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月》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姜郁眠,赵惊弦许折川是小说中的主角,惊蛰月主要讲述了:赵惊弦以为和许折川在一起是缘,但不知道的他所有的举动,其实都是对方的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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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月》精选:
屋主人将赵惊弦带入一间屋子,温声细语道:“赵公子在这委屈一晚,炉火应该烧的挺旺了。”
十分体贴入微。
赵惊弦素来最喜美的东西,而这人举止不凡,气质出尘,长得又俊美绝伦,即使是知道此事不简单,也很难对他生出厌烦来。
赵惊弦自信自己看人很准,屋主人的眼神中,没有恶意。
这就足够了。
“赵公子早些休息,我先走了。”屋主人走的时候,还细心的将门带上,随着轮椅的声音远去,赵惊弦横躺在温暖的床上,戒备了许久的心终于放松,眼皮也有些不受控制的耷拉下来。
“先睡一会,养好精神。”赵惊弦嘟囔着,缓缓进入了睡眠。
日上三竿,赵惊弦才悠悠转醒,他已经好久没有睡一个这么好的觉了,醒来的时候自己都惊诧不已。
推开门,赵惊弦闭眼深吸一口气,清甜的空气中带着干草的香味,吐出一口浊气,他睁开眼睛,只见几只飞鸟划过湛蓝天际,留下几串鸟鸣,院内几棵竹子被吹的摇曳,总之一切都很舒心。
赵惊弦低头,发现洗漱的用品已经被屋主人放好,他不由得再次感慨屋主人的心细如发。
洗漱完后,赵惊弦想要找屋主人,却被周边景物吸引,信步闲走了一会儿,无意间看到了屋主人正坐在院子中,白皙的手轻摘一片竹叶,细细把玩着。
屋主人坐在轮椅上,从赵惊弦的角度看,侧颜线条流畅,鼻梁高挺,让人看着就欢喜的美。
赵惊弦欣赏了片刻,他曾为一江南美人一掷千金,只因她笑的美,却发觉他那千金可能是用错地方了。
千金应为眼前的人造黄金屋,千宠万护,只叹不足以换其一笑。
尤其是娇弱不能自理的美人。
赵惊弦觉得自己真是个色中饿鬼。
眼前的人即使是美人也是居心不良的。
屋主人感受到视线,无意回头,就看见呆愣愣站在那里的赵惊弦,轻笑一声,推着轮椅转过身子,温声问道:“赵公子醒了啊,睡得可好?”
赵惊弦连忙道:“好,太好了。”
屋主人垂了眼,声音柔和:“那就好。”
他又笑了笑,赵惊弦发觉他很爱笑,但笑意从来不达眼底,可这次笑的却真心实意。
让赵惊弦有种一夜春风来,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他一时间有些愣怔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子。
“出了这竹林就是晏城了,原谅我有事在身,不能陪赵公子一同前往。”屋主人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钱袋,赵惊弦眼睛亮了下。
正好他没钱了。
许折川看到赵惊弦的神情,眸色中满是温和,甚至还有若有似无的宠溺。
赵惊弦没有注意到。
“无碍无碍。”赵惊弦神色自然的接过钱袋,用手掂了掂分量,然后对着许折川笑道:“多谢了。”
笑闹了一会儿,他敛了玩世不恭的神色,向屋主人询问一些具体的情况。
屋主人一一做了详述。
临走前,屋主人突然开口道:“赵公子,下次见面,我能否…唤你意眠?”
意眠是赵惊弦的字。
赵惊弦微愣,看屋主人神色真挚不似作假,更觉莫名。
他和屋主人还没有好到可以喊小字的地步吧。
屋主人看出了赵惊弦眼底的疑惑和排斥,垂眸遮住眼底神色浮动,显得有些失落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笑容。
“冒昧了。”
微风倾了斜竹,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赵惊弦突然有点后悔了,一个名字而已,叫就叫了,却惹得人心底不好受。
可赵惊弦现在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生硬道:“没事。”
耐了许久,赵惊弦最终忍不住问道:“屋主人名讳…可否告知在下?”
他实际上想问的是,你究竟是何身份?到底有何目的?
屋主人愣了片刻,旋即展颜:“许折川,尚未及冠,因而未有表字。”
许折川搭在扶手上的手细白修长,他抬起手轻轻摘了片竹叶,递给赵惊弦。
赵惊弦一愣,竹叶边缘有些锋利,将赵惊弦的思绪拉了回来。
“赵公子,你看这片叶原本安然的在竹上,却被我给随手摘下,然后被丢弃至烂泥中。”
“都是身不由己。”
赵惊弦是踏着斜风离开的,许折川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离去的背影上,知道被葱郁的竹林掩的连衣角都看不见了才收回了视线。
赵惊弦走在路上,有些心绪不宁的,他总忍不住胡乱想到许折川刚刚所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赵惊弦一边回忆着那番话,一边想着许折川给他指的路,七拐八绕,终于走到了城门下,城门之上挂着“晏城”这两个大字,牌匾古朴,充斥着历史变迁的沧桑。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昭显着这块地域的繁华,这些人都在为自己匆忙奔走,活的庸庸碌碌,但活的有个目标。
赵惊弦看着人流,思绪一顿,不免愣了下。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世间。
胡乱游荡于世间,看似自由如风,无拘无束乐得自在,实则心一直被困在那场大火之中。
他母亲死的早,后来赵行洲也死了,只有他一人还苟留在世上。
面对着重重疑团。
赵惊弦忽觉眼眶有点酸涩,他现在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孤身一人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衣服,一柄剑,一个钱袋,还有许折川硬要塞给他的一支玄色流云簪。
看着就价格不菲,赵惊弦却没有打算卖掉它,那是来之不易的善意。
即使来路不明。
可总归是要留点什么的,不是吗?
赵惊弦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走进城门。
晏城连着三城,北可直达京都,南有水路,商贸来往便利,兴盛繁荣。
赵惊弦喜欢热闹,热闹可以使他忘却自己,他穿梭在人群之中,拿着几两碎银买些新奇的小玩意,看街头杂技,时不时还鼓掌叫好,十分捧场,饿了就找到一摊铺子品尝当地的特色美食。
玩的尽兴。
相当尽兴。
直到日薄西山,倦鸟归巢,赵惊弦才晃晃悠悠的走进一家客栈,他喝了点酒,但不算醉,还可以和伙计说话,把银两给他。
“小二,一间房,来二两酒。”
伙计颤巍巍地扶着他到了一间厢房内,把人安置好后恭敬地关上了门,没多久又送进来一壶酒。
“客人好好休息,小的告退。”
赵惊弦喝的面色有些发红,他一把拿起酒坛,疯了一样的就往嘴里灌,甘美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颈,随后划下被衣领掩盖。
这件衣服还是许折川给他的呢。
赵惊弦愣了愣,喝酒的样子也规矩了些。
没过多久,他醉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赵惊弦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开着的窗户照到了他的脸上,带着点温热,他发觉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被子还很贴心的掖了被角,有点发愣。
在残存的记忆里,他明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啊。
难不成这客栈这么周到的?
他疑惑极了,但也没纠结太久,因为他正盘算着自己的口袋里还有多少银两。
虽然许折川给了他不少钱,够他用好一阵子的了,但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挥霍的速度,会让这钱袋迅速就瘪下来。
赵惊弦现在连一个铜板都舍不得用,今天吃饭的时候纠结了好一会才买了个馒头,细嚼慢咽,大有吃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赵惊弦坐在凳子上,喝着昨天剩下的酒,啃着馒头,感慨万千:“真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福祸旦夕,世事难料啊。”
他有一天要给他的父亲擦屁股。
现在好了,许折川找他来帮忙,自己肯定要解决成渊这件事的。
但他现在可以说毫无头绪。
许折川其实对此也知之甚少,因为成渊的事也是晏城县令随口一提的,许折川就是好心记了下来,然后看赵惊弦和成渊关系匪浅,才死马当活马医。
赵惊弦心想,客栈人多嘴杂,要不去楼下听听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赵惊弦打定主意,在下楼找小二要了一壶茶和一碟瓜子,悠哉悠哉坐在凳子上磕,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来往的人们。
有几个穿着青灰色短打的男子走进客栈,他们都满头大汗,冲着小二吆喝道:“来一盘瓜子,一壶茶水,多拿几个碗!”
小二赶忙回道:“好的。”,于是手脚麻利的把他们要的东西送上了桌。
赵惊弦被他们这一呼啦人吸引了注意,敛了敛心神观察来的人。
他们手上的老茧很厚,尤其是手心,皮肤黝黑,看着很像拉纤跑船的,这样的人小道消息广,可能会无意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哎,听说了吗?就上头派人查咱们这,听说查的人来头不小。”
赵惊弦微微偏过头,侧耳认真听他们讲的话。
“老赵你小子,又搞到什么消息了?”周围的几个人推攘着大笑,口音很明显,“上次还说啥子,咱们县令要谋反,这次又是上头要来人,搞啥子嘛?”
被堵的那人急了眼,急忙辩解说:“我说的就是真的,你们嘛个理不信?”
赵惊弦没听惯这里的土话,颇为头疼的扶额,又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还在扯皮,于是移开了眼,继续嗑自己的瓜子。
靠着自己的理解,就是这里有上面的人来查,而且人来头不小。
那和成渊的事没有关系啊。
赵惊弦更加头疼。
瓜子磕的差不多了,赵惊弦想了想,把手上的瓜子皮拍掉。
他不能坐以待毙啊,不然对不起竹林的那个小美人。
出了门,赵惊弦百无聊赖地四处逛,却听见后面好像有人喊他,距离有点远,听着有点模糊,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一张特别眼熟的脸向他靠近,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赵兄,你躲什么?“来人面目清秀可人的不像话,穿着一袭黑色劲装,束了发显得利落干练,就是个子不够高,低了赵惊弦半个头。
“林让?”赵惊弦忍不住惊呼一声,“你怎么又穿男装了?”
林让赶忙白了他一眼让他闭嘴,看不过他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又给他踢了一脚。
“男装方便行事,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林让压着声音说道,乍一听还真挺像男声的。
赵惊弦作势要揉她脑袋,被林让躲了过去。
“我不和你闹,我有要事要办。”
赵惊弦看她着急上火的样子,有些好奇,于是问道:“什么事啊,让林兄急成这样?”
林让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道:“你兄弟我现在有难,就一句话,你帮不帮?”
赵惊弦游山玩水下江南时,无意认识了穿男装逃出家门的林让,林让直率热情,和赵惊弦相处的挺来,在林让看来,两人结下了较为深厚的情谊,应该算很熟的那类人了,于是说话也相当不客气。
赵惊弦看林让表情严肃,明明知道这种时候林让没心思开玩笑,但看她紧皱的眉头还是不太高兴,于是逗她道:“林兄,你找人帮忙就这态度?”
林让刚想反驳,但被堵的无话可说,毕竟现在自己有求于某个脸皮极厚的家伙。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底的火气,平和的开了口:“那赵兄想怎样?”
赵惊弦指了指别在自己腰间的钱袋,笑的一派风轻月朗的样子:“银两给的足,什么事都好办。”
他知道林让家里有钱,商贾世家的独生小姐,缺什么都不缺钱,不要白不要。
林让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看在我两的交情份上,价格好商量。”
赵惊弦摆了摆手,敷衍回道:“不重要,重要的事,林兄得请我吃一顿,我饭钱不够。”
“别说请你一顿,你吃啥我都给你找来!”林让拉着赵惊弦随意找了个店就将事情如同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你爹出事了?”
赵惊弦感觉不可置信,讶异道:“你爹算江南的富商巨贾了,受人妒忌从而得罪不少人是很正常的,但毕竟是那么多年的老狐狸了,怎么能那么容易就遇到麻烦?”
林让一脸苦闷的样子,抓耳挠腮道:“我也不知道啊。”
赵惊弦看林让烦闷的样子,宽慰道:“会没事的,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林让咬了咬唇,半晌才道:“去华雲楼,杀个人。”
赵惊弦这次是真的疑惑了,华雲楼他知道,晏城有名的青楼。
但为什么要去里面杀人?
而且,到底是什么让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说出杀人这种话的。
难道是里面有人威胁到林让她爹的安危?
他咬着重音道:“杀人?”
林让咬了咬牙,狠心道:“没错。”
“华雲楼花魁,寻繁。”
“有什么变故,传消息给林随安,他会告诉我,我们城西九巷尽头右侧的面摊见。”
赵惊弦疑惑道:“林随安你都带来了,还要我干什么,只让他传消息那不是大材小用?”
对于林随安,赵惊弦的印象很深,他相貌得斯文白净,乍一看像个文弱书生,然而武功只略逊赵惊弦,算得上高手了。
更何况林随安由林父教导,自幼陪在林让身边,应当更容易体会她的意思。
林让皱了皱眉,然后才道:“你到底帮不帮?”
赵惊弦看她似有动怒的迹象,不想为难小姑娘,于是道:“你讲明原因,我才能考虑是否帮你。”
林让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这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