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想飞升》作者庭下有枝,男主角裴卓宴和,讲述了:身为师尊的宴和只想吃吃喝喝纸醉金迷,顺便再躲一躲这个大逆不道的徒弟,然而徒弟实力太强,每次都被抓了个正着的宴和开始逐渐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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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不想飞升》精选:
“啪”的一声,醒木拍在桌上。
说书人道:“话说那姓叶的道君是个彻头彻尾的剑痴,禁欲清冷,一剑万钧,不足百年便已晋升化神之境,不出经年必然能够突破大乘等待得道飞升。”
宴和坐在蒲团上,曲起双臂和一条颀长的小腿,整个身体成倾斜状向手肘处靠去,像是靠在了一条无形的躺椅之上。许多年不修炼,宴和几乎忘却了自己道修的身份,除了在徒弟面前装一装师尊范儿,平时基本就是这么一副落拓潇洒之姿。
然而宴和却有着惊为天人的姿色,因此,哪怕总被徒弟管着,只要有机会仍然会有一帮狐朋狗友来酒宴上作陪。
说书的继续道:“谁知十年前突然收了一个团子徒弟,小徒儿乖巧可爱,年仅七岁便已显露出温润如玉的君子气质,每日不仅为师尊整理内室,还主动为师尊暖床。姓叶的道君迷恋上徒弟的沉静儒雅,陷入那温柔之乡,再无心修炼……”
宴和:“点错了吧,这是《我的乖巧徒儿》?”
众人哈哈大笑:“挺乖巧啊,还能暖床,宴兄的宝贝徒儿呢,怎么今日没有来抓你回去修炼啊?”
宴和不置可否,想来自己收了徒弟真的已经有十个年头了,而他在三年前就已放弃修炼……原因自然不是因为迷恋徒弟,但也跟他的好徒儿有着紧密的关系。
戏码听的心生抑郁,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宴和仰起头一连喝下三杯烈酒,想要享受那醉生梦死般的放纵。
突然,宴和倏地起身,正襟危坐,酒也醒了大半。同坐的几个散修以为是宴和听的不高兴正欲叫说书的再换个话本。却瞧见人已经站了起来。
宴和用手背掸了掸那一身青色道袍,拱手一笑:“请恕在下先行离开,咱们来日方长……”话音未落,便已破窗而下,与刚才强装之优雅判若两人。
宴和如此着急离开是感受到了徒儿长风的神识就在附近,他怕被徒儿堵门,想着直接跳窗应该走的更快。他也不是不愿意见到裴卓,而是这徒弟真的太过麻烦,这才慌不择路选择了跳窗。
方才宴和的手扣着窗棂刚想跳,却看到自己那好徒儿正站在窗下抬头往上瞧,宴和脚下一滑,身体一斜直直跌落下去。
裴卓脚尖点地,倏地跃起蹿到空中,伸出双手把师尊打横接了起来,两人缓缓降落,宛若仙人。裴卓早已着地,却仍然把宴和紧紧的锁在怀里。
宴和冷着脸,拍掉裴卓的手,从徒弟怀里跳了下来。他瞪了裴卓一眼,自顾自负手而去,一时间也没了方向。此时的他腰封窄落,肩宽挺拔,青色道袍被风吹起一角,衣袂向上翻起,毫无刚才的落拓之姿,只不过本该温润儒雅的背影,看上去却多了几分落寞。
裴卓看的出了神,宴和却已经走出去很远,差点要不争气的停下来等他。
裴卓赶紧追了上去,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师尊。徒儿感觉自己这两日或许就要突破化神之境。只是没有师尊在身边,怕躲不过那雷劫,此生再不能与师尊相见。长风恳请师尊与徒儿一起去云台除魔。”
宴和差点被徒儿气笑了,他的这个爱徒天赋异禀,晋升之路比自己都要顺畅,才仅仅十年竟然就要突破化神了,想当初自己达到今日的化神之境,也用了有二十年有余。
徒儿完全不必要惧怕化神境的雷劫,随便拿些丹药和几个护身禁制挡挡便是。可转念又一想,此次是去除魔,而不是在玄天宗上修炼,若雷劫降至的同时被那些魔物暗算可就不好了。
作为师尊又哪有不护之理。罢了,自己的徒弟只能自己宠着,宴和嗯了一声。与徒儿并肩往云台走去。
这几年,他一直躲着裴卓,适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徒儿竟然已经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这让他不得不感慨时光飞速,岁月如梭。不知是听了那剧本,还是裴卓去而复返,竟让宴和想起了自己与徒儿第一次相遇的情形。
那一日,宴和正百年如一日的潜心修行,掌门师兄碧元仙君翩然而至,说是为师祖炼丹途中缺乏一味药草,指名要让宴和下山去买,宴和看了看药名轻微的皱了皱眉。
玄天宗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师叔这些年从不收徒,一直期盼着大乘期后的飞升。
宴和从小生活在玄天总,打他记事起便感知到自己的内心有股莫名的意愿,像是前世未完成的心愿一般,虽捉摸不清,却使得他魔怔般的痴迷修行,总觉得得道飞升后他的心愿才能了结一般。
人所不能,得道求仙。除了掌门碧元仙君,玄天宗的徒子徒孙们没人赶来打扰宴和。
宴和本不情愿,谁知掌门师兄祭出了杀手锏。
碧元仙君:“嘤嘤嘤……”
宴和:“师兄,别撒娇。”
碧元仙君:“师兄想要。”
宴和:“如此虎狼之药,随便哪个弟子都认得,为何要让宴和去买?”
碧元仙君却开始嘚啵起来:“师弟,徒弟们都还小,难不成让整个宗门都知道我在为师祖炼制此药,你让师祖的脸往哪放,让我的脸往哪放,只有你去才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此事。师弟最好了,求求了。”
宴和被师兄闹得无语,也实在不想听他念叨,他觉得自己下山折返一趟都要比听师兄念叨的时间要短,立时放下修炼,下山而去。
碧元仙君看着宴和离去的身影:“宴和啊,自己的因果,只有你自己才能化解。”
宴和的这位师兄碧元仙君据说百年前便已得道飞升,却遵从师祖之命,返回下界继续踵事增华为宗门发扬光大。宴和不明白,他认为万丈红尘如这山路般蜿蜒曲折,怎会使人放弃上仙之位甘愿堕入其中。而他却不知,这恋恋红尘之人又何止碧元仙君一人。
下山的路弯弯延延的,风云变幻莫测,不一会就下起了大雨,宴和掐了个避雨诀站在原地琢磨,若是不去买药无功而返,师兄会不会折腾的他一晚上没办法修行。但是雨太大,无法御剑,走路又会弄得衣衫脏乱不堪,正在纠结,突然看见一个小男孩从断崖的峭壁处艰难的往上爬。
宴和生性凉薄一心只有修炼,并不是什么心善之人,看见小男孩三番几次即将摔落万丈悬崖,只觉得各人有各人的因果,他并不想参与到别人的因果之中,所以便没打算伸出援手。
却因是否下山犹豫不决而破天荒感兴趣的蹲了下来,边看边想。只见这小团子艰难的用手扒着峭壁上的岩石,一步步向上,向上几步再下滑几步,爬了半天一点没往上,手掌却早已血肉模糊。
那小团子看到宴和蹲下来言笑宴宴的看着自己并不打算出手却也没生气,而是同样给宴和回了一个微笑。
宴和一愣,顿时来了兴趣:“小孩,你想做什么?”
小团子再次对宴和绽开笑容,那笑容成熟坚定,竟完全不似几岁小团子脸上该有的神色:“我想活命。”
宴和本以为小团子会说我想请你帮忙,没想到却听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小孩,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靠自己,你若是女孩子,我便帮了你也无妨。”
小团子突然不笑了:“仙君喜欢女子?”
宴和:“你这小孩,嘴还挺甜,在下如今还不是仙君,但过些年便能突破大乘得到飞升。小孩,你从哪儿来?”
小团子指了指天,面不改色继续温和的笑着:“我刚从上面掉下来。”
宴和嗤之以鼻:“你这小孩,这么小就会骗人了,你若能从天上掉到这里来,我拜你为师都行。我劝你别再往上爬了,直接跳下去还能解脱的快一点,没准还能回去。”
小团子不在乎宴和的戏谑,继续攀爬,一边爬一边与宴和搭话:“仙君可愿与裴卓打个赌?”
宴和:“你叫裴卓?”
小裴卓:“是,仙君可以叫我长风,长风是我的字。”
宴和没见过这么心性如此成熟的小孩,不免好奇:“裴卓,你想与我打什么赌?”
小裴卓:“仙君以为长风爬不上来,可若是长风爬上来了,仙君要收长风为徒,仙君可敢与长风打这个堵?”
不愿意三个字差点被宴和脱口而出,可是话已至此若是不应,一旦小孩真爬上来了,那整个宗门都该知道他宴和怕一个孩子。无奈之下便应了人的赌约,然后想办法让这小孩自己放弃。
而他没有察觉的是,自己近百年来说过的话,都赶不上这会儿和小团子说的话多。
宴和:“小孩,你看你的手都已经划伤,你若是愿意求我,我可以把你拉上来,并在宗门找一个不错的弟子教你修习。”
裴卓:“长风只想拜仙君为师。”
宴和:“我不是仙君,而且过不了几年就要飞升了,你拜我为师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不然,我叫我师兄教你,我师兄可是那碧元仙君,又是玄天宗的宗主,你若得了他的真传……”
宴和还在诱惑,却见小裴卓唇红齿白微微一笑:“我只想拜仙君为师,与仙君一起飞升。”
宴和笑了:“你这小孩,真是大言不惭,若想真想飞升,干嘛还要从天上下来,在那好好呆着不行?”
宴和本是戏谑小孩无知狂妄,却没想到俄然间那小裴卓已哭了一脸的水痕。宴和从不与人交往,更不知道该如何哄小孩,一时间乱了阵脚。
以为是自己戳到了人的伤心处,想想也是,这么小一个人爬峭壁,父母指不定是把他扔了还是卖了,一看就很可怜。自己不仅不帮忙还一直出言戏谑,左右是自己的不对。
想到这里,宴和轻轻一动手指,挥动灵力把小裴卓拽了上来。他是这样想的,小团子是被自己拽上来的,那便不能算他自己爬上来的,那两人之间的赌约肯定是不算数的。
谁知……小裴卓上来后第一时间扑向宴和,满脸的鼻涕泪水蹭到宴和干净无褶的道袍上,他抬起头咧开嘴对着宴和笑:“我就知道师尊不会不管我。”
宴和:“?”这可真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