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渣了太子后,疯批摄政王火葬场了》作者是哀水瑟,江月皎慕兰迟是小说中的主角,渣了太子后疯批摄政王火葬场了主要讲述了:江月皎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以为自己会和对方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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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太子后,疯批摄政王火葬场了》精选:
“王爷。”
“嗯。”
“王爷…….”
入夜,长宁宫内烛火燃燃,身为太子的月皎端着一张清秀的脸小心翼翼问:“今夜,需要侍寝吗?”
慕兰迟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这位小太子。他刚回京,锦绣大氅还未脱,浑身浸染着外面凉气。此时正端坐在长宁宫一扇窗牖前,吹着晚风。
他知道月皎怕他。
自他掌控整个天宁朝以来,便没人会忤逆他。世人都称摄政王冷血残暴,心思难测。纵然这朝中皇帝太子还在,但生杀予夺唯有他一人。
不过都是傀儡。
慕兰迟将唇勾起一丝弧度,“想念本王么?”
月皎睁眼说瞎话:“想的。”
“过来。”
慕兰迟一勾手指,示意月皎来到他身边。这位小太子当真照做,低眉俯耳跪在他靴前,静等他顺毛。
慕兰迟从上向下凝看他。
不愧是天宁太子,这副容貌天下无双。纵然此时只有点点微光映射他,那不可方物的肌肤与棱角仍能轻易吸引到他。记得他出生那年天下初定国势衰微,唯有钦天监说月升星沉,若降下皇子可解困局。
果不其然,月皎一出生,天下连续三年的大旱消失,一连下了月余的雨。
慕兰迟偏爱月皎那双似沉烟般的瑞眸。
指托起,他轻勾他下颔,问道:“临走时教你背的书可熟读?”
“回您的话,已烂熟于心。”
“好。”慕兰迟忽然冷冽一笑,一指那宽阔的床:“今晚,本王便要好好抽查一番。”
月皎心中一阵嫌恶。
他的恶趣味,他承受了多年,早已麻木。
慕兰迟总能折磨到他。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他活着,总有一日会将一切都夺回来。
月皎乖巧伺候慕兰迟更衣,一举一动完全不像个太子。片刻有余,他慢慢放下帐帘,仅着雪白中衣上去。
…….
翌日。
在外等候的宫人早备好洗漱用品。月皎起身时感觉浑身酸痛,哑着嗓子唤道:“都进来。”
宫殿门被推开,一众宫人跪了一地:“请殿下安。”
月皎在玉盘中挑了挑,从中拿起一瓶药膏。涂于双手的紫痕上,朝旁边望了一眼。
慕兰迟早已不在。
他这才放下戒心,问身边小全子:“父皇今日身体如何?”
“回殿下的话,皇上早日进了些米粥,出了一次恭,一切正常。”
“那睁眼说话了吗?”
“并未。”
月皎微叹口气,眼中忧虑未消。他父皇这身体已持续多年,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便如活死人一般,万事都要人来照顾。偏慕兰迟不许他多探望,只好每日借由宫人口中得知皇帝情况。
他洗漱完,一身素白站在铜镜前。此时的他兰枝玉树,身姿清瘦。宫人将坠着樱穗的玉带围在他腰间,整理腋下衣角。
“禀殿下,王爷命你起身后前往太学,那里有太师等候。”
“好。”
月皎应着,如扇睫毛一颤,木讷转身。
他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胆胆怯怯的模样,但凡摄政王交代的他都毫无保留的听从。
宫里人私下说,小太子便是一尊娃娃,任摄政王捏揉,不成气候。
更有甚者说,小太子就是摄政王身下贱奴,乐不思蜀,天宁迟早要改国异姓。
如今的皇室姓江,慕兰迟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之所以唤一声尊称,皆源于父辈时的姻缘。慕兰迟少年成王,当年最意气风发时便与月皎父皇结成莫逆之交,共同打下天宁。
后来他们成了异姓兄弟。月皎本应唤一声皇叔,但慢慢地也不叫了。
一晃十多年过去,天宁天翻地覆。
他掩下所有情绪,随太监们走出宫殿。
太学内,德高望重的老太师手足局促望着外面。看见月皎身形老太师步下行礼,但面色却难看的很:“殿下….您来了。”
月皎眨了眨眼睛:“摄政王命我来与太师学习,不知先生要教些什么。”
老太师迟疑:“殿下…这个…….”
月皎看出老太师的不适,上前一步问:“先生,你我之间有话但说无妨。”
“哎!还请殿下您亲自看吧!”
文人的矜持让老太师无脸说话,只好将放于桌上的几本书籍交于他手中,重重摇了摇头。
垂下眼睫,他将手中的书随意翻了翻。
顿时,瞳孔紧缩!
——
作者有话说:
本文无女主,双向救赎。偏执疯批强取豪夺渣1*金枝玉叶表面柔弱内心刚小太子0。狗血古早味十足,雷劈火葬场。烦不喜欢的可以离开,若是喜欢的请支持一下,小众文,圈地自萌最重要。蟹蟹。你们送我一颗星,我将还之满天辰,么哒。
一股羞愤从心间直窜头皮,让他脸色发白。
书页中各式各样的画便是天大的笑话在戳他的心。
月皎咬了咬牙,蓦然将书合上。下意识想撕毁,然他还是忍住。
眸光望了望四周的宫侍。
到处都是耳朵眼睛。他强压心中情绪,与老太师说:“既然是王爷命你教于我,先生便开始吧。”
老太师睁大双眼望他。神情有失望恼怒,颤着手问道:“殿下!您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书!摄政王如此羞辱于您,您怎么能——”
“先生,他也是为了我好。毕竟…未伺候好王爷,是我的失职。”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老太师一生从未遇见如此折辱的事情。他当了多年太子太师,国之大道他教得,君之礼仪他教得,唯独这污秽的事,要他如何教?!
太子是他看着长大,又是何时变成这个模样?!
老太师一口气闷之血涌出,面对月皎的顺从,他心中凉然一片。
大喊两声:“奸臣当道,天宁无望!”之后,便被突然窜出的暗卫一刀斩了首级!!
月皎惶然一怔。
事情来的太快。
黑碌碌的头像皮球一般滚了很远。他的身边忽然多出很多人,黑衣黑面,手中皆拿着长长的银刀。
斩杀太师的人说:“当众侮辱摄政王殿下,按律诛杀!”
月皎的心在叫嚣!
律法!呵,天宁何时有了这样的律法!
啪,啪,啪。
身后忽传鼓掌的声音。
一身绛紫长襟华服的男人慢悠悠走入。黑靴紧缚,一双笔直健长的腿在锦衣下走动,经过月皎时稍停。
地面上还有一颗如肉团的头。慕兰迟用靴角动了动,面上露出邪肆的笑。
啧啧道:“却是可惜,这老头这么多年对你也是尽心尽力。”
“…….”
月皎浑身控制不住的抖。
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慕兰迟当众掏出一方帕子,暧昧至极地捧起他的脸容:“瞧瞧,吓坏了吗?”
“王爷…….”
“本王的兴致都让这老东西破坏了,不过一本书,有什么教不得,迂腐。”
慕兰迟轻柔地将他脸上血污擦净,用指腹摸了摸下颔,似笑非笑地问:“知道本王为什么要你学么?”
这是一个送命题。
月皎垂眼想了想:“昨夜…未如您的意。”
“嗯。”慕兰迟淡淡应,眼梢微挑:“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呢…….”
姿势太乏,他未尽兴。
月皎将头垂的更低。
慕兰迟看他和顺模样,也不顾有人在场长臂一扬将他箍在怀中,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调说:“也无妨,那个老东西不教,本王亲自教你。”
月皎浑身一抖。
抑制恶心,他应了声。
慕兰迟似取悦到。指尖抚过他的皮肤,命一众人打扫残局。
如今的太学染了血腥气,那味道可让他难闻。
更何况,他的小太子娇贵的很。
他领着月皎走出太学,寻了两个宫人当肉凳坐下。将月皎放于腿膝,从怀中掏出个物什。
那是一枚铃铛。
带着箍绳的铃铛。
慕兰迟说道:“瞧本王惦记着你,喜欢吗?”
月皎点头:“喜欢。”
“那本王帮你戴上?”
“嗯。”月皎伸出一截细腕,却得到男人的轻笑,将手推开:“这可不是戴在这里。”
小太子睁着疑惑的眸看他。
阴晴不定的男人忽然去撩他肩上的发丝,直到露出他藏于衣里的那如玉皓颈。
晴空下,芭蕉树旁,天宁太子的衣领被掀开一些。
年长的男人将那枚象征着所有物的铃铛挂坠戴于他脖颈上,便像枷锁彻底打上烙印。
月皎的眸清明凝着他。
慕兰迟笑,端详他半晌问:“本王送你的东西,戴着觉得舒适么?”
“舒适。”
少年便连答话都是轻柔的。
慕兰迟喜欢的紧。
这小太子被他欺负了这么久,越发得他的心。
但这,还不够。
稍顷,月皎同一众宫侍回到自己寝殿,还未进门他便忍不住的以手捂了唇!
身后,是宫侍惊呼的声音,众人都在询问太子怎么了。
月皎将寝宫所有门窗都关死。快步走到屏风后,对着干净的恭桶,呕吐起来!
与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他有强烈的身体反应,他忍不住,方才差点暴露——
纤白的手使了很大劲,可见清晰的骨白。他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怅惘靠在一边。
身体这样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从慕兰迟第一次逼迫他时,也或许,更早。
月皎的目光含着涣散。这是他的常态,谁也不会懂他的感受,便像一个渴水的鱼,他只有张大嘴努力呼吸。
才能活下去。
他有很强的信念感,便是如此也只是用指腹擦拭掉唇边脏污,然后整理了衣摆,又恢复那万人供奉的太子模样。
门外,诸多宫侍问:“殿下,您怎么了?”
月皎答:“无事,本宫累了,谁也不要打扰。”
门外顿时没了动静。他的吩咐没人敢忤逆,月皎坐在原地休息了会儿,忽然指腹摸到脖间的铃铛。
慕兰迟当他是什么,狗么?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任他驱策,任他糟践。
但他偏不会如他愿。
月皎纵然未及弱冠,自小受万人供奉,然他并没长成骄纵的样子,相反,他极其冷静自持,心思细腻。
他要活下去,便要吃得了苦,受得了罪。
可他还是哭了,短暂一会儿,为他的老师。
教导他十多年的老师,他还未好好报答他,便已经天人两隔。
月皎不敢祭拜他,唯有对着晴空的地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老师,你的仇我会报。
天宁,我也会好好守下去。
“太子殿下?殿下。”
窗外忽有人在唤,月皎收敛心绪来到窗边望着那抹身影问:“谁?”
“殿下,是奴才,小全子。”
月皎听那人说才将轩窗开启一角,露出半个脸问:“你何事?”
小全子背对光,腼腆笑了两声。警惕朝四周看了看,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
摊开手,他说:“殿下,奴才方才听您说累了,便怕您是不是身体难受,喏,这是奴才从御膳房偷来的一把果子糖,若您胃口不好或者遇到什么烦心事,吃一颗,可甜了!”
月皎没有立即接。
轻轻打量他,这小太监与他差不多年岁,是这两年才到他宫里伺候的。月皎平时对他们不冷不热,便也没在意他。
他这时候送糖给他?是受什么人指使?
他正想,小全子单纯地将一把糖都塞到他手中,笑说:“殿下!奴才就是担心您,您先收着,奴才要赶紧走了。”
小太监的示好让他心情好了一点,他看着那瘦小跑远的身影,将窗子再次阖上。
月皎因着胃里的原因一天未进食,到傍晚时慕兰迟便来了。他命人上了很多珍馐佳肴,在他身边坐下。
“身体不舒服?”他凉凉而问,睨着月皎的神色含着掌控,将筷子递到他手中。
“本王让御膳房做了这么多菜式,总有你爱吃的。”
“我不饿。”月皎实在没兴趣,大着胆子说了声,他生怕他若是吃了会再吐出来。
倏然,旁边男人冷笑一声:“你这样不乖,是为你的老师伤心?还是在怪本王嗯?”
“没有!月皎不敢!月皎从没有这样想过!”被他激的认错,天宁的太子似乎‘习惯’跪在他面前。
慕兰迟抬手扶起他身,大掌在他腰间一抚,含着宠溺:“你不吃饭,本王会心疼的。”
“本王的小娇娇若是生了病,这后果你当知道如何……”
月皎推卸不掉,闭上眼答:“好,我听您的……”
他重新坐下,挤出笑挑了些菜放入碗中埋头吃,一点也不敢耽误。慕兰迟微笑看着他,抬起筷子不停往他碗中添菜。
胃在翻涌,咀嚼对他来说只是本能,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一顿饭毕,他靠在旁休息。慕兰迟命人将饭菜撤去,见宫人在铺床,忽然扬声说:“不用准备本王的被衾,今夜,本王不在这里歇息。”
月皎一惊,回头问:“您要出去?”
慕兰迟笑着说:“处理一些小事,太子独自就寝吧。”
月皎心中高兴,但嘴上还要惋惜:“那您出去要多加小心,别让…我太担心……”
慕兰迟长笑一声,拉他过来吻:“没有本王陪伴,太子是否孤枕难眠?”
月皎垂下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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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兰迟是笑着离开的。被月皎最后一句话取悦到,他贴于他耳边说:“等皇叔回来,好好疼你。”
摄政王浩荡的车辇离开宫中,太子寝宫也很快熄灭了灯火。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又似在黑夜蛰伏。
“呕——”
他不可控制在吐,方才慕兰迟逼他吃的东西都被他吐出来,胃里绞痛。
他跌于旁,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想着:慕兰迟有点反常,明明他刚从凤城回来,不过一日他又出去,这其中定有什么事情。
可怜他在宫中被困,对外面的事几乎不知,无法猜测他的行踪。
他需要尽快建立自己的势力。
漱了口,月皎合衣上床,望着帐顶风景,他忽然想起慕兰迟对他做过的事情。
这张床….也是脏污的。
后半夜,宫中响起莫大的动静,他被惊醒,掀帘看外面。
几名宫人慌慌张张进来燃灯,哆嗦说:“太子殿下!外面…外面来了很多禁卫军——”
他快速穿衣下床。
刚刚走出寝宫,便看见无数火把燃烧,将长宁宫外的空地照的恍如白昼。诸多身穿金甲的禁卫军二字排开,训练有素将这里包围。
他紧了紧衣襟,喝道:“大胆!此乃本宫寝宫,是谁允许你们乱闯!”
“殿下。”
一道身影从禁卫军中走出,双手一拱:“奉摄政王命,给殿下送个大礼。”
这男人他认得,是慕兰迟身边随从,名叫慕安。
他鹰似的双眸凝着月皎,眼神一动,顿时有数名禁卫军携着几人上前。
刀柄一打,那些人被迫跪下。
火光将他们的脸照的清澈,每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月皎牙齿打颤:“摄政王这是何意?”
慕安笑说:“摄政王仁慈,怕给小殿下造成负担便没有说,但今日奴才要讲出来。摄政王在凤城时曾遭歹人袭击,差点命丧黄泉。这事摄政王一直耿耿于心,便命属下暗中调查,今晚…正是查明之时。”
“殿下,这一张张面孔想必您熟悉的很,摄政王说,既然他们与殿下交情匪浅,那理应交于殿下定夺——”
月皎已经明白其中意思。
杀人诛心….呵呵,他的老师已经死了,他便连…….
便连他们也不放过?
此事,要从慕兰迟去凤城的那几日说起。这些人皆是他儿时的玩伴,都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世家的子弟,曾有鸿鹄之志,与月皎之间情同手足。但自从皇帝病榻,天宁大权被慕兰迟掌控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月皎。好不容易趁着慕兰迟去往凤城,他们才偷偷来找他,见月皎这副模样时,几个少年皆心凉。
那日他们问起月皎真实想法,月皎仅仅是一时舒心说出了心事,不想却给他们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真的未想到,他们会为了他那一句‘不舍身求安,又能如何’就对慕兰迟下了杀机!
是他害了他们!!
月皎面色惨白,望着那一张张脸久久未做决定。慕安在旁催促:“太子殿下,您该表态了。”
“…王爷,他在哪里?”月皎大喊,慕安回禀道:“摄政王此时就在宫门外,但王爷交代了,要属下办完事才能带您去找他。”
月皎快步走下台阶,“不,带本宫去见他!这事定有什么误会…他们怎么会去刺杀,他们对王爷只有尊敬之情!”
“阿皎,你别求他!慕狗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没有我们也还会有其他人!阿皎,你是太子,你才是这天宁的王!”
“慕狗!没能杀了你是我们的失败,你的罪行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几位不卑不亢的少年猩红了眼眶,虽跪在地脊背却挺的笔直。
月皎心说,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再说下去…便会像老师一样……..
他不想,不想再失去……
月皎攥上慕安的衣袖:“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我…亲自来解释……”
慕安惋惜地摇头,“殿下,您可不要为难属下,证据确凿,殿下还想解释什么呢。殿下莫要伤了摄政王的心啊。”
好一句伤了他的心!!!
月皎怅惘地后退,踉跄几步,站在火光之中失了魂魄。
慕兰迟是让他选择啊,到底是他们,还是他。
可他要如何选,今晚这事一旦做了便意味着他天宁太子将失去人心。
世间人要怎么说他,要怎么看他,为了苟延残喘善恶不分残杀伙伴?
还是会说他,被慕狗睡久了心也变了,心甘情愿当那罔顾人伦的贱货?
月皎苦涩地笑。
片刻后,他做出一个令人惊心的举动——从一旁禁卫军身上抽出剑来,他用剑边抵住了自己脖颈,威胁慕安:“带我去见他!!”
慕安有些为难。
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位平时向来乖顺的太子初次做出激动的事,那眉眼的坚决让人心惊。
慕安正想派人去请示摄政王,一位公公碎步而来,与慕安窃窃私语。
空气有几秒的停滞。
慕安又恢复笑,与月皎说:“殿下,摄政王有令,既然殿下您心地善良做不出决定,那这坏人便摄政王来替你当。”
“来人——”慕安一唤,诸多禁卫军身动,剑出鞘,对准跪地的少年们。
慕安说:“摄政王赐,百剑穿心——”
“慢着!!”月皎大喊,上前扑到他们之中,神情再也绷不住:“不要!求你们不要!”
“殿下请让开。”
“好!我,我动手!!你们都让开!我来,我亲自来!”
他举起剑挥舞,将禁卫军隔开,再回头,眼中已泪满。
几个跪地的少年看着他,笑了。
他们轻轻说:“对不起阿皎,让你为难了。”
“日后的路,你要好好走下去啊。”
月皎微动唇瓣。
杀人的感觉很不好,高举长剑过头,眼睛一闭再睁,他们就纷纷倒于他面前。
月皎将剑从他们身体里抽离时,甚至能听到剑磨骨肉的声音,如魔如幻,让他疯狂。
他越杀越快,直到最后一个少年倒地,月皎哐当丢下剑,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上了头。
长宁宫外,血流成河。
他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慕安行到他身边说:“恭喜殿下,奴才这就带您去见摄政王。”
“……..”
月皎手指抠紧,声音颤颤:“好……”
“将这些残尸拖走!”慕安吩咐道,一扶太子身体,将他带起来。
月皎的手很凉,白色的中衣被鲜血溅上,可怜又无助。
走过长长宫道,慕安停在宫门口一指,“殿下,摄政王便在那里。”
他瞬间将身隐在黑暗中。
月皎抬眸,一辆奢华高贵的紫色车辇停在宫外的护城河边上,两匹鬃色的马在原地垂头吃草。
车辇的帘子掀开,坐在里面等了很久的男人气场强大眼帘紧闭,手中把玩着两颗玉石。
车外,少年清致的声音传来:“王爷……”
慕兰迟勾起笑,道:“上来。”
月皎的脸上手上都脏极了,身上可见他擦拭血迹的痕迹,便连锦靴也被染上殷红。
慕兰迟睁眼打量他,笑出声,“像个小花猫….来,本王帮你。”
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月皎刚贴近,男子气息便贴过来,张唇吻上他眼睫,又将眉心的血舔去。
慕兰迟道:“太子如此肝胆对本王,本王心慰的很。让本王来抚平你心惊的伤嗯?”
他被抵在车壁。
连绵的吻落下,月皎浑身发抖,咬紧牙始终不喊一声。
长夜寂寂。
太子发了烧,似这晚宫外的荒唐让他染了病,也似,他那一直憋屈的心找个方式发泄。
他被慕兰迟抱了回去,之后的几日他一直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说胡话。
做了很多梦,梦到儿时,梦到他见慕兰迟的第一面。
那时的他五岁,被父皇抱在怀中,慕兰迟来宫中请安,冲他笑了笑。
皇帝说,这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你,一见皇弟来眼睛都睁圆了。
慕兰迟伸手摸了摸他头,温柔唤了句:“皎儿,叫本王。”
其实,这并不是他与他的初见。早在他降生的那晚慕兰迟便抱过他,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哭泣着,被他用一根手指抚慰到吸吮。
月皎在梦中喊着不要。
身姿修长的摄政王坐在他床边,凝着被高烧烧的通红的脸,他拿起冰凉的帕子放在他额头,轻轻拍了拍他。
寝殿内跪了一地的太医,摄政王声音清冷问:“什么时候能退烧?”
“回禀王爷,太子殿下这是身骨弱,心思郁结所造成的症状。臣们也无法确定…….”
“一天,本王只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本王要看到太子苏醒。”
摄政王暴戾,能给他们时间已是格外开恩。太医们纷纷叩首,忧心该如何让太子醒过来。
若是宫中不行那便可以去求宫外,听闻最近天宁来了位神医……
一众太医退下,慕兰迟政务繁忙,仅陪了他一会儿后便也走了。整个寝殿内只有月皎一人,浑浑噩噩在床上。
小全子身影利索从侧门进来,掀开帐帘一瞧太子脸色叹气。他将拎着的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掏出火折子,又将食盒内的一把艾草拿出,点燃后便在月皎床边走动挥舞。
口中念念有词:“艾草燃,驱病魔。路过的各位神仙们,求你们保佑我们殿下吧,他太苦了,保佑保佑!”
小全子冲着四面八方磕头,又来床边看月皎,打开一些瓶罐,将里面的药擦在月皎眉心、手心、脚心。
如此反复,小全子用了一晚时间才将月皎的手脚弄凉,高烧退去,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小太监累的睡在床边,手中还拿着半干的湿巾。
天方大亮,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的月皎终于醒了 。
头是疼的,他全身如水洗,中衣早已被汗塌透。侧转头,他看见睡在床边一角的小全子。
眸色瞬间变冷。
又是他?
月皎用手肘撑身起来,看着睡的呼呼的小太监心思难安,他为何会在这里,仅仅是照顾吗?
“唔——”
正看着,熟睡的小太监似梦到什么好事呵呵笑了两声,擦着唇边口水动了动身,微睁眼,他见到一模糊的人影,瞬间醒了。
看到月皎苏醒,小太监大喜,抓住他手说:“殿下!谢天谢地,您终于脱离危险了!”
小太监双手合十跪拜,那好笑的模样让月皎眸色更深。
“是你救的我?”轻问,声音还十分虚弱。小全子将头重重点下,挠了挠头:“奴才也没做什么事,就是真的担心殿下,便用家乡的法子偷偷来试一试,喏,奴才小时候生病了阿娘便会拿这艾草去病驱魔,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宫里很好找的~”
月皎看他给自己展示已经烧掉的植物。
将心中疑虑按下。
这时小全子又将手背靠近他额头,一摸,让月皎身子一僵,“真的凉了,殿下,您想吃什么吗,奴才立刻就去准备?”
“不用。”
“那殿下您——”
“陪我坐会吧。”
月皎情志不高,这些天昏迷,但之前发生的事并没有忘,他一睁眼心头就似堵着什么,喘不上气。
如今能说话的人,只有他了。
小全子‘哦’了一声,跪在床边。稚气的脸望他,感叹真是天工造物,同样年岁,太子殿下生的真是美啊。
这样金贵的人儿怎么舍得让他受伤呢,当金枝玉叶供着才是。
月皎与他聊着日常:“你进宫多久了?也是宁京人吗?”
小全子答:“奴才十二便在宫里待着,是密义人。之前一直在御膳房帮忙,还是摄政王将奴才提携到殿下您——”说了一半,小太监见月皎脸色极差,便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来长宁宫虽不长,还是看懂了一些。太子殿下与摄政王的关系...有些不耻。
他心思机灵,连忙磕头说:“殿下,请恕奴才口无遮拦....奴才没才能,这脑子与肠子连在一起——”
“无妨。”月皎没有罚他。
小全子眼珠一转,又在怀中掏了掏,摸出几枚糖块,“这是奴才最爱吃的,之前在御膳房只要有了什么烦心事便含着它,殿下您刚起身,嘴里苦不苦,用它冲淡一下吧。”
又是这糖块。
月皎凝着被五彩纸包裹的硬东西,看了看他。
这小太监很机敏,也会讨人喜欢,瞧着憨厚老实,实则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放松。
他从中挑了块,“什么味的?”
“甜蔗,这还有李子、蜜桃、香瓜、荔枝.......”听他如数家珍般介绍,月皎倏然笑了。
这一笑让小全子眉眼都看愣,忙从中挑一个举起:“要奴才说,还是荔枝的最配您,殿下这样明丽的人儿,便像那荔枝一样,以形补形~”
月皎又笑了几分。
“醒了?会笑了?”
一缕阴沉的声音从寝殿外传来,瞬间打破这一室的安宁。
慕兰迟一身玄色朝服,双手负立,正阴恻恻看着殿内一切。
月皎倏然将糖块扔掉,脸色惨白。
小全子转身跪地磕头,一声声唤:“摄....摄政王.......”
“狗奴才——”慕兰迟不知哪里来的火,抬靴便要踹。月皎噗通一声跌下床,“王爷——是他救了我的命!”
慕兰迟踹人的脚收住,目光清冷凝着他,上前一步,弯身扶他。
清淡的雪松气息拂来,慕兰迟将他抱上床,“为了一个奴才如此着急?本王可要醋了。”
月皎垂眸:“他就是个奴才...也不算是个男人.......”
"呵~"慕兰迟轻笑,“说的也是,本王与他计较什么。”
寒眉一凛,他睨了眼小全子:“滚。”
“是!奴才告退!”比起方才太子殿下的柔善,摄政王可不是好惹的,走的慢了恐身首分离。
月皎的十指被他攥在掌中,慕兰迟上下打量他:“烧彻底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关爱’,让他如坐针毡。
月皎点头,刻意将身向后退了几分,捂上口鼻:“恐还有些残症未消,万一传染您便麻烦,还是与您保持些距离为好——”
慕兰迟笑,勾着唇儿向前:“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皎儿,便是传染上了又怎样,本王这身骨,禁得住你。”
可他并不想靠近他。
若不是不能手刃他,月皎何须要如此委屈自己。
慕兰迟吃软不吃硬,你越与他对抗他越是会玩弄。故而月皎烟眸一睁,细细道:“王爷~还是体恤一下我为好。”
"好。"慕兰迟勾唇,小太子撒娇了,他怎么也得顺着他。
双手环胸,将身站起。他凝着殿内四周,声音恢复冷静:“你自小身子便弱,太医也说让你好好调养,自今日起本王便允你所有要求,吃穿用度,你想要的,都可找宫人直接去要,不用来禀。”
“要人,也可以吗?”
慕兰迟眸光一闪看他:“你想要谁?”
“方才那个小全子,他挺会逗我开心的,我在这宫中闷,您能让他进内寝侍候吗?”
慕兰迟沉吟片刻,“还想着那小子呢?”
“不是,我实在是太寂寞了,您政务繁忙也不能常常伴我左右,长宁宫太大,我一个人....会害怕。”
他说的极其可怜,又因这病榻的身子,让人没来由心疼。
慕兰迟应了声,勾了勾他脸颊:“好,小娇娇的话,本王准了。”
.......
不论这个小全子到底是何目的,是不是故意接近,月皎都想把他放在身边。一可以亲眼看着,二,他需要有人为他跑腿服务。
这偌大的皇宫,他必须要站稳第一步。
穿着中衣将双腿一合跪着,他毕恭毕敬给慕兰迟行了一个礼:“多谢摄政王。”松散的长发垂下,若青缎一般入了他的眼。
心情大好,慕兰迟当即宣人进来准备膳食,为太子沐浴更衣。
膳毕,连续不断的新衣、赏赐都入了长宁宫,小全子笑眯眯跪在其中说:“奴才定好好侍候殿下。”
慕兰迟送的东西月皎一丝未动,只将其中的各种药捡了出来递给小全子:“从今日起你便负责保管它们。”
“是。”
大病初愈,他不能过多劳累,寻了个藤椅坐下,吩咐宫人将之搬到太阳最盛的地方,一身白衣,身子随着藤椅慢慢摇动。
太医行来说:“殿下,该请平安脉了。”
月皎嗯了声,让人进来。
来人并不是宫中太医,而是一副短襟布衣配麻料长裤的打扮,头上戴着渔斗笠,身形高挑。
一张脸隐在斗笠下,独显露出的皮肤光滑白皙,被阳光一照还有反光。
来人穿着草布鞋,跪在月皎身前:“草民聂绥,叩见太子殿下。”
月皎从藤椅起身,垂眸见这人怪样子,看向一旁太医:“他是谁?”
太医:“殿下,这位便是天宁新晋的神医聂先生,摄政王担心您的身体,便命他特地进宫为殿下诊脉查疾。”
宫外人?
月皎探出一截细腕,顿时有小全子掏出一面白布蒙上。那人单膝跪地,趋身上前,隔着布子为月皎号脉。
空隙中,渔夫斗笠微抬,一双瑞凤眸便这样暴露了。
极其不匹配的衣着下,没想到竟是一张俊逸颜。光洁白皙的肌肤衬着朱色的唇,唇形上扬,形成浅浅的弧度。
神医诊脉片刻,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月皎问:“本宫有事?”
聂绥答的模棱两可,“有事,也无事。”
这是什么意思。
月皎正欲再问,忽然聂绥眼角一笑,摒弃身边太医与月皎眸对眸贴近,轻声问道:“殿下是否经常感到恶心,想吐而不得?”
他的功底,着实令月皎心惊。
仅仅一探便知所有事,他尽量避开太医问:“你有办法?”
“没办法。”聂绥双手一摊:“拖的太久,伤及五脏,有事,太难。”
“那你方才说的无事?”
聂绥笑:“只要辅以党参、白术、茯苓、炙甘草四味日日饮,也可延长续命....只是,殿下您能吗?”聂绥话中有话,目光向四周一瞧,啧啧两声。
月皎一怔,这人果然不是普通神医,这么快就发现慕兰迟在他身边安插的诸多暗卫,甚至看透他眼中的为难。
他的确不能日日服用,甚至,他还要将这事隐瞒,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聂绥看懂他心思,朱唇一笑,回身对太医说:“太子殿下的确身体空虚,需要特别调理,你可回了摄政王,总体没大碍。”
太医点头,赶紧去报。聂绥冲月皎眨了个眼,将手放于唇边‘嘘’了一声。
月皎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不能让他就这样走掉,趁着四下无人,他快速以指在聂绥掌心写下几个字。
——先生可愿为我所用?
聂绥啧了一声,“你这个病症啊,还就得本神医出马,快快让人带我去写方子,本神医好拿钱走人。”
月皎当即命小全子领他去。
须臾,太医返回,聂绥也写完方子,将笔一甩,他冲太医说:“没什么事了吧,问诊费,拿来。”
太医立刻奉上银子。
这边小全子拿着那方子欲给月皎看,孰料便从外面行来两名黑衣暗卫,抢过纸来细细打量。
月皎知聂绥懂他话,也知他的答案定藏在这方子里。
手指微紧,他生怕暗卫会发现什么。
然而,并没有。
暗卫恭敬将方子递到月皎手中,请他过目。
快速看了下,过目不忘。
暗卫吩咐太医说:“照方子去给太子殿下配药调理吧,摄政王有令,好生伺候着,否则拿你们是问。”
“是。”
“小全子,将藤椅搬回去,本宫冷了。”随着人都消失,月皎平静吩咐,双手负后慢慢走回长宁宫。
进殿第一刻,他从书案上拿出宣纸快速写了几个字。
“君意为何?杀慕狗....拟或者,复自由?”
寥寥数笔,心惊胆颤。
这是月皎从聂绥写的医方中破译出来的。想不到这位神医还是《读心注》的书迷,此乃天宁一本专讲奇门遁甲的书籍,其中有记载一些暗语,可用于联络。
月皎从他写字笔画的横竖长短猜测出来。他看着这几个字,忽然笑了。
将纸撕成几片,他直接塞进口中,就着茶水吞下。
夜傍时分,慕兰迟又来了。沾着凉气的狐氅在殿外脱下,慕兰迟命宫人将身子熏热了这才踏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些油纸包。
人未到声先传:“本王听太医说那位神医给你诊的很好,药喝了吗?”
“王爷手中拿的什么?”
慕兰迟一笑:“在宁京天盛楼买的水晶卷与熏凤爪,给你带来一些尝尝。”
月皎不可闻的蹙了眉——他向来不爱吃什么带骨头类的东西,口味与慕兰迟天差地别。
见他亲手将油包纸拨开,他无奈只好坐过去,淡淡说:“药刚喝,我嘴里还颇苦....能不能......”
男人斜眉一凛:“本王专程买的。”话中意太明了,你不吃也得吃。
月皎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擦净,挑了一块极小的拿在手中,咬了一口。
年长的男人已然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笑:“知道本王为什么爱吃这个吗?皎儿...你不觉得这小小一只....颇有人形吗?这啃骨连筋的味道.......”
“咳——”月皎差点吐了。
眼中不可置信看他,寒眉邪佞、刀削斧凿的侧颜,浅薄的唇还在嚼动,他还真不愧天下人唤他一声‘奸臣’。
民间传,摄政王其名可止小儿啼哭,可吓夜行厉鬼。
月皎顿时放下凤爪,擦了擦嘴说:“我吃饱了。”
“呵,被吓到了?”慕兰迟冷声一笑,“你就是娇惯,本王像你这般大的时候.......”
早少年成王,血洗战场了。
说到这儿,慕兰迟眸色忽然变了,古怪异常,似想起了什么——
——
作者有话说:
再回眸,他看月皎的神色不似之前柔和,而是含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月皎汗毛根根竖起。
慕兰迟勾唇一笑,从桌上拿起一块‘凤爪’蓦地捏住他的脖子将之填进他口中,说:“你们江家就是这般虚伪,吃的人还少么,还怕这个?”
“王爷!咳咳....不要.......”被他激的嗓间一窒,难受起来。胃里又开始翻腾,他干呕了两下。
猛地推开慕兰迟,快步跑入屏风后.......
伴随着那令人压抑的呕吐声响起,慕兰迟将身站起,眸色阴冷死死盯着他消失的地方。
月皎虚弱的出来,脊背微弯,长指抚上一旁,停在原地喘息。
晕黄的灯若梦境,将两人身影照长。
慕兰迟瞧他这落魄模样,长袖一拂,抬靴便走。顷刻间便听他吩咐道:“将门窗都锁死,好好看着太子殿下!”
他被禁足了。
月皎不知到底哪里惹到他,但还是高兴地,他生气了,意味着他不用与他同床共枕。
好啊。
几日后。
他的禁令还未解,每日除了小全子进来送些膳食外,他一步都不能动。月皎已是好几天不知父皇消息,便寻小全子去打听打听。
小太监匆匆去匆匆回,摇摇头,“殿下,摄政王将皇上的寝宫也封了,奴才根本探听不出什么。”
如今能牵动月皎的只有皇帝。他母后早逝,在皇帝还未得病之前宫内还有诸多妃嫔,但随着皇帝卧榻,慕兰迟便将她们都打入了冷宫。
如今这偌大皇宫,说是江家的,早与江家没有半点关系。
曾经月皎想过,既然慕兰迟掌控大权那么他为何不自己称帝,非要当这人人唾弃的奸臣。
不合常理。
门外有脚步声临近,是一众宫人手捧着锦盒而来。见面一跪,俯身说:“殿下,摄政王命殿下尽快换好衣饰,涑河达部的使者前来参见。”
涑河达部?那不是三年前慕兰迟领兵打降的一个偏远部族吗?此时前来,难道是商议和盟的?
月皎命人将锦盒放下,命小全子伺候更衣。
半晌后,天宁皇宫的天和殿便行来一身影,正是穿戴好的月皎。
金线茭白的滚边太子服,身前绣着四爪腾云白龙。金白靴、玉绶带,世人之姿皆不如他。
月皎身形瘦濯,举手投足的尊贵气息,是旁人学不来的。
殿上已坐了些人,慕兰迟坐侧位,凝了小太子一眼,将目光落在他的腰上。
绥带紧缚,恰将这腰身.......
慕兰迟笑了笑。
这方,月皎被请上主位,然他还未开口涑河达部的使臣张嘴大笑,用一口流利的家乡话说了几句话。
月皎听不懂,望了眼慕兰迟。
男人脸色变了些。
涑河达部的使臣当即上前一跪,“尊贵的摄政王,我王命我等前来便是商议贡率问题,和盟即将过,我王恳请天宁的摄政王您能重新考虑今年的........”
这帮涑河达的人,相当不将他这太子放在眼中。便连装都不愿意装,直接越过他请示慕兰迟。
月皎乖顺听着,不发一言。
慕兰迟鬼的很,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谈这些。慵懒一靠,与那些人说:“既然来了便听听曲,看看歌舞,好好放松一下。”
涑河达另一个使臣说道:“咱们在涑河便听闻天宁的太子殿下长得俊秀端方,不可方物。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摄政王,说起歌舞看那些俗物怎么能比得上太子殿下亲自献舞?天宁不是很早就有这传统吗?”
他说的没错,月皎在很小时曾为了庆祝皇帝生辰,而在文武百官前跳了支剑舞——一舞成名,天宁百姓皆传那夜天空流彩,太子殿下似那星河下来的人儿。
握紧手,用余光淡淡扫过慕兰迟。
涑河达部的人听后都哄笑。他们以为这样说能正中慕兰迟心意,谁不知小太子唯摄政王是从,若是羞辱了他便能更夸大摄政王的掌控力。
一国太子都能当众献舞给使臣,谁还敢说他慕兰迟。
偏偏。
偏偏。
他们的笑声未持续多久,便被另一声更冷更恣意的笑掩盖——慕兰迟,动了身。
手撑头,睁着漆黑无温的眸问:“想看太子献舞?”
涑河达部人皆点了点头。
慕兰迟又笑了一分,转变皆在一瞬间,声音冷了下来:“你们,配吗?”
“这.......”
砰!
谁也未看清慕兰迟动了什么,仅仅是挥了挥手,那个提议的人便像被什么打出去,身子向后飞了很远。
撞上坚硬的石柱,那人喷了一口血,落在地上。
慕兰迟下来,一身阴沉地来到他面前,将那人提了起来笑:“真是可惜,好吃好喝供着你们不要,偏要来招惹。方才你那句话说什么,再给本王说一遍。”
“王....王爷........”
"呵,也无妨,你当没人能听懂,但你忘了本王是怎么退降的你部?娇嫩的若春樱河的瘦马?太子也是你能侮辱的?还妄想看他献舞?"
“本王都舍不得的人儿....便宜了你?”
咔嚓!
慕兰迟手上用力,直接将那人的脖子扭断!
月皎震惊到从位上站起来!
一旁涑河达部的使臣一瞧都慌了,跪了一地,求摄政王饶命。
慕兰迟凛然回身,从怀中掏出手绢擦拭手指,隔着空气轻飘飘看了月皎一眼。
“.......”
他心跳如擂。
慕兰迟将脏污的手绢扔掉,继续恢复神色。俾睨那些人:“和盟本王早便拟好,回去告诉你们涑河王,天宁的贡率只可多不可少,另让他亲笔写一封信来,给太子道歉!”
“是!王爷命令我等一定传达!”
慕兰迟适才舒服些。行到月皎身边,他轻声问:“皎儿可解气了?”
月皎:“........”
他的心思,无人能猜透。
虐的是他,好的时候也是他。
垂下头:“多谢您。”
“嗯....还是皎儿最体贴,今晚....本王过去?”
“........”
深深闭上眼,月皎应声。
小全子早将长宁宫内外都用熏香走了一遍,此时一进去清香阵阵,好闻的很。
太子殿下刚用完膳,正倚在小几上看书。小全子从怀中拿出药瓶问:“殿下,您需要奴才将哪个放在床头?”
“不放。”月皎没心思想这些,趁着慕兰迟未来前他多看一会儿,这样便能多学点。
今日见识到他的恐怖,更让他觉得自己在蜉蝣撼树。
伸出清瘦的腕子使劲攥了攥拳,问:“本宫瞧起来厉害吗?”
小全子笑呵呵:“殿下您慈眉善目,怎么会厉害呢?”
月皎皱起脸。
瞧瞧,连奴才都这样说他,他更觉气闷。捏了捏手臂,试图想找那隆起的肌肉。
慕安声音传来:“摄政王到——”
小全子噗通跪下,而月皎则是放下书,站起迎接他。
慕兰迟一进来便带着雪松的气味不散。
掀袍坐下,将长腿往小全子背上一搭,扔给月皎一个东西。
那是一本书。
月皎眨了眨眼,“这是什么?”
慕兰迟答:“涑河达部的文字书。你平时看一下,下次外人骂你时,不用干瞪眼。”
月皎吐气:“您这是取笑我么?”
“呵,本王是不想看你皱巴巴的小脸。”慕兰迟喝了口茶,上下打量他。
距离他生病前,已是半月未疼他。慕兰迟撇开茶沫,"近来身子调理如何?"
“回王爷的话,殿下还虚着呢,那位聂神医说还要再进宫一趟。”小全子被长腿压着说,气喘吁吁。
“狗奴才,本王问你了?”慕兰迟用靴角打他头。
小全子‘哎呦’一声。
月皎感激看他,这小太监知道帮他解围。都这样说了,慕兰迟应该不会再动他。
他在旁陪笑。
喝完茶,身旁男人忽然拿起那本书。长夜漫漫,他将烛灯挪近,“还是本王亲自教你,这样事半功倍。”
月皎凑头过去。
两人靠的近,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而是出奇平静地看书,月皎时而侧头望他,男人音色浓郁,一字一句纠正他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