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好友》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咩亭荷,姜棱余游是小说中的主角,多余好友主要讲述了:余游喜欢一个人很久,他做了对方很多年的朋友,但现在已经不想要成为他的朋友了,其实他更想要成为爱人。
网友热评:可他是真的做不到。
《多余好友》精选:
得知我不排斥同性恋后,他们相处便不再避讳我了。暧昧的牵手,相交的目光,诚实得让人脸红心跳。
我反而开始躲他们。
我见不得他搂着周尹扬看漫画,见不得周尹扬给他讲题的时候身体凑得那么近,见不得他们放学时候并肩回去的身影。
曾经属于我的一切一夜之间被别人尽数夺走了。
你瞧,我能做的,周尹扬都能做到,甚至我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
我无端联想到,跟我的姓一样,我是多么多余。
也是在离他们远了些之后,很多人才真正进入我的视野。
比如我的同桌,姜棱。
一开始只是想跟他一起做做数学题打发一下时间的,后来发现……这家伙有东西的呀。
这家伙做题的思路总是很有意思的,两道在我眼里算两种题型的题,他也能看出二者共性。其实这对于考试来说无甚必要,但反常规的解法总是让人欲罢不能的。
慢慢地,好像那两个人真的对我没什么影响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么些年的暗恋可能远比我想象的轻。
姜棱是个特别好的兄弟。只要找他做数学题,他基本有求必应。后来业务拓展,物理题化学题他也来者不拒。
那是一段最纯粹的日子。什么情呀爱呀,让它见鬼去吧!
姜棱长得白白嫩嫩,像块豆腐。脸上常常是特别灿烂的笑,看上去无忧无虑。他是个铁直男,笔直笔直的那种,最感兴趣的人是二次元的各种小姑娘。
我跟他天天勾肩搭背,对骂毫无顾忌。他是我最好的损友。同班同学笑话我们:“小两口天天勾肩搭背,啧啧。”
我们一起笑着怼回去。
坐在书桌前拿着笔,按几下按动中性笔,我犹豫要不要给姜棱留封信。
干脆找找高中数学题塞到信封里吧,想到这里,我笑出声来。
我们还有联系,现在毕业两年了,见面当然也不会做题,通常是他跟我分享他的纸片人老婆。他闪着光的眸子让我觉得很可爱。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很难不去拿他跟顾知行去作比较,可说到底我也不知道假如我移情别恋会不会轻松一点。
下一个周末顾知行拉我去他家吃饭,发现冰箱里没什么菜,又拉我一起去超市买菜。
有一个穿蓝色运动服的人朝我们这边走来,皮肤白皙,远远看去像个中学生。眼熟,我眯眼盯着,发现是姜棱,他对我笑。
“嘿!好巧!”他笑得可灿烂了,比夏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我对他挥挥手:“是啊,好巧,没想到在这能碰到你。”
顾知行难得一见没说话,难道是不记得姜棱了?
也是,六七年都过去了。
“你还记得吧?这是顾知行,我朋友。”我对姜棱说。
“怎么不记得,隔壁班那个可帅的同学。帅哥你不记得我啦?我们见过面的呀,我是余余的同桌姜棱。”他大大方方地一扬手,笑得温暖又友好。
顾知行动动嘴唇,半天只说了句:“嗷,我想起来了。数学题做得特别好的,我以前经常听阿游提起你。”
“是嘛?”姜棱对我挤眉弄眼,“这么喜欢我啊?还跟别人说我。”
“少臭美了你。”我笑骂。
“我赶时间,回聊。上次跟你说的那游戏,我一定拉你入坑,你等着啊。”他对我们俩点点头就往收银台的方向走了。
平日里顾知行喜欢跟我闲聊会儿的,但这次他显得沉默许多。
“心情不好?”我偏头问他。
“没。”他单手捧着一个卷心菜端详。
我指指旁边的零食区:“零食吃不吃,我去买点。”
他没抬起头:“嗯。”
去他家的路上他终于开了口:“刚才那个……姜棱,你们还有联系啊?”
“有啊,有时候他找我喝咖啡。”我如实回答,心里觉得异样。
他有没有可能在吃姜棱的醋?
但这个认知很快被我否定。我想起来了,顾知行讨厌姜棱。
顾知行跟周尹扬一起回家的时候,我一般在跟姜棱做数学题。放学后的教室里基本没有人,我们得以放肆地大声讨论。
有一次跟姜棱讨论到一半被顾知行叫了出去。
我一边心跳加速,一边莫名其妙:这家伙不等周尹扬一起回去,跑来招惹我做什么?
“你别老跟他讲题,每个下午都这样,你自己的时间不要了?”他眼神闪烁,捏着我的手臂。
“我没跟他讲题,我们在讨论。”我猜他可能是觉得我给别人讲题会影响我写作业,“我跟你说过他的,姜棱,就是那个数学很好的那个,他可有意思了。跟他讨论不会影响……”
他皱眉把我打断:“你不是忙得很吗?每个周末都宅在家里刷题,跟他就那么有时间?”
我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刚想开口就又被他打断:“而且你们声音很大,真的吵。”
他的表情像是充满厌恶,我的大脑一下子就空白了。
我感觉到愤怒。
跟好朋友讨论个题怎么了?他们俩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经过我们班的时候,我都没说他们吵。再说我们两个人,虽说是大声,但也不至于到吼叫的地步;教室隔音效果是不理想,可也没到连两个人的声音都挡不住的程度。
他是来找茬的。
为什么?跟人吵了架?考试不理想?还是跟他小男朋友发生矛盾了来找我发火?是,我是喜欢他,可也没到他的每一个无理取闹都全盘接收的地步。他究竟把我当什么?是可有可无的出气筒,还是随意发泄的沙包?
“阿游……”可能是看我神情不对,他出声。手不再捏我的手臂,拇指有些迟疑地抹过我眼眶。
我才意识到,过度高亢的情绪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打开他的手,随意抹几下脸,我瞪他:“我不跟他在这讲,总不会碍着你的眼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表情很明显僵住,肯定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吧。
确实,那是我第一次冲他发火。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次。
没理他,我径直走进教室,提高音量对姜棱说:“姜姜,去我家!你追的那漫画,最新那一本我家有。”
姜棱蹦蹦跳跳地来搂我:“怎么啦?那帅哥拉你出去说什么了?那么不高兴。”
“你走不走?”我瞥他一眼,开始收拾书包。
姜棱缩回去,也跟着收拾起书包:“走走走。怕了你了。“
晚饭后我洗碗,顾知行环住我的腰,不说话,额头搭着我的肩。
犹犹豫豫、委委屈屈的样子叫我心软。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怎么了?跟我说说?”我问他。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不喜欢姜棱。但他是你朋友,我不讲他坏话。”
像个孩子一样。我笑起来,仰头用脸颊蹭蹭他毛茸茸的脑袋:“为什么不喜欢他?他人真的挺好的。”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他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你喜欢的人。”
我的笑直接僵在脸上。
我不理解,一个人抱着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并企图亲手剖开他的心……这究竟是什么心理。
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
他跟周尹扬的恋爱谈到大二分手了,原因我至今都不知道。自从分手之后,顾知行身边就不停地换对象,而且有男有女、各式各样。
这种人在年级里必然有名的。
他也确实不可能不受欢迎的。他说话总是文质彬彬,大学后我就在没听到过他说过脏话,很有几分周尹扬的样子。他还总穿着浅色的衬衫,只是把周尹扬送他的手表收起来。他喜欢弯着眼笑,看着像无害的绵羊,阳光跟他极为相配。
乍看之下不明显,可明明到处都留下了周尹扬的痕迹。
任他身边人不断改换,我回到他身边最近的位置,颇有些趁虚而入的意思。
其实,只是没有人进得了他的心罢了。
他的朋友拉他去玩游戏,他把我带上了。我局促地搓搓手。多少熟稔些后,他们拉我一起真心话大冒险,问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眼观鼻鼻观心:“有。”
余光偷偷把一个人纳进来,那个人一眼都没看我,一口又一口吞咽麦芽酿造的饮料。
很少有人能够在这种胡闹的游戏局里全身而退吧,被灌了些酒后顶着晕乎乎的脑子回去,我没忘记扶起身旁的醉汉。
说实在,我不知道这家伙是醉是醒。他一动不动地垂头,由着我把他带走。
夜里没有繁星,当空一轮不大明亮的月。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闪亮的车灯汇成城市里独有的星河,在夜里闪闪发光。
我一边扶着他往前走,一边用所剩无几的理智思考,决定带他回离这里更近的我的住处。
“去我那行吗?”我没忘记询问他的意见。
他低声“嗯”了一声,声音又闷又软。
我应该是魔怔了,又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真觉得他哪里都好,就连那最普通的应声,在我听来都格外撩人。
怎么办,我好想吻他。
道路两侧的树在夜里看不清形状,几只白蛾不住地撞上路灯。
我租的单间,设备就一张桌子一张床。不可能把他扔桌子上,我把他放在床上后,解开衣扣准备去洗澡。
他一手按住我脑袋,另一手支撑床板,把头凑过来。
嘴唇被另一个湿润的物事贴合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软滑的东西抵住我的牙关,我颤巍巍地松口。
我从来没办法拒绝他,尽管从来没预料到我跟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接吻。
他的手顺着我的脖颈,滑进我的衣领,然后猛地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我不确定他脸上的红晕是不是酒精的产物。所剩无几的理智支撑我伸出推拒他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能再过线了。
他皱眉抬眼,对上我的眼。湿漉漉的眼睛宛若两汪清泉,蓄满委屈一般,就像是我推他的手太用力,叫他吃了痛。
他再次附上来的时候,我没再拒绝。
恍惚间我听见他的呢喃。
两个极其含糊的音节,像“余游”,也像“尹扬”。
“你们两个班的数学课代表长得真像。”
这句话卒不及防地响起,杀我个措手不及。
本来多荒谬的一句话突然像极最恶毒的魔咒,环绕住我,包裹住我,一遍一遍不断地叫嚣,毫无道理,又携带着最深的残忍。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他叫的是我名字。
两只手胡乱地抹去眼泪,他的鼻息落在我附在眼上的指缝间。
多轻柔的一个吻啊。
只可惜他的心痛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