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知澈所著的纯爱小说《不欺》正火热连载中,小说不欺的主角为盛璟沈容清,主要讲述了:沈容清是一个敏感的人,而盛璟知道他所有的担心,所以愿意在他的身边守护他,这就是他给沈容清的爱。
网友热评:对外狠厉霸道对内温柔粘人帝王攻×看似冷清克制实则敏感多思丞相受
《不欺》精选:
“那日你似乎梦魇了。”盛璟吹着碗中的粥,“一直喊阿璟。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就在你边上坐着,坐了两个时辰。然后你迷迷糊糊醒了,看见我在你跟前,可能以为是烧糊涂了,先是对着我喊阿璟,又模模糊糊地喊殿下。”盛璟看着面前的沈容清小口喝了掉勺中的粥,低头垂着眼帘不看人,接着他便收回视线继续:“我向你又坐近了一点,你就拽着我的袖子,然后……”盛璟忽然笑了,略带凌厉的五官都柔和了几分,“然后你钻到我怀里,和我说,不要太子妃。”
听闻这话,沈容清的耳后红了一片,绯色甚至有蔓延到面颊的趋势。于是他本就低着的头更是再也不敢抬起来,心里像有只小鹿……不是,是有一匹骏马那种级别的玩意儿在横冲直撞,撞得他的心脏像要跳出胸口。
还是盛璟秋猎时骑的那种宝马级别的。
他完全不记得那次发热时盛璟来过,之后下人也并没有提起,想来是受了吩咐。
盛璟说:“你还流了几滴眼泪呢,吓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
所以那天他重复了很久的“我不会娶旁人”。
“之后吧,”盛璟继续,“我等你好透了,又处理完事务,就把你召到御书房。”
“我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你不理我。”
“我就告诉了你我的心意。”
“我自那夜就明白了你的心意,但我知道你的顾虑很多。我把话说了,你说让你再想想,让我等。我便等啊等,直至我都以为你根本无意于我,你才匆匆给我了肯定的答复。”
盛璟给沈容清喂下最后一口粥,叫人将东西都撤了下去。
沈容清虽然脑子乱得要命,但心中的酸涩盖过了旁的情绪,很快就将他淹没。
也许那夜风寒的事,盛璟说的都是真的。可也仅限于这一段了。
沈容清记得那次盛璟叫他去御书房,但二人只是下了一下午的棋。
他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那日的盛璟很沉默。平常盛璟就算是没什么事也会和沈容清随便搭几句话,但那次没有。新帝没有因为太闲而下一下午棋的可能,瞧神色也不是因为生气恼怒。沈容清头一次没有看懂这个人的神情,那是复杂的,包含着欲言又止的,却又好像蠢蠢欲动的神情。
沈容清苦笑,原来那时候盛璟的莫名其妙是出于这个。
他可真了解自己啊,沈容清想,他描述的那些自己的反应,倒真的像是自己会有的举动。若是真的失忆了,沈容清想,他肯定会信。
会信了有这些美满的过去。
他好想赶紧告诉盛璟自己没有失忆,好想阻止盛璟为他也是为自己编造的美好假想。他有一点伤心,这些年磨砺得对事早已波澜不惊的沈相的心底就这样掀起了浪涛,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但他还是想借着机会问更多,好像得到越多的答案,听见越多盛璟为他编造的那些自己也向往的过往,他的心里就能更开心那么一点点,于是哑着嗓子问:“那陛下的后宫佳丽呢?”
盛璟如实道:“一个都没有。”
“那如何为皇室绵延后嗣?”
“朕总会有办法。”盛璟忽然坚定起来:“我只要清儿一人。”
丞相大人是不会哭的,但此时此刻,他的鼻尖狠狠酸了一下。
那些心底深深埋藏的爱意,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甚至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感,那些各方各面的顾虑,因这一场意外全部得到了解答。
他爱的人也爱他,他顾虑的事情对方了然于心。
这可怎么办呢?好多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盛璟见人久久不语,自认说得有些过。
对,他就是想抛下君王该有的束缚,瞎编乱造一通,对着一个无辜的人描绘一个美好而又绮丽的梦境。
如果真的是那样该多好啊。
可他是帝王,他明白自己必须在短时间内挑起重担,将父皇手中繁荣鼎盛的王朝延续。他的意中人是一名男子,是他的丞相,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能辅佐他力稳盛世的人。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们明白自己要担起自己的责任。无论坐到哪个位置,儿女情长都要往后排。
不提这些虚无的大道理,就算是出于私心,即便重来一回,盛璟也不可能做出他方才那番话里的举动。
因为他爱沈容清,所以不想让那个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沈容清是有才华有抱负的人。
他也是个断然不愿为了私情去敷衍前程的人。
盛璟太了解沈容清了,所以他明白,沈容清宁原一辈子就做他盛璟的臣子,也不愿意流露出一点点爱意。
沈容清会用沈容清的方式陪伴盛璟一生。
盛璟想,对方不明白二人实是互相倾心,但他自己可是明白得很。盛璟不想一直拖着,但又觉得没有好时机把话说开。
直至这次齐王作死搞事。
虽说政变的事情很快摆平,但沈容清差点就出事了。
盛璟不敢想象若是齐王下的是死手,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好像有些怕了。
*
盛璟止住了话头,转而勉强微笑着再次告诉沈容清:“不用觉得有压力,我只是这么说说。你既然不记得了,那我也不强求什么。我们慢慢来,你如果对我实在没有感情了,我也不逼你。”
说这话的时候,盛璟还是有点违心的。
他不想再错过沈容清,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说些好听的,让忘记一切的沈容清重新建立起对自己的信任。哪怕是不道德的瞎编。
虽说在朝堂上没少唬人,但盛璟还是觉得欺骗沈容清于心有愧,找了个“我还没用膳”的借口匆匆离开了沈容清的病榻。
事实上,为了早点来见到沈容清并和人唠嗑,他自己确实没有用午膳。
等人走后,沈容清深吸一口气,缩回被窝里面仰天长叹。
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和盛璟说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要是直说了,那盛璟骗人的事情不就直接暴露了嘛,即便这种丢人的事儿就他们二人知晓,盛璟好歹是一国之君吧,这帝王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要是不说明白,沈容清又得每天对着人延续心潮翻涌但装傻充愣的行为,两个人都心中酸涩,这不是明摆着折磨人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盛璟你是不是脑子抽了!瞎说什么啊!!!
冷静自持如沈相,在被窝里面拱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最终他得出结论:我病好了,我没事了,对就是这样的,所以我要回家,先溜再说。
第二日上午沈容清跟太医说了自己的打算,太医一寻思,左右沈容清这身子也是累垮的,在哪儿养都是养。
于是太医点了头:“那微臣这就去告知皇上。”
沈容清忙拦住太医:“不用不用。”
太医为难道:“可陛下说,您的事情必须事无巨细地向他禀报。”
沈容清头又疼了:“你先不急着说,我明日一早再走。你等陛下下了早朝再告诉他。”
太医应声退下,心说你怎么不自己跟他讲。
下午盛璟来了一趟,不过只是探望了一圈,没多说什么。
估计是忙吧,沈容清这么想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盛璟压根儿没那么忙,他就是心虚,想着要不自己先冷静冷静。但他又不放心沈容清,所以绷着一张脸非过来瞧了一眼。
结果这头盛璟辗转难眠,那头沈容清却盘算着怎么溜出去。
然后第二天下了早朝,御书房里进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太医。
盛璟一皱眉:“沈相身体有恙?”
有那自然是有的,但这根本就不是关键。
于是盛璟一大早就得知了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他媳妇趁着他上早朝的时候跑了。
盛璟心中烦闷,觉得大概是昨天一番话还是将人吓到了。他皱眉问太医:“你就这么同意他往外跑?”
太医有苦说不出:“陛下,微臣劝过沈相了。”
盛璟一想,沈容清那人虽说看着温和,可骨子里是一等一的执拗,太医肯定拦不住。但他还是烦躁道:“他身子还那个样子,你们就放心他独自回去?他记得自己住在哪儿么?他说不让你们告诉我你们就听?”
太医懵了:“啊?”
盛璟继续朝无辜的太医发火,太医哆哆嗦嗦听了半天,勉强理出了些头绪:“呃……陛下,沈相身体底子一直差,现下确实无甚大碍,只要回府静养几日、按时服药便可。”
盛璟眉头蹙得更紧了:“只是这样?”
太医:“恕微臣愚钝……”
盛璟暴躁道:“失忆症呢?”
太医:“……啊?????”
*
盛璟觉得自己的脾气可能还是太好了。
得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之后的一国之君让太医赶紧滚蛋后沉默地自省了很久,并决定有错就要虚心忏悔并尽力弥补——前提是他自己犯错的对象是沈容清,其他事情就算了。
然后他决定第二天必须上门找媳妇解释清楚,毕竟长着嘴就是要说话的。反正已经这样了,干脆说开了也好。不管沈容清到底怎么想,至少人脑子没事儿,虽说本就没事儿吧,但这么一来也算是让盛璟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对外雷厉风行脾气不好的皇帝自认为自己能这么想非常不错,处理完一天的政务之后就怀着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心情出宫跑去了沈容清那个小院儿。结果倒好,现在,他堂堂九五之尊,被一个老仆拦在了门外。
盛璟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说好啊沈容清,朕这是虚心认错来了,你这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是想让朕怎么着你?
老仆也很惶恐,但左右沈容清才是自己的亲主子,硬着头皮再次回答盛璟:“主子实在身子不适,不宜面见陛下。”
“身子不适?”盛璟冷哼,“那他乱跑什么?”
老仆觉得自己真的很适合直接消失。
盛璟看着不大的庭院,立在门口提高音量道:“去告诉他,不让朕进去,朕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屋内就传来两声咳,之后是沈容清模糊地喊了一声老仆的名字。
老仆终于将盛璟让进院,自觉地退到一边去了。
盛璟推开房门,就见沈容清披散着一头如瀑青丝,素雅干净的月白色长袍外罩了一条不厚的氅衣,正站在窗边。
看见这抹高挑瘦削的身影后,盛璟的脾气一下子没了,唯余满腔尴尬与愧疚。
沈容清见到人也是尴尬了一阵,早已打了无数遍的腹稿就在舌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静默一阵,二人竟是同时开了口:
“对不起。”
相同的话音交织在一处,二人同时诧异地瞪大眼睛望向对方。
又是一阵静默。
二人都不是傻子,脑子一过,就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盛璟上前一步,靠近沈容清,微微低头注视着沈容清有些躲闪的双眸:“是我没问清楚,还编瞎话唬人,实在不该。能接受我的道歉么?”
沈容清小声道:“也怪我没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不怪你。”盛璟轻轻摇头,“被我吓到了吧?”
沈容清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盛璟为两人之间空出合适的距离:“我实在是于心有愧,脑子一热就因你不记得而不顾廉耻地欺骗你……”
“没有。”沈容清摇摇头,第一次打断了盛璟的话:“微臣宁愿陛下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些微臣都愿意信。”
听闻这话,盛璟也不顾旁的,一步上前握住沈容清单薄的肩膀:“你……你说——”
沈容清面颊带上些淡淡的绯色,却坚定地抬头与盛璟对视。
沈容清自知双颊发烫,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着。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年轻帝王英俊的面容,也因激动而面色微红。
沈容清感受着自己肩膀上传来的微颤,下一刻,他感到腰间一紧,一只有力的大手揽了上来,随后整个人被向前一带,被按进一个陌生的怀抱。
“沈容清。”头顶上的声音颤抖且发哑,“心悦我的事,不许再瞒我。”
沈容清轻轻伸出手回抱住盛璟:“陛下不是都知道了么,瞒什么?”
盛璟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好好想想该叫我什么?”
沈容清将头靠在盛璟颈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道:
“阿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