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月光侯爷he了》主角:裴陌逸喻修远,作者:六个柒,我和白月光侯爷he了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裴陌逸他美若天仙,国色天香那就是愈家公子喻修远,他居然被随便赐婚了,他们不是很熟可婚后生活却很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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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白月光侯爷he了》精选:
阆朝,启正十五年初,春分。
夜幕低垂,北风萧瑟。大雾弥漫在空中,如烟如云笼罩了整个旻洲城,这如墨夜色,倒为这浓雾增添了几分气势。
信陵侯府内,灯笼高挂在各个廊道上,照亮了黑夜。
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嘭嘭嘭——”
“进。”屋内传出低沉的声音,打开房门见一人闭目正襟坐于桌前,手中把玩着什么物件。
“侯爷,打探到了。喻家二公子喻修远今年二十二岁,母亲阮明月原漓县松潇阁歌姬,后嫁喻荣为妾,阮氏在喻修远七岁时去世,如今他身边仅有一贴身侍从。”
喻荣乃知府大人,当旻官之任。家中现有一正室,两个儿子。大儿为其大夫人叶氏所生,二儿为妾室阮氏所生。
裴陌逸眉头微蹙,轻轻转动手中的扳指,“喻—修—远,名字倒是好听。”
不知城内哪儿散布的消息,说喻家二公子绝色天资,跟信陵侯很是相配。消息都传到皇宫去了,正合旻王的心意,便下旨赐婚两人。
阆朝前早有娶男子为妻的先例,现在在旻洲城已然成为一种热潮,但有身份的官家娶男妻还是有所忌讳,毕竟不能传宗接代,难以延续家族香火。
“侯爷,这婚你看……”
裴陌逸微挑上眉,眼神中透露出揶揄,“旻王对我有所防备。既天赐良缘,便不可违,不过一纸婚约罢了。”
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还是要先看看是什么人。立即去准备聘礼,明早随我去喻府,表面功夫得有。”
“是,侯爷。”
喻府外褐墙环绕,十字脊屋顶的墨色瓦片上沾满了雾水。
入府便是错落游廊,院内阶下石子延成甬路,府内连甍接栋,一间别院的房门倏然打开。
男子面如冠玉,身着雪白直襟长袍,内里搭配素色长衫,长发用同色发带束上。
“今晚比往常要冷许多。”清冽悦耳的嗓音入耳。
喻修远伸出手捧住飘落眼前的落花,眼睛微微弯了弯,轻揉着手中的花瓣儿。
“少爷,晚上天冷,别在外面站着——风大,容易着凉。”
喻修远放下手中的残花,不紧不慢地进屋,“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刚刚在喻府正厅,喻荣和叶氏正说起喻修远的婚事。
丘岩路过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心里替喻修远委屈,无奈少爷连自己的婚姻都作不得主。
“都听到什么了?先喝点茶。”喻修远拿起桌上的水壶斟满茶递给他。
“娶你的人是信陵侯裴陌逸,去年在河湘立下大功今年被派回旻洲。虽相貌不凡可听闻脾气不好,不知道少爷嫁过去会不会过得好。”
喻修远抿了口茶,笑着轻轻拍打他的背,“我嫁去侯府对喻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皇上赐婚,谁也推脱不了。”
喻荣今日收到旻王旨意百般不解,不知为何选中了自己的二儿子。喻修远与信陵侯并不认识,更不可能与皇室有什么联系。
大夫人叶氏劝说喻修远嫁去侯府极好。喻修远本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何况这门亲事是当今圣上所赐,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后两人想到能与信陵侯府成为亲家也是为府上添光,喻荣便放宽了心。
喻修远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会儿说道:“信陵侯身边从不近男女,想必这婚事也不如他所愿。但我嫁入侯府怎么说也是他的人,以后吃不得亏,别担心。”
“反正不管在哪儿,我都会跟着少爷。”
“嗯。”
喻修远眼眸渐暗,凝视着窗外,无意抚过手中的空杯。
翌日,碧空万里。
大街上门庭若市,攘来熙往。栖雁街当属旻洲城最为繁盛的地方,酒楼茶肆画舫各类杂货铺随处可见,街上小贩叫卖着糕点小吃。
裴陌逸穿玄纹云袖,身骑白驹,着装干练潇洒。可面目依旧是冷若冰霜,透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后面跟着几辆马车,队伍整齐而行,车辆行驶在康庄大道上。
车上堆集了好许红木箱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栖雁街越过东榆巷,行至喻府门前。
喻荣听下人说信陵侯在喻府门口,迈着急促的步伐迎接,喘气道:“下官……先前不知侯爷到……到鄙府拜访,有失远迎。”
裴陌逸不在意等候一事,淡淡道:“喻大人,承陛下恩泽,你我以后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今日到访,敬上厚礼以表我娶贵公子的诚意。”
手往后挥了一下,“擎苍。”
“是。”擎苍转过身对着侯府家仆,“把箱子全都抬进喻大人的府中,别遗漏什么了。”
黄金五百两,白银二百两,绸缎两百匹,驮甲十副,玉器五十件,玉如意两对,珊瑚珐琅盘一套以及无数名人字画。
家仆小心谨慎抬着箱子,喻荣看着一箱箱珍宝面露喜色。连忙迎裴陌逸入府,吩咐下人让喻修远速速到正厅。
丘岩在走廊转角见到信陵侯一行人,急急忙忙跑进疏亦苑。
“少爷少爷!信陵侯来了,老爷现在正带着人去正厅呢!”
方才喻修远正轻拂院子里积雾水的风信子,听闻后神色慌张地整理衣服,低声喃喃道:“昨日皇上才下的旨,他倒是来得快,”
喻修远半晌没动,嘴里嚷着什么,丘岩主动说道:“信陵侯带了不少聘礼,等下老爷怕是要唤少爷过去。”
话音刚落,丁福跑进疏亦苑,奉喻荣之令让喻修远去正厅,切忌耽误。
大厅内,裴陌逸端坐椅上,神色淡然。
空气像凝滞了一般,无人先开口说话。喻荣忌惮裴陌逸的身份不敢随意说话,怕无意冒犯了他。
婢女把茶递给裴陌逸,喻荣略为难地说道:“说来侯爷还从未见过小儿,两人并不熟悉。等下修远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侯爷多担待。”
见喻荣虚与委蛇裴陌逸并不以为意,眼眸微抬,“喻大人多虑了,他是要嫁去我府上的,我自然会好好待他。”
闲谈间,喻修远一袭月灰刺青莲长衫,脚踩釉蓝鞋,步履轻盈地踏过门槛。
走到裴陌逸五尺距离前,喻修远拢手扶至额上作揖,“拜见侯爷,让侯爷久等了。”
在他登入大厅之时,裴陌逸就被吸引住了目光。裴陌逸端量着他没说话,喻修远心里百感交集:
他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是我话说错了?
喻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小儿来晚了,卑职给侯爷赔个不是。修远,还站着干什么?”
“是我失了规矩了,望侯爷海涵。”喻修远徐徐走到椅子上,眉心微低,手轻拽着衣裳。
“严重了,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令公子谦逊得体,日后嫁入侯府想来我们相处会很愉快。”
两人相对而视,喻修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裴陌逸捕捉到了对方的神情,脑袋空白了一瞬。
七日之后是吉日良辰,裴陌逸说届时必八抬大轿迎娶喻修远,今日他公事还未办,借此缘由打算离开。
喻荣本来也很尴尬,毕竟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听裴陌逸说要走内心松了一口气。
“多谢侯爷,下官送你出府,不耽误侯爷办正事。”
喻修远主动站起身来,在裴陌逸面前伸出手,“侯爷,请。”
待众人走到廊道上。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少爷他,他……”婢女慌忙跑来,头没来得及抬,眼看着就要撞到喻修远了。
“小心!”裴陌逸用手环过喻修远的腰拉住手臂,避免撞到他。
喻修远耳朵霎时变得绯红,“谢谢。”
喻荣让丁福把婢女拉到一旁,恼怒道:“不知道府中有客吗,撞到人怎么办?”
待喻修远站稳后,裴陌逸从容答道:“无妨,看来大人家中有事,就不必送我了,有擎苍跟着我就行了。”
喻荣让喻修远替他送侯爷,别失了规矩。
跟在裴陌逸身后的喻修远一路不语地把他们送到了门口。裴陌逸踩半边马蹬翻身上去,“行了,回去吧。”
“侯爷慢走。”
望着裴陌逸的背影,喻修远目送他远去,直到人消失在视线里。
裴陌逸回想刚刚短暂地触碰入了神,手上还残留着喻修远衣服上的清檀香。
“挺好闻——”
“哐当——”
重甸的器皿摔落下来,随处可见的花瓶残片。
路过褚玉苑喻修远就听到歇斯底里的叫声,不禁觉得刺耳可笑。冷眼扫过去,接着挥袖慢条斯理离开了。
“全都给我出去!”涨红的眼陡然放大,喻泽然眼底的戾气丝毫不减。
昨日喻泽然在外面疯玩,晚上跑去喝花酒,一夜未归。
清晨回府见不少箱子堆在自家院里,叫来下人盘问得知是信陵侯来下聘,娶的人竟然是喻修远。
叶芷兰在幽亭听见褚玉苑在砸东西,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一进屋——满地狼藉,地上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然儿,你….你这是干什么?你爹看到免不了你一顿罚。”
叶芷兰的到来也并未平息喻泽然的怒气,“娘,喻修远有什么资格嫁去侯爷府?”
“难道你嫁?你发什么脾气,看看这房间像什么样子,不如气死我得了!”叶芷兰眉头紧皱,扶额叹息。
须臾,喻泽然搬来椅子扶叶芝兰入座,“娘,我就是不满喻修远能攀上信陵侯,以后身份便高我们一等,不知道得趾高气扬的像什么,他过得好我就不好。”
叶氏嫁给喻荣后是喻府真正的当家人,当时喻荣怵于叶家势力让喻修远和阮氏在家都受不到重视,小时候喻泽然欺负喻修远叶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芷兰语重心长道:“然儿,此次婚约乃皇上所赐。今年信陵侯回旻洲,城中好多官员不知送了多少人去侯府,全被赶出侯府了,无一例外。”
侯爷娶男妻等同于接受了无子嗣的事实,叶芷兰肯定喻修远的侯夫人身份都坐不实。
喻泽然怒气逐渐被压制,讥笑道:“呵,这么说来喻修远嫁过去指不定信陵侯多厌恶。”
立谈之间,喻荣已经走进屋里了,手颤颤巍巍指着喻泽然,“你个逆子,昨日夜不归宿,回来闹成这个样子。刚刚还让侯爷看笑话,去祠堂在祖宗面前给我跪着!”
看着一地散乱叶芷兰没能阻拦,喻泽然也辩解不了。
“是——是,爹。”
疏亦苑坐落在喻府最偏僻的角落,离下房很近。院子修得简朴,最为气眼的只有那片白色风信子,在夜色点缀下煞是好看。
夜晚时分,烛光葳蕤,喻修远垂眸抚着清风,这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当年还是旻洲小官的喻荣,家中尚有一正室,奉命到漓县调查民情,在松潇阁遇见阮明月。
秀靥艳比花娇,醉于阮明月美色想娶她为妾,几番追求后人便跟着他到了旻洲。谁知嫁入府中叶氏不待见她,喻荣任由叶芷兰欺辱阮明月从未多发一言。
喻修远的出生是阮明月人生感到最为幸福的一刻,不幸长时间心中郁结疾病缠身,在喻修远七岁的时候就病重了。
“远儿,你还小,不懂世事。我担心他们以后会待你不好,娘不求别的只希望我的远儿能开开心心过自己的人生,以后找一个爱你的人相守终生。”
“娘亲还要陪着远儿长大的,远儿现在学会弹琴了,弹给娘听。”
蓦地,一阵寒风吹进屋里,阻断了回忆,惘然若失。喻修远屈指摩挲琴弦,弹出几个音,余音萦绕。
廊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院子,喻荣轻轻敲门,“修远,爹有事要与你说。”
喻修远放下清风走到门前,房门缓缓推开。
“进来说吧。”
深知此次婚事对喻修远不公平,父子俩关系僵硬了十多年。本想与他好好谈论,谁想裴陌逸来得如此快,不得不提前讲规矩,毕竟对方身份是侯爷。
“爹明白你不愿嫁一男子,可圣命难违。信陵侯权高位重,你嫁入侯府有享不尽的富贵,对你何尝不是好事?”
喻修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喻荣一眼,忍着不适开门见山,“好事?好事你从来不会想到我,装模作样是要做给谁看?”
喻荣听闻僵了一下,叹气道:“你既冠喻姓便代表喻家,嫁入侯府需遵循规矩。”
“放心,踏出大门我与喻家就没有多大关系,做什么怎么做你管不着。”喻修远眼中不留丝毫旧情。
喻修远从小就是乐观开朗的性子,虽喻府对他们母子不好,但阮明月让喻修远的童年依旧过得很快乐。
因叶氏的原因,喻荣对他们有亏欠。
喻修远对除他娘以外的人并没有多少感情。自阮明月去世后,喻修远对喻荣都持不理睬的态度。
现在喻荣倒苦口婆心劝他守规矩,真是讽刺。
知喻修远秉性,喻荣明白不会听到好话,只是怕他有大胆的想法。打开房门回望道:“这几日好好打整自己,别出什么差乱。”
“不送。”
暮色渐明,鸟翼划开高云,晨曦穿过重重云霞,几缕阳光从缝隙中流溢下来,为万物镀上金色。
庭院间的草木被隔夜露水清洗干净,丘岩正为喻修远梳妆,今日是喻修远出嫁的日子。
红盖头下黑玉般的碎发洒在额前,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喜色,薄唇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喻府门前锣鼓喧天,好一派热闹的景象。迎亲队伍早早在府外等候,旻洲百姓翘首踮足,簇拥观望这场盛大的婚礼。
一袭红袍加身的裴陌逸,驻足等候未过门的喻修远。片刻后,大门打开,喻荣牵着喻修远出门,喻家人在身后迎送。
裴陌逸向喻荣拱手敬礼,“岳父大人请放心,今后我定好好爱护他。”
“好——好。”
紧接着拉过喻修远的手让他挽着自己,裴陌逸感受到喻修远手心渗出了汗。
裴陌逸把人扶到轿子边,喻修远红着耳朵低头弯身进入大红轿子,心跳得厉害。
——还好有盖头挡着。
接到人后裴陌逸并未久留。
城中不少官人早已到了信陵侯府见证这场婚礼,六部各官员为信陵侯的喜事庆贺,旻王也送了礼到侯府。
喜庆的鼓乐声悠扬回荡,迎亲队伍停在了宅门外,花轿后跟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百姓知是喻府二公子与信陵侯的大婚,可无人看过喻修远的容貌,只是传闻姿色过人才被旻王相中成为侯夫人的。
——真正的原因谁知道呢,看热闹是人之本性。
为首的信陵侯今日比平时更为意气风发了,但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喻修远攥紧衣袖,到了侯府门口脚步骤停。
裴陌逸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喻修远抬手摆了摆表示无事,他的小动作裴陌逸尽收眼底,但没多说什么。
信陵侯府大堂内,两边站满了人。大婚仪式繁琐复杂,裴陌逸与喻修远在众人面前拜堂。
喻修远被婢女搀扶着送进卧房,裴陌逸继续招待各地的官员,陪着他们喝酒。
一进卧房喻修远就取下红盖头,讪笑道:“这盖头戴着好笑,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大厅内裴陌逸甚是无趣,可眼下不能表现出来。府内不只是侯府的人,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天黑之后,宴席结束,原本热闹的侯府瞬间变得安静。
裴陌逸推开卧房的门,走路虽晃,脑子却清醒着。喻修远闻着浓浓酒气想起身扶裴陌逸。
屋内只有他们两人,裴陌逸也就没什么好伪装的。
“长得是好看,可我没有断袖之癖,自然也不会碰你。我明白你不愿嫁于我,今后在侯府你是自由的,做什么无需向我过问。”
没想到裴陌逸说话这么直白。
喻修远莞尔一笑望着他,“侯爷,我们还没喝合欢酒,这是最后一道仪式。”
撩人于无形,细微的眼神蕴着万种风情。
被封为信陵侯后就有无数人想从裴陌逸那儿求得好处,但没成功过,裴陌逸早已看惯了这些虚情假意。
言罢喻修远举起桌上的酒杯,做了交杯的姿势,裴陌逸一饮而尽。
礼成。
裴陌逸放下杯子,转身打开房门。
许是这酒有些烈,喻修远红着脸心急道:“你去哪儿,不在这儿睡吗?”
“我不在这儿睡了,你睡吧。”裴陌逸头也不回离开了。
新婚之夜喻修远独留婚房。
喻修远苦闷地躺在床上,心中夹杂着别样的情愫,沾上枕头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婢女迈着小碎步走到卧房门前。
“喻公子,起床了吗?厨房已备好膳,请公子前去正厅用餐。”
喻修远缓缓推开房门,言语带着疑惑,“为何叫我公子?”
婢女掩嘴淡淡一笑,“禀公子,侯爷吩咐了以后在府内都称呼你为公子,不叫夫人。”
娶男妻在城中本是常见的事情,可夫人这个称呼原先是用来称呼女子的。裴陌逸想到喻修远是被迫与他成亲的,但人既已嫁入侯府便是他的人,不能让喻修远生出更多不愉快。
听着这番言语喻修远很是欢喜,忍俊不禁道:“嗯,我待会儿就过去,你先去忙。”
面饼莲花羹如意糕七巧点心摆了整整一桌子,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喻修远进门就闻到味儿了,看着点心佳肴挑了挑眉,“早餐这么丰盛啊。”
左右瞧了瞧没看见裴陌逸,“侯爷去哪儿了,他不吃饭吗?”
“公子,侯爷外出了,已用过膳了。”
前段时间裴陌逸空不下时间看官折,这几日堆积了许多,酒醒后就去处理公事了,走前吩咐府里人好好待喻修远。
喻修远听闻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昨日裴陌逸就跑了,早上也不见人影。
郁闷的心情持续了一上午。
今年裴陌逸被遣回旻洲,信陵侯府也才修葺不久,府内别院陈设简单。
裴陌逸对府中大大小小的布局没有主意,不是有时会来客,怕是放盆花儿都嫌多余。
看着空荡的院子,喻修远压下心中的惆怅,“丘岩,等下跟我去栖雁街买点东西。”
“好的,少爷。”
午后的栖雁街,随风飘着的商铺旗帜,此起彼落的叫卖声,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好是热闹。
两人逛了一下午,有些疲累。
喻修远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反正裴陌逸不会这么早回来。拖着疲软的腿,伸了个懒腰。
“小丘,时候还早,我们去万宝楼吃点东西。”
万宝楼以他家烧鹅鲜美而闻名,他家菜品多价格也不贵,喻修远一进楼就看见里面坐满了客人。
店小二带着他们去二楼,路过拐角处,听见一群人正谈话。
“诶,你们昨日瞧见了吗?信陵侯府办喜事,娶得是喻家二公子喻修远。”
“可......为何信陵侯都二十九了才娶妻?”
“那我不清楚,去年河湘与卑勒一战,信陵侯胸口被划了道10寸长的口子,伤口恐怖着呢!”
“诶,不打紧不打紧,男人有点伤那多正常。况且信陵侯仪表堂堂,若不是娶了妻,不知道城里多少姑娘想嫁给他呢!”
“哈哈哈,那倒是实话。”
议论声渐渐消失在耳后,喻修远心跳不知怎的漏了几拍。知晓河湘一战大捷却不知道裴陌逸受过伤。
小二上完菜后,喻修远微撑下巴低垂着头,神情中隐含担忧与低沉。
见喻修远没动筷,丘岩用胳膊杵了他一下,“少爷,你怎么了?不吃东西吗?”
喻修远突地一惊,随即摇头低声说:“没事,你吃。等下……陪我去趟安仁堂。”
安仁堂外,喻修远让丘岩等着。
走进药房环顾四周,喻修远不知为何来药房,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不由得入了神。
老板见面前的客人目光扫视了一遍店铺没开口说话,看上去垂头丧气。主动向前询问:“这位公子,请问需要什么?”
喻修远吁了口气,苦笑道:“老板,有什么药是止痛的?”
“家中可是有人受伤了?止痛药的种类繁多,分口服和外敷的,公子是需要哪种呢?”
“麻烦都帮我包起来吧。”
老板说得等上一阵子,喻修远点头说没关系——受伤的明明不是他,他却感觉疼。
夜幕降临,裴陌逸回府没看见喻修远,面不改色走到书房继续与擎苍商议早上看到的情形。
“侯爷,应运河一事看来是城中有人与卑勒王沆瀣一气了。”
裴陌逸翻阅官折的时候,有道折子说今早七点备物资运往河湘郡,以前都是固定下午运送军粮,不知为何改变了时间。
感觉事有蹊跷立即动身前往应运河查看是否有异常情况。
…….送走的粮食都是按规定数量安排好的,没有可疑之处。
不过还是在一个箱子底部发现了卑勒族的图腾,图案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运输队里没人认识这个标志,裴陌逸能认出是因为曾与卑勒交过手。
阆朝前旻洲与卑勒本是友好邦交,每年卑勒会献贡大量丝绸宝物,以求得旻王的庇护。
前卑勒王去世后儿子巴尔图继位,巴尔图不满年年要向旻洲献出本属于自己地盘的财宝,妄想自立为王,想让卑勒不受旻洲控制由国人自行管辖领土。
启正十四年,巴尔图为达目的,在毗邻卑勒国土的河湘边境引起动荡威慑旻洲皇帝。
巴尔图带八千边沙骑兵在河湘城外驻守多日,试图撞开城门侵占主城。河湘知州沈岳向旻王告急,收到消息后的旻王即刻派了一万精兵前往河湘支援。
沈岳命当时任指挥使的裴陌逸带兵作战,双方在城门外短兵相接,旻洲兵将浴血奋战,战斗场面十分激烈。
裴陌逸睿智多谋骁勇善战,凭借多年的指挥才能,三日后打退边沙军还射伤了巴尔图一只眼。
最后裴陌逸因立此大功被旻王封为信陵侯。旻王看中其才能,将一万精兵尽归裴陌逸麾下。
裴陌逸眸光微闪,眼中寒意凌然,“我们还没找到真正的证据,只能静观其变。”
已过戌时,暮色沉沉,月色朦胧。
喻修远回来时刚好见擎苍离开,知道裴陌逸回来了,把买来的药塞给丘岩后朝着东苑走去。
看见卧房隔壁开着灯的。
“嘭嘭嘭——”
屋内半晌没动静,喻修远就一直站着。
见门上影子迟迟未离开,裴陌逸起身走过去敞开大门。
“什么事不能明早说,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喻修远捏着衣袖,抬头努嘴道:“侯爷今日也不与我同睡吗?”
乍眼一看,袖口都被喻修远揉皱了,不知道用了几分力道。
对喻修远的话裴陌逸不解———这场婚姻本就不是惺惺相惜情投意合,不同房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夜晚空气闷,堵得喻修远有点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裴陌逸在想什么,也没听见他回复,两人安静地互看着。
喻修远率先打破沉默,吞吞吐吐继续说:“昨日新婚夜....侯爷都没与我同睡,若是以后都......额,分房睡的话被有心之人乱传就不好了。”
裴陌逸倏忽一怔,竟莫名有些动容,闷咳了声清了清嗓音。艰涩开口道:“我一个人呆惯了,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夜已深,你还是早些歇着吧。”
“你等我。”
话音刚落,喻修远就往原先的卧房去了,留一头雾水的裴陌逸独自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手里抱着一床棉絮、被子和枕头的喻修远绕过裴陌逸,在榻边铺自己的床。
裴陌逸从摸不着边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快被喻修远气笑了,看这架势是要在他床边搭窝了。
——不给人回绝的空间,要睡便睡吧,看看他能呆几天。
收拾好床后,喻修远颤颤巍巍走过来,眼看手就要碰到裴陌逸扣子了。
裴陌逸额角抽搐,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大退一步阻止他往下的动作。
“想干什么?”
“不是要……要睡了吗?我帮你脱……脱衣服。”
裴陌逸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言不发看着喻修远,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喻修远神色慌张,脸颊通红。
……这人真有意思。
“不用,你自己睡。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身体。”
喻修远微微启唇,想说些什么但咽回去了,默默掀开被子躺下了。
房间再一次陷入沉默。
夜很深,侯府四周寂静。裴陌逸呼吸绵长,细细听能听见微弱的呼气声,他的手无意识搭在床檐边。
月光照进卧房里,溢出余光,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勾了勾裴陌逸的手指,朝里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