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赵酒良所著的正火热连载的小说《飞鸟渡寒舟》,该书主要人物是白惜渡谢尘舟,飞鸟渡寒舟小说讲述了:谢尘舟其实想要更早一点的时候认识白惜渡,这样的话白惜渡才可以和他在一起,可以和他相爱。
网友热评:原来是你。
《飞鸟渡寒舟》精选:
许是因为离得近,联系加强了,白惜渡在睡梦中不仅看到了天帝身上的那粒种子,还看到了一墙之隔的小草。
虚空中,他们呈现三方之势,白惜渡盘着腿撑着脑袋看看慢慢成长的种子,又看看高而纤弱的小草,轻轻叹了口气:“太慢了,有什么法子能让它长快点?”
小草轻轻摇了摇,一片叶子坠落下来。
白惜渡本是不能直接触碰小草的,可在他的梦境中却无碍,他伸出手接住那片叶子,捻在指尖转了转,心生一计。
谢尘舟睁开眼时,就看到白惜渡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声音里还带着初醒时的低哑:“看什么呢?”
白惜渡两手抱住谢尘舟的脖子凑上去轻声道:“想到了一个能让那老东西死得更快的方法。”
“什么?”谢尘舟埋首在他发间嗅闻,按理来说冰雪不该有气味,可他总觉得白惜渡身上就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冷冽的味道。
白惜渡的手指轻轻在谢尘舟颈边摩挲:“我记得许云松有的时候会给天帝送药吧?”
“是,如果炼出了上等灵药,就会给慈青送一份,由慈青献给天帝。”
“小草和我说,天帝前段时间觉得心口闷,叫了个医官过去,好像就叫慈青,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白惜渡指尖卷着谢尘舟的一缕发,“把小草的叶子混在药里送上去,说是治心口闷的。”
谢尘舟沉默一瞬,道:“天帝不会轻易服药。”
“我知道。”白惜渡道,“不吃也无妨,只要这药还在天上,叶子能和种子遥相呼应,就能加速种子的生长。”
白惜渡轻轻扯了扯指尖的发:“我不想等那么久了。许云松对天帝如何看?”
谢尘舟道:“谁是天帝于长青并无区别。”
“那便好。”
——
许云松本体是棵树,因此不乐意到昆仑那样寒冷的地方去。但这次谢尘舟和他说白惜渡这儿瓶极品灵药,让他自己过来拿,他便来了。
他和慈青是兄弟,慈青在天上做医官,他在世间帮着寻灵草炼药。眼下有白送的极品灵药,断没有不要的道理。
昆仑的冰雪非别处能比,寒冷非常,许云松刚刚进入昆仑境内便有些受不住了,一边庆幸自己灵力深厚足以御寒,一边哆哆嗦嗦地往白惜渡的住处去。
在他冻死之前,终于看到了两间冰屋,许云松激动地几乎要落下泪来。
无形的禁制白光一闪,无声撤去,许云松正正神色走到冰屋前,厚重的帘子自动掀开,许云松踌躇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冰屋里新添了许多物件,不再是先前那样空旷冷清的样子,白惜渡正坐在桌边翻着谢尘舟新买的话本,谢尘舟一手捧冰一手握刀,正在雕着什么,看到许云松后点点头:“来了。”
许云松觉得屋内的气氛诡异得很,当然,并不是那两只鸟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和他们出现在一处,正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时,白惜渡回头亲亲热热道:“长青仙君来啦!”
“啊,啊,来了。”许云松下意识打开扇子扇风,把自己冷得一哆嗦。
白惜渡拿起桌上的药瓶:“我在昆仑深处发现了一株从未见过的药材,对治心病有奇效,不过我也用不上。听尘舟说仙君的兄长在天庭为医官,常常给兄长送药,那这瓶药,便赠与仙君吧。”
许云松双手接过,塞到袖袋里,又从袖袋中摸出一个乾坤袋递给白惜渡:“多谢。太衡的灵药不比我少,可除了药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带了珍藏的话本,权当回礼,万望不要嫌弃。”
白惜渡满意接过,连连道谢,然后和许云松分享自己满书架的话本。
许云松本来还有些拘谨,可好不容易碰上个和自己一样喜欢看话本的人,很快便忘了其他,和白惜渡聊得起劲。
谢尘舟在一旁听得好笑,也没插话,自顾自继续手中的动作。
待到许云松心满意足离开后,白惜渡伸了个懒腰,做到谢尘舟腿上吻他的喉结。
谢尘舟由着他亲,直到白惜渡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握着白惜渡的后颈将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很开心?”谢尘舟抵着白惜渡的额头,拇指压在白惜渡的唇角。
“仇人离死更近一步,我不该开心吗?”白惜渡反问,张嘴咬住谢尘舟的手指。
谢尘舟指腹划过白惜渡的尖牙,心不在焉地问道:“除了他,还有谁?”
“没有了。”白惜渡含着他的手指,话都说不清,便先吐了出来,抽了帕子给他擦手,“罪魁祸首是他,其他的说到底也是奉命行事,没必要。”
谢尘舟静静看着他,心底轻叹。
白惜渡先前太苦了,只希望大仇得报后,他不再为仇所困,能恣意地、快乐地活一遭。
许云松带走的那瓶药是白惜渡不眠不休花了整整七天炼出来的,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致命的叶子混在其他药材中,原本的药性被大大削弱,可以碰,甚至可以服用了。只不过其他人身体里没有小草的种子,吃下去也不会怎样,只有天帝会被那瓶药影响到。
许云松乐呵呵地把药送了上去,慈青细细查探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报了上去,交由内侍送到了专门为天帝驻药的屋子里。
天帝正看公文看得心烦,听闻慈青送了新药,便摆摆手让内侍直接送过来。
内侍手中紫檀木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玉碟,承着一粒丹药,跪在天帝脚边恭恭敬敬将托盘举过头顶。天帝拿起药丸在眼前端详,除了颜色青些,与其他丹药似乎并无不同。
慈青多年来都是天帝的御用医官,天帝对他很是信任,眼下大致看了看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便就着温水咽了。
到了晚间,内侍捧着一盒月落珠来到慈青的住处时,慈青还有些茫然。
内侍笑道:“陛下用了仙君今日送去的药,这心口啊,立马就畅快啦!精神也好上许多,处理起公文来,都要比往日快上几分。这不,陛下让奴婢给您送来这月落珠,以示嘉奖呐!”
慈青没想到天帝会这么快就用了他送去的药,毕竟先前送过的药,大部分都放在贮药房里,送进去是什么样,现在仍是什么样。
他也没有多言,谢过内侍后领了赏,传信给许云松让他上来一趟。
许云松收到信立马到了慈青的住处:“兄长,找我何事?”
慈青随便挑了两颗珠子留下,剩余的连盒子一起递给许云松:“天帝对那瓶药的赏,我留下两颗应付一下,其余的都是你的。”
许云松奇道:“天帝这么快就用了?药效如何?”
慈青笑笑:“听前来的内侍说,药效很好。你从哪寻来的灵药?可真有你的。”
许云松摆摆手:“友人所赠。那,兄长,这珠子我拿回去和他们分了?”
“随你。”慈青给弟弟整了整衣摆,“行了,回去吧。”
许云松揣着一盒月落珠回了住处,没燃灯,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月光便淹了整间房。
月落珠就像它的名字那样,拿在手中,如同月亮落入掌心,散发着皎洁的光芒。这珠子是天界的卷云鸟口中之物,卷云鸟日日衔着这珠子绕月而飞,卷云鸟死后,这珠子就会落到月亮下的天池中。
月落珠和普通珍珠一般大,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就是作为装饰品比较好看,需要的时候也可以照明。
许云松觉得那两只鸟应该会喜欢这种又圆又亮的东西,于是自己留了两颗放入柜中,其余的全都带到了昆仑。
谢尘舟还好,白惜渡对月落珠确实很感兴趣,抓了一把在手中把玩,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味。听许云松复述慈青的话时,他们俩丝毫没有心虚的感觉,高深莫测地笑着送走了许云松。
确定许云松走远后,白惜渡便捧着月落珠笑倒在谢尘舟身上:“你说要是长青知道那药是催命的,会不会和咱们一刀两断啊?”
谢尘舟淡定地翻着书:“他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如何。”
白惜渡一颗一颗细细打量着手里的珠子,问谢尘舟:“咱们明天去找人用这珠子打一套头面送给阿姐,怎么样?”
“可以。”谢尘舟扫了一眼,估了一下珠子的数量,“再给你打个发冠,多嵌几颗。”
那厢天帝把催命药当灵丹妙药吃,这厢白惜渡拉着谢尘舟日日双修颠鸾倒凤,还拿着天帝的宝珠打首饰,不知若是天帝知道了该是何心情。
当然,也并没有人在意天帝怎么想的。
白惜渡每次入梦都能看到天帝体内种子的生长情况,天帝的药估计没断过,种子生长速度十分喜人,白惜渡心中的愉悦也在同它一起生长。
白惜渡已经恢复了九成,愈发不安分,总要变了原身在昆仑山四处飞,颇有种巡视领地的意味。独守空房的谢尘舟嘴上不说,只是每晚在床上都要用力几分。
对此白惜渡并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喜欢得紧。
等他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状态时,小草的种子长出的嫩芽终于在天帝头上探出了脑袋。
那日清晨,内侍在天帝屋外等候许久,甚至大着胆子唤了几声,里面依然没有动静。恰好是一月一次要议事的日子,各路仙君都在大殿上候着,内侍无法,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大床外层层叠叠的床帐帷幔掩住了床上的情形,内侍小心翼翼先开一条缝:“陛下?该——”
屋外的其余侍者听到屋内穿来的惨叫声,面面相觑,一同推开门冲了进去。
只见最先进去的内侍瘫倒在床边,脸色煞白,哆嗦着手指着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慈青匆匆赶来,饶是早有准备,看到床上的天帝时仍是不可避免地吃了一惊。
天帝身着单衣,两眼紧闭,面容平和,似乎与睡着时无异,如果不看他天灵盖长出的奇诡植物的话。
最先进来的内侍哆哆嗦嗦站在一旁,慈青问他:“最先发现陛下情况不对的是你吗?”
内侍不安地点点头:“奴婢,奴婢今晨本是要伺候陛下起身,但陛下一直没有唤人进去,奴婢斗胆进了屋,就看到、看到……”
内侍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显然怕得很,慈青将声音放缓:“陛下昨夜可有何不适?”
“没、没有,陛下昨夜洗漱过后便睡下了,并无任何不适。”
慈青点点头:“我明白了。”
慈青看着冒出头的植物,不敢乱动,想先探探天帝的灵脉,这才发现天帝浑身哪还有灵脉可言,那植物扎根在原本是心脏的位置爬遍了全身。
只是先前天帝说心口闷,慈青也为他看过,没有任何发现,难不成这植物是一夜之间长成的?这怎么可能?
慈青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想到了许云松送上来的那瓶药。
难不成是因为那瓶药?
可天帝明明说服药之后浑身都舒爽许多。
还没等慈青理出头绪,天帝的三个儿子便到了。
天帝本身实力并不出众,能登上天帝之位多是因为那口钟。他在位上也颇为平庸,对政务不甚上心,享乐倒是一把好手。
他的三个儿子却与他大为不同,个顶个的有作为,且都不喜欢自己的父亲,觊觎天帝之位已久。
慈青原本还在忐忑三位殿下会不会向自己问罪,谁料他们似乎并不在乎天帝是怎么死的,做做样子问了几句,就让慈青离开了。
第二日,天界便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仙君们分站在长阶两边送神棺,慈青悄声对许云松说:“这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许云松心情复杂:“何止是蹊跷,人间的话本里都写不出这么荒诞的情节。天帝莫名其妙嗝屁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三个儿子也不在乎,就这么要把亲爹送进坟墓里……兄长,会不会是三位殿下?”
慈青一拽他的袖子:“慎言。”
本应站在离大殿最近的玉阶处的谢尘舟此时站在最底层的台阶处,还与身边的仙君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白惜渡就在他袖中。
两人以元神相谈,别人听不到白惜渡放肆的笑声。
“真是,当年他杀我全族的时候一定觉得自己威风极了,现下被我摆了一道,堂堂天帝,居然死得如此平淡,简直连一道波纹都掀不起来。”
谢尘舟垂着眼眸答道:“这任天帝本就平庸,还刚愎自用,难以服众,反对者远远大于追随者,只是碍于多项原因,一直忍着罢了。愿意追随他大儿子的人,可比愿意追随他的人多上许多。”
白惜渡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年挡在我面前的那六天君,在杀我族人时也没少出力吧?”
“是。”谢尘舟答道,“他们本就是天帝心腹,被天帝提拔起来的,与大殿下向来不和,甚至对大殿下下过黑手。大殿下睚眦必报,他继位后,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白惜渡没在说什么,天帝的棺椁从眼前过时,他悄悄往棺椁上打了一道极恶咒,就算天帝轮回转世也只能到畜生道,九世不可为人、不得飞升。
仇人身死是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白惜渡狂喜之后却陷入了空虚之中。
谢尘舟看他抱着被褥发呆,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白惜渡仰头看着他:“总觉得很不真实。那么多族人都因他而死,就连我当时也是。可眼下他就这么轻易死了,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虽说小草生长时他不会有感觉,但长成前的一个时辰却是痛极,那个时候天帝动不了、发不出声,只能受着那痛。
“我总觉得还是便宜他了。”
白惜渡曲起腿,脸靠着自己的膝盖。
“太不真实了。”
谢尘舟不擅长安慰人,眼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白惜渡突然有些不安:“他真的死了吗?”
“就算小草没能杀了他,他的儿子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谢尘舟搂着白惜渡安抚地轻吻他的唇角,“别担心,待到三月后法事完全结束,我带你去烧了他的仙躯,彻底断了他转世飞升的可能。
天帝死后,天界混乱了一段时间。
他的三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大殿下继位并不顺利。
他费了大力气收拾了自己父亲的旧部和两个弟弟,终于如愿以偿座上了天帝的宝座。
白惜渡不在意天帝到底是谁,他甚至还在暗中推波助澜,天界越乱他就越开心,天帝的血脉如果能死绝他就更开心了。
白惜渡春风得意,开始拉着谢尘舟四处溜达。
先去拜访了许云松,不小心碰折了许云松养了许久的一株“玉山倾”,许云松敢怒不敢言,却在三天后收到了一大筐奇花异草,都是那两只鸟挖来赔罪的。当然,还有表示感谢的意味,只不过他们不会让许云松知道。
白惜渡拉着谢尘舟到栖霞山庄看望白梦华,白梦华很是高兴,请示过师尊后留两人在栖霞山庄住了两天,说自己已经和大师兄定亲了,婚期在明年八月,让他俩别忘了来。
白惜渡挑剔地打量未来姐夫,觉得哪哪儿都不满意,看得人背后发毛,被看不下去的谢尘舟捂住了眼睛让他别吓唬人。
他们在人界将八大菜系吃了个遍,买的话本能装满三间屋子。当年杨辰许下的没能兑现的诺言,如今的谢尘舟都做到了。
三月世间转瞬便过,谢尘舟没忘记当初说过的话,带着白惜渡溜进了逝金园。
历任天帝都葬在此处,森严的守卫在他们面前却不算什么,轻而易举便找到了他们要找的棺椁。
白惜渡的结界比原先更强,结界一出,别说烧个仙躯,就算把逝金园炸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白惜渡一拳砸在天帝的棺椁上,又厚又重的棺椁碎裂开来,露出了天帝的仙躯。
仙躯不腐不朽,可棺中的仙躯因为小草的原因,只剩下一张皮了,内里全是小草的根茎。
白惜渡啧啧摇头:“我还以为他们会把小草带走,没想到……要是小草长得再慢一点,是不是他儿子们就该先弑父了?”
谢尘舟思虑片刻:“说不准。”
白惜渡取出玄冰壶,将棺内的小草收入壶中,打算待回昆仑栽在母体旁边。
谢尘舟让白惜渡往后站了几步,指尖一点火苗落入棺中,无声燃烧起来,很快把那张皮连带着棺椁都烧尽了。
白惜渡倒吸口气:“我真谢谢你。”
“什么?”
“当年杀我的时候没用火烧我。”白惜渡真挚道。
谢尘舟无言,伸出手捏了捏白惜渡的下巴:“抱歉。”
谢尘舟施了个幻术顶替原本的棺椁,揽着白惜渡离开。
“接下来想去哪?”
“困了,回九鹿山歇一阵。许久没见那群麻雀,还挺想的。”
“不要再教它们乱七八糟的东西。”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