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一心向道》是一本由作者不肆归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掠京是小说中的主角,魔尊一心向道主要讲述了:掠京也是知道被人喜欢是很好,但他就是不想要,也一点都不需要,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好。
网友热评:为什么要恋爱。
《魔尊一心向道》精选:
“秦淮河畔的舞女暴毙案件交由大理寺卿处理了吗?”王二是个水果小贩,摊上果珍鲜美,他扭头与旁摊上的麻子对话。
“谁能说个准,秦淮河咱去不起,暴毙可说大说小,那种下三滥的地方那个想管。”麻子往花盆里浇水,头一偏,不在意轻笑。
琅国的世道,老百姓没了灾祸,可这朝廷大额的征税使他们怨恨在心,做个小本买卖,吃饱饭就行,那种银锭子跳的地方他们只论不敢想。
舞女又与他们何干,他们觊觎,却没那个实力,越提越糟心。
“你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张三听不下去,虎声问。
“做做做。”二人应和。
“来盆桂花。”少年的声音恰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红衣胜血,青丝如墨,目光顾盼,流丽无双。
琅国开国先祖以武定天下,得一文官辅佐,文官才华横溢,举世无双,有着惊世之才,他在先祖定天下之后,将国都迁于业京,大力发展农商。巩固城墙,在京都内设立二十四坊,供商贾百姓居住,市为专门商业区,层次分明,繁荣昌盛。
夜夜荧光照,百灯映入眼。
秦淮河女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夜幕垂于河畔的江面时临河放灯,莲花河灯绝佳之选。
其间有一段佳话,时间弥长,说书先生没了桥段,风流才子没了念想。
只大概隐隐切切听巷子里鬓微霜,牙稀疏的老翁老妇胡吹。
以前秦淮河东岸有个浅滩,盛产莲藕,莲花精吸收日月精华,修炼成人,爱上富家公子,被骗将自己的内丹掏出送给公子豢养的小妾,莲花精受重伤,被一书生所救,后面的说法不一。老翁在争辩书生和莲花精的故事,结局不变,莲花精流落秦淮河畔旁的万花楼成了风尘女子,每日放盏莲花灯,一年下来成了名震九州的花魁。
风尘女子纷纷效仿。
白掠京捻着桂花小瓣,葱白细长的手指沾了浅黄的汁液,轻抬手腕嗅着幽香。
白掠京歪头,挂着明烈的笑,踏入巷子口。
“白婶,你这青梅酒真是勾魂,一日不酌就不舒坦。”
贵重的檀香木被一个妇人改成接纳收钱的柜台,她系着藏色绸布裙,皱纹难掩绝代的风华。蹲在柱角旁清洗罐子,闻言,大笑几声,“你文人才子的佳笔,梁山好汉的豪情,可惜这一张脸喽。”
白掠京咂咂嘴,“你要的桂花,放柜台上了。”
白婶似是很忙,头也不回,“你回去吧,秦淮河今晚选花魁。”
白掠京弯着嘴角,“那个比得上你啊。”
白莲没说话,起身净手,拿白帕子包着几块莲花酥,瓷瓶里盛满酿制良久的青梅酒和味纯极烈的雄黄一并递去。
“我现才想起马上重五佳节,你又得忙活。”白掠京将东西纳入一个翠色镯子。
“那还不快走,碍事。”白莲笑着将白掠京推出门外。
“参见御下,百姓点起东海的祈福灯,现派哪位神官下凡?”太白金星摇着个蒲扇,懒舒舒的问。
赤脚大仙面如冠玉,扣住太白金星的脖颈,压向自己的肩膀,对天帝陛下歉然一笑,“盗我法器,意欲何为,偷溜下凡,正事不做,小事操心个不完。”
“我这算什么呢?你天天跑去偷人,不,去看小仙子,我说什么了吗?”太白金星白皙面庞染上瓷粉色,质问道。
“别嚷我清修,出去,这是天帝的寝殿也容你们乱闯。”叠叠青色幔帐后传出凌厉的声音。
“就给个准话,你派谁去?”太白金星不怕死的问。
“帝尊大人派人传话说他去。”帝焚阅撩过幔帐,走到二人面前。
“他不是谁也不管,啥也不想的清贵人儿吗?”太白金星皱眉。
“你还没资格妄议帝尊大人。”帝焚阅走向茶台喝茶。
“你们去探查两海鲛人族的情况,速去速回。”帝焚阅递给二人一面铜镜。
临河建立的长廊小楼,画舫灯亮得灼眼,如在无边银河洒下的星点子。不甚宽的河曲有着繁多的拱桥,挤挤嚷嚷的人群吵着进去。长廊的老鸨点起盏盏河灯,姑娘依次排成一行,闭眼向河神祷告。
哄笑的嘈杂惹得白掠京闷闷不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这人也忒多了,为一睹九州花魁晋选,不惜一切代价,光过拱桥就花费千两银子,看姑娘放灯千两银子,入廊观赏万两银子。
老鸨在五层廊上笑意绵绵,嚷道:“给老娘闭嘴,吵死了,想见姑娘的交费后由小仆领着进廊,别吵老娘,不然交了钱也照样把你轰出去。”
艺娘做了半辈子的老鸨,现是秦淮河畔所以姑娘的现是秦淮河畔所有姑娘的“妈妈”。年轻时貌美如花,容貌旧去,揽了这生意,做了老板娘,因二十年前名动九州成为花魁,秦淮河畔发展壮大后,日进斗金,富得流油。
四顾廓然,湖光满眼。环湖的山暗青着,湖水也翠得凄然,湖岸上的叶一丛丛的绿意迎人,几座楼台在远处,旋转的次第入眼。
青山拥着长廊,河水傍着青山,秦淮河畔先别说那些个姑娘,景色也是一绝。
众人缄默,兴致昂扬,慢慢入场,还不忘和艺娘打趣。
白掠京叹口气,认命往回走。
“我这个魔尊真是穷得连饭都没下落。”白掠京拿着酒瓶,仰脖猛灌。
“公子,你可以收留我吗?”一身黑衣的少年,戴着玉冠,腰佩容臭。
语气清贵,容貌绝佳,不似白掠京明烈温润,如一柄寒刀,先敛锋芒然后给之一击。
“你这小鬼头,和家人走散了?”白掠京不解的问,环顾四周,一切如常,没有人急切找自家孩子。
清凉的酒液自唇角蜿蜒折下,缠入优美的脖颈,半眯着眼,朦胧的夜色渲入眼中。
黑衣少年蓦然闯入,扰了半生痴缠。
“我随父亲自京都来此,父亲染病去世,我见公子气质非凡,是个绝好的公子,我愿跟您身后,只要您拿出一百两银子,让我将父亲下葬。”林闻夺平平稳稳说出他的请求。
这可震惊了白掠京的认知,古代人不是讲什么知书达理,看看这小子的无理要求,跟打劫有何区别。
“这是一百两吗?”白掠京歪头掏出一袋碎银锭问。
“是的。以后我将一直跟随公子。”林闻夺冷凌凌道。
说得甜润好听,眼里的寒潭化不开,淡然得让人觉得他天性凉薄。
白掠京甩甩衣袖,瓶子咕咚一声落入水里。
闷头闯入人群。
“我说过,会一直追随公子。”林闻夺扣着白掠京的手腕不放。
白掠京真真害怕,这人看上他什么了,钱财散出去给他,也没让他还,就一个劲要跟着自己,来看花魁的人这么多,那个不比他有钱。
他适才随性一句话还引起他注意了,奇怪。
“我说没钱是假的,却也没能力养一个孩子啊,别跟着我。”白掠京挣开束缚,大步离开。
林闻夺紧紧跟在身后,悄悄勾上白掠京的手掌,缓缓探入,与之携手。
“小鬼头,我劝你别惹我动手,咱们好好说话,你先撒开,这人多得扎眼,怎生还专讹上我了?”白掠京说句话都难,太挤,撞在林闻夺膀上,他想揽着林闻夺讲讲道理。
不曾想,踮脚也勾不动林闻夺的肩,这真的是少年吗,不敢想吃什么长大的。
“我曾立下誓言,愿给我一百两银子且不求回报的人,我诚心保护他一辈子。”林闻夺重新圈上白掠京的手腕。
“说不通,罢了,罢了,随我走吧。”白掠京对上他那拧巴巴的眼神,不落忍。
那周身的寂怜让白掠京忍着火气,毕竟是个丧父无家可归的孤独少年,这茫茫人海中寻得他,也是难得的机缘。
林闻夺不说话,在宽大袖子的遮掩下,二人的情况没人窥见。
二人给船夫一点银钱,准备游湖。
荡到湖心,又转入水枝低亚处,错落的淡着,不时的仰望点点天空。云彩只严遮着,月意杳然。
“这湖底埋着好多好多女尸,小鬼,你怕不怕?”白掠京猛的蹿到林闻夺身后,捏着嗓子,仿着话本桥段。
“真的么?公子,那我该怎么办啊?”林闻夺摇头,眼泪坠在面庞,严丝合缝贴着白%掠京。
扭头说话,温热的鼻息一丝不散全往白掠京耳边略去。
“切,真像地主家的傻儿子。”白掠京可惯不住他这幅模样,心一软,才相识半天,连名字底细都不知道的人就能爬到他头上了。
“公子,你怎么知道河底有女尸?”林闻夺环住白掠京的腰,带着他往舫里走。
“你这怎么爱动手动脚的,指定有什么癖好。”白掠京可磨不住腰间滚烫炙热的痒意,掰开林闻夺的手。
“公子,河底有女尸,我怕。”林闻夺瓮声瓮气。
“女尸多了去,又不找你麻烦,怕甚。以后不准喊我公子,明日我随你葬了父亲,呸,你父亲。你便为我舍弟,但不要惹我啊。”白掠京扶额,这人越看越娇弱。
“好的,哥哥,你真是个好人。”林闻夺欲又钻进白掠京怀里。
“二位公子,不像南京人士,到此只为一睹九州花魁容颜?”船家摸着长须,嗓音响亮,有让人一震的魄感。
“怎么会?君子不为美色所动,早知秦淮美景闻名遐迩,便来一游。”白掠京抱拳抵扇,谦谦打招呼。
“那家君子欺负自家弟弟,还女尸,怎么不恶鬼呢?公子,你看小公子多害怕,就别唬他了。”船家直接拆穿,投给林闻夺怜惜的眼神。
“呀,这不是弟弟不听话,吓吓他就好了,女尸什么的不也就听他们瞎扯皮。”白掠京丢不起欺负弟弟的骂名,缩脑袋道。
“劝公子对自家弟弟的训导要端方雅体,女尸可别被那个老鸨娘听见,她那泼辣子可饶不了你,仔细你那一身皮。”船家笑声震耳。
“多谢船家,到岸边了。”白掠京慌不择路下船。
这船家太爱管闲事了,这就叫欺负他,那他穿书过来,被那些正义凛然的正派追杀,被口蜜腹剑的小妖挑衅,他不得拔剑自刎。
“铛啷啷,铛啷啷。”廊中传来荡荡声响,升至空中,恍若擦亮火柴,人群一下嚷开,热闹非凡,没有一点碎言,人人皆高声。
原此是花魁竞选的高潮,对酒当歌。入选姑娘需边饮酒边吟诗作赋,两坛酒后得高歌一曲。
美人脸酡红,眼迷醉,让人欲罢不能,想想就心旗摇曳。
“你们待着,我下去拿酒,别喧,不想听。”艺娘挥挥绣扇,娇眼一横。
提提踏踏往河畔赶去。
“白姑姑,你可算来了,迟那一半刻,对酒当歌就没盼头了。”艺娘提着裙角,嗔怨。
“哼,酒你让伙计拿上去,我不想待在这流胚堆里。”白莲眸中点点震怒,仇恶道。
“你这话怎的不中听,一行人不说一行脏,姑姑说是这个理儿吧?”艺娘也不恼,暗里讽刺。
“我不想和你胡搅。”白莲甩手就走。
“银锭还没拿呐,姑姑。”艺娘玉腕伸得老长,装模作样喊。
白莲撑着一叶扁舟,悠然然往家划去。
岸上无缘见得姑娘一面的男子,下流的打量白莲。
“哥哥,我父亲有诫训,君子勿恋美色,色乃狂猛之徒,杀人于无形。”林闻夺躲在白掠京身后,双手蒙着眼,颤巍巍道。
地地道道的良家妇男出街。
“你这小鬼头莫耍滑头,你不看,别拦着我看。”白掠京目光一瞬不移盯着台上三位女子。
“哥哥,君子有其行,行之不愧。”
白掠京耳边擦过疾风,黑暗和栀子香填满他的声息,不留一丝余隙。
“哟哟哟,这不是白算子吗?”肥硕难当的浓眉壮汉,一手两个,见自家娘子也没这急火火的躁性。
“放开。”白掠京啪啪几掌,无声警示。
“那哥哥答应我别看。”林闻夺那冷清俊傲的面庞全是委屈之意。
“啧。”白掠京无奈,这是招了个麻烦回家。
“隔壁王大哥,找我何事?”白掠京略略回头。
“白算子名不虚传啊,俺媳妇回来找我了,您真的好神啊。”王二磊不管不顾奔向白掠京,脸上肥肉翻飞。
“过誉,你媳妇不怪罪,来此烟花地消遣?”身后的林闻夺为白掠京整理衣袍,那双手肆意游走,白掠京说话有些不稳。
“没有啊,她说让我来看你压那个姑娘,俺媳妇让俺一定要跟压。”王二磊憨厚挠头。
“瞅瞅再压。”白掠京意味不明。
“议论啥子呢?二磊,还跟着白算子压,照我看,压粉艺姑娘让你盆满钵满。”又一个熟人冒尖,插话。
“先行告辞,白某有事,不扰二位雅兴,紫衣最为明艳,王大哥三思而后行。”白掠京扯过林闻夺,焦急往楼下走。
“可否嗅到炭味?”白掠京脖子伸着,像个地主家的猫随主子一股骄矜味,如有两根胡须,那鼻子颤动,须毛定会飞舞。
“后院有仆役把守,进不去。”林闻夺静静看着白掠京。
宛如猫妖成精,一颦一动,尽是那个味。
白掠京快敏收回脑袋,鼓着嘴,左摇右晃,“你哥哥我会耍点把戏,也让你开开眼。”
“哥哥好像那个嚼栗子的趴趴鼠。”林闻夺毫不含糊捏住白掠京双颊,笑涡盛着主人的不满。
“切。”白掠京跳脚给林闻夺一个仙人板栗,却没阻止他的动作。
白掠京双手结印,往前一推,浮出一个泛婕黄的阔版脚丫子,粲然然立于二人面前。
“快。”白掠京厉声一喝。
“这是秦淮河畔姑娘的院落,怎会有烤珍珠米的味道?”白掠京如前鼻子耸动,半倾身子,沿味而走。
“那些姑娘都在长廊,哥哥不必如此。”林闻夺看那挺翘的臀,一阵迷糊。
这真的是魔尊吗,别是被那个妖精夺舍,可那股子楞然好骗,这六界找不出第二个。
“也是,那我们直接杀进去。”白掠京尴尬而不失礼貌拍拍衣袖。
紫艺袭紫纱覆住绵绵软意,无限春情遮不住,白皙纤弱的锁骨几点艳梅,寒冽的冷冬绽开几朵鲜如血的红梅,极致的白笼上绯色。
腕足串着大大小小的黑色银铃,稍一动,不是声响,是心怦怦撞。纱裙只到踝以上,紫黑糜丽醉人,贴附皮囊,玲珑剔透的身子一览无余。
发丝全盘于一顶繁琐复杂的银冠下,冠缕上皆为簇簇红石。斜下一方黑纱,帘住紫艺那双剪水秋波满溢的柔眼。
白掠京攮着人流,被林闻夺扣在怀里,染不上半点看客的衣袖,立于台前。
“烦请各位抓紧下注,九州花魁,一年仅此一次,这位紫艺姑娘已是倾国倾城,那余下二位姑娘还得了,紫衣小婢为紫艺,橙衣小婢为橙艺姑娘,绿衣小婢为楼艺姑娘。赌的是大家的那份情,事后可别来找我艺娘麻烦,不让你扒层皮,也让你掉牙。”艺娘拍掌,手指依次点过三位婢子,笑颜靡靡。
“另外两位姑娘何等绝佳容貌,我们不见,何来下赌。”男子坐在看台前宴群上,衣着华丽耀眼,气宇轩昂,轻松拿出大家心中疑虑,摆台面上说话。
“就是,就是,往年也没这么个规矩,你艺娘又不是没钱,搞这么一出,我都想离开了。”络腮胡男子面相奸诈,左环右盼,生怕别人听不清。
“看来是紫艺配不上诸位了,不想看就请离开,说这些酸啧啧的话膈应那家犬?我艺娘那副德行,没钱还来寻花问柳,也不怕马上风。”艺娘渗人一笑,恶毒咒骂。
“那年的九州花魁让我们失望,朦朦胧胧的美人儿最是讨人喜,我要现在就下赌,紫衣小婢快来。”
紫艺惊艳卓绝,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另两位姑娘的小婢被左使右唤,鬓间浮着汗滴。
“橙艺你看那身段,不是顶好的,我愧对这些年流连花丛。”头上两绺长须飘飘的风流公子拉着旁人投注,眼里精光毕现。
“从影上看,楼艺饰一把剑,我更喜欢这种泼辣带感的小美人,往被里一翻,让我死都行。”大腹便便,眼底青黑的大财主,眼泛黄水。
“好,诸位已下注,那小等一刻,我让橙艺和楼艺登台。”艺娘眉开眼笑,牙齿都颤颤,今年要赚翻了。
橙艺是小家碧玉的江南婉约派,橙色抹胸长裙,肩上披着一白花花狐袄,脸白全靠那颊上的二朵花,平声添了艳色。
明眼人瞅出,橙艺的身段在秦淮河真真找不出第二位。
歌声有时动人,像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有时凄美,若露滴竹叶般泠泠作响,耐人寻味。有时浑厚得如雄鹰展翅时的一声长鸣,振聋发聩,有时婉转得似深情交融时的一行热泪,扣人心灵。如日日枕着它入睡,平生最大幸事。
艺娘宣楼艺上台时,那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空灵歌喉让他们反应迟钝。
糜艳红烂的勾栏瓦舍自古就那个扮相,自中央垂下一段红绸,侠女装扮的楼艺,简直就衬那句万花丛中一点绿,俏皮活泼。
飒爽英姿的起跃翻跳,漫天樱粉撒撒落落。
青色的剑光从那女子的袖中流出,还不及他提剑反击,那一抹绯红色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足尖点地,急退!
剑光终于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他的眉心。
眼花缭乱之余,艺娘已在魁榜书下紫艺。
“诸位,别急,这是楼艺姑娘的弟弟,他们为大家展示的剑术乃祖传。紫艺是大家推出的,可有疑,若没问题,请大家自行消遣,豪赌钱,随后拿给赢家,对酒当歌没那个兴致,你们让姑娘陪你们喝。”艺娘玉口呵出一串瞌睡,无精打采道。
三位姑娘与每一位宴群中的人握手,窃窃私语。
价高者得橙艺和楼艺初夜。
这又将今晚推上新一层高潮。
今夜姑娘可随意出廊,廊内男子可再此待三天,宴厅没有一个正人君子,面上言笑晏晏,桌下不堪入目。
混乱一度陷入着迷之态。
“公子,喝茶。”橙艺坐在一青衣男子身上,被人挑着下巴,媚态横生,***。
“茶有什么滋味,来,把这酒全喝了。”黄其上下其手,挑逗,捏开橙艺的嫩唇,呲哈呲哈啃着小巧耳廓。
“公子,奴家喝多会失仪,我们且去楼上玩耍。”橙艺哼哼唧唧,环上黄其脖子。
“就叫你失仪。”黄其边说边转换战地,***那饱满面颊。
“公子也喝嘛。”橙艺虚虚推开黄其继续灌酒的手,轻微在上面打圈,对上黄其的嘴。
“滚开,滚开,滚开。”黄其大惊失色,起身,脚打颤颤,橙艺被牵连趴在地上,扭头,受到极深惊吓,眼一翻,昏在桌上不省人事。
“呀,他怎么了?”人极速散开,自觉围成圈,不忘抓把瓜子看好戏。
“哥哥难不成是天上的仙人,怪不得风华绝代。”林闻夺并上白掠京身旁,细语。
“没那个可能。”白掠京大幅度摇头。
“哥哥,那味便从此处发出,我觉小心为上。”林闻夺就看一眼院落的布景,自家那么一大坨哥哥不见了踪影。
白掠京抚着雕花镂窗的檐子,小心翼翼戳开白叶纸,侧着身子,一只眼紧紧探进去。
不是条件有限,白掠京恨不得整个脸塞进去。
“哥哥,看到什么了?”林闻夺耐心做个贴心弟弟,微凉的手安在白掠京额上,以免他不小心撞到脑袋。
“你来看看活生生的女鬼。这手把我冻得,拿开呀。”白掠京张牙舞爪的挥向林闻夺,那触感让他从心底发出不安,他十分抵触。
“摸摸额头怎么了?”四野良田的无垠天际,黑衣男子发丝顺于背后,语气清冷,轻柔划过一红衣少年的耳朵。
“哼。”红衣少年炸毛跳开,往白掠京跑来。
容貌神色无一点不似之处,就像双生子。
白掠京青天白日出一身冷汗。
白掠京二十一世纪大龄青年,无情史,身体刚,无钱无势,孤儿院长大,人间冷暖七岁尝遍。
成年踏上艰苦求学路,素来寒门必有贵子,白掠京却不是那之一,大学他考上,读了一年,白天上课,闲余兼职,晚上兼职,学习不上去,钱财没拢住,无奈退学。
入社会磨砺,遇一男孩,情窦初开时,钱财身心两空空。
他爱看小说,狗血淋头那种,他迷上一本《花开花谢你和我》的古耽文。天帝和帝尊相亲相爱,大坏蛋掠京是个爱挡二人卿卿我我的工具人,打着正派呼号,暗里阴险的驱魔人和无数的妖魔鬼怪也要将掠京杀之而后快。
掠京一千三百二十次被追杀的时候,白掠京不顾人潮汹涌往路边去。
享年二十九。
老天开眼,恰着时间赶到,不熟这套路,被虎妖打伤。
得一藏黑老道救下,老道用刀划开他的皮肉,取出一根肋骨。
“你机缘巧合来此,我授你一封缘法咒,你懂其中深意,四海八荒听你号令不在话下。”老道下力沉厚,脸上无所事事的洒脱样。
放下咒法,驾鹤归去。
五个字,保命得修道。
白掠京仇家不少,阴狠毒辣者就逮这机会,欲联手将白掠京赶尽杀绝。
书他没看完,却知他魔谷中有万计追随者,免受牵连,他连夜忍痛赶回魔谷。
不顾他们反对,坚决解散这个团伙,把辛苦攒下的奇珍异宝赠给他们,护他们下山。
咸鱼苟且的白掠京忽一日想起,修道,准备下凡找找机缘。
没易容,他这个大魔头在世人面前是个丑陋猥琐的壮汉,不必搞仙侠套路。
他这个人可不喜这套,好看的人就得让人欣赏,亘古不变的理。
“哥哥,哥哥,我也想看。”林闻夺把头放在白掠京肩上,撇着嘴,不满被忽视。
“看什么看,吓到我们小鬼头谁负责。”白掠京嘴上说笑,表情凝重。
“好吧。”林闻夺就那样枕着白掠京。
古朴的方镜立在冥界使者,彼岸花旁。彼岸花红的滴血,反正白掠京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多娇的红。二者都是混混沌沌的浊物,现今碰在一道,绝无好意。
“花姑姑,花姑姑,幼年花开不败,豆蔻花落谁家,中年无人问津,晚年污泽遍体,花姑姑,花姑姑,谁人怜,谁人怜。”凄凄切切,婉婉悯悯。
铜黄流绿的镜面射出一张干净面庞,如不是一蓬曳地长发,谁知是个女子。
女子没眼没鼻没唇,皮裹在骨上,有皮相,没人颜。
凄厉嗓音,是化不开的老痰卡喉,主人挣开束缚,只为一展歌喉,没唇,唱出的更是绝美。
镜台没有胭脂水粉,火色烛台燃着浅蓝火焰,女人爪子的长指甲刺进一副花白的皮囊进行古法秘制。
听着落泪,闻着伤心。这景这意,不吓哭才怪。
白掠京看不下去,恶心死个人。
“无囊怪,无皮无囊,心长于右,立正,肢干于走禽无异,咙中有秘宝,得之可抒绝唱。”
白掠京掏出《南疏百物景》,奇形怪状,千姿百态的妖怪被屡在上面。
“哥哥,那她为什么还要别人的皮?”林闻夺灼烈的鼻息掺着清甜,一股脑喷向白掠京。
白掠京恼火,“还说什么君子君子,我看你与那流胚一般无二。”
“给在外练?”急厉掌风在院中掀起暴风,窗户化为一抹粉屑。
“哥哥,我害怕。”林闻夺闭着眼,小脸皱巴巴。
残影略过,白掠京轻松把那个妖怪擒伏在地。
“说说为什么要杀人夺皮?这皮对你何用?”白掠京质问。
“我色为我花姑姑泡丑,森坏河里多得是。”无囊怪颇有宁死不屈的姿态,好一番挣扎,嘴里没个把门。
“你说秦淮河底有人皮?”白掠京抓住无囊怪的头发,让她对着自己。
无囊怪被白掠京这周身冷然怒气所震,唯唯诺诺点头。
“看来我猜对了。”白掠京了然一笑。
“花姑姑是那方人物?”白掠京使劲往上提头发,一双眼睛弯弯,狡黠伶俐。
“不路素你。”无囊怪扭头,以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林闻夺痴在原地,他家小乖真的好好看,好温柔,他好喜欢。
还好无囊怪没眼睛不也早痴了。
“楞着作甚?”白掠京歪头,勾着手指唤林闻夺。
“哥哥,叫我做什么?”林闻夺变脸极快,又是那纯良无害,谦谦柔柔的姿态。
“去把那个烛台取来。”白掠京皱眉,这小鬼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愁苦样,受甚罪了。
“哥哥,给你。”
白掠京白眼差点收不住,“谢谢你,好弟弟。”
“为哥哥做任何事是我的荣幸。”林闻夺好似害羞,扭捏着,秋波频频射出。
“你这妖精,令人生恨,给我吸。”白掠京斜着烛台,以台为祭画出葫芦,漫漫金光让无囊怪无可遁形。
“奋开,奋开我。”无囊怪垂死挣扎,爪子牢牢抠地,滑腻腻的皮裹上灰尘。
“谁?在老娘地盘撒野,我看你是皮子不牢靠。”艺娘脚底生风,火气成天,出手快如闪电,钳住白掠京的手臂。
“放开。”林闻夺抽出剑,斩断艺娘一截发丝,死瞪着她。
“你们到底是谁,火烧得旺,也不能来我这后院,如是窃贼,劝你们莫顽抗,交出来。那窗的钱一并赔了。”艺娘也是个惜命人,放低姿态道。
“这是一百两,给我说说那屋是哪位姑娘?”白掠京费力挪开林闻夺,拿出金元宝招摇。
“公子一看衣着华丽,怎会是急色之徒,温润如玉,艺娘我年轻个二十岁,定追随公子。说来这屋没人,琼艺和瑶艺死后,我让小厮锁好,以免怨气冲煞大家。公子,还有什么是我艺娘能做的。”艺娘谄媚弯腰,小心抬头道。
“二人怎么死的?”白掠京显示性摆动手掌。
“我们这的姑娘那个进来就得抛弃万千红尘,流连烟花,故姑娘们必喝红花汤,不能孕婴,她二位倒好,瞒着我怀了孽种,四天前被那个杂毛划开肚子,死了。琼艺发现于河,瑶艺悬在梁上。要不是于那县老爷有交情,说暴毙,我们这九州花魁那会如常热闹,交好人不信我说辞,闹大事情,有一位书生,我贼来气,直接上大理寺击鼓鸣冤,说我逼良为娼,害二人香消玉殒,外头那些贱草子喜好戏,说秦淮河畔有两个姑娘暴毙,县老爷拦了一哈,然就这样了。说起那伙贱草子,我这气的呀,真是。”艺娘絮絮叨叨,吐沫乱飞,手舞足蹈也不能显出她内心的恨。
“好了,别说了,找到凶手了没?我要见他,书生,你可知其宅院?”白掠京匆匆把金元宝塞给艺娘。
“没有,不了了之,那两位断财鬼出了花楼没亲朋,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狗娘养的书生在蕉叶邬,整日给千金小姐写诗作赋,酸酸涩涩的文章也好意思显摆,忒他妈没皮没脸了,羞死他娘啊。”艺娘怨重重,拔高嗓子咒骂。
“好了,我们先走了,你这后院触了风水忌讳,招财就奇了,把二位姑娘院子拆了,应有所助。”白掠京提点,凭空拿出一个龟壳卦子。
“架势不小,公子莫不是神算子,白九千,艺娘多有得罪,谢公子好意。”艺娘算盘打得溜溜,没出钱得一卦,真是好事不嫌多,奉承几句又如何。
“还不到老眼昏花,有救,今日事别说出去。”
“让开让开,让开,听到没有,官府办案,闲杂人等让开。”衙役拿着红棍,竭力拦住客人,喊的精疲力尽。
看姑娘有劲头,看死人越发精神,秦淮河畔尽出些怪诞事。
“让开,今日谁再多留此地片刻,便以阻碍公差办事为由,让你们下大狱。”衙役愈显不耐烦,吓到。
“啧,真没劲,又招一身晦气。”
“谁说不是呢,银锭巴巴砸,姑娘没搂到,看个热闹也不成,这秦淮河畔怎么回事,老子每日来找艺娘算总账。”
“算我一个。”
客人骂骂咧咧走散,衙役等一个人也没有时才发现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真他妈不是人,县老爷怎么好意思,自己搂着婆娘睡,我们累着赶人,没成想,这人散完,我们该去敲早钟了,罢了,走吧。”王成丢下瓜子皮,拍拍打打官服,让其他弟兄跟上。
“要不是黄老爷施压,县老爷怎么唤我们来这里,他来都是躲着来,看我们来,那胡须都得歪出八丈远。”陶明跟上,手捧着刚才顺来的糕点,点头哈腰。
“你小子,很不错。”
“台下何人,姓氏名谁,家住何方,所犯何罪,给老爷我实实交代。”明镜高悬下方的县老爷,拍拍衙板,奋力端正姿势,要不是下属去喊,他提起裤子就奔,那至于狼狈不堪。
“奴家冤枉啊县令大人,我没有给黄公子投毒,奴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事后被衙役大哥摇醒,哪知已被大人审问着了。”橙艺板正腰杆,不卑不亢道。
“还敢狡辩,我看你是没把本官放在眼里,来人,压楼艺上来。”县令大人看院中人憋笑的极难,恼羞成怒。
“这橙艺姑娘真霉,又得挨顿板子,屈打成招了。”百姓司空见惯,也不免惋叹。
县老爷那囧样,就差把嫖娼不成,欲求不满,肆意发泄刻脸上。
“公堂森严地,岂容你们这群贱民吵闹,闭嘴,好,楼艺,我问你,你是不是助橙艺害死黄其,要夺他的传家玉佩?”县令板着脸问。
“绝无此事,我们姐妹二人一晚上的劳作,可比那传家宝值钱多了。”楼艺不怕死道,跪着行到橙艺旁,用手臂触触她的手臂。
“还敢狡辩,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上夹板。”县令可没见过这种情况。
那些案子,不是他敲敲板子就定罪的,没银子可没路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