扒了三天白粥苦兮兮的样子。
挑明话头以后我反而没有这么紧张,以前还要时时担心万一暴露我要如何解释。
现在却也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保他安全,现在再加一条保自己安全而已。
三天下来,好歹相安无事,只是两人都不说话,也没有思考出来任何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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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
我递了串烤鱼给他,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四天了,除了能从小溪里抓住几条鱼再没有其他活物。
他默默接过鱼边啃边在地上写写画画,这几天我尝试了各种方法,无论是顺着溪流走,还是闭上眼睛走直线最后都会回到这里,然后我索性也不记路了,每天抓鱼然后乱走,反正无论从哪个方向最后都会回来。
晚上下起了雨,我只能和小皇帝勉强挤在一个搭好的简陋棚子里,棚子挡不住这么大的雨,但是起码能让我们维持住火。
两人蹲在一起不住的往火堆里加柴,现在可是冬天,要是没火我们肯定挺不过这个晚上。
良久,由于我们蹲的实在太近,难免会有些眼神和肢体的接触,小皇帝还是憋不住先开口了。
“鸾止。”
“嗯?”我低头拨弄火堆,嘴上随意应声。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字呢。”小皇帝冻的发抖,就算是在火堆边上也挡不住他穿着湿衣服飞快流失的体温。
我知道他在努力分散注意于是边加柴,边和他随意聊着。
“我没有字。”
“可是鸾止你都二十三了。”
“二十岁加冠,我八岁就死了。”
……
“对不起。”
我惊讶于堂堂天子居然向一个小小暗卫低头,当真虎落平阳。“你不必这样,我这人重信,答应过的事就不会反悔。”
“鸾止,我很没用吧。”小皇帝吧头埋在膝盖上,声音放的很低。
“如果我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先把内贼揪出来,如果我聪明一点,是不是不会被他们骗,现在也是,要是我没这么笨是不是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
“鸾止,其实我知道父皇是怎么死的,他死前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把我叫去安排。可是父皇也被骗了,那天我被父皇藏在塌下亲眼看见母后和国师给父皇喂药,我以为放任母后母族肆意妄为起码可以换来一点把柄,可以接机让人参她一道让她释权,可是所有人都没有说。”
……
“我真的好怕,我每次看见国师对着师傅笑我就觉得好害怕,幸好师傅走了我没有连累到他,现在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鸾止了。”
“你对不起的是北国臣民,是被奸人蒙了眼睛的愚忠,是为了你们这对蠢到没边的父子牺牲的所有人,对不起我的是你父皇,和我爹看他们死的很惨我很满意。”我看着漏雨的棚子,不知道为什么无名火起。
“对不起…”小皇帝翁翁的挤出几个字。
“我把你拎出来就是为了听你说对不起的?我要是想听你说对不起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把你藏起来,直接把你交出去换笔钱,再过我的闲散日子不是更痛快。”我抓起他衣领吼道。
小皇帝愣愣的看着我:“可是,可是鸾止你已经把我卖过了呀。”
……
我看见他泛白的小脸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胡话,意识到这个蠢皇帝可能低温症了,这几日我们关系不算融洽,抓回来的鱼他也只是饿急了才啃上两口,刚才淋了雨在风口上吹了半天我也没有和他换换。
等等,风?
我想起某次被扔到森林里迷路遇见的那个守陷阱的猎人,他当时揉了揉我的脑袋告诉我,要是所有判断都失效了就靠风吧,风比水要温柔,在干旱之地水退到地底,迷路的人还可以跟着风。
但是…我眼看着小皇帝开始犯迷糊,嘴里念叨些师傅哥哥的,一咬牙扒了二人的湿衣服,抱着他向逆风走。
一直以来,我们都太小心了,我小心翼翼的不敢让他沾上一点危险,他小心的在一群老狐狸堆里想方设法让自己活下来。
我们都是懦弱的人,不愿意舍弃却想要收获,我们满口大义做到最后却毫无建设,该怪那些逆贼吗,我们没有资格,他们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腰带上获得的成功,我们不配去抨击,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我自嘲的笑,小皇帝在我怀里逐渐话也不说了,我毫无办法,稍微用湿衣服给他挡风,然后我开始向逆风的地方狂奔。
冷啊,风刮着我的脸像刀子一样,身边的景色不断变换,我逐渐感受不到耳朵的存在,然后是手指,但是我必须让我的体温升高,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救他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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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眼前居然出现了月亮,然后是一片小湖后来居然还看见了几座算得上雅致的小楼。
我心中一喜,朝着小楼跑去,但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地方,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触及。
朝阳升起,湖面被光芒映射出暖黄,周边树林依旧静悄悄的,雨已经停了,小楼上挂的角铃随风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我们好像夹杂在丛林和这个世界之外,无法动弹。
小皇帝好歹是活着,体温也不像昨天那样低了,我无法生火,因为我发现我也回不去了,只能把衣服放在地上吹干。
希望这种东西啊,很折磨人,当时我看见月色时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沮丧,可能我才是最蠢的那个,每次装作稳操胜券的样子然后搞砸所有事情。
我抱着小皇帝脑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我们要死了这句话,要死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只想笑,我感受到了父亲和先皇的那份无奈,抗争之后也只是有了个不后悔的理由而已。
自小被称神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把我送出去那刻,他们已经妥协了,无力感席卷,他们想方设法保全后辈的性命。
自私的也是我,我只是一个被保全了还满腹埋怨的懦夫,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所有人亏欠我,但是其实我才是被保护的最好的那个人。
日头高升,小皇帝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四周和来时记得的一切画了个遍,只要是阵法就会有破阵之法,谷先生设下的阵法看似死局但却尚留一线生机。
我相信连大雾都能算计进去的谷先生不可能遗漏下怎么大的纰漏让我得以从森林脱困。
我们来时走东,遇石堆再步行数里入阵法不知方位,昨日好不容易出了林子却是在里边奔跑了一个时辰左右按照我的脚程起码行进了八十里左右,我试图在脑子里回忆那方士的地图。
由于记忆过于模糊我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圆形的区域,再结合所遇到的种种怪异……
圆阵者转,守也,再佐玄囊。
想到这里我脑袋上冷汗直流,看来我们早就踏入阵法而不自知,这些阵法其实只要看过几本书的人就能了解,虚虚实实互相掩护。
在再早之前我就该留意到这山里别说猛兽,连点体型稍大的哺乳动物都没有,唯一让人忌惮的就是野猴群,而我小心翼翼居然误打误撞直接闯到更深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厄运。
现在我们在的地方绝对不是它看上去那么安全,昨夜看见小楼的狂奔是那么愚蠢……
我想的头疼,低头看见小皇帝蹙着眉要醒的样子,连忙给他喂了一点水。
他坐起来看看四周“我们出来了?”
我跟他说了一下现在所处的境地和我的分析,他捂着脑袋一脸肝疼。
我们俩商量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戌时就是生机,但同时也可能会让我们葬送性命。
玄囊阵的重点是在迷惑敌人,我们尚不知道现在所处的是阵法对应的是哪一地支,只有等。
水囊里装不了多少水,加上太阳直射对水的消耗飞快,我们的机会只有今天。
太阳西斜,小楼宁静依旧,湖面波光粼粼,我的心却逐渐提了起来,接下来我要直面的可能就是百年前谷先生为自己生命安全留下的手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风都开始凝固,角铃清脆的声音逐渐停止,猜对了。
在日头被森林吞没的一刻迷雾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湖面不再平静,翻腾着仿佛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我下意识伸手去牵小皇帝,结果手一摸哪里还有什么人,四周空荡荡的 只剩迷雾逐渐逼近。
大喊却不见有半点回应,我手上按着刀,安慰自己小皇帝也学过几天武学应该能撑上一会儿,只要我找的到他。
迷雾席卷,唯一一点阳光也逐渐消失,四周漆黑,除了水声依旧,森林里更是传来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朝这边东西爬行。
我暗道不好不能坐以待毙好歹是挑了一个方向跑过去。
身后声音越来越大,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见一条手臂粗的黑蛇,连忙挥刀劈开蛇头继续跑。
我知道身后是什么了,也不知道谷先生到底使了什么方法把这些冬眠的蛇唤醒还这么精神,蛇在迷雾里视力比我好的多,我不知道地形只能毫无目的的朝前难免磕磕碰碰影响速度,逐渐被赶超。
我一路砍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脚踏入水里被淹了半身,脚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站也站不稳直直朝水里跌过去。
我能感受到身边接连有东西划过去,后背突然又狠狠的挨了一下,脑子顿了一下,手臂一凉,像什么东西被剥离了身体一样,接下来是肚子,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东西尖锐的牙齿撕扯着我,阳光刚落下去,湖水甚至还有一点微暖。
我甚至还来不及看一眼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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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鸾止!”耳边是小皇帝的声音,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他吗,我连把他放在身边都没有做到……
恍惚中睁眼,阳光不算刺眼,他被阳光笼罩长发垂下来泛着光。
“顾容,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要是有下一世的话,我欠你的,要怎么还啊。”
“柏鸾止!你说什么胡话,喂!你看看我啊!你要是死了我去找谁报仇啊……”我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阵摇晃。
身体好僵,但是我却感受到了四肢的回归,四肢?所以…我真的死了吗…
下意识抬手挡太阳,然后我看见了完好的四肢,完整的衣服,甚至是小皇帝红着眼睛一脸焦急。
没有半丝犹豫,直接揉上了小皇帝的头顶,开玩笑死都死了,再过奈何桥之前好歹过过手瘾。
小皇帝像是愣住了,瞪着眼睛看着我像要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泪水却不由管控的直接洒了下来。
“顾容,如果有下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不惜我的生命保护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这么说一句,想起来我真的逃不掉吗,不对,肯定不对我更像是…从他消失那刻……失去了所有意义,那两个老狐狸。
小皇帝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突然脸红,然后背过身去,声音哑哑的“你自己能活下来就够了,还保护我呢,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我失笑,几乎瞬间就想把我们已经死了的事情说出去,不过又立马想到以前听人说要是给鬼魂说他不愿意听到的话,会变成冤鬼永世不得超生的。
既然他觉得没死,那就没死吧。
我笑着,把他转过来,然后擦去他下巴处的泪水,“那我要好好的谢谢你了!”
他抬着头一脸不自然的样子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然后蹭的一下站起来走远了才听见他说,活过来就快点赶路。
我无奈摇头,心说鬼魂可能一辈子都会迷路在这里,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因为我说过起码这次…我要守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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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了还没有踏入迷雾之前,这次我反而大胆了一点,和那群猴子抢占地盘,甚至冒险去猎野猪。
我像是突然回到了小时候,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有想法就去实施。
我们的关系好像也融洽了起来,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之前死一样的沉寂。
我们甚至开始筹划出去以后怎么大杀四方,到时候一定绑了那几个口口声声的清臣捅他几刀。
星夜
由于之前被迷雾困了很久我几乎习惯了走一段路就上树看一看,然后这次我把小皇帝顺了上来。
“看,流星。”我示意他抬头,恍惚间,我就得他好像变小了,不像是每句话都踌躇半天才出口的皇帝,更像是…当时他们让我照顾的,那个三岁的小屁孩。
突然有点舍不得了,幸好……
我们都死了。
然后我看见了他身下的影子。
哦,原来鬼有影子啊,我迟钝的开始想,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好像…没有?
“那天,你是怎么救我的。”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他摇着头一脸骄傲,“蛤?你还记得我救了你啊,我还以为柏少爷不认账了呢。”说完他突然脸色一白,然后里面改口“鸾止,你,我就是顺口。”
“那你是打算永远当赵公子了?每天都在混吃等死啊。”我看出来他的窘迫,调侃似的说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然后也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也要鸾止你能把我带出去啊,真是的说好的把我带出去,走到半路自己就倒了反倒让我照顾你好几天。”
我无言笑了笑,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手感真的很好啊。
“你不要老摸我头。”小皇帝别扭的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之前你…以后也不能说。”
我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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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真的走了出去,他为自己备的后手居然是当年就已经覆灭的暗卫营,人数还拓展了不少。
“皇上,先皇早料到局势不稳,却又被众臣牵制无法动手,不破不立,这反而是好事,只是可惜了………”
首领曹叔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小皇帝点点头就和他们研究局势去了,暗卫营多年经营撒了近三千人的眼线,有的招揽门客,有的富甲一方,各国青楼,酒馆,朝堂军中都有源源不断的消息传递回来。
最夸张的是东国宰相,是我们的人。
我们一开始以为这个人是毕竟是他国宰相,到了这个位置难免会动点别的心思,然后……
当我在东国多雨的天气里看见冒着大雨穿着蓑衣跑过来的老头时我愣住了…他看着小皇帝涕泪横流,不停说着懊悔的话,却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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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开始造势,运用各地人脉开始散布各种谣言,什么灾星降世,天下真龙已死,无法镇压。
南国内战,饱经战乱的百姓几乎瞬间就相信了这种话,然后是今年刚刚颠覆政权北国,我们的母国,接着是那些东国涝灾无家可归的流民,西国背靠草原。
暗示一多,我们又暗令商人收购粮食,然后慢慢调高粮价。
紧接着布在边陲的一些木匠,铁匠,教书先生,甚至是谁家流失归来娶了老婆颇有声望的农人都开始坐在村口聊天,像是什么灾星降世,马上没有粮食吃了,什么天下乱了要征兵了。
提高粮价的商人不止一家,大家像是不约而同一样,开始默默囤积粮食,然后市场上的粮价开始越来越贵,半月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一天一个价。
紧接着是城郊,无论是主城,边城,富裕甚至贫穷,都出现了土匪打劫的传言。
各国官府开始下令开仓放粮,然后声势浩大的剿匪。
但是总是有一些地方的粮仓开始出现,贪污,鼠疫。
甚至东国下发的粮食被一波土匪抢劫,官府特地调兵剿匪,却只看见了一群衣不蔽体的妇孺,守着一堆粮食看着官兵瑟瑟发抖。
事情又以及其夸张的速度遍布各国,许多文人开始写诗作赋抨击当下这个该死的时局,无能的官府。
甚至有些戏院,说书人都开始收到匿名文人写去的隔壁国家如何不堪,手法之夸张,几百妇孺被描述的绘声绘色,最后更是被官兵斩首充数,冒领战功。
故事当然传到东国,东国丞相却口口声声说那几百妇孺乃是贼匪伪装的这种是个人都能听出来的谎话,更是坐实了谣言。
混乱了半年多的人们几乎是一下子沸腾起来,而东国宰相去负荆请罪老泪纵横的哭了一通居然只是被罚了半年俸禄。
一瞬间流民开始多了起来,西国受流民冲击多次治安混乱,杀了几个,更是引起文人大书特书,在这种时候,好像谁不骂一句就不配为读书人一样。
西国边疆草原突然有一个部落崛起,趁着西国军队大半被调去治民,一路攻下三座城池。
各地开始兴起起义军。
天下大乱
局势一直持续了一年多,小皇帝也逐渐变得成熟,从一开始认为手段残忍,到认为自己可能统一。
此时北国算是半个和平之地,新上位的皇帝在某位后宫娘娘的建议下,反其道而行之收留了流民,赢得了民心,却掏空了国本。
其他各国见次计谋颇有效果,再受到各种门客,幕僚建议纷纷效仿。
被安抚好的流民没有一个安家之处,每天盼着官府济粥,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和平的假象,只要有一天停止就乱了。
而官府却没有能力再调动军队。
“差不多了。”小皇帝说。
“我们在各地遍布的起义军和异象都有不少人相信。”曹叔适时回复。
“接下来只要暴露身份,再把那几个证人领出来多说几场,叫文人写几篇骂一骂。”接下来就是在明处的战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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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不,皇帝现身,第一件事领着一波起义军抄了北国边疆一城,谁知城里居然发现了许多贪官污吏私藏家里的不少粮食。
小皇帝一半充军,一半分发给流民,保证自己回来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甚至把城外的一些土地圈起来以皇帝的名义规划分发给流民。
几乎同时,各国开始出现真龙天子现世的传言,然后是这些安定下来的流民刺激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们,大部分流民头头第一件事却是说服大家归顺真龙。
皇帝军队人数激增,紧接着甚至有一些国家的军队因为没有粮草直接绑了什么达官显贵过来投奔。
战争持续了几月,以极快的速度,皇帝拿回了北国,接下来拓宽疆土吞并西国,然后停滞了许久,东国却开始突发瘟疫,原因是大量死尸堆积在城里。
相信皇帝是真龙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北国迎来的大丰收,我知道是这是烧了无数死人堆出来的。
但是百姓看到的却是真龙庇佑。
然后又是五年,皇帝一统天下,改良无数制度,百姓安居,边疆平定。
有一天我坐在龙椅上突然恍惚,好像我就是那个小皇帝。
我记得后来我穿着破旧的衣服,走啊走啊,像是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梦里是重新醒过来的鸾止,完好无损的,摸摸我的头,跟我说这次我会豁出性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