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予尔重生》是由作者板蓝檬倾情打造的小说,顾淮楚云湛是小说的主角,小说青山予尔重生讲述了:楚云湛以前的偏执是他只想追求对自己来说需要的东西,而现在的不同,是因为他终于知道放弃了那些东西。
网友热评:偏执多疑利己主义者强攻&雪域王子美强受
《青山予尔【重生】》精选:
一夜无梦,顾淮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大雪终于停了,阳光照射在房檐上厚重的积雪上,融水沿着砖瓦滴答滴答往下淌。
偶尔飞过三五只雪鹰,在这空荡荡的冰天雪地里留下难以消散的唳鸣。
顾淮听着外面积雪融化的声音,屋子里的暖意让他泛起懒来,躲在被衾内不想起身。
昨夜里顾淮沐浴时着了梦魇,乐奉也不好像往常那样叫顾淮起床练武,便由着他睡大觉。
顾淮又躺了一刻钟,实在是毫无困意,心里想着昨天答应过父王的事情,于是便起身穿衣,去顾衍那里看看。
暴雪过后的天气分外清朗,顾淮走在皇城里的长街上,朱红的宫墙隐匿于白雪中,墙外远处的皑皑雪山高耸入云……
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
冷风入衣,凉意轻撩,顾淮的心情莫名变得欢快起来。
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顾衍的宫门口,守门的小太监远远瞧见顾淮朝着这边走来,便知道是要做什么,于是连忙迎上前去道:“殿下来的真不是时候,二殿下一大早就去武河练剑了,您要不先进去等会儿?”
“怪了,你怎就知道我是来找他的?”顾淮冷淡地说道。
“这……”小太监一时愣住了,没料到顾淮会这么回答。
顾衍昨日听近侍太监说顾北盛让顾淮来给他赔不是,猜着便是今日,于是一大早就出门练剑,为的就是能给顾淮一个闭门羹,所以安排了守门太监把顾淮引进宫内再故意刁难引他发怒,让他再次冲撞自己。
谁知这顾淮竟不给小太监机会。
这条长街是去马场的必经之路,刚好又从顾衍的宫门前路过,顾淮本就想着要去马场,为即将举行的马球比赛选一匹好马,顺路看看顾衍。
“天寒地冻,殿下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小太监点头哈腰地道。
未等顾淮做出回应,不远处便传来嘈杂的马蹄声。
顾衍身着干练的玄色劲装,背上横着一把长剑,跨着烈马奔驰而来。
顾淮静静地站着,眼看着那烈马朝着自己越来越近,顾衍的面孔也逐渐清晰出现在眼底。
北疆顾氏一族的男子样貌都不差,顾衍也生的俊俏,眼角微微上扬,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风华昳丽,明明是清如星月的眉眼,却带着郁积的阴沉。
不过这份风流倜傥到了顾淮跟前,倒像是刻意修饰过的寻常之物。
顾衍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脚下发力,狠狠打在烈马背上,马匹加速,径直朝着顾淮冲去。
小太监看傻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一个圆弧状。
咴——
烈马发出一声嘶吼,前蹄腾空而起,顾衍攥住马背,勒马停在了顾淮的跟前。
顾淮仍旧一动不动,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哥哥,今日怎么没去武河练功?”顾衍下马,拍了拍手道。
顾衍讨厌顾淮这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更讨厌他拥有一切还总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于是总想找机会让顾淮出丑,可每次都不能得偿如愿。
这次也一样,顾衍笑吟吟地看着顾淮,很好地掩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气。
“还能早起去练功,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顾淮平和地说道。
顾衍的小伎俩太过拙劣,顾淮懒得再去计较。
“哈哈,哥哥能轻而易举把我打入武河里,我总得多练练,才能自保不是?”顾衍看了顾淮半晌,低声道,“我总不能什么都输给哥哥吧?”
上一世的顾淮把所有心思全都放到了楚云湛的身上,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个弟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要除掉他的,直到临死前他也只以为顾衍恨他是因为他导致了北疆的亡国,现在看来,顾衍是从小就把他当成眼中钉了。
亏他上一世还把真的顾衍当弟弟,尽管那个时候他也能感受出来这个弟弟对他不太友好,但他知道父王喜欢这个弟弟,不想让父王失望所以强迫自己去接受他。
可他的每一次忍让都成了顾衍得寸进尺的踏板,最后一次又一次把他拉入深渊。
“置之死地而后生,阿衍,你最懂得这个道理。”顾淮把大氅脱下披在顾衍的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武河比武的事情,哥哥给你赔个不是。”
顾衍眼底闪过一丝惊诧,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顾淮前半句话里的另一番意味。
顾淮一向都高傲得不得了,平日里对他示好也是如同例行公事一般,这让他很没有满足感,于是想尽办法让顾淮向他低头,而顾淮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任凭什么事也不能撼动他一分一毫。
怎么这次就这么反常?
顾衍感受着大氅上的温度,对顾淮这意料之外的反应有些不适应,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阿衍本就没放在心上,哥哥不必多礼。”顾衍体面地答道,这次虽然如愿以偿让顾淮向他低头,可他却觉得这个道歉索然无味。
“雪重湿寒,保重身体。”顾淮淡淡地说道,指了指前方马场的方向,“再过几日便是马球赛,比一比?”
顾淮记得当年的马球赛他因为在罚跪中冻坏了身体,所以没能参加,被顾衍占尽风头,这次他主动提出来和顾衍比试,也正好顺了顾衍方才说过的话。
“好。”顾衍道,他正有这个想法。
马球赛是北疆皇室一年一度的习俗,每年都定在初雪后半个月举行,皇室内适龄的男子分为两队,每人一匹马一个球仗,在冰面上博弈,先把马球打入对方防守区的队伍获胜。
顾衍想着,他总不能白白掉入武河,总得也让顾淮尝尝被冰水刺骨的感觉。
回过神来,顾衍才发现顾淮已经远去,那抹颀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内,最后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融雪。
顾衍厌弃地解下身上的大氅撂给小太监,眼神锐利,道:“拿去添火用。”
顾淮在马场上见到楚云湛时,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这三日以来,他细细梳理了记忆中的发生过的事情,又忙于挑选马球赛要用到的战马,拉拢各家世子商量战术,一忙起来就把楚云湛给忘了。
直到那日和高烨然训马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才想起这个人。
“阿淮,这些马匹平日里都是由马夫驯养的,咱们没必要来这种地方。”高烨然跨在马背上,声音低落地说道。
他虽然是身经百战驰骋沙场的少将军,却极爱干净,更不用说来这种驯养牲畜的地方了。
顾淮却兴致很高,笑道:“虽是有马夫驯养,还是自己熟悉的好。”
北疆的烈马无论是耐性还是力量都要比中原那些性情温顺的马好得多,顾淮许久未接触到过,一时间有些爱不释手。
“那几个南屿人善于训马,交给他们来做就好。”高烨然顿声,想了想又说道,“这几人被安排到马场也是大王的意思,他们带来许多南屿的军机要密和地图,很受大王的重视。”
顾淮点点头,这和他记忆中发生过的事情一模一样,随后又回忆起那时候和楚云湛初见也是在马场。
那时候顾淮很想知道,只有枯黄和纯白的北疆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便对这几个突然到来的南屿人有些好奇,在马场召见了楚云湛,随后一步步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阿淮,你上次说,这几个人和中楚有关系?”高烨然想起那天夜里在牢狱里顾淮说过的话,低声问道。
顾淮本想挑明这几个人的身份,让他们出不了北疆的牢狱,更不可能有机会窥探北疆的机密,但照着眼下这进势来看,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我瞧着这几个人的面相和南屿人相差甚远,和中楚人倒是很相似。”顾淮平静地说。
高烨然道:“南屿和中楚商贸来往频繁,百姓相互结好,混杂在一起,已经无法从面相上判断祖籍了。”
“再派人去查查这几个人的底细,眼下他们虽然在马场做事,也要盯紧了。”顾淮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到了不远处的马厩。
马厩的栅栏有近乎一人高,篷顶上铺了些芦苇席用来遮蔽风雪,地上满是厚厚的干草,楚云湛站在马厩中央,弓着身子往马槽里添草料。
他早就注意到顾淮今日来了马场,便悄无声息在马厩里劳作,隐在围栏后观察着马背上的顾淮。
外界都说北疆的男子最是玉树临风,如今亲眼见了这北疆王子,楚云湛更加相信这句话了。
马背上的少年犹如绛山上寒远盛开的冰花,带着独特的清冷气质,眉如墨画,眼眸深邃如星辰,让人多看一眼便会不自觉深陷其中。
楚云湛迅速确定了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这次来北疆,除了要找到石涅的贮藏地,更重要的是要找到花听寒失散多年的儿子。
花听寒是中楚的将门世家,也是中楚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将军,传言她的独子在小时候走丢,流落到了北疆,如今花听寒虽手握中楚的兵权,却从来没有从弄丢儿子的伤痛中走出,忧思成伤,很少再亲自带兵上战场了。
只是如今看到顾淮这勾人的模样,楚云湛突然生出了别的想法来。
一个有点邪恶的想法。
楚云湛早没了心思喂马,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马背上的少年瞟去,懒散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四周的马群,终于有了主意。
突然,马厩里发出一声嘶鸣,顾淮微微蹙眉,策马靠近马厩。
见顾淮竟然向着又脏又臭的马厩靠近,高烨然满脸的不可置信。
“阿淮,你!”高烨然无奈地望着顾淮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这蠢马既不听话,又不耐打,扰了殿下的好兴致,更是罪不可恕!”
楚云湛从马厩里探出半个身子,面带笑意地看向马背上的顾淮。
做工粗糙的苦力服穿在楚云湛的身上,却看不出落魄的模样,顾淮面无表情地看着楚云湛缓缓向自己靠近,攥着马鞍的手不自觉加重了些力度。
顾淮已经见识过锦衣玉带的楚云湛,纵使此刻这下等的苦力服穿在楚云湛身上比寻常人好看,顾淮也不会再有一丝动容。
“敢拿鞭子打烈马的,你还是北疆第一个这么做的人。”顾淮本不想理会他,却见刚刚发出嘶鸣的烈马背上皮开肉绽,冷冷地说道。
北疆的烈马性子极强,攻击力也上乘,若是用鞭子抽打,只会适得其反,还会弄伤训马的人。
“这马方才险些踢了我一脚,”楚云湛笑笑,抚摸着面前的马头,对顾淮道,“这世上有两件事最为惬意,一件事是有仇必报,至于另一件事……”
楚云湛唇角微微勾起,沉声道:“便是让不可多得的美物为我臣服。”
顾淮在牢狱里想冻死楚云湛,这叫有仇;顾淮是北疆高岭之花,这叫不可多得的美物。
很好,顾淮在心里哼笑一声,看向楚云湛,“你倒是一点也不忌讳自己的身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
“殿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既然不去告诉北疆王,那我还有什么好忌讳的?”楚云湛也好奇,他那天在牢狱里冻昏之前听到了顾淮对他身份的怀疑,醒来之后却并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
“不管你是什么人,到了北疆,你就是这马场里的马夫,若是有别的心思,我会亲手杀了你。”顾淮冷漠地说道,随即调回马头准备离开。
“那要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楚云湛的话音刚落,便一个翻身跃上马背,紧紧贴在顾淮身后。
顾淮惊觉,正要反手相还,把人击下马背,却被对方点住穴道,两条臂膀顿时没了力气。
顾淮瞬时俯身马背上,正要用腿去击落楚云湛,却又被对方按回原位,老老实实被他掌控在怀里。
“你!!”顾淮知道楚云湛出手狠厉,于是便早有防备,却没料到对方竟然偷袭。
“殿下,得罪了。”楚云湛从后面单手捆住顾淮,双腿发力,两人同乘一匹马向着马场外的方向奔去。
高烨然百无聊赖在马场外等着顾淮出来,却不想再见到顾淮时却是这样一幅场景,顾淮被那个南屿逃兵……抱在怀里,身下的快马极速飞驰,似是一道闪电划过长街。
“快来人!护驾!!”
高烨然策马追去,冲着长街上巡逻的侍卫吼道。
反应过来的士兵们不敢懈怠,一队接着一队跟在高烨然后面追刺客,长街上顿时变得嘈杂一片。
马蹄声此起彼伏,风吹耳畔,顾淮身后赶来救驾的嘈杂声都被极速的风声吹散,仿佛只剩下身后那个人炽热的呼吸声。
顾淮没有放弃反击,用身体还能用上力气的地方冲撞着楚云湛坚实的胸膛。
“殿下若是再不安分,那就好好睡一觉吧!”楚云湛呼吸沉重,他本就被怀里的人弄得有了反应,马背上恰到好处的颠簸更是让他心烦意乱,于是便调笑道,“殿下这身子,竟然这么娇软。”
“楚云湛!”顾淮情急之下没有顾忌太多,直接叫出了楚云湛的名字。
话刚出口,才意识到有些不合时宜。
顾淮在十五岁之前并未接触过外人,甚至都没有出过北疆的皇宫,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中楚皇子楚云湛的名字。
果然,楚云湛脸上有过一丝惊诧,在马背的颠簸中微不可见。
他以为顾淮只是猜出来他们是中楚人,却没有想到顾淮竟然连他是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北疆王子。
楚云湛紧紧环住顾淮的脖颈,呼吸着带有他体温的气息,狠狠踹了烈马两脚。
守宫门的侍卫见到顾淮策马飞奔而来,没看太仔细便早早开了宫门放行,等到注意到后面还跟了一大队禁军时,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顾淮,你越来越有趣了。”楚云湛俯在顾淮耳边,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