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冯威斯特哈根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急需退货该实习生》,主人公是伊夫安东尼,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安东尼早就算好了自己人生的每一条路,每一件事情都是在他的预料之内发生的,同时他也知道他的命中注定之人出现时间,结果时间到了,出现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急需退货该实习生》精选:
“我[哔——]可是在向着你说话,”艾莫里(的全息影像)急道,“你个[哔——],安东尼你[哔——][哔——][哔——]”
“你在公司的公开线路上,艾莫里,”安东尼说,“你这样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莫里又说了句什么,然后他的影像突然消失了。
“限制词次数到了,”弗里纱插话道,“被踢下线了。”
她一脸无趣地站在门边,这会儿摇了摇头,抱着手臂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了。
“合伙人,”她从自己的电脑屏幕前头也不抬地说,“咱们组的办公室每天除了闹剧就是洋相哦?”
“至少我们非常平等,是不是,”安东尼辩白道,“你们可没人把我当合伙人。”
弗里纱耸了耸肩:“你是斯沃曼的合伙人,又不是——”
后面她低声说了几句日语。
“我可没听说日本人是这样当面骂人的——”
弗里纱又打断安东尼说:
“那就把这种种族刻板印象收起来,安东尼。而且我是个美国人。”
“……是谁过男人说话不会被人打断,只有女人才会的?”
没人理会安东尼的自言自语,只有伊夫算是安慰地在背着书包溜走的路上拍了拍他的肩。
来到办公室为组“做贡献”的挨骂任务结束,安东尼也打算在下一轮昏天黑地的加班到来之前先回家歇会儿了。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回家的路上,自动驾驶器按照他的常用路线,径直把他送到了日间酒吧。
酒吧里所有窗户都装着人工照明和新风系统,阻断了日光,满屋子除了大中午就开始喝啤酒的大学生,主要是大中午就开始喝红酒的刚送完孩子上学的全职妈妈。
安东尼选择了大中午就开始喝威士忌。
等他下午半坐半躺在古堡的高处卧房中的床上发呆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型。
接着伊夫的五官逐渐显现了出来。还有身上的针织衫和牛仔裤。
“我说,你来也不敲门的。”安东尼低声说。他靠在床头,收了收腿,算是坐了起来。
“呃,我也没见过你这边房间门外什么样子。我也不敢自己出去,要是困在环形楼梯里了……”接着他跟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到门口敲了敲沉重的木门,“这样好点吗?”
“……你当我是智障吗?”安东尼完全不可置信地看着先进门再补敲的伊夫。
而且这个人怎么又在他的古堡里穿着这种上班都嫌不够正式的衣服?!
“安东尼,”伊夫回过身来,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道,“你干嘛穿得像个神父?”
“……”安东尼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床帐以外的天花板。
天花板也是一块块的石砖,但非常高。有的时候他觉得天花板的高度不太稳定,时高时矮的。可能因为他自己呆着的时候没那么经常翻白眼往上看。
“这个幻境,”伊夫不死心地又问,“是长发公主的设定吗?”
“你才——!”
安东尼实在忍无可忍,在石砖砌就的墙上凭空打出了一张幻灯片:
“这是王子的装束!王子!!”安东尼长袍袖子一甩,直指着墙上映出来的照片,“请仔细观察这张阿尔伯特王子在上议院的资料图像!”
伊夫果然认真地看了好几秒,才再问:“那是古堡里的男公主咯?”
“你的词汇里是没有‘王子’这个词吗?”
伊夫转了转眼睛,索性也坐到床上来了:“那,你是从小就喜欢坐在城堡里,幻想自己是王子咯?”
安东尼盯着眼前的实习生,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虽然作为一个阅历丰富(已成年快十年)成年男子,安东尼的脸皮一向很厚,现在他也感到了一丝轻微的尴尬。
尤其是来自于十几岁的自己的二手尴尬。
“……有什么不行吗?”
“没有。”伊夫立刻回答,“我觉得很正常。所有的男生小时候都幻想过自己是王子。这是男性成长历程中非常常见、健康、必不可少的一个阶段。”
空气中的尴尬变得更明显了。
安东尼干脆又半躺下了。
“你是因为张嘴就能胡说八道,才能来斯沃曼实习的吧?”
伊夫像是象征性地挠了挠头:“原因之一吧。可我真的成绩挺不错的。”
“成绩好会去克莱蒙特文理学院?”安东尼说。
即便他也知道,斯沃曼的实习生没有成绩不好的,但好端端的常青藤——就算已经通货膨胀扩张到包括近四十所大学——不上,去上文理学院,他也是搞不明白。
“我喜欢文理学院的氛围。”伊夫抗议道。
“那还不是你还没毕业,克莱蒙特就被普林斯顿吞并了。”安东尼说。他对自己母校仿佛买地圈钱一般的日常强行扩招操作丝毫不感到惊讶。
“我的毕业证上就会有普林斯顿了。”伊夫说,“但克莱蒙特学院也会写在上面。毕竟我在克莱蒙特读了快四年——不过和我同一套间宿舍的女生高兴得要命,她本来就很想上常青藤的。但克莱蒙特给了她很多奖学金。”
“同套间?”安东尼说,“只共享一个卫生间那种吗?”
各种类型的宿舍他也只是听说过。他上大学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正儿八经地住过宿舍。虽然大一新生被全部要求住在宿舍楼里,但他没费多大劲就让自己被安排到了一间紧挨着独有楼梯、带卫生间的单独套间。一整年他连隔壁宿舍房间的邻居都没见过。
“是。我们做邻居还挺合适的——她很安静,从来不吵人;而我不怎么待在洗手间里。她除了每天早上都要占着洗手间化妆,晚上还经常拿个巨大带滚轮的折叠木桶接热水回去泡澡,接水就要接好一会儿——她是个日本混血儿。”
安东尼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隐隐有些不对劲了。这整个故事他好像在哪听说过。
“那,她叫什么名字?”
“弗里亚·娜迦萨瓦。”伊夫想了想,也挥了挥手,墙上又出现了新的一张幻灯片:
永澤 風梨亜
“……她有没有说过有个做通灵分析员的姐姐?”安东尼问。
“有。”伊夫疑惑道。他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了。
“那你最好把她的名字汉字搞明白。”安东尼叹了口气,墙上幻灯片的文字也变了:
長澤 風蘭杏
“是弗里纱的妹妹。”安东尼说,“就是她天天琢磨着帮忙还学生贷款的那个。……等等,你大下午的灵魂投射到梦境里来找喝完酒睡大觉的我,是不是要提醒我给你写那张支票?”
“才不是!”伊夫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