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丘有神明》是一本古代架空小说,小说主角为鬼王南丘、战神连战,由作者空岛飞鱼所著。南丘为辅助哥哥坐上皇位,一路心狠手辣为他铺路,结局却被赐死,踏入地府为展开报复当上新任鬼王,天界为探虚实,派出战神连战一较高下,却不知南风见到的第一眼便心生动摇。
最新评论:他是我追逐的光,爱上他是我的本能
《南丘有神明》精选:
人之为鬼,则必是因生前作恶多端,不为往生之门所接纳。
鬼,大多为厉鬼,穷凶极恶常伴有戾气,戾气滋生黑暗和力量,同样可以成就最强大的厉鬼。
想想是很可悲的事情,人死则空留一魂,凝滞于世间不死不灭,若魂再死,所有的一切都将真正地不复存在。
鬼殇,是归于虚无之前的悲歌。
地宫之中,鬼王穆凉正坐在巨大的宝座上,他威严的面孔冷峻肃穆。
一把通身漆黑的巨刀斜斜地挂在背上。 他拧紧了眉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突然之间,整个地宫开始剧烈地震动,脚底下巨大的石块延伸出深深的裂痕,几块破碎的石壁带着灰尘砸向地面。
就像有一个巨人拿着巨大的铁锤狠狠地砸向大地,顷刻间,山崩地裂。
并非只有地宫受到了如此强烈的震动,整个鬼界都身险在这样的慌乱之中。
“这是怎么了,地震了吗?”
“不是吧,我看这天都要裂了。”
“天崩地裂,我们要完了吗?”
“不要啊,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死鬼,你踩我裙子了,这可是新买的。”
“大姐,你都要再死一次了,还管什么裙子。”
“我就算再死一次也要死的漂亮,你个死鬼懂什么。”
……
熙熙攘攘的鬼市充满了百鬼恐惧的哀嚎。
这势要毁灭一切的力量伸向了更远的地方,不,他使整个世界都弥漫在一股未知的恐慌之中。
庄严肃穆的天宫之中,文曲星君正拿着晶莹剔透的玉杯小饮,杯中是名贵的桃花酿。
突然之间,地动山摇,桌上的玉壶竟一声脆晌便爆裂开来,醇香的酒液撒了满桌。
他撇起细长的眉毛,放下手中晃动的酒杯,转身向大殿走去。
大殿之中已熙熙攘攘地站满了天官。
水神华英与文曲星君交好,便迎上前来。 “今日这震动非同小可,文曲星君可知晓是何缘故?”
“若我没猜错的话,应是虚空山之事。”
华英听后大惊,一时竟没再追问。
虚空山位于六界的交合之处,是世上阳气最甚也是世上阴气最甚的地方,这两者本不相融,但在这虚空山中却无法逃向别处,于是便相互碰撞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藏在虚空山的山顶。
那黑洞自上而下看来,有两团一黑一白的气在相互萦绕,有点像太极八卦图,但其下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有许多人为了一探究竟,也为了得到那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力量而从那里跳下去,其中不乏许多武术高超的能人异士和法力高强的神仙妖怪,可数百年来,却没有一人能够走出来。
华英还在沉思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却将他突然惊醒。
“众位神官,寡人将你们召来是为了天下异动之事。各位,可有何见解?”
帝君正襟危坐在宝座之上,面色严峻地看着诸神官。
“帝君,臣下猜测是虚空山之事。” 昭华君站出来说。
“虚空山吗?你觉得有人从那洞中活着走了出来?”
帝君还没做答,二皇子宿夜就急急的问道。
“夜儿,不得无礼。”
帝后一袭华衣站在帝君身后,轻声地斥责道。
“昭华君,父皇,是宿夜失礼了,请原谅我的鲁莽,但父皇,昭华君说的可是事实?那…姐姐她…”
帝君的眼神突变的狠厉,他打断了宿夜的话。
“我说过,今后谁也不许提那个不肖女。宿夜,不许你再犯第二次,不然,我绝不饶你。至于昭华所言之事,确有可能,但还不能下此定夺。”
“帝君,虚空之洞确实出现了第一个生存者。” 文曲星君站出来,笃定地说道。
“文曲星君,你可是有什么证据?” 帝君问道。
文曲星君拿出一面银镜,用手抚过,一道银光乍现,之后那小小的镜面上浮现出虚空山的模样。
“帝君,请看。”
宿夜有点不满,他忍不住问道:“文曲星君,你这宝贝就不能放大吗?我们也想看。”
文曲星君朝他笑了笑,轻声说道:“很抱歉,二皇子殿下,不能。”
宿夜还正欲追问,却被帝君与帝后两道冰冷的视线威慑地静了言。
银镜之上是与平日里相差无几的虚空山。
高耸入云的山峰巍峨壮丽,一团团或黑或白的真气萦绕在山腰,若是寻常人家或是法力低微的小妖小仙误入其中,便会被这两团真气活活撕成碎片。
因着真气旺盛,这山上的植物也长得旺盛地多,一棵普普通通的树木也有十几米之高,粗大得更是要好几个成年人手牵手才能抱住。
最为神奇也最引人注目的虚空之洞便藏在这山的顶部,在巨树斑驳的树荫之下,两团跳动的真气萦绕在黑洞之上。
风吹落几片树叶子掉入那洞中竟悄无声息地失去了踪影,就像被一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吞了去一样。
突然之间,晴蓝的天空被一团浓黑的云遮蔽了一切,那深不见底的黑渊像一张撕裂的布帛般四分五裂成黑白交织的云雾,有一个人影从那四散的云雾中摇摇晃晃地走出,他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
却能隐隐看到那人的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他在笑,却听不清声音。
眨眼间,那人影竟消去无踪。
留下的云雾也悄悄地散了去。
可自那人出世之后,天地便开始剧烈地动荡,久久不安。
虚空山却安然无恙,除了消失的黑洞,丝毫没有一丝异样,甚至连山腰的两团真气也依然存在,生生不息地萦绕着虚空山。
镜像结束,银镜上倒映出帝君深深忧虑的面孔,忧虑中竟有一丝哀伤。
他面朝众神,冷酷肃穆,语气更是冰冷。 “虚空之洞已破,第一个幸存者诞生了。”
那人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衣,白衣之上是斑驳的血迹和厚厚的灰尘,看不清面容。
巨大的未知的力量正朝他徐徐走来。
那道士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心里一阵惊恐,那是一股怎样可怕的力量啊,黑暗的不详的悲哀的,仿佛世间所有悲情的总集一般令人感到压抑,甚至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他深深地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仿佛一尾被搁置在岸边的鱼,拼命地垂死挣扎。
从不远处的树林中摇摇晃晃走来一个衣衫娄缕的男人,他仿若醉酒的疯人般摇晃地走着,失神的双眼漆黑地如一潭深井,可怖又怪异。
黄衣道士感到那可怕的力量向他走近了,几欲催人死亡的巨大悲哀变本加厉地压缩着他的心脏,痛苦使他失去了所有力气,生生地颠倒在地昏死过去。
而那男人只是一声不吭地向前走去,他仿若没有看到那昏死的道士。
“热,太热了。”
他烦躁地吐出这样的话语。
天宫之上,大殿之中,诸神都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
“父皇,是姐姐吗?她还活着,对吧!”
宿夜的脸上却写满了欣喜。
“不,不是她。”
帝君的话冰冷而果决,像一盆冷水生生地浇灭了宿夜刚燃起来的喜悦。
之后的大殿便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帝君没再说什么便遣散了众神,帝后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去。
瑶池的水清澈冷冽, 池中盛开的朵朵白莲圣洁美丽,空气中一阵阵暗香浮动。
若是平时这浪漫优雅的居所早被一对对幽会的神仙眷侣所霸占,但今天却清冷地可怕。 “这虚空之主真是厉害,一出世便搅得天下人心惶惶,连瑶池的花都没人赏了。”
昭华君朝文曲星君走近,嘴角带着狡黠的笑。
“虚空之主…” 文曲星君喃喃地低声念道,觉得这个称号真是有趣又贴切。
“别不理人呀,都说文曲星君温文儒雅,彬彬有礼,怎么待我就这般冷漠?”
昭华君又悄悄地靠近了些,文曲星君不想理他,转身正欲走去。
“别走啊,温衡,我是真有事要问你。”
昭华君站在原地看着文曲星君不情愿地停下脚步,便抱着臂含笑地与他对视。
“以后别再叫那个名字了。”
文曲星君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若你要问虚空之洞那事,无可奉告。”
“几个时辰前,一位黄衣道士昏死在了虚空山下。”
文曲星君皱起了眉头,问道:“是他?”
“那不知是人是鬼是仙是妖的怪物只是放出了一点点真气,便压的那修行不低的老道士活活昏死,可真是厉害呀。”
“你的眼睛可真是无处不在。”
“文曲星君,过奖了。”
“那你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昭华君此时笑得更盛,眼睛都弯起来。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那我先告辞了。” 说罢,文曲星君转身就走。
昭华君有点慌张,他没料到文曲星君会这样绝情地走掉,顾不上多想便上前几步抓住了文曲星君的袖子。
文曲星君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开你玩笑了,那虚空之主现在正往鬼界去了。”
鬼界吗?他要干什么?文曲星君思忖着。
一回过神来便看见昭华君笑意洋洋的脸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抓紧自己衣袖的手也还没放开。
“放手。”
“不,我告诉你这么大的事,你得感谢我,就让我这么抓着你,不好吗?”
他的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让文曲星君一时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
“是啊,我想,或许文曲星君知道那虚空之主的真面目。”
文曲星君一怔,拍掉了昭华君不安分的手,说道:“我不知道。我殿中还有事要忙,便先告辞了。”
说罢,便再不做停留,径直往前走着。
昭华君看着那翩然离去的白色身影,心中一阵无奈叹息,看着自己抓过文曲星君衣袖的那只手久久失神。
那男人还是一身破衣烂衫,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站在鬼市的大门前,漆黑如墨的双眼闪现出异样的光辉,像一匹饿急了的狼在盯着一只肥美鲜活的羔羊。
长长的裂痕像一道蜿蜒的伤疤横陈在鬼市的路面,破碎的瓦砾堆积在灰蒙蒙的街角,弱小的鬼怪被压在屋舍之下,魂灵四分五裂,有几只小鬼在旁边凄厉地哀嚎。
鬼使无伤踏进这昔日繁荣热闹的鬼市不禁感到悲痛,他神情悲哀地目视着这残败不堪的景象。
“无情,我真想亲手杀了那为祸四方的魂淡,真可恶,他一出世,全世界都要跟着倒霉。”
无情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只是冷冷地回了句:“在强者面前,弱者的命一文不值。”
无伤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更加郁闷地继续前行。
地宫黑色的大门大大地敞开着,守门的士兵瘫倒在地上,痛苦的表情如同身在地狱。
无伤与无情二人都大为吃惊,他们马上交换了眼神,决定一人进入地宫一探究竟,一人极速奔赴黑骨山通知正在修炼的鬼王穆凉。 无伤在地宫裂开的地面上奔跑,一路上所见之物尽是瘫倒在地的士兵和四分五裂的石块。
但始作俑者的身影却仿若消失一般无处寻觅,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恐惧和不安。
突然,他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瞬间地,他像被人重重踩住脊梁骨,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一种叫嚣着的可怕力量在不断地蚕食着他的意志力。
“你过来。”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并不十分低沉,反而很温柔。
但那声音中偏偏有着叫人不得不臣服的霸道,怪异,温柔的很怪异。
无伤仿佛是被人推搡着身子走过去的,当他来到地宫的大殿中央时还是一副懵懂呆滞的愚蠢表情。
巨大的王座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男人,他被血迹与灰尘完完全全地掩盖着,看不清面容。 无伤抬起头来,正对上那人细细打量着他的阴寒目光。
“我本想,三天的时间足够你们修好地宫了,便故意来迟了些,但没想到你们做事这么拖拖拉拉,这地方还是一片狼藉。”
他平静地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件极平常的小事。
“地宫如此,鬼市也是如此,现在的鬼王可真是不称职啊。”
“你是谁?”
无伤打断了他的喃喃自语,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
他还正欲言,却发现自己仿若被石化般无法动弹,甚至连眼珠子也无法转动自如。
“我让你说话了吗?”
王座上的男人目光冷厉地盯着他,他从王座上站起,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又是那温柔又怪异的语调。
“告诉鬼王,三日之后,我定会再次登门拜访。”
嘴角抿起,他从无伤身边走过,却目不斜视。
无伤看不见,他身后那人竟在一瞬间便消去了踪影。
只能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同一姿势,没过多久,无伤便感到身体变得僵硬发麻,他不知道那人的法力会持续多久,只是被恐惧完全地覆盖了。
他是谁,他究竟要干什么?
另一边,无情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黑骨山。
黑骨山上到处是弥漫的黑色大雾和形态诡异的枯树尸骨,死人的骷髅是黑骨山上唯一的花朵,乌鸦扑哧着翅膀,在乌云密布的天空凄厉地尖叫,恐怖如斯,却是这地狱唯一的活物。
在黑色干裂的大地上,一人盘坐于一棵枯死的老树下,神色凝重,棱角锋利。
他紧闭着双眼,黑色的衣袖垂落在地上,一把通身漆黑的巨刀插在一旁的石缝中。
无情半跪在地面上,正欲开口,却见那巨刀周身一团黑气浮现,紧接着就开始剧烈地摇动。
穆凉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显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伸直右手,那巨刀便突然从石缝中飞出,准确无误地飞入他的手中。
穆凉转身,双手握住刀柄,不发一言,用力朝前砍去。
他眼前的土地竟蜿蜒出一道冗长的裂痕,黑色的大地被整齐地一分为二,那可怕的刀痕之下 是无法丈量的黑色深渊。
“恭喜鬼王,功力大增。”
无情还半跪在地上,一副恭敬的模样。
“你起来。”
穆凉说着,便把那巨刀负于背上。
“你来得如此慌张,可是有事要说?”
“是,禀告鬼王,属下与无伤感到天地异动便极速赶回鬼界,在一路上所见一派凄凉景象,赶到地宫时,却见大门敞开,士兵瘫倒在地,于是,属下与无伤商议,由他留守地宫,查看情况,我前来黑骨山禀告您。”
穆凉一副冰冷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开口吐出一个字。
“走。” 说罢,黑色的身影便消去无踪。
“强者…” 无情喃喃地念叨着,悲伤的神色转瞬即逝,转身也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大雾之中。
黑色的山上有黑色的乌鸦在凄厉地尖叫。 地宫之中,无伤疲惫不堪地站立着,他开始在心里不断地埋怨无情。
“可恶,为什么他还不回来,我快要累死了…”
“死无情,你背了两百斤的肥猪吗,跑得那么慢,早知道,就应该我去,让你在这做稻草人。”
“可恶啊,你快点回来呀…哼,臭无情…”
如果他的面部可以动,那他现在一定十分狰狞。
突然一个人从后狠狠地拍了他一下,他大吃一惊,差点没惊恐地仰面摔倒在地上。
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却看见穆凉面色冰冷地站在他面前。
于是他立即半跪在地上,恭谨地喊了声:“鬼王。”
“是谁干的?”
无伤想起那人恐怖的压迫感和怪异的语调,便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回鬼王,属下…属下不知。”
“你应该与他交过手了,觉得那人如何?”
交手?我只是被单方面地凌虐…
无伤心中叫苦连天。
“那人…功力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有趣,他可说了什么?”
穆凉径直向前走去,这时已坐在了巨大的王座上。
“他说,三日之后必会再次登门拜访。”
穆凉正坐在王座上,一派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知道,这个功力深不可测的怪物在向他狠狠地挑衅。
登门拜访,怕是杀王夺位吧。
鬼市之中,衣衫娄缕的男人正闲庭信步般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