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他外镇诸侯,内娶将军》白玉颜寻小说,作者年年的猫罐头,讲述了:身为大将军的颜寻在与敌军作战的前线遭遇偷袭,解决完刺客之后被小孩子缠上,不得不带回皇宫之后他才发现,这小孩子其实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热评:养成系好啊,完结了可以吃好久了。
《梁王他外镇诸侯,内娶将军》精选:
《大周史·天授》中记载道:“悯王穆瑞,宣帝第三子,母淑媛乌孙氏……始在襁褓离宫,后属籍宗正,其年十六……谋大逆,率一众叛将起贼兵于巴蜀……后为大将军颜寻所诛。”
史书对他的记载很少,寥寥几笔写尽一生。堂堂王爷所占的篇幅,甚至还不如后来的一个丞相。
民间议论说他没有死,而是隐姓埋名,长伴青灯古佛。也有人说,悯王其实不是皇室血脉,他只是一场阴谋的棋子。
众说纷纭里,当时大周军中的将士对此有截然不同的答案。
风烛残年的老将军回忆起往事时,依旧清楚记得有一天,他的大将军冷着脸抱着一个美人进了营帐。那个美人长发如缎,一身白衣似雪,软绵绵地依偎在将军怀里。
他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发现美人的性别和自己一样。
那年是大周天授元年。二月开初。冬。
东北风呜呜地叫着,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看不出天地的边界。
初更以后,狂风大作,连续不断的炮火把沙土地打得坑洼不平,尘土随即旋风一样向空中卷去。
颜寻一马当先,率领先锋骑兵长刀高举,战鼓如雷霆,旌旗迎风飘荡。这支先锋仿佛无坚不摧的钢枪尖,严整而勇猛,有如神兽穿越战云。
子时右兀城破了,喊杀声和刀剑相击声响成一片,火光明灭间,颜寻骑在马上,手中长柄陌刀将一个孛滕军前校尉抵在墙角。
“你们主将在哪儿?”
校尉在前头连滚带爬地带路。
右兀城本是大周城池,被边塞游牧民族孛滕夺去。他们的主将乌恩其占领右兀后,杀死县衙中的县令县丞、捕快衙役等所有人,将县衙霸占成了自己的中军大帐。
乌恩其满身酒气,逃命不及,被颜寻堵个正着,眼看手下数百亲兵很快被诛杀殆尽,乌恩其大吼一声,飞马来战颜寻。
这人身量魁梧,使两柄大斧,二马相交,乌恩其举斧便砍,颜寻闪过,乌恩其迅疾再度横劈而来,颜寻一手持长柄陌刀隔开,一手拔出腰间佩剑,手起处血如泉涌,不到三个回合,乌恩其落马而死。
主将一死,群龙无首,兵卒除被杀者外,余者皆倒戈投降。
副将淳于珵很快率领清城的大军前来汇合,见一切尘埃落定,便道:“大将军,咱们进县衙看看。”
县衙原来的官吏差人早已被杀,守卫这里的孛滕兵尽数成擒,却见公堂内跪了十余个汉人女子,衣着华丽,模样也都有几分姿色。
“她们是什么人?”颜寻询问一个俘虏。这俘虏是乌恩其的副将扎布苏。
扎布苏忙道:“她们是被抓来伺候乌恩其将军的。”
妇人们哭得凄惨,淳于珵问道:“你们家在何处?”
有几个是烟花柳巷的女子,另外四五个都是良家妇女,各自哭着争相答话,颜寻便吩咐道:“拿些银子来分给她们,差人护送她们回去。”
小将答应了一声,示意妇人们随他离开。
妇人们感激涕零,连连叩首。
处理完这件事,颜寻率人四下清查县衙,以防留有孛滕余孽。
他边走边对淳于珵道:“县令县丞和衙役们都被杀了,得马上写折子进京,看皇上如何安排。”
话音刚落,树丛后头忽然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似乎是树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引得枝叶哗哗。颜寻何等耳聪目明,当即脚步一顿,注意力集中在了声音的来源处。
淳于珵也握紧了腰间佩剑。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黑暗的树丛中嗖地射出一支弩箭。
弩箭直直射向颜寻,颜寻却纹丝不动。淳于珵在他身旁飞快拔剑,截住了弩箭的去势。弩箭“当啷”落地的一刹那,颜寻凭着感觉向树丛掷去一把飞刀。
随即传来利器穿破皮肉的闷响,还有一个人短促的痛呼。
跟随在颜寻身边的护卫立刻准备去揪出那人,却见他自己从树丛中冲了出来,疯魔了一般举着那把带血的飞刀朝颜寻扑了过来。
护卫们哪能容得他放肆,一哄而上便将他死死按住。
那是个孛滕兵卒,大概是十分忠勇,见自己将军被颜寻所杀、孛滕大败,便躲藏在此伺机报复,被按在地上还满脸狰狞,用孛滕话声嘶力竭地不停咒骂。
颜寻打量他两眼,疑惑地皱眉。
“大将军,这人直接杀了吗?”护卫首领高逸问道。
颜寻没回答,径直走向刚才孛滕兵藏身的树丛,淳于珵也拿着火把跟了过去。
刺客手里的飞刀有血,他身上却没有伤口。
树丛里躺着的是个汉人,右肩处有鲜血渗出。暖黄的火光照在他脸上的一刹那,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
那个人实在俊美得有如黎明时的霞光,黑缎子似的长发凌乱地覆盖在他的脸上,长眉整齐而乌黑,双唇红润饱满,整张脸臻于完美,一切恰到好处,简直不能有一分增减。
这些兵卒子每日入目皆是满脸尘土蹲地上啃馍馍的糙汉,猛然一见这么个如玉的美人儿,谁都不免有一瞬间心旌荡漾——即便看得出他的性别。
荡漾归荡漾,这人的身份不明,说不定还和那个孛滕刺客是同伙,没有人敢吱声。
淳于珵压下狂乱的心跳,把风灯搁在地上,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道:“大将军,他伤得不重,但还是需要包扎一下,是不是让军医来……”
颜寻收回目光,微微侧过身去,“把他带回营中,给他疗伤。”
高逸忙再次问道:“大将军,那这个孛滕贼子如何处置?”
颜寻想想道:“也带回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
淳于珵似乎松了口气,准备抱起还在昏迷中的美人。
他的手刚刚碰到美人的肩膀,美人微微动了动,睫毛轻颤,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淳于珵当即僵住了,伸着手不进不退地停在那里。
美人墨玉般的眼珠子牢牢盯着他,片刻,他竭力用左手支起身子,慌张地后退了一点。
他略带恐惧的无助神情居然也别有一番风味,因为年纪小,眼中还透着些天真单纯,小鹿似的望着周围这些锃亮的刀尖和染血的铠甲,无端让人觉得这世上一切的肮脏与险恶,他一定都不曾看到过。
淳于珵见他有些害怕,忙出言安抚道:“你别怕,我们是大周军,右兀已经被我们夺回,你现在很安全。”
美人安静听完,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颜寻。
冷不防对上颜寻冷冰冰的眼神,美人出人意料地没有被他吓着,反而伸手指着他,语带质问,“是你扔的飞刀?!”
“是。”
美人收回手捂着自己的伤,眉毛像两把小斧头似的怒冲冲地翘着。
颜寻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淳于珵解释道:“飞刀是冲着那孛滕兵去的,我们大将军也不知道还有个人在。我们会带你回军营,给你疗伤。”
美人不怎么买账,“他都没有和我道歉!”
淳于珵冷汗直冒。颜寻虽然不作声,但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身后的气温越来越低。
淳于珵硬着头皮道:“这个,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带你回军营,好不好?”
美人哼了一声,气鼓鼓道:“我腿有伤,走不了。你刚才是不是准备抱我?”
淳于珵点头。
于是美人又一指颜寻,“我要他抱我。”
“……”
周遭十分安静,一阵小风刮过,裹挟着某个兵卒拼命忍笑又不太忍得住而憋出的一点喘气声。
淳于珵擦了擦汗,转头看向颜寻。
颜寻立在那儿像尊石像,脸上蒙着一层阴云。
美人恍若未觉,继续控诉,“我被那个蛮人挟持着,他拿我当肉盾,我差点就没命了!你身为大将军,就应该保护大周良民,可你却给我了一刀!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说出去?我在这儿杀了你,都没人敢往外嚷嚷。颜寻心道。
到底是年纪小,小美人的威胁也像奶猫扑人似的,“你抱我,我就不告诉别人!”
旁边的一堆兵卒子随着寒风不停颤抖,倒不是冻的,是怕笑出声晚上就没饭吃了。从军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大将军吃瘪。
淳于珵是唯一没忍住的,他不怕没饭吃。他捂着脸笑了半天,道:“小公子,你可别胡说了,你就当是我伤了你,我抱你好不好?大将军忙得很。”
“不。不是你,你的刀鞘里有刀,他的没有。”小美人一步也不肯退让,扬着下巴冲颜寻嚷嚷,“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的事你都不敢承认吗?”
颜寻深吸一口气,朝小美人走过去,凶狠得活像一只向猎物扑去的花豹。
淳于珵以为他是来打人的,连忙站了起来阻拦,“大将军……”
下一秒就看见颜寻越过他,弯下腰来一手扶住小美人肩膀,一手抄起他的膝弯,将人横抱起来。
“……”
小美人一点不见外地伸手搂着颜寻的脖子,牵动伤口有点疼,他“嘶”了一声,放下右手,软绵绵搭在自己身上。
他戳了戳颜寻胸前的铠甲,嘟囔着道:“冰凉的,还硌人。”
颜寻有些烦躁地睨了他一眼。
小美人的脸微微一红,把头低了下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叫白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