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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枝冷

香枝冷

发表时间:2022-01-17 16:31

《香枝冷》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叶颂,顾楫梅逸是小说中的主角,香枝冷主要讲述了:顾楫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他甚至以为要依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实在,以为只有自己才知道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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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枝冷小说
香枝冷
更新时间:2022-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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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枝冷》精选

却说那小僮费劲搀着赵龟房内奄奄一息的人,一同回到后院东角的小屋。短短几步路,竟走了一刻有余。

进了屋,梅迟迟先扶人到床上,见人面如金纸、唇无血色,心中愈发着急,口中道:“逸哥儿,你先趴着,我去打水来!”

床上人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等东西来了,便拉上帘子,自己勉力擦拭起来。梅迟迟从影子窥见他动作迟缓,不禁道:“我帮你上药吧!”

帘内无人应答,唯有水声。突然,抽气声传来,梅迟迟心中不由一酸。是了,相处十几年,无论逸哥儿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何曾要自己帮忙上过药?

他只得去拿了些偷藏的果子糕点,又泡了壶茶,想喂逸哥儿吃些东西。他刚吃下两口,又吐了出来。梅迟迟慌忙给他漱口,又是心疼又是忿忿:“姓赵的真不是东西!”

梅逸张目剜他一眼,示意他噤声,他还颇不服气。他虽喊赵龟一声赵爹,但心知真正养自己长大的人是梅逸。梅逸不曾说过,可他早从小倌们的杂言碎语中听说,当年不知是谁把他放在南院门口,赵龟见着便要丢走,是梅逸执意收留他。

院里有些负责调教新人的老相公,早没什么客人了,无事之时,便爱拉着他说些旧事:“你那时还是个毛毛头,想来也不记事。逸哥儿当时的风光,今日院里哪个比得过?谢参政之子出手阔绰,天天在他身边打转。人不能来的时候,便差人巴巴送些瓷器、胭脂、缎料来,赵龟乐得嘴都合不拢。我们别的人,更是嫉妒得发狂!其中一匹织金百花孔雀锦,是我一生中所见最华贵的缎料。可即使是这么美的缎子,在逸哥儿身上也失色了!这么棵背后靠山靠水的摇钱树,提什么要求赵龟敢说个不字?所以说你这孩子,运气好极啦。”

想起那匹只在老相公嘴里熠熠生辉的百花孔雀锦,他又伏到梅逸床边叽里咕噜,毕竟是年纪小,性子活泼,藏不住事:“逸哥儿,你说奇不奇怪?夜里我分明去晚了,赵爹竟然没拿这事问我,还道要给我做新衣裳。”

赵龟平时见不得他,一见必是恶声恶气,今夜却反常得很,对他亲亲热热,拉他站好:“我的儿,来,爹好好看你一看!这衣服有些小了,该做新衣了。”

梅逸听罢此言,放在被衾下的手一紧,几乎要将自己掐住血来,面上仍勉强扯出个笑:“你长个子了,当然要有新衣裳。你这孩子,如何去晚了?”

“我…… 我送一位姓顾的掌柜出去,他迷路了,这才误了时间。”梅迟迟道。

梅逸看他一双眼往别处瞧,便知是假话,故意作出厉色:“怕是你又贪玩!”

“逸哥莫发脾气,是那掌柜教我这样说的……”他这才小小声认错,梅逸看他一身白绒绒,像小兔子似的,怕得耳朵也要耷拉下来了,便再也装不出疾声厉色。

梅迟迟这下不怕了,又讲起了那段奇遇:“那人看上去真不像个开铺子的老爷,那样年轻俊美。这么一位公子,也不知怎会到这里来!”

梅逸不语,片刻后道:“迟迟,这些年来你跟着我,也见了些事。看上去俊俏体面的人家,来这里的还少么?须知人不可貌相。”语调虽平常,但仿佛藏着一声未发之叹。他乖乖点头应了,人又凑过去问:“逸哥儿,你闻闻,我身上可有什么味道?”

“有。”

“当真?是什么味道?”

“一股难闻的汗味!还不去沐浴?”梅逸笑着赶他。他不情不愿地拖着调子应了一声便去了,让梅逸有不适随时喊他。

待他走远一些,梅逸才敛去笑颜,紧蹙眉头。想到那姓赵的怀了什么腤臢心思,一时不知身上与心中哪一处更痛。

***

南院众人用了闻思堂的香,都觉得不赖。赵龟惯会做生意,心生一计,便又邀顾楫来一趟。明面上是说谈生意,暗里则因为他看人狠毒,知此人应尽力攀交。这顾楫虽看上去甚好相与,但通身风华气度收敛不住,定非常人。再说刘氏与吴氏两家从不容新铺子抢他们风头,而闻思堂现下还不是好好的?

赵龟自认说到狎弄人的本领,自个儿当数这金陵城内响当当一号人物。那夜这顾掌柜分明听到房内动静,却无一丝反应。根据他的经验,此人若不是天阉,便是天赋异禀。想到顾楫那冷清模样,后头都痒丝丝的。当然,这份心思,是半点也不敢在他面前显露的。

顾楫这日将新制沉香裹好放入陶罐,又带到暗室窖藏,安置好才出门给南院送香。哪知到了之后,小厮将他迎进一间宽敞厅堂,绕过布满花木禽鸟的绣屏六曲,只见一张檀香木八仙桌旁坐着赵龟,他怀里揽着个相公,旁边还坐了一个,满桌美肴佳酿。

赵龟招呼他坐下,他也没拂人面子,落座后将香丸取出递过去。赵龟接了不看,叫人收了下去,劝起了酒:“苔泉,愣着干嘛?给顾掌柜倒酒。”

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着淡黄衫子的美貌男子便起身为顾楫倒酒,更亲自送到他嘴边,眉眼有意勾他,脂粉气阵阵飘来。顾楫视若无物,用手接来,道了声谢,却不曾喝下:“赵老官,若无要紧事,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用膳。”

赵龟这才丢下怀中人,坐了个正形:“哪儿的话?顾掌柜一来,我这厅都亮堂许多,怎么能说是打扰?不嫌弃的话,我们就一块吃点。”

顾楫道:“我已用过午膳。即使腹中空空,也吃不了这顿。不怕赵老官笑话,这些年吃惯粗茶淡饭,肠胃反而受不得珍馐。”

赵龟似乎料到他会推拒,也没有强求,只道:“别的也就罢了,这道昭君鸭,一定要请顾掌柜尝尝。这鸭饮雅砻江水长大,肉质分外鲜嫩。 ”

顾楫看他亲自将碗推来,只得吃了一口。赵龟看着他吃:“合你的口味罢?也不是什么珍馐,我看不过是些鸭肉粉条,挂了个昭君的名头,便身价大涨。”

他又兀自道:“我俗人一个,不懂这鸭和昭君有什么渊源。不过我知道,哪怕是平常事物,沾个名头风光,就能随便卖上十倍银钱。如果我说有这么桩生意想和顾掌柜做,不知你有无兴趣?”

“顾某愚钝,请赵老官明示。”

赵龟也不和他兜圈子了,指了指黄衫男子:“苔泉呢,是我们这儿近来炙手可热的相公。莫说是别家相公,就算是女子,都有学他妆容姿仪的。顾掌柜调香也是出了名的,你要是能调个以他为名的香,摆些到我们这儿,想来极好卖。不知你意下如何?”

顾楫听了赵龟的话后,沉吟片刻,仿佛是认真思考一番后才开口:“赵老官喜欢闻思堂的香,我自然没有不高兴的。但为苔泉相公调香一事,顾某实不敢应允。我所制之香多是根据古谱,还无法自若研制新香。”

赵龟也不好糊弄,笑道:“顾掌柜谦虚太过。我可是听说你调过一种香,名叫清净,别处没有。如今宏觉寺平日烧的不正是这香?顾掌柜要是看不起南院,不妨直说。如何为佛堂制新香使得,为我们就不行?”

“赵老官误会了,清净本非我为佛堂所调。古人有诗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制香也是一样。不是我调出了清净,是清净寻得我。若是硬找,怕是不成。”顾楫正色。

针插不进, 水也泼不进,赵龟正觉扫兴丧气,欲再想办法。此时有小僮推门而入,一个收拾碗碟,一个摆上点心。那摆点心的,一身湖色绫罗,虽低垂着头,又换了衫子,但仅凭气息身形,顾楫便认出了是那日回廊上的少年。少年抬眼,也看见了他,露出了个天真烂漫的笑模样,唇朱眉青,清脆道:“爷慢用。”

赵龟正心烦,见他穿着和别的小厮不同,斥道:“这新衣是做给你现在穿的吗?别人都穿麻料,偏你把个好衣服穿起来。不知惜物的东西!”

梅迟迟心想,新衣做了不就是拿来穿的?况且他爱惜得很,未曾蹭脏半点。但他嘴上只说:“赵爹教训得是,我这就去换了。”

待他退出去后,顾楫忽道:“少年郎爱穿新衣也正常, 赵老官不必苛责。”

赵龟脸一沉:“顾掌柜有所不知,这小王八素来爱坏规矩,不多治治怕是要忘了做下人的本份。”

顾楫不予置评,话锋一转:“赵老官方才和我说的事,细思之下,也不是全无可能。”

赵龟一听这话,登时把别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喜上眉梢。连带着坐在一旁的苔泉,眼睛都亮了几分,面上浮出一片红云。

“此话当真?”

“若赵老官答应我两件事,我可勉力一试。”顾楫道。

“顾掌柜别客气,就是三件四件,只要我能做到,就决计没有推拒的道理。”赵龟连连喝了几口酒。

顾楫道:“第一件事是这支香的名字由我定,未必以苔泉公子为名,不过我可以允诺放些在南院卖,对外说是为此处所制。”

苔泉听罢,有些不满。顾楫道:“我不了解这位公子,随便为其调香,又借其姓名,恐怕唐突美人。”说罢,看着苔泉歉意一笑,苔泉有什么不满也散了,遑论赵龟已经满口答应。

“第二件事是,”顾楫缓缓道:“将方才的小僮借顾某几日,至多不过半月。我既要全力研制新香,店铺的生意便无人打理了。小僮看着伶俐,能帮我分担一些。”

若非赵龟知道顾楫不好南风,几乎以为他看上了梅迟迟:“这倒也可以。可是伶俐勤快的小僮,我这儿有许多。那姓梅喂大的……哦,顾掌柜挑中那个,在其中算笨的。”

“无妨,看铺子也不是什么麻烦事。”顾楫语调温文,却没有回旋余地,赵龟只得应了。他倒不是觉得借出梅迟迟本身有什么为难,就怕有人要为此撒泼闹腾。

顾楫见谈成,与赵龟吃了杯酒,便回闻思堂了。赵龟办事也麻利,隔日人就到了闻思堂。只是粗布麻衣的梅迟迟旁,还站着一年龄稍长的男子,沈腰潘鬓,青丝委地。虽面露憔悴,但自有风情。

“顾掌柜莫怪,我姓梅名逸,是迟迟的……义兄。他甚少出南院,是以我送他过来。”梅逸微微欠身。

顾楫略一颔首,不以为意,引他二人坐下,又端来两碗清馥的茉莉汤:“我平日多饮大叶苦丁,但味苦入心,怕你们喝不惯。这茉莉是先前做龙涎香饼多出的,拿来刷了蜜煎成汤,也不知口感如何。”

梅迟迟闻见那馨香甜蜜的热气,迫不及待喝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好香!顾掌柜,你何不再开间熟水铺子?名字我都帮你想好啦——饮思堂!”

梅逸啜饮一小口便放下了,皱眉道:“迟迟,胡说些什么?”又对着顾楫道:“顾掌柜,横竖我们也不是客人,你不必这样客气。这茉莉汤确实味道不错,若有物相就,想必风味更佳。”

他也不给顾楫接话的机会,又拍了把梅迟迟:“迟迟,可记得我们来时拐过的街角有家点心铺?你去买些膏环和鸡子饼来。”说罢,接下腰间的荷包给他。

梅迟迟一听是买点心,接过荷包就哼着小曲儿、步伐欢快地往外走了。

梅逸打量起闻思堂的摆设,见柜台上有一香炉正燃着香,云雾袅袅,如丝如缕。待梅迟迟走得稍远一些,他便起身,走到那柜台里、香炉旁,细细品鉴起来:“顾公子真乃风雅之人。现下时兴在香炉上雕莲雕凤,见之颇感富贵逼人。偏你看中的分外素净,色若天青,水莹润厚若堆脂。这等好瓷,想是有市无价。”

顾楫暗中调息,走过去换香:“相契者,谓有缘法。法不孤起,仗境方生。我非好瓷之人,不过一段因缘巧合罢了。”

梅逸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两人站在柜台后,一时静默。梅逸眼睫低垂,突然往顾楫身上靠了些,手也轻轻动作起来,抚上他的衣褶,耳语道:“佛法高深,奴怎懂得?不若夜里来南院,公子再教教我。我弟弟年少不知事,帮不上什么忙,叫他回去罢。”

顾楫退开,波澜不惊道:“不知事,可以学。招待来客,介绍香,记记账并非难事,我可以教。”

梅逸再上前:“这些事,我也能做。不若我来帮你?”

顾楫无奈:“实不相瞒,迟迟身上有异香,能改善我在调的方子。只是我暂时不知哪种香材更接近。他在这里待几日,我好根据气味合香。”

“什么香?我与他共处十余年,从未闻得他身上有什么香,顾掌柜怕不是闻错了。”

顾楫叹息一声,心知再多解释也是无益:“梅公子,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方才你对我……,可探到什么反应?”

梅楫一愣,看他的眼神变得古怪,也不再作态。回想他的话,不由讽刺一笑:“顾掌柜,你道我担心什么事?赵龟找你去为头牌调香,你想这香是用在什么人身上、又是用在什么时候的?迟迟虽是奴籍,但从未做过南院那些营生。现下你说要以他的气味调香,等他回了南院,赵龟会怎么对他?”

顾楫走回那两碗茉莉汤旁,探了探温度,端起一碗到柜台边:“再不喝,可就凉了。”

梅楫不接那汤,顾楫又道:“我不知赵龟怎么用香。可作为制香之人,我认为香本身无贵无贱。香的品格,不过是外人执着于相而为的添附。即便谈论品格,香也未必轻浮。好比梅公子身上所用谢衣香,便是工部谢侍郎最爱用的薰衣香,在朝内素有清雅高洁之名。”

听闻此言,他猛地抬头,从齿缝中挤出音节:“你认识谢晗英?你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梅迟迟带着一身汗气跑了进来:“逸哥儿,顾掌柜,你们在柜台干什么呢?我去晚啦,膏环卖完了,便自作主张买了些白饼回来,快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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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枝冷
《香枝冷》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叶颂,顾楫梅逸是小说中的主角,香枝冷主要讲述了:顾楫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他甚至以为要依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实在,以为只有自己才知道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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