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桃花》主角:宇文靖槐青睚,作者:天袭,天煞桃花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宇文靖槐身为妖皇逼得青睚这个仙门中人付出了自己的半颗仙丹,后来千年后的一天他们重新相遇,前世的总总慢慢的浮现与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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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桃花》精选:
夜深人静时分,一辆囚车自宫门之内缓缓驶出。
囚车上装了一只铁笼,笼外罩了一层黑色油布,将整个笼子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官道另一边,一辆装饰奢华而低调的马车与之擦身而过。
“停车。”车帘之内传出一道清冷嗓音。
车夫听命,立即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车内那人问道:“外头是什么车?”
车夫答道:“是从宫内出来的囚车。”
车内人静默了片刻,道:“拦下。”
车夫便下了车,对那囚车上的驾车之人高声喝道:“见了国师大人的车驾竟不避退,谁给你的狗胆?!”
那人一个哆嗦,忙停下囚车,跳下身来朝马车的方向下跪磕头:“是小人眼拙,竟未认出国师大人车驾,还请大人恕罪!”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自车帘之内探出,车夫立即上前掀开车帘,将一位裹着裘皮外袍的年轻男子从车厢内迎了出来。
这被称为国师大人的男人,名叫宇文靖槐。
只见他缓步走到囚车旁侧,伸出一指撩开油布一角,却见里头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一团白色身影蜷缩在铁笼深处,一股淡淡的夹杂着血腥味的幽香自笼内飘散出来,吸入鼻尖的瞬间,他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笼中所囚何人?”宇文靖槐缓缓放下油布,回头看向驾车之人。
“回国师大人,笼中乃是相国大人向国主陛下进献的药人,陛下不喜,崔公公便命小人将其带出宫去。”
“药人?”宇文靖槐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笼中那团白色身影,见他一动不动,问道,“这药人是生是死?”
“应该……还活着吧?”驾车之人不太确定道,“听崔公公说,陛下因对药人不喜,发了好大一通火,将这药人杖责三十,才让小人抬出来的。小人之前将他拖入笼中时,特地探了探他脉搏,似乎还有些气息。”
宇文靖槐问道:“此药人所犯何事,竟惹得陛下如此光火?”
“国师大人恕罪,小人不知。”
宇文靖槐又问:“崔公公命你将这药人带出宫,打算如何处理?”
“崔公公未曾仔细交代,小人便想着,这药人身子骨原本就十分孱弱,挨了三十杖,就算没有立时毙命,只怕也活不长久了,所以小人打算找个地方,好生将其葬了。”
宇文靖槐沉默了片刻,道:“将此人交予我罢。”
驾车之人愣了一下,忍不住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车夫斥道:“国师大人的命令,你难道还想违抗吗?”
“小人不敢,小人这就照办。”这宇文靖槐在姊由国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就连国主陛下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他的命令,旁人怎敢忤逆。
宇文靖槐抬头瞧了瞧近在眼前的宫门,对车夫嘱咐道:“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便可。你且将那药人接回府中,若还没死,便找大夫替他医治,若不幸死了……也先等我回府再处理。”
“是。”车夫躬身应下。
宇文靖槐又看向那驾车之人:“等见到了崔公公,你该知道如何回禀吧?”
那人也是机灵,立即道:“小人已将这药人好生安葬,其他的,小人并不知情。”
宇文靖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拢了拢身上的裘皮袍子,便转身往宫门的方向去了。
进入寝殿之前,宇文靖槐与侍奉国主的大宫女映晗正好打了个照面。
映晗正捧着一堆破碎的琉璃盏退出来,瞧见宇文靖槐入宫来,明显松了口气,躬身朝他施礼。
宇文靖槐虚托了托,问道:“陛下如何了?”
“还在气头上,”映晗低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生谁的气,陆陆续续摔了好几样东西。”
宇文靖槐想起之前做宫门外遇见的那辆囚车,心念一转,问道:“崔公公可在里面?”
“在的,”映晗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方才险些犯了病,多亏崔公公及时将陛下稳住了。”
宇文靖槐吃了一惊,国主公孙蘅自出娘胎便患有心疾,情绪稍有起伏便容易犯病,更何况是动怒……
想到此处,宇文靖槐不敢再有耽搁,当即一撩袍脚迈入大殿。
此刻殿内一片安静,除了地上残留的琉璃碎片,已经看不出太多暴风雨过后的痕迹。
公孙蘅闭着双目侧卧在床榻上,崔明焕则双膝跪在榻前,不停地用手给他揉着心口,嘴上碎碎念道:“为了一个药人,何必生这么大气,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子……”
公孙蘅睁开眼睛道:“我气的是那药人么,分明是相国!他明知、明知我……”
一抬眼不期然对上宇文靖槐的视线,公孙蘅话音戛然而止,撇过脸去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了。
宇文靖槐也是刚进来,并未听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当下便躬身行礼道:“臣……”
“嗨呀是国师大人来了!”崔明焕转头望见宇文靖槐,如释重负般站起身道:“国师大人您来得正好,快帮着劝劝陛下吧。”
宇文靖槐朝崔明焕笑了笑:“您年纪大了,折腾了这半宿,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崔明焕已过了天命之年,身子骨早已大不如前,在榻前跪了这许久,腿脚几近麻木,还不能在国主面前流露分毫,当下忍得也是十分辛苦。
见宇文靖槐如此体恤,他感激地朝对方笑了笑:“那……便有劳国师大人了。”
待崔明焕退走之后,宇文靖槐褪下外袍,而后上前一步,径自在榻旁坐了下来。
公孙蘅抬起眼眸瞪着他:“谁准许你坐下的?”
宇文靖槐充耳不闻,目光落在榻前小几摆放的一只汤碗上,里面似乎还淡淡地冒着热气,于是明知故问:“药喝了么?”
“不喝,不想喝!”公孙蘅赌气般背过身去。
宇文靖槐复又将他的身子扳了回来,趁他发作之前,轻轻按在他心口,低声问道:“还疼么?”
公孙蘅刚要出口的训斥顿时都化作了绕指柔,垂下眼眸道:“还有一点。”
宇文靖槐便学着崔明焕方才的动作,轻轻在他心口的位置揉搓,口中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惹得陛下如此恼怒?”
公孙蘅被他伺候得十分受用,语气也便软和了下来:“相国给我送了个药人过来,说是圣巫族的贡品。”
宇文靖槐动作一顿:“圣巫族一向清高自傲,连仙修之人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怎会向我们凡人皇室进献贡品?”
“我哪知道,”公孙蘅嘀咕了一句,“反正相国是这么说的。”
宇文靖槐分神了片刻,而后扯回思绪,接着道:“既然是圣巫族进献的贡品,你收了便是,又为何这般生气?”
公孙蘅道:“也不知那相国究竟何意,竟选了一个容貌酷似新蕾的少年,这是存心要膈应我么。”
宇文靖槐眉间一凝,朱新蕾?
朱新蕾是相国之女,两年之前嫁给公孙蘅做了皇后,婚后一年不到便被打入冷宫,最后含恨自刎而亡。
关于皇后被打入冷宫的缘由,公孙蘅从来不曾对人说起,外界也只当是皇后善妒惹恼了陛下,被陛下一怒之下废黜后位以示惩戒。
但宇文靖槐知道,公孙蘅原本便对这皇后不甚满意,成婚后从未去过皇后寝殿,后又被皇后撞见他与身边内侍亲昵,两人便大吵了一架,此后不出一个月,公孙蘅便下旨废后了。
这其中曲折,相国朱晋鹏究竟知晓多少,宇文靖槐无从得知,但此人痛失爱女却并未在朝堂上表露分毫,依然在相国之位上坐得稳如泰山,可见其城府之深、耐性之足。
但因为这一件事,国主与相国君臣失和,已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了。
近一年来宇文靖槐一直暗中提防朱晋鹏图谋不轨,却始终没能发现蛛丝马迹,正不知该如何评判此人,不料此刻他却送了个相貌酷似废后的药人,美其名曰给陛下治病,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当下他只能承诺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好不容易哄着公孙蘅将汤药喝了睡下,从寝殿中告退出来时,早已过了半夜子时。
出得宫门时,车夫已经去而复返,在门口打着盹儿等着他。
他走过去将车夫拍醒,问道:“那药人如何了?”
“还没死,”车夫道,“小人已转告管家去请大夫了,担心大人久等,便先过来等候大人。”
宇文靖槐低低“唔”了一声,抬脚上了马车,道:“回去罢。”
回到府邸时,早有管家等在门口,见宇文靖槐从马车上下来,便先一步迎上去道:“大人,您回来了。”
宇文靖槐知道他有要事相禀,朝他递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踏入门去。
“那药人伤得重么?”宇文靖槐边走边问。
管家紧跟了几步,低声道:“大夫已经看过了,全都是些皮肉伤,不算难治,只要按时敷药,不出两个月便能痊愈。只是……”
宇文靖槐见他欲言又止,问道:“怎么?”
“只是这下手也忒狠了一些,我见那孩子,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刚送回来时身上裹着的衣裳都是血淋淋的,看着让人瘆得慌……”
宇文靖槐一摆手制止了他:“此事莫要再提。”
“是是。”管家也明白,此人是从宫里送出来的,下手的自然也就只有宫里头那位,他一个国师府的下人背后妄议国主,若是传将出去,非但自己人头不保,恐怕还会连累自家主子在国主面前失宠。
宇文靖槐顿了一顿,又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我知你心善,那孩子既然被我们救了回来,便让他在府内好生养着,对外不必多提,如若有人问起,便说是你的远房表侄,父母亡故之后无家可归,特来投奔于你的。”
管家忙感激应下,见宇文靖槐并未往自己的院子里去,问道:“大人,这么晚了,不早些休息么?”
宇文靖槐原本想去自己的书房,经他一提,脚步一顿,朝客房所在的院子张望了一眼,问道:“那孩子睡了么?”
“此前一直昏迷着,敷了药之后似乎略微清醒了些,我留了个丫头在房内伺候着,不知眼下是睡了还是醒着。”
宇文靖槐想起之前公孙蘅说他面容酷似废后朱新蕾,不由勾起一丝好奇,口中道:“我去看一眼罢,你自去休息,不必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