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是邪君》主角:燕楚淇洛吹雪,作者:你家过客,小说主要讲述了:洛吹雪本是燕楚淇的小师弟,却记忆消失变成杀人的机器留在太子身边做了暗卫,师兄为了唤醒师弟的记忆将上演一场令人惊心动魄的画面,血雨腥风正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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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弟是邪君》精选:
一名轻铠男子跟狱使草草打过招呼,在最为深处的石门后面,一间不透风的密室内,待石门缓缓合上,他停了下来。
密室内部呈圆形。透色池水沿高台边缘围成一圈,高台上,千古众神之首,左秋的雕塑随意地坐在 台边,两手撑在台沿,双脚伸入池中,笑靥如花。左肩上,一株皎白的曼陀罗开的正盛,一眼清水从花蕊处喷洒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归入池水中。
四处也有牢房,但属于洛影的似乎并不是那些用铁栅栏作门的 牢狱。
洛影跟着他动身,打量着密室。
是,他先前犯下滔天罪孽,借来炼狱冥火烧毁了人间。
天界众人将他拿下,扣押入天牢。
夏临明打开了一道结界,后面是一层飞泻而下的瀑布。瀑帘后的 牢笼活像飞禽在悬崖峭壁上的巢穴,深不见底。
夏临明把洛影拎起来,扔进去。
而后落下结界,自己也进去。
本来纵火最殃及万万民众,洛影不可留,但帝君硬是将他行刑期延缓,关押大牢。
“说实话,我很不满意帝君的做法。”夏临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洞穴深处跌倒在地上的人,“为何他要一次次地偏袒你?”
洛影懒得抬头,任乱发挡脸,悠悠道:“你问我,我怎知。”
夏临明怒气上头,一脚踹 上他的胸口,听到足下人闷哼一声,方才觉得气稍解。索性不跟他废话,召来锢神链,随手往洛影方向一打,便不再逗留,忿然离去。
倘若他回头,定然能看到,石壁上被钉穿了琵琶骨的黑衣男子,硬生生咽下一口血沫 ,抬起头目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瀑布前,凌乱的乌发遮盖的脸上,挂着像极了要达成何种目的的,得逞的笑。
锢神链有三条。其两条一端各缠着洛影的两腕吊起,另一端自嵌入囚牢的上端狭角,皆灌入了浑厚的灵力,难 以挣脱。
还有一条直贯琵琶骨,锢行动,锢灵力,所谓锢神链。
夏临明待他当真狠。自从被关押到现在,无饮无炊,黑衣、和星碎洒在地上的血迹也已干涸。洛影日不能行,夜不能寐,除了苟且的喘息,只剩一 身伤痛,满脑的思虑。
他在心中默默倒数着,还有一日,便是行刑时了。
恍惚间,身前似乎站了个人。
他穿着一袭白衣,容颜却犹如雾中看花,尘中觅沙,是那般摸不着,瞧不清。
良久,白衣 男子叹息一声,道:“何必至此。”
他也知,锢神链浊气四溢,无时无刻喷薄着涌入洛影的身体。而洛影失去了灵力,便与凡胎无异,怎扛得住浊气的侵蚀,早奄奄一息了罢。
洛影强撑着笑道:“呵……我不至 此……谁……至此……”
男子没有嘲讽他,只抬起一手,指尖幽光凝聚成形。在洛影眼里,恍若无尽暗夜中的一星萤火,纯净无暇,驱散了他周围的邪恶。顿觉甸重的身体轻松不少,随后双眸一垂,沉沉坠入梦境。
收回术法的男子走到瀑帘边,回眸一眼。
洛影眉头紧促,双手微颤,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
再清醒时,是被那名积极带他来天界的夏临明一玉竿打醒的。
“睡什么睡?!起来了!行刑日到,你得站 一个时辰,等候发落。”
于是洛影项前挂着条锢神链,随他出了密室,步伐微缓,不时被鞭促。
洛影随他来到天刑台。行至正中,猝不及防双膝遭到重击,膝盖猛地一软,直挺挺跪了下去。
台下众神纷 纷叫好,他们就是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夏临明离开去寻帝君,一个时辰后,人们没等来帝君,倒等来了步履匆匆的她。
张口二字,铿锵有力。
“行刑!”
洛影笑。
果然,他就知道。
各路文神就位,双手结阵施法。
在洛影下方,一道看着繁杂无序,流萤着璀璨金光的法阵渐渐成型。尔后,一阵炽热的烈风从阵内往上喷出。众神急忙布下一层结界抵挡,结界表面瞬间焦气腾腾,无人敢撤下。
洛影衣衫起了火,但他没法扑灭,也从未想去扑灭。
他忽然颇为感慨。
身处天庭,脚下地狱。
而这次,他没那么好运气从地狱逃走了。
夏临明不禁后退数步,扭头怒气冲冲对为首的文神道:“喂,你确定将他投入炼狱?别忘了,他可是地狱爬出来的。”
文官翻了个白眼,道:“大将军,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他跑不了。”
夏临明不放心:“ 那这下面是什么?”
那位文官解释道:“炼狱十八层熔池,对他来说,不一定会死,但只要下去了,这人就上不来了。他上次只不过是被投放进炼狱,又不接触这池子。”
“啧。”夏临明好像还是不满意,但并 未多说,回头面向几十神仙,张嘴欲言。
“等等。”
洛影抬头目视他,哑着嗓劫了他的话。
“我有要事与仙君交代。”
夏临明蹙眉:“你和玉隐仙君诸事不和,还有什么遗言要跟他交代?”
“无妨。”
仙君声响清沥,不等夏临明示意,就缓步上台,来到阵前。
金光辉映在他冷然的面容上,却淡漠到毫无暖意。正要迈步进入法阵,夏临明喝住他,道:“法阵已开,别待太久。”
仙君 一步步靠近洛影,那个弯曲着身子的男子正跪在法阵中间,过长的锢神链落在法阵上。落魄,又不失倔强。
他站在了这个男子的身侧。
“说吧,何事。”
洛影侧过脸瞧着他,狭长犀利的凤眸,秀挺的鼻 梁,棱角分明的脸廓……
他凑过去,仿佛轻咬着仙君温润圆滑的耳垂般,遏制不住笑意地轻声道: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玉隐仙君一怔,不及反应,安息片刻的法阵蓦地大开,狂风席卷而出,如岸边 汹涌咆哮的海浪,霎时将两人吸入阵内。
“……”
众神惊呆了,沸腾了,乱成了一锅粥。
“玉隐仙君!”
“救人呀!法阵别关啊你们!”
夏临明再也抑不了怒气,冲布阵几人低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
文官愕然,在将军的咄咄逼问下也显得有些无措:“我……我不知道……阵法不受控制,根本不受我们支配……”
“……洛影。”
是他干的?怎么可能?明明没有灵力?
“洛影!!!”
夏临明的咆哮响彻云霄。众神乱了手脚,喊着救人,却无人肯迈出一步。
与此同时,凡间火熄,虽成废墟,但尚存挽留之地。
用不了多久,大国又会恢复往日繁盛光景。
只 不过,这天地间,有一位伸张正义、冰清玉洁之神,一位作恶多端、满腹邪念之神。
从此没落。
暗红幕布落下,一场名为“天神匿迹”的皮影戏告了一段落。
“好!!”
看众爆发出一阵排山倒 海的叫好声,不停地拍着已经红肿了的手掌。其间一名面容俊俏的稚嫩少年郎,高束着头发,也混在人群中,满眼兴奋地望着戏台,与人们一同喝彩。
有人在他身后无奈地笑。
“吹雪,该走了。”
少年 郎闻声回头,小脸瞬间喜笑颜开,仿佛绽了一朵灿烂的花:“师父!”
“好啊,为师找你好久,跑这来了。”
身披袈裟的年轻男子说着放肆的话,指关节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少年郎的脑袋。这副言行,让人看着一 点也不像正儿八经的双手合十道声“阿弥陀佛”的和尚。
可他偏偏就是个和尚。
那小少年,则是他的二徒儿,洛吹雪。
洛吹雪自幼精明,知道如何减免责罚。他立马捂着头,秀眼眨巴眨巴地瞧着师父,委屈道:“师父,吹雪知错了。”
无问非但不生气,反笑道:“你这屡教不改的性子,每次还只知道说个知错?”
洛吹雪更 委屈了:“那徒儿能说什么嘛。”
无问灵光一现,防贼似的左右瞧瞧,在他耳边支招:“到楚淇跟前别怂。有男子气概一点,阳刚一点,冲他喊,‘燕楚淇!我就是犯错了!你能奈我何!’怎么样?”
忽然,一 股寒气自他脚底往上涌。无问和洛吹雪下意识一哆嗦,不约而同缓缓回身。
只见一名貌美俊秀的少年冷冰着脸,语气更是寒到骨子里:“奈谁何?”
看众正要散,见这边又正上演一场好戏,便顾自在一旁围观起 来。
无问在这种时候竟还要点脸,见这不是说话的地,拎着两个徒弟的衣领就溜。
收细软的戏子在后方冲他们呐喊。
“看官!还没付钱呢!”
他望着三师徒一溜烟埋进人海逃离不见的方向,叹 息道: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给钱啊……”
没错。
无问大师,向来不问钱,不给钱。
基本上的银两都是大徒弟燕楚淇代付,并回去面无表情地狠狠教训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弟一番。
直到他 们穿过繁华如龙的长宁街,直到那寒意透心冰凉。无问才在雁冰山下停脚,像扔掉烫手山芋般撒开两徒弟的衣领,搓搓手,唯唯诺诺地讪笑道:
“咳,哈哈哈好徒儿啊……那个……”
洛吹雪小心翼翼看向燕楚淇 ,见那张秀气的脸已经黑成焦炭,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
师父……完啦……
可无问不识趣。他清清嗓子,开始了炮弹似的一连串发言:“我跟你说哦吹雪绝对不是故意的他还这么小你一定要原 谅他……”
“……”洛吹雪呆若木鸡。
师父这是把错全往他身上推了这是?
再偷瞟一眼燕楚淇,两瓣薄唇抿得厉害。他在忍气吞声,看着无问一如小丑作戏,看着他怎样试图把自己干的好事掩盖过去, 塑造一个好好师父的形象。看似在为吹雪求情,实则欲盖弥彰,讨好求轻罚。
无问啪地合掌,笑眯眯进行结尾:“……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不如你看罚我们抄经呢还是浣衣呢?”
燕楚淇皱眉,漠声道:“不成体 统。”
无问眨了眨眼:“啊?”
洛吹雪看不下去了,悄悄与他道:“师父,你一个光头和尚对着一位白衣少年求情,的确挺……”
有失偏颇。
当然最后四字洛吹雪没有说明。无问也不是真的傻 ,哈哈干笑几声又要辩白两句,燕楚淇开口了。
“庭院,扫一月。”
对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而且是无问最不想干的活,他选择装傻充愣:“……啊?”
燕楚淇像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用言语继续抹杀自家 师父:“两月。”
无问痛苦地捂脸不说话,大有要哭天喊地泣鬼神之势。
谁料徒弟不吃这套:“再装,五月。”
他大叫起来:“好好好!别加了!两个月就两个月,我事先说好,多一天都不行啊!”
话风一转,无问揽过洛吹雪,后者无辜地眨眨眼,身为师父的前者臭不要脸指着他的小脑袋问大徒儿:“我扫庭院,那吹雪呢?”
燕楚淇目光落在可怜巴巴正卖着萌的洛吹雪脸上,停留良久。
“做斋饭。 ”
三字一落,洛吹雪长舒一气,心中大石降了地。
还好是做饭啊……
无问却颇为不满,放下小徒弟,抱怨道:“凭什么我要扫雪,他就简简单单做个饭?”
半晌,无人应答。
“……” 洛吹雪忍不住侧过了身,伸手指了指满是积雪覆盖的山道,道:“师父,师兄说完就走了。”
“天理不容无问呐!”
此一号,乌雀尽飞,积雪也从树枝滑到地面,堆成雪丘。
霜雪如棉絮般零星地落下,飘飘洒洒,点在洛吹雪的鼻尖。冰凉的触感令他感到好奇,就用指关节蹭了蹭已融化成水的雪,吹出一口寒气,没有正常人呼气的腾雾,温暖湿润,雪往后退退,继续飘零,覆在阶梯厚雪上。
无问师父正悲戚戚地清扫着寺院,还没有轮到石阶。
而洛吹雪,则在暗袋里攒着香火钱,手挎着个空荡荡的菜篮,受师兄嘱咐下山买菜。
他转身,朝桃树旁伫立的俊朗少年挥了挥没有拎篮子的小手,嘿嘿笑 道:“师兄,我走啦。”
燕楚淇微一点头,道:“嗯。”
洛吹雪便对他再笑了一下,回过头,垂眸看着脚下的石阶,一步一个雪印,速度逐渐加快,迎着向下的冲力往山脚跑去。
随着剩余台阶的减少, 四周的温度也渐渐回暖,积雪从视野中消失不见,只有那人来人往的街道映入眼帘。大家满面春风,交谈着昔日种种趣闻,亦或是菜价上涨诸类繁琐小事。
穿过长宁街,来到喧哗热闹的早集市。
一位卖菜的阿爷 朝他打招呼:“哟!今儿又来啦?”
“嗯!”洛吹雪露齿一笑,在他的摊位前站定,“摊主,您这菜怎么卖呀?”
阿爷平日就爱看这位稚气未脱的俊朗少年的笑脸,心情不由大好。眼角弯弯似月牙,泛起了略带 沧桑的鱼尾纹。
“不贵不贵,三文五两就够啦。你看我这芹菜,这土豆,这萝卜,都是从地里刚摘的!你瞧瞧,多新鲜,多水嫩啊!哈哈哈!”
洛吹雪耐心地听着,不时笑眯眯地点头,伸手拨了拨摊上摆着的菜 ,随后轻轻甩掉手上沾有的菜叶上的露水,道:“那就请您帮我各称个十两吧。”
阿爷欣慰地忙活起来:“好嘞!”
即便两人相处这般和谐融洽,也是锁不住某些过客的闲话。
“喂,那位小公子怎么总 是找年纪大的人买菜啊?那些菜早就不新鲜了呀!是不是图便宜?”
“我早就说了吧,这人看着是貌美,就像那种家财万贯的公子哥,实际上,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
“嘘,小点声!别被人家听到了。”
“你这么小心干什么?我还怕他听不到呢!”
洛吹雪是不在乎,有些阿爷阿婆卖菜赚不到钱,回家还会被不孝的子女责骂,他亲眼见过,那副情景。
那是他偶然看到的。肌肤布满皱纹的老人拎着满篮的菜 回到破茅屋,他的儿媳大骂不止,儿子则帮着她,一起出手毒打自己的亲生父亲。
“老骨头。”
“贱东西。”
“叫你卖点菜也卖不好,我留着你这条贱命有什么用?”
老人苦苦哀叫:“这都是 馊的菜呀……”
儿媳一脚踹上他的肚子,恶狠狠道:“馊了又如何?还不一样是菜?你卖不出去是你没用,找这些胡七八糟的理由就是为了跟我顶嘴吗?我看你是活腻了!”
那副情景,洛吹雪至今难忘。
他想找点话题来盖过那些闲言碎语,忽地一阵烈风呼啸而过,好似如浪袭来的兽群,来势汹汹。
听罢“铮”地一声响,不远处的树干上牢牢地嵌入一支长箭,箭镞钉着一角衣料,正随着残风瑟瑟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