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谢必安范无咎的小说《地府工作日常》是作者乌雏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地府工作日常的主要内容是:范无咎心中只有工作,也仅仅只有工作才是让他觉得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愿意想。
最新评论:也是不想。
《地府工作日常》精选:
后来,范无咎得知那考生名为谢必安,就住在隔壁客栈,家中殷实,这一次不过是来试试水,也不像他一样抱着必定得考上榜的念头。
难怪看上去就是个富贵闲人,他摸了摸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想。
前日他遇到谢必安,两个人一同踏青,说了一会儿子话,都觉得对方也许值得深交。谢必安见他衣衫单薄,便借了他一件外衣,只说到时候有空还了就行。
“初春尚且寒凉,马上就要科考了,还是穿得厚实些好。”谢必安笑眯眯地给范无咎披上,动作轻巧,却不容拒绝,“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但衣料却是顶好的,里面的棉布夹层更是厚实。
这衣服一定要还给谢必安,范无咎想,但是他却也不太敢贸然去隔壁客栈找人。
富家子弟和穷书生,纵然有莫逆之交的说法,在旁人眼里却也不合适。而且范无咎自上次的交流后就清楚地认识到,谢必安必定能够中举。自己与他也许是云泥之别。
罢了,他想,科考完后考生们都会参加鹿鸣宴,到时候找了人代为转交就行了。
再说谢必安这一头,他原本就对范无咎感到好奇,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谈吐见解,更因为他从范无咎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他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环境才让范无救成长成了现在这种模样,明明出身贫寒,在面对旁人的讥讽时却从容,没有经历过太多,却有了一份格外的远见。
这也是他为什么当初决定与范无咎相交的原因。
他想要了解更多。
至于那件衣物,不过是因为当初见范无咎打寒颤。再想到科考时,两个人都得独自在寒冷的房间内熬上三天三夜,他有钱打点,但范无咎没那个能力。加上他也必定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接济,所以只能寻了个借口赠衣。
原本谢必安还想去找范无咎,但他同窗说最近范无咎都在独自温书,不便打扰,他也就按耐下了自己的心思,想着等鹿鸣宴的时候再去找他。
也不是说非得说上话,也许只是想再见见。
范无咎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摇摇欲坠,看外头的阳光都觉得刺眼,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好在他的同窗就在隔壁,连忙扶了他一把,见他唇色发紫,双颊却红的厉害,连忙摸了他的额头,发现一片滚烫。
在狭小寒冷的房间里熬了三日,还得仔细答卷妙笔生花,范无咎能撑到考试结束已经是极限。见扶他的人是熟人,紧绷着的弦骤然放松,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他恍惚间看到有人快步向他走来。
似乎是谢必安。
他和自己的位子这么近么?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在房间里了了。但屋内温暖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个滴水成冰的房间了。
他在一户新的院子里。
范无咎醒来后,赫然发现谢必安就坐在外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起床的声响,问道:“醒了么,无咎?”
此刻范无咎还有些晕乎乎的,因此也没在意他的说法,只是意外他居然会在外面,然后才发现是自己挪了位子。
他连忙查看自己的随身物品,看到书册笔记、笔墨纸砚都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子上,连带着那件谢必安借给他的衣服,也和之前一样叠得整整齐齐,才松了口气,哑声答道:“多谢了,谢兄。”
然后他披上了深色外衣,走到了外间,见谢必安一身青色长袍,半靠在小榻上,手里还捏着一本游记,正低头在看。
君子如玉,端方正直。
谢必安抬头,语气一如既往的缓和:“那日出了考场你就晕倒了。我家中正好在京城有宅子,便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修养了。同仁堂的医者说了,你当日只是因为风邪入体,有些发热,再加上考据结束后心境骤然放松,这才发作晕倒,好好休养便无大碍。”
似乎觉得自己的举动还是有些冒犯,他又补充道:“我知无咎兄心怀大志,自有风骨,只是事发突然,还望无咎兄不要介怀。”
范无咎既然知他好心,自然也不会在意。只是两个人同处一室,总让他有些扭捏。房间内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谢必安沉默是因为他自觉没什么好说的,而范无咎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巧,他看见了放在桌上的白色外衣,便开口道:“之前谢兄借衣,现在正好送还。”
似乎是怕谢必安不要,范无咎还特地补充道:“这衣服我已经洗净了。”
屋内顿时更加沉默了。
良久,谢必安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看着有些窘迫的范无咎,只能点点头应下:“那就多谢无咎的好意了。”
也许是为了转移范无咎的注意力,谢必安转而问道:“之前长亭偶遇,太过匆忙。这会倒有时间,之前无咎兄提起自己是灵州人士,我从未去过,却也好奇那里的风土人情。无咎兄若真的要谢我,倒不如与我说说你家乡的事情吧。”
他面色诚挚,说的话有理有据,不知不觉间转移了范无咎的注意力,也没让他有空提起自己也许要离开的打算。
范无咎心思想来耿直,被他这么一打断更是彻底忘了自己之前的打算,只是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过去,而后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谢必安。
也不是他不设防,只是总觉得没必要放着谢必安罢了。
很奇怪,就像谢必安从一开始对他有好感一样,他也总觉得谢必安就是自己的挚友。
两个人说的投机尽兴,到了晚上就各自歇下。直到上床前范无咎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要和谢必安提离开的事情。
也不是说住下不好,只是总觉得麻烦谢必安,占了人便宜。
明日一定要说清楚,还是住客栈,不然又给人添麻烦了。
范无咎想的清楚,只是到了第二天,他被谢必安轻轻巧巧地一带,又把这回事儿放了回去。
原因无他,谢必安请了那大夫再给他复诊,大夫说还是得好生修养,因为这一次发病把年少受的苦寒一并勾出,若不好好休养贸然走动,怕会留下病根。
有了大夫的话,谢必安更加不愿轻易让他离开。他转而提起自己家藏的孤本,道若是范无咎真想付报酬,就帮他一同修复、抄写孤本,当作是回报了。
前有大夫危言耸听,后有谢必安循循善诱,范无咎自然糊里糊涂地就应了下来,答应他直到放榜入招后,再离开。
话虽这么说,但是范无咎总也得找一个活计。因此他寻了一个给书馆抄书的活计,上午去抄书,下午就回了宅子和谢必安一同修书。
范无咎自灵州水患之后就成了孤儿,去了知府开设的春晖堂。大了些后便被一个老秀才领养,学了四书五经,修习写字,更是把他一手修书的绝活儿习了七八分。
原本老秀才想让他在自己死后顶了书库的位置,的一个安稳日子,但又想想范无咎学问不错,困在这里也算可惜,还不如趁着自己还在,去考一个功名,也不算辱没了他的本事。
也正因如此,范无咎才来了京城,参加科考。
修书讲究散而不乱。首先得剪开原本被腐蚀了的棉线,按照书页顺序排列后分批修复。有破损的页面便用黄纸补上,不清晰的字迹也需要重新着墨描摹,然后再换了封皮,用新棉线沿着旧孔穿入,最后安上新的封皮,才算是修完。
范无咎习惯了久坐,手也在经年的锻炼中稳得很,破开旧书时力道拿捏的很好,糊起黄纸来更是得心应手,一到动作行云流水,让在一边的谢必安都看花了眼。
谢必安原本也想试试,只是他天生力道就比旁人大了太多,容易控制不住弄坏原本,因此被范无咎弄去重写旧书。他一手好字,而且描摹之术甚好,用来模仿重写才好不过。
连范无咎也觉得,这样还能帮到他很多。修复孤本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但是谢必安觉得很郁闷。他自幼就一帆风顺,学什么都很快,从未遇到过大的挫折。不管是家中商业,还是学业修文,都是自然而然一蹴而就。唯有修书,他跟着范无咎学了很久,也还是没学会。
范无咎见他沮丧,便安慰道:“此事本就难做。你若真想学习,便看我动作吧。”
于是谢必安就搬了软垫坐到了范无咎身侧,挨得挺近的,仔细研究范无咎的动作。
与谢必安的手相比,范无咎的手小了一圈,但是骨节偏大,应该是年轻时做农活所致。
他动作精准,力度恰好,用着工具一点点分开了粘连的书页。轩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桌案外,也给他的脸笼上一道余晖。
谢必安看着,不经有些失神。
范无咎见谢必安有些出神,便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是否看清了。
谢必安摸了摸鼻子,抓了范无咎的手,感受着手下薄茧与突出的骨节,诚实道:“我大抵是学不会了。”
没有在意被谢必安握着的手,范无咎只是笑了笑。
他原本就很少有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看起来生人莫近的一幅样子。偶尔放松,表情变化,到反而晃了谢必安的眼。
只这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了。
之后二人在宅子中自在的过了大半个月,等到了四月初放榜的消息。
谢必安对此无所谓,但是范无咎总觉得不太安稳。故而谢必安提议,两个人趁着春日暖阳,去城外的一座寺庙内转转,权当放松了。
范无咎对此毫无异议。他近日抄书,也攒下一些盘缠,出去走走,也许还能选一份适合的礼物给谢必安,自是不错。
城外寺庙香火鼎盛,游人众多。谢必安原本想带着范无咎去看山后桃花,只是桃花未开,倒也败了兴致。
恰好他家店铺的掌柜有事寻谢必安,范无咎不愿打扰,故说自己留在山后看看景色就好。
谢必安不疑有他,便先行离开,留了范无咎一人在寺庙里散步。
他一路沿着林间小道走去,竟意外碰到一个道士。
人人都说佛道不和,范无咎自然对这个出现在寺庙的道士敬谢不敏,颔首后便想离开。
在他走前,那道士突然喊道:“阁下眉间黑青,莫去水边。”
范无咎一头雾水,但也不愿继续纠缠,便快步离开了。只留下那个道士远远观望,而后叹息。
可惜了,难得的天生月骨,却是注定骨碎难全。
后来谢必安事情处理完了,两个人一同回去,路上经过了一间书斋。范无咎示意车夫停一下,特意去了书斋取了一件东西。
在马车上,他就把那个布包递给了谢必安,说是自己想送给他的一份礼物,当作是这些天来收留的回报。
谢必安自然收下。等会了屋内,他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一本全新誊抄好、装订完整的孤本游记。
他之前在修书的时候和范无咎提起过自己的爱书,只是可惜手中孤本不全,只有三分之一。而范无咎现在送给他的这本墨痕尚新,用的是上好的松烟墨与玉版纸,应该是他誊抄后托书斋新做的。
心中愉悦,谢必安看到对门已经吹灯歇息,暂时按耐下了想马上去找范无咎的想法。
总有来日,他想。
第二天范无咎见谢必安面上一直带笑,便知道他肯定喜欢自己的礼物,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谢必安一见他,便问道:“我寻这本书已经很久了,不知无咎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多谢。”
范无咎略带怀念:“这是老夫子留给我的书,他原本是知府的文书管事,也管着里面的藏本。这是我临走前他送我的临本。前几日你提到了,我正好读过,书在身边。我想着总归得送一本新书,就抽空手抄了一本。”
“你既然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范无咎翻出那本旧书,递给了谢必安,“我的旧书上也写了一些注释,你若想看也可以拿去。”
谢必安当然接过,他翻开后,发现范无咎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清瘦有劲,整齐端正,只是和那本新书相比,笔记略显稚嫩,有时候笔画末端力道不足,有些发浅吗,还有涂抹的痕迹。
他不由得开始想,当年还是小孩儿的范无咎,到底是如何端坐在书桌前,一笔一画的写下这些笔记,偶尔还会写写画画,弄好后却还有些不满,只能尴尬地重新再写。
看着这本旧书,谢必安觉得自己无意间看到了范无咎不为人知的过去,他有些好奇,也有些自己独自享有秘密的快乐。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明显,连范无咎都觉得他笑的过了,问他想到了什么事开心成这样。而谢必安只是依旧保持了笑面狐狸的样子,道:“没什么,想到了过去的一点小事罢了。”
放榜的日子来得很快,原本范无咎想上午抄完书后顺路去看一眼就行了,但是谢必安拉了他一同早早候在了榜下,说是要亲自替他庆祝。
“结果还未出,你怎么就在酒楼订了雅间。”范无咎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乖乖地站在谢必安身边。他身量不算高,和谢必安站在一处更显眼,旁人大多暗自打量他们。
一部分人是因为茶楼清谈的事情,另一部分人只是因为他们之间那无法插足的默契而另眼相待。
谢必安长得高,自然由他来看二人的名次。他很快就在二甲的榜中找到了自己,在三甲末尾的位置找到了范无咎。
他有些意外,因为范无咎的学识能力并不在自己之下,二人的名次不可能相差这么远。
偏偏此刻范无咎拍了拍他的手臂,问道:“你看到了吗?”
谢必安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范无咎眼中的期望,他不敢贸然打碎。
但沉默也是一种回答方式,范无咎见他如此,误以为自己落榜。心下虽然叹息,但也知道科举本就是一桩难题。这回连累谢必安也心情不好,他反而过意不去。
因此他只拉着谢必安离了人群,径直去了酒楼。
店小二很快就把菜都上了,还贴心的送了一壶酒,是春日酿的新酒。
酒液落在杯中,激起淡绿色的泡沫。范无咎先把酒递给了谢必安,小心翼翼道:“不过落榜而已,三年后再来便是。”
原本他落榜才是心情最差,现下到好,还得安慰谢必安,连带着得知自己落榜后的心情,都没那么差了。
谢必安原本还在想着其中关节,听得范无咎如此安慰自己,顿时哭笑不得:“我可没说无咎你落榜了啊。”
范无咎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愣,反问道:“那你为何一脸郁闷纠结?”
谢必安知道是自己让范无咎误会了,连忙报出他原本的排名,解释道:“无咎你自然也在榜上,只是名次太过靠后,我觉得奇怪,方才有些纠结。”
他这么一番话,也让范无咎的心落回了原地。
“我能中榜,已是意外,何必纠结名次。”他自嘲道,“这次能来京城赶考,中榜,还认识了你这么一个好友,足够了。”
谢必安静静看着他饮下杯中酒,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他也举起酒杯,道:“认识无咎,亦是我之幸事。”
二人痛快饮了一场。醉的只有范无咎一人,谢必安酒量不差,这点子酒对他不过尔尔。
但是看着因为醉酒而熟睡的范无咎,他心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酸酸麻麻,就好似醉酒一样。
他伸手,抚过范无咎略显苍白的唇角,摸平他睡梦间还皱着的眉头,最后轻轻拨开他散落的额发,露出带着疤痕的额头。
自己一定是疯了,谢必安想,居然对了好友有了龙阳之好。
回去一定要洗个冷水澡静静心。
一个宿醉熟睡,一个在房里抄佛经平定欲念,放榜后的第一个夜晚,就也这么平静的度过。
后来范无咎已经不记得醉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了,只记得似乎闻到了熟悉的薄荷气息。
那应该是谢必安把自己带回来的时候,正好闻到的吧,他想,谢必安很喜欢薄荷,衣服上都沾有这种气息。
鹿鸣宴的帖子是在放榜后三日送到的。
为了庆祝科考中举,朝廷会亲自举办宴会,邀请诸位进士参与,也算是给他们进入朝堂前显熟悉人情世故。
这一次的鹿鸣宴放在了洛川边的一处皇家猎场。六部尚书、主持科考的太师与太傅都会参与。这也是他们寻找合适的新人,抢人入部的好时机。
但于谢必安和范无咎而言,这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只是去凑个热闹罢了。原本两个人也无甚么背景,亦不是才高八斗,肯定也不是他们拉拢的目标,能够去翰林院混口饭吃就够了。
临走前一夜,范无咎突然想起,之前那个道士说让他近期远离水边的说法。他虽不信,但是心下总有些顾虑。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参加宴会,不去河边便是了。
他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谢必安。
鹿鸣宴其实也是踏青。此时已是四月中,春花烂漫,万物回春。皇家园林中更是美景迭出,不胜枚举。
因为打着躲个清净的想法,谢必安和范无咎一进去就找了一个还算幽静的亭子,坐在里面欣赏草木葳蕤。
只是做了一半,突然有一个小厮跑来,说是户部的一个侍郎指名道姓要找谢必安,说是对他卷中提到的一个修算之法非常感兴趣,想要好好探讨一下。
有人青睐,谢必安自然不好推脱。范无咎也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去,自己在这等着。
命数的变化就是在这里产生的。
在谢必安离开不久后,有一个中年人独自踱步进了亭子。见范无咎在,便随意攀谈了几句。
范无咎认真回答,倒让那个中年人有些意外,他问的越多,范无咎答得越详细。直至最后,中年人面色大变,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范无咎不能离开。
范无咎对他的行色匆匆感到奇怪,但他原本就与谢必安说好要在此处等他,自然也不会走。
天公不作美,原本还算明媚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阴风阵阵,应该是要下雨了。
范无咎来时没有带伞,只能等待会儿谢必安回来的时候,借他的伞一并撑一下了。
两个大男人撑一柄伞的确有些奇怪,只是如果那个人是谢必安,他也觉得无所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范无咎对于谢必安就变得有求必应了。他们之间似乎从未有过隔阂,亲如兄弟,密如手足。
也许还能更加亲密。
只是过了一会儿,来的不是谢必安,也不是那个中年男人,而是一队带刀侍卫。他们身着奇怪的盔甲,远远望去有着五彩的光晕。
他们不由分说得打晕了范无咎,然后把他拖到了洛川边上。
晕晕乎乎间,范无咎听到了“换卷”、“换命”几个词。
他试图挣扎,但是额角的鲜血不断留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然后,他感受到自己被捆住手脚,扔进了洛川。
范无咎拼命挣扎,他会水,他不想死在这里。
谢必安还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一同回去,然后一起在翰林院修书编纂。他们的生活也许很平静,很无聊,但那是范无咎期待了很久的一切。
他挣扎愈发剧烈,绳子磨破了他的手腕,却也被他弄松。
范无咎感到手腕一松,便立马朝上游去。
他感受到了胸口沉闷的疼痛,这是在提醒他,他马上要死了。
眼前的水面越来越浅,范无咎游得也越来越快。
他离生的希望越来越近。
却在下一秒重入深渊。
在他刚刚努力把头探出水面的那一刻,刀刃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一把捅回了水中。
范无咎的眼中充斥着惊恐,却恰好成为了身后水鬼最喜欢的粮食。
水中伥鬼被恐惧唤醒,看着面前美味的食物,伸出了触手,从范无咎不断失血的身体中抽出了他的魂魄,吸干了他的精气。
那具身逐渐体变得干瘪,沉入了水流深处,与那些白骨一起,化作了过去的尘埃。
而范无咎的魂魄在极度痛苦的拉扯中,代替了原本的伥鬼,成为了新的水鬼,洛川的守门人。
他的魂火则沿着暗流,落入了一个奇怪的法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