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白锦生十四的小说《和鬼少爷结婚之后》是作者力崽呀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和鬼少爷结婚之后的主要内容是:十四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这么久,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感情是沉默的,他不需要太多的东西。
网友热评:病娇美人少爷攻×忠犬俊秀下人受
《和鬼少爷结婚之后力崽呀》精选:
清晨起来,三少爷早已不在了。
十四沉默地穿衣洗漱,将领子拉得很高,上回他表哥带他去做了几件新衣裳,是时兴的长袍马褂,扣上扣子,刚好能遮脖子上的齿痕。
他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儿,确定怎么也不会被人看出来,才出门去吃早饭了。
等他到了灶房,坐在长凳上环视一圈,却没看见要找的那个人。
“刘妈,小桃呢?”十四咬下一口白面馒头,含糊不清地问。
刘妈走过来,将一枚剥了壳的鸡蛋放在他碗里,浑不在意地说:“问那丫头做什么?”
“唔…也没事”十四将那馒头咽下,端起粥碗“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刘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脸,皱着眉头,“你看上她了?”
吓得十四连连摆手。他急于开口辩解,却被白粥狠呛了一下,咳个不停。刘妈忙不迭给他拍背顺气,“诶诶诶…别呛着,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她又压低嗓子,“那丫头性子闷,不爱说话,况且没爹没娘来路不明的,怕不是什么好人家姑娘。”
十四终于缓过气来,将怀里那盒香粉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我是有东西要送她。”
刘妈拿过那盒子,端详一番,狐疑地看他一眼,“这东西又是打哪来的?”
十四从入府以来就同刘妈亲,基本上把她当作自己半个亲娘,便毫不隐瞒地同她说了:“前些日子我受了点伤,打算买来遮一遮青紫,省得我爹看见了担心。这不一直没用上嘛,我猜小姑娘兴许会喜欢,便想着拿来送她了。”
“受伤了?!伤哪儿了?让刘妈瞧瞧。”刘妈一副忧心的样子,上手就扒他的衣服。
十四急忙抓住领子,慌张得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了。
正瞧见身穿一件半旧绒花褂子的小桃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面目。
十四像见了救星,伸长了脖子冲她喊:“小桃来啦,快过来,我有好东西送你。”
小桃这才慢腾腾挪过来,也不看十四,垂了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耳朵却慢慢红了。
她这么害羞倒使十四也不好意思起来,他挠挠头,“那个…我放桌子上了,老板说街上小姐们都用这玩意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嗯…”小桃声细弱蚊蝇,耳朵红得好似要滴血。
十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我先走了。”铺子里还有很多活儿,卸货,检查囤粮,有时候还要跑腿送货,都等着他去忙。十四将那个蛋往嘴里一塞,嚼巴嚼巴囫囵咽下,便迈着步子走了。
小桃小心翼翼捧起那白瓷小盒子,轻轻拢在手心,又快步走到门边,望着十四离去的背影。
直到那个瘦削的人影消失在拐角尽处,她才意犹未尽地回过身。
刘妈清楚看见她眼中的不舍与留恋,讥讽地开口道:“少痴心妄想,十四长的俊,身家又清白。要娶也是娶好人家的姑娘,和你这种卖了身的奴才可不一样,我劝你别浪费心思打他的主意。”
小桃通红的脸颊一下子白了,她垂下眼皮,仍旧一句话都没有说。
刘妈冷哼一声,再不分半分注意给她。
十四出了府,正要往米铺去,在街上却碰见个人迎面而来。
他登时立在原地。
直到那人旁边的丫鬟与他擦肩而过,十四只听见人说:“小姐,上大罗山该穿双轻便的鞋子。”
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回头望去,那一双人影已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渐行渐远。
他望着那背影。
陈小姐穿的是浅莲红洋装,裙摆层层叠叠的粉色,一派生机与欢欣。不同于白府内个个非灰即白的沉重压抑。
虽然三少爷的丧期已过,但府里上下仍是没有一抹亮色。
他回过头,垂着脑袋走自己的路。
脑中倏然响起那个丫头说的话,她们说什么来着?好像隐约记得,大罗山!他怎么忘了这茬?
今日是请神节,一个与泗河镇历史相当的节日,从第一户人家迁来在此处繁衍生息,将荒地开垦成良田,泗河镇才开始变成适宜人住的地方。
为了纪念那户姓黄的人家,当时还是村长的魏褚为他们修了庙,定下了一年中每逢泗河镇先祖下葬之日全镇停工,上山过节。
那一日,泗河镇镇志上明确写着是四月初八。
就是今天,几乎镇上所有人都要上山,去真神庙里祭拜。
十四心道,怪不得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
他一直想问清楚陈小姐那日到底同少爷说了什么不欢而散,苦于找不到机会。待字闺中的小姐,身边又时时有丫鬟跟着,十四根本无从接近。
这下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当即折了步子,往大罗山去。
这是近来最寒冷的一天。清早还下了雨,山路泥泞湿滑。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庙门前,正见那陈小姐在炉前焚香。
腰杆笔直,姿态虔诚。
钟响。
大家依次入了正殿。
十四与陈小姐隔着几个人坐下。
周围的人实在太多,十四怎么也找不到机会与之单独谈话。
等僧人们开始诵经,底下众人无人开口,十四更不敢造次。
坐在蒲团上熬了半天,吃过斋饭,都已傍晚了,眼看着陈小姐一行人将折返。
十四心中恼恨自己不够果决。
只听浑厚的一声钟响,余音绕梁,久久不绝于耳。讲了一天经的空寂方丈已立在大殿正中,单掌举在胸前,“各位施主,请回吧。”
十四随着人群向外走,仍用余光注意着陈小姐的动向,眼尖瞥见陈小姐鬼鬼祟祟避开众人,单独往禅房去了。
他急忙去追。
出了灯火通明的真神庙。
太阳落了山,山中黑漆一片,天上月亮高升。
十四摸黑走着,只紧盯着前方那个莲红色身影。
这两人一前一后行至一处荒野。
陈小姐似乎有所觉察,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
十四急忙矮身躲进身旁的灌木丛后,被长刺扎了一头一脸,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却紧捂着嘴不敢发声。
好一会儿,十四拨开遮挡视线的荆棘向外看。
那陈小姐已然没影了。
十四站起身,拔腿想往前方奔去。
但他适才不知道踩着什么,一走路便钻心的疼,这会只能一瘸一拐地拖着右脚走。
等到了陈小姐刚才站的位置。十四举目四望,心中“咯噔”一声。
前方并没有路。
暮色鸽灰,天色显得越发阴暗了。四面忽然升腾起浓重的白雾。
周围的山野颜色顿失,轮廓逐渐模糊。较远一点的山,已经连形状都分辨不出。寒意侵袭而来,一点一点地。那越来越浓的白色,终于将四下的一切都吞食殆尽。
十四站在一团迷蒙中,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他看不见路,入目皆是朦胧的烟,迷茫得如坠梦中。正当他焦急之际,却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呜咽,悲哀又凄切,如泣如诉,丝线般缠绕山野。
期间有几声略微高亢,似乎是婉转的哀诉,又慢慢地低下去,轻得叫人以为是幻听,夜风刮过,只留直指人心的悲哀在空中震荡。
十四循声走过去。
那团白雾似是为他指路,竟然在他周身散开了。
最后十四在被层树环绕的潭边停下,月光如辉倾洒在水面上,映出粼粼水光。
一个穿着红绸缎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哭泣,身形极为苗条消瘦。
刚才听见的悲恸哭声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对方一直低着头呜呜地哭,十四站在后面,能看见她一直在抬手不停地擦拭眼泪。
十四走过去,轻声问她:“小姐,你怎么了?迷路了吗?”
对方并不回应,置若未闻,仍旧自顾自哭着。
十四上前,轻轻用手碰了碰她。
那女人动作顿住了,回荡在山野间的哭声戛然而止。
十四刚要出言劝慰,却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淡淡腐臭与血腥混杂的味道。
风好像滞住了。
只见对方缓缓地回过头来,“咔嚓——咔嚓”,脖子以一种扭曲姿态全数扭到了背面,惨白的脸暴露在月光中。
更为骇人的是,那面上血糊成一片。
几近拖地的长发四下飘散,看不清表情,原来方才在擦的并不是眼泪,而是脸上早已凝结的血痂!
十四这才看清她的左眼眶中空空荡荡,只余一个幽深血洞。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见凄厉的一声尖叫,那声音怪异,刺痛耳膜,令人毛骨悚然,像是从地狱而来,带着强烈的恨意从喉咙里涌出。
“是你,是你”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一边狂啸道“拿命来。”一边朝十四逼近。
眨眼间脸已凑到了他的面前。十四可以清楚看见完好的那只眼,眼白上遍布着破裂的毛细血管,将整个眼球染成骇人的红色。
十四想跑,却怎么也动不了,身体僵在原地,只能眼看着那女鬼五指成爪冲他抓来,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那只手上暴长出足有一寸长的黑色指甲,直直对着他眼珠扣去。
十四眨不了眼,瞳孔猛地缩小,浑身的血都凉了,他知道自己这下死定了。
眼见着那指甲再往前一分就要刺进他眼珠。
千钧一发之际。
他带在身上的香囊突然发热,热度几近将他灼伤。下一刻,从脖颈间释放出大片的红光。
女鬼仿佛被红光灼伤了,猛地缩回手,却捂着冒出大团青烟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血色独眼中满是阴狠嗜杀的怨毒光芒。
十四被那一眼看得脊背发凉。
等他瘫软在地上,刚才还在那儿的红衣女鬼,须臾在原地消失了。
十四怕极了,连滚带爬往来时路跑去。
等他慌不择路死命狂奔出去半里。
才想起自己分明伤了脚,怎么跑步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猛然掐了自己一把,不疼。
闭紧眼睛狠揉了一揉。
再睁开眼。
哪里来的寒潭?哪里来的女鬼?
他分明还立在那荒野之中。
十四步履维艰在大罗山上走了许久,终于叫他寻到了下山的路。
等他下了山,天色已有三分亮。
他好不容易到了白府,巴着门口的一头石麒麟喘气。
鬼使神差地,十四觉得后面有人在注视他,回头一看。
他身后居然真有东西!
还是那个女鬼,穿得一身艳丽的红,撑着一把红伞,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却畏惧什么不敢近前似的,只隔着一丈远,死死盯着他。
十四心脏咚咚跳,急忙转回头,将侧门推开。
一进门就慌忙把门闩上了,只是进了门,还没来得及舒出一口气,刚落下的心又重新提起来。他这个点才回来,要是让他老爹知道肯定要抓着他数落一整月。
他往他爹房里看了一眼,一片漆黑,应该仍在睡梦中。
为了避开他守门的老爹,十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面矮身蹑手蹑脚从那窗下过,一面分神去听他爹房中的动静。
那里头的呼噜声顿一下,或者传来翻身的响动,十四就僵在原处不动。等他爹的呼噜声重新均匀起来才慢腾腾拖着腿行动。
就这样胆战心惊,短短一路走了足有近一柱香,终于到了庭前。十四直起身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好歹免了一趟骂。
游廊尽处却悄无声息立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吓得他不由向后退了一步,退得太狠了,重重扭了一下,那脚伤好像又撕裂了。
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等他呲牙咧嘴去看,正对上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很冷的眼睛。
那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又站了多久。
十四一瘸一拐挪到那人面前,垂下脑袋叫人。
“少爷。”
少爷并不作反应,就好像没看见他这个人。
十四抬起眼睛望了望白锦生脸色,知道青年是生了他的气,便讨好地问:“少爷怎么在这儿?”
白锦生淡淡瞥他一眼,好像在说他明知故问。
天地良心,十四是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在这。前些日子少爷还只能呆在那个屋子里,不过月余功夫,就已经可以跑到前院来了。
十四对三少爷是有用不完的耐心的,对方不睬他,他也并不恼。仍笑嘻嘻的,“少爷能出屋子,想必也是能出府了。”
那少爷没好气地转过身,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抬腿便走。
十四再怎么喜欢这少爷此刻也觉得委屈了,他为了查三少爷的死因跑到大罗山,又为了跟陈小姐迷了路,伤了脚,还撞见了鬼。
他那时候多无助啊,以为自己要死在山上了。
山上又冷,等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出路,手脚都冻僵了。再拖着伤一路走回来,鞋也快磨破了。
这么想了一通,再看着那青年留下的高傲背影,十四鼻子都有点发酸。
白锦生怕人跟不上,故意迈着小步。走了好半天,察觉到那人没跟上来,便疑惑地回头看。就见那个人还站在原地,神情失落,眼里的水汽盈着光,看上去可怜极了。
白锦生在心里轻轻叹气,他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却拉不下面子安慰,只朝那人微微抬一抬下巴。
“怎么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