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尹宁帝殊的小说《仙尊和他的猫猫》,作者:月白生,小说仙尊和他的猫猫主要讲述了:尹宁一点都不害怕,是他意识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世界上都会有人去爱他,也都会有人和他在一起。
网友热评:上古灵猫娇气受X温柔冷峻仙尊攻
《仙尊和他的猫猫尹宁》精选:
尹宁晕乎乎地撒了手,帝殊捏着他的脖颈将他提高了些,仔细看他,后又提着他到了竹屋。
这边尹宁睡得正好,山下吴念和为了找他都快把整个宗门翻遍了,连一丝影子都没看见。
无奈之下,只好去找元凌。
“尊者,我们采摘琼阴花之时出了些小状况。”元凌躬身说道,“我们正与那犀角兽缠斗之时,没人顾及琼阴花,以致那朵琼阴花……被躲在周围的一只灵猫吃了。”
镜鸿尊者看着有些严肃,只见他微微皱眉,道:“灵猫?”
“是,一只纯白的灵猫,生了灵智,弟子已将他抓获。”
正打算叫人把猫儿带上来,却看见门外吴念和走了过来,手上空无一物。
遭,怕是猫跑了。
然后就从吴念和口中得知猫果然跑了。
“罢了,跑了便跑了吧,这猫儿能吃了琼阴花也算是他的机缘,你们一路劳累,回去休息吧。”说话的是墨言尊者,他一脸和善,说完朝着弟子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可是这琼阴花——”镜鸿尊者急着什么,又被墨言摆摆手叫停了。
琼阴花是修补灵魂的灵植,可作药,他们百般寻找不就是为了给宗门里的那位老祖宗做成灵药稳固神魂,好让他下次失控的时候能恢复神志吗?这朵花没了,下一株琼阴花还不知道又要找多久。
元凌略微抬头看了一眼,见身旁的两位尊者都没说什么,便也就带着师弟们走出了正殿。
吴念和觉得是自己的错,一脸后悔地看着元凌,深深懊恼。
“没事,左右不过是一只灵猫,你也不必自责,快回去吧。”
吴念和还想说什么,却又被拦住,元凌又道:“当真无事,回去吧。”
他只好回去了。
“师兄,你也知道琼阴花对尊者多么重要,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见人走没影了,镜鸿尊者这才开口,神色颇有些不解。
墨言依旧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开口道:“尊者早知这琼阴花会出岔子,他说了,万事随缘。”
尹宁正在雪山的竹屋里睡得正香,一觉醒来时月已高挂,他脑子一懵,左右看看,没看见之前揪着他脖子的男人,于是抬着小腿晃悠悠地往前走。
月下仙人月下仙人,尹宁是头一回见着能称作是仙人的男人,之前他只是畏惧地、浅浅地瞧了帝殊一眼,现在这么明目张胆更能看出这个男人的不凡。
帝殊正坐在空地上的椅子上,天上除了明月还有成片的星星,他就这般抬头望着天,默不作声,好像也没察觉到尹宁的到来。
“阿嚏!”夜寒风重,尹宁打了个喷嚏,没把帝殊吓到,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
帝殊微微低头看向他。
尹宁灵力吃多了,现在还有些晕,看见帝殊朝他伸手,先是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冷不丁又看见帝殊没什么波澜的眼,一个哆嗦便撒着四条腿往帝殊那儿跑。
等跑到了帝殊跟前,帝殊的手正悬在高处,尹宁往上跳了跳,没能跳上去,使的劲儿又太大,跌下来的时候一屁股落到了地上,疼得他喵喵叫。
帝殊像是觉得他好玩儿,见他跌在地上便伸手将他提起来。
尹宁呜呜了两声,随后被帝殊抱在了大腿上,碧蓝色的眼与一片深黑相对,不吭声了。
“哪里来的?”帝殊开口,伸手摸了摸尹宁的脑袋。
猫猫的天性让尹宁无法拒绝这样的触碰,神还没回过来呢脑袋就自觉地往帝殊手心上凑过去了。
“有些脏。”淡淡的嫌弃声。
尹宁立马绷住了身体,胡说!他可是整个雪山上最爱干净的猫!怎么能说他脏!
但事实的确就是尹宁身上有些脏,在笼子里待了两天,在那之前又被蝙蝠追着在林子里乱窜,自然干净不到哪儿去。
他低垂着脑袋看看自己,看见了自己一撮褐色脏污的毛,像是受到了打击一般哀叫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听着惹人怜。
帝殊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施了一个小小的清洁术,片刻,尹宁身上又变得干干净净。
“我闻见了你身上有琼阴花的味道。”帝殊的手掌一下下摸着尹宁,从脑袋摸向了背脊,舒服得尹宁眼睛都快闭上了,但是又猝然听见他的这话,回了神。
看着尹宁小心翼翼又有些心虚的视线,帝殊道了一声果然。
他前些日子观了天象,得知宗门弟子此行将有失亦有得,没成想失与得竟都在眼前这只小猫身上,想到这里,他又捏了捏尹宁的爪子,淡声道:“琼阴花落于你口便是你的机缘,但是你落到我的手里便又是我的机缘,小猫儿,刚刚的灵力可好吃?”
粉嫩的肉垫被帝殊微凉的手指捏来捏去,力气不大,只是让尹宁觉得舒服,听见帝殊的问话,他犹豫着略微点了点头。
“以后可还想吃?”帝殊垂着眸,黑羽般的睫毛遮住了辰星似的眼眸,叫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尹宁说话做事全凭着自己的心意,又点了点头,还喵了一声。
“那不若你就呆在我身边,你想吃灵力我就给你,刚好也能偿还你偷吃了宗门的琼阴花的罪过,如何?”
帝殊的手指在尹宁的粉色爪子肉垫上画着什么,动作很小,尹宁什么也没察觉。他骤然听见帝殊的这句话,反应了好几秒,自觉自己有错,又被帝殊承诺有灵力可以吃,他想了一会儿,晃着脑袋喵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他涉世不深,想的也简单,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被帝殊哄骗着结了契自己也不知道,还是帝殊手指上画出的灵符冒了光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
“契成。”帝殊松开了手,一个小小的,莹白色的灵纹印在彼此的手心上。
尹宁迟钝地抬手看了看,又抬头望着帝殊,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委屈地眼眶里冒出眼泪来,头埋进前肢,不想理人。
“哇哇哇——怎么都不和猫猫说一声就结契了——哇哇——万一是个坏家伙怎么办——呜呜呜——”
结了契,帝殊自然能听到尹宁的人言,见他哭得难过便想笑,想了想还是将他从腿上抱起来,直面那双泪眼,道:“不是坏家伙,不是主奴契约,怎么和孩子似的,哭这么凶。”
帝殊周身都是不可亵渎的正气和威严,虽然话少,但是和尹宁说话的时候又有些温柔,结契以后尹宁对他更有了一层好感,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当帝殊身上的灵力冒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没出息地扒着人家的手指,哭着含了一会儿,又被醉晕了过去。
“到底是个小猫,这才吃了多少,又醉了。”帝殊将尹宁放下,禁不住摇了摇头,随即摸了摸尹宁的脊背,尹宁咕噜了一声,睡死过去。
尹宁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成功修成了人形,兴冲冲地回了雪山去找山神伯伯和木华枝姐姐,刚跑了几步就被身后一只手揪住了脖子,随后是高大的男人在他耳边说话,说要拿他当坐骑,他挣扎着要跑,却又被契约之力束缚着跑不掉,梦着梦着,直接就吓醒了。
醒来时外边已经天亮了,阳光正好,他正窝在窗边的榻上,微风吹进来,尹宁的耳朵动了一下,两条前肢攀着窗沿。
“猫儿,过来。”尹宁听见那个男人在喊他,他迟钝了半秒,从窗户跳出去,软软的爪子踩在草叶上,片刻来到了帝殊面前。
尹宁抬头望着他,觉得这个男人可能不是什么坏人,便开口说:“我不叫猫儿,我有名字的,我叫尹宁。”
帝殊朝他伸手,尹宁便跳了上去。
他听见帝殊说:“那我叫你宁宁。”
尹宁嗯了一声,半晌又听不见帝殊开口说其他的了,便气恼地拿爪子踩了踩他:“我都说了我的名字了!该你说了!”
尹宁力气小,踩在他身上这点力气可以忽略不计,帝殊被他踩了一会儿才开口,抓住他的小爪子,安抚似的摸摸他,说:“我名帝殊。”
帝殊?
尹宁歪了歪脖子,突然问:“那我叫你什么?”
他的反应太过自然,像是根本没听过帝殊的名字一般,对这两个字也没做出其他反应,帝殊看了他一眼,淡声叫尹宁随便。
谁人不知修真界正道第一人,登仙门仙尊帝殊,五百年前仙魔大战,帝殊以一己之力捣毁了魔窟,从此威震天下,但凡是个修士都该知道帝殊是谁,但是尹宁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这就奇怪了。
“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帝殊捏了捏尹宁的耳朵,问。
耳朵那处敏感,旁人轻易碰不得,尹宁耳朵抖了抖,从帝殊的腿上站起,龇牙咧嘴地看着他,他自以为凶神恶煞,却不知在旁人看来这竟是一副强行做出凶恶模样却只有可爱留下的一张委屈脸,耳朵在自己动着,就连那声喵喵叫也软忍心肠。
“好罢,不碰你耳朵了。”帝殊轻易妥协,又将他抱腿上。
尹宁跟着帝殊呆了几天,饿了就吸吸帝殊的灵力,困了就窝在帝殊身上睡觉,想玩儿了就在空地上自己跑跑。
这天尹宁在院子里晒月亮,帝殊正在竹屋后面的池子里泡着,尹宁最奇怪的就是这点,明明那池水那么冷,帝殊却每天都要去里面泡,缺一天都不行,他问过,帝殊却没回答。
好嘛,不说就不说,他才不稀罕泡冰水嘞。
正趴着呢,尹宁的耳朵动了一下,鼻子也耸了耸,睁开眼睛望着前方——他闻见了好香好香的气味。
这种香气和他以往闻到的灵力味道都不一样,尹宁一闻到就觉得饿了。
他跳下了椅子,嗅了嗅方向,味道是从山下来的。
可是山下有人,万一碰见抓他的那些人了怎么办?虽然他现在是帝殊的猫了,但是别人也不知道啊,万一又把他抓回去要放他的血怎么办?
尹宁想了想,往竹屋后面去。
帝殊正靠坐在石壁上打坐,尹宁站在岸边离他有些距离,他在岸边跳了跳,发出了动静。
帝殊睁眼望过来。
“怎么。”帝殊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小猫儿有着极大的耐心,见他一脸急切,便问了问。
尹宁伸出爪子指了指外边,说:“那山下好香啊——”
帝殊愣了一下,视线望向他指的方位,嗯了一声,说:“今日是月中,应该是宗门的筹月宴。”
筹月宴是宗门的传统,每年的七月月中那天,宗门会举办筹月宴,弟子们煮了灵骨汤,尹宁闻到的应该是灵骨汤的味道。
“帝殊,好香啊——”尹宁站在岸边不敢靠近,说这话的时候却一脸急切,眼巴巴地瞧着他。
“我让人送一碗上来?”倒不是不让尹宁自己下山,只是尹宁不知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又担心他走迷了路,所以不放心他一个人下山。
尹宁使劲点点脑袋,从他的喵喵声中就能知道他有多么高兴,尾巴也翘的高高的。
帝殊被他这么看着也打坐不下去了,于是从池中起来,动作自然地将尹宁抱进怀里,缓步走了出去。
当镜鸿收到帝殊的传音纸鹤说叫他让人送一碗灵骨汤去的时候,镜鸿差点绷不住面上的严肃,他一脸愕然地看着墨言,似乎想从他口中得知纸鹤的真伪。
“尊者既说了,那便让人去准备吧。”墨言倒是一副不奇怪的模样,说着就叫人下去准备着。
无妄峰是仙尊的主峰,但是一直都没什么弟子赶去叨扰仙尊的清净,所以尹宁走那条路的时候才会觉得荒凉。
但是这回不一样,仙尊居然指名道姓要喝碗灵骨汤,这么奇怪的事情,镜鸿自然不放心叫旁人去准备,于是自己到人群之中拿了汤盅。
这可把弟子们看乐了。谢绝尘瞅见他拿的汤盅,笑着上前,吆喝着喊了镜鸿一声:“师兄啊,平日里你不是不爱喝这个吗?怎的今日还拿了汤盅来盛?不像你的做派啊。”
谢绝尘是几个师兄弟里面性子最跳脱的,而镜鸿则是最严肃正经的那一个,偏偏谢绝尘最爱与镜鸿说话逗乐,镜鸿巴不得躲他远远的。
现在这么多小辈看着,镜鸿不得不收敛了面上还未显露的几丝嫌弃,淡声点了点头,从大锅里拿勺子要舀汤。
“诶师兄您稍等——”谢绝尘拦了拦他,被他冷冷瞪了一眼,于是笑嘻嘻地收了手,“师兄准备怎么大一个汤盅,是打算喝几顿啊?”
“与你何干,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去去去,离我远些。”镜鸿没忍住,数落了他一句。
谢绝尘却不愿意走,眼睛下看他手里的汤盅——玉白色,带有灵气,甚至还能看见灵气的流光之色。
是个好东西啊。
“师兄是打算把这汤拿给你那宝贝徒弟喝啊?”谢绝尘想起镜鸿的那个桀骜弟子,叫什么来着?什么白?
“你休要乱说!”出乎谢绝尘的意料,镜鸿的表情有些难看,甚至是有些慌乱和忌惮。
难道猜错了?
谢绝尘虽是性子不着调的师弟,但是人也聪明,整个宗门辈分最高的也不过是墨言和镜鸿,在他们俩之下还有个师姐千霜,再之后才是他和几位师兄弟分立几个小山峰,闲来无事在宗门里任任课,教弟子们一点东西。
能让镜鸿师兄这么尊敬忌惮的人物……墨言师兄?
不对啊。
谢绝尘皱着眉头看了看上面的墨言,人就在这儿,难不成还要让镜鸿师兄喂到他嘴里?
正仔细思索着,突然,谢绝尘看见上首处的空位,呆了两息,回过神来。
对,他差点忘记了,登仙门可不止这两位尊者呢,还有一位仙尊,那才是真正的辈分最高的人物。
谢绝尘还是少年的时候曾见过那位仙尊一面,非但不是一头白发的苍老模样,反而是青丝银冠,玉白发簪,剑眉星目,着一身法袍……当真是无论是谁见着了都能为之痴迷的模样。
不过这位仙尊极其低调,早在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之后就闭关不见外客,怎么今日突然说想喝灵骨汤了?
不只是谢绝尘想不出原因,就连镜鸿也想不出原因来,他盛满了汤盅,见谢绝尘站在一旁似在沉思,哼了一声便要走。
谢绝尘被他打乱了思绪,急急忙忙拉住他:“师兄!师兄啊——”
“作甚。”镜鸿狐疑地看向他,这小子一喊他准没什么好事。
谢绝尘笑了笑,低声道:“师兄,宗门举办这个筹月宴主要还是为了能让宗门内部和洽,你瞧你,平日里总耷拉着脸,弟子们都怕你,你那小弟子今日也不来,你若再走了,宗门内的其余弟子们日后就更怕你了。”
镜鸿知道自己平日里严肃,少不得有弟子怕他,听了谢绝尘的话,他没吭声,只看着他,想知道他还想说点啥。
谢绝尘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笑着道:“不若师兄你告诉我这汤盅是要给谁送去的,我帮你送去,你就在这里陪着弟子们聊聊天?”
“你做梦!”镜鸿鼻孔里出气,显然是谢绝尘的话气到了,“交给你?交给你我还怕你半路给我喝光了然后栽在我头上。”
谢绝尘有些尴尬,他往日里作弄宗门的师兄弟们,想来是留下了恶名。
“师兄你就放心吧,我保证这回好好办事!”谢绝尘的手悄悄摸向汤盅,趁着镜鸿没注意将汤盅拉扯到自己身上,还不忘和镜鸿传声道:墨言师兄都告诉我了,仙尊要的东西难不成我还敢动?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你给我站住!谢绝尘——”镜鸿被抢了汤盅,一抬眼就看谢绝尘跑出了数丈远,气得在地上跳脚。
谢绝尘提着汤盅往无妄峰的方向去,其实他还有些猜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要拿给那位仙尊的,不过只能说镜鸿师兄的反应太过直接,一看他那反应谢绝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仙尊真能喜欢喝这汤?往些年也没见着他说要喝啊……
帝殊喜不喜欢喝汤尹宁不知道,尹宁只知道他等了好久好久,都快等成废猫了。
他趴在桌子上,哀怨地看着地面,尾巴微微翘着,时不时叹口气。
帝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将尹宁抱到自己大腿上,随后将手放在他的脊背,听他在小声呜呜叫,不由得说:“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
尹宁偏着脑袋,不想理他。其实也不怪尹宁没耐心,只是他从小在雪山长大,吃的都是灵气和未生灵智的灵植,也没机会尝尝这些特意做的菜肴,现在偶一得见,自然觉得稀奇。
没待一会儿,似乎是担心自己在帝殊眼里的形象不好,尹宁又拿脚踩了踩帝殊的大腿,带了些试探,问他:“我太着急了吗?”
帝殊抓住尹宁的爪子,手指捏了捏,软乎乎的肉垫还带着热意,淡淡回答他:“你觉得呢。”
尹宁抽回爪子不给他捏,在他大腿上又踩踩,想跳下去。
帝殊抓住他的小脚抓回来,伸手轻轻弹了弹尹宁的脑袋,教训道:“安分点。”
尹宁跌在他大腿上,像是失去了斗志,山下的香气一直灌进鼻子里,他却只能在这儿等,早知道就偷偷跑下去,说不定早吃上了。
也没等多久谢绝尘就带着汤盅来了。
“弟子谢绝尘,前来送呃…送汤。”谢绝尘规规矩矩地站在台阶尽头,高声喊了一句。
喊了却没听见回应,正奇怪着,突然看见前方的雪地上一团雪球迅速朝自己滚了过来。
早在谢绝尘喊出第一个字之前尹宁就听到了脚步声,耳朵动了一下,从帝殊腿上爬起来,望着结界入口的放向,一副机敏的模样,接着就从帝殊身上跳了下去,跑得飞快。
待那团雪球近了,谢绝尘才看清雪球的真面目——原来是一只猫啊。
尹宁在台阶上站定,仰头看着谢绝尘,准确的来说是看谢绝尘手里拎着的汤盅,眼珠子就没挪开过。
哪儿来的猫?
谢绝尘微微皱眉,将汤盅护好,弯身看着尹宁,说:“虽然你挺乖,但是不行,这汤不是给你的。”
尹宁没吭声,反而是张望着身后,在原地迈着腿走来走去,像是在焦急等着什么。
谢绝尘没空闲去管他在等什么,正要再说什么,远远瞧见一人走来。
那人分明是踏在雪地上,却又像没半分碰了地面的积雪,他还未走近,谢绝尘就率先低了头,神情态度更加恭谨。
尹宁看见帝殊来了,当即喵了一声,蹬蹬蹬朝帝殊跑过去,仰着脑袋望着他。
“你怎么才来啊,”尹宁在他脚边喵喵叫,还不忘抱怨,“他不给我。”
可怜谢绝尘还不知道自己被告了状,依旧垂着头,随后听见了帝殊开口:“把手上的汤盅拿给那猫儿就是。”
谢绝尘一愣,忙弯身答是,又听见几声喵喵叫,一看,尹宁正站在自己脚边,眼睛却看着前方,似乎在和仙尊说话。
他将手上的汤盅递给尹宁,汤盅是用一种灵石制成的,外表摸着不烫,不过汤盅体型太大,谢绝尘担心尹宁接不过便特意护着。
“东西既已送到,那便回去吧。”帝殊淡然开口,话是对谢绝尘说的,眼睛却盯着尹宁。
谢绝尘只好退下,走时也没敢回头。
“好了,东西也拿到了,回去吧。”这话是对尹宁说的。
尹宁抱着汤盅,侧过头看地面,晃晃悠悠地试探着迈出一小步,差点摔到地上。
他望向帝殊,却见帝殊摇摇头,听他道:“你身为灵猫却只知吃喝享乐,以前无人管束你,之后我可不敢再叫你这般了。”
尹宁呆呆听着。
“这汤既是你要喝的,那就自己带回来,我不会帮你。”说罢,他淡然离去。
尹宁呆呆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回了神,
好嘛,不帮忙就不帮忙嘛,为什么要说他好吃懒做?
尹宁不是很高兴。
他涉世不深,被人拒绝了还教训一句也没回嘴,知道这汤盅只能靠自己搬回去他也就没再找帝殊帮忙。
但是这一盅汤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
尹宁本打算就坐这儿把汤喝光了再把汤盅拖回去,但是他打不开盖子——这盖子上覆了灵力,很小很小的一道灵力,他只要将这股灵力打散就能喝到汤,但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他的灵力使不出来。
照理说尹宁一只天生的灵猫,且是在雪山长大的,吃的都是灵气或者灵植,周身的灵力应该很浓郁才对,可是尹宁别说一点灵力储存了,他甚至每隔一会儿就去含帝殊的手指,从他身上吸取灵力,活像个无底洞,怎么都喂不饱。
所以他现在对这个小小的盖子也无能为力。
在尝试了第五次失败以后,尹宁彻底放弃了。
“烦——”他跌坐在雪地上,屁股压着厚厚的积雪,伸出爪子将汤盅踢倒在地,圆滚滚的汤盅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了。
这一滚,尹宁突然看着那汤盅,来了主意——他可以把这汤盅滚回竹屋啊!
帝殊本以为照尹宁那小笨蛋的模样,要不会在地上呆着不走了,要不就是要求他来帮忙,没想到还看见他聪明了一回。
尹宁滚着汤盅回来,仰头去看帝殊,气呼呼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汤盅嘛,我自己也能搬回来。”
帝殊淡淡地看着他,没说话,视线渐渐偏离,落到他身旁的汤盅上。
尹宁想起来,仅凭他自己好像打不开这个盖子。
于是与帝殊视线对上,沮丧地垂了脑袋,不久,传来一声弱弱的请求声:“你帮帮我,好不好?”
帝殊朝他伸手,尹宁小步跳着跃到了他手上,拿脑袋蹭蹭他。
“从没遇见过你这种娇娇猫,平日里可没这么主动让我摸过。”帝殊揉了揉他的头,轻轻推了一下。
尹宁霎时屁股跌到帝殊的膝盖上,眼瞧着就要摔下去,帝殊赶紧把他捞回来,这要真摔下去了,怕是得哭好一阵才停。
尹宁眨着眼瞧他,又扭头去瞧一旁地上的汤盅,红艳的小舌头舔了舔,喵了一声。
“好好好,给你打开,快别撒娇了。”帝殊说罢,轻飘飘施了道灵力打开了盖子,灵骨汤的香气一瞬间就浓郁了起来,勾得人滴下口水。
尹宁想过去,却看见帝殊动了动手指,那汤盅从地上落到了桌上,紧接着,桌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小碗,带一丝幽蓝色的小瓷碗,看着很是漂亮。
帝殊让他跳到小桌上,盛满了一碗汤,缓缓道:“汤盅比你脸还大,难不成你是想钻进去泡个澡。”
尹宁愣了一下,看看那盛着汤的小碗,没怎么在意帝殊的话,晃着尾巴施施然走到他手旁,看看他,后又低下头要去喝汤。
尹宁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喝一口下去肚子里都热乎乎的。
帝殊清楚地瞧见尹宁的眼睛亮了些,持着小瓷碗的手松开,将碗放在桌上,还不忘叮嘱尹宁一句:“东西再好也不能多吃,别又吃多了醉晕,不然到时候就把你扔山下去。”
尹宁才不信,相处了一个月之久,他知道帝殊只是说笑,这话也就吓吓他。但是这一盅汤他是真的喝不完,于是乖巧地对帝殊点了点脑袋,算是答应了。
“你乖点,我去打坐,待会儿月亮升至你头顶的时候记得修行。”帝殊又摸他的耳朵,那小耳朵自己拍了拍,还没等尹宁回神,帝殊便收了手。
早在他们结契的第二日帝殊就让他每日月挂高空时打坐修行,一开始他还挺乐意,不就是晒月亮吗?他会啊,可是帝殊让他心无杂念,还要盘腿坐好,他不乐意了,盘腿坐那么久,他屁股和腿都坐疼了。
可是帝殊非要让他打坐,且每天不低于一个时辰,尹宁坚持不了那么久,有一回直接困得面对面栽到地上,把他痛醒了,之后又是一阵大哭,于是一个时辰变成了半个时辰。
现在听到帝殊这话尹宁有些丧气,却还是嗯了声,说知道了。
见尹宁答应的好好的,帝殊摸摸他的下巴,转身走了。
他想,尹宁虽然娇气,但也算听话,定不会阳奉阴违,却不料当他再回来小院时看见的就是一只瘫在桌上睡大觉的醉猫,肚子微微鼓起,一旁的汤盅里就剩下一点点汤汁了。
帝殊难得觉得头疼,他低叹了一声,揪住尹宁的后脖子,径直来了竹屋后的冷泉,引来一些泉水,稀稀拉拉落在尹宁安睡的小脸上。
尹宁只觉得脸上像是突然掉下了冰渣子,哆嗦一下,醒过来。
他正被抓着悬在半空,几根猫毛上沾了水珠。
“阿嚏——”尹宁微微抬了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帝殊,他冷了。
谢绝尘到山下时看见了守在树旁的镜鸿尊者,当下顿觉不妙,正想着怎么逃掉,一眨眼就见镜鸿闪身到了自己跟前,只好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这不是镜鸿师兄吗,师兄怎么也来了。”
镜鸿鼻子里冒气,显然是要跟他算账的模样,还没等他开口,谢绝尘又说话了:“汤我已经送到仙尊手上了啊——这事儿我办的挺好的,师兄你可找不到由头教训我。”
镜鸿直接敲他脑门,揪着他远离了无妄峰:“仙尊的峰头你可收敛些吧!”
谢绝尘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师兄师姐都那么害怕帝殊,明明帝殊看着挺温和的啊。
“对了,我还看见仙尊养了只小猫,长得可乖了。”被镜鸿拉着走时谢绝尘的嘴巴也没停下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镜鸿却觉得奇怪:“猫?”
“啊,对啊,猫。”谢绝尘嗯了一声,点点头,“你不知道,那猫儿眼睛是碧蓝色,看着当真是——”
镜鸿没由来地想起一个月以前在宗门里跑丢的那只猫,虽然没刻意去找,但是这一个月竟半分那只猫的足迹也没有,难不成是被他跑去了无妄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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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宁灵力吃多了醉醉的,导致现在被冰水打在脸上醒来也有些愣,瞅了帝殊一眼就低着脑袋,仿佛那小脑袋有千万斤重,一看地面,再看天上,又被天上的月亮吸引了注意力——那月亮正被浓云遮蔽着。
突然想起来帝殊落在自己耳边的话,他有些嘟囔着道:“不是…我不听话,是月亮没了……”
帝殊本来想让尹宁泡泡水清醒一下,听他这么说又不打算这么做了,于是将他重新抱回来,转身往小竹屋内走。尹宁趴在他身上,眼睛迷瞪瞪的,嘴巴里伸出来小截粉红的舌头,瞧着可爱得很。
等进了竹屋,帝殊将他往窗边的小榻上放,窗户打开,外边的清风吹进来,还没等尹宁撅着屁股滚一圈,帝殊就将窗户关上了。
“喵~”尹宁想吹吹风,撒娇似的喵了一声。
帝殊还是给他留了一条小缝,肆意地揉捏着尹宁的耳朵,换来尹宁软成水的身子仰躺着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晚上大概会下雨,冷了记得要关窗户。”
也不知尹宁是听没听到,帝殊收了手,最后在离小榻不远的床上打坐修行。
夜里果真下了大雨,先是吹了冷风,直直地通过那一道小缝灌进屋内,尹宁在睡梦之中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冷,最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在小榻上蹬蹬蹬跑了两步,跑到窗边瞧着屋外的雨,又立马转头跳下床,小步子晃悠悠地找到了床边。
他跳上床,鼻子嗅了嗅帝殊身上的味道,眯着眼睛拱到帝殊怀里,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不动了。
帝殊本在打坐,听到尹宁上床的动静就清醒了过来,却没先睁眼,想看看尹宁打算做什么,等到怀里多了个软乎乎的小猫,帝殊终于有些无奈地睁开眼睛。
他低头看向怀里蜷成一团安稳睡觉的尹宁,又瞧瞧窗边开着的一条小缝,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摸着尹宁的尾巴,轻声教训了一句:“半点苦都吃不得。”说罢,手指打出一道灵力轻轻关上了窗户。
尹宁在他怀里睡得舒服极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都差点没回过神。
窗外太阳正好,竹叶上滴下一点昨夜未干的雨珠,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惊醒了尹宁。
他慢悠悠地支着腿起身,伸了个懒腰,圆滚滚的身子一览无余,随后被帝殊用两只手捧了起来。
“喵?”做什么?
帝殊将他带出去,放在了白玉石桌上,动作随意地伸手弹了下他的脑袋,不重,却让尹宁往后跌了两步,坐在桌上。
“昨天离开的时候怎么和我保证的。”帝殊看见尹宁心虚的神情,没能忍住,又弹了他一下。
尹宁乖乖地受着了,接下来伸出爪子捂住了脑袋。
“昨日既然偷懒了,那今日就补回来。”
尹宁垂头丧气,偷偷看他,说:“可是昨天晚上月亮就没出来…又不是我不晒它。”
帝殊没说话,看着他,与他相熟的人这时就该知道收敛了不再说话,可是尹宁不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尹宁委屈巴巴地上前两步,爪子抱住帝殊的手指,肚子软乎乎地蹭上去,说:“我没喝过那么好喝的汤,就喝多了嘛,然后、然后就有一丢丢醉……”
帝殊闻言,瞥了一眼他的白肚皮,手指动了一下,这么单薄又弱小的猫儿食量还真挺大,一汤盅的灵骨汤竟让他喝得只剩下一丁点了。
“喵呜……”尹宁被他捏了捏小肚子,单薄的身子蜷起来,喵了一声。
“狡辩也得补回来。”帝殊摸完他的肚子要收回手,却被尹宁重新抱住,讨好着道,“我下次一定好好修行,一个时辰坐不了的,你瞧我屁股上都没有肉,打坐一个时辰不行的。”
帝殊果真去瞧了瞧他的尾巴根,话却没半点要放过他的意思,勾着他的尾巴道:“晚上我盯着你修行,定能让你坐稳。”
等真到了晚上,帝殊在桌上放了块小蒲团,让尹宁上去打座。
尹宁走得颇不乐意,磨磨蹭蹭地到了蒲团上还想着耍赖,最后被帝殊按着老实了。
“可是月亮还没到头顶呢……”
帝殊坐在桌旁喝着茶,瞥了他一眼:“脚,叠好。”
尹宁的反应就像是被老师点名批评的胡闹学生,赶紧收起爪子,乖乖坐好。
其实尹宁是真有些害怕帝殊的,他一共遇到的人都没有几个,人情世故不通,可以说是与白纸无异,而帝殊是与他结了契的人,自有一些好感在其中,但是也抵不过帝殊本就自带的气场,虽不常说话,却让人心生惧意。
打坐打到一半,尹宁开始昏昏欲睡了。
今日帝殊罚他,不给他多的灵力吃,他可怜巴巴了好一阵都没能让帝殊心软,哼,不给吃就不给吃,他才不稀罕!
事实证明尹宁还是稀罕的。
他太困了,小猫咪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打坐修行呢?小猫咪不就该饿了就吃东西困了就睡觉吗?
若不是帝殊在一旁盯着他,尹宁能直接在蒲团上直直地栽下来,就这个姿势睡着。
“怎么打坐的,把背挺直了。”帝殊开始教训他了,声音不大,却让尹宁清醒了一瞬。
尹宁在被帝殊说了第三回之后终于撒气不干了,身子一歪趴在了蒲团上闭着眼睛打算睡觉。
帝殊从没见过这么吃不得苦的灵猫,他知道尹宁会闹脾气不打坐,但是也有整治他的办法,见他趴着便什么话也没说,提着他的脖子径直来到竹屋后的冷泉旁。
尹宁睁着眼,看着那冒着寒气的水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有些慌了。
他着急攀上帝殊的手掌,喵喵叫了两声,猝不及防抬头却看见帝殊面无表情的脸,一如第一回见他那般冷漠又让人胆寒。
“我打坐——我认真打坐!”尹宁小爪子乱晃着,被帝殊放在了水中的蒲团上,蒲团带着他飘向池中央。
“小猫儿,你偷吃了宗门本该采下的琼阴花我已不打算与你计较,可是你再不听话些,我便只好这般好好管教你了。”帝殊居高临下站着,黑眸看着站在蒲团上战战兢兢四处张望的尹宁,淡声道。
他教导尹宁是带了些责任感在其中的,虽然算到尹宁与自己有缘,却细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缘分,当初有两条路在尹宁面前可以选择,若是他没遇到自己,会坎坷着一路前行,结局是一团迷雾,至于他遇到了自己……
既遇到了他那他就该有责任让他少走岔路,变成一只游手好闲的懒猫儿可不行。
尹宁看上去很害怕,他不敢在蒲团上四处乱走,生怕一不小心哪边就重了然后将他摔下去,只好看着岸边的帝殊,弱弱地唤他,希望他能心软一回。
可是帝殊是铁了心要教训他,竟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转身走了,任他在冰水之中孤立无援。
尹宁虽遇见的人少,但也是从小无忧无虑长大的,山神伯伯闭关之前待他极好,也总是笑眯眯地夸他聪明可爱,两株木华枝姐姐虽比他大,但是也喜欢他得很,爱和他说话聊天。出了雪山以后好像事事都不顺心,被蝙蝠追着跑,又被人关在笼子里带去了不认识的地方,还被迷迷糊糊地结了契约,现在还被帝殊丢在水里……
这一桩桩一件件,尹宁平日里有开心的事就把这些难过的事情全部忘掉了,现在却因为害怕委屈全部又想起来,眼泪顿时就从眼眶里掉下来,滚落到身下的蒲团上,不一会儿就湿了一小块痕迹。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下山了,根本就没有山神伯伯说得机缘,只有坏人,全部都是坏人,帝殊最坏!
最坏的帝殊听见声音回来的时候尹宁已经哭湿了爪子——他将两个爪子伏在一起,脑袋歇在爪子上哭,倒是一声没吭。
帝殊将蒲团移到岸边,刚靠岸就看见尹宁抬起脑袋,直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跳到岸边就立马跑得没了踪迹。
帝殊没有立刻去追,反而是将视线落在那一块尹宁哭湿了的深色痕迹上,半晌,扭头看向他设下的结界入口方向。
无妄峰是设了结界的,而这结界也是帝殊亲手设下的,里面的人出的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当初尹宁能够进来大概也是阴差阳错,毕竟这结界设下了有几百年了,他设下之后就没再管过,有些疏漏便让尹宁溜进来了。
现在尹宁跑出去了。
帝殊有些头疼,这只小猫半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转身,朝着结界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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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宁想回家了,他猫生之中就下山了两次,第一次被孩童追着打,第二次受了这种委屈,他要回雪山去,回去找山神伯伯和木华枝姐姐,然后再也不下山了。
他跑得飞快,眼睛里还盈着泪,时不时掉下来一滴。
刚离了山脚还没往前跑几步,突然在前面看见一道人影,猛地停下了脚步——那个人、那个人不是那个说要放他的血的坏人吗?
的确是黎若白,他是经过这里的,本来御剑正往前行,视线微微一偏,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小影子——啊,是偷花的那只猫儿。
尹宁缩着脚正往后悄悄退,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只希望黎若白看不见自己。
等了一会儿,尹宁没听到周围有声音,猜测黎若白是已经走了,于是慢慢抬起脑袋,前面空无一人。
正想松口气时,后脖子突然被人抓住拎起来,与此同时,含着恶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白猫,好久不见啊。”
“!!!”你不是走了吗!?
黎若白拎着尹宁与自己视线相持,盯着他微红冒水光的眼,啧啧叹了两声,勾唇笑了:“怎么哭了?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尹宁当真快被吓哭了,遇到谁不好,遇到这个坏家伙。他蹬了蹬小腿想从黎若白手上挣脱出来,却被牢牢抓住,没有半分可以逃跑的机会。
“当天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不该交给吴念和,居然就这么让你跑了,到处都找不到,是藏哪儿去了啊?”黎若白重新御剑,离了原地,尹宁被他放在手上,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能跌到剑下。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胖了些?”黎若白琢磨着,上下打量他。
尹宁低低地喵了一声,不安又警惕地看着他。
“究竟是跑去哪儿了,还能长胖……莫不是躲在厨房里?”黎若白也听不懂尹宁的喵喵声,于是自言自语道,“也罢,待会儿就把你交给尊者们,在那之前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尹宁不知道,但是现在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呆呆地蜷在黎若白的手里。