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崩坏》主角:陈未林安,作者:死去的作者,温柔的崩坏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陈未是一个穿越者,到这个城市之后他发现到这个城市的穿越者比别的地方的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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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崩坏》精选:
这个城市正在走向崩坏。
清晨七点,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同桌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两本教科书在桌面摊开,他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我在他旁边坐下,看到他的抽屉里露出财经杂志的一角。
结合他近期的异常表现,我断定,他被穿越了。
他曾把学习和下水道一起划分为他所见过的最恶心的区域。我一周通常只看得到他一次,而每次几乎都是他和他女朋友在教室后门舌吻。他对经济也从未流露出感兴趣的意思,据他自己说,他认为自己还有点儿浪漫情怀,所以准备以后背着吉他浪迹天涯。
这话只能听听就过,他根本不会弹吉他,他连弹棉花都不会。现在他的身体明显被穿越者占据了,当然也可能不是另一个人穿越到了他的身上,而是他重生了。
我觉得这跟我是没什么关系的,所以也不打算深究,但看来,他想从我的身上获取点什么消息,他把书简单地收了收,注视了我很久,我不动声色地赶着昨天的作业,等他开口。
他问我:“林安,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他还认识我,那应该就是重生了,而不死一次,是无法重生的。活在此刻的我无法预测若干年后他的死因,我只是在想……千万千万不要和我有任何关系。
我瞥了一眼他的抽屉,再侧过脸认真地注视着他,他迎接着我的目光,:“看你的样子应该猜出来了,我只想好好地重新活一次,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我帮他把财经杂志往抽屉里推了推:“那你就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好笔记本和书,伏在课桌上装睡。这个季节天亮得很晚,所以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教室内的玻璃上模糊地映出我们俩的身影,我把视线收回来,继续写起作业,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这个城市的穿越者快比原住民还多了。
2016年,洛城的市长宣布正式开启穿越系统计划,将洛城设为最基础的穿越点,迎接各种各样的穿越者。他们与某系统公司达成协议,他们将为携带此系统的穿越者开发各种各样的有趣的游戏。而所有的城市居民都应该有服务意识,帮助一个此系统的穿越者能得到一千块钱。但是那些零散的、不明原因的穿越者就不同了,他们必须被登记,然后受限于条条框框,连身份证都和我们普通居民的不一样,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这个城市因为穿越者的破坏而走向崩坏。
而崩坏是无法阻止的,我亲眼看着这个城市陷落,物价飞增,房价猛涨,彩票头奖因得到人数太多而让实际价值不如一袋洗衣粉。而零散穿越者因为受到限制与监控,也向这个城市投以最大的恶意。所以,我同桌不想让别人看出他重生是情有可原的。
我从不帮助穿越者,但我也不背叛他们。我守口如瓶到让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其实,我十分厌恶这种现象。如果投票权这种东西不是形同虚设的民主权利,我一定会反对这个城市成为穿越点。我不会因为那一千块而服务于他们,我宁愿在深夜的便利店独自站着,等候客人。
对了,我的同桌叫陈未,现在他坐在我的旁边,肩膀不停地耸动,应该是在哭。哭什么呢,你不是都决定好好活下去了吗?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吧。我脑子里这么想着,却没有安慰他。
上完课后,我就要去便利店上班,工作时间是下午七点到晚上十二点。
穿上绣着店铺标志的红色工作服,戴上帽子,我在忙碌中等待一个人。
“一瓶怡宝,谢谢。”他把矿泉水放在收银台上,顺便把手上的便当也放在上面,朝我手边空置的地方推了推。
“收你十块,补你七块,请收好。”我的嘴角忍不住上翘,“不是一会儿就要回家了吗,现在买什么矿泉水?”
“我今天没有烧汤,怕你噎着。”他退到一旁,为后面要结账的人让位置,然后轻声嘱咐着,“我晚上来接你,吃完后不用洗碗,我拿回去洗。”
我看着那个西装革履,身上却隐隐有些油烟味的人,点了点头:“那你也快点儿回去吧,哥。再多说几句菜就凉了。”
我今年高三,十八岁,申请不上晚自习后一直在这里打工,按理说,我已经有足够的行为能力,完全不需要我哥接送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风头正盛的系统公司开发出的系统类别五花八门,除了最经典的恋爱系统之外,还开发了SM系统、悬疑探案系统等等。如今出门,真是越来越危险了。别说十八,就是八十八也得结伴而行,随身携带防卫武器,以防被奇怪的系统任务缠上,虽然事后有相应的赔偿制度,但谁愿意遭这个罪呀。不……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专业以服务系统为生的人也不是没有,反正都是付出劳力和时间的工作,这点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我忙完收银之后,又干了点儿搬运和码放货物的工作,下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早就等在店门口,围了一条深蓝色围巾站在寒风里。我脱下工作服走出去,他把围巾解下,从我颈后搭到前面,简单地围了下,接着递给我一个温热的杯子,我接过来暖手,然后喝了一口。
他跟我说:“我不想让你做这个了。”他和我并肩走在一起,我比他还高一点,偏过头跟他说话的时候能看到他柔软的头发。
“我不会耽误学习的。”我忍住寒意,说话时都冒着白气。物价通货膨胀得太厉害,只有他一个人支撑这个家的话,我会愧疚。
“如果是钱的原因……我升职了,工资翻了一番。”他很高兴,一把抱住我的肩膀,拍了拍,“高三了,要努力呀。”
“那我干完这个月再说吧。”这个时间段街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路过一家服装店时,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看着橱窗展示的那件风衣,心里暗暗做了打算。等这个月的工资到手,我想给他买这件衣服,他有两三年没有添衣服了。
这个季节,实在是太冷了。
我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而我的邻居肖小研还站在我家门口等着我们。她忧郁而深邃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迷人,像一只误闯入城市的麋鹿。
其实确实算误闯吧,我哥打开门,请她进去的时候,我跟她后面想,她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做援交的,每天露着大腿和胸脯站在街道十字分叉路口,抽一支细长的烟。这也就意味着,她没有一个正经工作,也没有固定的收入,她靠运气和身体吃饭。
在她的身体被穿越者寄居之前,我没和她说过话。所以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快死了。饿死是种很凄惨的死法,因为煎熬的过程十分缓慢,任何一件能拖长时间的事情都是酷刑。也许是出于求生本能,她选择瘫倒在我家门口,寻求最后的帮助。
我说过,我从不帮助穿越者,但如果他们找上门了,我也不算铁石心肠。她说出的话我大多是听不懂的,所以我当时推测她应该来自古代。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什么英俊而富有的男人一眼看中她的美貌,让她在这个世界也很快就能找到支撑点存活。
我教她学习说话,已经教了三年了。而她学会的越多,也就越沉默,可以十天半月都不开口,让人以为她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她在短时间内无法通过在原有时代所拥有的技能找到工作,她甚至羞于与人打交道,所以她找了个清洁的工作,打扫公司大厅和厕所,手指都被磨得粗糙了。
“发生什么事了?”等她坐在沙发上之后,我找了个椅子坐下,问她。
她的声音轻柔缓慢:“今天新闻里说有个便利店收银员被绑匪劫持了,我有些担心你。”
我哥从厨房出来,为她端了一杯热水,他提醒道:“小心烫,林安过段时间就不会去上班了,放学我也会去接他的,不用担心。”
我讪讪地笑着,觉得他们好像把我当成了个小屁孩儿。
她点点头,然后对他说:“你也要注意安全呀。”
“最该注意安全的是你吧,在公司有没有人欺负你呀?”我问道。
她抬起手把刘海别到耳后,显得有些羞涩,她轻声说:“公司里有个人跟我求婚了。”
我和我哥相视一笑,然后对她说恭喜。
谈了很久,我亲自把她送了出去,她的身体有些柔弱,看起来太瘦了。我幸灾乐祸地回头跟我哥说:“未来大嫂被不明公司职员抢走,我现在的感觉好奇怪。”
“是你一直喜欢她吧。”我哥收着茶几上的杯子,回答道。
他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前凸后翘的。”
他思索了一下,说道:“难怪你不喜欢教科书,原来是嫌它长得太平?”
他用这种正经的语气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总是能切中我奇怪的笑点。他看着我不停地笑着,也泛起笑意:“很晚了,快去睡吧。”
我说:“再做一会儿作业。”
他在书房的电脑桌上敲敲打打写策划,我就在旁边打开书,静静地看着,不时瞥一眼他的状态。虽然他看起来一副万事都能应付,充满干劲的样子,但对目前这种工作强度,明显吃不消,打着打着字眼睛就会慢慢闭上,然后头猛地垂下去,又艰难地抬起来,气息有些急和紊乱。
我觉得很奇怪,生活已经不易,系统公司为什么还觉得人有精力去玩儿什么游戏。
窗帘后有些动静,敲击玻璃的声响清脆,我给短暂陷入睡眠状态的他披了件衣服,然后起身查看。我知道外面那个人是谁,以及,他怀着怎样的目的来这里。
“最近还好吗?”我坐在窗沿上,跟他对话。
“还行,最近店里比较忙,不过最近系统又在催我了……”他一脸疲惫,连语气都有些沮丧,“你就爱我一秒钟不行吗?不,十分之一秒也行,我知道自己很蠢,但是……”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脑袋里多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要求他来追求我。最初的震惊过后,我对目前这种状况简直是被迫接受般地习以为常着:“我没有多余的爱分给你,如果每个穿越者都让我爱他们,那爱到底是什么呢?那不就跟避孕套似的用一次扔一次吗?”
他把花往地上一摔,然后说:“你不要闹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急忙抬起头对我说:“对不起啊,不是说你,我刚才在跟系统说话。”
“那……晚安,不好意思今天又打扰了。”
他转身走了。
我觉得他挺可怜的,毕竟他受限于系统,不得不对我做出追求,而他本身并不喜欢我。低级系统用户就是这样的啊,莫名其妙被拉入系统,完成任务,没人关心低级穿越者本身是怎么想的。
我的身后突然传出咚的一声巨响,我紧张地往后望,发现我哥打瞌睡打到桌子底下去了,此刻他正坐在地上,一只手攀着桌子,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脑袋,我走过去扶起他,感觉到一股心酸。
他半眯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对我说:“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收拾桌子上的作业,他突然问我:“刚才窗外是不是有人在跟你说话?”
“没有。”我否认,不想让他担心。
“被穿越者缠上的了的话要跟我说啊,别一个人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