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甜宠小说《书生剑》正火热推荐中,小说书生剑由作者螺线倾情打造围绕两位主角,简介:段夜的身边一直都很安静,但现在他是真的安静不下去了,因为他的身边突然就出现了危险的人,一直都在捣乱。
网友热评:笑面虎X潇洒客
《书生剑》精选:
雨夜,无星无月,空气潮湿。
“糖葫芦可是被你吃了,这算是抵消了吧。”
“哼,抵消什么?”
“抵消你买的伞。”
秋风明踏上六福酒楼门口的一层石阶,挑眉望着段夜,“怎么抵消?那把伞至少能换百余来串糖葫芦。”他语气轻扬,愉悦地说道:“所以你还欠我一百串!”
段夜故意哀叹一声,“哪有这么多?”
秋风明得意一笑,继续往里走。两人打打闹闹地上了二楼,消失在转角。
刚走进六福酒楼的秋风明和段夜完全没注意到掌柜处有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看到秋风明时,他们眼里都闪过几分惊讶。其中那名男子,更是在扫过到秋风明和他身边的段夜的时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两位,好了。”掌柜的递过去两个牌子。
女子接过牌子,看着楼梯口,轻声道:“没想到小师弟也在这里。”
秦重面色常年冷峻,“走吧。”
秦戴落后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师兄秦重的背影,眼里闪过讥讽。但想到刚才见到的秋风明脸上的笑容,她眼中又恢复了几分温和亲切,慢慢地跟了上去。
秦戴和秦重是代表秦家堡出席唐门的丧礼才来到清源县的。江湖上都知道唐门掌门唐天出事,据说是意外去世,却不知道到底如何。
而有关夺命书生和此事的牵连早已被人暗中按下。
屋内,灯已经燃起。
门窗紧闭,灯火却在随风震动,摇摇晃晃好似被欺负得小可怜一般。
是桌边的秋风明嘴里吹出来的风。
段夜在旁边看着秋风明两腮鼓起,吹出一口气,而后看着灯火摇摆不定,他忍不住笑道:“很无聊吗?”
秋风明直起身子,“有点。你怎么还不回自己的房间?”一起回来之后,段夜又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赶也赶不走。
段夜道:“说了我害怕呀。”
秋风明不禁翻了个白眼,“别瞎扯,赶紧滚,否则别怪我把你扔出去。”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段夜低低一笑,“要聊聊吗?”
秋风明右手托腮倚靠在桌边,“你愿意聊?”
段夜笑道:“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秋风明哼哼两声,眼珠转了转,“想要把酒言欢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段夜明白了,缺了两壶酒,“我去。”他起身朝门口而去。
段夜离开一会儿之后,敲门声响起。
“还挺快。”秋风明跑过去拉开房门,在看清门外的男子的下一刻就要把房门关上,却被男子用手里的剑抵住了房门。
秋风明放开了手,抱胸依靠在门边,眼神锐利地和对方对视,神情却无一丝一毫的波动。
秦重深深看着眼前的青年,“好久不见。”
秋风明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轻笑,摇着头讥讽道:“有可能的话最好永远都不要见。”
秦重皱眉,欲言又止。片刻后,他才又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秋风明懒懒道:“关你何事?”
秦重看着他,“我听说了一些事情,红衣教的人在找你?你什么时候要和邪魔外道为伍了?”
秋风明打了个哈欠,“说完了?说完,就请吧。”他伸手做了一个请走的姿势,看得出很是不耐烦,也的确不想再和秦重多说。
秦重眉皱得更深了,他没有料到秋风明是这样的态度,看不出还有对往昔有一丝一毫的在乎,甚至见到自己时也没有一点一滴情感上的波动,哪怕是一丝恨意。
好像秋风明只把他当做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取酒回来的段夜打断了秦重还想要说的话,戒备地地瞅了一眼秦重。
秋风明接过他另外一只手里的酒,“不认识。”说完,转身往屋里而去。
秦重想要上前,却被段夜伸出一只手拦住。
“这位公子,是走错门了?”段夜很是客气地问,眼神却十分不客气。
秦重冷冷地和段夜对视,他一向自恃甚高,基本不会和人争执,往往只是一个冷眼就足以让人感到屈服。
可是眼前的段夜显然不在那些人之列,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故意挑起几分笑意,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秦重捏紧了握剑的手,“你是何人?”
段夜淡然笑道:“你又是何人?”
“还喝不喝酒了?”里面传来秋风明的声音。
“就来。”
段夜眼睛眨了眨,“公子?”
秦重转身离去。
段夜进屋关门,走到桌边,放下酒,“你已经喝上了?”
秋风明哼一声,“谁让你在外面磨磨蹭蹭的。”
段夜默默喝下一口绿蚁酒,“门口的人?”
“不认识。”秋风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段夜沉默下来。他不傻,自然看得出秋风明和刚才的那个人之间怎么可能不认识?不但认识,恐怕还十分熟悉。
段夜想问,却知道该从何问起,只能沉默着喝酒。
而秋风明的确有些失神,见到秦重那一刻,那些往昔的记忆就如海水一般涌上心头。纵然对现在的秋风明来说,那些事和人已经不会对他再产生什么重大的影响,但难免还是搅动了情绪。
秦重既然出现了,那么师姐是不是也来了?三年多以来,他只知道师姐还是成了秦重的未婚妻,却一直没有成婚。
秋风明心口有些涩然,秦戴作为师姐从小对他一直很好,待他如亲弟弟一般。那样俊秀爽利的女子,却连婚姻都要被人摆布。
“风明,一路保重呀。”三年前的秦戴穿着青墨色的衣裙,笑容秀美,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冷艳决绝。
三年前,秋风明被同门师兄弟揭发是断袖,而且还罪大恶极地想要勾搭秦家堡的大师兄秦重。事情发生之后,秋风明自然遭到了秦家堡众人的唾弃。
那个大雨的夜晚,秋风明跪在秦家堡练武场上,忍受着打在背上的杖刑,直到昏过去被扔进秦家堡的地牢。
他们想要把秋风明关起来。
昏昏沉沉中,秋风明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秦重递给他的那杯水里下了药,禁锢了他的内力。当时的秋风明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何明明是两厢情悦的事情到后来成了他一个人的错?成了他一个人有心的勾引?
秋风明只觉得可笑,当他跪在大雨中受罚的时候,他的恋人就站在高高的石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看着他是如何被打到吐血,如何像一只落水狗一样被拖进秦家堡的地牢。
秦重怎么敢这样?
十七岁的秋风明可谓是天子骄子的存在,却落到那样不堪的境地,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被人陷害利用?
可再不甘心,他都没有办法动弹,只能面临着被永久地囚禁在秦家堡的地牢之下,直到死去。
是师姐秦戴冒着危险把他悄悄救走医治。
也是秦戴让他发现了更不堪的事实。
“可是风明,秦重就要和我订婚了。”秦戴看着他,眼里闪过无数情绪,却最终变成了无奈和凄凉。
“师姐,师姐,你也要这样对我吗?那种人,那种人—”秋风明声嘶竭力地怒吼。
秦戴眼里的泪光闪烁,“我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父亲他们的安排,都是父亲他们想要的。”
秋风明猛地抓住秦戴的手,“师姐,师姐,我不甘心,我—”他再次握紧了秦戴的手腕,却忽然愣住了,“你的内力呢?”秋风明手下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内力和真气涌动的迹象。
“你的内力呢?”秋风明追问道。
秦戴摇摇头,“没有了。”
“谁弄的?”
秦戴从小练武练剑,她的天赋不比秋风明低,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在江湖高手中占有一席之位。可是,她经年累月的那些功力如今也没有了。
秋风明恍惚窥探到一点真相,“是堡主他们吗?”他看着秦戴,“师姐,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秦戴看着他,“我还不知道。”
“风明,有些人不值得你去爱,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因为在他们看来,你就是一个工具,用得不称手了,要么改造,要么毁掉。风明,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江湖,没有你想要的自由。”
从上都离家来到北城秦家堡拜师学艺的秋风明,追求的不就是江湖那些潇洒肆意,自由自在。可是十七岁的时候,他一身自尊和傲骨被打碎,却只能咽下血泪只身离开北城,避祸江蜀一带。
“师姐,一起走不好吗?”
秦戴摇摇头,“我走不了。一起走,一定会被秦家堡下追杀令的。风明你走吧,一定要好好活着。”
“风明,一路保重。”
“师姐。”秋风明匆忙间被送上船,甚至来不及说完一句保重。
一觉梦醒,秋风明眼角湿润。此刻他躺在客栈的床上,旁边半趴着一个人,是段夜。
秋风明回过神来,伸脚过去不轻不重地踢了段夜一脚,“哎,哎?
段夜被他弄醒,打着哈欠,“醒了?”
“回你房间睡去。”说完,秋风明裹着被子一滚,准备继续睡。
段夜却直接靠在床头边,“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一直听你叫师姐。”
秋风明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没有,你听错了。”
段夜却笑了,“你叫的那叫一个愁肠曲断,活活像是被拆散的梁山伯。难不成你师姐就是那个祝英台?”当时,段夜听着喝醉酒的青年嘴里喃喃一句又一句的师姐、师姐,心里的不舒服和烦躁随着喃喃声而不断翻涌。于是他直接将人扔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上就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了被子里的呜咽声。
他走过去,拉开被子,看得就是眼泪在打转,呜呜咽咽不停的人。顿时觉得有几分好笑,这是假哭呢还是真哭呢?
秋风明一把掀开被子,“少在这胡说。”
段夜凑近一点,低头看秋风明,“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怎么又有一个师姐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的嘲讽。
秋风明瞪着他,“师姐就是师姐。”秋风明被段夜这么一闹,情绪也散了一些,就要撑起身子坐起来。
段夜却一掌把人又按进了被子里,“那晚上门口的那个人是谁?”
秋风明皱眉,“你管他是谁。下去,滚回你自己的房去。”
段夜勾起一丝痞笑,按住秋风明不让他起来,看着对方挣扎。
秋风明那张俊美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瞪着段夜,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
的确是要扑上去,不过是秋风的长腿一脚踢向段夜。
段夜反应极快地用左手按住了那只脚。
秋风明的手却即可上前准备勒住段夜的脖子。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顿时在床上打成一团。
他们打得起劲,没注意到窗户被人悄悄推开。
“哎,抱歉抱歉,来得不是时候。”一个人影倒挂在窗户边,探进头来,就看到床边打在一起的人。
秋风明一脚把段夜踢下床,段夜倒是没着地,凌空一旋然后就稳稳落地。
段夜侧头就看到窗口挂着的人,竟然是那个小来。
秋风明走下床来,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你来干嘛?”
小来翻窗进来,“不是说好了吗?”他歪着头来回打量段夜和秋风明。
段夜很识趣地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
“站住。”秋风明开口制止了想要离开的段夜,继而望向小来,“可以了?”
小来点头,“嗯,我差不多已经摸清楚了。”
秋风明沉吟道:“唐陇回来了吗?”
小来摇头,“还没有,不过明日应该也该到了。所以今夜是最好的时候。”
秋风明道:“好。”
“他也一起去?”小凤朝段夜的方向努了努嘴。
秋风明侧过身对段夜道:“当然,他还欠我一大笔钱呢。”
小来眼珠转了转,而后挂起笑脸,“嗨,段公子,又见面了。”
段夜也笑了笑,“你不是去塞外了吗?”
小来叹息一声,“本来都要上船了,又被秋大哥一封信叫过来打下手。哎,劳碌命,没办法。”
“呵,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付钱?”秋风明讥讽道。
小来立马道:“那可不行,我总不能白做工吧。”说着他怀疑地打量秋风明,“话说,你还有钱吗?”
秋风明道:“当然。赶紧走,一会儿晚了。”
深夜雨停,朦胧中浮现出几分晶莹月色,天边还有几颗闪亮星辰。
天高地阔,星辰越发遥不可及。
秋风明和段夜都换了一身黑衣劲装,脸上蒙上黑布,踩着像猫一般柔软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进了唐门。
三个黑衣蒙面人爬伏在屋顶上。
挂满白素的正堂中间放着一口上好的檀香木棺材,有两个一身白衣麻布的人迎着月光跪在地上,表情沉穆而庄重。
忽而,另外一个白色身影从大门口踏步走进来。
“大哥。”里面跪着的人看向走来的白衣男子。
男子一身月白衣袍,黑发用银冠束起,两条白色的丝绦垂下搭在黑发上,鼻梁高挺,剑眉星目,风姿清朗。
是唐门大公子,唐修景。
秋风明见到正堂里聊起来的人,皱眉望向小来:怎么回事?
小来眨着眼睛,点了下头,示意:再等一会儿。
秋风明用气声哼了一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底下的唐修景便带着原本跪在灵堂前的两人离去,看上去好像有事要商谈的样子。
等那边的人彻底远去,一轮警戒的人退去。
三人悄无声息地从屋顶上翻下,滑入灵堂。
小来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秋风明身边的段夜,原以为是要秋风明保护着的人,没想到身手竟然如此轻巧。
忽然,原本昏暗的灵堂一瞬间亮了起来。
秋风明反应极快,“走。”他猛地拉住旁边段夜的手,在唐门的人还没完全包围住灵堂的时候,冲了出去。
而后两人旋身一转,跃上屋顶,消失在了月色中。
小来自然是拉住他的银线,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身白衣的唐修景甚至只来得及看到秋风明他们跃上屋顶的身影。遥望残月,他双手背于身后,低声道:“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他身后,蓝色劲装的唐陇面无表情,“不追?”
“不用。”总会再来的。
凌晨,六福酒楼的客人们还没有起床,但是酒楼里的其他人却早早地起床为今日的营业而忙碌。
“服了,你到底怎么回事?”秋风明对着小来怒目而视,“唐陇都回来了,你竟然都不知道。差点就又被唐陇那个行走石像抓到了。”
小来缩在一边,呐呐无语,实在是意料之外呀。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简直是丢空来道人的名声。”秋风明继续谴责。
小来只能无奈道:“好了,这次不算你钱。我哪想到唐陇竟然会连夜赶回来?”
秋风明给自己倒了杯茶,“好吧。”
小来却从椅子上跳下来,“哇,我看你就是不想付钱。”
秋风明挑眉,“明明是你自己办事不力。”
小来无话可说,但又实在憋了口气,只能愤愤然离开了秋风明的房间。
段夜早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一住进酒楼,秋风明就躺床上睡觉,绝对是在为今夜的行动做准备。
而一直没有休息的段夜,只觉得要累死了。
小来一走,秋风明看了一眼睡在他床上的段夜,睡得还挺熟。他收回视线,右手手指轻轻敲打在桌上的长剑上。
唐门很谨慎,守备也很严,第一次打草惊蛇,以唐陇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让他有第二次机会逃跑。可是想要探查尸体,就必须在这两天,否则没有时间了,两天之后就是丧礼要下葬了。
秋风明指尖一顿,他一定要亲眼看看伤口是什么样的,才能有更多的线索。手指又轻轻开始动作起来,他在估量自己一个人摸进唐门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