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瑜》主角为谢陵瑜青丘玦的小说正火热连载中,小说雾瑜由作者是羡凡倾情打造,主要讲述了:青丘玦总是在捣乱,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谢陵瑜注意到他,做个好人是没有用的,而他也根本不喜欢做好人。
网友热评:也是真的不想做。
《雾瑜》精选:
青丘玦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蓄势待发的烈焰,谢陵瑜长大以后任谁都要夸上一句温文儒雅,但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人物。
他见好就收,翘起腿,直截了当:“思瑾兄隔壁房没人吧,今晚可以有人吗?”
谢陵瑜觉得自己可以出家了,心平气和的招来家仆:“将我隔壁的房间收拾一下,今夜这位公子入住,辛苦了。”
青丘玦挑眉,得寸进尺:“今夜思瑾兄没有别的安排吧,也许我们可以彻夜长谈?”
谢陵瑜皮笑肉不笑,虚伪道:“当然,长夜漫漫有人作陪,真是太好不过了。”
真是太好了,好想给他上坟。
就在谢陵瑜快要忍不住甩袖离开时,贺蔚乐颠颠的来了,刚要张口,余光先看到一地不明物体,低头一瞧,他瞬间就沉默了。
他让家仆处理了一下碎片,抬头小心翼翼的瞅瞅这个,又小心翼翼的瞅瞅那个,表情里充满了欲言又止。
青丘玦“善解人意”的解释:“方才思……”
“在下谢陵瑜,字云楼。”谢陵瑜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并纠正了称呼问题。
青丘玦微顿,随即点点头,从容不迫的笑:“方才云楼手滑,还好没有伤到。”
“哦……”贺蔚看看地上干净的碗,必然不信啊,这要怎么手滑?
他不在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先下看了看他哥阴云密布的俊脸,决定等会儿再问。
几人各怀心事,气氛倒是没有那么沉重,谢陵瑜不欲多言,他现在只想捋一捋,自己是怎么又栽在这个狐狸精手上的。
好在贺蔚带来了一个消息,原来贺父昨日就应该出趟远门,但得知谢陵瑜回来,便协商着耽搁了一天,这会儿和贺母收拾好东西,想请他到房里说几句话。
谢陵瑜心中骤然生出几分不舍,匆匆告别了二人,走之前还不忘了给青丘玦一记眼刀,意思大概是“别趁我不在欺负人”。
青丘玦无辜的眨眼,也不知道看明白没有。
家仆们有条不紊的往外运行礼和货物,谢陵瑜看着,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老大来了?”
贺母听见脚步声,便停下手头的东西。
谢陵瑜轻声唤了句:“爹,娘。”
小时候贺母也纠正过很多次,但小陵瑜总是嘟着嘴说:“您是娘亲,她是母亲,爹爹是爹爹,父亲是父亲。”
“娘亲,爹爹把我养大。父亲,母亲给了我命,你们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
贺母想起这些,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转身去锤丈夫:“都怪你,都赖你,选的什么好日子!”
贺父也是低着头叹气,内疚的把谢陵瑜揽过来道歉:“儿啊,这是爹不好,这不凑巧几个月前就定的日子,就正好让你撞上了。”
谢陵瑜一听就乐了。
贺母闻言反手就去揪他耳朵:“好你个姓贺的,合着还怪上孩子了?”
这番插科打诨冲淡了谢陵瑜心中的难过,哭笑不得的上去抱了抱贺母,哄道:“娘,别跟爹爹置气了,等孩儿忙完这些事,再来看您,不急于一时。”
贺母看着贺父心烦,把他打发出去收拾东西,贺父悻悻地被推着往外走,叹了口气,顺手拍了拍谢陵瑜的肩膀以示安慰。
贺母关上门,转过身捧着他的脸看,生怕又是三年五载的见不着,她拿起一个荷包,塞进他手里:“这是娘去寺里求的平安福,给你缝在这里头了,你随身带着啊,我们也放心。”
谢陵瑜手指摩挲了一下,突然低下头在贺母的颈窝撒娇似的蹭了一下,嘟哝道:“娘,如果孩儿一定要去做件事,但是前路未卜,不知对错,没有回路,该怎么办啊……”
贺母叹了口气,自己带大的两个孩子,她又怎么能不清楚,她把孩子揽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如果一定要做,那就去做,闭着眼睛蒙着头做,山中不曾有路,那都是先人走出来的。”
“孩子,别怕……我们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马车离开贺府,谢陵瑜、贺蔚以及孟毅在门口,活像三个留守儿童,孟毅比他们俩还要郁闷,耷拉个脑袋愁眉苦脸的。
贺蔚见状忍不住打趣:“我说子越哥,你怎么比我还舍不得?”
孟毅正要张口,谢陵瑜就揶揄道:“孟公子多愁善感,你习惯就好。”
孟毅气的一脚就踹过去,谢陵瑜侧身躲掉,一溜烟跑了,孟毅瞪大了眼睛,骂骂咧咧的追上去,贺蔚大笑他们俩幼稚,自己也跟在后面凑热闹。
果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天色渐晚,三人去了贺蔚房中,他们都惦记着今早的事情,一进门就一人占了个座位,眼巴巴的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听书的。
谢陵瑜看着他们的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孟毅急切的凑过来:“哎呀,你快说呀,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们能听明白。”
“对啊对啊,你快说。”贺蔚也在旁边帮腔。
谢陵瑜沉吟片刻,开口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两人叹了口气,脑门上都急出了细汗,贺蔚无奈道:“你管他好消息坏消息,你赶紧先说一个吧。”
“好消息是,你子越哥没中毒,那天他喂的是颗糖豆。”谢陵瑜道。
孟毅先是松了口气,突然觉得不对,赶紧追问:“那坏消息呢?”
谢陵瑜顿了一下,笑容惨淡:“坏消息是我中毒了,是他自己研制的毒药。”
“什么?!”孟毅和贺蔚同时拍案而起,怒吼声震的谢陵瑜都是一个激灵。
他赶紧站起来想要把两个人按住,没想到他们一个比一个激动。
孟毅张牙舞爪,咆哮着说:“他娘的,真是给他脸了,要不是我今天早上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早就上手打人了!”
贺蔚目眦欲裂,当场就把桌子掀了:“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子越哥,我们跟他拼了!走,抄上家伙,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孟毅斗志昂扬,当场转头就开始寻找凶器:“没错,给他点颜色瞧瞧!”
“闹够了没有!”谢陵瑜忍无可忍,上去就是一人一脚,两人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被踹翻在地。
谢陵瑜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也不忍心骂人,自己默默的把桌子复原,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两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觑,也知道自己怒上心头,一时冲动了,眼神交流了一会儿,都腆着脸过来道歉。
“哥……哥~我这不是激动了嘛,别生气嘛~”
“云楼,我们这也是着急,这不急病乱投医,你要不打我们一顿?”
“就是就是,你可别气了,万一催着毒……”
“呸!呸呸呸!说什么呢?”
谢陵瑜无奈的把两人拉着坐下,耐心的解释:“目前我并没有危险,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我觉得他们更多的是不信任我,所以没事的。”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种异样的暗喜,虽然这是一种威胁,但却让他可以更加坚定自己的路。他必须要做这件事,如今却有人帮他担了责任,让他是“被迫”的,而不是“自愿”的,他其实要感谢这股推力。
也许以后他会慢慢想明白,但现在他更愿意当个缩头乌龟。他并不受制于人,即使表面上看上去是受人胁迫。
孟毅懊恼的耷拉着脑袋,嘟着嘴轻声道:“还不如是我中毒呢……”
谢陵瑜心间一烫,眉眼带笑,手上却毫不留情的拍了他一巴掌:“瞎说什么胡话?”
两位好兄弟愁眉苦脸,他却伸出手握拳。
谢陵瑜勾唇一笑。
“这是一场博弈 ,输赢不知,我一成把握也没有,你们可愿意相信我?”
瞬间,他的拳头被碰了两下。
“你是我们中最聪明的,我信你。”
“虽然前途未卜,但这并不妨碍我站在你这边,哥。”
黄昏将至,天色渐沉,最后月亮带来了稀落的星辰,在他们眼中缀上了肆意和青春。
在两人的追问下,谢陵瑜忍着丢人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讲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孟毅干巴巴的道:“这,这简直……”
贺蔚也是叹为观止,脱口而出:“好贱啊。”
两人刚刚到壮志雄心瞬间沉到谷底,悻悻地半天不说话,心里琢磨着以后离此人要多远有多远,连谢陵瑜都着了道,以他们的段位估计是连骨头都不剩多少了。
谢陵瑜好笑的看着他们:“怎么,现在不抄家伙了,去给他点颜色瞧瞧啊。”
两位好兄弟眼观鼻鼻观心,望天看地,就是不吱声,显然是冷静下来了。
谢陵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所以,贼船已经上了,接下来,我们也要想想下一步了。”
贺蔚、孟毅对视一眼,收敛了神色。
“好。”
待他们将近期的事情捋上一遍,又互相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夜已经很深了。
贺蔚倒还好,孟毅困得睁不开眼睛,后半段完全是在强撑,到底是个直肠子,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贺蔚见他那样,也没让他再走回去了,怕他半路醒神晚上睡不着,孟毅半推半就的就躺倒床榻上,衣服脱到一半人就睡过去了。
谢陵瑜没忍住就笑出了声,跟贺蔚对视一眼,两个人合力把孟毅给扒了,当然没有扒光,给他留了白色的中衣。
孟毅迷迷糊糊的知道有人扒拉他也不慌,还挺配合的抬胳膊抬腿,眯着眼睛,嘴里嘟囔着:“谢啦兄弟,我先……”
“睡吧你。”贺蔚哭笑不得的拿被子给他盖好,孟毅也不挣扎,舒舒服服的找了个姿势,贺蔚拍拍他的被子,转身去送谢陵瑜。
“哥,你说这么晚了他还会去找你吗?”贺蔚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心。
他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孟毅,正想说要不我们仨挤一挤吧,反正也这么晚了,谢陵瑜却摇了摇头:“没事,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再说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弄死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谢陵瑜不以为然,都这么晚了,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耐心,自己轻手轻脚一些他一定听不见。
贺蔚神色犹豫,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最终还是妥协了:“那你自己小心啊。”不要在着他的道了……
这话他没敢说出口,怕伤他哥自尊心。
一路寂静无声,脚踏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无意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心里和四周都是空荡荡的,连厨娘养的宝贝老母鸡都歇下了,谢陵瑜路过时听见“咕咕”的声响,这才有了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他忍不住抿唇一笑,临近自己的院子,谢陵瑜就那么一抬头,远远便看见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那人大摇大摆的把他屋子里的灯点上了,门一开,光落到外面,他倒好,搬了把摇椅,悠哉悠哉的往他房门正中央一杵,好不自在,也过于放肆了。
谢陵瑜右眼皮突突的跳,步伐倏地停下了,有种强烈的想转身就走的感觉,但为时已晚。
那人躺在摇椅上,屈尊似的伸出个手晃了晃,那手修长好看,极其显眼,他头都懒得抬一下,用肢体表达了“我已经看见你了赶紧过来”的意味。
谢陵瑜深吸一口气,认命的走过去,闷闷的开口:“青公子,这是何意?”
青公子不但没有回答,还耍起了小脾气:“这么晚才回来,做什么去了?”
瞧瞧这兴师问罪的嘴脸,也不知道是谁蹬鼻子上脸,这么一问倒是他理亏在先了。
谢陵瑜忍住想要上去掀翻他的冲动,咬牙:“青公子管的未免太宽了些,再者说你难道不觉得私闯别人的寝室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吗?”
青丘玦轻笑一声,谢陵瑜条件反射想堵住他的嘴,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绝对没有好话。
果然,青丘玦叹息一声,状似怅然道:“男人的心思果然难以捉摸,前些天还亲切的唤我‘青寨兄’,今日就是客气疏离的青公子。”
谢陵瑜瞪大眼睛:“???”
我呸,还是我薄情寡义了?
你搞清楚下毒的是你,中毒的是我。
他又眼睁睁的看着青丘玦起身,走进他灯火通明的卧室,又慢悠悠的倚在门边,还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谢陵瑜绷着脸,一头雾水。
青丘玦勾起笑,像是嘲笑:“我是光明正大的的进出,你没拦我不就是默认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这是什么道理?!
“你……!”谢陵瑜憋的脸色都有些泛红,如果不是怕暴露自己会武,他此时此刻可能脚已经碾上了对方的脸,能忍到现在属实是突破极限了。
青丘玦愉悦的看着他被气红的脸,满意的转身回到了房里,还“善解人意”的道:“不早了,赶紧进来歇会儿吧。”
谢陵瑜只觉得心脏“砰砰——”的跳,又泄气的跟着进去,反手甩上了门。
谢陵瑜自及冠以来,在外一直都很克制,可以说这是第一次这么失态,倒是有了几分当初少年肆意的样子,鲜活有力。
到了屋里,谢陵瑜先发制人,隐忍道:“有什么事快说,已经很晚了。”
青丘玦还有闲心给自己揉了揉手腕,慢悠悠的开口:“这会儿倒是不装客套了,也知道很晚了?”
谢陵瑜吸气:“……”
他压着火坐下,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今日是谢某失礼,有什么说吧赶紧。”
青丘玦满意的点点头,在谢陵瑜略带疑惑的眼神中起身:“隔壁住的不自在,有些太冷清了,我瞧思……不,谢兄这里不错。”
谢陵瑜的目光从不可置信渐渐演变为疲惫,但青丘玦一直是个残忍的人,他笑道:“太晚了,早点休息吧,在下等候多时,这会儿乏了,若谢兄不嫌弃,也可以与我同塌而眠。”
说着他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自己慢条斯理的解开腰带,就往床上去了。
谢陵瑜站在那里,愣了好久,直到里屋传来声音:“谢兄,走的时候关门熄灯,有劳了。”
谢陵瑜:“……”
他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这不是明摆着报复他吗?认命的叹了口气,挥手灭了灯,关上门,自己疲惫的去了隔壁刚收拾出来的房间。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脾气能好到这个程度。
而他一走,房里的青丘玦只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清爽的香味,无言的盯了一会窗幔,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才将窗幔散下,闭上了眼睛。
似雪天的冷梅,又混着纸上墨香。
怎么还是和以前一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