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门》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饭山太瘦生,查尔斯瓦尔泽是小说中的主角,爱神之门主要讲述了:瓦尔泽一点都不愿意和查尔斯成为朋友,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关系,也从来都不是他所需要的关系。
网友热评:一点都不是。
《爱神之门》精选:
有时候,你认识了一个新单词,之后你意外地发现,它开始经常出现在你眼前。其实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不认识那个单词之前,即使文章里有它,你也不会在意。
瓦尔泽就像这样一个新单词。查尔斯在参加朋友的婚礼的时候,又发现了他,当时查尔斯正在和自己的小学同学聊天。
查尔斯还记得对方,谁能不记得自己的初恋呢?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查尔斯紧张到把嘴里的泡泡糖咽了下去;他和妈妈说要出门扔垃圾,拎着垃圾袋跑到了达琳娜家楼下;学校举行野餐,达琳娜用鱿鱼丝编了一对戒指……小学生的爱情就是这样。
达琳娜搬家之后,查尔斯难过了很久,难过的理由单纯到可笑:因为他觉得以后见不到她了,他失去了一种快乐。
后来查尔斯的身体渐渐发生变化,他在梦里拥抱女人们柔软的身体。虚荣指引他走进名利场,情感和欲望纠缠,暧昧与利益勾连,未被揭发的罪犯、恋`童`癖、虐待狂……无数人在场中大肆出售浮华,无数的泡沫迷人眼目。
《西西里柠檬》让查尔斯成为了农民之子,于是一切浮华终结在了大地上。
婚礼宴会在室外的草地上举行,查尔斯和达琳娜坐在一桌。达琳娜问查尔斯:“你现在有女朋友吗?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有点好奇演员的私生活。”
查尔斯回答道:“没有。”
“真的?”
“你猜对了,假的。”查尔斯笑了笑说,“我和阿塔莉其实已经登记结婚了,我们有一个女儿,她叫……花椰菜,嗯,你知道的,我想保护好我女儿的隐私,不太想透露她的真实名字。”
“真的吗?天哪,我该祝福你。”达琳娜有些不相信,但是查尔斯的语气让她认为他没有在说谎,“真的是真的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给浪潮报打电话,问一问他们,他们报道过这件事。”查尔斯隔了两秒才继续说:“然后因为诽谤罪赔了我很多钱。”
达琳娜笑得扶了一下额头。查尔斯确定不远处的瓦尔泽也听到了,他看到瓦尔泽垂下眼睫暗自笑了笑。
瓦尔泽和查尔斯的目光短暂地相遇了。查尔斯朝对方轻轻抬了一下眉毛。
瓦尔泽站起身,从自己座位上走了过来,问达琳娜自己是否可以坐在她们这一桌。达琳娜和查尔斯的身边都是空的。
“当然可以。”达琳娜问他是不是认识查尔斯,瓦尔泽点了点头,他向达琳娜道过谢,坐在了查尔斯斜对面。
“正好,我要去看一看新娘,你们聊。”达琳娜离开座位,和查尔斯说了再见。
桌子上摆着炒子鸽、杏仁馅饼和酸模香肠,烤比目鱼和刺山柑黄油用镀银盘子盛着,一旁的碟子里放了新鲜柠檬片。贵腐葡萄酒在玻璃瓶里微微摇晃。
“你要喝酒吗?”查尔斯问。
瓦尔泽这才发现,空位的酒杯早就被人拿走了,他没有可以用的杯子。
查尔斯把自己的玻璃杯给了瓦尔泽,“我没用过。”他拿过达琳娜的杯子,杯中还剩着一部分甜白葡萄酒,透明的液体有金子般的颜色,“一起喝一杯吗?”
杯子上有一个很淡的口红印。
瓦尔泽把查尔斯的杯子还给了他,“我要开车,下次再一起喝酒吧,我们有的是机会。”
查尔斯盯着瓦尔泽,突然有些想笑,他不相信瓦尔泽不能喝酒——刚刚他明明已经在找酒杯了。“你是新郎的朋友?”
“嗯。”瓦尔泽微微侧着头问:“刚刚那位女士是?”
“我的初恋。小学同学。”
“听起来真美好,”瓦尔泽说,“在小学的时候,我总是在练习弹钢琴。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有时间考虑爱情。”
瓦尔泽有一张好看的脸,查尔斯以为他的感情史会很丰富,“很久很久之后,是指中学的时候?”
瓦尔泽有点无奈地说:“不是。中学的时候我更忙了,我换了老师,他小有名气,家在别的城市,周六日我得住在他家里。”
查尔斯顺着瓦尔泽的话说:“住在老师家里,似乎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很明显,这不会是愉快的经历。有一次,我听到老师的儿子对他的妈妈说,‘妈咪,瓦尔泽连欧洲地图都不会拼,他像个白痴。’我的学校还没有教过,我当然不会。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我是白痴吗……钢琴占据我了太多时间。”
查尔斯在瓦尔泽的主页看到过他弹钢琴的视频,视频里的天色很暗,瓦尔泽没有开灯,弹了一小段《木偶的步态舞》——他应该很熟悉这首曲子,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他很熟悉琴键的位置。不过查尔斯没有想到,瓦尔泽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会是这样的。
“很抱歉听到这些。现在你可以自己做主了。”
“所以我成为了演员,我可不想再整天弹钢琴了。对了,我是不是可以恭喜你?”瓦尔泽说,“恭喜你获得了批评家选择奖提名——其实第一次围读那天我就想说来着,期待你能获奖。”
查尔斯高兴地说:“谢谢。”
耶稣下到地狱,这是他在地球上旅行,人们反而把他送到疯人院,再送到疗养院和停尸房,最后埋入地下;当他想解放疯人的时候,他们却打死了他,但是强盗被释放了,强盗总是受人同情!上帝保佑!保佑!保佑我们大家吧。救世主,快救救我们吧,我们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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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兹明·贝尼舒导演在翻拍哥特小说《修道士》的时候见过查尔斯,她说查尔斯的气质不太像小说里的修道士,更像是经受了试探的圣徒——示巴女王在象牙床上抚弄他的头发,可是他听到的是纸莎草叶子发出的轻响,看见睡莲开出红花。简而言之,查尔斯的气质不够猥琐。她很难想象查尔斯会在某个瞬间被欲望冲垮,在地下墓穴中,在蛆虫、腐肉和骷髅间,对着被杀死的女人疯狂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雅兹明看完查尔斯的试镜表演,评价说他可以演精神病人,但是演不了色情狂。后来她确实找查尔斯演了一个精神病人。当然,直到这部电影播出,查尔斯都不知道自己演了一个有妄想症的精神病人,雅兹明一直告诉他,他的角色是再临人间的耶稣。
查尔斯凭借这个角色获得了批评家选择奖电影类最佳男主角提名,五月,当结果即将公布的时候,他去参加了颁奖典礼。
走过红毯后,雅兹明导演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并回答了其中几个问题,比如电影为什么近乎黑白色调:“其实不是黑白,是黑色、深浅不一的黑色,和没有黑色。就像雷东说的,应该对黑色心怀敬意——没有什么能玷污它,它不赏心悦目,也不会唤醒任何感受,它是思想的使者。整部电影是一部黑色的呓语。”
查尔斯打算和雅兹明一起入场,于是站在雅兹明身边听着她回答问题。他永远欣赏雅兹明这样的女人,独立思考、足够成熟,对男人冷淡。知识使她们无比性感。她们像天色微亮时的银色镜子那样迷人,也具有镜子那微妙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危险感——总有人会在镜子里迷失自己。
查尔斯看过很多遍雅兹明导演的《乡间野餐》,一部无耻的偷情故事。电影里无关紧要的角色总是在说话,看起来闲散而舒适,然而他们只是在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并非在交流,于是貌似闲适的节奏变成了一种漫长的折磨,揭露出一场场和乏味、孤独有关的平庸悲剧。当主角出轨的时候,生活终于发生了波动,查尔斯觉得他们伟大得像撒旦。
雅兹明的镜头语言让他着迷。
记者们问查尔斯的问题显然轻松了很多:“查尔斯先生,能聊一聊在拍摄现场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
查尔斯配合地说:“第一次拍摄的时候,雅兹明很早就到了片场,她看到我到了之后说:‘小乖乖1,你来了’,我的上帝,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多么可爱的称呼,我觉得我几乎要爱上她了。后来我发现雅兹明导演把她记不住名字的人都叫成‘小乖乖’,甚至一只狗、一只鹦鹉,她也叫它们‘小乖乖’。”
“如果我叫你小乖乖,你会爱上我吗?”
“不,这个词现在让我心碎。”
“你和很多女导演合作过。和女导演合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比如在情感上,你说你几乎要爱上雅兹明导演了……”
“只是‘几乎’,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爱情。”查尔斯说。向卢梭学习2,查尔斯和雅兹明保持过一段时间的背德关系,但他们两个——或者再加上雅兹明的情人——他们三个都不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爱情。查尔斯不会向媒体公布这件事。
记者们喜欢关注男导演的脑子,但是在碰到女导演之后,就总是想着女导演的裙子了。雅兹明穿了一套圣罗兰的白色吸烟装——查尔斯觉得女人们穿西装格外好看,他说:“我相信男导演和女导演一样优秀,同样欢迎男导演来找我拍戏。”
有记者问雅兹明电影的剧本修改过几次,雅兹明记不清,问了查尔斯。
“说实话,我也记不清了。”查尔斯说:“我一共收到过四版剧本,但是拍摄的时候,一版都没用到。”他甚至快对这次拍摄产生心理阴影了,创作痛苦而严格,每个镜头都费尽心思——有一个天亮时的移动镜头,雅兹明反复拍了一周。“我们经常临场修改台词,有时候导演会直接省去台词和剧情,告诉我应该做出什么反应,然后拍摄。直到电影上映,我才知道自己演了一个妄想症患者。”
雅兹明微笑着听查尔斯说完,“我认为在拍摄《心魔》的时候,这是一种理想状态,我很感谢查理的配合,”她接着回应了采访,“他处在被操控的状态,不认识自己的角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像现实里,人总是在被灌输,被资本、政治、舆论操纵,和历史断裂,漂浮于时代的表面,成为无个性的符号。”
记者开始追问查尔斯一些绯闻和私人问题,查尔斯的助理凯南走过来拦住了记者,“典礼快要开始了,颁奖结束后还可以采访。”
雅兹明和查尔斯走进了内场。
入场之后,查尔斯和很多熟人打了招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看到前方满墙的“批评家选择奖”几个单词,忽然想起来婚礼那天祝他获奖的瓦尔泽。
批评家选择奖。
瓦尔泽这个人总让他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