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清官难断贪官子》的主角是杜春卿舒墨裁,是作者晴美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杜春卿他没想到当他和舒墨裁在一起之后,他才知道他好像是发现他们小时候的秘密。
网友热议:原来是这样。
《清官难断贪官子》精选:
阿发吐吐舌头,绑好马便跟着少爷小步跑了进去,一进门便见到有好几双手要拉扯少爷,忙一把哄开。
“去去去!我家少爷看不上你们这种庸脂俗粉。”说罢扯着杜春卿的袖子到一处小桌,擦了擦椅子,才让少爷坐下。
老鸨将杜春卿浑身上下的穿戴打量了一番,才笑着迎了上去。
“哎呦,这位公子可是头一回见,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方才送过来的,”杜春卿嫌这里的茶具脏,推开了老鸨递来的茶水,“方才马车里那位。”
没想到这毛都没长齐的娃子居然有这种喜好?方才送过来的郎君可是难得的漂亮,虽然又聋又哑,却像块无暇的白玉。老鸨可不想这么快就把他推了出去,还想卖个好价钱呢。
听见杜春卿这还在变声的嗓音,老鸨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哎呦,那还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而且,还是个男人呐——”
说罢,笑吟吟地瞄着杜春卿通红的脸。
“我就喜欢!要你管?”
杜春卿实在没脸皮再废话下去了,便拍了一张银票在桌子上,厉声道:“赶紧把人给我送过来!”
少爷这样子又蠢又帅,阿发也忍俊不禁:“新来的,肯定是个不听话的,你以后想让她接客恐怕也不容易吧,说不定哪天就抹脖子死了,还不如……”
龟公把人送到床上便退下去了。那年轻人虽被五花大绑,却拼命想要挣脱,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性。
杜春卿靠在他耳边低语:“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那人依旧挣扎不止,杜春卿以为他没听见,便盯着他额间那颗朱砂痣又说了一遍。可那人丝毫没有安静的意思。
“少爷,他不会是个聋子吧。”阿发随口一说,倒给杜春卿提了个醒,命他拿来笔墨,将那句话在纸上写了下来,递到那美男面前。
美男看到那纸上字,终于不再挣扎,有几分好奇地看向杜春卿。
“呼,还好识字。”
杜春卿替他解了绑,又摘了嘴中的布团。那人从床上坐起来,凑到桌边提笔写下“多谢恩公”四个大字,字迹因手指麻木而有些波动,却能看出来读书多年,功力深厚。
“原来还是个哑巴啊。少爷你们说话,我先出去守着,三个人不像样。”阿发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杜春卿打开窗户看了看四周环境——这房间在二楼,后面隔着大道是一片民居。于是转身又提笔写道:“你家在哪?等夜半我偷偷带你翻窗离开。”
那人接过笔,写下:我是从乡下来京陪弟弟见人的,本在客栈等弟弟回来,却突然被人绑上了马车,带到了这里。幸得公子相救,无以为报。
杜春卿提笔问:可是仇家?
青年恍然大悟,却咬唇低头,不再提笔。
长夜无聊,青楼却灯火通明,毫无关门打烊的意思。为了打发时间,杜春卿便和那青年你一笔我一画地聊了起来。
杜春卿得知这青年名唤舒摇光,父母早死,从小便和弟弟相依为命。他弟弟是被人举荐的茂才,很是有本领。每写到弟弟,舒摇光便会露出幸福而骄傲的笑容。
夜半人睡,二人偷偷从窗户翻下,阿发骑马来接应。杜春卿担心那客栈是黑店,便邀舒摇光来自己府中歇息了一夜,又让管家明日帮他寻亲。
第二天天未亮,杜春卿便起身离开了家,去城东的师父家习艺。人定回来时,得知舒摇光的弟弟已将他接走,还留下一句话。
“日后所有用得上我舒玉衡之处,还请恩公直说便是。”
管家禀报完,又道:“少爷,那舒家兄弟还问了您名字。”
“你可告诉了?”
“没呢,我可记得少爷的叮嘱。”
杜春卿揉了揉酸胀的腿,笑道:“就该这样。咱们救人啊,不能为了求别人报答。功成身退,才是潇洒。”
可他不知——
几年后,人去楼空,宅入新主。一个少年满面欢喜,策马而来。功成名就,一身英气,眸若寒星子,引得行人侧目。
他在城西民居转了一圈,终于找到那棵熟悉的大桂花树,便翻身下马,向门口小厮拱了拱手。
“请问你们少爷在家吗?我是来报两年前之恩的。”
“两年前?”家仆将他上下一打量,不耐烦地眯了眯眼,“那时候我家主子还没搬过来啊。”
青年顿时心中失落,埋怨自己太过自卑,非要等到坐上了京城官的位置,才敢来见恩公。
“那你可知这宅子旧主的姓名?”
“我哪知道啊?说不定叫王二狗吧。”家仆把门一关,走了。
青年在门口停留了一阵,终是阴郁地转了身,心想这便是多愁善感之人常说的“缘”吗?
他如今还被师父换了个名字,恩公又如何能凭“舒玉衡”这个名字找到他呢。
舒墨裁摇摇头,上马离去,哒哒马蹄踏碎桂花,染了他满袍残香。
几日后,宫中宴请。
舒墨裁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乐府春莺”,才知道自己从前所见之歌舞,不过是村夫游戏,如何比得上眼前水袖少年,惊为天人,恍若谪仙。
只是白云苍狗,少年初成,眉目已变,相貌再也无法与舒摇光笔下十五岁的初成小童重叠。
他将那只春莺装进了心里,却不识恩公,只道米虫。
对于杜春卿的相认,舒摇光既听不见他那句惊喜的“是你”,也无法将眼前人与五年前的恩公联系起来,于是慢慢地蹙了眉,好奇地望向他。
杜春卿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十五岁刚束发时,自己还像个孩童,如今已年有二十,容貌已变,气派也改,舒摇光兄弟又怎能认出自己呢?
不过那传说中的舒玉衡在哪呢?舒摇光说自己弟弟文武双全,又是被举荐的茂才……
杜春卿心里突然浮现起一个熟悉的身影。
舒墨裁?!
杜春卿看向抱着垫子走来的侍女,问道:“秋华姐,咱们舒府是不是有三位老爷呀?”
“呵呵,都说杜郎君是舞痴,不问身外事,原来是真的,”秋华抿嘴一笑,“咱们舒府一直是两位老爷啊——正卿大人和大老爷。杜郎君入府这么久,怎么还不知道呢?”
被这一事实吓到,杜春卿蹲着的身子往后一趔趄,差点跌坐在地上。
舒玉衡就是那个舒墨裁?!
舒摇光伸手欲去扶杜春卿,却发现这个“小厮”身上穿的并不是粗布短褐,而是——介于他们兄弟和下人之间的,略好一点的布料。
这人到底是谁?舒摇光站起来,伸手扯了扯杜春卿的袖子,又朝身后的正厅指了指,喉咙里发出一点“嗯嗯”的声音,示意他进去。
杜春卿不敢进去,因此欲言又止。
这秋华是几年前便跟着舒摇光的老人了,向来都心疼这个才貌双全却又聋又哑的大老爷,因此主动替杜春卿解围道:“杜郎君就陪我们老爷说说话吧。大老爷比不得二老爷天天在外奔波,一年到头门也出不了几次,就只能在府里闷着,真是可怜的很。”
“为何不能出去?”杜春卿看向舒摇光略带祈求的目光,心中动摇的很,“难不成咱们二老爷有囚禁他人的爱好?”
“二老爷也是为了大老爷好,”秋华虽然知道个中缘由,却不敢多言,“您要是想知道,还是等二老爷亲口告诉您吧。”
见舒摇光拽着自己袖子可怜巴巴地不肯松,杜春卿心里一横,打算舍命陪君子,权当是视察一下这沁雅轩内部陈设,看看自己当年救下的人过的怎么样。
至于舒墨裁?怕什么,等他回来再说就是了!
杜春卿大摇大摆地踏入正厅时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舒墨裁他的恩公就是米虫这一事实,抬头一看,便见屋内的大理石案边挂着一幅少年画像——银冠墨发,红衣白马,潇洒不羁,笑容风流,分明就是五年前的自己。
“哇,画的可真好!”杜春卿走向那摆满笔墨纸砚的大理石案,刚想回味下自己的少年时光,便看见画像左下角落着这样一个名字。
褚少莺。
舒摇光从身后走过来,看向目瞪口呆的杜春卿,又有几分得意地看向画中少年,提笔于案上的纸张写下:
这是我的恩公。
杜春卿接过他的笔,在那旁边的空白上写下几个小字:
他叫褚少莺?
他手抖得厉害,他才知道舒摇光当年写下“多谢救命之恩”几个字是手是什么感觉,又冷又空,使不上劲。
只见舒摇光抬头冲自己一笑,杜春卿便觉光芒万丈,好像要被认出来了一样。
舒摇光指向“褚少莺”三个字,点了点头。
杜春卿那颗心,如同被霜打了的嫩芽,蔫了。虽说他救舒摇光不为名利,不求回报,可自己的德竟被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夺去了,他还是觉得失落。
见杜春卿失魂落魄地将笔挂了起来,舒摇光有些不解,便又拽拽他的袖子,在纸上写下: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杜春卿咬了咬唇,不知如何作答。其实他也能猜到舒墨裁为何不让自己来沁雅轩——清官娶了贪官子,家族之耻。于是杜春卿犹豫了一番,终于在那纸上写下“杜春,新来的小厮”几个字。
舒摇光看罢,皱了皱眉,摇摇头,写下:
你在骗我,你身上的衣料可不是府中小厮穿的。
这兄弟二人都有火眼金睛嘛!杜春卿抽了抽嘴角,思索一番,决定与舒摇光聊点别的。
“大老爷现在与这位恩公有来往吗?”
舒摇光摇了摇头,写道:“恩公搬家,不知所踪。”
那这名字又是从哪来的?当年这宅子并没住多久便搬了出去,所以和左邻右舍都不熟悉。杜春卿想了许久,觉得这名字可能是左邻右舍编来骗舒家二兄弟的。
杜春卿被舒摇光缠着讲外面最近发生的事,左右无事,便拿笔给他慢慢写,全当练字。舒墨裁天黑回家,闻讯便赶来一同用了晚饭,见哥哥不知杜春卿的身份,便也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