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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君山

定君山

发表时间:2020-07-30 11:24

《定君山》的主角是程锦春韩子夫,是作者西北望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程锦春原本以为他和韩子夫两个人之间的情谊永远不会变,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之间总是存在太多的误会和事情。

定君山小说
定君山
更新时间:2020-07-30
小编评语:你我一起并肩捕云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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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君山》精选

听到他这句话,韩子夫深吸一口气。他扪心自问,自己也不是控制不住脾气的黄口小儿了。但是听到这种话,还是很难让人不想将舒文成揍得满地找牙。

程锦春听见这句话,脸色也立时沉了下来。他本来虽然对着舒文成神色疏离冷淡,但也未见动怒之色,此刻倒是脸上有了几分薄怒:“你什么意思?你倚老托大,颠倒黑白的毛病,越来越重了。”

舒文成说出这句话后,脸上有一种残忍的快感,这简直是自从他们二人进来后此人露出的最鲜活的表情了。他不顾枷锁的束缚,勉强抬起头来看着韩子夫,脸色狰狞:“镇北将军…镇北将军…真是个响当当的好官职啊,听起来多威风啊!”

韩子夫八风不动,对着半空一拱手:“过誉,圣上抬爱。”

舒文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声音嘶哑而凄厉:“那镇北将军,想不想知道,当年你们家为什么死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啊?”

韩子夫还没来得及开口,程锦春便怒斥了一声:“你说得是什么话?”

韩子夫安抚地拍了一拍程锦春的后背,轻轻一笑说:“舒尚书畏惧生死,总想着每个人都如你一般忌讳生死。以为话说得这般难听,我便会动怒吗?”

他脸上的笑意愈甚,心中意外地平和下来,说话的声音也波澜不惊:“我自小就知道,生死不强求,人皆有一死。我们家剩我一个怎么了?你们家还马上一个人也不剩了呢。”

舒文成听他提起自己的家人,便要扑上来。可惜他有心无力,刚挪出去半寸便被脖颈上的锁链勒了个双眼翻白。

韩子夫见状,彬彬有礼地一挥手:“舒尚书不要自己把自己勒死了,传出去对圣上和我的名声不好。”

舒文成被勒个半死之后不敢轻举妄动了,把动作上丢掉的气势全在语气中找补回来:“你和你外祖一个德行,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的。你外祖,是整个大成最愚蠢的人!他为了一个忠烈的名声,连自己的命都不管不顾了,像一条狗一样,先帝指哪打哪,打完了北境打南境,最后南境的部落一败涂地,你外祖何其威风啊!到最后,他怕是也不明白,何为走狗烹!他是那条被烹了的走狗,你将来也是一样的结局!”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恶毒的诅咒之意,听起来格外瘆人。韩子夫也听了一耳朵,但是他不以为意,转头问站在一旁的程锦春:“敢问圣上,以后有这个打算,要把我烹了吗?”

程锦春本来听完这番话,手臂上青筋乍现,是一个恨不得当场掐死舒文成的表情。结果被韩子夫这么一问,他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只好颇有些无奈又纵容地看着韩子夫:“兄…将军莫要闹了。”

他二人相视一笑,旁若无人,显然也确实没把舒文成当成人。但是韩子夫回味了一番舒文成的话,却突然琢磨出一点儿不对劲来。

他上前一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想被舒文成听出什么端倪来:“‘打完了北境打南境’?舒尚书似乎对我外祖抵御外辱,结算四方虎狼,很有意见啊?尤其是,”他微微皱眉:“‘南境的部落一败涂地’…这话我怎么听着舒尚书和那南境的贼寇十分的共情呢?”

他在晦暗的囚室中,逼问着眼前的人,吐字冰冷如霜:“我早就想问了,舒尚书…是哪里人啊?”

舒文成不啻他有此问,当下脸色青白。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紧紧闭上双唇,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韩子夫直起身子,笑意冷然:“我大成南境靠山靠海,有密林,蕃咄,沧荧三个部族。这三个部族,在元祖和先帝时期,都曾和大成有过一战,皆以失败告终。自此年年纳贡,岁岁称臣,方得存活。如今数十载过去,这三个部族与大成商贸往来密切,交往和平,其中密林更是与我大成多有姻亲之缘。不知道舒尚书这么语含怨恨,是为了其中的哪一个部族啊?不妨说出来,我久在长安城歇得筋骨疼,正好带人去会一会那个部族。”

舒文成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多说一个字一般,只含恨看着韩子夫,不肯开口。

却是程锦春沉吟片刻,轻声道:“密林是太后的母族。蕃咄如今内乱,自顾不暇。沧荧今岁遭了天灾,前些日子还上书求大成减免岁贡。这三者中间,谁能支持的了你,作出谋君窃国的事呢?朕倒是当真也想知道。”

舒文成终于开口了,声音喑哑:“我…我何尝不知道谋君窃国是大罪呢?若不是圣上你…非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又何至于此?”

他这话说得可笑,韩子夫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你自己和你的亲族,一手遮天数十载,这大成被你们蚕食的外强中干,国库空虚。你家人在外面草菅人命,逼良为娼,鱼肉乡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们亲手做出来的事,怎么如今你还委屈上了?你还觉得你有理了?”

舒文成听完,也冷笑了一声:“圣上总该知道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先帝在时,能容得下我,圣上为何不能容?国库空虚,也未曾影响你这个为君者的衣食住行分毫,不是吗?”

“朕的衣食住行?”程锦春也觉得好笑:“怎么在你的心中,为君者和这天下人,是不共戴天的吗?朕是不是该因为自己的锦衣玉食而罔顾天下涂炭生灵,罔顾四方虎狼,只蒙住头来在这皇宫中过朕的歌舞升平的日子啊?”

韩子夫觉得舒文成此人简直不可理喻,他的想法和正常人完全南辕北辙,让人无法理解。他不愿意继续和舒文成掰扯天下人和为君者的关系,转头问道:“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只告诉我,你究竟是受了哪一个部族的指示?”

舒文成的目光慢慢移到他的脸上,瞳孔中一片灰败之色,但是眸光精亮:“我的部族…岂是你能知晓的?我如今事败,不要紧,我不在乎。我的族人会为我报仇,就像当年,他们对你的外祖做的一样。你终将,死在他们手上。”

他当着程锦春的面说韩子夫的生死,简直是触碰了他的逆鳞。程锦春一脚将舒文成踹倒,令他被脖子上的锁链勒的直翻白眼。韩子夫见状大惊,倒不是惊讶舒文成快断气了,而是惊讶于程锦春居然也会动手。

他见程锦春动怒,急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圣上息怒,不必听他的胡言乱语。”他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些安慰讨好的口吻:“臣不会有事的。”

程锦春侧头看他一眼,呼吸慢慢平复下来,神色更冷淡了几分,转头看着舒文成:“你如今是阶下囚,眼见得自己和亲眷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却还是帮助你所谓的族人隐瞒,不可谓不忠心。只是可惜你的这份忠心,用错了地方。”

“臣觉得臣没有用错,圣上。”舒文成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总比当年韩国侯一片忠心对大成,最后身首异处要强得多。”

“你不提起我外祖就不会说话了是不是?”韩子夫上前补了一脚。他这一脚用的力气比程锦春刚才大多了,动作也直中要害,当场将舒文成踢得咳出一口血来。

舒文成被锁着挣脱不开,低头咳了半日,血沫子全流到了自己的衣襟上,看上去可恨又可怜。但韩子夫视若无物,要不是怕把舒文成踢死了,他简直想再给他一脚。

程锦春也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嘴角流下血来,等他稍微平复一点后方才沉声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朕,你所效忠的是何人吗?”

韩子夫不耐烦听舒文成扯些有的没的了,便低声对程锦春道:“直接让有监司上刑吧。”

舒文成闻言冷笑一声:“你就算用尽刑部所有的刑法,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韩子夫莫名其妙地转头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笑话般:“谁说要对你动刑了?你怎么这般自作多情?”

他转头对程锦春道:“将他那个不成器的宝贝儿子带到他面前来,先砍了右手。砍了四肢还有五官呢,也不怕他不说。圣上不必再和他多话,听他这些不像人话的话。”

“你敢!”舒文成眦目欲裂。

“他有什么不敢的?朕觉得镇北将军的想法甚好,就这么办吧。”程锦春说完便转身要走。

舒文成终于慌了神,他老来得子,舒卓那坑爹货可谓是他的命根子。拖着锁链爬了几步,舒文成拽住韩子夫的衣襟下摆:“你不要动卓儿,我告诉你当年的事!”

韩子夫脚步一停,轻轻抬起眼睫。他半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中,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上去让人捉摸不透。

扪心自问,舒文成这句话对他来说,是有诱惑力的。

昔年之事,他即使亲身经历,也总有许多不理解不明白的地方。

那一日之前,韩国府在大成战功赫赫,风头无两。平定四方宵小后,先帝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称赞他外祖有不世之功。

而后就是极寻常的一天,兵部传来讯书说松州有外寇入侵,请韩国侯前往平定。等韩子夫和外祖风尘仆仆赶到松州平定叛乱,将入侵者打回了草原那边后,随着宣旨使一起来的,却不是往日的犒军旨意。

是由先帝亲笔所书,令韩国侯在松州即刻自裁的一道旨意。

这道旨意来得突然又毫无征兆,韩子夫接到旨意后拿着佩剑便要冲出去找那宣旨使问一个究竟却被他外祖死死拉住了衣襟。老韩国侯那时候已经年逾六旬,虽仍悍勇,但经历一场苦战后早已经精疲力竭。

他一只手扶着佩剑立稳了一只手拉住韩子夫,目光平静而悲怆:“俊儿,不要去问了,外祖早知道会有今日。”

他伸手在韩子夫脸上擦了一把,把他的眼泪擦干净了,却抹了他一脸的血痕:“只是可惜,到头来,还是要身死异乡。等我死后,你和广元,将我带回长安,葬在你母亲和汉羽身边,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汉羽是韩子夫的父亲。

再往后,韩子夫就不愿意回忆了。锥心刺骨的伤痛被他刻意埋藏在心底许多年,早就和血肉长在了一起,他不愿意再剖心自问了。

但是这许多年来,深夜梦回之时,韩子夫总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他自然明白何为名满天下者不赏,功高震主者不留。可是老韩国侯和先帝,自幼一同长大。数年来他为了先帝出生入死,替他平定四海,替他守疆戍土。连老韩国侯自刎前,都声音极轻地问了一句:“究竟为何呢?”

是啊,究竟为何呢?几十载的交情,起自少年的情谊,当真是因为一点虚无缥缈的猜忌就能让人身死魂消吗?

韩子夫不信。

但是这些年,一来是因为外祖临死前声嘶力竭地要他不要再追查下去,二来是因为怕翻查陈年往事让程锦春心里难受,韩子夫一直没有再去追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舒文成的这一句话,却像是一把钥匙,悄无声息地开了他心中的那个笼子,放出了那一头野兽。韩子夫无法控制地想要知道更多,想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原因,能让一座赫赫威名的侯府一夜之间成为禁忌。

他想到这里,转身垂着眼睛看那坐在地上的舒文成:“说吧。”

舒文成眼中闪过恶毒的光,他指了指程锦春:“你让圣上离开,我就告诉你。”

他本以为韩子夫想知道答案的心急切,必然会依照自己的要求请程锦春离开。

结果韩子夫闻言,皱了皱眉头,转身就往外走:“那就算了,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舒文成当即愣了,满腔满腹的话不知道还要不要说,却是程锦春伸手拉住了韩子夫。

程锦春深吸一口气,语气温柔得到了缱绻的地步,轻声说:“你留下,听他说一说。朕…朕去外面等你。”

韩子夫抬眼看着他,想要伸手去拉住他却又不愿意在舒文成面前流露出亲昵。程锦春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动作极轻极快地在他手臂上摩挲了一下:“不要有顾虑,也不要害怕。无论你听到了什么,朕…朕都在外面等着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韩子夫听懂了。

暴虐而不得章法的野兽听到了驯兽人温柔的一句话,收起了獠牙,在对方的手上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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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君山》的主角是程锦春韩子夫,是作者西北望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程锦春原本以为他和韩子夫两个人之间的情谊永远不会变,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之间总是存在太多的误会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